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在!
方知夏躲在二樓房間窗簾後面,偷偷的往下看。
陸大哥都站在大太陽底下三個小時了,她的雙胞胎姐姐知春還是不願意去見他一面。陸大哥和知春交往這些日子,他該知道知春這麼做就是把他三振出局,他幹麼還傻不愣登的站在炙陽底下苦苦守候?
要知道,依知春的脾性,絕對稱得上是個冷血、硬心腸的人,他今天縱使是曬成了人干,也挽不回知春的心。
可是……都已經三個小時了!他確定還要如此執著嗎?他腳不累、不酸嗎?還是他認為他這麼做真的值得,所以無怨無悔?
知夏歎了三個小時來第N個長歎。她再見不得他如此虐待自己,只好硬著頭皮下樓去,幫他一把。
「姐!」知夏下樓,出聲直喚她相依為命的雙胞胎姐姐。
「幹麼?」方知春窩在沙發裡,修整她的手指甲。
「陸大哥在外面。」
「我知道。」
「知道你還不見他?」知夏質詢著她。
知春卻連哼都不哼一聲。
知夏明白,知春就是這個個性,對於她不熱衷的,別妄想她施捨一丁點同情心。算了,求她不如靠自己。
「我去開門讓陸大哥進來。」知夏轉身就要去開門,一手已搭在門把上,她要解救陸大哥不再被太陽荼毒。
知春卻冷不防地開口,「如果你更想看他被我罵得像只落水狗般狼狽,那你儘管開門讓他進來。」
「姐——」知夏抗議的拉長聲叫。
「幹麼?」
「陸大哥是你的男朋友耶,你有必要這麼狠嗎?」
「拜託,你搞清楚點,我上個禮拜就跟他分手了。」所以現在他們兩個是田嘸溝水嘸流,一點關係都沒有,誰是他女朋友啊!
「我跟他現在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了。」知春冷絕地強調。
她就是這樣的脾性,性子冷、脾氣硬,鐵石心腸的程度比起男人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知春繼續擦她的指甲油,也不怕知夏真去開門讓陸謙進來。
知夏知道她姐姐是說得出做得到,當下,她杵在門邊進退兩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姐,陸大哥很愛你的。」
「我知道。」
「那你為什麼不見他?」
「因為我不愛他,就這麼簡單。」
「可是你以前愛的呀。」
「那是以前,不是現在。」所謂「今非昔比所說的正是這一回事,當感情變淡了,她方知春就不再戀棧過去的歲月。
「可是你、你至少出去跟陸大哥談談好不好?他都站在大太陽底下三個多小時了,你就給他一個機會嘛。」
「不要。」
「姐——」知夏踱步走去知春身邊坐下,煩著她。
知春不耐煩的抬頭,看了她一眼,要她少來煩自己。
但知夏固執得像頭牛似的,不管她的目光多凶狠,她一樣不改初衷。
知春深感無奈,這才收起一旁瓶瓶罐罐的保養品,盤起雙腿,歎了口氣,跟知夏說清楚、講明白。「不是我不去見他,而是我既已經跟他分手了,我不覺得我們兩個現在還有什麼好談的。」
「陸大哥一定有新的想法,所以態度才這麼堅決,你不去跟他談談,怎麼知道你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知夏呀,你饒了我行不行?我都不愛他了,還會在乎他有新的想法嗎?我犯得著為了他的一個想法跟著他一起瘋,甚至是去配合他的腳步嗎?」知春看著她,再說一次。「我不愛他了,記得嗎?」
她不愛也就不在乎陸謙要怎麼過他的日子,她不想把他的事放在心上,讓他以為她對他還有情。
她怕他自作多情,以為他們兩個之間還有轉圈的餘地。
「還有,你為什麼知道他在我們家門外等了三個小時?」知春放下手中的指甲油瓶,好整以暇地看著知夏。
「你不會也看了他三個小時吧?」
「我沒有,真的沒有。」知夏急急的搖頭。
但知春才不信。
她一開口點破,知夏的臉就紅得跟什麼似的,她用膝蓋想也知道,知夏為什麼這會這麼緊張陸謙了。
「你喜歡他?」
「我沒有,真的沒有。」知夏急了,整個臉都紅了。
她那模樣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表情。
「沒有就沒有,你敢昧著良心說謊,我也就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相信,所以你頭別搖了。」如此欲蓋彌彰的表現,除非她真是睜眼瞎子才會聽信。
「反正你也老大不小,早到了談感情的年齡,至於你要喜歡誰,不關我的事。」
她方知春沒那個閒暇時間管她的心事。
「相對的,我希望你也給我絕對的尊重,別管我要不要去喜歡誰,行嗎?」
如此好言相勸是她最後的底限了,要是知夏再這麼不知好歹,一味的要幫陸謙煩她,那麼她會不顧手足之情,破口大罵。
知春沒好氣地收拾好桌上的東西,三步並作兩步,欲往樓上自己的房間走。她才上了三個階梯,身後的知夏就叫住她。
「知春——」
知春兩腳一停,就站在階梯上,居高臨下看著她,兩眉一挑,問:「什麼事?」
「你是不是因為我……」知夏張口欲言。
知春卻搶先開口回答,「不是。」
「我還沒問完。」
「但是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我不是你,對愛情我學不會。孔融讓梨。那一套,我對陸謙是真的厭了、乏了,所以你大可放心,我絕對不是因為你的原因才放棄他的。」
「可是陸大哥人很好。」
「我知道他是個好男人,只可惜我不是個好女人;我花心浪性,對人無法專一、對愛無法專情,所以你就饒了我吧,要是你真喜歡陸謙,你就當是做一件好事,盡可能的帶遠他,別讓他再來煩我了行不行?算我求你了。」知春皺眉,臉上淨是一副不敢恭維的表情。
她的表現讓知夏相信她是真的不再喜歡陸謙。
知春見她終於放棄,這才轉身跑回房,將煩惱拋於腦後。在知春心中,沒有什麼人事物是她放不下的。她這輩子最愛自己,只要能讓自己快樂的,她就不會委曲求全去做什麼犧牲的大業。
她這種自私的性格注定她這一生沒當偉人的命——因為她沒有犧牲奉獻的精神。
但不當偉人沒關係,至少她是個快樂且自在的人。這就是她,不爽她的人請走開。
而知夏跟她當了二十幾年的姐妹,知春是什麼性子,她最清楚。看來這日姐姐是鐵了心,執意不吃回頭車。
她可以明白姐姐的想法。
她向來就不是個善解人意與體貼人的女孩,但她也不覺得姐姐這麼追求自己的快樂有什麼不妥,只是……
知夏回頭,又看了在門外守候的陸謙一眼。
陸大哥是個癡心人,愛了知春好幾年了,最後得到是這種結果,他當然不甘心,捨不得放棄。
怎麼辦?
兩方都是硬脾氣,也偏偏是她最愛、最在乎的人。她不願見到他們任何一方不如意。
知夏心頭突然閃過一個主意。
如果她假扮成知春,進而讓陸大哥喜歡上她,如此一來,所有的人都能得到他們所想要的,這樣,就沒人會受傷了不是嗎?
這個辦法或許可行。
知夏是如此天真的以為,她決定裝扮成知春,為了讓陸謙接受她,她願意當知春的替身。
***
為了扮演好知春,知夏不只偷偷的模仿知春的穿著,她還學著知春的一舉一動。
她和知春雖是雙生子,但是她們倆的個性卻打從在娘胎內就南轅北轍,完全不同。知春性急、個性烈,她則溫吞、動作慢——這一點由她們兩個誰是姐姐、誰是妹妹這項事實即可窺視一二。
人家說雙生子裡若是其中有一個是男的,那麼這一胎便好生,因為雙生子會極有默契,兄友弟恭地不爭先不恐後,像是言明了誰要先出世一般,一個接一個順產;但是雙生子若是兩個都是女的,那麼當人家母親的可得受累了,因為兩個孩子鐵定會爭著先出生。
不過這種情況沒發生在她跟知春身上。
聽母親說,知春都生出來一個小時了,她才心不甘、惰不願地出世。她想,她的個性溫吞,或許是打從娘胎就在定了。
然而,就因為這樣,她要扮成知春去接近陸大哥,也就格外的困難。她跟知春除了天生的相貌之外,不論個性、穿著、喜好、脾性無一處相像。
知夏偷偷觀察了知春兩個禮拜,卻學不到知春三分像。
這一天,知春剛好出去,而之前連站四、五個鐘頭的陸謙又恰好打電話來。
她才接起電話,餵了聲,電話那頭就傳來陸謙的聲音。
「是知夏嗎?知春在嗎?」
陸謙問都不問,就篤定她是知夏著實讓她洩氣。
怎麼她都學了好久了,卻還是不像知春?
會是她的口氣太軟弱嗎?還是她的語氣太緊張了?
知春一向很有自信,想必她絕不會因為接到陸謙的電話而緊張個老半天。
知夏不斷的推敲自己是哪裡出錯,才讓陸謙只聽到一個「喂」字便斷定她是知夏。
「知夏?」話筒那頭的陸謙叫她。「你在嗎?」
「我在。」知夏有氣沒力地應著。
「我找知春。」
「她人不在。」
「不在?!」他的口吻滿是不信。
「我沒騙你,姐姐是真的不在。」知夏急著解釋,怕他連她的話都不信了。
「我知道你沒騙我。」他只是心碎自己找了她快一個月皆不得見,連一通電話也沒回。「知夏,我可不可以請你幫我一件事?」
她想說不可以,因為她清楚他接下來所要求的事十之八九是為了挽回她姐姐。但,她的嘴巴向來比她的大腦反應快,大腦還來不及下達命令,嘴巴已經自作主張地說:「你說吧,我聽著。」
「幫我帶個話給知春,說我在老地方等她,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
知夏聽了心裡一驚。
「陸大哥,我姐姐要是不去,那……」
「我會等她。」
「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姐姐一直沒到……」
「那我還是會繼續等她,直到她來。」
「可是——」
「知夏,沒有可是,我說得到就做得到。」知春若是一日不來,那他就會在老地方等她一整天。
陸謙的回答完全沒有轉圈的餘地,他就是要見到知春的人,不要再給自己借口去逃避她可能帶給他的傷害。
「我會等她,一直等到她來。」他語氣堅定地道。
知夏不再多說,因為她知道比倔、比拗,陸大哥不會輸給她姐姐。在他們三個人之中,只有她一個是軟弱的。
「好吧,姐姐回來我跟她說;但我不能保證姐姐一定會去。」她再次聲明清楚。
「我知道。」他愛了知春快五年,自然知道知春是什麼性子。「反正不管如何,都請你把我的話轉告給知春知道。」
「嗯。」
他已交代完了,她卻還捨不得掛電話,想多探聽他的情況。
「知夏。」
「嗯哼?」她幽幽的應著他。
「再見。」
「好。」
陸謙等了半晌,始終等不到她掛上話筒,隱隱約約的,他察覺有股不對勁流竄於兩人之間,不過,他沒打算探問,只是先掛了話筒。
聽著話筒傳來嘟嘟嘟的聲音,他切斷電話了!
一股寂寞竄上知夏心口。
她愛的人並不愛她,這滋味竟是這般難過。
知夏愣愣地看著話筒,發了好一會兒的呆。
***
知夏聯絡到知春後,將陸謙的交代帶給知春。
而不出乎意料之外的,知春果然不管陸謙的死活,她一點都不想去。
知夏知道知春打定主意的事,不論她怎麼勸,知春都將不為所動,所以也就不浪費口舌去勸,只是她需要一個地點。
「姐,陸大哥說的老地方是哪裡?」
「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幫你帶話給他,說你不去。」
「不用那麼麻煩了,他等不到人自然會走。」
「陸大哥說不見不散。」知夏面帶憂愁。
「他隨便說說的,你也信。」
「不,不會的,陸大哥他不像是在開玩笑,他是真的會等你,直到你去。」
「你倒是很瞭解他嘛。」
知夏聽不出姐姐話中真正的意思是什麼,但她說話的口吻很酸。
「姐,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讓陸大哥傻傻的在他所謂的老地方等,而讓他早日死心,不也是你所希望的嗎?」知夏急著解釋自己的心態。她不願在這個時候讓知春誤會她。
知春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開口。「蓮園,陸謙口中的老地方是蓮園。」那是她跟他定情的地方。
***
知夏遲了一個小時才出門。
她今天上衣特地選了一件蘋果綠的小可愛,那件小可愛真的只包住她的胸部,肩膀跟肚皮則是完全光裸,下半身她則選穿一件超短的緊身牛仔褲……這樣,她看起來像知春嗎?
知夏不放心,走過一輛房車時,還站在原處將其照後鏡當自己家的穿衣鏡,著實看了自己好一會兒。
她的頭髮一改以往的造型,換成特地上美容院吹髻的大波浪,而臉上的妝則像是調色盤似的;這樣的自己,知夏看得好不習慣,但是,沒辦法,因為惟有這樣,她才像那個新潮、時髦又愛作怪的知春。
唉,真奇怪,她跟知春性子如此南轅北轍,她們兩個怎麼會是同卵雙胞胎呢?真是想不透。
她搔搔頭,順便把自己看不順眼的大波浪頭用五根手指頭給爬開。頓時,知夏的頭髮變得有些亂,卻也增添了幾分成熟的韻味。
這樣看起來順眼多了。
她終於展開笑顏。
「知春,要出門啊?」鄰居王太太看到她,出聲跟她打招呼。
知春!王太太叫她知春耶!
知夏不自禁地喜上眉稍,笑得滿面春風。
「知春,你今天很不對勁哦。」
不對勁!知夏嚇了一跳。「我哪裡不對勁?」
「你的笑埃」
「笑?!」知夏愣了愣。「我的笑有什麼不對嗎?」
「你今天笑得好靦腆,簡直就像你家的知夏。」
「像知夏!」
知夏聽了差點沒暈倒。怎麼她花了這麼多的時間,努力想冒充成知春,這下子卻換成她像知夏了!
她本來就是知夏,有什麼像不像的?
看來,光打扮像還不行,她要努力把自己變成知春,就連舉動、言行都得注意才行。
知夏低著頭,努力回想知春平常是怎麼笑、如何表現生氣。
她邊想著也到了蓮園。陸大哥就在門口,她不禁舉步維艱。
怎麼辦,她該進去嗎?
唉,進去是一定得進去的,但是,她怕自己扮知春扮得不像啊!知夏著急的直踱步。
「知春!」陸謙看到她,信步走了過來。「怎麼不進去?」
知夏猛地一抬頭,他就站在她面前。
他笑盈盈的迎接她,哦,不,他迎接的是知春,他的笑也是衝著知春而來,所以方知夏你就別得意了。
知夏要自己清醒、清醒,別再作白日夢了。陸大哥從不屬於她,那溫柔的笑當然也不可能是為她。
而此刻,她縱使想臨陣退縮也來不及。而他叫她……知春!這足以見得,她的扮相還不差,真有幾分像知春。
知夏暗暗吸了口氣,在這緊張的一刻,她決定變臉。不管如何,她都得把自己當成知春才成。
她勇敢地挺直腰桿,正式迎戰。
行進中的她連看都不看陸謙一眼,逕自越過他走進蓮園。這是知春的態度,每次都像人家欠她好幾百萬一樣。
陸謙急著走上前,替她領位、帶路,還招呼她坐。
這就是陸謙,十足的紳士風範,可惜知春不是淑女,甚至她不怎麼欣賞這一套。
看來陸大哥輸就輸在他摸不清知春的脾氣。
知春愛的是大男人,不是好男人。
「吃什麼?」陸謙才剛落坐,就忙著招呼「知春」。
「不吃。」知夏將知春不耐煩的口吻學足了十成九,有一成不像是因為她心虛。「你有話就快說,我還有事。」
怎麼樣,像知春的樣吧——那種人家一聽,就想揍她一拳的口氣。
「知春,你別這樣。」陸謙去拉她的手。
她隨即一臉嫌惡地將它甩開。「你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她拿眼睛瞪他。
眼前這個男人是她愛慕、心儀的對象,但是她卻得扮演一個對他不屑一顧的女人。天知道她做這個動作得費多大的氣力呀。
「你到底說不說,不說我走了。」知夏拿起她的包包,裝腔作勢地假裝她要走人。
「你別——」他的手又要覆上她的,卻猛然驚覺她已不是他的什麼人而陡地止祝
知夏看他這樣覺得好心疼。
難道知春真的那麼好,好到讓他沒了自尊,也要愛著她?
「我們能不能重新開始?」他低聲下氣地想要求和。
「不行。」知夏冷言拒絕。
「為什麼?」
「因為我不愛你了。」
「可你以前愛過我。」
「那是以前,而我現在對你只有討厭;我不喜歡緊纏著我不放的男人。陸謙,你要是個男人,就該爽快的放手,別婆婆媽媽的與我糾纏不清,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好難看。」知夏學著知春該有的惡毒言語去傷害自己心儀的人。
她知道她這樣很殘忍,但她更希望陸大哥能早點站起來,再去愛別的女人,譬如說,她。
「陸謙,放棄我吧,我不是你喜歡的那一種女人;我花心浪性,你卻專一,只鍾情一個女人,你要找的該是跟你一樣脾性的女孩子,而那個女孩子絕對不是我,陸謙……」知夏主動的去握住他的手。
他抬起臉來看著她。
她的小臉畫得像是調色盤,但卻泛著聖潔的光暈。
在這一刻,他相信知春是愛著他的。
「你還關心我?」
「我們當不成戀人,總還是朋友,我關心一個朋友也是應該的。」
「可是我要的不只是關心,我要我們在一起。」陸謙固執起來像頭牛一樣,怎麼說都說不聽。
知夏知道事情不能再這麼下去。她若不對他殘忍一點,那他永遠走不出這一團迷霧,他會繼續迷戀知春,不懂得回頭。
要真是這樣,最後受到傷害的絕對會是陸大哥。
為了陸謙好,知夏殘忍且冷漠的把手收回。
「如果你要這麼執迷不悟,那我也沒話好說了。從今天開始,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知夏的臉寒得像冰塊。
「我要怎麼做,你才會回頭?」陸謙又問。
知夏都快讓他給氣到沒力。
為什麼陸大哥要這麼執迷不悟?
這世上的好女人全死光了嗎?否則的話,他幹麼這麼委曲求全的求一個不愛他的女人回頭?
「我不愛你、不愛你,你聽不懂是嗎?不管你再怎麼努力改變自己,我對你的感覺沒了,沒了就不愛,不愛我就不想再跟你繼續下去,這麼淺顯的道理,為什麼你就是不懂?」
知夏瞪著他。她把所有難聽的話都講絕了。
陸謙一臉受傷害的表情。
要命!他別露出這種表情給她看呀,她會心軟的。
她無奈地看著他。
而她既矛盾又複雜的表情恰好讓她對面桌的一位男士看見。
伍寬和感到有趣的看著知夏,嘴角露出一抹深思的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