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慘了,又叫我少爺 第三章
    隔天一早,蘇淮雪醒來,就看見書仲綺正笑吟吟的支頭瞧她。

    她羞澀的翻身起床,低頭順著長髮,心中惴惴不安,不曉得他醒來多久,又盯著她多久了?

    書仲綺笑看著她,眼底蓄著一股熱切的期望。

    昨晚招待完客人,他回房就看見自己的小娘子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睡著了,不忍心吵醒她,所以原本的「計畫」便作罷,不過今晚,他絕不許任何人、任何事來打擾他們!

    「昨晚睡得好嗎?」

    「嗯。」

    蘇淮雪心不在焉地點點頭,他又坐近了些,伸手攬住她的腰,親匿地笑問:「你平時一個人最喜歡做什麼?」

    「我嗎?」她訥訥地側頭一想,「刺繡吧!」正確的說,除了刺繡,她什麼也不會。

    來此之前,她為了照顧爺爺,又要工作掙錢,只能待在家裡接些刺繡手工來做。

    那是她掙錢的工作,書仲綺不明所以,以為那是女孩兒家文雅的嗜好,於是轉頭瞥了角落的繡棚一眼,又回頭問:「今天也是嗎?」

    她咬著唇,低低應了一聲。

    其實,昨晚她都在想著怎麼幫他做袍子。她最擅長刺繡,那塊白綢料子縫成外袍之後,她想用些銀、灰、白色之類的絲線,在上頭繡些精巧隱密的圖樣,讓袍子看起來閑雅精緻些,一定和他十分相配。

    「我本想帶你出去逛逛,去瓦子聽人唱唱小曲兒、唱唱戲,沒想到昨晚有人登門求畫,今天我都得耗在書房裡了。」他揉揉她的頭髮,歉然道:「你今天就自己打發時間吧,中午來書房和我一起吃飯,嗯?」

    他根本不必和她交代這些,氣氛被他這麼一弄,好像他倆真是對恩愛夫妻似的。蘇淮雪胡亂點著頭,心湖一陣激盪,無端被他擾得一團混亂。

    書仲綺低頭吻了她一回,這才下床著衣。

    她立刻跟著下床,待在他身邊伺候著,一下幫他拿衣服,一下替他擰毛巾,可沒想到他穿戴妥當居然還不走,硬是把她按在銅鏡前坐好,幫她梳順了頭髮,陪她著好衣物,這才甘願離開。

    她癡癡的送走他的背影,不禁臉紅心跳,捧著熱臉,久久難以自持。

    他為什麼對她這麼好?

    他對每個女子都是這樣嗎?那就難怪……

    她腦中忽然浮現靈墨昨晚的警告︱

    咱家二少爺是情場浪子,哄慣了女人,對誰都是一副曖昧不清、情深意重的模樣,你若動了心,將來受冷落了,吃苦的便是自己。

    蘇淮雪不禁黯然垂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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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仲綺擅長新體花鳥畫,著重筆趣,尤以野逸、荒寒的意境,最負盛名。

    他的畫,就連當今聖上也驚艷不已,還曾派人四處搜羅,對他的畫功讚譽有加。可惜他生性頑劣,無心入朝,宮庭畫院數度征攬,都被他推托婉拒了。

    伴君如伴虎啊,他在民間不愁吃穿,享盡榮華,又不差皇帝給他戴的高帽子,沒事入朝作啥?而且光是民間的人情請托,就已經夠他焦頭爛額了。

    書仲綺放下畫筆,手一抬,靈墨便熟練的把毛巾遞上去。

    他一邊盯著畫作,一邊擦手,吩咐道:「好了,墨干之後,派人送給知府大人吧!」

    「是。」

    「現在是什麼時候?」

    「已經未時了。」

    「啊?這麼晚了?」他皺起眉頭,摸摸肚皮,這才開始覺得餓,「淮雪呢?她中午怎麼沒來找我?」

    「有啊。」靈墨眨著眼睛,露齒一笑,「瞧您畫得都糊塗了,連少夫人待在旁邊也不曉得,她待到午時過後才回房間去的。您沒吃,她也沒吃,我差人送些點心過去了,少夫人下午應該用過一些了吧。」

    「啊?」自己竟然這般冷落她,她不會生氣吧?

    書仲綺聞言飛也似的趕回新房,房裡卻空蕩蕩的,連個人影也不見。

    裡裡外外找了半天也見不著人,他不禁動起氣來。她上那兒了?不是跟她說過,絕不能讓他找不到人嗎?

    不一會兒,靈墨端著一碗麵過來,見他氣呼呼的,便笑道:「我聽下人說,少夫人出去買東西了。」

    「買什麼東西?怎麼不差人去買?」書仲綺怒道。

    「去買繡線,少夫人說,她要的顏色只有自己親眼看到才准。」靈墨笑嘻嘻地瞅著他,問:「少爺知道少夫人在繡什麼嗎?」

    他覺得莫名其妙地橫她一眼,啐道:「女人家的玩意兒,我怎麼曉得?」

    「她昨天從范少爺那邊拿了塊料子,說要給少爺親手縫件外袍,那個繡線是要配您那件袍子的,她當然要親自去挑嘍。」她把麵碗擱在桌上,又說:「她今天整天都在幫您縫製衣裳。」

    「我又不缺袍子,她忙這個做什麼!」書仲綺嘴上這麼說,唇角卻忍不住飛揚起來。

    她要幫他做衣服,怎麼不告訴他?他心頭雀躍,真是麻癢難耐,忍不住頻頻眺望門口,眼巴巴的只盼她早點兒回來。

    靈墨冷眼瞅著他,不禁暗忖。真稀奇,少爺對淮雪這股勁兒還真是少見,她倒想看看,這一回少爺對她的興致能維持多久。

    「少爺,先來把面吃了吧!」

    他實在餓壞了,唏哩呼嚕吃完麵,便倚在床上等候他的小娘子回來。

    不料他畫了一整天,實在累了,身子一沾到床,竟不知不覺沉沉睡去。

    蘇淮雪回到房裡,見他熟睡不醒,便幫他蓋好被子,自己也在他身旁睡下。

    這晚,就這麼寧寧靜靜的度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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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回來怎麼不叫醒我?」

    書仲綺醒來發現天已經亮了,不禁跳腳怒道。

    第四天,他們成親第四天了,居然還沒辦法圓房?這事要是傳揚出去,豈不笑掉范含征的大牙?

    蘇淮雪杏眼睜得大大的,臉蛋兒還印著睡痕,一臉無辜。

    「您已經睡熟了,為什麼要叫您起來?」

    「你……」他氣得七竅生煙,幾乎要伸手掐她。

    他是顧慮她保守的個性,考慮她會害羞懼怕,才忍著慾火挨到晚上,不然他早就、早就……管他什麼白天黑夜,他忌諱什麼?

    接連三晚,他居然還碰不到她,既然天意如此,算她倒楣,他不等了!

    鐵了心,他一寸寸欺近她,一臉色慾。

    蘇淮雪被他看得全身發毛,俏臉乍時漲得一片通紅。

    「少、少爺?」她害怕得伸手抵著他的胸膛,「天已經亮了,你、你要做什麼?」

    「你慘了,又叫我少爺。」

    書仲綺睇著她,雙手開始不安份的滑上她的腰際。

    她的衣帶不知怎的突然鬆了開來,單衣滑落,抹胸登時裸了一半在外,她不禁慌張起來。

    「等等,」她倒抽一口涼氣,趕緊抓緊領口,又驚又怕的嚷道:「我的衣服掉了。」

    「是我脫的。」

    「啊?」

    說話間,他已伸手把她的單衣剝下來,她不禁低喘一聲。

    書仲綺這情場浪子的稱號豈是浪得虛名,脫女人衣服的功力自然不在話下。

    不一會兒,他半強半騙的拉開她攔在胸前的雙手,她只得臉紅心跳的閉上眼,顫巍巍的把身子交給了他。

    反正她本來就是他的人。

    當書仲綺褪去她的衣衫時,她羞得全身每一寸肌膚都泛起一層薄薄的粉紅。

    他不可思議地盯著眼前絕美的景色。

    拘謹、害羞的小娘子,身子一碰就紅,怎麼這麼好玩?

    他笑著擁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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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墨早上依習慣走向書仲綺的房間,不料到了門口,伸手一推,房門還緊緊閂著。

    咦?他們還沒起床嗎?正要敲門,房裡突然傳出一陣呻吟,令她不禁漲紅了臉,趕緊溜開。

    真是,大白天的,知不知羞!

    她扇扇熱臉,便自己去找事做打發時間。隔了一個時辰再來,門還沒打開,再隔一個時辰,還是這樣,她不禁咋舌,越想臉越紅。

    算了算了,少爺有需要自會叫她,她不過來了。

    結果,接近傍晚時,書仲綺才遣靈墨去準備沐浴熱水,她把熱水與沐浴物品送進去時,床幔遮掩得密不透風,蘇淮雪賴在床上不肯下來。

    待所有人都走了,他才揭開帳子,忍著笑意,攬上她的纖腰道:「人都走光了,快出來沐浴吧。」

    「嗯。」

    蘇淮雪害羞的縮著身子,聞言胡亂點個頭,便抓著單衣領口,匆匆下床躲進屏風後面。

    他們都有夫妻之實了,她身上還有哪裡他沒看過的?怎麼害臊成這樣?

    她真是他遇過最敏感的女人,食指只不過輕輕滑過她的背脊,她身上就會浮起陣陣顫慄,全身酥癢難當,眼神散渙,香汗淋漓……

    想著想著,他身體又燥熱起來,連忙搖頭,趕緊壓下綺念。

    折騰了一天,再玩下去會出人命的。

    只是想著想著,他又忍不住踱到屏風前,透過細縫偷瞧他的小娘子。

    蘇淮雪正坐在浴盆裡,溫水漫到胸前,還羞赧的伸手掩著臉,耳根漲紅,頭低得都快浸到水裡去了。

    他不禁失笑,忍不住湊上去看得清楚些。

    只見她突然深吸口氣,似是終於克服害羞,開始認真擦洗身子。不料這時又發現自己身上痕跡斑斑,她擦著擦著,臉又紅了,皺著眉頭,伸手掩面,害羞了好一陣子,才歎了口氣,繼續擦洗。

    如此反反覆覆,洗個澡洗了半晌,好不容易終於洗完了,才跨出浴盆,穿戴衣裳。

    書仲綺不敢讓她發現自己偷看她洗澡,趕緊退到一邊,暗自好笑。要是被她發現了,她只怕立即鑽到地洞裡去,再也不肯出來見他了吧?

    蘇淮雪走出屏風,羞赧的垂頭問:「那盆水要差人換過嗎?」

    「無妨,水還溫著,也髒不到哪兒去。」

    書仲綺洗浴完畢,就拉著她去湖影亭休憩賞月。

    天氣冷,靈墨領著一干丫鬟為他們準備了暖爐、火鍋、酒食、熱茶,一應俱全。

    靈墨跟在他身邊多年,最清楚他的口味喜好,這時他卻突然聞到一股不喜歡的怪味,忍不住皺眉。

    「什麼味道一直飄著?聞起來好苦。」

    「是不是這個味兒?」她掀開一盅蓋子,藥氣撲鼻而來。

    他皺眉聞了一下,點頭稱是,靈墨便咧開嘴,衝著他笑道:「這是特製的補湯,很貴、很滋補的,我熬了好久,您一定得喝完喲。」

    他不悅地偏頭斥道:「沒事喝什麼補湯?拿下去。」

    靈墨突然彎腰在他耳邊細聲說:「壯陽補元的。」

    書仲綺聽得一愣,她便抬起頭對他眨眨眼,又古靈精怪的瞥了蘇淮雪一眼。

    他連忙端起湯,拉著她走到亭外,當著她的面一口飲盡,便把藥盅塞還給她,擠眉弄眼的笑道:「別再熬這種東西了,還當著她的面拿出來,你不知道這是亭子,三面環水,萬一她羞惱過頭,一古腦兒跳下去怎麼辦?」

    靈墨賊賊地笑道:「那私下補好了,我實在怕您累著了。」

    他笑不可抑,結結實實地捏了她的臉蛋一把,取笑說:「你到底是不是閨女,連這種事也懂得?」

    靈墨揚著虛假粲笑,回道:「少爺有需要嘛,不懂也得搞懂,否則怎麼伺候少爺呢?」

    「去吧去吧,把這東西拿走,這股味兒殘留在藥盅裡一直飄著,聞了就煩。」

    其他丫鬟早就走了,靈墨也要走,書仲綺又拉住她的手臂,柔聲道:「你吃了沒有?要不要過來一塊兒吃?」

    她搖搖頭,推拒道:「我還有事呢!」

    房間弄得一團亂,她不收拾誰收拾?

    書仲綺只得擺擺手,讓她離開。

    蘇淮雪規規矩矩的坐在亭子裡,知道他們是故意躲著她說話,她只好別開臉假裝不在意。

    少爺對靈墨果然一點架子也沒有,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但他倆打打鬧鬧的,那股親熱又曖昧的姿態很難不讓人誤會什麼。

    靈墨說得對,少爺哄女人哄慣了,對誰都是一副曖昧不清、情深意重的模樣,那只是他一貫的溫情,不是愛情。

    少爺是主子,只有他可以輕佻胡鬧、任性妄為,她們都是少爺身邊的人,幫少爺做事,絕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對他生出什麼妄想。

    蘇淮雪於是低著頭,逼迫自己不去關心他們說些什麼,反正那都不干她的事。

    只是……她忽然覺得心底好像有個角落破碎了,灌進一陣冷風,凍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你怎麼不動手?吃啊!」

    書仲綺回到亭子裡,見她還在發愣,便幫她盛了一碗熱湯,小心翼翼地捧到她手裡,低頭笑道:「趁熱喝,身子才暖。」

    見她接過熱湯,他便回過頭大快朵頤一番。

    他早就飢腸轆轆,可蘇淮雪卻沒什麼胃口,陪在他身邊,應酬似的動了筷,盡揀些他不愛吃的東西來吃,不敢認真和他同桌進食。

    書仲綺不知她心情異樣,只覺得她吃得太少,難怪身子如此孱弱,便偎著她笑說:「多吃點,否則為夫只好親自餵你嘍。」

    她聞言只得咬著牙,逼自己多夾幾筷。

    他屢屢哄著她,柔聲細氣兼加威脅利誘,直到她真的吃撐了,搖頭告饒,才肯罷休。

    在用餐時她一直悶悶不語,因為他對她越溫柔,她就越感到難過。

    明明不是真正的夫妻關係,這算什麼呢?

    丫鬟們算準了時間,又來亭子裡收拾一回,便退下去讓他們獨處。

    書仲綺懶洋洋的抱著蘇淮雪,倚著勾欄賞月。

    夜深露濃,薄霧如紗,月光迷迷濛濛的籠罩在湖面上,和湖岸延綿堆積的白雪連成一脈,銀輝閃爍,真是美不可言。

    蘇淮雪全身都被包圍在他的貂皮斗篷裡,又被他緊緊摟著,一點也不覺得冷,倒是他輕咳了幾聲,似是喉中有痰,她便從懷裡拿出一塊白帕給他。

    「吐在這裡面吧!」

    書仲綺把帕子接過了,卻把痰硬生生吞進肚子裡,又把帕子展開來細看。

    白帕上繡著幾枝枯毀的銀樹,地上遺落一塊紅絹。

    「這是你繡的嗎?」他捧著繡品反覆玩賞,越看越有意思,忍不住又問:「這幅刺繡可有什麼題目?」

    蘇淮雪怯怯的回答,「題目是賞秋。」

    他聞言笑了開來。

    依圖看來,賞玩之人必是一位小姐,她走過枯毀的銀樹,無意間遺落了一隻紅絹。而樹上一片樹葉也無,想必是由綠轉紅,又翩然落地,落地之後,已化為泥。如此一來,對映地上的紅絹,一語雙關,更是巧妙。

    這幅圖,荒寒峭冷,深富意趣,「秋」意甚濃,又「賞」得不著痕跡。

    來賞秋的小姐,不見其容,只見其帕,多麼引人遐想。遐想之餘,當然要低嗅帕子主人留下來的芳香……

    可是,低下頭來,嗅聞到的是白帕的氣味?還是紅絹的氣味呢?所遐想之人,是紅絹的主人,還是白帕的主人呢?

    妙啊,若把繡線換作顏料,此圖不失為一幅佳作,但就帕子隱含的內在意義而言,這幅圖畫還是繡成帕子最妙。

    書仲綺笑吟吟的低頭瞧她,問:「圖樣也是你畫的?」

    「嗯。」

    「有人教過你繪畫嗎?」瞧那枯枝伸展的姿態,真是栩栩如生啊!

    她搖搖頭,「怎麼會有人教呢?這是我在布上隨便畫的。這條帕子花了我一整天才繡好,沒想到被人家退回來,我只好自己拿來用。」

    「為什麼退回來?」

    「說是圖樣太簡素,不討喜。」

    真是俗人!書仲綺低低哼了聲,又偏頭笑道:「你極有天賦,不拿畫筆實在可惜。」

    是嗎?她愣了一下,分不清他這是在哄自己,還是真心讚美。

    他愛不釋手的瞧了半天,心癢難耐,便向她開口索討,「這塊帕子能不能送給我?」

    「嗯。」她怔怔地點著頭。當然可以了,少爺想要什麼,都是可以的。

    「好極,好極了。」書仲綺笑意深濃,把它拿在手上把玩個不停。

    蘇淮雪不禁暗自雀躍,赧紅了臉。他真那麼喜歡嗎?想不到自己身邊也有他看得上眼的東西,而且,還是她親手繡的帕子。

    他把帕子收到懷裡,便低頭細細密密地吻著她的耳畔、臉頰。

    她好香,臉蛋兒好細緻,他好像永遠也親不膩、看不膩,即使白天已經纏綿了一天,可現在他又渴望她了……

    會不會是因為靈墨那碗湯太補了?

    他以前好像沒有對誰這麼衝動過。

    「淮雪……」

    他以身上的斗篷把她包得密實,大手在斗篷裡面不安份的扯開她的衣領,伸手探進她的衣服裡。

    「少爺!」她不禁全身僵直,驚慌失措的拉開他的手。

    「又叫我少爺?」書仲綺苦惱地在她唇上印了一記,柔聲責備,「你怎麼總是不聽話呢?」

    蘇淮雪也苦惱的歎了口氣。在她心中,他本來就是高高在上的少爺,要她直接喊他的名字,彆扭死了,她怎麼喊也不自在。

    「你再喊我少爺,回頭讓人聽見,我就慘了。我們一定得假裝成真心相愛的夫妻,才能騙得過我爹娘,好讓他們接納你,不再向我逼婚。你喊我少爺,我爹娘馬上起疑,那不是全白費了?」

    捧起她的臉,他誘哄著,「叫我的名字,再練習一次給我看看。」

    蘇淮雪眨眨眼,好像一夕之間醒過來了。

    是啊,他們必須假裝成恩愛夫妻,少爺對她好,只是在跟她練習,練習做一對恩愛夫妻。

    一切只是練習而已,少爺怎麼可能會看上她這種鄉下姑娘。

    她如果練不好,只會壞了少爺的好事,壞了少爺的事,她擔當得起嗎?

    想通了這一層,她突然掙開他的懷抱,和他面對面,正正經經的對坐著,開口喚他的名字,「仲綺。」

    她正面迎視著他,沒有羞怯,沒有退縮,只是嘴角含笑,彷彿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妻子,正柔情似水的看著她的夫君。

    書仲綺目不轉睛瞪著她,臉色微變,彷彿重重挨了一拳。

    她在作假給他看?她居然對他作假,這是在證明她可以把妻子的角色扮演好,是嗎?

    蘇淮雪對他笑得燦爛,他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她沒做錯什麼,沒喊錯他的名字,他為什麼覺得難受?

    「少爺?」他生氣了?為什麼生氣?

    她斂起笑容,手足無措的看著他。

    書仲綺霎時如夢初醒似的,突然伸手把她拉到懷裡。

    被他摟得喘不過氣,她微微掙扎,可他卻不讓她掙開,只是放鬆力道,不再令她難受。

    「少爺,怎麼了?」

    她惴惴不安的貼在他胸膛上,一時不知所以。

    書仲綺也不知該怎麼解釋,為何她叫他少爺,他心裡反而舒坦。

    可是,他既不要她喊自己少爺,更不要她像剛剛那樣……

    究竟是哪裡不對勁?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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