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epar將她帶回這裡——雷蒙蓋頓,是為了什麼?
還安排她住在十三年前住過的房間,他究竟在想什麼?
「要到什麼時候……他才會原諒我……」看著窗外的景色,雅緹一臉的茫然無措。
她覺得自己就像被獵捕關進籠裡的鳥兒,哪都不能去,惶惶不安的猜測擔憂,她兩個哥哥知不知道她在這裡?他們還好嗎?有沒有受到Zepar的怒氣牽連?或者亞頓家又有誰遭殃了?
她唯一可以知道的,是桑雅和亞蒙都很好,被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尤其是桑雅,Zepar送給她一匹小馬,讓她樂不可支。
像是要彌補以前來不及參與的,Zepar對親生女兒的疼愛與寵溺,到了有求必應的地步,甚至將她送進名校歐帝亞學院,每天親自送她上下學。
亞蒙並未進入名校就讀,而是開始繼承人的訓練課程,每天忙得不可開交,連她都很少看見亞蒙。
「媽咪,你看,我今天拿到制服嘍,好不好看?」桑雅穿著歐帝亞學院的西式制服,俏麗可愛,剛穿上就立刻來找母親獻寶。
雅緹憂鬱的面容在看見女兒後有了變化,她笑著起身,迎上女兒,摸摸她的臉,理理已經很整齊的制服。
「我的寶貝桑雅穿什麼都好看。」
桑雅露出開心的笑,撲上去抱住母親。「媽咪,我覺得我好快樂,有爸爸真好。」
女兒直接的一句話,讓她的心難受的揪了一下。「桑雅,寶貝,媽咪很抱歉……」
「啊!」深覺自己說錯話的桑雅,一臉的懊悔,「媽咪,我不是這個意思。」
「沒關係,媽咪知道你是無意的。」她不禁想,她當初的抉擇錯了嗎?「該出門了吧?你該上課了不是?」
她從來不想傷害別人,但週遭的人卻因為她而受累,她的天真傷害了她最深愛的人,她每夜都為此痛苦不已。
「那我去上課嘍……欸?媽咪,你是不是瘦了?」桑雅擔心地看著急速消瘦的母親。「媽咪,你生病了嗎?為什麼才一個星期你就瘦成這樣?」
雅緹微笑著捏捏女兒的手。「沒什麼,水土不服而已。」
「真的嗎?」桑雅卻覺得母親怪怪的。
回到爹地身邊,她被當成公主般嬌寵,爹地甚至親自為她烹調餐點,做她愛吃的菜,為此她在一周內胖了兩公斤,但媽咪呢?
向來高挑健美的媽咪在這一周間小了兩號!這樣怎叫人不擔心?
「媽咪,你沒吃早餐。」桑雅看見桌上擺著未動分毫的早餐,一個念頭閃過腦中,「你多久沒吃東西了?」
雅緹微怔,笑笑不語。
自從與Zepar重逢那一天,她便吃不下任何東西,強迫自己一定得吃,但最後總會吐出來。
尤其夜深人靜,聽見高塔琴室傳來的鋼琴聲,那深沉哀痛的樂音緊揪著她的心,她睡不著,而且一閉上眼睛就想吐。
她失眠,失去食慾。
她知道自己病了,她必須吃東西才能活下去,但她無法在知道他恨她的情況下嚥下任何食物,夜裡總輾轉反側睡不著。
「我只不過是今天早上沒什麼食慾而已,你別大驚小怪了。」雅緹柔聲催促,「快去上課,別讓你爸爸久等了。」
「媽咪……」桑雅的小臉佈滿擔憂。
「快去吧。」
桑雅在聲聲催促下,離開母親的房間,但眼神卻透露著擔心。
雅緹回到原來的位子坐下,面對精緻的餐點,她卻沒有半分食慾。
她一個人坐在窗旁,無神的看著窗外看了好久,久到一直沒注意到有雙銳利的紫眸正瞪著她。
送女兒上學回來的Zepar站在門口注視著她,將她瘦了兩圈的身體看個仔細,還有她臉上的哀傷落寞。
剛才送桑雅上學時,她在車上說起雅緹的狀況,近日來他因為刻意迴避,所以不知道有這種事。
回到城堡後,他立刻喚來照料雅緹的女僕,得到她來到城堡後,除了少許的水,半點食物未進的消息。
「雅緹小姐央求我別說出去……」在他震怒咆哮下,女僕惶恐地回答。
他立刻放下所有工作,以及原本答應了要陪養女去產檢的,匆匆來到她房門,親眼看見她急速消瘦的證據。
憤怒和心疼同時絞痛他的心志,他憤怒的製造出聲音,吸引她的注意。
「聽說你拒食一段時間了,怎麼,這麼想死嗎?」親眼看見擺在她桌上未動分毫的早點,Zepar氣紅了眼。
雅緹驚恐的轉過頭來,不敢相信他會出現,大眼盈滿恐懼。
「我……」她不自覺的顫抖著,害怕他的步步逼近。
「你什麼?」Zepar對於自身對她造成的壓力毫無所覺,站在她身旁,臉色陰鬱的瞪著她。「你想死嗎?給我吃!」他強迫的將叉子塞進她手裡。
畏於他的怒氣,雅緹握著餐具,小手發抖,叉起一小塊吐司,痛苦的塞進嘴裡,掩嘴欲吐,但在他狂暴警告的眼神下,她困難的吞嚥。
見她吃了東西,Zepar不禁鬆了口氣,他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她面前,盯著她吃東西。
雅緹如同嚼蠟般,痛苦的將食物咽進肚子裡,就在吃完半片法式吐司後,她再也忍不住翻湧的反胃感,她捂著唇衝進浴室裡,將剛剛嚥下的食物全部吐出來。
「嘔……嘔……」
她劇烈的嘔吐聲,撕扯著Zepar的心。
她抱著馬桶嘔著,吐光了食物還不夠,仍繼續嘔出胃液和膽汁,最後虛弱的跌坐在浴室裡。
她的臉色蒼白,Zepar的臉色也如同她一般,抿緊的嘴唇透露出無法掩飾的無助。
他將她扯出浴室,逼她坐在餐桌前,又將叉子塞進她手中。
「想我同情你,就此放了你?我告訴你,沒這可能!就算是下地獄,我也會將你拖回來!欠我的,你還沒還呢!」他狂怒的吼著,「給我吃!」用暴怒的口吻逼迫她進食,除了逼她吃東西,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老天,再這樣下去,她會不會死?
她要用這種自虐的方式死在他眼前?她休想!
雅緹抖著手,幾乎握不住叉子,但仍努力的將食物塞進嘴裡,眼淚一滴滴滑下。
連吃飯都覺得痛苦,她還能算是個健康的正常人嗎?為什麼自己會變成這樣?
「惡……」這一回她只吃了一口,便衝進浴室裡大吐特吐,時間比上回更長,吐到頭昏眼花,氣弱游絲。
Zepar踩著憤怒的步伐走進來拖她時,雅緹無力的抵抗著,「求求你……放過我……」無力的淚水滑落面頰,「我該怎麼還……才能彌補你受傷的心?我從來沒想要傷害任何人,對不起……」話說到一半,她便因為體力透支而昏過去。
Zepar肝膽俱裂的抱起她,衝出去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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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par又在半夜時分彈奏沉重的超技練習曲——鬼火。
為了發洩他內心的不滿、憤恨和無能為力,他彈得很急,一曲接著一曲的超級練習曲,彈得不甘願似的,焦慮的情緒透過琴音傳遍雷蒙蓋頓每一個角落。
被挖回來的薩米爾走在鋪著紅地毯的長廊上,神情愉悅的蹦跳著。他剛剛去見族長的小公主桑雅小姐,真是可愛漂亮的小丫頭呢!
經過雅緹房門時,他本想敲門進去打聲招呼,但聽力優於常人的他,聽見幾乎被Zepar的琴聲掩蓋的嘔吐聲,不禁皺起眉,打消了拜訪女仕的念頭。
他憂心忡忡的直接去找Zepar,可越接近琴室,那琴音就越快速又詭異,讓他心生不妙。
「我還是改天再來好了!」等到爺心情好的時候再來,比較不會有生命危險。
「想走去哪?」Zepar的聲音伴隨著節拍器砸過來的勁道,阻止了薩米爾逃走的念頭。「給我滾進來!」他咆哮著,起身按壓拳頭,等待薩米爾過來讓他揍一頓。
「唔……」自知無論如何也逃不過這一劫的薩米爾,認命的走到他面前,三八兮兮地道:「爺,你要輕點,別打我的臉,我靠臉吃飯,啊——說好了不打臉啊!」
薩米爾被揍得吱吱叫,無力抵擋。
「你一開始就知道她不是杜威的女兒?」一拳打在薩米爾的臉上,仍無法發洩他的怒氣。
為什麼不吃飯?老天,到底要用什麼方法才能讓她吃東西?兩周了,除了少量的水之外,她已經兩周未進食,她的身體還能撐多久?
「當然,她還沒進來我就發現啦!杜威的女兒妖媚得很,就算長得很像,眼神也騙不了人,雅緹小姐可是很純真的。」薩米爾感慨話當年,但隨即因為被打了一拳而淚眼汪汪。
Zepar氣到吐血。「你竟然瞞著我!」
「我也只是好奇嘛,而且、而且——難得看到你對個女孩有興趣嘛,我這一切都是為了愛啊!」薩米爾鬼叫著閃避Zepar的攻擊,結果還是又被打了兩拳。
「愛你個大頭!」他氣惱地漲紅了臉。「十三年前的那夜,你可以告訴我真相!」而他竟然任憑他被嫉妒焚燒得失去理智,摧毀了一切!該死,薩米爾這傢伙一定在背後嘲笑他。
薩米爾一反挨打姿態,開始積極的防禦。
「雅緹小姐的顧慮並無不對,爺,當時的時機,確實不允許節外生枝。」嬉鬧的神態消逝無蹤。
Zepar哼了哼氣,並未對薩米爾現下的正經神情感到意外,他曾是上代族長的「影子」,這才是薩米爾的真面目。
「杜威突然得勢,引起另外兩家族不小的反彈,人人都在猜忌他如何爬上高位,如果傳出一點風聲,就會對你的威望造成影響,而且後來你剷除杜威後,年輕的她會成為杜威威脅你的把柄。」
Zepar無法反駁。薩米爾說得對,該死的都對!
「但雅緹小姐懷孕一事,確實超出我的預期……」薩米爾歎息。
提到這個,Zepar的火又冒上來了,伸腳踹他。「連這種事你也瞞著我?」
「我在事情平息後曾暗示過你,爺……」他被踹得很冤枉。「大概是在雅緹小姐離開後八個月,她預產期之前,我在你面前提過,『爺,我有件關於亞頓家的事情要告訴你』……」
薩米爾的確提過,他想起來了,當時他仍未釋懷,在聽見「亞頓」家兩字後,立刻賞給薩米爾一記鍋貼,並警告——
「不准在我面前提起那兩個字!」
就此,再也沒人膽敢在他面前提起亞頓家的人,而他也遷怒的不讓亞頓家的人過於接近權力中心,就算再有才能,也將他們驅逐到遠方,眼不見為淨。
「這些年來,雅緹小姐過得並不順遂。」薩米爾咳聲歎氣,「當年她休學,未完成中學學業,立刻被送到布拉格待產,一個年輕的未婚媽媽,日子並不好過。」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Zepar憤恨的朝他拋去一瞪。
他親自到她所在之處,就是想親眼看看把自己耍得團團轉的女人,現在是不是過得很好,可一見她,他就抑制不了的暴怒。
十三年過去了,為何再見到她時,她仍能撥動他的心跳?
她為什麼還是這麼美?為什麼?
而他甚至不想怪罪她害自己傷心難過了十三年,因為他該死的不忍!
他憤怒的強吻她,洩憤似的咬傷她的唇,眼睜睜看她在他面前昏倒,卻在順勢抱起她時,為她比起十三年前輕盈的重量而感到心痛!
當年她才十六歲啊!現在一個近三十歲的女人,為何比少女還要輕?她這些年來到底在做什麼?
將她安置於床上,握著她因做家事而粗糙的小手,環顧房間內的舊衣物,他就難忍心痛,他懊悔自己沒有相信她,懊悔沒有順從自己的心意將她找回來,懊悔自己端著高傲的自尊讓她吃盡苦頭!
他不知道該氣的是她還是自己!
更讓他痛苦的是她在昏迷中的囈語——
「Zepar,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在昏迷中不斷的落淚,小手揮舞著乞求原諒。
她那模樣令他痛得眼眶泛紅,心酸蔓延。
他怎麼捨得苛責她?原本打定主意在她清醒後與她談開,但她面對他開口的第一句話不是問有關他的事,而是為她兩個哥哥求情。
十三年前她為了他們假冒身份鋌而走險;十三年後,她都自顧不暇了,還在掛念那兩個沒用的男人!
憤怒和嫉妒,瞬間焚燬他的理智,也造就了現在的局面……
Zepar眨了眨眼,眨掉眼中的脆弱心痛,對於傷害她一事,他深感懊悔。「所以我有個女兒的事,你也知道了?」
薩米爾點頭,「這些年來,我一直暗中照料他們母子三人。」
Zepar的眼瞇了起來。「桑雅去當童星,也是在你眼皮底下進行的?」
「爺,兩個孩子的養育費用及家庭開支,不是瑞克微薄的研究專員薪資能夠負擔的,雅緹小姐會想去賺錢減輕兄長的負擔,所以我只好找星探與她談桑雅小姐的廣告合約,不過我有特別交代不讓亞蒙暴露在螢光幕,因為他是重要的繼承人——」
「別瞪我,桑雅小寶貝也只在一歲半時拍了可愛的奶粉廣告,誰知道她長大後會對當明星有興趣?為了幫他們而且不露破綻,也不能被爺你發現,真是累死我了!」薩米爾說完話後,鬆了口氣。
「所有送到我面前的調查報告,你都動了手腳。」Zepar還有帳沒跟他算完,「遺漏了我有個女兒的事實……」
「爺,人家想給你一個驚喜嘛。」薩米爾誇張地道:「那種失而復得的感動,你嘗到了吧?嘗到了吧?是不是很甜美呢?」他這個忠僕的用心良苦,主人感受到了嗎?
可惜,盛怒十足的他只想殺了這個欠扁的傢伙。
「從頭到尾你都知情,並且誆了我和灰影。」Zepar額上青筋暴跳,「亞蒙對我的恨意沒道理,甚至指控我玩弄他母親、拋棄他們母子,薩米爾,這也是你搞的鬼吧!」
「對啊!」薩米爾嘴角上揚,「那孩子真是難得一見的天才,教起來特別有成就感,就像你小時候一樣,唉,真懷念啊——」他一臉的勉懷。
「可惜,就是沒什麼企圖心,明明可以做到最好,但卻往往只做到六十分,浪費了他的天賦!我刻意加重他的訓練,期望他日後成為優秀的繼承人,但他的志願卻是賺錢讓母親和妹妹過好日子,這實在太不成體統了!所以我就騙他,給他個目標。」
薩米爾沒注意到琴室門口站著身材高瘦的亞蒙,他那微微瞇眼的危險神態,跟Zepar像極了。
「沒有強烈的企圖心,怎麼能夠成為優秀的族長呢?我就誆他說他的親生父親——族長,玩弄了他可憐的母親然後拋棄她,他若要報仇雪恨,就得讓自己變強。那孩子很不錯,恨意使他成長,個性也變得陰鬱、喜怒無常,越來越像爺你了!」
「你聽見了?」Zepar懶懶地勾唇詭笑,心情很好的饒了薩米爾一命。
「我都聽見了。」亞蒙皺眉回應,質問薩米爾,「是真的嗎?」那藍紫色的眼,盈滿名叫抓狂的情緒。
「唔——」薩米爾驚恐於少主人的出現,支支吾吾的回答,「我很難跟你說沒有這回事……」
亞蒙氣得發抖。他熬過那些非人般的試煉,只為了報仇,可沒想到支撐他的一切,全都是假的!他的父親並沒有拋棄母親,是因為一連串的錯過才造成兩人的分開,而他的母親一直深愛著這個男人,否則不會不只一次的告訴他,不要恨他的父親。
「你母親仍未進食?」Zepar口氣冷漠的問。他還是很難喜歡這個兒子,儘管是他的親生骨肉。
亞蒙瞪著薩米爾的恐怖眼神暫時收回,用同樣生疏的口吻回應父親,「還是吃了就吐。」
Zepar聞言皺眉,心揪了起來。
為什麼她還是不吃東西?到底該怎麼辦?什麼都不吃,身體怎麼受得了?
為了讓她吞下東西,他用過很極端的手段,但他越逼,她吐得越厲害,他只好讓孩子們上場,由這對雙胞胎輪流為她送飯,但仍成效不彰。
她會為了孩子勉強吞食,然後再一古腦的全數吐光。
「連你去都沒用嗎?」Zepar臉色陰沉了下來,煩悶的下令,「都出去。」坐回鋼琴前,他現在心情低落得想彈奏舒伯特的「魔王」。
「爺,給你個建議——」見主子陰沉的樣子,薩米爾不用想都知道他彈的曲子不會太愉快。「別彈,雅緹小姐受不了的。」
Zepar狐疑地皺眉。「什麼意思?」
「方纔我經過她房門前時,聽見她的嘔吐聲,就藏在你的鬼火超技練習曲之下……你們啊,真愛折磨彼此。」而且還不自知咧!
一個因為對方的態度而沮喪得食不下嚥,另一個因此狂怒的開始彈奏低氣壓的音樂,而那個原本就食不下嚥的,就更難以進食了。
如此無限循環,折磨著彼此,痛苦更為痛苦。
「爺,你對愛的表現太隱晦了,向來只做不說,所以啊,雅緹小姐可能到現在都還以為自己還被你所恨。」
被薩米爾一語驚醒,Zepar這才開始思考。是他的琴聲造成她的壓力嗎?
啊……是了,從前他總是為她彈奏德布西的「月光」,就在這間琴室,她總坐在他身旁,害羞的聽他彈一晚的琴。
她透過他的琴音來瞭解他,臆測他對她的感情——是這樣嗎?
「可惡!」Zepar闔上琴蓋,抑制彈琴的衝動。他不想讓她難受,他不捨!「薩米爾,我警告你,你再膽敢背著我搞小把戲,我絕不饒你!」
「爺,我不敢了……」逃過一劫的薩米爾口中雖然求饒,但臉上卻在偷笑。
「哼。」Zepar冷哼一聲,朝他那臉色一直沒有好過的繼承人道:「他是你的了。」
對於被當成傻子團團轉一事,傲氣不下於Zepar的亞蒙早就不爽了,得到父親的授權,他嘴角漾開陰狠的冷笑。
「啊?」薩米爾傻傻的回頭,看向陰沉有如地獄侯爵的亞蒙,頭一次痛恨自己把繼承人訓練得太好了。
「你竟敢騙我——」亞蒙扳著手指關節,步步朝薩米爾逼近,「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