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一直等不到夏侯瀾說話,心中越發不安,他可不像那些同伴,盲目的崇拜樂王夏侯瀾,他是一眼都不想看到心目中認定的肥胖好色的主人。就算他確實是一個出色的將領
,可是不甘被奴役的思想讓他認定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換做自己,或許也可以和這個主人一樣優秀。
「叫易水是嗎?」頭上方傳來一個動聽的聲音,雖然溫柔,卻仍能聽出其中蘊含著的無上威嚴,易水心中一怔,這……這哪是一個色鬼的聲音,這麼年輕有力。
好奇怪,不是應該早就被美色掏空了身子嗎?那聲音也應該虛浮一些才對啊。
他心中好奇,忍不住就抬起了頭,一張俊逸非凡的英偉面孔立刻映入他的眼簾,大違於他心中的肥胖好色形象,不由得讓他怔在了那裡。
夏侯瀾緊盯著榻下年輕漂亮的奴隸,不肯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反應,看著他驚愕,不解,生氣等諸多表情一一轉過,為美麗的面孔添了許多可愛的味道,心中與腹中就似有
無數道暖流躥過。
他咳了一聲,緩緩道:「大膽易水,本王允許你抬頭了嗎?」
易水一驚,連忙低下頭去,他生性倔強,又從未學過規矩,因此上竟不知如何應對夏侯瀾的質問,只是吶吶的發出聲音,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夏侯瀾偷偷一笑。易水的聲音不似自己府邸中的那些男女性奴一般柔媚婉轉,卻帶著一種十分悅耳的仿如磁石般吸引人的清澈,更因為戰場上的洗禮,又透著一股子堅強不屈
,光聽聲音就讓人有了征服的慾望,是的,征服,他要徹底的征服眼前這個如冰雪般高傲的少年。
「起來吧。」懶洋洋的聲音打斷了易水的冥想,他正震驚於被自己認定了的肥胖好色的主人竟有這樣光彩照人的形象。抬頭不解的望向夏侯瀾,他猜測著王爺嘴邊那抹玩味的
笑容到底代表著什麼意思。
「為什麼參軍?」夏侯瀾起身,從面前几上的果盤中摘下兩粒葡萄扔進嘴裡。
聽到易水恭敬的回答道:「因為我想去除奴隸的身份,成為一個普通人,然後依靠自己的努力讓家人過上好日子。」
他嗤笑一聲:「是嗎?就因為這樣的理想,所以設計逃避了性奴的徵選,改而來到戰場上對嗎?」
這句話就彷彿一道驚雷一般將易水轟的啞口無言。
王爺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的?他震驚的想著,明明是連當初負責徵選的太監都應該已經忘記的事情,甚至連自己,從上了戰場後就沒有再想起的往事,眼前高貴的王爺怎麼竟然
會知道,而且他還明確的指出自己是設計逃避了性奴的徵選。
他……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不等易水問出心中的疑問,夏侯瀾沒有給他多想的時間,他在易水面前踱了兩圈步子,忽然停下身來,保養的很好的修長手指勾起身下奴隸並不光滑的下巴:「易水?你信命
嗎?你覺得一個人既定的命運,是可以靠自己的努力改變過來嗎?」
他像是很不經意的問。但是輕佻的動作卻讓易水瞬間明白了這句問話的意思。眨眼間,他柔韌的身體就不能控制的顫抖起來,嘴巴裡又苦又澀,嗓子裡也像是堵了一塊大石,
讓他連呼吸都費力起來,更別提說話了。
「怎麼?害怕了?你在怕什麼?你還沒有回答本王呢?」似乎很喜歡這種把倔強的奴隸不斷逼到死角的感覺,他雙目炯炯的盯著易水,一邊盤算著今晚讓他乖乖聽話的可能性
有多少。
「我……我信。」易水艱難的說出自己的答案,謊言有時候是必須的,這樣它才可以成為保護自己的武器。
可是話出口的同時,夏侯瀾凌厲的眼神就射了過來:「你撒謊。」他厲聲道:「易水,你好大的膽子,你竟然敢對本王撒謊。」
「我沒有。」易水倔強的與主人對視著,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是一個奴隸:「王爺,你到底想做什麼?如果沒有事情的話,屬下要回營了。」
他刻意的用了屬下二字,來告訴自己現在不僅僅是低下的奴隸,同時也是一個士兵。
「回營?哼哼」夏侯瀾冷笑了兩聲,一把拽起易水:「今晚這裡就是你的營帳,你不是告訴本王你信命嗎?那就用行動來證實吧,讓你的命重新回到既定的命運裡,成為一名
性奴,而不是刻意的逃避性奴的徵選,跑來這裡做了一名士兵,懷著會被去除奴隸身份的夢想。」
他猛然將易水向鋪著熊皮褥子的大床上一推:「來吧易水,證明給本王看,你是一個信命的奴隸。」
身體不由自主的倒在床上呈現一個曖昧的姿勢,易水嚇得連忙爬起來,滿是戒備神色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慌亂,但旋即恢復常態,只有深陷在皮毛裡緊緊拉扯著的十根手指顯示
出他內心的焦慮,他力求鎮定的問:「王爺,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就是本王說的意思,你這麼聰明的一個人,不會不明白吧,還是說,你是在故意的裝糊塗?」
夏侯瀾一派輕鬆的笑著,十指靈活的開始解衣服上的扣子:呵呵,他倒要看看,這一頭美麗的小狼要到什麼時候才會露出他鋒利的爪子和牙齒,只有這樣,征服起來才會有無
窮的趣味在其中。
一步步的逼近大床,他的笑容越來越詭異:「可是易水,本王倒非常希望這是你欲擒故縱的手段。」
「如果你……如果你想要我的話……也……也應該等到我……我被調教一番後吧,現在的我……可是……可是什麼規矩都不懂……而且……而且就要班師回朝了……王爺……
你……不用這樣心急吧。」
艱難的想著理由辯解著,易水無暇去想以後的日子裡要怎麼對付這場災難,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躲過近在眼前的禍事。
「不用,本王已經等不急了,你要知道,這場仗打了這麼久,本王一直心繫戰場,哪裡有心思和時間快活,如今戰事終於結束了,又正好碰上了你,本王可是忍不住了。」夏
侯瀾刻意露出不符自己身份的猥瑣笑容,逼近易水不住後退的身子。
直退到了床角,易水眼見已無退路,不得不強自鎮定心神,正色道:「王爺請自重,易水是奴隸,更是王爺的人,命運也掌握在王爺手裡,說句不好聽的,王爺讓易水以色侍
主,易水不敢有二話。
可我常聽一些失寵的性奴說,伺候主子是件十分鄭重的事情,無論地點場合,還有環境佈置,都要最好的,最能讓主子快活的,如今在戰場上,且不說動搖軍心這樣大事,就
是眼下這皇宮裡,雖然富貴,卻如何能與王爺的府邸相比,還請王爺三思,若他朝回到雪延,易水必好好習學,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令王爺開心。」
夏侯瀾點點頭:「沒想到你這奴才嘴倒伶俐,不過這種事興了起來,就是露天草地也未為不可。」
說完故意湊近易水:「不信你摸摸本王這裡?」
他去拉易水的手,卻見這小奴隸嚇得把手縮老遠,眼睛更是不敢往自己身上飄,他幾乎要笑出聲音來,易水這樣青澀模樣,倒真讓他有了反應。
正要進一步逗弄調戲,忽見這小奴隸似是做了重大決定似的,一挺身道:「既然王爺執意如此,易水也不得不從命。」
說完慢慢的站了起來,復又跪下去,原本剛強的聲音故作柔媚道:「但不知王爺是要奴才幫您寬衣還是自己動手呢?」
夏侯瀾一怔,心道這奴隸怎的轉變如此之快。
易水這樣一來,他反覺胃口全失,眼看那修長手指慢慢的一顆顆解開衣服上的扣子,動作雖不妖調,卻也有幾分風情,慢慢的,淺麥色的結實胸膛閃著珍珠般的光澤,漸漸顯
露出來,兩粒紅櫻卻在衣服的抖動中時隱時現,那手指還在向下,最後易水乾脆伸出一隻手,抓住夏侯瀾的手摸上自己的胸膛,一邊笑道:「王爺不是已忍不住了嗎?怎的這時候
又變成柳下惠?」
即使心裡不喜歡這樣的易水,但原始的本能卻不是受人力控制的,夏侯瀾不自禁的吞了口口水,一下子便撲了上去,一邊道:「小浪蹄子,先前裝得高傲正經,原來也有這般
手……」
那個段字尚未出口,忽覺小腹劇痛,原來是被易水用膝蓋重重頂了一下,讓他猝不及妨撲倒在床上。
易水猶不解氣,騎上夏侯瀾的背,照著他的腦袋便是一通亂揍,一邊道:「打死你這色鬼王爺,看你還敢不敢色迷心竅。」
夏侯瀾只是一失神間,頭上已挨了幾記重拳,正要反擊,誰料易水也精明,先前看他完全不是自己想像中那種虛浮樣子,心裡便明白他不是好惹的,因此上見好就收。
待夏侯瀾怒火沖天的爬起身來,他早已跑得無影無蹤了。
夏侯瀾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虧,心裡這個氣呀,正要狂叫夏侯舒進來,替他抓起那個奴隸好好的教訓一番,復又想起自己這狼狽樣子,一看就知道吃了悶虧,這種事怎能讓屬下
知道,因此氣的咬牙切齒,詛咒發誓,卻不得不暫忍一時之氣,心道這裡事多也就罷了,等到回國尋到這個奴隸,再慢慢的折磨於他,不怕他不從。
男人,尤其是像夏侯瀾這樣的男人,就是這麼的奇怪,越弄不上手的東西越是好東西,越得不到的人他越是惦念。
夏侯瀾雖說暫時不準備尋易水的晦氣,卻夜夜發夢,夢裡滿是他時而倔強時而嫵媚的樣子,夢醒後往往床上都髒了,害的這高貴王爺不得不天天扔被單,生恐被伺候的人恥笑。
弄得服侍王爺的下人都一頭霧水,心道這什麼小偷,能從王爺手裡偷到東西,再說什麼不好偷,專偷王爺被單,能值幾個錢。
易水自那日痛打了夏侯瀾,情知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罪,因此一回來便急著收拾東西,心想逃吧,被抓住了就怨自己命不好,也好過就那麼躺在色鬼王爺的身下承歡,只是自己
立了這麼多功勞,眼看就可以脫離奴隸身份,卻不得不放棄,著實覺得心痛。
轉念又一想,現在逃,在路上就得被抓回來,倒不如先藏在自己的窩裡,那些抓捕的士兵必定想不到他還敢藏在居處,到時候等他們傾巢出動,自己再趁空溜出去,勝算還大
一些。
因等了幾日,卻發現全無動靜,他又樂觀起來,心道王爺必不敢讓自己吃虧的事暴露人前,大張旗鼓的抓自己。
待出來小心走動了兩回,果然無人問津,他不由更高興。
忽聞傳令兵挨個營房傳令,說大軍明日班師回朝,他一想等到回了雪延,有數不清的美人兒在那色鬼王爺身前,他哪裡還能想的起自己,越想越覺不錯,連忙興沖沖的回去預
備東西,準備第二日隨大軍回朝。
「王爺,這是銀耳蓮子羹,剛剛熬好的,味美香甜,最是滋補,您要不要嘗嘗?」華麗的馬車裡,夏侯舒端著一碗甜點,一邊陪著笑問話,一邊小心觀察著主子的臉色。
不知為什麼,自那夜王爺寵幸了易水後,便出了許多奇怪的事,不說那單子天天丟的稀奇,單是王爺不肯追究,又每日裡尋著空子便大發脾氣的行徑,便大異於往常。
夏侯瀾看了心腹奴才一眼,接過蓮子羹,有一口沒一口的扒了起來,吃了兩口,便看著一直小心觀察他的夏侯舒道:「你老看著我幹什麼?我臉上長花了嗎?」
嚇得這個奴才連忙低頭,他更沒好氣,煩躁道:「你看看你的樣子,我能生吃了你啊?」
夏侯舒眼見這麼下去不是辦法,軍中這幾日幾乎沒有將領敢來見王爺,就連自己以往是夏侯瀾最得力的,這些時日也著實挨了不少訓,想了又想,終於大著膽子問了一句:「
王爺,可是那晚上那個奴隸伺候的不好嗎?奴才這就去找他,好好教訓一番。」
夏侯瀾哼了一聲:「我說過他伺候的不好嗎?」半晌又望向夏侯舒:「你怎麼忽然這樣說?」
夏侯舒忙低頭道:「奴才也是盲目猜測,想來若是侍奉的好,因何王爺這幾日不叫他了呢。」
夏侯瀾悶悶道:「算了,你心裡想什麼我也清楚,我知道我這幾日的脾氣是大了一些,也罷,你悄悄的派幾個心腹深入到易水的營帳,監視他一舉一動,最重要是別讓他跑了
,只是不到關鍵時分,不許打草驚蛇,否則我拿你問罪。」
夏侯舒連忙答應下去,心裡已明鏡似的,必是王爺沒討著好,說不準還吃了悶虧,否則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主子因何打了勝仗,脾氣卻見長呢。這裡趕緊選派人手去看著易水。
可憐易水還在做美夢,以為夏侯瀾回到雪延,有了美人在懷就會忘記自己,卻沒想過這一向高傲的王爺竟然挨了他的揍,豈能善罷罷休?
這也難怪他抱著希望,畢竟想要改變身份,這可是唯一的機會,如果逃走,他就是逃奴,不但自己以後都要過著逃亡的日子,就連父母家人可能也會受到牽連,不到萬不得已
他怎麼能走這一步。
有時候想到這一層,他又有些後悔,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打了主人,這可是一項重罪,若父母親和妹妹真因為他而受到傷害,讓他還怎麼面對自己的良心,還不如當日違心從
了夏侯瀾,為父母等贏得一點好日子呢。
這種心態正如他當日逃避掉性奴的徵選後又後悔一樣,只是他自小就被蘇河影響,最是厭惡這種以色侍人的行徑,因此他人雖聰明,卻往往沒等考慮完後果,身體已經做出本
能的反應來了。
時光轉眼已是兩個月後,大軍已是浩浩蕩蕩的回到了雪延國都,易水想到就要和家人見面,心中欣喜萬分,這天晚上和小藝高山等聊天,得知回到都城後就要宣佈解除奴隸身
份的人的名單,高山等都說他功勞最大,定是第一個被解除奴隸身份的,讓易水更為高興,格外的期待起那一天的到來。
雖然想到和夏侯瀾的過節也會感到些許不安,但轉念一想,覺得這麼長時間,夏侯瀾毫無動靜,定是想掩飾此事,悄悄的遮過去也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