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嶄新的服裝,傅筱安總算領教到上流社會對於生活細節的講究有多麼走火入魔,就連休閒活動的服裝,似乎都馬虎不得。
只是……為什麼是裙子?
她是個貨真價實的女孩,雖然也欣賞女性化的服飾,但是,或許是講究便利的性格使然,她對於褲裝的青睞總是多過裙子,再者,滿山遍野的綠地,只怕愛咬人的小昆蟲應該也特別肆虐吧?
但是,一想到這套衣服是張秘書這樣的大男人臨時費心去張羅的,她也只好滿懷感激的把這些別扭往肚子裡吞。
「算了,大不了回去兩只腳變成紅豆冰而已。」
往前走,她立刻發現那位金主先生。這是她第一次看見趙棠雍穿著襯衫、西裝以外的衣服,米色的Polo衫搭配著休閒褲,她忍不住想,就是有人這麼得天獨厚,穿什麼都好看,隨時隨地都帥得要掉渣!
見傅筱安一身俏麗的走來,趙棠雍起身迎上前,順手把一頂帽子往她扎著馬尾的腦袋上戴去,「太陽很大,顧好你自己。」
「我又不是什麼嬌滴滴的女生,曬點太陽沒關系的。」
「我不喜歡跟黑炭搏感情,請你有點職業道德。」他壞嘴的說。
他喜歡她嫩白的膚色,吹彈可破的細致,輕輕碰觸就是軟嫩的誘人,他可不希望打了一場球,白豆腐曬成黑豆干,那真是倒足了胃口。
「你——分明有膚色歧視!」
沒有否認,也不見絲毫的愧疚,他驕傲的撇撇嘴,摟著她纖細的腰,姿態高傲的走向球場。
今天的球敘,起因於某營建公司的老板想要游說震達集團挹注資金,共同參與一樁獲利可期的工程投資,除了雙方當事人之外,還有一些廠商作陪,與其說是一場運動,還不如說是一場變相的會議。
「我出席這種場合,適合嗎?」
「適不適合由我決定,不是你。」逕自戴上手套,趙棠雍獨裁的說。
「原來情婦這個職業已經這麼透明化,我還以為大家會努力想要掩飾。」
「對男人來說,情婦也是一種炫耀,像是跟在何董身邊那位阿姨,就被炫耀了很多年。」趙棠雍目光遙看前方一名身穿白色球衣,頂著媲美懷胎十月大肚子的老男人,與他身邊那花枝招展的女伴,技巧性的說。
博筱安責難的睨他一眼,「阿姨?你說話真毒,人家充其量不過就是姊姊。」
「她的年紀比我母親的妹妹還大,所以你說,我該稱呼她阿姨還是姊姊?」他一臉不容反駁的模樣。
原本還想說點什麼,可是,她又沒看過他母親,更沒見過他母親的妹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算了,金主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情婦哪有資格多嘴。
於是她跟著趙棠雍,快步走向前方的一群人。
今天的場合,除了她之外,何董身邊的女伴就是這場球敘唯二的女人,正是因為這樣的緣故,傅筱安忍不住多看了對方兩眼,心想著要如何開始那種化解陌生的社交辭令。
只是,她的思緒總往另一個方向去。
多不般配的兩個人!年邁的何董滿手金戒指、勞力士,一開口就像暴發戶似的吹噓自己的案子有多驚世偉大,至於身旁的蘇小姐,盡管被趙棠雍戲稱是阿姨,但是比起何董還是年輕了不少,雖然打扮有點誇張艷麗,厚重的粉底也不時流露出底下的滄桑風塵,可明眼人一看也知道,這兩個人的年齡還有一大段差炬。
「何董,抱歉,讓你久等了。」
「哈哈哈,沒關系,等別人不行,但是等趙先生就絕對可以啦!」這個被稱為何董的男人說話的時候,性好漁色的眼睛,在第一時間就注意到趙棠雍身邊的傅筱安。「咦,這位美麗的小姐怎麼稱呼?」
「傅小姐。」趙棠雍簡單帶過,沒有深入介紹兩人認識的打算。
雖然她是男人炫耀的工具,但是,也該有分寸,傅筱安懂。
「何董,您好。」於是她也不慍惱,回以淡淡的笑容,拿捏著得宜的禮貌。
只是,這個何董的眼神真讓人覺得不舒服,他到底在看什麼?為什麼死盯著她的雙腿不放?
再者,他身旁的女伴投射過來的目光也真是奇怪,為什麼會對她充滿敵意?如果沒記錯的話,今天應該是她們第一次見面才對啊!傅筱安完全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然而在她納悶的同時,只見雙方男性寒暄了幾句,就熱絡的一起下場打球,迫不及待的在對話裡刺探起合作的可能性,十足商人本色。
傅筱安不懂高爾夫球,這也是她第一次站在這翠綠的草地上,她不懂小小的一顆小白球,為什麼可以成就那麼多的政治、商業合作,唯一可以明白的就是——
趙棠雍真是個無時無刻不迷人的男人。
瞧,一樣是穿著球衣,人群中的他就是特別搶眼帥氣,一樣是拿著高單價的球桿,他的姿勢怎麼看就是無懈可擊的完美,就連他牽動身體線條揮桿打出去的球看在她眼裡,也是飛得特高、特遠,幾乎要沒入蔚藍的天際。
傅筱安崇拜的看著,直到感受到不約而同自兩個方向朝她投射的目光,才本能的看了去。
何董對她露出很詭異的笑容,猥瑣的程度,笑得她渾身不自在。
而另一道不友善的目光,毫無疑問是來自何董的女伴。只是在和她的目光對上後,對方又露出一抹異常燦爛的友好笑容,笑得傅筱安莫名其妙,只好含蓄的給了善意的回應。
「奇怪了,這兩個人怎麼這麼詭異?」她暗自嘀咕。
不想太掛念這種奇怪的氛圍,她轉而將注意力投注在前方的趙棠雍身上,亦步亦趨的追隨著他,偶爾遞水,偶爾替他抹汗,大多時候,她就安分的跟在他身後,靜靜聽他和何董以及一干作陪人士之間的商業對話,努力扮演好一個合格的情婦角色。
突然,趙棠雍側身朝她招手,她連忙快步上前。
「什麼事?」
「想不想打看看?」
「我?」她滿臉納悶。
「如果你叫傅筱安,那麼我問的人就是你。」
「可是我不會打啊!」
「你只要回答想不想就好,其他的廢話少說。」他霸道的說。
思索須臾,「……想。」她用力的點頭。
看他總是用那充滿力與美的力道,將小白球往前揮打出去,要說不羨慕崇拜,那是騙人的,她也好想試試看那種揮桿的快感。
趙棠雍笑了,「過來。」一把拉過她,將她圈護在懷裡,他那極具魅力的嗓音在她耳畔指導,「雙手學我這樣交握著,雙腳微蹲,穩住重心,待會揮桿的時候,身體要自然的擺動,然後帶出一股力道揮向草地上的球……」
他明明只是說話,可是卻讓傅筱安感覺整個人暈陶陶的,渾身漫起一股莫名的熱氣,好想就這樣待在他的擁抱之中,不要離去。
「准備好了沒?注意了——」
「……哦!好。」她趕緊回過神。
在趙棠雍的主導下,他們貼合的身體竟是意外的契合,神秘的力量帶動他們的擺轉,牽引著手中的長桿往小白球揮去。
那是一個很神秘的觸點,敲上了小白球的球身,將各方匯聚而來的力量投注在球體上,讓它奮力的往前飛騰。
好高、好遠!傅筱安不可置信的看著飛躍的方向,雀躍的眼神緊緊跟隨著小白球。
她轉過身,用那雙耀眼的眸子,滿是崇拜的望著趙棠雍,「天啊,實在是太棒了,我們真的把球打出去了欸!」不住的開心拍手。
凝望她天真的笑顏,趙棠雍感覺到心裡的某個角落被撼動了。
他瞇起眼睛,抗拒著自己這樣的戚動,只是強迫自己別開視線的同時,眼角眸光不經意的一掃,卻發現似乎有人在覬覦屬於他的東西……
不動聲色的冷笑,他一如既往的走著,在傅筱安跟上的同時,解下他手中的手套,「喏,給你,戴著比較不會磨傷手。」
「那你呢?」
他沒有回答,姿態是蔑視的,仿佛她的詢問很多余,是對勇士的一種辱沒。
一個男人豈會在意那一點小事?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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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掬水往曬紅的兩頰拍洗,一股沁涼舒緩了臉上的熾熱。
傅筱安凝望鏡子裡的自己,眼睛是發亮的,兩頰是潤紅的,還有過去那總是勉強自己微笑的嘴巴,卻在今天笑得自然美麗。
對,美麗,那是打從心裡散發出來的風采,因為,快樂也是打從心裡發出的。
她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在生活的逼困中,她幾乎要忘了自己的個性也可以是這麼的開朗,金錢追得她幾乎無處可逃,可怕的病痛孤立了她和父親,讓他們無法跟這個世界接觸,是趙棠雍解放被困住的她,是他送給她開懷大笑的機會!
然而,想到自己方才像一只麻雀似的在球場上喧嘩,讓他看盡了她不莊重的丑態,她就很不好意思。
只是,這哪能怪她?
都是他硬拉著她一起來打球,是他總是在小動作裡故意戲弄,是他、是他默許了她的放肆……
忽地,傅筱安在鏡子裡看見雙眸進射出太多、太多的情愫,驀然一怔,趕緊收斂笑容低下頭,好藉此拋卻鏡子裡那不尋常的自己。
她是怎麼了?為什麼雙眼會發出如此可怕的光芒?該不會是沉溺這種氛圍,沉溺在趙棠雍所帶來的世界了吧?
沒讓自己深陷在震掀裡太久,她草草的整理了服儀,打住這不該存在的情緒,飛快走出洗手間。
身為情婦,有些游戲規則她自己得拿捏好,不該為了一時的快樂,妄想自己可以永遠快樂,她得站穩自己的腳步才行!
突然,一個矮胖的身子阻擋了她的去路。
「何董?」她嚇了一跳。
頗具深意的址開笑容,何董摸摸自己的肚子,一雙賊不溜丟的眼珠子就肆無忌憚的往傅筱安身上打轉。
「何董,不好意思,你擋住我的路了。」強壓下那股被他注視後所帶來的不舒服感,她盡可能禮貌的說。
目光大剌剌的看向她那雙美腿,想象著被糾纏的快樂,何董興奮得快要血管爆裂,開口就問:「趙棠雍給了你多少錢?」
麗容一凜,「何董,請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傅小姐,我們都不要裝了,你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不過是趙棠雍用錢買的女人,如果我是你,就會多替自己的將來打算。我跟你說,趙棠雍是一個精明的生意人,他的每一分錢都是精打細算的,從來只有他從別人口袋拿錢,沒有人可以從他那兒占到便宜,你以為你死心塌地跟著他就一輩子不愁吃穿了嗎?像他那麼小氣的男人,我不認為他能給你多優渥的生活。」
「所以呢?」傅筱安冷聲問。
「來跟我吧,我是一個慷慨的人,財富不亞於趙棠雍,他能給你的,我同樣能給你,甚至是更多。而且,倘若你能替我生下兒子,我還可以跟我老婆離婚,給你一個名——」
「住口!何董,請你放尊重一點!」她情緒激動的握緊拳頭。
沒錯,她是趙棠雍買下的女人,但是,那不代表就得接受每一個人的開價,尤其是這種有了老婆還要四處勾搭的男人。
「傅小姐,我跟你談是看得起你,難不成你還想回酒店工作?這年頭故作清高是會吃虧的。」何董如是說。
他以為她是趙棠雍從酒店買來的女人,因為他也習慣到酒店去找樂子,理所當然的以為每個人的樂子來源都跟他一樣。
「我不清高,但是也不下流,更不會在廁所門口癡纏著一個女孩子說這種低級的話,讓開!」
「啐,你這個死丫頭!我是給你面子,難道我老何看上的女人還要不到嗎?」不甘心被拒絕,何董老羞成怒,整個人就朝她撲了去。
「放開!你放開我!」
他死抓著傅筱安的手,推擠著阻止她離開。這種時間,球場的女廁人煙稀少,不會有人來壞事的!他打著這種如意算盤。
將她推向洗手台,他意圖利用環境來困絆她,惡心的手不住的碰觸她的身體,「我會好好疼愛你的,你乖乖的,陪我一下,我會給你錢,等我們享受過了,你一樣可以回到趙棠雍身邊,他不會知道的。」
「走開,你這個下流的男人,你怎麼可以這麼低級!」傅筱安奮力抵抗著這個男人的毛手毛腳。她好痛恨老天爺的不公平,為什麼要讓女人無法抵擋這種野蠻的力道,當下,她真恨不得手邊有一把刀,好殺了這個可惡的男人!
就在爆發拉扯之際,蘇艷麗像陣陰風似的突然掃來。
「你們在干什麼?」對於自己所撞見的一幕,當場嫉妒得就要噴出火來。
聞言,何董趕緊轉過身去,看見他的女伴冷了一張臉,連忙松開雙手陪笑。
「小麗,嗯……這個,那個我……是她,是她誘拐我的!」他毫無廉恥的推諉責任,「她說她年輕漂亮,竟然在這種地方就要我跟她——」
「你胡說!」傅筱安憤怒的駁斥這種誣蔑。
蘇艷麗瞪視著這一幕,打從心裡討厭這個叫傅筱安的女人。
她年輕,她純真,洋溢著生命中無窮無盡的美好,她的男人是趙棠雍,是每個女人心目中渴望得到的男人,反觀她自己——
她老了,不管怎麼打扮,魚尾紋從來不放過她,她污濁了,這些年來在風塵打滾,已經一點一滴污濁了她的生命,她不斷散發著生命中最惡臭的一面,跟的男人頂多就只能是何董這類的爛角色。
偏偏,這個爛角色竟然還敢無視於她的存在,看上傅筱安這個女人!
不能忍受這種悲哀的情緒,蘇艷麗二話不說,揚起手就朝傅筱安臉上落下火辣辣的一巴掌。「不要招惹我的男人!」
「你——」她震驚的瞪著她。
傅筱安簡直不敢相信。她竟然會選擇捍衛何董這種下三濫的家伙!捂著發麻的臉,強忍住受辱的淚水,她奪門而出,淚水在眼眶打轉,模糊她的視線。
「為什麼在哭?」話落的同時,她整個人撞進一個溫暖的胸膛。
拾起頭,看見趙棠雍關切的目光,她以為可以忍耐的情緒頓時整個爆發,淚水像是大雨激烈又凶猛的落了,纖瘦的肩膀不住顫抖,因為那無處宣洩的憤怒。
拉下她的手,趙棠雍看見白皙臉頰上落著的血紅手印,那一瞬間,體內的憤怒幾乎要沖破他的身子,幻化成失控的野獸。
「說,是誰?」他問。淡漠的口吻,背後隱藏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威脅。
傅筱安搖搖頭,不願意他因為她,破壞了他在商場的合作關系。
可是心裡又悲哀的想,情婦真的很卑賤,連在這種時候,都得選擇顧全大局,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快說!」她的委曲求全看在他眼裡,又是一種莫大的刺激。
「我沒事,我們回去好不好?拜托你……」她想要讓事情盡快落幕。
這時候,何董安撫好了他的女人,兩人以無事的姿態從容走出洗手間。
「怎麼了?傅小姐怎麼了?」他用誇張的口吻問。
才那麼一瞬間,趙棠雍可以感受到懷裡人的憤怒,可是又礙於他……
當下,懂了,他懂了。摟著她,他低語做出承諾。
「我們馬上回去。」斂起怒氣,趙棠雍露出一抹深沉的笑容,「何董,今天和你不管是球技或是在觀念的交換上,真的是相談甚歡,關於你提出的合作,我很有興趣,我會請秘書盡快安排時間,好進行下一個階段的評估。」
「好、好、好,那就改日再敘。」何董得意的笑了,目光不忘又貪婪的看了傅筱安一眼。
沒關系,今天失手,以後多得是機會,他是這麼打算的。
趙棠雍帶著博筱安走向座車,一旁的張秘書從桿弟手中接過球袋後,迅速打開行李箱將之放妥,旋即繞過來開門。
只是讓博筱安上車後,趙棠雍並沒有緊跟著上車,而是在下一秒鍾轉過身,在眾人措手不及的時候邁開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何董的衣襟。
「趙、趙先生?!」何董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他給了一記不寒而栗的笑,然後用不容忽視的音量與口吻說:「何董,你顯然對我不夠認識。聽著,我不想給的,你最好別想從我的手中奪走,尤其是女人,因為,這代價絕對不是你可以承擔的!」
話落,一記結實的拳頭落向何董的鼻梁,當場打得他鼻血直冒,哭天搶地的哀嚎。
當趙棠雍目光看向蘇艷麗時,她忘了嫉妒,忘了吃醋,整個人驚恐又害怕,害怕那記以牙還牙的巴掌,會落在她好不容易抹上厚粉的臉上。
「住手,趙棠雍,不要這樣!我沒事,真的!」傅筱安沖出車子,緊緊的抱住他,不讓他的憤怒促使他做出不理智的行為。
趙棠雍殺氣騰騰的掃看過眼前厭惡的臉孔,是傅筱安一再的請求軟化了他的憤怒,終於,他轉身推著她上車,揚長離去。
這天晚上,傅筱安把自己泡在蓄滿熱水的浴缸裡,用水聲掩飾自己的哭泣。
那些人怎麼對她都無所謂,可是有一件事情她無法不去在意——趙棠雍是怎麼看待她的?一個卑賤的情婦?一個和價格數字畫上等號的女人?
這時,趙棠雍突地推開門,看見她把自己困縮成小丸球,低低的啜泣著,他目光陡黯,對自己感到無能為力的挫敗。
脫下身上的衣服,他旋即踩進浴缸,一把抱住不知所措的女人。
「你還想浪費多少水?」
他突然的出現,讓傅筱安的脆弱一時無處藏,「我……」
他抱著她,他們赤身裸體的擁抱著,害她差點忘了自己為什麼哭泣。
「噓,不要哭。」
「我才沒有哭——」她倔強的吸了吸鼻子。
「既然沒有哭,為什麼不敢面對我?」
低下頭,只差一寸,她的臉就要沒入水中,「趙棠雍……」
「什麼事?說。」
「對你來說,情婦是什麼?低下的,可以被數字化的嗎?可不可以請你坦白告訴我,你是不是也像何董一樣看待我?」
眉頭深鎖,趙棠雍陷入沉默,半晌,「不要對我索討什麼負責任的關系,除此之外,我可以給你任何想要的。」
「我不是要你對我負責任,我是情婦,我們說好交易的規則,你給我一筆我需要的金錢,我滿足你想要的無負擔情感,只是,在這前提下,我想貪心的向你要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請不要蔑視我,就算是情婦,我也希望能被尊重,哪怕只是一點點也好。」
「沒有人可以蔑視你,沒有人。」他收緊了手臂,讓他們之間緊緊貼近,「抱歉,以後不會讓你再遇上這種不堪的事情了。」
「……謝謝。」她滿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