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情人 第六章
    隱沒在黑暗中的幾個身影在官啟傑一踏進停車場開始便探頭探腦的直往外看,隨著他的腳步聲愈來愈近,他們之間的交談也愈來愈密。

    「是他嗎?」

    「應該沒錯,他正走向這裡,這裡只停了兩輛車。」

    「要是他不是那個男人呢?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得好。」

    「難道要等他坐進車子裡再動手?應該是他錯不了,大家準備!」

    總共五個人,聽到了那個人的號令不由得振奮起精神。

    「上!」那個人在下一秒鐘發出了攻擊的命令。

    五個人從官啟傑的前後左右冒了出來,莫名其妙被圍住的官啟傑突然意識到這些人的企圖,加快腳步的往車子門口奔去,一記棍棒從他的側腦門揮了過去,他一個低身躲過卻躲不了右前方數根揮過來的棍棒,他用手護住腦門,手上腳上挨了幾棍後,他也乘機還擊,紛亂的棍棒落在汽車的引擎蓋上,防盜裝置突然震天價響著,接著是混亂的腳步聲遠遠的傳了過來。

    「先饒了你一命,我們的這筆帳下回繼續算!撤!」

    官啟傑伸手擦拭掉嘴角流下的血,卻發現頭上不知何時也挨了幾道悶棍,血從頭上不斷汩汨流出。

    「官先生——」警衛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對地下停車場發生的事感到惶恐與自責,「對不起,監視器壞了,我正找人來修,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我送你去醫院。」

    「啟傑?!」正要和石仲恩到停車場取車的黎丹,乍見官啟傑滿身是血的倒在車邊忙不迭衝到他的身旁,「你怎麼啦?為什麼會弄成這個樣子?快!仲恩,快送他去醫院!」

    石仲恩見狀忙打開車門,幫忙黎丹將官啟傑扶上車去,一路飛奔到附近的醫院。

    「你沒事吧?嗯?」黎丹的淚在眼眶裡打轉。覆蓋住他傷口的手巾,血已滲透了出來,令她怵目驚心。

    「不會有事的,別哭。」官啟傑低低的說道,臉上還浮現一抹微笑。

    她知道他是在安慰她,他身上的傷一定痛極了,竟然還笑得出來。「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笑?」黎丹皺了皺眉,仔細的將他身上的傷審視了一遍又一遍,除了他頭上的傷,其他的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我說過沒事,別擔心。」他虛弱的笑著,眼睛緩緩的閉上。

    「別睡,你得醒著。」睡了,她怕他醒不過來。

    「我只是休息一下。」他拍拍她的手,眼睛還是不由自主的閉上。

    「到了嗎?醫院到了嗎?」黎丹情急的問著。

    「到了。」石仲恩將車子停到醫院的門口,下了車把官啟傑抱進急診室。

    等待的過程是漫長的,她知道他會沒事,但卻不得不擔心,她不該離開他去找仲恩的,不該丟下他一個人,如果她不小心因此而失去了他,她真的會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別擔心,官啟傑會沒事的。」石仲恩拍拍她的手,黎丹的淚隨他這麼一拍卻不小心給拍落了,一滴一滴的落在他的手背上。「黎丹,事情並沒有這麼嚴重,不是嗎?」

    「我知道。」黎丹點點頭。

    「那你為什麼哭?」

    「我只是……難過。」

    石仲恩突然若有所思的問道:「如果今天受傷的是我,你也會為我哭嗎?」

    黎丹驀地抬起頭來,目光盈盈的望著他,「當然,你對我……比他對我重要多了,不是嗎?」是嗎?他真的比官啟傑重要嗎?黎丹心虛的自問著,答案卻是連自己都不願也不敢去想。

    他將她擁進自己的懷中,不知該為她這個答案高興還是難過。「男人的成功總是要由某些女人替他們犧牲的。」這麼想著,石仲恩的心突然好過許多。「我以為……我差點失去了你。」

    黎丹的心差一點漏跳了一拍,為他口中的坦白感到心虛白責,雖然她並不算背叛了他,但她的心為著另一個男人動心卻是千真萬確的。

    「怎麼會呢?」她尷尬的笑笑,被他擁著的身子突然覺得寒冷。

    啟傑說得沒錯,在感情上她真的像只縮頭烏龜!寧可選擇原有的安定而不願面對自己的真心,但是,當她看到啟傑全身是血,倒在車上時,她卻非常的明白自己不能失去他,想到可能會失去他,她的心就有著莫名的痛。

    或許,她應該勇敢些的告訴石仲恩她愛上了宮啟傑,而不是昧著良心說謊。黎丹仰頭望著他的臉,突然想開口承認自己的移情別戀。

    「你有話對我說?」

    「沒什麼。」黎丹搖搖頭。她不能這麼自私,也不能這麼無情,石仲恩沒有錯,不是嗎?她不能這樣傷害他。

    「我先送你回去吧!這裡我來顧就好。」

    「還是你先回去,我來看他吧!你還有一大堆事要處理,而我的工作都在他的身上,他這一受傷,我更得在他的身邊幫忙才行。」

    「說得也對,那可就辛苦你了,若沒什麼大礙,晚上請個看護看著就行了,醫療費用全部由公司負擔。」

    「我知道,快回去吧。」起身送走了石仲恩,急診室的醫生剛好走了出來,黎丹忙奔上前去問起官啟傑的傷勢。

    「暫時是止住血了,不過還得留院觀察幾天看是否有腦震盪的情況。」

    「他的傷不會有問題吧?」她急切的問道。

    「頭上的傷門會復原較慢,至於他手上及腿上的傷只要按時上藥多休息就沒什麼關係了,記住不要讓他亂走動。」

    「我知道,謝謝你醫生。」

    「不客氣。」醫生和善的說道。

    「呃——我現在可以進去看看他嗎?」

    「當然可以,不過他還沒醒過來。」

    「沒關係,謝謝。」黎丹快步的走進急診室。

    病床上的官啟傑令她看了又是一陣鼻酸,她放輕腳步走到他的身邊坐了下來,怕驚擾他,所以只在一邊看著他的睡容,也許她不能接受他的愛,但默默的愛他總是可以吧……

    「我提議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石仲恩望著馮家明,一時之間答不上話來。

    「事情都鬧到這種地步了你還不求自保?女人嘛!到處都是,這件事雖然可以說是天衣無縫,那些人辦不了你,但董事會會查到底的。他們那些人找上了官啟傑你以為是為什麼?那是因為他們以為他是你,董事會已經要我找出幕後主使者,你自己看著辦!」

    「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嗎?」石仲恩為自己點上一根煙,身子靠在椅背上顯得有些疲憊。

    「董事會那些老人只不過是要找個人為這件事負責,只要有個人可以頂下這件事就行了,放心,頂多只是被公司革職,過幾年沒有人會記得這件事,何況,她如果在家當個賢妻良母,這些紀錄對她一點影響都沒有,這是公司內部私下的調查,又不是警察單位的調查,對她而言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影響,對你可就不同了,這是人格上的污點,你陞遷可就受阻了。」

    「我再考慮幾天。」石仲恩仍有所顧慮。

    「考慮什麼?難不成你想自己頂罪?」馮家明瞪大廠眼,「你不會這麼傻吧?這只不過是商場仁的一個小手段,董事會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們也只不過搞個幌子來自清罷了!你當他們真的如此在乎是誰做的?聽我的沒錯,她不會有事的,這是一場意外,警察局的紀錄就是這個樣子,你還擔心什麼?」

    「我知道了。」

    「那我可得向董事會報告了。」

    「嗯,就照總經理說的吧。」成功的男人背後總要有女人犧牲的!石仲恩再一次的告訴自己。

    辦公室裡的氣氛顯得異常的沉重,馮家明滿臉愁容的盯著黎丹,黎丹的心中則隱隱不安著。

    「你看看。」馮家明拿了一張紙遞到她的面前。

    「這是什麼?」她望著眼前的革職通知書,一臉的莫名其妙,「我不會是因為向公司請了三天假公司就要革我職吧?」

    「這是董事會一致的決定,因為你處理北投那件案子有嚴重疏失,所以上面予以革職處分。」

    「嚴重疏失?!我做了什麼?」黎丹揚著眉問道。

    「我知道你都是為了仲恩,可是也不能用這種方式啊!幸好公司與警察單位的關係好才平息這場災禍,你也才能免去牢獄之災……」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黎丹打斷他的話,「請你從頭到尾說明白些。」

    「那場火不是意外,是人為的,之前這件案子一直由仲恩負責,你也同去看過幾次,知道為什麼這案子一拖就拖了一年半,對吧?」

    「是的,這件案子一直談不成的原因是因為有些地主不願賣地,仲恩一直很努力的在試圖勸服他們賣地,這跟我的事有什麼關係?」

    「是麼?據我所知你為了幫仲恩解決這件事所以找人縱火。」

    「我沒有!請你不要胡說!」黎丹站起來,心中有一把火熊熊的燒著。

    「這件事公司已經調查清楚,你也沒必要否認,這件事從今天開始就完全的結柬,你應該慶幸公司與警察局的關係良好才為你免去這場災禍……」

    「我慶幸什麼?這對我而言根本是一場無妄之災,我只是你們手上的一個犧牲品,不是嗎?」她打斷他的話,不悅的說道。

    「黎丹,你不要這麼說,為了你這件事,我和仲恩和上面也說了好多回了,可是你知道上面的老人做事一向正派,對人的要求也是如此,要不是為了維持公司的形象,他們不會極力將這件事壓下來。」

    「我不管他們的動機如何,我千真萬確是沒有做錯過任何事,更不叮能為了石仲恩叫人去縱火,我不會為任何人背這個黑鍋,如果你們以為我會摸摸鼻子白認倒楣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黎丹說完,拿著單職通知書轉身便要離開。

    「黎丹,你要做什麼?」

    「我去找石仲恩問問是怎麼一回事。」她背對著馮家明說道。

    「他——出差到高雄了。」

    「出差?住哪家飯店?」

    「這我就不大清楚了。」

    「沒關係,我可以問問他的秘書,我走了,祝你天天都有個好夢。」黎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若有所思的望了他一眼才轉身離開。

    馮家明望著她離去的身影,心上浮現一抹淡淡的不安,他不知自己的這一抹不安所為何來,也許是因為她眼中的恨意?畢竟她所表現出來的態度的確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強硬。」

    一餐飯吃下來,黎丹的心思不知轉了千百回,想的全都是北投地區的那場火災,她不能夠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開除,雖然這件事不至於會上報,但公司內部的謠傳也不可能不會對她的名聲造成嚴重的影響,她不能就這樣離開,無論如何都不能。

    「女兒啊!你已經在飯桌上思考了一個多鐘頭了,你究竟是要吃還是不吃啊?」黎國盛皺起眉頭問道。

    「嗄?!」黎丹望了老爹一眼,似乎不大明白他對她說了些什麼。

    「今天伯父煮的豬腳麵線很好吃呢!來,我幫你盛一碗。」官啟傑微笑的將黎丹手上的碗接了過來,夾了一些豬腳麵線到她的碗中又遞到她的面前,「來,吃一點,嗯?」

    「謝謝。」黎丹接過碗,無意識的將麵線一條—條的送進自己的嘴裡,她想起了前幾天官啟傑在停車場被打的事情,直覺的便和北投的火災聯想在一起,如果她猜測的沒錯,那些人是以為放火的那個幕後主使者是他才對他動手。

    但,為什麼會以為是官啟傑呢?—定有某些因素讓他們以為是他,所以才會對他動手……

    「女兒啊?老爹的麵線有這麼食不知味嗎?」黎國盛實在看不下去了,黎丹心不在焉的把他和官啟傑都當成隱形人似的。

    「麵線……很好吃的,老爹。」

    「原來你還知道桌上還坐了其他的人啊?我還以為你以為你自己一個人在吃飯哩!」

    黎丹望望他又望望官啟傑,牽強的笑了笑,「怎麼可能嘛!你和啟傑都長得這麼大,我怎麼可能以為是我一個人在吃飯。」

    「那你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吃—頓飯沒見你說過一句話,只是不停的在皺眉頭,是不是遇到什麼事,說來給老爹聽聽?」

    「沒事啦!我只是在想是誰打傷啟傑,啟傑你再想一想自己在台灣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官啟傑微笑道:「你知道我剛從維也納回國,就算我得罪了什麼人也不會這麼快就找上門吧?對不對?何況,我離開台灣到奧地利定居已經將近十年,在台灣我連親人都沒有,義哪來的仇人?」

    「所以你—定是被誤傷的,他們或許把你當成他們的仇家所以才會對你動手,而那個停車場是龍業集團大廈專屬的停車場,他們要找的仇家一定也是龍業的員工……」

    「黎丹,這件事交給警方去處理,你不必花心思在上頭的。」官啟傑打斷黎丹的猜測。

    「是啊!女兒,啟傑說得對,這事是警方的事,你又何必傷這種精神,你就為了這檔事吃不下飯啊?沒想到你對啟傑倒是挺關心的。」

    「老爹你在說什麼?」黎丹紅了臉,望向官啟傑又對上他一臉的笑容,臉上的紅暈因此更深了幾許,一時又羞又惱的站起身,「不跟你瞎說了,我要去睡覺了,誰都不准來吵我!」

    「睡覺?女兒現在才不到八點啊!」

    「我今天比較累,想先睡不行啊!」黎丹對黎國盛做個鬼臉,—溜煙的跑到她的房間,門一關上,她的笑容與俏皮全在瞬間消失了蹤影,有的只是濃濃的無助。

    突然間覺得以往為公司奉獻的全是一相情願,一出事莫名其妙的就把她踢到天邊遠,這些年來有多少企業要挖她過去,為了一份恩情,為了自己的習於安定,她留下來,得到的卻是如此的待遇,愈想她就愈不能平衡。

    她必須去找石仲恩問清楚!下意識的找了一件長裙及短毛衣穿上,她才想到自己這趟去可不是為了和他約會,穿上的長裙又讓她給脫了下來換上了長褲,披了件風衣,拿了背包,她飛也似的衝了出去,卻在門邊遇上了官啟傑。

    「你要出去?」

    「呃——是啊,我要出去辦點事。」

    「去哪裡?我送你。」官啟傑杵在門邊,沒有移動的意思。

    「不用了,我……要去的地方有點遠,我自己去就行了。」黎丹愈來愈怕他的目光,總覺得他彷彿很輕易的便能看穿她一切的偽裝。

    「再遠我都送,走吧。」

    他牽起她的手,她卻急得惱了,用力的甩開他。

    「我說過不用你送,你難道聽不懂?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去處理,不需要任何人插手!」她感受到他的沉默,不由自主的話愈說愈小聲,「你就算是想插手也沒有用……你的傷還沒有完全好不是嗎?所以,不要麻煩你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官啟傑望著她,臉上沒有什麼大太的表情,讓她看不清楚他的心情,他一向是這樣的,彷彿天塌下來也不怕似的。

    「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找石仲恩的。」官啟傑突然冒出一句話。

    他的話讓她愕然不已。「你怎麼知道我要去找石仲恩?」黎丹心虛的別開眼。

    「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對吧?」官啟傑笑著,又去牽她的手,「要去找他,我帶你去。」

    這一回黎丹沒有甩開他,任他牽著她的手往屋外走去,不知道為什麼,當他牽著她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好像已經讓他這樣牽了一輩子……

    「你走錯方向了,我們應該往這個方向,石仲恩去高雄出差了。」黎丹提醒開車的官啟傑。

    「石仲恩臨時改變主意決定待在台北,所以沒有去高雄。」宮啟傑微笑的對她道,一切,他彷彿胸有成竹。

    「為什麼?」

    「你問的是為什麼石仲恩沒有去高雄而留在台北,還是我為什麼知道他在台北而不在高雄?」

    「我想問的是——你是不是已經知道發生在我身上的事?」黎丹目光炯炯的盯著官啟傑。

    為什麼她總有一種感覺,就是全世界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而她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她不能容忍這個,這讓她覺得有被耍弄的感覺。

    「是的,我知道。」

    「什麼時候?」她以平淡的口吻問著她。

    「前天。」

    「前天?!你前天就知道我要被革職而你卻半點也沒有透露給我?我們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不是嗎?你怎麼可以這樣無動於衷?」黎丹愈說愈傷心,背過身去望著窗外,她對他的信任與莫名的依賴在剎那間變得諷刺。

    官啟傑煞住車將車子停在路旁,雙手扶上了她略微顫抖的肩膀。「我是要告訴你的,只是沒想到有人動作比我更快,董事會還沒有發出公告,就表示這件事還沒決定,所以,我想暫時先不要告訴你,私下將這件事處理好。」

    「我都已經收到董事會的革職通知書了,這件事已經決定了。」她忿忿的說道。

    「我不會讓你被革職的,相信我。」

    黎丹回眸瞅他—眼,淚光中帶著一絲頑強。「憑什麼?」

    「憑我們的合約啊!除非,龍業集團決定付一大筆違約金,還有放棄我替他們設計北投那件案子的大商機。」他胸有成竹的說著。

    「你是說……」

    「你忘了這件案子我要你從頭到尾負責而且中間不許換人?合約上寫得清清楚楚。」他打斷了黎丹的說話逕自說道。

    「可是,現在出事了,董事會的人不會沒有人找你溝通這個合約內容吧?」

    「有,所以我事先知道了你的事,但是,我不會同意他們換下你的,更何況,我不相信你會做出那種事,所以這件事勢必要再查的。」

    「沒有用的,龍業集團和警察局的關係良好,如果他們存心要包庇某些人,查也只是再查出另外一個替死鬼而已。」黎丹突然對這整件事覺得絕望,也覺得累極了。

    「會查出來的,不要以為董事會的人每個都能昧著良心做壞事,嗯?」

    「你好像對任何事都信心十足似的,為什麼?」黎丹望著窗外不斷飛逝而過的車流,呢喃的問著。

    黎丹心上微微泛著酸楚,不明白為什麼現在陪在她身邊的是官啟傑而不是石仲恩?不明白為什麼每當她需要溫柔的時候,在她身邊的永遠是官啟傑

    老天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似乎存心要她變心似的?而她,也似乎早就變心了。愛上他,其實早在第一次見到他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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