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的征服 第七章
    因為打響「青幫」的機會讓「風幫」搶走了,是以江慧玲對蘇妍娃很不諒解。

    蘇妍娃只好任由母親念呀念的,若非父親在一旁勸阻,恐怕會一發不可收拾。

    一個小時後,終於在父親的幫忙下,讓母親停止了碎碎念。

    推不良於行、坐在輪椅上的蘇青書去上廁所後,蘇妍娃這才免於耳朵繼續被炮轟。

    已被轟到頭昏眼花,她按按太陽穴,坐在沙發椅上,黛眉緊蹙,一臉的倦意。

    「妍娃,你怎麼了?」一旁的李彥皓皺眉,他對蘇母也快招架不住了。

    「沒什麼,老毛病又犯了,休息一下就好。」她撐起笑容,臉色有些蒼白。

    李彥皓有點心疼,他倒了杯溫開水給她。

    「那今天不要去了,我幫你打通電話?」今天是她一個月一次,去育幼院的日子。

    「跟院長約好了,怎麼可以不去呢?」想起收留她的育幼院,她是既不捨又感恩。「而且我現在有能力幫助大家,自然要多做點回饋。」雙眸漾著快樂。

    看著那充滿幸福的表情,連李彥皓都被感染得跟著微笑。

    她有飲水思源的觀念,寬宏大量的氣度,成熟懂事的個性,勇往直前的魄力,難怪她會被選上,這不是沒有道理的。

    若不是他心裡一直有個人存在,早就被她吸引了……

    月色皎潔,灑滿了一地的光輝。

    冬季已降臨,街道上都是穿著厚重外衣的男男女女,互相偎依在一起。

    庭風育幼院,位於台北的偏僻社區,原是間破舊,佔地狹小的院所,待蘇妍娃有能力資助後,院內才漸漸好轉。

    收容院童大約五十名左右,大多是父母雙亡,家庭遭受重大變故而無力撫養、或遭遺棄、疏忽、受虐、流浪街頭,以及受保護管束之孩童。

    這家育幼院的宗旨是「愛心、尊重、寬容。」

    無論任何事,皆以這些宗旨為出發點,教導院童們慈悲為懷、良善待人、懂得關心別人,站在對方的立場設想,服務社會、回饋大眾,盡綿薄之力貢獻給國家。

    蘇妍娃很感謝當初被分派到這個院所,讓她童年受到良好的熏陶,不致於人格扭曲。

    「院長媽媽,我好想您哦!」一見到慈祥的林院長,她激動的上前抱住她。

    蘇妍娃每次都會選在晚上的時候過來,因為白天自己有事要忙,也怕打擾到院長。

    年過五十,身體微胖的林院長,是這家育幼院的負責人。

    「都長這麼大了,還這麼會撒嬌!」林院長撫摸她的頭髮,帶抹無奈又有些寵溺的語調說著,眼裡儘是溫柔。

    院所的孩童,就像她的小孩一樣——她未曾結婚,卻有幸擁有這麼多孩子陪伴她,上天待她不薄,她很感謝。

    「就是想跟院長媽媽撒嬌嘛!」蘇妍娃往她懷裡蹭,像極了一隻小貓咪。

    逗得林院長呵呵笑,在一旁的李彥皓也忍不住揚起一抹笑。

    「彥皓,你先回去,我今晚想住在這裡。」仍摟著院長不放,蘇妍娃對送她來的李彥皓這麼說著。

    今晚的她,突然不想去面對蘇家、面對青幫、只想當回育幼院的小孩,那個雖對未來茫然無知,卻過得很快樂的小女孩。

    「可是……」他不放心。

    「李先生,你就請回吧,她在這裡很安全的。」林院長別有深意的笑。

    李彥皓有些猶豫,但蘇妍娃有防身自保的功夫,所以他不是太擔心,加上這小妮子有時脾氣挺倔的,若不從她大概會好幾天不理他,可她的安危他得負責,不能順著她的任性,只是院長的笑容似是有點怪異,還有周圍也有些不對勁——

    他敏銳的直覺似乎嗅到不一樣的氣息……突然,他的眸微斂,心下有些瞭然。

    「好的,我會跟老爺、夫人報告。」他點點頭。

    原以為還得經過一番爭取,沒想到他會這麼快答應,著實讓蘇妍娃錯愕。

    「妍娃,怎麼了?」林院長微笑。

    眼光自離去的李彥皓身上收回,她搖搖頭。「沒事。」也許是他體諒她的關係吧!

    而後,兩人又聊了好一會兒,直到接近十點,林院長說她得巡視院所並催促一些貪玩的小朋友上床,這才告別了蘇妍娃。

    離去前院長笑笑的對蘇妍娃說,住在她原本那間房的小朋友今晚暫時跟別的小朋友擠在一起,床已經特別為她空出來了。

    她覺得有點奇怪,怎麼覺得院長好像事先就知道一樣?

    不過疑惑也只是一閃而逝,她沒多想。

    難道是院長也感覺出她愈來愈不快樂?!呵!有這麼好的院長媽媽,她真幸福。

    若非體諒院長的辛苦,蘇妍娃其實還想巴著她。

    回房時經過庭院,她突然很想看看自己以前種的波斯菊還在不在,突然間,她叫了一聲。

    沒想到竟然還在啊,生命力那麼旺盛,讓她很是佩服!

    波斯菊的花期很長,全年皆可開花,喜歡日照強且高溫的環境。

    「為什麼你還在呢?是因為這裡是你落土的地方,無論如何都得拚命活下去是嗎?還是因為你本身就很堅韌不拔,在任何環境都能生存?」

    蘇妍娃沒發現她的自言自語,全落入後面那個無聲無息跟著她的男子耳中。

    他嘴邊泛著一抹淺笑,為著她的話,而後,下一秒卻轉為心疼的痛。

    「你可以教教我嗎?要怎麼樣才能像你一樣活得那麼開心?」她撫了撫那開得十分燦爛的金黃色花瓣,語中有著不解與困惑,還有些許的無奈。

    「為什麼你一點都不覺得累?我覺得好累、好累、好想停下來休息,可是我不能,我還有任務未完成,還有愛情要堅持,一旦放棄了,一切努力就白費了……」

    男子聽著聽著,想上前給她一個驚喜的身影突然頓住不動。

    也許,別把她逼得太緊!

    他緊握著拳頭打算轉身離去,不意她下一刻異常的表情讓他吃驚。

    「小娃!你怎麼了?」只見她捧著頭,難過的蹲在地上,韓堯二話不說馬上衝上前。「你……」她好訝異,可是忽然泛疼的頭卻讓她想掉淚。

    「這是我證明的第二步。」他從容不迫的笑,隨即皺眉。「可是,該死的!我怎麼沒查到你有頭痛的症狀?!我帶你上醫院!」他想發火,說完就抱起了她。

    「不,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拜託……」她不想鬧到讓院長知道。

    她又用慣常的撒嬌使他沒轍,韓堯只好順了她的意,先暫時觀察情況。

    讓他抱在懷中,蘇妍娃感到疼痛漸漸遠離了她,眉頭這才舒緩,緊抓著他手臂的小手放鬆了下來。

    「是我自己不想就醫,可能是平常用腦過度,才會習慣性頭疼,過後就好……啊!」她還在解釋頭痛的原因,沒料到突然被他的舉止嚇了一跳。

    「不管,等一下我一定會架著你到醫院檢查。」沒給她反應的時間,韓堯倏地打橫抱起她,筆直的往屋內走。

    在途中遇到院長並詢問她蘇妍娃的房間之後,他才朝房間走去。

    待進入她的房間,他將她放在床上,自己則坐在床沿的地方。

    「我怎麼覺得好像被設計?」見到院長那曖昧又瞭然的眼神,她瞪了他一眼。

    他但笑不答。如果她沒說要住下來的話,那他的計謀也無法實現,所以說一切都是緣分。

    「你的氣消了嗎?」他轉移話題。

    「如果說還沒呢?」她負氣的雙手環胸,討厭被人捉弄的感覺。

    只怕新仇加舊恨,又引爆了她的怒火吧?

    韓堯失笑,隨後歎了一口氣。

    他究竟該拿她怎麼辦呢?他最近會心情失落全是為了她,只因為她啊!

    想起第二次見到她時,她那脆弱的模樣,他的心就為之一痛。

    「你以為只有示愛需要勇氣,拒絕就不需要勇氣嗎?」他突然這麼說,語帶淒然。

    她忽地一震,本來別過頭不想理他的身子,聽見他的話後漸漸轉過身面對他。

    「要我拒絕你,比要我愛你,還需要更多的勇氣你知道嗎?」

    她不知道,她以為自己是受傷的那一方,沒想到他也這麼痛苦……

    「小娃,別再貪玩了,好嗎?」他將她攬入懷中,緊緊的,就像想把她融入自己的體內般。「你的苦,我能理解,但我的苦,你是否也該領會?」

    聽著那令人鼻酸的感傷語調,她似乎也覺得自己太過任性。

    她一直認為接連被他拒絕的自己很難過,沒想到他內心也正遭受極大的煎熬。

    他一向自負,當那極有自信的做法轉為愧疚的時候,痛苦應該是加倍的吧?

    「對不起。」她反抱住他,想給那看似無所不能,實則脆弱的身軀一點安慰。

    「傻瓜!不要說對不起,你知道的,我想要的,自始至終只有一句話。」

    「哪句話?」她故意裝蒜。

    他捏了一下她的俏鼻。「學會捉弄人了?越來越調皮了你。」

    「嘿嘿!」她依然傻笑。「這不叫調皮,這本來就應該由男方先說。」

    他是誤上賊船了,罷了,他認栽了!

    「小娃,我愛你,一直一直都很愛你。」他說出真心話。

    「我也是。」她滿意的笑了,伸手環上他的頸項。「比你愛我,還要愛你。」

    連這也要比?他失笑。果然,他們是一對的,彼此都不服輸。

    「好,現在你比較愛我,未來,我會加倍愛你……」下面的話,消失在雙方的唇間。

    頭一次,他在她面前毫不掩飾,傾身上前吻住那甜美的唇,宣洩他的愛意。

    隨著那熱情的表達方式,一股奇妙的感覺自蘇妍娃體內竄出,直達四肢百骸。

    「人家的初吻就來舌吻,也不怕我是否會承受不住!」待他放開她之後,她臉蛋紅通通,語帶嬌嗔,不依的槌了一下他的胸膛,心臟還快速跳個不停。

    他當然不會坦承她的初吻早已被他奪走,不過一見到她臉紅的模樣,韓堯內心更加把持不住。

    「還有更熱情的,你晚點就會見識到。」他邪笑,再度覆上她的唇。

    韓堯以熱情攻佔她的唇,趁她意亂情迷之際,探手解開她的衣服——

    冬天果然是最適合互相取暖的日子!

    唉,她的本意又不是這樣,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

    看著身旁與她十指交握、精神奕奕的男人,蘇妍娃輕歎一口氣。

    「你精神真好。」她瞪他一眼,全身已快虛脫。

    「還好,還是你還要再來。」他的眸中閃過熾熱的慾望,大手在被下滑動。

    趕緊制止他不安分的手,她臉紅的搖搖頭。他是要再來拆了她的骨頭是嗎?

    「暫時放你一馬。」他壞笑。「小娃,現在,你還懷疑我對你的情意嗎?」

    她臉紅的低頭,有著某種程度的認同。畢竟她很瞭解他的!

    一旦跨越了那條線,就代表感情已經確定,離婚姻只差一句承諾。

    「本來我也不想採用這種方式,誰教你一直不相信我,那我就只好用激烈的方式來說服你!」

    雖然這並非他的本意,但既然用「說」的她不信,那麼用「做」的總比較有說服力吧?

    他就是要杜絕後患,不再讓她有機會使出壞點子來整他,也讓她真正屬於他。

    她偏要吐他糟。「我才不信哩,色就色,用這種理由,你真壞心。」

    「就算我是壞的,你也要不是嗎?」他邪笑,最愛逗她了。

    她啞口無言,嘟嘴。「你就愛欺負我。」嗚,她輸了。認栽了!

    誰的賊船比較大艘?當然是韓堯的。

    其實她並不知道,他雖然喜歡逗她,但他卻更愛她。

    「你是我第一個女人。」他忽地親了一下她的臉頰。

    唯有她,讓他想要對她負責。

    她臉上再度佈滿紅雲,有些感動又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激動。

    曾想過要用挑逗的方式,可幸好沒有,因為過後應該會後悔吧?畢竟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她不想要他是出於無奈才負責。

    如今,他主動吃了她,代表他是真的想與她共度一生一世,她內心的激動竟久久無法平復。

    她真的成功擒得他的心了!努力果然有代價,一切都非常值得。

    「你也是我的第一個男人。」要講甜言蜜語,她也會。

    他失笑,對她莫可奈何。

    「好,打平了,我們互相對彼此負責,誰也不委屈OK?」他逗得她一笑。

    這不啻是個好主意,讓雙方都有一份責任存在。

    「對了,你是不是早就跟院長套好了?」她瞪了他一眼。

    「不,我只是跟她坦白告知我對你的愛意,請她幫忙撮合我們。」也順便讓李彥皓不小心在院長室的窗口看到了他,讓他識相離開。

    他真讓她是想發脾氣也不行,只覺得被設計了。

    「好吧,這次原諒你。」蘇妍娃最終還是選擇原諒韓堯,畢竟他情有可原。

    而這早在韓堯的計劃中,可以說他根本就咬定她不忍心對他發火。他可也是很瞭解她的!

    「頭,還痛嗎?」他擔心的問,因為她是個很會忍耐的人。

    「不痛了,只是偶爾才會發作。」她搖頭微笑,那是當她承受過多壓力時才會發生的。「你比較辛苦,站在頂端的辛勞我知道,看你那麼累,我很心疼。」

    原本是他擔心她,現任反而變成她在意他,韓堯心兒暖暖的。

    「我不累,只是覺得很寂寞。」他吻了一下她的小手。

    「以後有我陪你,你就不寂寞了!」她緊緊抱住他。

    「我們互相作陪,誰都不會寂寞了!」話落,兩人大笑。

    「我們在做什麼呀?」她擦著漾出的淚水。「什麼都要兩人有份就對了!」

    「這才公平,我不想讓你一味的付出,讓你覺得我不夠愛你。」

    他的話只是想陳述他的疏忽,沒想到她誤以為他覺得很為難。

    「我知道自己當年不成熟的愛給了你負擔,在國外三年,我有認真思考過。」她歎氣。也許這就是年輕氣盛的下場,太一廂情願、太橫衝直撞。「現在開始,我會收斂一些。」

    「你誤會了,我沒說過我有壓力。」他輕撫她的發。「你吸引我的,本來就是那股傻勁,這就你的優點,我不想抹煞掉。如果沒有你的堅持,我也不可能會對你在意了這麼多年。」每當想起那個勇往直前的女孩,他的心就不由感到悸動。

    「就像我當初看上的,本來就不是你的霸氣,而是你的溫柔。」她專注的說。

    「我的溫柔?」他怎麼會不知道?

    「對。」她嘿嘿一笑,不想太明白的說出來,最好都沒人知道,好讓她獨佔。

    這小妮子真是讓他捉摸不透,不過她不知道,這反而更加引起他對她的興趣。

    「款!」蘇妍娃突然感歎一聲,雙眼盯著天花板。「有時候,我覺得好神奇,我們原本應該是兩條並行線的。」她覺得好不可思議,畢竟兩家仍是敵對關係。

    「人生到處都是驚喜,我喜歡用這句話來下註解。」比「緣分」一詞來得生動的多。

    「說得也對,就因為有驚喜,人生才不會無趣。」她笑。「不過,想要驚喜也得肯去製造,就像緣分一半要由上天,一半得靠人為。如果沒有我的挑釁,就沒有現在的我們……啊!」倏地搗住嘴。不敢看他,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我就知道,自己說出來吧?」他一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威脅模樣。

    她尷尬一笑。「因為有人跟我說,要征服一隻獅子,首先要挑起他的慾望。」

    韓堯先是傻眼,後來大笑。

    「真是的,沒想到聰明反被聰明誤。」他服了她,好一個擒獅計劃。

    戀愛果然會使人變笨,只是沒料到變笨的卻是他,那個高高在上的霸王!

    「那你有沒有想過,萬一賭輸的話該怎麼辦?」他不相信她沒想到。

    「最壞的打算,就是失去你而已,不是嗎?」她聳聳肩……

    「這麼認命?」他的心揪痛了一下。

    「不是認命,而是看清事實,有時候,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要懂得放手。」

    「你捨得放棄我?」

    「捨不得。」她搖搖頭,老實的說:「失去你,就像失去我的靈魂。」

    「把我看得那麼重要?」他真不知該說什麼,她讓他很心疼。

    「因為我已一無所有,若沒有個寄托,我會活不下去……」她坦承。

    看似勇敢,實則脆弱,這樣一個女孩,教他如何狠心放她一個人?

    他的人生中,不會再出現第二個蘇妍娃,不會再出現如此讓他心動的人。

    「小娃。」他望向她,在她的錯愕下執起她的手。「我願意臣服於你。」

    蘇妍娃倒抽一口氣,雙眸漾滿淚水。「你是騙我的吧?」

    當一隻獅子向女人說出這樣的承諾時,這就代表那個女人已經收服他的心。

    他是霸王耶!居然……哦!天啊!她是在做夢吧?

    韓堯只是笑了笑,再度以行動證明他對她的愛意,極其溫柔的吻去她的淚。

    滿室春光,縫絡萬千,霸王的溫柔藏在深情當中。

    一物克一物。

    男人征服世界。

    而,女人征服男人。

    既已證實兩情相悅,韓堯就不想要偷偷摸摸的。

    他們已有覺悟,公開鐵定會引來紛爭,果不其然,蘇母頭一個就不贊成。

    看著蘇妍娃,她氣到發抖。「你真的很讓我失望!你對得起我嗎?」

    「媽,您可以聽我說幾句話嗎?」雖然知道這是必要的爭執,但蘇妍娃還是覺得自己很不孝,不過現在的她不能退縮。「媽,如果您愛我就不要推我入火坑?」

    蘇母一愕,不解女兒怎麼會突然這麼說。

    「也許您們的人生經歷是很豐富沒錯,但您們總以大人的觀點來替孩子決定一切,您們可曾想過,我們是願意的嗎?我接下青幫,將重擔擔在肩頭上,這是我報答您的養育之恩,我甘之如飴,但如果要我再聽您的話,跟彥皓結婚,那不但讓兩個人都痛苦,也會害您成為罪人,我狠不下心。」

    以往總是逆來順受,因為她很感謝母親的養育之恩,可現在她若再繼續妥協,增加內心對母親的不諒解,那麼她就更不孝了。

    她,不想恨母親,也不想讓母親背負這個罪。

    「胡說,彥皓很喜歡你不是嗎?」蘇母反駁。

    蘇妍娃搖搖頭,幸虧早已把李彥皓遣走,才能讓她為他做點事。

    「那是對妹妹的疼愛,他心裡早有願意為之守候一生的人。媽,我們綁他綁那麼久,應該也夠了吧?」她對這個哥哥也很不捨,但也只能點到為止。

    「要讓我成長的第一步,就是不要為我決定任何事。我自己的決定,無論是好是壞,我都會自己承擔。」

    見蘇母沒有說話,蘇妍娃又補了一句,以哀求的眼神。

    「好不好?媽,我不想恨你,真的很不想。」

    韓堯自始至終都沒幫腔,由蘇妍娃來發揮,他只是握緊她的手,給她勇氣。

    蘇母無言了,被蘇妍娃的話及那從來不肯在她面前提出要求、脆弱的眼神所震驚。

    她一直以為女兒沒有任何的怨言,沒想到實際上卻承擔那麼多的痛苦……

    留下惆悵的蘇母,兩人離開蘇家。

    「慧玲,我們大人常犯的錯,便是太『自以為是』。」

    一直躲在旁邊偷聽的蘇父,這才自己緩緩推著輪椅出來,下了一個結論。

    唉,他太沒用了,讓女兒為他承擔一切,他是該好好反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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