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蓮月,什麼事這麼慌張?」符書兒撫著膝上白貓,望著匆匆忙忙奔進屋裡的蓮月。
「小姐,姑爺,哦不,他已經不配再當小姐的姑爺。」蓮月氣憤的說:「小姐您知道嗎?雷朗他要迎娶詠平公主了。」她不齒的直呼其名。
「什麼?」她霍地站了起來,安睡在膝上的白貓沒有防備的滑落地上,抗議的喵嗚著。
她沒有聽見,震驚的抓住蓮月的手,「這是真的嗎?」
「現下大街小巷都在流傳這件事,應該不假。」
「……」符書兒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蓮月不平的道:「小姐,我就勸過您不要再相信他的話,您偏偏不聽,還為了他而不肯再見鮑大人,結果呢,他居然要娶詠平公主,真是太可惡了!」
閉上眼,符書兒強忍著此刻襲上心頭的那股椎心之痛。
在他好不容易得回她一些信任,願意給他機會證明自個兒的清白後,這就是他證明的方式嗎?
雷朗,你為何要這麼一再的傷害我?我做錯了什麼?
她不想再為他落淚,但淚珠還是不爭氣的滑落面頰,她搗著唇啜泣。
「小姐……」看見她如此傷心,蓮月也一臉難受,恨不得能衝到那個負心漢面前狠狠毒打他一頓。
他太過分了!那日在大門前帶走小姐,還要求小姐給他機會查明事情,他會給小姐一個交代,結果,原來他壓根是在愚弄小姐,太可恨了!
「小姐,外頭有人送了封信給您。」外頭傳來下人的聲音。
蓮月開門取來信件,踅回屋裡,遞給她。
她無心看信,隨手將之擱在桌上。
「不知是誰寄來的信,小姐,您不看嗎?」蓮月有心想轉移小姐的心思,不要再去想雷朗的事。「啊,會不會是鮑大人?因為這幾日您都不願意見他,所以他才寫信過來問候您。」
日前小姐因為雷朗的話,便以身子不適為由,婉拒了鮑大人的探視,鮑大人雖然很失望,卻還是十分關心小姐,比起雷朗,鮑大人簡直好上太多了。
「我不想看。」符書兒拭去淚水,重新抱起愛貓。
「可是,人家鮑大人一番心意……」既然雷朗已要迎娶詠平公主,她希望小姐也能覓得好的歸宿。
「你想看就自個兒看吧。」符書兒意興闌珊的開口。
「那……我就看嘍。」她打小與小姐一塊長大,還跟著她一起讀書,識字不是問題。
拆開信封,她展信閱讀,須臾,卻忿忿地吼了起來。「他居然還有臉寫這種信來給小姐!」
「怎麼了,是誰寫來的?」
「喏,小姐,你看。」她氣沖沖的將信遞過去。
符書兒接過,只見信紙上只寫著數字--
書兒:
無論你聽到什麼樣的傳聞,都不要相信,十日內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雷朗字
「這是什麼意思?」符書兒沉吟一會,「莫非他是要我不要相信他要迎娶詠平公主的傳言嗎?」
「事情都傳成這樣了,他還有臉這麼要求小姐,他真當小姐是傻子嗎?」蓮月還在罵。
看著他的親筆字跡,符書兒卻忍不住想再當一次傻子。
「小姐,您該不會又想相信他了吧?」看著小姐的表情,蓮月不用問也明白她的心思,不禁歎了口氣。「您怎麼就是學不乖?」
「我……」她不是學不乖,而是她把雷朗刻在心版上太深了,因此,只要與他還有一絲希望,她便不想放棄。
即便可能還會再受一次傷害。
*****
「小姐,你看!」蓮月吃驚的指向不遠處的酒樓前,「那不是姑爺嗎?」
聞言,與蓮月到東市購物的符書兒抬目瞥去,只見酒樓前停下一頂華麗的轎子,雷朗就站在轎邊。
此時,轎裡伸出一雙纖纖柔潤的素手,一道嬌柔的嗓音傳了出來--
「雷朗。」
他立刻上前扶一名女子下轎。
符書兒立刻認出對方正是詠平公主,她神色一震,接著便看見詠平公主圓潤無骨的嬌軀依偎著他。
「我們進去吧。」
「嗯。」雷朗應道。
臨進去前,他不經意瞟見了站在不遠處的符書兒,他眉目微凝,深看她一眼,便收回眼神,扶著公主走進酒樓。
「小姐,您看見沒有?他居然跟公主這麼親密,您還相信他說的話嗎?」蓮月氣惱得握緊拳頭。
符書兒心口緊澀得說不出話來。
「小姐,別再這麼傻了,他都跟公主如此公然的出雙入對,您還要信他嗎?您醒醒吧,別再被他騙了。」蓮月苦口婆心的勸道,不忍再見自家小姐為那個負心漢傷心落淚,這種人不值得。
「這麼巧,在這裡遇見兩位。」鮑康平看見她們,一臉欣喜的走過來打招呼。
「鮑大人,你來得正好,快幫我勸勸我家小姐吧!」
「發生什麼事了?」他不解的問,眸光卻悄悄睇向酒樓,其實打符書兒出了府後,他便暗暗跟著她,適才也瞧見了詠平公主與雷朗一起走進酒樓裡。
「剛才我們看見雷大人跟詠平公主在一起。」蓮月忙不迭的告狀。
「在下聽說雷大人即將迎娶詠平公主,看來此事不假。」
「就是呀,偏偏小姐卻不願相信,還要再給他機會……咦?小姐,你看!」蓮月忽地指向酒樓二樓臨窗位子上坐著的兩人。
符書兒仰首望過去,看見雷朗拈著一塊糕點,親暱的餵著詠平公主。
頃刻間她的眼前一片黑,竟站不穩腳步,踉蹌了下。
鮑康平連忙扶住她的肩頭。
「符小姐,你沒事吧?」
她輕搖螓首,心如針刺,默默旋身離開,不願再多留片刻。
雷朗、雷朗,你要我相信你,卻用這種方法來證明白個兒的清白?!
你真的把我當成傻子在玩弄嗎?
鮑康平抬眼朝酒樓二樓瞥去一眼,神色暗暗一喜,接著趕緊追上符書兒。
「在下知符小姐此刻一定很傷心,但那種人不值得小姐為他黯然神傷,若是在下,連一滴眼淚都捨不得讓小姐落下。」他深情款款的說。
「就是呀,小姐,您別再記掛著那個負心漢了,鮑大人比他還要好上百倍。」蓮月也搭腔。
但符書兒絲毫沒有將他們兩人的話聽進去,親眼看見雷朗竟是那麼小心翼翼的呵護著詠平公主,她的心彷彿當場被也給撕裂了,心痛如絞。
*****
「公主,請坐。」酒樓隱密的包廂內,一名男子見到進來的女子,連忙起身相迎。
「你的聲音怎麼有點不一樣?」詠平公主坐下後問。
他輕咳了數聲說:「日前染了風寒,還請公主見諒。」
「無妨,」她啜飲了一口茶,接著滿面春風的問:「你與符書兒的事進展得如何了?」
「還得靠公主成全。」
「此話怎說?」
「只要公主能早日與雷朗成親,她自然就屬於我了。」
「哼,我倒是瞧不出來那符書兒有何好,令你跟江上奉都想得到她,你們不會真以為只要娶了她,日後就能宮運亨通吧?」詠平公主輕蔑的冷哼。
「此事由雷朗與符大人身上不是就可證明了嗎?」
「那只是穿鑿附會之說,雷朗之所以接連陞官,乃是因為受到父皇的賞識,那符大人也是。」
見公主對此事全然不信,他也沒再辯解。「外傳公主即將嫁雷朗,此事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她得意的嬌笑。「他最近對我可慇勤得很,現下就只等父皇點頭答應我們的婚事了。」那消息是她刻意叫人放出去的,打算來個弄假成真。
因為近日雷朗一改之前的態度,主動親近她,對她示好,想必是他終於想通攀上她這個大唐公主,比起那符書兒對他還要有幫助。
「皇上不肯答應嗎?」
提起此事,她十分不滿的抱怨,「父皇說我才剛與駙馬分開,尚不宜這麼快出嫁,要我再等等。」
「公主也毋需著急,咱們離間了他們夫婦,那雷朗便已是公主的囊中之物。」他勾起一抹冷笑,「且那江上奉已死,此刻知道秘密的人只有我倆。」
「這倒是,不過你也真狠毒,居然下手將那江上奉給活活打死,他恐怕到死都想不到,這整件事是出自你的計謀。」
當初她依照他的意思出面約見江上奉,密謀布下官署那一幕,等他帶著符書兒過來,瞧見那精彩的一幕後,再帶著符書兒離開。
這時鮑康平便悄悄跟著他,同時買通了江府下人,暗中潛入,再伺機英雄救美,成為符書兒的救命恩人,以便得到她的心。
*****
「皇上,您都聽到了吧。」這時坐在她對面的鮑康平忽然朗聲說。
「鮑康平,你在說什麼?」聞言,詠平公主臉色一變,回頭,登時看見父皇自一扇偽裝成牆面的木門走了過來。
「父、父皇,您怎麼會在這裡?」她震驚得站了起來,接著震怒的覦向坐在對面的鮑康平,斥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詠平,你真是太大膽了,居然做出這種事!」皇上龍顏大怒。
詠平公主嚇得雙腿一軟,「父皇,我……不,這一切都是他主使的,不是兒臣。」她伸手指向坐在對面的男人。
鮑康平此時忽然摘下臉上的一隻人皮面具,露出本來面目,拱手一揖,「微臣參見皇上。」
「你是雷朗?」詠平公主不敢置信的瞪著他。
她霎時了悟,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布下的局,為的是要誘騙她親口供出她與鮑康平密謀之事,「枉本宮如此垂青於你,你竟這般陷害本宮!」她憤怒的撲過去打他。
看見女兒的醜態,皇上怒喝一聲,「放肆!」他身後的兩名侍衛立刻上前架住她,不讓她再上前一步。
詠平公主雙目暴瞠,想到雷朗這些日子來對她的曲意迎合全是不安好心,不由得齜牙咧嘴,惡狠狠地瞪著他,似是恨不得剝他的皮拆他的骨。
皇上痛心的厲斥,「詠平,你太讓朕失望了,為了得到雷朗,你竟然與鮑康平密謀想拆散人家夫妻,最後還將江上奉給滅口!」
間言,詠平公主臉色一白,膝頭一屈,當即跪了下去,拉著皇上的衣袍,慌張的解釋,「父皇,那江上奉是鮑康平打死的,不關兒臣的事,兒臣當初也不知道他竟會這麼做,若說兒臣有錯,也只有那夜到官署去找雷朗,以及買通了巡夜的守衛,好讓江上奉能順利帶著符書兒進去而已。」
她將一切全抖了出來,接著求饒道:「兒臣知錯了,求父皇恕罪。」她知父皇一向賢明,縱使她是他的女兒,一旦犯錯,也迫不會循私縱放。
皇上衣袖一振,揮開了她。
「你真是太教朕失望了!來人,將詠平押回宮中,聽候處置。」
「父皇,兒臣知錯了,您饒了兒臣這一次吧,兒臣下次再也不敢了。」被侍衛帶走前,詠平公主還不斷回頭,驚惶的哭求。
皇上肅著臉說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如今你竟為了自個兒的私心犯了錯,就該接受處罰,朕若循私輕饒了你,那將置大唐律例於何地,日後又要如何令天下臣民心服?」
說畢,他不再看向女兒,大手一揮,「帶下去吧。」
兩名侍衛旋即領命押走了她。
詠平公主離去後,雷朗一揖說道:「皇上,此事公主雖也有錯,但幕後的主使者乃是鮑康平。」為了查明真相,向妻子證明他的清白,經過連日來的抽絲剝繭後,他終於發覺了一些疑點。
於是他親自一一盤問案發當時在刑部官署守夜的侍衛,這才從他們口中得知,當時是詠平公主命令他們暗中放江上奉與符書兒進去,接著,他還查出,那夜鮑康平在江上奉離去後,也跟著離開,查到這裡,事情的來龍去脈便呼之欲出了。
最後為了讓他們俯首認罪,於是他違背了自己的本性,低聲下氣的對公主曲意承歡,意在鬆懈公主與鮑康平的防心,同時稟報皇上,設下了此局,要公主親口說出鮑康平的罪行。
「真想不到,原來這一切全都是他在興風作浪。」皇上沉重的長歎一聲,「雷卿家,是朕教女無方,養成了詠平刁蠻的個性,以致害你夫妻失和。」
「皇上毋需擔心微臣與拙荊的事,如今事情已水落石出,還我清白,我現下立刻派人去拘拿鮑康平到案,接著便上符府接回妻子。」
雷朗臨走前,皇上又叫住他。「若是她不信,朕可為你親自向她解釋。」
「謝謝皇上。」見此事終於解決,雷朗帶著滿腔喜悅之情,快步離開。
*****
「……所以書兒,我們都錯怪雷朗了,原來這一切都是詠平公主與鮑康平的陰謀,他這陣子之所以親近公主,也是為了查出真相。」在宮裡一接獲消息,符仲文便興匆匆趕回家,將這個好消息告知女兒。
「爹,您說的是真的嗎?」聽父親說完整件事情經過,符書兒不敢置信的問。
「千真萬確,當時皇上也在場,聽到詠平公主親口供出了鮑大人。」他臉含喜色的點頭。
她一怔後,喜逐顏開,「他真的沒有騙我……」眼眶裡,霎時落下激動又欣喜的眼淚。
「書兒,雷朗待會便會來接你回去,你今後就好生跟著他過日子,這陣子委屈他了,他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好男兒。」符仲文欣慰的道。
長風道長並沒有算錯,書兒真的嫁了個好丈夫。
以雷朗耿直的性情,要他對一個女人曲意承歡,他相信雷朗是寧死也不屈的。
但他為了清洗自個兒的冤枉,不惜放下尊嚴迎合公主,這種屈辱對他而言,相信比要了他的命還要痛苦。
可他卻為了挽回女兒的心而去做了。
符書兒卻沒有馬上頷首答應,思及當日看見他與公主在酒樓的那一幕,縱使現下已明白那全是在作戲,心頭卻仍感酸澀,成親以來,他可從來都不曾那樣親暱的對過她,都是她一意在討好。
「書兒,」看見她的神情,符仲文不解的問:「你沒聽清楚爹的話嗎?這一切都是那鮑康平在幕後搞鬼,不關雷朗的事。」
「我明白,可是……」她頓住了話,忽萌一念。
「可是怎樣?」
她湊近父親的耳旁細語了一陣。
聽畢,符仲文皺了皺眉,「書兒,這會不會……太為難他了?」
「他既然可以對公主那麼做,難道就不能也如此對待我嗎?」她嘟嘴。
「罷了,你自個兒看著辦吧,但是別使性子過頭,把他給嚇走了。」他心疼女兒這陣子也沒比雷朗好過,掉了不少的淚,便隨她去了,只要女兒開心就好。
「嗯,書兒會拿捏好分寸的。」
*****
結果當雷朗來到符府,欲接回愛妻時,面對的便是--
「姑爺,您若欲見我家小姐,需通過三關考驗。」蓮月笑咪咪的道,在明白一切都是鮑康平在搞鬼後,她又改口叫他姑爺。
「什麼考驗?」只差一步就能見到書兒,卻又被這丫頭擋於門外,雷朗沒好氣的問。
「來人,上藥。」蓮月大聲吆喝,一名婢女立刻端上了一碗墨色的藥汁遞給他。
「這是什麼?」瞪著那碗藥,雷朗不禁蹙眉。
「這是大夫精心調製的補藥,聽說味道其苦無比,但服下後,對身子大有助益,請大人飲下它。」
「若我不飲呢?」他揚眉問。
「姑爺何時飲,何時便能看見小姐。」
「豈有此理,我已查明真相,她為何還要刁難我?」
蓮月斜日輕哼,「怪就怪姑爺,居然在酒樓裡那麼親暱的喂公主吃食。」
他俊臉忍不住一窘,「我也是逼不得已才那麼做的。」當時他可是萬般不願,是為了書兒他才忍下那屈辱的。
「可是小姐看了之後,回來鎮日以淚洗面,痛不欲生的足足哭了三日。」蓮月誇大的說:「姑爺連為小姐飲下這區區一碗補身的湯藥都不肯嗎?」
聞言,雷朗心下一疼,瞪著那碗墨色的藥汁須臾,接著吸足一口氣,痛苦的一口飲下。
霎時滿口的苦澀之味,令他攢緊了濃眉。
房裡的窗子不知何時開啟了一道細縫,一雙眼睛靜靜的顱望著他,在見到他飲下藥汁後,皺擰了一張俊顏,眸裡忍不住漾起笑意。
「接著,第二項考驗,」蓮月抱來貓兒,遞過去,「請姑爺抱著小豹一盞茶的時間。」
雷朗一看見那白貓,便已暗自後退兩步,沒料到她竟還要他抱住那該死的貓?!
「我不答應!」他橫眉豎目的拒絕。
被雷朗吼一聲,蓮月哆嗦了下,不過還是勇敢的將白貓遞到他面前,逼他接過。
「難道姑爺不想見小姐了嗎?為了姑爺與公主的事,小姐可是哭斷肝腸,還病了一場。」
聽見她病了,雷朗胸口頓時一緊,畏怯的瞪著那只白貓一眼,宛如要就義赴死似的,心一橫,閉眸狠狠的接過。
白貓親暱的舔著他的臉,嚇得他臉色發白,全身僵直,用力咬住牙根,才能不讓牙關打顫。
蓮月忍著笑,看來姑爺果真怕死這貓兒了。
隱在窗縫旁的符書兒卻看得不捨,見他額上都滲出冷汗了,不由得出聲道:「蓮月,可以了。」
「是。」蓮月應道,心知是小姐捨不得再折騰姑爺,便將貓抱回,接著端了一盤葡萄遞給他。
在白貓被抱走後,雷朗這才鬆了口氣,舉袖悄悄拭去額上的冷汗,「這是做什麼?」現下是要叫他把這盤葡萄吃完嗎?
蓮月解釋,「姑爺可以進去見小姐了,不過若姑爺想要小姐跟您回雷府,就要親手喂小姐吃完這盤葡萄,若是姑爺辦得到的話,就請姑爺進屋吧。」
他低首看著盤裡顆顆暗紫的葡萄,再抬目看向近在眼前的房門,片刻之後,才舉步往前,推開門。
他暗暗告訴自己,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本色,只是喂個葡萄算不了什麼。
*****
吞下丈夫喂到嘴邊的葡萄,符書兒滿臉掩不住的甜笑。
她沒有想到他竟然願意為她做到這一步,她真的好開心。
苦藥與貓都是他最畏懼的,他不只肯為她而喝,並且還抱了他最怕的貓,這樣就夠了,若是他不肯餵她吃葡萄,其實也無妨。
可是他卻為她做了,像他這樣的男子,肯低聲下氣為她做這些事,不需他多說,她也已明白他的心意。
源源不絕湧上心頭的綿綿情意,在她心口洶湧的激盪著。
娘,書兒真的嫁了一個疼愛書兒的好丈夫,您看見了嗎?
雷朗低頭再剝了顆葡萄,餵進她嘴裡,看見她嘴角高高揚起,原本有些氣悶不豫的神情不禁一柔,不過說出的話卻是--
「若是往後你再不相信我的為人,誤解我,別奢望我會再原諒你。」
「不會了,書兒發誓再也不會不相信相公,若再如此,就罰書兒讓天打雷……」
他立即塞了一顆葡萄進她嘴裡,不准她發毒誓。
「這樣就夠了,這次的事原也怪不得你,只能怪鮑康平竟設下這樣的計謀,想離間我們夫妻。」他將她擁進懷裡,俯下頭吻住她那張甜美的蜜唇。
思念著這久違的**,他吻得狂烈,彷彿想要將她整個人揉進他的身軀裡。
「書兒,你讓我想死了。」他低啞的說,經過這次,他才知道原來相思竟如此折磨人,也讓他更明白自己對她的心意。
她進駐了他的心裡,把他的心田佔為己有,在無法見到她的日子裡,令他時時懸念著她,為她牽腸掛肚,夜不安寢。
「不准再離開我了。」他霸道的再說。
符書兒動容的眼眶泛淚,「今後,書兒絕不會再離開相公了,書兒還要為相公生很多孩子,然後等將來我們白髮蒼蒼時,能有滿堂的兒孫承歡膝下,你說好不好?」
「好。」
叮鈴叮鈴的聲音忽然響起,一隻白貓蹲坐在窗欞上,綠幽幽的眼睛骨碌碌的看著屋裡兩人相擁而吻,傳遞著彼此那濃得化不開的繾綣情意。
「喵嗚。」它低鳴一聲,蜷縮起白色的小身子,曬著太陽,準備睡個好覺。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