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飯店03 第五章 泣血殺神
    一大早,琉光飯店上下便陷入一片足以驚天動地的大騷動。不論走到哪裡都可隨處瞧見小堆成群的人聚集一起,語調忽高忽低的緊張討論事情。

    「騙人,這一定是玩笑對吧?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

    「啊啊!完了完了,一定是因為這次抽查做得不好弄得上頭不高興,要不然這種破天荒的要求怎麼可能會被准許?」

    「代理?不會一代就不走了吧?不要啦——這種打擊我受不了,我都還沒跟他告白哩!」

    「什麼?原來你對崔白萇……」

    「吵死了!」

    終於受不了外頭吱吱喳喳的孔雀衝出房間,破口大罵。

    見他出現,在走廊聚集的人們立即閉嘴,然後默契絕佳的對看一眼,嘩的一轟而散。

    「哼!吃飽沒事幹!大清早不好好上工做事,居然跑到這邊八卦!」一邊咧咧低罵一邊走到那群人剛才的所在地一探究竟,四樓的公佈欄好死不死就在他們的房外。「一定要叫崔白萇把這死東西移到別的地方去……什麼!」

    他失聲大喊。

    聽見他的喊聲,被吵醒的關崇善自門後探頭,頭髮亂到像鳥窩:「什麼什麼?孔雀你幹嘛叫那麼大聲……」

    驀地,一片黑點白面出現在他眼前。

    拉開距離一看,原來是張告示。

    告示沒什麼,三不五時就會有一堆,可這告示的內容就不是三不五時能看到了……

    「啊啊!崔白萇得到公假批准,要離開半年!」

    搶過那張告示,關崇善不可置信地瞪著上頭的文字,好似如果他這麼用力瞪著,內容就會自動改變:「他不在的期間會有人來代理他的位置?會不會一代就不走了?」

    「當然不會,都說是代理了!」

    孔雀彈了下他的鼻子,不過表情看起來也不是那麼確定:「難得他也有覺得受不了的時候,不知道那個代理的會是誰……如果是自家人就很好猜了,畢竟在這裡能讓崔白萇放心信任的人並不多。」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會是老師或是淚輝。」關崇善推了推眼鏡,笑得很傻,「老師人感覺好和善,唱歌也好好聽。淚輝非常公正,她要是代理一定可以替崔白萇把飯店管理的很好。」

    孔雀哼了一聲,一臉不以為然:「冷血動物跟毒植物……他們這種隨時會反咬你一口的東西,就算好也不會好到哪去!」這可是他的親身經驗談!

    可惜聽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關崇善耳裡,卻完全成了另一種意思。

    「孔雀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因為我覺得他們好……」他半開玩笑的取笑著。

    孔雀聽了居然登時惱羞成怒。「屁啦!誰要吃你的醋啊?你以為你是誰啊?要本王吃你的醋……@#$%&*………」

    被激到氣得跳腳、大吼大叫,孔雀那模樣宛如潑婦罵街,沒料到對方會這麼氣的關崇善,當下被吼得一愣一愣,滿臉呆滯。

    「啊!那這公告怎辦?」在孔雀怒氣暫消,關崇善朝著他揮了揮手上的公告,不知所措。

    居然氣到連耳根子都紅了!真是雞腸小肚,鬧不起………

    「隨便丟著就算!」丟下這句話後,孔雀便當著他面前摔上大門。

    被孔雀一摔門又是一愣,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告示,再看了看牆上的公佈欄,關崇善當然不可能真的聽孔雀的話,將告示隨便丟,而是將告示擱回牆上,然後再轉身走回房前,推了下門。

    嗯?

    不信邪,又推了一下。

    眼前木門四平八穩,穩如泰山。

    「孔雀你這大混蛋居然把門鎖了?開門!」

    ***

    夜晚琉光飯店一樓,餐廳區。

    不同於三餐時段的感覺,此時的餐廳區多了一份只屬於深夜時分的熱鬧。

    餐廳區一共畫分為三大部分,除了固定開放到十點的用餐區與二十四小時的零食販賣區外,十點之後,用餐區便會與在十二點準時開放的「午夜區」合併使用。

    這個區域,是當初崔白萇顧慮到一些只習慣在深夜出沒的客人,為體貼他們與常人不同的生活習性而增置的。

    不過時間一久,卻轉變成了提供夜半睡不著想來一杯,或是肚子餓想找宵夜打牙祭的地方。

    以黑檀木製成的吧檯前坐滿了人,充滿西方感的設備,在這一片充斥著濃厚東方味的空間裡備感突兀,不過話說回來,只要有酒喝,客人哪會為了這點小不和諧斤斤計較?

    「酒保,給老子來杯『殞落』!」

    一道低啞吼聲大而嘹亮的在熱鬧非凡的酒吧前竄起,正在忙著擦玻璃杯的酒保聞言抬頭,瞥了這長得活脫脫像只大金剛的客人一眼,頭又迅速低了下去。

    「不賣。」

    沒料到會被拒絕,那買酒的客人一愣,原本就很大聲的嗓音又竄高了一節:「為啥?」

    酒保又瞥了他一眼,同時將手中剛擦乾淨的玻璃杯舉高察看:「我們不賣酒給未成年小鬼。」

    那客人被堵得霎時面紅耳赤。

    周圍響起一陣陣的低聲竊笑。

    「你又知道老子未成年了?」他不服氣的拍桌大吼。

    「你一臉毛都沒長齊的模樣,誰不知道啊?」坐在他隔壁的馬臉老頭在飲盡手中的白干後發話,滿臉紅的吃吃嘲笑:「去去,小鬼頭這時間不上床睡跑來這裡瞎混,是吃飽太閒還是嫌命太長?想裝成年,等你毛長齊吧!」

    這話一出又惹得一陣笑聲騰起,而且還比剛才的明顯許多。

    媽的你這個死馬臉X老頭……@&〈#@*%$!

    當然這些不堪入耳的髒話只能在心裡罵,這位被人戳破加取笑的「未成年小鬼」,在現實上也只是悻悻然瞪了馬臉老頭跟酒保一眼,然後帶著滿臉的挫敗與不爽離去。

    但是就在他轉身,打算跑到另邊去買自家爹娘吩咐的宵夜帶回去時,一抹黑色的身影吸住了他的視線。

    他直直的注視著那抹身影自他身邊越過,帶著散發淡淡血味與冷氣、長長的黑底金邊刀鞘,無息地走向吧檯,輕盈的坐上圓凳,以清亮空靈的嗓音開口說話。

    「場虎,給我一杯『絕淚』。」

    「好的,大人您等等,小人立刻給你調製!」

    與剛才冷漠的態度全然不同,在一臉敬畏又驚喜的打完招呼後,酒保馬上丟下在擦拭的玻璃杯,旋身自後頭的酒櫃上利落地取下需要的酒材,開始動手調製。

    周圍原本笑鬧不已的客人,也在那人來到後轉為了沉寂,或是帶著萬分驚恐的表情打翻物品跌撞離去。

    可那身影似乎對週遭的狀況毫無所覺,甚至可以說是漠不關心,只是一味的望著前方,靜靜等待著他的酒。

    一股不服氣的感覺在瞬間升起。

    不過就是個將自己臉藏在黑袍底下的娃娃臉矮個子,為什麼那個酒保卻對他那麼畢恭畢敬,周圍剛剛嘲笑自己的人也露出驚恐的表情?

    在這股不爽激氣的支持下,他掉頭回到吧檯前拍桌,劈頭就是對酒保大吼:「你欺人太甚!」

    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拍吼一嚇,酒保整個人跳了起來,手上剛調完的酒就這麼灑了。

    被罩在黑袍下的臉孔微微皺了起來。

    「什麼欺人太甚?小鬼你不回去睡覺,發什麼神經?」酒保將酒杯擱到桌上,氣急敗壞。

    「你不是說不賣酒給未成年小鬼嗎?那你為啥賣酒給這矮小鬼!」他指了指那個黑袍身影,滿臉不服。

    被指名的黑袍身影聞言緩緩側過臉,帽沿底下的雙眼發出懾人的光。

    四周的氣溫倏地突降。

    這長得像大金剛的小鬼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

    「小鬼你胡說什麼?」酒保見氣氛不對急急開口斥喝,打算替這不知死活的小鬼解圍:「大人您老別怒,對方只是個不懂事的孩子……」

    可話還沒說完,黑影便朝那大金剛小鬼拔刀揮去,手起刀落,四周在他收刀的瞬間轉為完全的死寂。

    大金剛小鬼愣愣的低頭又抬頭,輕微的「哧」聲在空氣中響起,他的視線霎時分為成了兩半,一上一下,隨著耳邊響起的滴答聲滑落,無息地被地面竄出的紅色軟件觸手捲入黑暗中。

    黑影抬眼,兩道幽藍色的液體自帽下蒼白臉孔劃過。

    妖魔的血液是藍色的。

    「大人……」酒保嚥了口口水輕喚。

    「再重調一杯。」黑影打斷他的話淡淡開口,抹去臉上的血痕:「把那小鬼的房號查出來,發現有同伴將他們一併清掉,有任何損失本座負責……你知道本座的作風,斬草除根!麻煩的後尾不能留。」

    「……是。」恭敬的鞠了個大躬,酒保在行過禮後,將那杯灑了的酒丟進垃圾桶,然後取過一隻全新的玻璃杯開始重新調製。

    吧檯前又再度恢復熱鬧。

    ***

    四樓,醫護室內房,玫瑰的居所。

    不同於熱鬧非凡,偶而還會冒出幾聲淒厲卻甘之如飴慘叫聲的外頭,不寬闊卻也不窄小,明顯是其它房室縮小版的地方,硬是塞了四人一狐。

    而這四人一狐中又包括了兩個該做事卻沒去做事,反跑來偷懶的關崇善與孔雀二人組。

    「啥?那個代理的在昨晚已經到了?」

    瞪大眼口齒不清,嘴裡塞滿牛肉乾的孔雀臉色突然一變,抬手往胸口猛捶:「嗚嗚,關小善,水!」

    「啊啊!水水水!」

    關崇善見狀立即手忙腳亂的衝進廚房找水,雖然房內大致上的格局與他們的一樣,可迷糊如關崇善,當他一慌起來時,就算水擺在他眼前都不一定會看得見。

    忽地,一隻裝滿水的杯子出現在他眼前。

    抬眼一看,原來是青龍。

    被燒壞半邊的臉孔一如往常地沒啥表情,可眼底卻是滿滿無奈:「小主人,水在這裡……」他指了指他身旁的台桌,一隻精緻漂亮的陶瓷水瓶,與相同系列的杯子就放在那裡。

    關崇善眨眨眼,咧嘴傻笑。

    「謝謝。」

    他接過杯子,轉身匆匆跑出廚房,將水捧到孔雀面前。

    白虎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青龍旁邊,一邊咬著肉乾,一邊若有若無的瞟著後者臉孔歎息:「哎呀呀,你看小朋友都快變成那只笨鳥的僕人了!要不要來塊肉乾?」

    青龍只是哼了一聲,表示他的不予置評。

    白虎聳聳肩,將肉乾分給跟過來的三眼吃。

    孔雀有些沙啞的嗓音自客廳傳來。

    「你剛剛說那個代理的昨晚就到了?你怎麼知道?」聲音的感覺十分低啞艱難,看來剛才那一嗆對他喉嚨所造成的傷害不小。

    「我跑去買晚餐的時候聽到的,聽說一到就給足了下馬威,姑婆說外頭很多人都是被他打傷進來的。」

    關崇善的聲音在之後跟著傳來,夾雜了些抖音,看來對外頭那片「下馬威」的成果是心驚肉跳。

    「喔喔!我就覺得奇怪,好端端的沒事怎又一堆人受傷!看來小崔這次請來的不是什麼好惹的主——還真是有他的作風!」

    孔雀的嗓音又傳來,這次多了些興奮與激賞:「名字呢?你有看到對方長什麼樣子嗎?」

    他對這位代理燃起非常大的興趣。

    「沒有……我只聽到這些。」

    關崇善口齒不清的回答,看來是在跟牛肉乾奮鬥。這牛肉乾是玫瑰回人間辦事時特地去買的,因為她知道關崇善喜歡吃。

    「喔……」孔雀聲音透出濃濃失望。

    「哎呀,要是我有看到再跟你說長啥樣;要不我們下次去樓下辦公室那邊晃晃,搞不好會撞見也不一定!」

    聽到這裡,白虎忍不住往後邊的窗戶望了一眼,青龍見他這怪異舉動,皺眉開口:「做什麼?」

    白虎含著肉乾對他傻笑。

    「沒啊,只是想看看金烏那傢伙今天是不是弄錯方向出來,要不怎麼會有小朋友開口安慰孔雀這種怪事發生?」

    「……」

    ***

    有句俗話說的好,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因為東西亂吃下去就沒了,頂多吃壞肚子,可話就不一樣了,亂說出去有時候造成的後果,可是不能小覷的!

    「語言」這種東西本身就帶著一種不可預測的力量,這種力量有時好有時壞,好的時候當然說出去的話都會造成好的結果,反之,後果不可設想。

    而我們十次說話有八成九是壞事靈的關崇善,這次很不幸的又中了壞獎。

    半夜。

    「哼哼,臭孔雀!輸了耍賴皮!」

    忿忿不平的摔門踏出房間,關崇善抓著錢包帶著三眼快步走向電梯,低聲抱怨:「趁青龍跟白虎不在就仗自己有法力欺負人。三眼,你說我們買大廚特製的東西給他吃好不好?嘿嘿嘿……」

    尾巴搖得令人眼花撩亂的三眼嗚了一聲,表示贊同。

    餐廳區。

    「大廚,你的特製餐還有剩嗎?」關崇善走到點餐口對裡頭大喊。

    正在收拾交班的大廚轉身,眉開眼笑。

    「有有有!小朋友你真走運,還剩下一份!等等啊,我立即給你弄熱!」每次有人點特製餐大廚一定都會這麼說。

    關崇善聞言笑了笑,然後又點了兩份牛肉湯麵餐跟兩隻燒雞。

    安靜站在身旁的三眼突然騷動起來。

    關崇善回頭一看,卻發現啥都沒有。他疑惑的望著三眼,卻發現後者仍是處於毛髮直豎的狀態。

    「如果你點完了可以讓開嗎?我要點菜。」一道脆脆冷冷的童音自下方傳來。

    關崇善聞言垂頭,即刻露出瞭然。

    原來是個子很嬌小的小孩子,難怪他剛剛看不到人!

    「啊對不起,我……」他立刻帶著三眼讓位給這個小孩子。

    對方瞥了他跟三眼一眼,走向前去施法讓自己飄浮於半空。因為他的個子實在太小了,如果不浮起來他根本看不到點菜台。

    「一個大廚特製。」那個小孩子毫無情緒起伏的開口。

    背對他在努力忙碌準備的大廚聞言轉身,露出抱歉的表情:「啊,抱歉啊大人,最後一份剛剛賣完了……」

    這回答讓站在一旁、拿著免費麥茶喝的關崇善差點嗆死,沒想到,這次居然真讓他買到最後一份!

    那個小孩子皺眉,旋身望向關崇善,那冰冷的視線與壓迫感讓他整個人怔住。

    三眼擋到關崇善面前發出低吼。

    「最後一份是你買走的?」不理會三眼的警告,小孩開口質問。

    關崇善愣愣點頭。

    「讓出來。」小孩毫不客氣的命令。

    「可是這是我先點的。」眉頭微微揪起,關崇善對於這種沒禮貌的態度感到有些反感。

    可那小孩卻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且透出隱隱的不耐:「讓或不讓?」

    這小孩怎麼這麼不講理?

    「不讓!」關崇善一口回絕,不過話一出口他便後悔了,想想他這麼大個人,居然還跟個看起來,最多只有十一歲大的小孩子賭氣計較!

    不過他卻忘了這裡的人跟人界不同,不能以外表來判定年齡。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小孩聽完臉色一暗,殺氣橫生。

    聞言關崇善欲張口,可一道白光卻打斷他,直直朝他襲來,接著一股好陣子沒感受過的熟悉感覺,朝他襲來。

    隨著突然一輕的感覺爬上,視線變得一片模糊,三眼的嚎叫與那小孩的腳步在耳畔響起。

    溫熱的紅色的液體,像雨點一般四散……

    ***

    「我們回來了。」

    孔雀聽見聲音自沙發跳起,一臉不爽:「啊,終於回來啦!你搞什麼,怎麼……」

    接著他突然噤聲,將對方拉到面前,並且將對方手上拿的東西丟給三眼。

    「你這身是怎麼回事?」

    他驚怪的質問著,對方剛進門時那身鮮血淋漓的模樣,乍看之下還真讓他嚇到不行。

    關崇善張嘴想解釋,可結果話沒吐出半字,血倒是嘔了一大堆。

    「哇啊啊啊!」

    接著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啥?你被個小鬼砍!」

    一臉惋惜的看著關崇善把嘴中的淤血吐進水槽,孔雀扯過手邊的面紙丟給他擦拭:「好端端他幹嘛砍你?你這笨傢伙該不會做了什麼蠢事惹到人家吧?」

    關崇善聞言立即憤慨反駁:「才沒有!是那個人先不講理,不把餐點讓他,他居然就直接抽刀砍我!」

    翻了翻白眼,孔雀彈了下他的額頭,然後將他買回來的食物放到桌上:「笨蛋,人界那套在這裡本來就行不通!道理這種東西對天界那些人可能有用,對其他連想都別想,用武力才是王道!」

    「喔……」關崇善應了聲,含水漱口。

    望著他漱口的模樣還有露出的頸子,上頭殘留的淡淡血味不斷撲前,不知為何,孔雀突然有股衝動想摸摸那段頸子,確定那是真的,不是障眼法。

    不過他也只是想想而已。

    「話說回來,那傢伙長怎樣說來聽聽,我要是遇上我幫你修理他!」他垂眼專注拆著牛肉麵的袋子。

    「那個人啊……」關崇善抬眼看向他,自上頭的碗櫥取了兩個大碗:「那個人一身黑袍,臉長得很可愛,皮膚很白,眼睛很冷,個子很矮,腰上面還繫著兩把黑色的長刀。」

    孔雀摸摸下巴,作思考狀:「嗯嗯,簡單來說就是矮個子的黑袍帶刀小鬼,感覺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裡……啊!三眼你這混蛋居然偷吃燒雞!」

    知道自己事跡敗露,三眼立即低頭叼起燒雞,腳底抹油開溜。

    見孔雀怒氣沖沖的追著三眼跑出廚房,關崇善笑了笑,然後抬手摸上自己脖子剛才被劃開的地方,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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