桔色的溫暖的燈光卻照不亮鄭文森心裡的慘淡,猶其是見到——隨便一眼就望到地毯上到處扔置的衣褲,無不顯示著在不久之前這裡曾經有一場激情的性事。
這個認知讓鄭文森緩緩的掀開蓋在自己身上的薄被。
燈光下,自己身上佈滿的吻痕如果不能說明一切的話,那麼——當他伸手卻摸著全身最痛象灼燒著一般的部位時,那沾了一手的黏液也足以打擊的鄭文森再次昏迷了。
失神了片刻,卻發現手上像是沾了世上最噁心最恐懼的東西一樣,他拚命的在被子上的擦著手,到了最後,恐懼讓他不得不哭起來了。
手機偏偏湊這個時候又響了起來
鄭文森瞪著它,想接卻又不敢接,他怎麼能讓別人發現這麼恐怖的一瞬呢!
他以後還怎麼做人呢?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手機停止不響了,沒電了!(廢話,讓劉一笑和王景燕從下午打到晚上,也算是可以了!)
扶著牆,好不容易走到了洗手間,燈光下,鏡子中那個頭髮凌亂,臉色蒼白,眼神渙散的人是誰啊?!
將水籠頭擰開最大,讓臉沉到水裡面,如果這一刻能夠死去,或者是醒來發現只是一場夢,那麼他願意付出生命的代價來實現它。
茶館的老闆焦急的向四樓上望了望。
其實,也很少人會在茶館裡留宿,畢竟這裡不是酒巴!
但是當初設計了幾套客房,原本是讓熟人或是有某種隱秘需要的情人而準備的!顯然他沒有料到杜輝那個傢伙竟然也有用到它的一天啊!
在不久之前,杜輝一臉見鬼般恐怖而又慌亂的表情從樓上衝下來的時候,他怎麼叫都叫不住。
天哪,扔下這麼個爛攤子給他。樓上房間裡,也不知道被杜輝搞沒搞的傢伙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可怕的是,杜輝的老婆真的來了,並且從七點開始一直留到現在都快十點了!
他很難想像是什麼人可以讓這樣的一個女人等上幾個鐘頭。
等就等唄,不就是多喝幾壺開水嘛!問題還是來了——
一個小女服務員跑過來:"老闆,那邊大廳裡的客人吵起來了——你快去看看罷!"
茶館老闆無奈的被迫的帶著職業般的笑容,來到了用觀葉植物隔開的茶室大廳。
顯然發生的事情已經驚擾了所有在場的人。
大家都興味盎然的期待事情的發展。
事實上,龍哥發現,引起關注的三個人當中,有一個竟然是王景燕。
除了杜輝的老婆以外,還有一男一女,顯然二個人都針對著王景燕。
總之是——麻煩啊!
在茶館老闆覺得他們麻煩的同時,王景燕他們又何嘗不覺得茶館老闆太雞婆呢!
王景燕瞪著阿珍和那個對於她來說是陌生的男子,嘴裡卻對茶館老闆說:"龍哥,我們大家只是聊聊,沒什麼事的!真是叫你為難了啊!"
龍哥——也就是茶館老闆無奈的搞笑的道:"呵呵,原來是老朋友述舊啊可是不要太熱情哦!你們看看這裡這麼多人,景燕,有什麼事,到包廂裡談。"
王景燕也顯然不想被這麼多人看熱鬧,三人就隨著龍哥來到了112包廂。
"不打擾你們了,你們繼續聊!"
王景燕既是杜輝的老婆,也是他的朋友,說起來可真是難為情啊!
不相干的人一退出這間小小的舞台,氣氛又立時緊張起來,空氣間的張力讓三個人的心頭分外沉重。
王景燕哼了一聲,然後坐下來,從皮包拿出香煙包來抽出一支煙點上。
"我是約了文森,就算你們趕過來,我還是這麼說,但是他沒有來!我足足等了他三個鐘頭!"三個鐘頭啊,開玩笑,可以做多少事情,掙多少錢!
他們幾乎找遍了所有的地方,最後萬不得已到這些比較熱門的咖啡室茶室找找。
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湖廣茶樓,因為上一次文森就是約了王景燕在此會面的。
想不到,王景燕果然在這裡
阿珍站在王景燕的身邊,氣憤道:"你還在胡說!你看看那邊桌上這麼多的杯子,你們分明已經見過面了,你說——他人呢?"
王景燕夾著香煙的手指揮舞道:"那些全是我一個人喝的啊!如果我騙你們,何苦跟你們說,我在這裡啊!我若是要藏著他,自己也不會留在這裡等你們來訓我!——還有啊,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你有必要把你兄弟叫過來出頭麼?!"
王景燕知道阿珍有一個弟弟,好像是在外地做生意的,現在倒連兄弟也叫過來了——哼,欺她家沒人啊,她王景燕是獨生女沒錯,但是堂兄表弟的可是一大堆!
劉一笑在王景燕對面坐下來,淡淡道:"你千萬不要弄錯了,我不是她的什麼親戚,我是文森的同事!"
王景燕吐出一圈圈的煙,冷笑道:"你搞什麼啊,你不過是文森的同事,你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完全不關你的事!現在倒還有這樣的人!"
劉一笑心裡怒極,可是這個女人說的是事實,他又怎麼能當著眾人的面,說出自己暗戀文森這麼羞齒的事!愛情是美好的,可是有些愛情是見不得光的啊!同性之愛甚至比那些婚外情更見不得人罷!劉一笑不禁悲哀的想。
但是他還是另有名目的。
"恐怕是你搞錯了,我不僅是文森的同事,還是他的好朋友。因為公事是有非常要緊的事卻一直找不到他的人。所以,還請王小姐明說罷。"
王景燕狠狠的將煙按在煙灰缸裡面。
"請你不要叫我『小姐',可以麼?!"她看了看手錶,站起身來:"我不想再等了,要等你們在這裡等好了!想不到,他竟然敢這樣耍我!"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啊!
阿珍見王景燕要離開,忙站在她前面擋住去路。
這個女人曾經是她最好的閨裡女伴,現在卻成了過路的怨家。
世事真是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