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瑀,明天忙嗎?」仇繁定在晚餐後問。
雖然他態若自然的問,汪曼瑀還是輕而易舉的看出他的緊張,「你的父母要來?」
原本還不知該如何開口說明,沒想到汪曼瑀已經知道了。
「介意嗎?」仇繁定輕吁口氣問。
「不介意,你的父母要來看你,我為什麼要介意?」汪曼瑀促狹的看著他,「怎麼了,臉漲得這麼紅?不舒服嗎?」明知他是為何會有此反應,但她仍戲謔的故作不知情。
「其實……其實……哎!」仇繁定虛長三十二年來,第一次發覺到說話的痛苦。
「時間不早了,明天你還要上班呢!早點回去休息吧!」汪曼瑀在心裡早已笑翻了,偏還要一本正經的不能露出馬腳。
「文儀已經睡了?」仇繁定找話題想延遲回家的時間,更何況他家就在隔壁而已。
「你找文儀有事?」
「沒……沒事。」仇繁定正煩惱不知該如何開口此次父母南下的原因,卻從玄關處的穿衣鏡看到汪曼瑀正從鏡中笑著他,「原來你都知道了。」
仇繁定從汪曼瑀身後摟著她,兩人的目光在鏡中交會。她的頭正好倚靠在他的肩上,而仇繁定只要微低著頭,就能輕吻汪曼瑀。
「陳小姐好像告訴伯父、伯母我們同居了,擔心嗎?」汪曼瑀從鏡中看著他問。
「大概也算吧!同時居住在這棟大樓,又是同一層,的確算是同居,你會擔心嗎?」仇繁定反問。
「經由你,我相信能教養出像你這樣出色的兒子的雙親,絕對不會差到哪裡。」汪曼瑀相當有把握。
「沒錯!而且還會誇讚我這兒子厲害,馬上讓他們有個現成的孫女可寵。」仇繁定耳鬢廝磨的輕觸汪曼瑀,捨不得移開半分。
「會癢。」汪曼瑀微偏著頭,想躲開他這親密的舉動,「繁定。」這叫喚聲像是制止,又想鼓勵他繼續,兩人只感到彼此的呼吸急促紊亂了起來。
「看星星。」仇繁定強迫自己鬆開緊握著她的雙手,隨即一手拉她往書房走去。
晚風輕拂,似乎吹散剛剛驟增的體溫,兩人瞭解的相視一笑。
「哎!可憐的繁定。」汪曼瑀取笑的輕撫他的臉,彷彿這動作已做過了幾千次般的熟練。
「我為什麼可憐?」仇繁定自然的用雙手圈她入懷中,捨不得放開。
「從昨天的坦然面對感情,到今天放心的摟腰撫頰,這動作也只比朋友還要更親近些,居然就傳說咱們同居,你不是虧大了?為自己從沒做過的事而背黑鍋,不可憐嗎?」
「你是暗示我該有所行動嗎?」仇繁定低著頭,以鼻輕觸她的鼻頭,兩人氣息互通,親密的感覺如同愛侶般。
「我只是為你不平,可沒有任何別的暗示。」汪曼瑀並未被他的話給嚇到,雙手依舊輕撫著他的頰。
「這是可以立即導正的。」仇繁定微縮緊兩人間的距離。
「咱們要有個性,不能因別人隨口的一句話而改變自己。」汪曼瑀收回手,輕抵著他的胸,明顯的感受到他加速的心跳。
「我不會。」仇繁定高興的發現,汪曼瑀並不如她外表般的無動於衷。
「我想……」
她的話全封於他的唇中,兩人早知會有此舉動發生,雖沒有刻意想讓它發生,卻也不想阻止。
許久,兩人分開相視一眼,其中的愛意在眼中交流,情環繞於他們之間,汪曼瑀輕歎一聲,滿足的投身於對方懷中。
「嫁給我。」仇繁定輕聲要求。
「說好不逼我的。」汪曼瑀依舊有些害怕。
「我只是以為在你意亂情迷時,或許比較好商量。」仇繁定讓彼此有些距離,讓汪曼瑀可以看到他臉上無辜與冀望的神情。
「你呀!打的如意算盤,真行!」汪曼瑀嬌嗅道。
「幻想一下也無妨。」
「等我找回信任這樣東西,好嗎?」汪曼瑀放柔態度的道。
「我會幫你。」仇繁定輕啄她的唇,「該回去了,不然咱們真的會……」
汪曼瑀看向一旁的貴妃椅,了然一笑,「晚安。」
「不送我出門?」
汪曼瑀只是柔笑,並未行動。
「那給我一個晚安吻。」仇繁定纏著她道。
「剛剛不是給過了。」汪曼瑀發現原來他也有孩子氣的一面。
「那不一樣,吻是吻了,但並不是晚安吻。」仇繁定孩子氣的耍賴,和他偉岸的男子外表實在很難湊在一起。
「好,晚安。」汪曼瑀踮起腳尖,勉強的在他的額頭印上唇印。
「晚安。」仇繁定不以為意的輕點她的鼻頭與唇,最後,手依戀的停在她的頰上,「祝你有個好夢。」
「你也是。」
這個道別至少花了十來分鐘,從眼神、從身體到口頭上的道別,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生離死別呢!
汪曼瑀望著電話許久,才鼓起勇氣拿起電話筒按著鍵。通話後,她才深吸一口氣,「喂,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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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儀,媽媽要去郵局一趟,你要跟我去嗎?」汪曼瑀手上拿著已完成的文稿,包裝好要到郵局郵寄。
「不要,我功課還沒有寫完,你有帶鑰匙嗎?」文儀知道媽媽最討厭帶鑰匙出門。
「等會兒記得幫我開門。」汪曼瑀將原本拿在手上的鑰匙交給女兒,才揮手出門。
今天星期三,文儀讀半天,原本要上橫笛課,但老師請假把課挪到明天,一下子,文儀就多出半天的悠閒。
「寫完了。」文儀將功課放好,等媽媽回來檢查,順手拿起橫笛要練習時,卻聽到大樓內的煙霧警報系統的警鈴響了。
嚇一跳的文儀將橫笛抓在手上,拿起鑰匙就往大門走去。
「不是這間嗎?怎麼沒人?」
文儀一出門,就看到一對老爺爺和老奶奶不知在找什麼,嘴巴還嘀咕著。
「老爺爺、老奶奶,你們沒聽到警鈴聲嗎?」文儀將橫笛和鑰匙抓在同一手,另一隻手則挽著他們往安全梯方向走去。
「就是剛剛那個響個不停的鈴聲,當然有呀!小妹妹,你要帶我們去哪呀?」老爺爺和老奶奶對望,有些不知所措。
「剛剛的鈴聲是煙霧警報系統的警鈴,不曉得是哪一家不小心讓警鈴響起,再不就是真有火災發生,所以,我們還是趕緊走出這棟大樓比較好。」文儀邊說,邊帶他們小心走下安全梯。
「那為什麼不搭電梯比較快?」老奶奶可不懂有電梯為什麼不搭?
「老奶奶,老師說,火災發生時要走安全梯和安全門,搭電梯一不小心會被困在電梯內,很危險的。」文儀就這麼帶兩位老人家走到一褸,「老爺爺,老奶奶,我們走出去馬路那,好不好?走得動嗎?」
「可以,我們平時可都有在運動呢!」一行人走到文儀認為安全的地方才停下來休息。
不到五分鐘就見大樓的五樓冒出濃煙,再過三分鐘消防隊才來救火,此時火勢已往六樓與四樓竄燒。
老爺爺和老奶奶直拍胸脯道:「好險、好險,小妹妹若不是你,我們還傻傻的站在那裡呢!」
「不會的啦!沒有我,老爺爺和老奶奶也會自己走出來的。」文儀和路旁的店家借來兩張椅子給兩位老人家坐著休息。
「小女孩,怎麼就你一個人在家,你的父母也太粗心了。」老奶奶對於這位小恩人有著極佳的好感,老爺爺也是。
「媽媽到郵局寄東西,是我自己不想去的。」文儀解釋道。
火災很快就被撲滅了,不過仍波及到三樓住戶,也就是文儀他們家。
汪曼瑀從郵局回來,看到大樓外的三部消防車與救災後的狼藉,立即想馬上衝進去找女兒。
「小姐,你還不能進去,火雖然撲滅了,但裡面的溫度依然很高,很危險的。」消防隊員緊抓著汪曼瑀,不讓她進入大樓。
「我的女兒還在裡面,我要去我她。」汪曼瑀掙扎的想突破消防隊員的警戒。
「我們找過了,裡面沒人。」
「你騙我,我要進去,除非我親眼看到。」汪曼瑀直覺認為他們是在安慰她,「讓我進去!」
汪曼瑀的哭喊聲和消防人員拉扯的勸慰聲,在寂靜的午後更顯得清晰可聞。
「是媽媽,是媽媽在找我。」文儀急忙往大樓的方向跑去,她必須告訴媽媽自己沒事,「媽媽!媽!」
汪曼瑀彷彿聽到有人在喊媽媽,是文儀嗎?她連忙停止掙扎,四處看著、找著,終於在前方約十五公尺處看到女兒朝她跑了過來。
「太好了,你沒事。」汪曼瑀上下打量著文儀,確定她沒事,才又哭又笑的緊緊擁住文儀。
「我聽到警鈴的聲音響起就趕緊出來了,還有一對老婆婆、老爺爺他們就在那,他們好像是來找人的。」文儀拉著母親往她剛剛所待的地方走去,「他們一定也被嚇壞了。老爺爺、老奶奶,這位是我媽媽。」
「你們好,謝謝你們陪文儀。」汪曼瑀有禮的向他們道謝。
「是小女孩救了我們,若不是她,只怕我們現在是送往醫院的方向。」老爺爺讚許的看著文儀,「她可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不敢當,文儀若不是有你們陪她,以她的年齡一定會嚇哭的。」汪曼瑀說著,眼淚又要掉了下來,「對不起,我失態了。」
「我們瞭解,只怕你剛剛所受的驚嚇不比我們低,為人父母就是如此。」老奶奶瞭解的輕拍汪曼瑀的肩,「現在你們也回不去,何不陪我們去找人。」
「媽!」文儀詢問的看著母親,眼中有著深深的不放心。
「好吧!反正我們現在也回不去,就陪老人家走走。」汪曼瑀輕笑的點頭答應,「我先打個電話給你的仇爸爸,免得他回來沒看到我們會擔心。」
「好。」文儀留在原地陪老人家,不一會兒,汪曼瑀已打過電話回來了。
「兩位老人家要去哪裡?」汪曼瑀接過他們手中的地址,「那裡離這兒約十五分鐘的車程,我剛有叫計程車應該快來了。」
她用電話呼叫無線電計程車,約一分鐘已到,汪曼瑀將地址交給司機先生,確定大家都坐好後才吩咐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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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你們來了。」仇繁定最先是看到文儀衝過來,抱住她想找汪曼瑀,才發現自己的雙親就站在汪曼瑀身旁。
「爸爸,老爺爺和老奶奶是你的爸爸、媽媽呀?」文儀好奇的問。
「文儀。」汪曼瑀手一招要女兒過來,「在外面不要這樣叫叔叔,人家會誤會的。」
「為什麼?我每次都叫叔叔為爸爸呀!只有在你面前才叫仇爸爸的。」文儀老實招供,她向來都是如此叫仇繁定的,「你不會生氣吧?媽媽。」
汪曼瑀沒好氣的看文儀與仇繁定一眼,礙於仇氏夫婦在汪曼瑀就不再說什麼。
「你們是在門口遇到,還是……」仇繁定訝異的望向汪曼瑀與父母。
「你應該先為我們介紹、介紹。」仇母對仇繁定連這基本禮貌都疏忽而搖頭不已。
「對不起,曼瑀,這兩位是我的雙親;爸、媽,這位是你兒子惟一想娶的人,汪曼瑀,而這位美麗的小姑娘是她女兒,霍文儀,也是你們的准孫女。」仇繁定不理會汪曼瑀殺人似的不贊同的目光,逕自以自己的心意來介紹。
「她就是陳玉琪口中的……」仇父瞭解的點點頭,眼中沒有所謂的喜歡與否。
「爸,你還沒說你們是遇到的,還是曼瑀帶你們來的?」仇繁定猜得出父親在猶豫,否則早就點頭認同汪曼瑀與文儀了。
仇母主動說明他們認識的經過,剛剛的介紹只是多了分正式。
「文儀,謝謝你。」仇繁定誠摯的道謝,「若沒有你,爺爺、奶奶說不定會受更大的驚嚇。」
「沒什麼啦,我只是按老師教的步驟去做!」文儀不好意思的羞紅了小臉。
「才不呢!文儀很鎮定的帶我走安全門,下安全梯,還會記得將安全門關上,以免煙竄得太快。還告訴我們火災時坐電梯的危險性,她是一位難得的好女孩。」仇母笑咧了嘴,歡喜的道。
「就是……」
「繁定,伯父、伯母來高雄了。」陳玉琪自動推門進入辦公室,凌人的氣勢彷彿在自己家中。
「我知道。」仇繁定無奈的道。
陳玉琪這才注意到,在場的除了仇繁定外,還有仇氏夫婦與汪曼瑀母女。
「伯父、伯母,她就是和繁定同居的女人。」陳玉琪跺腳的走到仇母身旁,指著汪曼瑀撒嬌道:「她還騙我那位小女孩是她和繁定的私生女。」
仇母不作任何評判,只道聲:「喔!」
「她是個有夫之婦,這種不守婦道的女人怎麼配站在繁定身旁,而且,我看她是為繁定而來,四家電腦公司的老闆,前景看好呢!」
汪曼瑀的臉色立刻刷白,一來是為了陳玉琪的言語傷人,另一個即是仇繁定的身份。
老闆?他竟是個四家電腦公司的負責人。他騙我,這是汪曼瑀第一個感覺。
「媽媽!」文儀受傷的望向母親。
汪曼預可以為自己忍氣吞聲,卻不能忍受女兒受到委屈,尤其是傷人至深的苛刻言語。
「陳小姐,我希望你有事可以針對我,而不要批評我的女兒。」汪曼瑀冷冽道。
「笑話,事實還怕人家知道。」陳玉琪不屑的道,手依舊挽著仇母。
「我的確不是仇繁定八年前的女友,文儀更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而我的確曾是有夫之婦,現在我寧可希望自己還是有夫之婦的身份。」汪曼瑀瞪向仇繁定,「我說過,我最討厭欺騙和利用,而你……」
「曼瑀,你聽我說,事情並不如你所想的那樣。」仇繁定狠狠的瞪著陳玉琪,口中則著急的想跟汪曼瑀澄清。
陳玉琪被他瞪得躲到仇母身後。
「你不是公司的負責人?」
「我……是。」仇繁定無法否定。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汪曼瑀生疏而有禮的向仇氏夫婦道別,牽著文儀往外走去。
仇繁定想追過去,卻被陳玉琪不怕死的牽絆住。
「放手!」
「繁定,那種女人你還追什麼追?」陳玉琪實在不懂自己並不比汪曼瑀差呀!為何仇繁定要如此侍她?
「你懂什麼?你所謂的同居,除了你第一天來高雄我借住在她家客房以外,其餘的夜晚我都是和她比鄰而居。她和她的丈夫早在兩年前就分居了,離婚協議書也簽妥了,但她對公婆還是侍親至孝,這些你知道嗎?你有什麼資格評判她?」仇繁定將她抓他的手用力的甩掉,彷彿她是麻瘋病人般的可怕,「我問你,我只有給我父母公司的地址,他們怎麼會找到我住的地方?」
「當然是我給的,我還特地帶他們到那地方找你。」陳玉琪得意的道。
「那你必定知道那棟大樓發生火災,若不是文儀,他們說不定會發生危險。」
「我……所以我才……趕來告訴你。」陳玉琪吞吞吐吐的說。
「滾!我不想再看到你,滾!」仇繁定失控的大叫。
「兒子。」仇母安撫似的輕拍兒子的臉,要他冷靜下來,「陳小姐,你和繁定大概不合適,我們兒子配不上你。」
「你們……」陳玉琪這才發現她真的輸了,而且輸得徹底。
「既然房子那邊暫時還不方便回去,我先送你們回祖屋吧!」仇繁定悻悻然的送雙親回祖屋,「我公司還有事,晚上我再帶你們去吃飯。」
「孩子,汪小姐是個不錯的對象,千萬別放棄。」仇父打氣的說道。
「是呀!有文儀這樣的孩子,母親絕對差不到哪去。」仇母肯定的說道。
仇繁定苦笑,臉上有絲安慰,「媽,你知道嗎?昨天曼瑀才說過和你一樣的話,她說,能教養出像我這樣出色的兒子,雙親絕對差不到哪去。」
「去吧!讓她成為仇家的媳婦,像文儀這樣的孩子可以多幾個。」仇父以男人對男人的方式搥仇繁定一下,要他加油振作。
「呃!我不要她生。」看雙親錯愕的望著他,仇繁定不好意思的搔頭道:「有了孩子,她一定會更忽視我。」
「你呀!隨你吧!」仇母縱容的揮揮手,「去吧!去把媳婦給追回來。」
「是。」
仇繁定信心十足的駕車離去,卻沒想到「追求」才真正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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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的傢俱泡水後,許多電器用品都得汰換,經過一個星期,汪曼瑀才回到住處。回來後,她開始對仇繁定施行冷戰,根本把他當隱行人般。
他依舊慇勤的接送文儀,並煮晚餐,當然汪曼瑀原本給他的備用鑰匙他才不會傻得自動交回。在看到汪曼瑀有一絲笑容,有軟化的跡象時,隔天就會看到她家中多出幾個人,時而女性,時而夫妻檔,最後全挑男性。他自然得替她招待朋友,男女皆一樣,每次她的朋友偏向他時,她總會咆哮大叫,過兩天就會換不同的人住進客房。
如此又過了兩個月。其中令仇繁定印象深刻與疑惑的,是汪曼瑀的家人從來沒來過,直到某日,霍俊賢從國外海港打電話來,正巧被他接到,他告訴霍俊賢現在的僵局,霍俊賢立刻大笑說有辦法。
隔天汪曼瑀的家人浩浩蕩蕩的住進她家,客房、書房都住人還嫌不夠,最後由文儀建議借住他家才圓滿解決。
每天的生活依舊,晚餐依然由仇繁定掌廚,苦的卻是汪曼瑀,每天由汪曼瑀的母親、妹妹、弟弟三人輪番上陣「念」她,告訴她仇繁定的好在哪裡,氣得汪曼瑀反問:「究竟他重要?還是我重要?為什麼你們都幫他?」
「吃人家的嘴軟,每天看他忙進忙出,你這個主人倒清閒得大喊無聊。」汪曼瑀的妹妹不服氣的指責,「你別人在福中不知福。」
「就是呀!你知道你有多久沒咆哮了?八年,自從你結婚以後就再也沒有。」她弟弟摀住雙耳,道:「雖然很吵,但是我還是比較喜歡你如此有『生氣』的模樣。」
「我是成熟了,當然不會再咆哮,再說,為什麼用咆哮兩字,真難聽。」汪曼瑀反駁道。
「這麼說來,你現在又變幼稚了?」汪母又好氣又好笑的問。
瞠目結舌的汪曼瑀要說是也不對,要說錯也不是,就這麼一張嘴闔了又開,開了又闔。
「明天我們要回去準備過年了,文儀也跟我們回台北。」汪母語重心長的道,「自己好好思量吧!」
翌日,真如汪母所說的,家人全回台北,偌大的房子就剩她一個人。正煩躁得想出外走走時,在褸下碰到郵差交給她一封信,看完信,害她又乖乖的回家。
苦思許久,來回的看著那封信,原本已經動搖的心現在是舉手投降,她已經被仇繁定的情網罩住,躲不掉也逃不了。
「曼瑀、曼瑀?」今天被公事給纏住了,回來較晚,仇繁定連公事箱都還沒放好就先來找汪曼瑀,在看到漆黑的客廳沒有一絲光線,他還以為她也回台北,「我還是沒辦法留住你。」
一直待在書房的汪曼瑀早已適應黑暗,也聽到他叫她的聲音,走出書房就看到他頹喪的坐在沙發上。
「你……回來遲了。」
「曼瑀?!」順著聲源找去,仇繁定欣喜的抱住她,「我以為你拋下我回台北了,別再生我的氣好嗎?」
「下次……若要遲歸,得先打電話報備。」汪曼瑀依偎在他懷中,哽咽的說。
「怎麼了?」仇繁定伸手打開客廳一角的閱讀燈,兩人籠罩在昏黃的燈光下,他清楚的看到汪曼瑀頰上的淚水,「為什麼哭?」
汪曼瑀深情一笑,輕撫他的臉頰,「你為我做了這麼多,我卻小氣得氣你騙我是否為老闆,我好傻、好幼稚。」
「別這麼說,我也可以乘機和你的朋友認識、認識。」
「還願意娶我嗎?」
「你答應了。」仇繁定不讓她有反悔的機會,拿出早放了三個月的戒指,套在她的手上,「換我。」
他拿出致盒內的另一隻男戒交給汪曼瑀,讓她為他戴上,代表他只屬於她一人。
「可以在明年的二月十四日結婚嗎?」汪曼瑀主動提出婚期。
「想在情人節結婚?當然沒問題。」
「兩對。」
「兩對。」仇繁定知道另一對指的是誰了,「她不再介意知己如履,妻如衣了?」
「經過你的開導,她早釋懷了,而且她一直沒忘了他,還苦守這段戀情。」
「你是為了他們才願意嫁給我?」仇繁定蹙眉問,「算了,就算是也沒關係,我不會讓你後悔嫁給我的。」
「謝謝你替我找回自信與信任。」汪曼瑀主動獻吻,只覺得自己又多愛他幾分。
「走!去慶祝咱們『私定終身』,太棒了。」仇繁定摟著汪曼瑀往外走。
「不通知……」汪曼瑀的話消失在他的唇中。
「定情吻。」仇繁定深情愛戀的看著汪曼瑀,「今晚是屬於我們的,通知家人,那是明天的事,走吧!」
和仇繁定親熱的走過王來足所開的乾洗店,汪曼瑀看到她驚訝的跑出來,探頭探腦的窺視他們。
她不在乎,明知明天王來足又不知會製造什麼樣的謠言,但無妨,日子是屬於自己的,生活才是重要,更何況有他陪伴,汪曼瑀覺得自己好幸福。
「我愛你。」
「我好愛你,若沒有你,我的人生將是殘缺不全的。」仇繁定就在馬路旁宣告愛的宣言,「大地萬物為證,我愛曼瑀,為她生、為她死。」
「傻氣。」汪曼瑀輕笑噴道,不怕別人注意的目光,任由仇繁定深吻著她。
日子,現在才開始呢!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