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怕洞房 第九章
    躺在床上的韓滅突然睜開眼,冷淡的瞥了房門一眼之後,又閉上眼睛假睡。

    好一會兒,門外才傳來說話聲,然後是開鎖、鬆開鐵鏈的聲音,接著,房門被推開來,韓老太爺和韓老爺、夫人走了進來。

    「聖!」韓老爺來到床邊搖搖韓滅,將他喚醒。「太爺來看你了。」

    他睜開眼,冷冷的望著這個初次見面的爹,不言不語不動。

    韓老爺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忍不住退開一步,他溫文儒雅的兒子何時有這種嚇人的眼神了?

    「醒了就坐起來,你什麼時候這麼不懂禮數的?沒聽見太爺專程來探望你嗎?」韓夫人尖銳的斥責。

    韓滅緩緩的坐起身,視線栘向韓夫人,就是這個生不出蛋的母雞毀了他娘親的一生。

    「你……你那是什麼眼神?我這個做娘的教你一下做人的禮數難道有錯嗎?」她心裡一驚,聲音更形尖銳。

    「你確定你是?」他嘲諷的勾起嘴角。

    「聖,不許你這麼對你娘說話!縱使她不是你親娘,好歹也養了你二十五年。」韓老爺說。

    「養『我』的,應該是奶娘和僕人,與令夫人無關才對。」

    「夠了,聖,我們知道你心裡憤怒不平,但是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慕容家早已落沒,根本配不上韓家,我們會為你找一個配得上韓家的姑娘,一定比慕容堇兒美上幾倍。」

    「你們要幫『我』找物件?」

    「對,我們物色的幾個對象,經過篩選,已經幫你決定人選了。」

    「是嗎?如果你們找的是一隻不會下蛋的母雞呢?」

    在場三人臉色全都難看極了,尤其是韓夫人。

    「那種事……」

    「那種事有前車之監,輕率不得喔,老太爺。」韓滅諷笑。

    「聖,你到底是怎麼了?!」韓老爺大怒。

    「我怎麼了?我不過是為韓家的血脈擔心啊!」

    「如果真的如此,到時候娶個妾氏便是了。」韓老太爺說。

    「納妾啊——這倒是一個辦法,可是你們確定你們選的人選會允許丈夫納妾嗎?」

    「不許的話,就找個女人生孩子就行了。」

    「也對,又不是沒這麼做過。可是這麼一來,我又忍不住擔心另外一件事,如果我的孩子是孿生子呢?」

    三位長輩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韓家家規,小的不能留。」韓老爺說得毫無愧疚。

    「原來如此,原來韓家的歷史一直在重演……韓老爺,不知道你有沒有一個弟弟,因為晚你半刻出生,就沒有權利生存?」

    「聖!」韓老太爺忍不住的怒聲大喊。

    韓滅倏地下床,一步一步的逼近韓老太爺,冷酷的表情讓他駭得一步一步的退。

    「老賊,你還要掌控韓家多久?你的雙手,染了多少初生嬰兒的血?難道你晚上睡覺的時候,那些嬰魂從來沒有找你索命過嗎?!又或者,你那個沒命的弟弟有沒有來找你控訴他被剝奪的生命?」韓家不許有孿生子,可悲哀的是,幾乎每一代至少都會生下一對孿生子,慢慢的,或許是心中有所恐懼,不想殺太多嬰兒,因此近幾代下來都只願生一胎,從此韓家便一脈單傳,人丁漸漸單薄。

    「你……你……」韓老太爺顫抖著手指著他。

    「我有,我總是會夢見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他跟著我一起長大,他不跟我說話,只是用著冷冰冰的眼神望著我。」

    「聖,你的反應這麼激烈我們可以體諒,若非大夫診出慕容堇兒懷的是孿生子,我們也不會告訴你這件事。可是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你現在這麼激動也無濟於事。」

    韓滅有一瞬間的怔愣,韓聖從來不知道他的存在?

    嘲諷的一笑,是啊,是沒必要讓他知道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人,不是嗎?

    「廢話說得太多了,聖,我們今天來是要聽你的決定,你只要點頭,我們就放你自由。」

    他沉默,他們要韓聖做什麼?

    見他不說話,韓老太爺態度也硬了起來。

    「聖,徵求你的同意只是想試著尊重你,否則我們可以直接找上慕容堇兒強迫她打胎。」

    原來如此。

    「我的決定從來沒變過。」

    「聖,你別再執迷不悟了。」

    「你們知道嗎?我乖乖的讓你們軟禁起來,就是試著尊重你們,不想讓你們太過難堪,否則你們以為這小小的鐵鏈和鎖頭就能關得住我嗎?」韓滅冷冷一笑,暗中出掌轟掉房門。

    「啊——」三人驚叫,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報應來了。」他望著門,低笑。「上天要來毀滅泯滅人性、喪盡天良的韓家「不要胡說八道!」韓老太爺怒聲說,可聲音裡有著難掩的顫抖。

    「是胡說嗎?」韓滅走到門口,暗地裡又送出一掌,轟掉了庭院的老樹。

    「我的天啊!」

    「看吧,我說報應來了就是來了。」他淡笑。「不知道老天下一次要轟掉的是什?東西,或是什麼人?

    「韓老太爺、韓老爺,會造成毀滅的,不是孿生子的老二,而是惹老天發怒的你們,老天要毀滅的,也不是長子,而是……韓家!」俏悄送出一掌,韓老太爺身後的桌子轟然碎裂,嚇白了他的臉,癱軟在地上動彈不得。

    韓滅笑望著他們,一派輕鬆。「你們擔不擔心下一次碎裂的就是你們自己?」

    「聖,住口,別再說了,你怎麼變得這麼可怕?!」韓老爺顫聲大喊。

    「像你們這種連親生子都毫不手軟殺害的人,沒有資格說任何人可怕!要說惡魔轉世,也沒有人有資格和你們搶這個頭銜。」他悠閒的坐在椅上,垂眼睨著他們。「帶著你們即將來臨的報應滾出去,我會帶著我的妻子離開這裡,你們就守著這座大墳自生自滅吧!」

    「聖,你不是說真的,你有責任……」

    「有什麼責任?殺親生子的責任嗎?抱歉,我不想奪你們所好,你們留著自己做就好了,反正韓老爺老當益壯,找只會下蛋的母雞,努力一點的話,可能還有機會讓你享受一下殺子的快感。」

    「不要再說了!」韓老爺狂吼。「你不是聖,聖不會這樣對我們說話的。」

    「老爺,你在胡說什麼?他如果不是聖,是誰?」韓夫人打了個冷顫。

    「是啊,我也很想知道,如果我不是聖,那你認為我是誰呢?」

    「聖,別這樣,你如果不讓慕容堇兒打眙,那麼只要你答應和我們選擇的對象成親,我們可以讓她將孩子生下來,不過生下來之後,小的絕對不可以留!」韓老太爺在韓老爺的攙扶下站起來,開始談條件。

    「執迷不悟。」韓滅冷哼,暗中一揮掌,房裡的櫃子轟然碎裂。

    「啊——」韓夫人尖聲大叫,韓老爺和韓老太爺也忍不住顫抖。

    「看吧,你們再繼續說那種魔鬼的話語,行使魔鬼的行為,老天爺接下來就要懲罰你們了。」

    三人恐懼的噤聲。

    「你們知道老天爺對付你們這種人都怎麼做嗎?不知道?好,我告訴你們,首先,老天爺會奪走散佈魔鬼言語的人的聲音。」他彈指疾射出一股氣勁,點中韓老太爺的啞穴。「你信不信呢?老太爺。」

    韓老太爺張口欲說話,只見他嘴巴開闔,卻沒有聲音發出。

    「太爺?!」不只韓老太爺自己驚恐莫名,韓老爺和夫人也震驚得白了臉。

    韓老太爺的表情動作似乎是在怒吼,可是依然無聲。

    「哎呀,報應來得這麼快?怎麼我才說完,你的聲音就被奪走了?」

    「聖,這是怎麼回事?聖!」韓老爺急喊。

    「不就是報應嗎?」韓滅一臉無辜。「這只是一開始,如果被奪走聲音的人依然執迷不悟,那麼就會讓他失去行動能力,你們好自為之。」

    「聖!」

    「還有,下次別再吃食用水下迷藥了,要不然後果我可不負。現在,請出去,我要休息了。」

    「咦,真的嗎?」慕容堇兒訝異的低呼。「可是……這是曦兒姑娘給我的藥單,怎麼會……」

    「堇兒,也許你該去問問她,也許曦兒姑娘有她的理由。」韓聖將藥單還給她。

    「問我什麼?」梅莞曦剛好來到門口,笑問。

    「曦兒姑娘,你來得正好,這個……」慕容堇兒將藥單拿給她。

    「我的藥單?!你幫我抓好藥了?」梅莞曦問,看了看她,好像沒看見什麼藥包。

    「不是,你知道這帖藥單有什麼作用嗎?」

    「知道啊,滅說它是調整我虛寒的體質,要我天天喝一帖。」

    「是滅公子要你喝的?!」慕容堇兒錯愕地望向韓聖。「聖,他怎麼會……」

    「曦兒姑娘,你們是正式拜過堂的夫妻吧?」

    「是啊,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這帖藥,不是什麼調整體質的藥,而是……防止受胎的藥。」

    「什麼?」梅莞曦微愣,認為是自己聽錯了。

    「那個……咳,恕我冒昧一問,曦兒姑娘,那件事之後,你是不是也會喝藥?」

    韓聖問。

    「是啊,滅說那是補充體力……」臉色微紅,可是心中已感到不對勁。

    「曦兒姑娘,滅他……不想要孩子嗎?」

    她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事後喝的藥也是……」

    韓聖點點頭,擔憂地望著她。

    「我知道了。」她稍一頷首,轉身離開。

    「曦兒姑娘!」慕容堇兒追了出來。「曦兒姑娘,也許滅公子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你先不要胡思亂想,等親自問過滅公子之後,你們再好好的討論一下,好嗎?」

    「放心,我沒事,也不會做什麼傻事。對了,剛剛是有事去找你的,結果差點忘了,虛無說舒適的大馬車和隨車大夫都準備好了,你們隨時可以起程。」

    「這麼快?可是,聖他想見滅公子。」

    「放心,你們先走,等滅回來之後,我們會追上你們的。」

    「好,我會告訴聖,這一切……謝謝你們。」

    「說什麼傻話,他們是兄弟,我們便是妯娌,互相幫助是應該的。」梅莞曦微笑地說。「你進去吧,別讓聖公子擔心了。」揮揮手,她轉身離開。

    滅不要孩子……

    她臉色沈了下來,滅不要她生的孩子?或者是不管是誰都一樣,他就是不要小孩?

    莫非他也擔心生下雙生子嗎?

    可生下雙生子又如何?難道他也迷信嗎?

    「啊——」煩躁著抓抓頭,可惡,自己一個人時確實不適宜胡思亂想,她要去找他問個清楚。

    行動派的梅莞曦立即出門,潛入韓府之後,來到軟禁滅的臥房。

    「耶,怎麼回事?門板怎麼不見了?」不只如此,也沒有守門的家丁,這怎麼關人啊?「難道……」雖然明知以滅的武功,這些人不可能對付得了他,可是她仍忍不住衝進臥房。

    「滅?」她看見躺在床上的人,先是鬆了口氣,可是他不可能沒聽見她的腳步聲,那為什麼他依然動也不動?

    「滅?」她坐在床沿,搖了搖他,可是依然無動於衷。「滅,別嚇我,滅,你怎麼了?!」

    突然,她眼前一花,整個人被他一拽,給扯到床上,跌在他的身上。

    「你來這裡做什麼?」韓滅輕撫著她因受到驚嚇而顯得蒼白的臉,輕聲問。

    質問的話幾乎要脫口了,可是電光石火之間,她突然又改變了主意。

    「我只是來告訴你,他們明天一早就離開。」

    「這種事讓虛無來告訴我就行了,你毋需親自跑一趟。」

    「難道你不想見我嗎?」趴在他的胸膛上,臉頰摩挲著他結實的胸膛,她撒嬌地問。

    「曦兒,這間房已經沒有門了。」他提醒她,累積了幾日的慾火也開始蠢蠢欲動。

    「我剛剛看到了,外頭也沒有人,而且……」她伸手放下床簾,對他甜甜一笑。「我們有這個。」

    「曦兒……」他的話被她吻掉,用著有別於過去的熱情,主動的挑逗他。

    心愛的女人就在他身上肆虐,活色生香的的嬌軀緊緊的黏著他蠕動,從她口中吐出的呢喃喘息,幾乎讓他神智盡散,可是他仍緊抓住最後一絲理智,稍稍推開她。

    「曦兒,這幾天……你有喝藥嗎?」他聲音低啞,充滿著慾望。

    她身子微僵,不過很快就恢復,而被慾望駕馭的韓滅,光是壓抑慾望就幾乎費去所有的精力,根本沒有心思注意到那麼微小且短暫的變化。

    「當然有啊,你留下的藥已經不夠了,所以我又去藥堂照著藥單抓藥,天天按時喝。」

    「那……等一下你回去之後,要記得趕快再喝藥,好嗎?」他已經迫不及待的吻著她。

    梅莞曦也沒回答他,熱情的回應著他。

    至於那些藥……

    下地獄去吧,她絕對不會再喝一口了!

    食指輕輕的劃著他赤裸的胸膛,梅莞曦像只饜足的貓兒般窩在他的懷裡。

    「你該回去了。」韓滅輕聲地說,可是環著她的手臂卻沒有鬆開的跡象,在她背上輕撫著。

    「滅,告訴你喔,那天我拿著你給我的藥單到藥堂抓藥的時候,那大夫用好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呢,還問我說,這是不是我要吃的,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啊?」

    他表情微僵,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那……大夫還說了什麼?」

    「沒有啦,不過我走到門口之後,倒是聽見藥堂的兩名夥計嘀咕著,說我一定是勾欄院的姑娘。」她輕輕的吻了一下他的胸膛,才又繼續道:「滅,勾欄院是什麼地方?藥堂的夥計們為什麼會以為我是那個地方的姑娘呢?」

    「曦兒……」他眼底有絲愧疚,卻有更多的憤怒,不是氣藥堂信口雌黃的夥計,而是氣讓她受到這等羞辱的自己。

    「嗯?」梅莞曦埋頭在他胸口偷笑。

    該說?不該說?

    韓滅在心中掙扎,他知道她有權利知道,可是他又想起她所描繪的未來,那是有夫、有子、有女的幸福未來,她期待著他為她構築,可卻沒想到,毀掉她希望的,卻是他。

    「怎麼了?滅,你有話要告訴我嗎?」她故意問。

    「抱歉,曦兒……」他輕聲的說。

    「為什麼突然對我說抱歉呢?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嗎?」她抬起頭來,笑望著他。「嗯,我猜猜,這幾天沒有我,你勾搭上這裡的丫鬟了?」

    「沒有。」韓滅差點失笑,輕點了一下她的鼻子,「我對這方面有潔癖,不是你不行。」

    「滅,你愛我嗎?」梅莞曦柔聲地問,可是卻沒讓他回答,便直接說下去,「我很愛你喔,可能早在你落在我面前、為我擋去鬼童子的刀,看見你那挺拔的背影時,我的心就受到震撼了。

    「當然,我不是這樣就愛上了你,而是和你成親之後,從一件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漸漸累積,直到現在,我知道我很愛很愛你,知道你的童年,知道你的孤獨,我想讓你有個家,有妻、有子、有女,我們都會非常愛你,讓你遺忘所有曾經經歷過的痛苦或不平的待遇……」突然一陣鼻酸,讓她落下兩滴淚。

    「曦兒……」他心疼的為她拭去淚水。

    「滅,我能做到嗎?我可以為你做到嗎?我可以……讓你幸福嗎?」她柔柔地望著他,深情且無悔。

    「你可以,除了你以外,不可能有任何人做得到了。」

    「是嗎?那為什麼我還是感覺到你並不是真正的快樂。」

    「曦兒,你知道嗎?當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我以為我見到了小仙女,那般的白白淨淨,那般的清俊靈秀,我,一身襤褸,只能遠遠、悄悄的偷看,怕褻瀆了你……可是,你卻用著最無邪的笑臉接近我,用著最單純的眼神看著我,從那一刻開始,你就一直存在我心,能與你成親,是陰錯陽差也是我最不敢奢望的,我衷心的感謝上天將你帶到我的身邊,可是……」帶點哀傷的眼神深深的凝視著她,久久沒有下文。

    「滅?」她知道他接下來就要把壓制他的痛苦說出來了。

    「曦兒,你知道了韓家的家規了嗎?」

    她坦白無諱,「知道,我聽聖公子說了,難道你也迷信嗎?」

    他不感訝異,似是早料到他這娘子的好奇心有多重。「不,我痛恨那條家規,可是幾百年下來,韓家人就是這麼殘忍、冷血的將這規炬承傳下來,所以……」他突然停了下來,視線射向門口。

    「滅?」她疑問。

    「有人來了,武功不弱。」他說,讓她躺到內側,坐起身警戒著。

    「絕命老大?」一聲輕喚不久之後響起,是虛無。

    梅莞曦咬牙,可惡的虛無,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滅要說出重點的時候跑出來,看她以後怎麼整他!

    「不許進來!」韓滅沈聲命令,虛無的一腳霎時停在半空中,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絕命老大,人家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報告啊!」

    「天塌下來也得等著。」他冷聲道,掃回了兩人的衣裳,將她的交給她。「把衣裳穿上。」

    兩人匆匆著裝,之後,韓滅要她留在床上,他則掀簾下床,並回身將紗帳妥當掩好。

    「進來,虛無。」在椅子上坐下之後,他才望向門口。

    虛無踏了進來。「絕命老大,你這兒的改變不小呢,少了好些東西。」沒門,沒桌,連庭院那棵大樹都沒了,只剩些許的殘骸,幸好還有板凳可以坐。

    「虛無,你專程跑來,是打算看我缺了什麼,要幫我添購嗎?」

    「嗄?沒這回事。」荒谷的人誰不知道他的銀子向來是有進無出的,而除了韓滅和杜千天偶爾能免費差遣他做些小事——大事一定要收費——之外,其它人一定明算帳。

    「那你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是什麼?」

    「絕命嫂子失蹤了啦!」虛無立即道:「那個堇兒姑娘急得要命,跑來找我,說絕命嫂子可能會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

    「堇兒姑娘為什麼會這麼說?」韓滅覺得事有蹊蹺。

    糟了!梅莞曦心裡喊糟。

    「堇兒姑娘說,今兒個他們告訴她……」

    「虛無,我在這裡。」梅莞曦掀開紗帳,打斷了他的話。

    「咦?絕命嫂子!」虛無嚇了一跳,「原來你跑來找絕命老大興師問罪啊,我就說嘛,你怎麼可能會做什麼傻事,堇兒姑娘瞎操心一場了。」

    「興師問罪?」韓滅眼微瞇,疑惑的審視著她。

    「哈哈,就是……」

    虛無好笑地打算說清楚,梅莞曦立即打斷他。

    「虛無,你來得正好,我就跟你一塊兒回去,明天一早他們就要離開,我好送送他們。」

    「哦?」虛無望望她,又望望韓滅,「絕命老大,你們好像怪怪的耶,感覺好像……興師問罪的人換了?」

    「虛無,什麼興師問罪?說清楚。」

    「咦,絕命老大還不知道啊?就是……」

    「虛無!」梅莞曦大喊。

    「哦?咳咳……」他嚇了一跳,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是,絕命嫂子有何吩咐?」

    「我們先回去,在這邊待太久不好。」她推著虛無就打算離開。

    「咦,可是絕命老大……」他有點不知所措。

    韓滅一把將她扯到身邊,用手臂將她鎖住。

    「滅,放開我,我要回去了。」梅莞曦掙扎

    「虛無,你可以走了,我和你嫂子……」他低頭望向她。「有話要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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