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哪裡?丫頭。」看見她安然無事,趙少樊心裡固然十分慶幸,但心裡的疑惑緊跟著產生。
他沒忘記自己是如何敗下陣來的,這熟悉的小人伎倆,他也曾在丫頭身上領教過,因此他敢斷定丫頭和那對他使用迷藥的老人絕對有關係。
「你沒事吧?趙大哥。」武夕娃假裝沒聽見他的話,彎下身靠近他。
趙少樊卻在此時一把捉住她,讓她跌坐在他身上,她尖叫一聲,立刻掙扎起來。
「放開我。」
「快說實話,不要打馬虎眼。」
「你這麼凶,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她但覺一陣委屈湧上心頭。
她為了他的安危如此擔心,他一醒來卻不分青紅皂白的板著臉質問她。
依她看,他分明已把她當作是他們的同夥人,才會擺出這種一臉質疑的表情。
瞧見她那泫然欲泣、備受委屈的神情,趙少樊心知自己太過嚴厲,然而在這是敵是友都尚未明確的地方,他必須謹慎,因為他不容許她再有任何意外發生。
「丫頭。」他放柔了語調,伸手正想碰她,卻教她一手拍掉。
「我討厭你,我再也不管你了!」她一把推開他,跳下床後,就要跑出去。
就在她即將跑出房門的當下,身後卻傳來他的呻吟聲,這聲音令她停住腳步,遲疑的走了回來。
「喂,你沒事吧?」她回到床邊,不放心地看著正用手按著胸口的他。
當她瞧見他胸前衣服染了一片血紅時,臉色當下刷白。是她!是她用力推開他,才使他受傷的地方再次出血。
「我……沒事。丫頭,你——」趙少樊試著安慰她,抬頭卻見她眼淚像斷落的珍珠一般成串落下,他的心一陣抽緊,再也說不出話。
「對不起,是我,都是我。」她咬著唇,極力忍住不掉眼淚,她從來就不是個愛哭的丫頭,但想到他之所以會受傷,全是因為她的緣故,淚水不知怎麼一回事,就拚命地往下掉。
「不哭。我不是說我沒事嗎?」他朝她招手,要她坐下來。
武夕娃遲疑了一會兒,便在他旁邊坐下,待她一坐下,趙少樊才將她抱至腿上,動作極其溫柔的替她拭去臉頰上的淚水。
「不行,你受了傷,快放我下去。」她則頻頻掙扎。
「不要亂動,你亂動我的傷口才會痛,你就這樣坐著,讓我看著你就好。」他盯著她看了許久,心裡才有了踏實戚。
在他身中迷藥昏迷的前一刻,他擔心的就是留下她隻身一人面對那群土匪。
這會兒她安然無事地在他面前,他應該感到萬分慶幸,而非以質問的語氣懷疑她和那些人的關係。
雖然他勢必得弄清楚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並不急在這一時。
武夕娃困惑的停住掙動的身子,卻被他那對熾熱的眼盯視得渾身不自在,但同時也感到一股莫名的悸動。
好奇怪!記得不久前她才和他針鋒相對,甚至有好幾次她火大到想從他背後狠狠痛揍他,她明明很討厭他的。
何以現在這些討厭的感覺都莫名其妙消失了?
「你確定自己沒受到任何傷害吧?」他再次確認道。
武夕娃搖搖頭,不經意間又瞥見他衣服上的血跡,顯得沭目驚心,她臉色又是一白,連忙移開視線,急說道:
「我去請人幫你上藥,你先等一下!」
「不急,丫頭,這點小傷不礙事。」曾歷經無數陣仗的他,這麼點傷他還看不在眼裡。
「可是……」咬著唇瓣,她還是不怎麼放心,掙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如果你不信任外頭的人,那麼就由我來幫你上藥吧。」
她無法眼睜睜看著他的傷口一直不斷出血,卻放著不管。
「你?」他盯著她,一副「你行嗎?」的懷疑表情。
「我可以!你不要小看我。二師兄經常受傷回來,可全是我替他包紮的。」衝著他那擺明的就是看輕她的眼神,武夕娃捲起袖子,露出了一雙纖細手臂,這會兒無論如何也要證明給他看。
她打死也不會教他發現,她其實最害怕見血。
「丫頭,你不必勉強。」趙少樊瞅著她蒼白的臉色,像是下一刻就會昏厥似,反而更令人擔心。
「我可以。你等著看好了。」她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拿了一旁的藥膏又走回床前。
伸手小心翼翼地解著他的衣扣,她心裡萬分緊張,心兒更是怦怦跳,那聲音之大,令她不禁懷疑,是否連他也聽見了;於是,解著扣子的手,也跟著開始發抖,一顆扣子解了半天,卻遲遲解不開。
「我來。」見她連手都在抖,趙少樊不由分說地逕自解開了衣扣,並自行褪去身上累贅的衣物,直到露出他受傷的胸瞠。
只見他渾厚的胸膛上有著一道極大的傷口,雖然不至於皮開肉綻,但那傷口之深之長,仍是教人沭目驚心,更何況是一個害怕見血的人。
武夕娃在目睹他的傷口後,但覺一陣暈眩迎面襲來,她卻極力忍住,咬牙硬要自己面對。
「我來。」瞧見她蒼白著臉,他若還看不出個端倪來,他就是個笨蛋了,於是強行接過她手中的藥膏,迅速為自己傷口上藥。
待一切完成後,他才將手中的藥膏交還給她,並俐落地穿上衣服。
「你做什麼!我做得到的,你為什麼要自己動手!?」她氣忿不平地。
雖然心裡著實鬆了一口氣,但她還是氣他不相信她可以做到。
「傻瓜,這種事不需要逞強,你是女俠,又不是女大夫。」他以輕鬆書語來緩和她的情緒。
怔忡地看著他好一會兒,武夕娃這才噗笑出聲。
他說的沒錯!她是女俠,並非女大夫,怕見血一點都不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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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寨裡的第三天,武夕娃明白該是向趙少樊說明一切的時候。
這兩天,由於趙少樊受了傷,一直待在何老爹替他安置的房間裡療傷。
等他傷勢一好,總是要面對這一切,她相信只要趙大哥一步出房間,看見這裡的佈置及擺設,必然會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那麼,與其讓他自個兒發現,不如她現在先告訴他,免得到頭來他又氣她知情不報。
於是她找了個適當的時機,把事實說了出來,希望他不要大發雷霆才好。
「你說這裡是山寨?所以搶劫我們的人是山賊了?」趙少樊的表情倒看不出喜怒。
「不,他們沒有搶劫我們,他們只是——」偷覷了他一眼,她並未說下去。
「只是什麼?」他瞇起了眼。
山賊就是山賊,不是搶劫,他們的目的還能是什麼?
「他們中有個人看見我被你硬拉上馬車,以為是你當街擄走了我,所以才回來討救兵,他們其實是想救我啦。」揮著手,她終於一古腦兒地說出來。
「你是在告訴我,你和這些山賊當真有關係?」聞言,趙少樊臉色難看到極點。
而他這種臉色令武夕娃當下覺得自己備受侮辱,她緊抿著紅唇,身子站得直挺,卻往後退了一大步。
對她的反應,他先是攬了一下眉,才惱怒道:
「你這是在做什麼?」
她若是這會兒才想和他撇清關係,已經來不及了。也不想想她這三天來和他可是孤男寡女一起住在這房裡,就算他一直保持著君子風度,兩人共處一室仍然是事實。
「你不是嫌我和山賊有關係?既然如此,我離你遠一點就是了。」她口氣埋怨地說。
「我幾時嫌你來著?」他不過是表情不太好看而已。知道她和山賊有關係,而他是個王爺,為此,他的表情能好看到哪裡嗎!
「你明明就——算了,這不是我想說的事。你現在知道這裡是山寨,你心裡是不是打算要派兵剿滅這個山寨?」這才是她真正關心的事。
「剿滅?你希望我這麼做嗎?」他把問題丟給她。
打從得知這裡是山寨後,他倒沒想過這個問題,至於是否要對這山寨採取行動,他還必須暗中觀察再作打算。
「我當然不希望。何老爹他雖是山寨大王,可是他帶領的手下不偷不搶,你不能因為他們是山賊,就把他們當成是無惡不作的壞人。」她急急辯解。
「若是他們不偷不搶,這些山賊要如何生存下去?」他納悶道。
聞言,武夕娃盯著他許久,一直未再開口,於是他冷哼道:
「所以不偷不搶只是個幌子。丫頭,我看連你也教他們給騙了,你自己也不知情。」她就是太容易相信人了。
「臭小子!請你說話放尊重點。」何老爹一臉氣憤地走進來。
「何老爹!」武夕娃驚轉過身,正想走向何老爹。
趙少樊卻在此時以快速的動作躍下床並擋在她身前。
「趙大哥,你?」被護在後頭的武夕娃顯得很疑惑。
她不是說了何老爹不是壞人嗎?怎麼他還是不相信她!
雖然他急於保護她的行為令她很感動,但他不相信她的舉動,還是很令人生氣。
「小子,不管你是何種來頭,搞清楚,這裡可是我的地盤,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何老爹摸著鬍子,眼神犀利地撂下狠話。
呵呵!有好久不曾和人嗆聲了,這種感覺真好。
尤其是看見他的寶貝乾女兒那著急的表情,實在是太可愛了。
「就算是你的地盤,倘若我要帶她走,恐怕你也阻止不了我。」趙少樊一手捉住武夕娃的手腕,做出應戰架勢。
「是嗎?那麼咱們就來試試看。」何老爹挑了挑眉,興致高昂地也跟著做出迎戰動作。
許久沒和人切磋武藝了,倘若對手是眼前這個年輕人,倒是很有挑戰性。
「你們——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武夕娃在旁急得直跳腳。
一個是她敬愛的乾爹,一個是她——武夕娃直直望著趙少樊頎長的身形,突然驚覺一個事實,那就是,她喜歡他,這個發現令她怔愣了好久。
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難怪一看見他受傷,她會那麼難受;原來她的內心深處,老早就做出了反應,唯有她還傻傻地到現在才認清這個事實。
也難怪何老爹一開始就取笑她,原來何老爹是明眼人。
可何老爹明知她喜歡趙大哥,怎麼還會和趙大哥動手?
驀然由發愣中回神,就見眼前兩人早在她發呆的片刻中開打了起來,那一來一往的招式,看來可不像只是切磋武藝而已。
他們絕對是來真的。武夕娃猛然倒抽一口氣,尖叫道:「不要打了!趙大哥!」
趙少樊置若罔聞。
擔心他用力過度,傷口會再次出血,於是乎,武夕娃顧不得危險,身子直接衝進兩人中間,試圖阻止兩人繼續打下去。
「夕娃丫頭,快閃開!」見她突然闖進戰局,何老爹一個措手不及,卯足勁揮出去的掌風硬是收不回來,眼看就要往她那俏生生的臉蛋落下。
千鈞一髮之際,趙少樊及時攬住她的腰,並將她送往身後,也因此何老爹的這一掌便擊在趙少樊的胸口上,正好就是他受傷的部位。
只聽見他悶哼一聲,武夕娃臉色立刻慘白,急急忙忙跑到他身前,焦急地探視他的傷口。
果然,又泌出血了。
「何老爹,你看,都是你啦!」氣呼呼地瞪了一旁的何老爹一眼,武夕娃扶著半倚在她肩上的趙少樊走向床榻。
「夕娃丫頭……」何老爹莫名其妙成了打傷乾女兒意中人的罪魁禍首,一時之間也不知要如何。
明明是他的寶貝乾女兒跑到兩人的戰局裡搗蛋,他才會誤傷了她的心上人,這會兒錯的人居然變成是他!這……也未免太冤枉了。
然而,看著夕娃丫頭正忙著檢視那小子的傷口,那擔心的神情絲毫不見畏懼,恐怕這會兒見這小子受了傷,他那寶貝乾女兒早已將自己害怕見血的事忘得一乾二淨了。
看來老友的兩個徒弟即使已在前來這兒的途中,怕也是來不及了。心中感歎著,何老爹悄悄退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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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不許你再如此胡來。」半倚在床頭,趙少樊臉色嚴厲地警告她。
適才那一掌若是落在她身上,後果可不堪設想。那位老爹像是在試探他的底子,雖不至於招招致命,但也毫不手軟。
而這丫頭居然不知死活,硬是闖進兩人中間,倘若當時一個不小心,她嬌小的身子可禁不起那致命的一擊。
一思及此,他就恨不得再次痛打她屁股一頓,教她明白對於她這次危險的行為,他有多麼生氣。
「我知道你很氣我突然闖進打鬥中,可我若不這麼做,你和何老爹根本不會停手,我就是擔心你會受傷,才……」看見他聽到她的表白,眼中滿是詫訝,讓她突然感到害臊,話再也說不下去。
趙少樊的表情是又驚又喜,雙手捧住她的臉龐,直視她嬌羞的模樣。
好不容易這丫頭終於開了竅,他可不允許自己錯過這珍貴的一刻。
由於臉被他捧著,武夕娃被迫回望他帶著情意的眼眸,心跳開始加速,臉頰更泛起一片紅潮。
討厭!這感覺令人既慌又亂,她一點也不喜歡這種扭扭捏捏、一點都不乾脆的感覺。
她羞澀的表情卻令趙少樊忍不住情生意動,俯下頭在她嬌嫩的紅唇上輕輕印下一吻。
武夕娃驀然睜大眼,伸手撫著自己的唇,又看了他那正噙著溫柔笑意的嘴唇,突然語出驚人道:
「你可以再做一次嗎?」她都來不及感受那是什麼感覺,他就移開了,這一點都不公平。
「樂意之至。」他加大臉上笑容,俯下頭,兩人的唇再次輕輕相觸。
那動作之輕柔,彷彿怕會嚇著了她似,武夕娃卻教這輕柔的碰觸逗出了咯咯笑聲。
僅是一個嬌笑聲,趙少樊的自制力霎時崩潰,他猛然收緊手臂,將她困在自己懷裡,以一記深吻堵住她的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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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宮籐一路奔進山寨的房間,所見到的就是那被自己捧在手心當寶貝呵護寵愛的小師妹,這會兒正被人擁在懷裡。
無數個念頭掠過他腦海,此時此刻,他想殺人、想大吼、想咆哮,甚至想上前拉開親密的兩人,當然,他最想做的是——將那擄獲小師妹芳心的傢伙狠狠地痛揍一頓!
然而看到小師妹臉上洋溢著甜蜜笑容,宮籐所有的念頭及衝動都化作一道無聲的歎息,最後終究沒有採取任何行動。
他的出現自然驚動了正依偎在一起的兩人,武夕娃滿是疑惑的抬起頭,當她瞧見來人居然是她最敬愛的大師兄時,先是一愣,接著猛然從趙少樊懷裡退開,臉上除了未褪的紅暈外,還有掩不住的緊張和害羞。
對於她急於閃避的動作,趙少樊斂了下眉,並未多作表示。
「大、大師兄,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她說著,隨即俯下頭去。她的反應就像是做了錯事教大人發現的小孩,充滿著不安及緊張。
宮籐銳利的眼彷彿具有透視力,是看清了小師妹這種將他當親人看待的直接反應。
然而他並不想當小師妹的親人;長久以來,他一直耐著性子等待這小東西長大,並非只為了當她的親人。握著拳頭,宮籐看著臉蛋嫣紅的小師妹,極力忍住想上前將她搶回來的衝動。
他是很想這麼做,也幾乎踏出了腳步,身後卻有個人比他動作更快,一個衝上前就捉住了小師妹的手。
「小師妹!快過來,你怎麼可以跟個陌生男子如此靠近!」齊逸一出現,便急急想拉她下床。
一個未出嫁的姑娘家,和個男子坐在床上,這成何體統!
心裡實在氣憤小師妹居然如此不自愛,齊逸抓著她的手勁便加重了許多。
被一路拖下床,武夕娃初始還由著二師兄,直到他抓痛了她,她立即疼得哇哇叫。
「二師兄,放手!你抓得我好疼哪!」她小小臉蛋因疼痛而泫然欲泣著。
「放開她。」聽見她的痛呼聲,趙少樊隨即上前,強勢地架開齊逸的手,並低頭探視她的手腕。
當他瞧見她皓白的手腕上赫然出現赤紅的指痕時,臉色一變,攝人的目光立即射向齊逸。
這小子一點都沒變,個性仍然如此莽撞、衝動。
「大師兄,他就是當年你帶回山上的大哥哥,你還記得嗎?」不理會二師兄,武夕娃逕自對大師兄說道。
聞言,宮籐微微一怔,這才將視線移向趙少樊,看著他俊美無儔的相貌更勝當年,他一點也不意外小師妹會心繫於他。
當年小師妹不也是一眼見到這個被他救回的男子,便一心向著他?
經過八年的時間,情況仍然是如此。此時此刻,他除了感歎命運捉弄人以外,還能說什麼?
和小師妹共處了這麼多年,小師妹始終不識情滋味,卻在一下山便遇見能令她開啟情竇的真命天子,或許這就表示了,他終究只能當小師妹最敬愛的大師兄吧。
「原來是你這傢伙搶走小師妹!當年大師兄實在不該救你回來。」齊逸再次沉不住氣地叫囂。
「齊逸。」宮籐沉著臉,阻止齊逸的放肆。
即使師弟同他一樣喜歡小師妹,但以言語傷對方並非堂堂大丈夫該有的行為。
「大師兄,他都搶走了小師妹,你何必再跟他客氣?!」齊逸暴跳如雷。
他實在不明白大師兄何以能如此沉得住氣。大師兄喜歡小師妹的心意,他是最清楚的人,大師兄幾乎是一路呵護著小師妹長大成人。
這會兒居然這樣什麼表示都沒有,就要將小師妹拱手讓給這個半路殺出來的人?
大師兄未免太懦弱了。不,即便是大師兄肯將小師妹拱手讓人,他齊逸也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手。
論喜歡小師妹的心意,他可從來不會輸給大師兄,他可是基於尊重大師兄才一直沒對小師妹採取行動。
既然大師兄一遇見情敵就擺出成全姿態,那麼就休怪他動手搶了。
他不會退出這場戰事,說什麼也要將小師妹搶回來。
「二師兄,你今天是怎麼一回事?吃錯藥了嗎?」武夕娃絲毫不知兩位師兄心裡的想法,不解地盯著二師兄奇怪的舉動。
二師兄口口聲聲說趙大哥搶走了她,這是什麼意思?
「小師妹,你若是還把我當作是你的二師兄,就馬上過來,不要跟那奪人之愛的傢伙在一起。」齊逸朝她招手。
武夕娃抿著唇,不確定地看了二師兄一眼,接著轉向趙少樊,語氣帶著責怪意味地說:
「趙大哥,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曾經搶走大師兄的意中人?」
二師兄口中的奪人之愛就是這個意思吧?
雖然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而且他過去曾喜歡過什麼人,她根本管不著。可是一聽見有這麼一個女子存在,她的心還是小小刺痛了下。
更何況趙大哥搶走的還是大師兄喜歡的人,這就是趙大哥的不對了。再怎麼說大師兄都是趙大哥的救命恩人,如此行徑確實不該。
「小師妹!」聞言,齊逸簡直難以置信!他指的不是別人,正是她啊。
趙少樊更是沉下了臉,未發一語。他是念在這小子是丫頭的二師兄,也念在宮籐曾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才容許齊逸一再對他說出放肆的言詞。
但這並不表示他能一再容忍他無的放矢。在兩人來到這裡之前,他對宮籐鍾情丫頭的事一點也不知情,這齊逸硬是要將奪人之愛的罪名扣在他頭上,未免太牽強。
然而目睹宮籐那沉痛的眼神,趙少樊卻無法說出:他並未搶宮籐的心上人。
「趙大哥,你回答啊!你為什麼不說話?」他的不發一語,令武夕娃更加困惑了。
難道真如二師兄所說,趙大哥當真做出搶走大師兄心上人的事來?
「小師妹,他不說話,是因為他心虛。你過來,不要再接近他。」齊逸趁著這一刻伸手將她一把拉了過來。
「二師兄,放開我!」武夕娃氣得直想拍掉他的手,一心看著趙少樊。
這件事她非弄清楚不可,否則她心裡好難受。她好想知道趙大哥是不是還喜歡著大師兄也喜歡的那名女子、是不是還想著她的一顰一笑、是不是也曾溫柔地輕吻她的唇,是不是……
越想心裡越難受,武夕娃驚恐地發現自己就要哭出來了;她迅速垂下頭,試著控制自己,但她就是無法控制住,淚水撲簌簌流下,啜泣聲跟著逸出喉嚨。
「小師妹——」最靠近她的齊逸是最先瞧見她哭泣的人,而這發現讓他一時呆住了。
一直急著證明自己已經長大的小師妹,這些年來幾乎不允許自己掉淚,這會兒居然哭了!
她就那麼喜歡那個傢伙嗎?
「放手!」她大叫,趁齊逸因太吃驚而鬆手的當兒,轉身跑了出去。
「小師妹!」齊逸想追上去,一旁已有個比他更迅速的身影從他眼前掠過,他先是眨了眨眼,這才想跟著追上去。
「齊逸,不要追了。」宮籐喚住他。
「大師兄,你這是什麼意思?」齊逸皺眉質問道。
大師兄不打算爭取心中所愛,他齊逸可沒打算放棄。
「你把小師妹惹哭了,難道你就開心了?」宮籐不悅地說。
「惹哭小師妹的人並不是我。」齊逸聳聳肩,可不承認他是惹哭小師妹的人。
「是誰硬指趙少樊奪人之愛來著?難道不是你?」竟敢將小師妹惹哭,他都還沒找他算帳呢。
「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那姓趙的的確是奪人之愛啊!」齊逸理直氣壯的反駁道。
「問題是小師妹她完全不知道我和你的心意,你——」
「難道就因為小師妹不知道我們的心意,我們就必須成全那姓趙的傢伙?!」齊逸氣得臉紅脖子粗。
宮籐無言以對。師弟的話不無道理,然而小師妹真正喜歡的人,並非他和齊逸;即使不放棄,勉強得來的也非真心。
「你想當君子,想維持你大師兄的風範,那是你的事。我有我的堅持與做法,既然我們的看法不同,那麼小師妹的事,你就別插手。」齊逸說出了他的打算。
「齊逸,不許你胡來。這事關係著小師妹的幸福。」宮籐擔心齊逸行為太魯莽。
「小師妹的幸福交給我就好。總之,這件事,大師兄你就別管了。」說著便轉身離開。
看著齊逸的背影,宮籐眉頭深鎖,禁不住深深歎了口氣。
他何嘗不想成為能給小師妹幸福的人,但小師妹的淚水早已證明能給她幸福的人,不會是他。
唉!希望齊逸這小子也能早點想通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