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不好意思了。早上悶在房間裡不肯起床,磨磨蹭蹭半個多小時才出來吃早餐,眼珠子滴溜溜亂轉,遇到他的視線又慌忙撇開。「慢點吃,喝口牛奶。」謹言笑著遞過去一杯牛奶。一一被麵包噎住了,死命捶著胸口,側過臉接了杯子猛灌幾口,還是不看他。
「一一,我有事跟你說,昨天……」「啊怎麼搞得,沒睡醒還想睡覺~~」她咚地一下把腦袋砸在胳膊上裝頭暈。
謹言忍著笑搬起她的腦袋跟她臉對臉。「看到沒有?」手指著自己兩個碩大的黑眼圈,「昨晚我幾乎一夜沒睡,你喝醉了還踢被子……」「是啊是啊,」她僵著脖子重新把頭埋進臂彎裡,「我喝醉了什麼也想不起來了忘記了失憶了酒精中毒了半身不遂!你別惹病人!」反應還挺大的呢。他哭笑不得,故意湊到他耳邊低聲說話:「你可嚇死我了,親著親著都能睡著,還以為你喝傷胃了,原來只是睡著了。呵呵,喝醉了真能睡,怎麼搖都搖不醒,幸好不像別人發酒瘋……」 別說了行嗎,太丟人了!「我睡著了……啊呼~~呼~~~~」呼嚕聲打得好大。
謹言憋著笑親親他的頭髮,看她連耳朵根都紅得要滴血了,再逗下去說不定她能自燃。「我有正經事要跟你說。」呼嚕聲又起。「明天我要去上海,還記得吧?」「……哦。」想起來了,昨天吃晚飯時他說星期一要跟導師去上海做課題,那時候她滿腦子都是明月說的至理名言,壓根沒在意。「昨晚忘了說,這次去上海還有李玲。」「就你們倆?」她抬起腦袋。「不是,還有導師呢,我們三個人。」李玲也是導師的得意門生,雖然性格有些傲氣,但在專業上實在挑不出毛病。這也是導師願意帶大四本科生出門的原因。「那也構不成威脅。」她轉著眼珠煞有其事地跟他分析,「我跟你說啊,你們導師一個老頭子才不會管太多,上海啊,多浪漫的地方,做完實驗可以吃吃飯拉拉小手,去外灘看看風景,放心,我不會罵你的。」「……」「我要給你足夠的自由空間,你就自由飛翔吧。」「……我有女朋友嗎?」謹言仰頭問天。「你女朋友不就是我嗎。」哼,想叫她吃醋?道行還淺著呢!還以為他緊張兮兮的是想討論昨晚的烏龍事件,原來只是告訴她他要跟同事一起出差。這麼說是怕她生氣吧?嘿嘿,她會生什麼氣,怎麼可能連這點信任都沒有。一一不著急,自然有人為她著急。「他都去好幾天了吧,你也不打個電話查查崗?」明月在QQ裡連聲尖叫,「看你這德行,沒心沒肺,男朋友叫人拐走了還笑得跟朵花似的!」「誰能把他拐走我跟誰姓!」「謹言回來掐死你。」嘉宇氣得把要改姓的人甩到一邊,自己佔著位子坐下。「明月你別理她,這玩意兒有男朋友跟沒男朋友一樣,昨天跟我上街吃火鍋,謹言打她手機想聊聊天,結果沒說上半分鐘她就要掛電話,生怕我把東西全吃光。我看哪,只要是吃的都比謹言重要。」
「嗚嗚,」明月掩著嘴痛哭,「我可憐的謹言哥哥~~~你怎麼找了個這樣的媳婦~~~」
「可憐個屁。」一一翻著眼睛嘟囔,「跟美女在浪漫都市有什麼可憐的,喝喝小酒聽聽薩克斯,再跳支舞,啊月朦朧哦鳥朦朧……」「你媽的。」嘉宇恨不得一拳把她擂牆上去。「明月你剛剛說我笑得像什麼花?」她喜氣洋洋地問。「嗯……」「玫瑰花。」嘉宇搶著說。還是這小子有眼光~~~她托著腮沖電腦屏幕笑得花枝招展。「嘉宇你沒說完吧?」明月同情地歎口氣,「玫瑰花,下面的刺。」嘉宇撫著胸口哈哈大笑。「靠~~你們就狼狽為奸吧!」一一惱羞成怒飛起一腳踢過去,嘉宇慌忙起身往廚房逃竄,碰一聲把門鎖上了。「別偷喝我的果汁!」她衝過去警告。「感謝你~~~我衷心謝謝你的提醒~~~」裡面傳來拿腔作勢的聲音,接著聽見冰箱門開關的聲音。「這他媽什麼玩意兒?黃不黃綠不綠的真難看!」「你別喝,那是藥!」她趁機告誡他。踱回電腦前小聲訴苦,「月啊,嘉宇偷喝我的果汁,那是謹言給我搾的,裡面放了葡萄蘋果梨子獼猴桃,還有西瓜,我每天才喝一小杯。」
「愛心果汁哦~~~」明月兩眼辟啪直放紅心。「哎,上次那事,你跟他,嗯?」
一一捂著臉扭捏了一會。「咦~~~沒……」「怎麼搞的?」「你說要喝酒嘛……我喝了,可後來……喝多了就睡著了。」「靠!」明月也脫口而出這個字眼。「要抓緊啊,主動權一定要握在你手裡。」
「聊什麼?」嘉宇捧著一杯顏色很噁心的液體走過來,「什麼主動權?」
一一回頭瞪他。「不關你的事……啊!」她指著杯子尖叫,「不是告訴你了這是中藥嗎!」
「騙鬼啊你。嘖嘖真難看,跟放了半年的臭豆腐一樣,不過喝起來還行。明月你要不要?哪天回家叫她給你搾一杯。」嘉宇舉著杯子挪到攝像頭前。「嘔~~~我才不喝,跟潲水似的!」明月捂嘴別開臉。「哎,謹言明天回來了吧?」
「嗯。嘉宇你明天一定要來我家吃飯哦。」一一盛情邀請。「不來,當電燈泡啊?」「其實我也就是跟你客氣一下。」她挑著眉毛樂,終於挽回一局。「……」這下嘉宇是真的想揍她了。第二天下午謹言回到北京,小兩口先出去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十點多才到家。
洗完澡出來他有些傻眼。客廳黑著燈,只有兩根蠟燭豎在餐桌上發出淒慘的光芒。一團黑影蹦到面前,手裡舉著一支手電筒從下巴往上照,他嚇得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我準備了夜宵,過來坐。」一一拉著他坐到餐桌旁。「哦?」他訝然。桌上擺著幾碟精緻的小菜,還有兩個酒杯一瓶紅酒,看樣子是老早就準備好的。「晚上吃那麼多,還沒飽啊?」「又消化了嘛。」她倒了兩杯酒,推給他一杯,「吃不下東西就喝酒吧,喝一點睡覺香。」
咦,好像有陰謀。謹言狐疑地抿了一小口。「你喝嗎?」「我當然喝!」抓過杯子咕嚕咕嚕灌了幾大口。「慢點,別嗆著。」他把杯子奪過來,「喝紅酒不是這樣喝的。」「呃。」一一打了個嗝,滿不在乎地抹抹嘴。「哪來那麼多規矩,想怎麼喝就怎麼喝,還不都是一樣進了肚子。」說得有道理。他失笑,端起酒杯學著她的樣子喝了很大一口。燭光下小小的臉蛋泛著紅暈,眼波流轉,平時的張牙舞爪通通不見了,只剩下小女人的嫵媚風情。他口乾舌燥,忙別過臉。「早點睡覺,明天還要上課。」「明天星期天。」她誘惑十足地把睡裙的細帶子扯下,「我漂亮嗎?」「……漂亮。我、我想睡覺了。」謹言猛地起身,凳子在木地板上刮出好大一聲噪音。匆匆走到臥室的盥洗台前用冷水潑臉,深呼吸幾次才稍稍平靜了些。只是才一轉身就差點暈倒,什麼時候床上多了一條美女蛇?「回房間睡覺,別鬧!」「你陪我,我一個人睡害怕。」一一扁著嘴很委屈的模樣。「……」謹言滿臉黑線。閉著眼摸過去抱起她,脖子上立即纏上兩條胳膊。「乖啊,別鬧了,我看著你睡著了再睡行嗎?」他可不想又發生上次的烏龍事件。「不嘛,就要你陪我。」這麼明顯的暗示如果還不明白那就不是男人了。他沒多廢話,欺下身子吻她,手指也不安分地探進她睡衣裡。一一頭昏腦漲,灌下去的紅酒漸漸開始發揮效力,渾身像著火一樣,想避開他熱烈的唇和手,卻又渴望著繼續接近。緊要關頭謹言腦子裡突然一道霹靂閃過,懊惱地輕呼一聲,掙扎著爬起床理好衣服。「等等,我沒準備好……」幾欲焚身的熱度突然消失,一一不滿地睜開眼,飄忽的眼神說明她已經醉了。「準備什麼,我都準備好了,你丫的還、還沒準備好!」氣勢洶洶地把他拽回來,順勢跨坐到他身上兩手一使勁,只聽見繃繃幾聲,男式睡衣的扣子一粒不落地飛到空中。「別,」他按住她的手大口喘氣,「我還沒……等會,我得去買……」下面的話被堵上,喝醉了酒的丁一一簡直就是吃了豹子膽的大灰狼,惡狠狠撲到小白兔身上又啃又咬,一隻手肆無忌憚地往下探去,觸到某個不該觸到的東西,很呆滯地盯著他傻樂,笑得那叫一個猥瑣啊。謹言心一橫,翻身把她壓回床上。就算她又睡著了也不管了!粗重的呼吸游移在身體各處,很癢,她吃吃笑著,手指戳著他光滑結實的胸膛,又掐又摸吃盡豆腐,嘴裡亂七八糟地嘟囔:「喲,還練出胸肌來了……嘿嘿,來,給大爺我笑一個……」
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因為太疼了!「你別動!疼……疼死了,不行……小樣,丫的叫你別動!」都疼得滿頭大汗了,還不忘秀一秀標準的京片兒。謹言渾身冒汗,慾望叫囂著想要往前衝,又怕她疼,只能摒住呼吸僵在她身上不敢亂動。「忍忍就好了,嗯,忍忍就不疼了。」忍了一會,還是疼,她哭唧唧地往外推他:「你出去,我不要了……」這都他媽的幹了些什麼!他暗罵一句,咬牙往外退。「哈~~~」一聲痛呼。「別動,好疼……」動作頓住。「出去,弄出去……啊,你別動……嗚嗚,叫你弄出去……嗯哈,別動啊……」
謹言要崩潰了。到底是要他出去還是不准他動?!要退出去肯定要動,不動怎麼退出去?!懶得再思考這種費腦筋的事,他決定聽從大腦的安排。「啊~~~~」「嗯!」兩聲痛呼,第一聲是一一發出來的,緊接著的第二聲是謹言。因為她覺得疼得實在受不了,本著絕不吃虧的人生態度,揚手送上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