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的藍嘉允驕傲、自信滿滿、神態飛揚、善良,而且充滿熱情,但是,現在的他冷酷深沉、充滿心機,傲得不可一世,狂得目中無人,他真的變太多了!
田以璐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一對感情極好的新人,昨天還在安全梯間撞見藍嘉允跟別的女人火辣調情,今天就看到他跟屈微安宛如一對熱戀中的情侶有說有笑。
她只能說他太會演戲了!
她能做什麼?她只能小心的收藏起嫉妒跟憤怒陪笑。
「以璐,下午陪我去作SPA好不好?」
「對呀!以璐,麻煩妳陪陪微安,男人在美容中心泡一個下午總是有些奇怪。」藍嘉允把手迭在屈微安手上,體貼溫柔的說。
真會作戲!昨天他還把那只手放在另一個妖嬈的女人身上徘徊流連呢!田以璐看他的一舉一動都覺得虛假,偏偏屈微安深信不疑。
也許是屈微安遇到愛情就變得盲目,這彷佛是很多女人的共通點,也或許是藍嘉允太會演戲,他用謊言與心機織成一張綿綿密密的網,讓女人掉下去就爬不起來。
「好啊!反正世貿展剛忙完,也沒什麼好忙的了,我順便也去作SPA一下。」田以璐打算趁她跟屈微安獨處的時候,把昨天的所見所聞全都告訴她。
「以璐,謝謝妳幫我陪微安。」藍嘉允微笑的看著她。
他的模樣好像誠懇至極,屈微安看了覺得好感動,每感動一回,對他的愛又加深幾分,事實上,當藍嘉允那日在停車場對著她痛苦的告白時,她對他的愛已到了無堅不摧的地步。
「微安是我的好朋友,我陪她是應該的,不用謝我。」田以璐微微的皺著眉,口氣不佳的說。
田以璐沒有藍嘉允會演戲,此刻她又是妒又是氣,哪能擺出什麼好臉色給他看。
而屈微安看在眼裡,倒覺得是以璐不對了!藍嘉允已經盡他最大的努力向她釋放善意,為什麼以璐還是這麼冷冰冰的對待他呢?
「微安,妳坐一下,我先跟店裡的人交代一下事情再陪妳去。」田以璐站起身,拍拍屈微安的背,看也不看藍嘉允一眼,就踩著高跟鞋走上樓去。
「對不起,以璐她……」
「是我對不起妳才是,到現在還沒有辦法讓妳的好朋友敞開心胸接受我。」藍嘉允故作深情的撫摸她的發際。「微安,別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我不想讓妳變成夾心餅干。」
「你為我設想真多,可是,她也太小心眼了,當初……當初可是她先對不起你的耶!」她對田以璐頗有微詞。
太好了!屈微安開始嫌她最要好的朋友了!這就是女人的友情嗎?對女人而言,友情永遠敵不過愛情吧!
「愛情沒有誰先對不起誰,微安,在還沒有結婚前,任何人都有選擇交朋友的權利,她遇到更好的她就走,我能埋怨什麼,誰叫我不如William Young,他可以比我給她更多,我只能知難而退,祝福他們。」藍嘉允的臉上浮起一抹苦笑。
「誰說你不如William Young!」她頭一個要大聲抗議。「你刻苦耐勞、不畏艱難、越挫越勇,靠著自己的一雙手白手起家,又比他年輕英俊,你比他好太多太多了!」
「謝謝妳安慰我,可是以璐卻不這麼覺得,也許是因為她是走設計這條路吧!William Young可以幫助她很多,不過這不要緊,只要我在妳心目中是最好的,我就滿足了!」藍嘉允持續施展他的魅力,迷得她暈頭轉向。
「嘉允,」屈微安雙眸似水的望著他。「把你心頭的陰霾完全掃開吧!以璐她不懂得珍惜你,但是我懂,你放心,我不會像以璐一樣棄你而去。」
她曉不曉得,當她說棄你而去這樣的話時,他也很想站起來甩頭就走棄她而去!
她會珍惜他,但她了解他嗎?
不!她不了解他,她一點都不了解他,她甚至不知道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就傻呼呼的愛他。
這一點,屈微安就輸田以璐了!
田以璐了解他,知道他是怎麼樣的人,不過就是因為她太了解他了,她才可以打擊得了他。
藍嘉允用充滿愉悅的眼神望著他手裡的這顆棋子。「微安,或許我該感謝老天爺安排我跟以璐沒有結果,因為這樣我才能娶到妳。」
屈微安低下頭,嬌羞無限的笑著,卻沒發現藍嘉允的眼神變得諷刺意味十足。
每個新娘子都希望自己在結婚當天,擁有夢寐以求的窈窕身形,跟吹彈可破的細致膚質,因此屈微安也在結婚的前三個月參加美容中心的規畫療程,她希望自己在婚禮上是最美的。
輕柔的音樂加上空氣中飄著精油的微香,田以璐和屈微安此刻躺在床上,讓美容師在她們兩人身上來回反復搓揉。
「以璐——」
「微安——」
兩人將頭轉向同一邊,同時叫著對方的名字。
田以璐笑了一下,「妳先說吧!」
「嗯,以璐,我希望以後妳對嘉允的態度能好一點。」
「藍嘉允跟妳說了什麼嗎?」
「他什麼都沒跟我說。」屈微安揪著眉。「妳看妳今天一直擺臉色給嘉允看,又用很差勁的口氣跟他說話,我拜托妳不要這樣對他。」
聽屈微安的語氣就像是在怪她。「微安,我會這麼對待他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屈微安的口氣有點沖。「因為妳討厭這個人,妳拋棄他,也不要看我跟他在一起?」
「微安!」田以璐生氣的坐起身,看到美容師正為難的看著她,才又躺下去。「我是一個這麼自私的人嗎?」
屈微安沒說話,以前她會毫不懷疑,但是她現在的確是存有質疑。
「妳是我的好朋友,妳要結婚,我當然很開心,我會生氣不是因為我跟他有過一段情,而是因為他……」田以璐不好再說下去,她不知道現在的微安做好心理准備了沒有。
「他怎麼樣?」屈微安追問。
田以璐潤了潤唇。「微安,妳真的了解藍嘉允這個人嗎?」
「妳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跟他談戀愛,現在我都要嫁給他了,我還會不了解他嗎?」屈微安臉上掃過難堪的神色。
「妳才認識他多久?」
「以璐,妳現在到底在干什麼?」屈微安隱忍多時的脾氣爆發了!「妳是在向我炫耀嗎?妳跟嘉允談過兩年的戀愛,而我只跟他在一起兩個月,所以妳比我更了解他?」
「我不是這個意思。」田以璐詫異的睜著眼睛。
她沒有想到一向那麼聊得來的朋友,居然也會有一言不合的時候,導火線還是為了她的前男友!
「妳分明就是這個意思!妳看到嘉允現在事業有成,所以妳後悔了,看到嘉允最後的選擇是我,妳眼紅、嫉妒了!」屈微安無法控制自己的怒氣。
她為什麼這麼生氣?有一部分原因的確是因為以璐對嘉允的態度太差,其實最重要的原因是……
她口口聲聲要嘉允忘記跟以璐的情史,但是事實上念念不忘的人卻是她!
她看到以璐就忍不住想起她跟嘉允的種種,於是友誼一點一點的消失,心中升起了情敵的心態。
「天吶……妳根本完全被藍嘉允洗腦了!」田以璐萬萬沒想到她跟微安多年的友情,會因為藍嘉允而產生裂縫。
是藍嘉允破壞的本事太強,還是她們兩個的友情太脆弱?禁不起打擊?
「我是個大人,以璐,我已經三十歲了,不會人家說一句我就信一句,我會用眼睛去看!」
「問題是如果是妳眼睛看不到的地方呢?」田以璐反問她。
兩個美容師看到她們兩個你來我往的言語交鋒,只能當作沒聽見,低著頭努力的在兩人身上推推壓壓。
「我那時候答應嘉允回來找妳拍婚紗照果然是錯的!嘉允認為妳會真心誠意的祝福我們,可是妳根本不是……妳分明就是希望我們兩個不要結婚!」屈微安激動的說。
田以璐真不敢相信微安會對她說這種話,她一直以為微安最了解她。
「我來現在妳是完完全全站在藍嘉允那邊了!」田以璐不願再與她說下去,拉著大毛巾坐起身來。
「以璐……」屈微安心裡有些懊惱,她知道自己反應過度,但是有個問題一直梗在心中,她非問不可。「妳遲遲不肯跟William Young在一起,是不是因為妳還愛著嘉允?」
田以璐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隨即又明白多說無用的搖搖頭。
「我先走了。」田以璐跳下床離開。
「妳不能不說!」門在她身後砰的被打開。
田以璐嚇了一跳,她沒想到微安會追出來。
「以璐,妳告訴我,我根本沒有辦法毫無心理負擔的結婚。」屈微安不客氣的轉過她的身子。
「我說了,妳就能全心全意的結婚?」田以璐瞇細眼睛反問她。
屈微安瞪著她,被她堵得無話可說。
「微安,只怕我若講出來,妳會真的帶著沉重的心理負擔走進禮堂。」田以璐拉開她擱在肩上的雙手,走進沖澡室淋浴。
她這不等於說了嗎?屈微安瞪著她的背影,眼眶逐漸泛紅。
下午和屈微安吵了一架後,連帶整個晚上心情都不是很好,店裡的員工准時下班,只有田以璐一個人留在店裡面整理東西。
和屈微安大學就認識了,兩人之間的友誼超過十年,兩人一直是無話不談的好友,這是她們第一次吵架。
沒想到一段細水長流的友情,會為了藍嘉允的再次出現,而掀起驚濤駭浪。
「哎……」她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藍嘉允分明就是在報復她,可是微安這麼深愛他,她該怎麼辦呢?
揭穿藍嘉允的假面具,讓微安傷心,恨她一輩子?還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裝做什麼都不知道,眼睜睜的看著微安結婚?
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嗎?如果放任微安跟藍嘉允結婚,那麼微安的確是走入墳墓了!到時候微安會痛苦一輩子,她怎麼也不忍心。
對!不管微安會不會恨她一輩子,她都要告訴微安親眼所看到的事情,還有她心裡的感受,不管微安聽不聽得進去,她都覺得自己必須這麼做。
想了想,田以璐走出店面,按下公司的保全系統,看著鐵門完全降下才轉身離去。
「啊——」田以璐嚇了好大一跳,現在已經快十二點,深夜問題多,她不由得尖叫。
「田以璐,妳有膽量一個人跑到法國,沒膽應付一個男人?」
她抬眼一看,是藍嘉允!
三更半夜像鬼一樣的出沒在她身邊,不被他嚇到才怪!
「你來有什麼事?」不理會他的諷刺,田以璐撥著頭發問道。
「我倒忘了,那時候妳不是一個人到法國,妳是跟著William Young雙宿雙飛的。」藍嘉允繼續挖苦她。
「藍嘉允,你來只是為了跟我說這些無聊的話?」田以璐抬頭瞪他。
現在越看他越有氣,尤其他在她面前對微安唯唯喏喏、深情款款的模樣,田以璐想起來更生氣。
「不是啊!」藍嘉允低頭打量著她。「妳看起來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你還會管我心情好不好嗎?」他不是只在乎微安的情緒起伏嗎?
藍嘉允的嘴角斜斜向上一挑。「真奇怪,微安的心情不好,妳的心情也不好。」
「你不要再裝了,微安不了解你,但是我了解你,微安看不出你是在演戲,但是我知道你是在演戲!」田以璐一雙美目燃起怒火。
「是啊!全世界最懂我的女人應該就是妳田以璐了!因為我曾經掏心挖肺的對妳,但是妳把我砍得血肉模糊。」不要懷疑他為什麼變得那麼多,哪個受到重創的人能回復到從前的容貌?受過重創的人外貌跟心理都是和怪物一樣殘缺、扭曲不全。
「我不想再跟你翻舊帳,藍嘉允,如果你恨我,就直接沖著我來,不要拿微安的終生幸福開玩笑,她是無辜的!」田以璐氣憤的提高音量。
「她不無辜,當初她沒有阻止妳跟William Young在一起就不無辜,在我眼裡,她是幫凶,她也該受到處罰!」藍嘉允朝她走近一步,低頭看她,眼裡沒有半點溫度。
田以璐聽了,一顆心又酸又痛。
「嘉允,我帶給你的傷害真的這麼大嗎?人家說愛得越深,所以恨得越深,你會這麼恨我,是不是因為你還愛著我?」田以璐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
「我愛妳?」藍嘉允的表情像是聽到一個荒謬的笑話。「田以璐,妳是長得不錯,身材也還可以,但是不要把自己當成驚世大美女,好像全天下的男人都會被妳迷惑,倒在妳裙下一輩子爬不起來。」
早已習慣他夾搶帶棍的言語,所以這些話已經傷害不了她,現在她會去看他的眼睛,揣摩他的心思,看看他的心是不是跟他的話一樣這麼冷酷無情。
「妳知不知道妳走後,只要輪到我一個人拿槍站岡,我就想把槍抵在喉嚨上,然後扳機一扣——」藍嘉允俯下頭,在她耳旁砰的叫了一聲。「把自己送上西天去,當然,我每天每夜都在想了結自己痛苦的生命。」
那砰的一聲狠狠的敲痛她的心!
他想結束自己的生命,當時她人在巴黎又何嘗不想!只要一有空閒,她就會不由自主的流著淚想他,幸虧上天待她不薄,賜給她一個孩子,一個她和最愛的男人所孕育的生命,所以她咬牙忍住內心的悲傷,分心守護這個孩子,才挺過那段最難熬的歲月。
現在看到藍嘉允,她好想跟他說,她從來都沒有忘記他,她甚至還為他生了一個女兒,一個屬於他們的女兒,一個能讓她常常想起他的女兒。
「可是我不甘心,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死了就沒有辦法報復了,那時候我在心裡發誓,總有一天,我要讓妳跟William Young都痛不欲生,但我沒有想到我會這麼快就成功,這一天會這麼快就來臨。」他無視她臉上的淒楚,內心已被仇恨的浪潮完全淹沒。
「楊威廉什麼都沒有做,他是我的大恩人,沒有他,我就沒有今天!」田以璐驚慌的喊著,他想對楊威廉做什麼?
「我說要對付楊威廉,所以妳害怕了?」她的話讓他更加怒火奔騰,一種類似嫉妒的情緒和憤怒摻雜在一起,讓藍嘉允也分不清楚自己的心情。「他跟妳一樣該死,尤其他還跟妳生下一個『下雨的巴黎』,他就更該死!」
「下雨的巴黎……雨黎……」田以璐渾身顫抖。
現在她內心竟然有一股沖動,她想大聲的告訴他,雨黎是他的孩子!是他的!
但是……想到微安她就說不出口,想到充滿仇恨的藍嘉允她也說不出口,她害怕藍嘉允為了報復,會跟她搶孩子。
她唯一能說的是,「孩子的爸爸不是楊威廉,孩子是……是我跟別的男人生的……」
「妳以為我會相信?」藍嘉允陰狠的看著她。
她越這麼說越證明她深愛楊威廉,藍嘉允握緊拳頭,他真想做個殺人犯,將楊威廉大卸八塊!
但是不行,他好不容易成功了,他是個成功的商人,怎能為了楊威廉去坐牢,要整垮楊威廉的手段有很多種,可是不能反噬到他。
「你相信我好不好?我跟楊威廉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孩子也不是我跟他生的!」被人徹底懷疑的滋味真難受,田以璐又煩又氣的說。「為什麼你不能相信我呢?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相信我?」
藍嘉允看到她激動時晃動的長發,八年不見,她的頭發還是維持同樣的長度,午夜迷離,昏黃的夜燈照在她精致美麗的臉上,令他的心不禁一陣蕩漾。
他伸手撩起她一綹長發,忍不住放在鼻下一嗅,清香如以往。
田以璐紅著臉,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突然憐香惜玉的舉動,她繃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
藍嘉允抬起她的下顎,手指輕輕的一陣摩挲,這張紅艷的唇瓣曾經多少次出現在他的夢中,他已數不清了。
他一手圈住她的纖腰,將她往自己拉近,直到她喘息的胸膛貼上他的,他才緩緩的俯下頭,將一向勾著嘲笑的薄唇,印在她軟而香的唇上。
在他頭俯下來的時候,田以璐就知道他要做什麼了!
但是,她沒有推開他,反而閉上眼睛,逃也不逃的迎著他的吻。
兩個人彷佛一下子都掉入年少輕狂的歲月,先是輕柔的啄吻,然後是熱烈的深吻,唇齒在漫長的離別後重逢,兩舌交纏間放松了彼此的戒備,渾身如焚,神魂飄蕩。
藍嘉允將田以璐推入兩棟建築物之間的一條暗巷中,他的唇沒有離開她,他的手在舊日熟悉的曲線上游移,他吻她、撫摸她,就像昔日在兩人同居的小套房裡一樣。
田以璐許久未曾讓男人碰觸的身體又再度燃燒,藍嘉允的雙手在她身上施展激情的魔法,她閉上眼,將又燒又痛的身子不斷貼上他。
無法否認,田以璐對他依然有強烈的吸引力,在八個年頭的日子裡,有許多夜晚他為了她沖了一遍又一遍的冷水澡。
他經常在夢裡跟她做愛,用盡他所有的力氣,但是醒來時,只有滿室的空洞包圍著他,他蜷縮著欲火如焚的身子,熱汗和冷汗交相不停地流。
但是此刻她又在他懷中,她就在他雙手之中,他可以任意的貼近她,他可以撫摸她身上任何一吋他想撫摸的地方。
藍嘉允用著欲火迷蒙的眼睛看著動情的她,那春情蕩漾的眼神勾人欲狂,那微啟的紅唇惹人愛憐,那悸動的胸讓他按摩的掌心一陣酥麻,那摩挲著他身子的嬌軀挑逗得他快爆炸!
箭在弦上,欲望的煙火一觸即發,藍嘉允拉下她褲子的拉鏈,大手放肆的竄了進去——
田以璐倏地睜開眼,那天,他跟一名陌生女子在安全梯糾纏的一幕,轟的撞進她腦子裡。
「不!」田以璐激烈的推開他,趕緊轉過身,背著他把褲子拉鏈拉起來,迅速將襯衫上被他打開的鈕扣扣起來。
藍嘉允被推拒得有些莫名其妙,暗巷很窄,她一推,他的背就靠到另一棟大樓的牆壁。
田以璐大致整理好衣衫,轉過身質問他。「你是不是常常都可以隨興的來上一段?你都快要結婚了,怎麼可以這麼做!」
「干麼?」藍嘉允噴著濃濁的空氣,靠在牆上偏著頭看她。「妳剛剛不也是挺投入的嗎?」
他的話令她感到一陣羞恥,她不得不承認,多年以後,還是只有他有本事勾得她春心蕩漾、欲火焚身。
「我真是佩服妳,一秒之間可以轉移貞女跟浪女的身分。」藍嘉允輕鄙的挑著眉毛。
「如果你還打算這樣玩下去,我拜托你高抬貴手,放過微安吧!」田以璐用手擦著被他吻得紅腫的嘴唇。
「結婚就代表我不能繼續玩女人?」藍嘉允在她眼前搖搖手指頭。「NO、NO!我不可能為了微安放棄跟不同女人談戀愛的快樂。」
「藍嘉允,你真的太過分了!」田以璐怒火攻心的說。「我要把你的所做所為告訴微安,我會叫她不要嫁給你!」
「去啊!」藍嘉允毫不在乎的擺擺手。「但是,妳認為她會聽妳的嗎?」
田以璐倒吸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哄得微安團團轉,可是我相信微安還是有理智的。」
「如果她有理智的話,兩個月前我在上海刻意接近她,她就不會接受我的追求,甚至是我的求婚了!」藍嘉允笑著一步步走近她。
田以璐的背脊被迫貼著牆,他靠得她非常近,她感覺到他呼出的氣全都噴到她臉上。
「在她這裡,」藍嘉允伸出右手食指點了點她的胸膛,像個惡魔般的笑著。「我的地位已經勝過妳了,她會聽我的話,不會聽妳的話,她會相信我,不會相信妳,如果我要她在妳跟我之間做出選擇的話,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我。」
田以璐抖著身子,雙眼害怕的充紅。
「妳們的友情,」藍嘉允把手伸到她眼前,手掌慢慢的握成一個拳頭。「就捏在我的手上,我隨時都可以捏碎它。」
「我明白了,原來這就是你要娶她的企圖,你要讓我痛苦?」
「妳又何必多此一問,這是個再明白不過的事實不是嗎?」藍嘉允將兩個手掌貼在她身後的牆上,把她整個人固定在他的呼吸范圍裡。
「藍嘉允,我求你,我求求你,不要這樣對微安……」田以璐流下兩行淚。
「啊……」藍嘉允搖頭。「妳看起來很痛苦呢!」
「對!我是很痛苦,這樣你高興了吧!我很後悔,當初為什麼要拋棄你,但是請你收手吧!別毀了微安!」田以璐哭著乞求他。
「看妳痛苦我當然很高興,可是,田以璐,這樣還不夠,」他將嘴唇貼在她的耳上,輕聲細語的說:「還、不、夠!」
他的氣吹進她的耳窩,田以璐忍不住發寒顫抖。
「看著吧!和屈微安爭吵只是剛開始,接下來妳們兩個好朋友會為了我決裂,然後妳就等著看我娶她、折磨她,我要妳一輩子良心不安,我要妳知道微安所受的一切都是拜妳所賜!」藍嘉允將撐在牆上的手放下來,自齒縫發出陰寒的聲音。
「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平息你的恨意?」田以璐睜著一雙淚眼問。
「怎麼樣?唔……這我還要再想想,不過嘛……目前還想不出來,我走了!」他看到她烏黑的秀發忍不住伸手一撩,暗巷那一頭的路燈光線射來,隱約的照在她柔亮的發上,泛起一波波亮麗的光澤。「田以璐,說實話,妳的頭發還是很漂亮,跟八年前一樣。」
田以璐透過淚眼看他,他時而冷血、時而柔情,真的連最了解他的她也被搞胡塗了。
藍嘉允揪起她的發放在唇邊一吻,然後放下。「希望下一次見面,妳能再多失去一點東西,我也能再看到妳更痛苦的樣子。」說完,他就走了。
田以璐閉上眼,背緊緊的倚著牆壁痛哭,聽到他的腳步漸漸在暗巷消失,她的心痛了起來。
離開他,她懊悔莫及,但是她想不到,會在八年後的現在引起這麼大的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