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要跑去和男人同居!」朱婉妮吃驚地站起來,一臉像是世界末日到來的表情。
「婉妮,我是這麼說嗎?」施薏玫咋舌道。
「你說的意思和同居沒什麼差別嘛!」
「有,差別可大了;我是去照顧病人,不是跑去和人睡覺。」施薏玫嚴重抗議好友的用辭。
「什麼!你要跑去和人睡覺,身為你的同居人的我,絕不同意!」
「婉妮,你到底有沒有聽清楚我說的是什麼?我是去照顧人,才不是像你想的那樣離譜。」
「還說我想的離譜,你莫名其妙地要跑去和一個陌生男人同居才離譜。」
「婉妮,他救了我耶!」
施薏玫還沒打算告訴朱婉妮她看見佟翟亞光著身子的事呢!要是教朱婉妮知道,大概又要大呼小叫一陣子了。為了自身的耳朵能享受清靜,施薏玫決定保留這一項小小秘密,就當是她和佟翟亞之間的小秘密吧「為你受傷又怎樣?萬一對方是事先設計的,那可怎麼辦?」朱婉妮異想天開道。
「你在胡說什麼?要說事先設計,那麼設計這一切的禍首會是你——朱婉妮。別忘了,是你信誓旦旦地告訴我,那棟屋子沒住人的,你忘了嗎?」
「是沒住人啊!我怎麼知道會平空冒出一個屋主人?這怎能怪我?」
「不怪你要怪誰?」施薏玫口氣挺凶的。
「是你自己說想畫下一棟奇特的屋子,我不過是好意幫你提供意見罷了。」朱婉妮撇得可乾淨了。
「好了,現在說這些有何用?我看我還是把握時間打點行李才是。」說著,施薏玫彎下腰繼續忙著褶衣服。
朱婉妮急急抓住她的手:「薏玫,你不會是當真吧?」
她輕輕歎口氣,瞅著朱婉妮道:「我對他有責任,婉妮,要不是他替我擋住那片玻璃,也許現在我已經是個被玻璃毀容的醜女人,你想,我能放著他不管嗎?」
朱婉妮沉默地瞅著她好一會兒,才說道:「我實在為你擔心,薏玫,他是個陌生人耶!」
「但他是個好人。」
「好人也是男人啊!」
「我不會讓他欺負我的,何況他還是一個傷患,能拿我怎麼辦?」施薏玫作出女超人的架勢。
「你以為男人全是軟腳蝦嗎?」
「當然不是!婉妮,你別煩人了,有空你就來找我,有你這個女空手道選手在,相信他不敢放肆。」施薏玫反而沒有朱婉妮來得擔心。
而心腸軟、沒有半點警覺性,就是她施薏玫的最大缺點。朱婉妮暗忖道。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你還是自己小心。」
「好啦!」
就這樣,施薏玫搬出了和好友朱婉妮同居兩天的公寓,在好友擔心的情況下不捨地離開。
施薏玫才將行李拖進屋子,馬上聽到上頭傳來重物墜地的聲響,於是她急著將手中的箱子扔下,加快腳步奔上樓。
「翟亞,你沒——」尾字被她吞回肚內,改由笑聲代替。
佟翟亞這模樣實在夠好笑,顯然他正在努力想使自己下床,結果忘記了正趴著床上的他是不能像往常那樣雙腳輕鬆著地的,所以這會兒,他根本是非常狼狽地趴倒在地上,身上的床單也整個糾纏在他的腰間。
而施薏玫的笑聲只是教他喉中發出一陣咕噥,接著又沮喪地呻吟出聲。
「我就知道你的同情心不會持續太久。」
「嘿!你說這是什麼話?我這不是來了。」
「看我趴在地上挺好笑的,是不!」他受挫地咕噥。
原來這位老兄是自尊心受挫了。「好啦!我會當作什麼都沒看見;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下床想做啥了吧?」
「睡王子醒來沒見到公主歸來,心一急就跌下床了。」佟翟亞朝她擠眉弄眼笑著。
施薏玫瞅著他佯裝輕鬆的臉好一會兒,最後她瞭解地笑道:「我看你八成是想『方便』吧!」
佟翟亞一愣,接著便大笑起來,她大概是除了他母親以外最瞭解他的人了。而今天才是他們結緣的第一天哪!想於此,佟翟亞對她十分欽佩。
別人都說他佟翟亞很難瞭解,可眼前這位奇女子,竟然能一眼就看出他的需要,真教佟翟亞著實大吃一驚。
他明明掩飾得非常好的呢看出他眼中的讚賞與迷惑,施薏玫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天知道她是怎麼會猜到他想方便的,連她自己也不清楚她是怎麼看出來的呢「別淨是盯著我看,我送你去吧!」
「送?」佟翟亞看出她在不好意思,笑問。
「不是,我是說扶啦!」施薏玫連忙揮手想掩飾自己的羞態。
該死!自己曾幾何時這麼失常過?老愛臉紅,恐怕就連老天爺也算不出她今天到底臉紅多少次了。
「我可以想見我以後的日子會多麼慘了。」佟翟亞悶悶地哼著。
「什麼意思?」施薏玫不解。
「什麼意思?當然是指你啦!」
「我?」這話說得她更加迷惑。
「你顯然是缺根筋的糊塗少女。」
「什麼?此話怎說?」她心有不服地抗議。
「瞧你不是又忘記幫我帶衣服過來了嗎?還是你是有意看我光著身子?」佟翟亞頗為曖昧地睨了她一眼。
施薏玫則訝呼出聲,表情在在說明了她的確是忘了去買他的必需品。
「被我說對了吧!」佟翟亞無可奈何地搖頭。
「我馬上去買!」語畢,施薏玫的身子已消失在房間,佟翟亞才想出聲喚住她顯然已來不及。
「真是的!這小妮子又忘了她尚未扶我上廁所呢!」佟翟亞喃喃著,口氣充滿十足地無奈。
倘若有人能具聰明及糊塗於一身,佟翟亞可以很肯定地指出那個人非這小妮子莫屬!
果然,一切全被佟翟亞料中了,他看著已熄滅的火,心中歎道。
如果她不是十足的真人,她會說這小妮子肯定是倒楣鬼前來轉世的。
幾乎所有的霉運全跟著她來,首先,他為她割傷了完美無瑕的背部;接著為此摔下床;現在又是一場無妄之災。要不是他拯救得相當快速,這棟屋子恐怕很快會被一場火燒個精光。
還好現在只是一間廚房報銷了,不過,他可以確定自己絕對不想要再看到她走進廚房一步。
佟翟亞拉回思緒,往客廳走,施薏玫看見他走來的身子馬上跳起。
「怎麼樣?廚房……」
「燒光了。」
「呃?燒光了?我不是有意的,我是想幫你煮些食物,怎麼知道會引起那麼大的一場火。」施薏玫吐吐舌頭,委屈得不得了。
「你不會是第一次下廚吧?」佟翟亞可以肯定這一定是事實。
「你怎麼知道?」果然她的話已說明一切。
「通常有經驗的人不會看見鍋子著火就嚇得跑掉的,而你就這麼做了。」還—面尖叫不停呢!佟翟亞回想起來就覺好笑。
施薏玫那高八度的尖叫聲還十分嚇人哩施薏玫被他的話說得又是一陣臉紅,如果她早知道好心替人家做飯,會落至遭人恥笑,打死她,她也不會再那麼雞婆。
而這個佟翟亞實在太可惡了!他也不想她可是為了他才這麼做的,他不領情也就罷了,竟然還嘲笑她,真是可惡到家了愈想施薏玫愈不甘心,好好地一番心意竟落此下場,真是好心沒有好報注意到她開始高張的怒意,佟翟亞連忙轉換口氣,安撫地笑說:「沒關係,才第一次做,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你的大頭啦!」來不及了,施薏玫怒火爆張,對他狠罵一句後便頭也不回地奔上樓。
留下佟翟亞在樓下笑得十分開心,哈!果然正如表妹形容的一樣,這小妮子是個很難捉摸的奇女子。
不過,等著瞧吧!
「我討厭有錢人!」
施薏玫突然冒出的這句話,教趴在沙發上正吃著水果的佟翟亞差點沒將果核吞進肚裡。
「你說什麼?」看著手中的果核,佟翟亞問,這麼大的子吞下去大概不死也半條命。
「你沒眼睛看嗎?電視在做的節目啊!」施薏玫沒好氣地間道,眼睛也沒移開,專注地瞪著電視。
這小妮子看電視竟然是用瞪的!這是佟翟亞第一個發現;接著他又想到她說的話,這令他劍眉緊緊蹙在一起,有點懊惱地看向她專注的側腦。
她討厭有錢人?這倒有點麻煩了。
「薏玫,電視是電視,你不可以以偏概全,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你在說什麼啊?」她不解地側頭看他。
「我說——」
「我在看電視,當心!你再吵,我會不幫你洗澡!」
「你昨兒個是沒幫我啊!」佟翟亞興味十足地猛微笑。
提到昨晚,佟翟亞就覺得有趣,明明是這小妮子自己提議怕他背部沾到水,想幫忙他動手的,結果他才把上衣脫掉就瞧見她漲紅臉,尖叫一聲馬上跑出浴室,使得他在裡頭笑得不能抑止。
說來好笑,他知道她明明已經看過他了,可昨兒個她竟然還會感到不好意思,這小妮子的害臊也未免來得太遲了。
聽見他在耳旁的笑聲,施薏玫悄悄紅了臉,如果說有哪一次她覺得見不得人,那大概是昨天晚上了。
她自己也不曉得她會突然那麼用力地發出尖叫,她原以為對這個佟翟亞的裸體已經免疫了,怎麼知道後來又失去控制呢?真是的!施薏玫暗斥,明明是打算忘掉並且絕口不提洗澡的事,怎麼一不小心又……「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幫你洗澡的事一筆勾銷。」現在要施薏玫幫他洗澡,倒不如教她一頭撞死算了。
而佟翟亞也看出這一點,但要他就此放棄,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這種千載難逢地讓佳人服務的機會,他怎麼可能放棄呢?佟翟亞賊兮兮的笑容看起來挺狡猾。
「嘿!我看你是怕了吧?」
「怕什麼?」
「怕會再尖叫啊!如果你承認你控制不了自己,那麼我可以不勉強你。」
「我才不是害怕。」施薏玫生氣地從椅子上下來。
「不是害怕,是什麼?」
「是……喂!你是暴露狂啊!哪有人像你這樣免費要人看你全身的道理。」施薏玫氣急敗壞地猛找借口。
「反正你也不會對我有非分之想啊!你會嗎?」佟翟亞嘴角寫滿著淨是促狹的笑容。
「會什麼?」施薏玫突然會意不過來,一會兒她才氣紅臉。「佟翟亞,你是神經病!」
對!這個佟翟亞一定是個神經病!只有神經病才會像他這樣搞不清楚狀況。
她是女孩,而他是個大男生耶!哪有女生在對男生有非分之想來著?要說那個有非分之想的人也該是他才對。
「怎麼?我說錯了嗎?」佟翟亞忍住了上揚的笑臉,一臉無辜狀。
而施薏玫實在很想一拳揍昏他,竟然敢對她裝迷糊,看她如何修理他這個虛偽的大惡棍「錯!錯得一場糊塗,你有聽過『虎入羊口』這句話嗎?」
「這倒沒有。」佟翟亞尚不清楚她在比喻什麼。
「所以說,你怎麼可能會被我怎樣?」
「呃?」佟翟亞傻傻地回望她。
「哈!我說的沒錯吧!老虎先生。」施薏玫愉快地笑說,身子也輕快地往樓梯走去。
佟翟亞回過神後,便開懷地大笑起來,如果這小妮子以為她可以唬住他,那麼她就錯了。
他對「虎入羊口」這句話,現在才開始產生興趣呢!
施薏玫這會兒正氣呼呼地坐在床上鼓著臉,對樓下那個膽敢說她怕他的佟翟亞十分火大。
什麼玩意兒嘛!說她施薏玫會怕見到他一點也不算健碩的身子,那可真是天大的大笑話來著在施薏玫筆下的男性模特兒少說也有百來個,有的甚至和佟翟亞一樣是光著身子,她都看不在眼裡,區區一個佟翟亞算什麼?不過是一個男人罷了可這個男人會動、會跳,是個活生生的真人,可不像她那些木頭模特兒……一道聲音從她腦海竄出。
呃……好吧!就算他是真人又怎樣?她一樣可以把他當木頭看待啊!一個木頭人自然對她構不成什麼威脅了。她何懼之有?對!打定主意後,施薏玫堅定地站起來,決定親自去告訴那個暴露狂佟翟亞,自己才不怕看到他,甚至於他的任何部位。
來到樓下,施薏玫就知道這個喜好乾淨的佟翟亞,恐怕已將自己又丟進浴缸裡,於是她動手捲起衣袖往右方的浴室走。
「佟翟亞,我來了。」
「什麼?」裡頭傳來佟翟亞模糊地回應,在水聲的噪音下,他一點也沒聽懂外頭的她說些什麼。
「我說我要進去了。」她伸手推門。
「什麼?你——不行!薏玫,地板很——」「滑」字未說出口,佟翟亞已經看見她打開門走進來,於是他急急又再開口:「別進來,你會摔——」
來不及說完,施薏玫已然發出尖叫,滑倒的身子飛也似的投進佟翟亞身前的大水缸。
佟翟亞才想伸手抓住她,施薏玫也因嘴巴進滿水而慌亂地猛掙扎,這一掙扎她又因此多灌進了不少水,嚇得她直大叫:「佟……」咕嚕……「我不會……游泳啦!」
佟翟亞發出大笑聲,便將她輕鬆地拎起來,直接面對著自己,笑笑地看著她因喝了不少水而咳個不停。
「這一點水淹不死你的。」
「咳!咳!你當然說風涼話了,被淹死的又不是你,你人高腳長當然淹不死,可我就不同了,我個子小又不諳水性,不被淹死也會被嚇掉半條命。」她放炮似的說了一大串,又氣又喘的模樣可令佟翟亞看得目不轉晴。
「看什麼?我會變成落湯雞還不是因為你,你還好意思笑我!」施薏玫懊惱地看著掉落在水缸裡的自己。
災難,打從遇見他的那一刻起,全是躲也躲不掉的災難。打從小到現在她只有這幾天最倒楣,這個佟翟亞一定是個霉神來投胎的。
「你不是沒事了?是你自己沒聽見我警告你的聲音,可怪不得我。」佟翟亞聳個肩無奈道。
「還說呢,算我倒楣。」
「我看還會有更倒楣的事就要發生。」佟翟亞突然這麼說。
「你別胡說,行不行?」她已經承受不了更多的災難,再多來幾次她肯定沒法安然度過。
「我是說真的,我的傷口恐怕全濕了,因為,剛才你的衝撞力量實在太大了。」他苦道。
「完了!醫生交代不能碰到水的,都怪你!沒事老愛洗澡,現在洗出麻煩來了吧!」施薏玫比他更著急,拉著他連忙起身。
「小姐,我什麼也沒穿耶!」
「哎呀!看都看過了,走啦!」
聽見她的話,佟翟亞呆住了,任由她拖著自己往樓上走。怎麼才一會兒工夫這小妮子又轉換態度來著佟翟亞思及此不禁感歎著:女人真是善變!
佟翟亞來到醫院,主治醫生便對他大訓一頓後,才在他因浸水而顯些發炎的傷口做了處理。
「施小姐,如果你男朋友老愛洗澡,你可以直接把他丟進大海裡,不必管他死活了。」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施薏玫出聲抗議。
主治大夫投給她一道彼此心知肚明的表情,氣得施薏玫實在非常樂意親手掐死他,如果他不是手持著大剪刀,她會這麼做的。
而佟翟亞則只是揚起嘴淡淡笑著,對此發現施薏玫直接將憤怒的目光投向他。
這兩個臭男人根本是狼狽為奸,聯合起來對付她的大惡棍。
「醫生,我說過他不是。」
「嗨!我知道、我知道,現在我們都稱男朋友為同居人、愛人、親愛的……」
「你有完沒完?」施薏玫生氣地大叫。
「薏玫,醫生只是開開玩笑。」佟翟亞好笑地連忙安撫她。
「既然他愛開玩笑,就請他送你回去好了,再見!」說完施薏玫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喂!薏玫。」佟翟亞大喚她的名字。
「這小妞夠辣,翟亞。」主治大夫范維邦嘖嘖地哼著。
「你這才知道,混帳東西!竟然在女人面前面不改色地訓了我一大篇道理,你這小伙子是不想活了!」佟翟亞白了他一記。
這個主治大夫不是別人,正是佟翟亞的家庭醫生范仲仁的兒子范維邦。
「我為的可是你好。」范維邦嘻皮笑臉的。
「我看你是存心在女人面前讓我出糗。」當朋友這麼久的時間,佟翟亞豈會不瞭解他。
「天地良心,我完全沒有糗你的意思。」就算心裡是這麼打算,范維邦嘴裡硬是不肯招認。
「我們彼此心知肚明。」佟翟亞也不打算再逼他朋友承認。
「她是誰?」范維邦轉移話題,問出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誰是誰?」佟翟亞故意打啞謎。
「剛才那位小美人呀!」范維邦努努下巴,指向治療室的門。
「一個才剛認識的小女生。」
「嘿!你這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你在說什麼?」
「你那位緊張大師小表妹,不是要介紹一位美少女給你,你現在又勾上別人,你怎麼向你小表妹交代?」范維邦忙斥道。
「維邦,請注意你的用辭!什麼勾上?我和她認識完全是因為……」
「巧合?」范維邦不以為然地接下他的話,一臉鄙視。「拜託!你哪次和女孩子結識,不是用這個字眼打馬虎眼!」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要說巧合兩字來著?敢情你范維邦已然是我肚裡的蛔蟲?」
「你說這句巧合已經不下上百次了,就算是白癡也知道。」
「你要這麼以為我也沒辦法。」佟翟亞笑著聳聳肩。
「喂!」范維邦在沉默一會兒後又開口。
「什麼事?」扣上衣扣的佟翟亞抬起頭。
「不如叫你那個小表妹把要介紹給你的女孩,介紹給我好了。」
「你?怎麼你也有這一天?」
為他的話,范維邦沒好氣地瞪著他,接著搔搔後腦勺笑得很靦腆。
「我是聽你小表妹把那女孩形容得那麼美好,我想也許可以見個面。」
佟翟亞有些吃驚於范維邦的表現,可惜,再早個幾天,也許他……可是現在……「呃……維邦,我不知道耶!」
「你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你該不會是想『享齊人之福』吧!」
「別說得那麼難聽,我小表妹說的那位女孩,其實……」他想表示,可范維邦一點機會也不給他。
「算了!我自己找你表妹說去,只要你小表妹同意,你也沒辦法反對。」范維邦一副拿他沒轍的表情。
「你——好吧!隨你。」佟翟亞不勝其煩地揮手。
「翟亞,很快地我也會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女朋友了。」范維邦笑得可樂了,彷彿那位美少女他已抱在懷裡。
看來,范維邦是想要女朋友想瘋了,佟翟亞好笑地思忖道。
朱婉妮有些悲哀地看著她的朋友施薏玫,對於她口中那一切的大小災難她深感同情。
「真慘!薏玫,早知道你前些天就不要去那棟鬼房子冒險了。」
「是呀!被那個霉神纏上算我上輩子欠他的。」這麼想施薏玫比較好過。
「不過,你是真的一進去就看見他全身光溜溜的?」朱婉妮不可思議地睜大眼,嘴角隱隱約約也透露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她在想那個教人窘死的場面,一定很好玩吧!真可惜她沒有親眼目睹。
「是啊!你說好不好笑!那時我好想用力尖叫呢!」施薏玫掛著笑容說。
「結果呢?你有沒有尖叫?」朱婉妮興味濃厚地急急問道。
「沒有,我想叫,可是叫不出來。」不過後來她還是叫了,在昨天晚上第一次想幫助他洗澡時。
但她可不打算連這也一五一十地告訴朱婉妮,這傢伙一定會毫不留情地捧腹大笑,她又不是特大號的智障,還提供笑話給人嘲笑自己呢「那他呢?那個光著身體的男子,有沒有做出什麼特別反應?譬如他到底先遮哪一個部位啊?或者大叫什麼的?」朱婉妮頗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味。
「還說呢!這個佟翟亞是我所見過最厚臉皮的男生了,完全不要臉到極點!」
「怎麼了?他到底什麼反應嘛!」
「他什麼反應也沒。」
「什麼反應也沒?」這是什麼意思,朱婉妮不解。
「他就是什麼也沒遮,明目張膽、大大方方地站在我面前,好似他是全世界身材最棒的男人哩!」施薏玫忿忿道。這才驚覺那個時候情況是多麼滑稽且危險。
而她竟然現在才察覺到情況如何危險,天啊!她果然如同那個佟翟亞所說,的確是個缺根筋的女孩。
「真的還是假的?」朱婉妮訝然。
「我還會騙你不成?」
「哇塞!好好笑。」才說完,朱婉妮已經笑倒在地上,只差沒一邊打滾了。
「所以你說這個人不要臉,我看他大概是原始人進化沒成功的一位。」
對於她說的話,朱婉妮更是笑得不可抑止,整張臉蛋笑得通紅。
「薏玫,你太誇張了。」
「才不會哩!婉妮,有沒有空?」施薏玫轉變話題。
「怎會沒有,我現在不是正陪著你講話。」
「我不是說現在啦!你可以陪我到那邊住幾天嗎?」施薏玫問。
「那邊?你是說那個鬼房子啊!」
「正是。」
「怎麼?你怕了不成?」朱婉妮揶揄道。
「怕什麼?」施薏玫尖聲道。
「怕再看到他迷人的身子,或是怕他對你怎樣啊?」朱婉妮笑瞇瞇的。
朱婉妮說話的語氣竟然和那個佟翟亞如出一轍,簡直存心想氣死她嘛「朱婉妮,你胡說八道!誰怕那個佟翟亞來著!」施薏玫就算是害怕,她也不會承認,更何況是她一點也不怕。
對!她怕什麼呢「那你幹嘛邀我一塊兒前去?」朱婉妮一臉不信地睨著她。
「我是……我是想邀你去看看那棟房子嘛!真的很不錯耶!」施薏玫胡亂找借口。
她這才想到,搬進去至今她都忘記要觀賞屋子呢!一直被那個佟翟亞搞得昏頭轉向的,連她最重要的事都忘了。
他佟翟亞,還的的確確是個霉神呢「可惜我沒空耶!」
「呃?沒空?」
「我打算下午回老家一趟。」朱婉妮遺憾道。
「真的?」她看到朱婉妮肯定地點頭便說道:「好吧!幫我問朱伯伯、伯母好。」
「這是一定的,薏玫,等我回來,你可要告訴我最近戰果喔!」
施薏玫楞了一下,隨即開口:「什麼最新戰果?」
「呃……我是說……最新消息,比如你又遇上哪些倒楣事啊!或者他又是怎樣什麼的。」朱婉妮為自己一時失言急急作辯解。
「說得好像我會永遠倒楣似的,等你回來,我一定會教你另眼相看的!」施薏玫不疑有它自信滿滿地回道。
「我等著呢!」朱婉妮開心地笑了。
而施薏玫也愉快地回她一抹充滿自信心的笑容。放心呢!她不會任由自己一直倒楣下去的,她絕對會想出扭轉乾坤的方法來。
施薏玫得意的笑容盡收進朱婉妮的眼底,對此,後者的笑容只是不停地擴大、再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