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祖誠並沒有帶齊樂回到之前去過的莊園,而是到了市中心一幢名叫「黑白歡喜樓」的高級公寓。
「這是什麼地方?」
「讓你見一個人。」施先生故意裝神秘,將她拉下車。
「是誰?」齊樂的腳板黏在地面上不動。
「看看不就知道了,該不會要我抱你上去吧!」施祖誠戲謔的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順勢將她推著往前走。
進了大廳,電梯上了二樓,敲開唯一一家住戶的門,當那道門被打開,裡面的人映入她的眼底時,齊樂的腦中出現短暫的空白。
「討厭,幹嘛闖入別人的閨房?」裡面那人吊兒郎當的走回屋內,還很不正經的朝施祖誠埋怨了一句。
「你的?韓醫生一出國,這裡就變成你的了?」
「這是愛的小窩,我當然要守著,施先生不會懂的。」慕容齊修說完,好整以暇的看向有些傻掉,呆呆的站在門口的齊樂。
「親愛的『弟弟』,難道這麼快就忘記我這個哥哥了嗎?」她十六歲生日那天,他還專程去砸場呢!
「齊、修……」齊樂艱難的擠出這兩個字,施祖誠帶她來見這個沒有半點血緣關係的哥哥,為什麼?
不僅不親,而且幾乎毫無來往,究竟是要幹什麼?
慕容齊修走上前,拽著她的胳膊就往屋子里拉,她除了被小小的驚嚇到外,還很不習慣他的接近。
「放手,我跟你沒這麼好。」她逕自揮開他的手,將不滿情緒直接表達出來。
齊修有趣的揚了揚眉,意有所指的瞥了施祖誠一眼。
可惜讓這種局面產生的罪魁禍首此時正走到一旁坐下,完全是無關緊要的路人甲狀態。
「不錯嘛,你這樣子還比較像個人。」喜歡或不喜歡都講出來,比在慕容家看到的那個冰塊兒還是木頭順眼多了。
齊樂冷著臉瞥了他一眼,指控道:「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事實真相,卻從來不告訴我,冷漠的看著我受罪。」
「真抱歉,當時我可沒心情顧及到你,何況你是慕容家的人,我又不是。」齊修很是沒心沒肺。
不過他的話剛說完,一旁看風景的施先生便發出「哼」的一聲。
「好啦,不用這樣警告我。」齊修撇撇嘴,再看看齊樂。「真好笑,偉大的施先生竟然會中意齊樂這種不男不女的人,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他還真敢說,當事人就在眼前。不過齊樂卻沒怎麼生氣,因為他說的是事實。
「我有些話要對你說。」慕容齊修忽然收起吊兒郎當的個性,嚴肅的看著她。「有一個事實你必須清楚,就算你繼承了慕容家,憑你也不可能改變什麼,齊樂,人要有自知之明。」
「你憑什麼這樣斷定?」她猛然抬起頭,滿是怨憤的盯著他,出口的聲音壓抑著火氣。
「憑什麼?」齊修唇角一彎,嘲諷的笑了,似乎在暗示她的問題太可笑了。
齊樂看在眼裡,不由得暗想:慕容齊修真是個內心陰暗狡猾,還喜歡扮豬吃老虎的人。
「別妄想,別逞強,施先生不忍心告訴你,我可沒那麼好心,慕容添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更清楚,你以為僅憑心中的不痛快,就能毀滅一個家族嗎?你太天真了。」
「不用你管。」她沉聲拒絕,沒有激烈的反駁,反倒讓齊修有些意外。
「我也不想管,不過有人不准。」齊修又恢復笑嘻嘻的樣子,還意有所指的瞥了旁邊不搭腔的施祖誠一眼。
她怔了一下,施先生是特地讓齊修來跟她說這些話的嗎?想要解開鎖在她身上的桎梏?
「何況我們同在一個屋簷下生活過,畢竟你曾叫過我一聲哥哥,我對你本身並沒有太大的恨意。」
「可是,難道你不恨他們?不想報復嗎?」齊樂試探性的問,關於慕容齊修的事她瞭解得並不多。
「怎麼會不想,在你沒有出生之前,我的恨意便漫無邊際,不過……」齊修的眸悄悄燃燒著怒火,但在一片陰鬱的烏雲籠罩心頭之前,他快速的轉換了眸色。
「算了,現在重要的是親愛的韓醫生。」他笑了笑,伸出兩根指頭在她眼前晃了晃。
「兩個重點,一是你留在慕容家,即便繼承了家業,也是死路一條。二是將那個不嫌棄你不男不女的男人拴住,你才有可能得到幸福。」
說完他拋了一個眼神給施祖誠,任務完成,該說的都說了,不知施先生是否滿意?
「到外面去溜躂一下。」施先生示意齊修先閃人。
「過河拆橋啊!」話雖是這樣說,但齊修還是順著施祖誠的意思,拿著外套向外走。
「不要打起來喔!」臨走前還嬉皮笑臉的調侃了一句。
直到他的人消失在這個房間中,齊樂才忍不住吐出心中一口抑鬱之氣。
好在兩人不是親兄妹,不然這種哥哥真會把人氣死。
「現在你想怎麼做?」施先生的聲音傳進耳中,她才回過神,回想起不久前發生的一連串事情,齊樂不禁有些茫然。
「是你強行把我帶走,應該問你想怎麼樣。」
「如果我不行動,你打算怎麼做?真的訂婚?」
「對。」齊樂不假思索的回答讓他眼睛一瞇,表情明顯的不悅,害她不由自主的解釋道:「只是訂婚,並沒有真正結成夫妻。」就是說事情還有轉圓的餘地。
「齊修的話,你有沒有聽進去?」
「有。」她誠實的應答,低頭陷入沉思。
其實她也清楚齊修說的是事實,他比她能幹那麼多,都不敢動慕容家了,她憑什麼想弄垮整個家族?
只是仍舊不甘心,心裡悶得慌。
「想要宣洩就明明白白的將怨憤、不滿、恨意告訴他們,這比你憋著、忍著要強得多。」施祖誠抬起她的臉,打量了她半晌。
「不然還沒有完全奪得實權前,你就已經抑鬱而死。」
「如果我仍舊一意孤行,你會怎麼樣?」她想要知道施祖誠暗地裡究竟打著什麼樣的算盤。
「你怎麼可能還有一意孤行的機會?」她好像說了什麼笑話似的,將施先生給逗樂了。
「你之前騙我!你不是要讓我自生自滅的嗎?!」齊樂心裡竄出火氣,沒錯,他的心思是很難猜,但在那個時候他怎麼可以騙她?
「之前你也並沒有告訴我,底牌的作用是如果你走投無路會願意投靠我的這種想法。」施祖誠說完,表情忽然收斂,正色道:「齊樂,跟我回義大利。」
義大利?跟施先生走?她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好似不相信他的話,直到他再一次重複,她才恍然驚醒,頓時心緒不寧,整個人好紛亂。
「離開慕容家,我可能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她喃喃自語。
施先生能對她好多久?會喜歡她多久?她想要一輩子可不可以?這不可能吧!連她自己都覺得像天方夜譚。
「你不想跟我在一起?」施先生不滿的皺了皺眉。
「不。」她斷然否定。「施先生是我唯一想過要抓住的人,今後可能也不會再有。」齊樂難得如此坦白,這話讓施祖誠聽得很是愉悅。
「可是如果有一天,你決定拋棄我怎麼辦?」
「如果有那麼一天,我允許你先殺了我。」施祖誠將她抱進懷中,暖和她單薄的身體。
一直被關在慕容宅裡的她,對外界產生不信任感和沒有安全感,一旦失去某種奮鬥的目標,就會感到惶恐害怕。
儘管如此,她還是要嘗試跨出第一步,因為他要她在身邊,齊樂的世界,只有他才可以支撐。
「我記住施先生這句話了,你別讓我殺了你。」齊樂柔柔笑了,她並不清楚怎樣的決定才是對的,只是……依靠施先生的感覺很安心,而她覺得很累,想休息一會兒了。
慕容家,與父親之間,已經不可能再虛與委蛇的周旋下去了吧,被施先生這樣一鬧,牽扯出太多埋藏的矛盾和情緒。
「施先生果然有戀童癖。」
「十六歲的人不叫兒童。」施祖誠彈了彈她的額頭,繼而道:「明天回慕容家一趟。」
齊樂震驚,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你的監護權還在慕容家雙親那裡,而且有些話當面說清楚比較好。」
「我不想見他們。」她偏開頭,但立刻被施祖誠轉了過來。
「就當是去了結恩怨,把該說的話說完。」
***
慕容宅一片凝重的氣氛,廳堂中明明坐著人,卻都緘默不語。
齊樂坐在施祖誠身旁,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連眼神都冰涼如水。
「慕容先生,想必有些話不用多說,你心裡也明白,我來只是要告知你一聲,我要帶齊樂回義大利,但有鑒於她目前的監護人是你……」
「不可能!」慕容添厲聲吼道,狠狠的盯著齊樂,可齊樂卻看也不看他一眼。
「不可能?」施先生的聲音輕緩到讓人心裡發寒,不由得產生驚懼感,而他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椅背,隨著敲打的節奏感,對手的心臟也隨之緊縮。
「施先生,這是我們慕容家的家務事,還請您不要插手。」
「是家務事嗎?」施祖誠笑了。「齊樂是我的人,我當然要管。何況慕容先生身為家族當家,卻似乎做過不少不妥當的事,若是讓其他家族的兄弟們知道了,恐怕不太好。」
慕容添表情倉皇一變,臉色極其難看,同時也如施先生所願,閉上了嘴。
「還是悔悟一下比較好,如果最終落得沒人送終是很悲慘的事,比沒權沒勢更慘,何不現在就給大家留點餘地。」
施祖誠的話讓齊樂動容,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施先生的嘴巴竟會這樣毒。
「齊樂,你說!」慕容添將矛頭對準她。
「我說?說什麼?」她冷漠的瞥了慕容添一眼,這一眼讓慕容添的心被狠紮了一下。
儘管他那樣不客氣的對她厲聲教訓,但她畢竟是自己親生親養的孩子,怎麼她看他的眼神卻像在看陌生人,甚至比陌生人還不如。
「你不是很想繼承家業嗎?只要你答應待在家裡,我立刻讓你繼承。」
「繼承?」齊樂忽然覺得這個詞、這件事,好讓人心煩、好令人厭惡。「我不希罕了。」
「齊樂……」
「我怨恨你們,很討厭,討厭到恨不得沒有出生。」她打斷慕容添的話,突然目露寒光,直視過去。
慕容添被她眼中的寒意嚇到,她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可是她卻恨他們!
「沒錯,從懂事起就積累的怨,因為你們,我才會被搞成這樣,我是犧牲品,成了廢物,踏出慕容家就會被掩埋,這就是你們的目的,將我一輩子操控在手裡,滿足你們的私慾。」
「齊樂,我們都是為了給你……」
「一直拿這個來掩飾自己的利慾薰心不覺得噁心嗎?」她再次打斷父親的話,唇邊浮起一抹殘酷的笑。
「爸爸,你知道我為什麼想要繼承家業?因為我一旦得到,就要立刻將其徹底毀掉,讓你們所有人都後悔莫及。」
慕容添雙目瞠大,眼球中佈滿血絲,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久久出不了聲。
她竟是為了這樣的目的!
「怎麼?怕了?」齊樂瞇了瞇眼。「如果你們還有一點點為人父母的良心,就放我走。」
「齊樂!」
「算了。」慕容添的聲音被一道悲淒的哭腔給打斷,轉眼看見妻子不知何時來到了廳堂。
「算了,讓她走吧!」伍之華淚眼婆娑,是他們當年做錯了,所以兩個孩子才會離他們而去。
「齊樂,對不起,是媽媽對不起你。」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齊樂偏開頭,不想看見那張哭泣的臉,因為她根本不值得同情。
「可以走了嗎?」她站起來問施祖誠。
「你的話講完了?」
「沒什麼好講的。」
「那走吧!」施先生攬過她的肩膀,向外走去。
「齊樂,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伍之華啜泣的哭聲一直在身後迴旋,一聲一聲撕心裂肺。
現在後悔有什麼用?齊樂沒有回頭,毅然走出慕容家大門。
直到聽不見那聲音,慕容家漸行漸遠,她才發覺自己心裡空蕩蕩的,連眼角有液體滲出都不知道。
「施先生。」她忽然抱住施祖誠的手臂,將臉藏在他的衣袖後。
施祖誠漸漸感覺到貼著肌膚的布料有些濕潤,並且有擴大的跡象,但沒有聽見她發出任何聲音。
他只是將她抱進懷裡,不安慰什麼、也不說什麼,她需要的,大概就是淚流滿面這種事吧!
***
義大利 米蘭
全球限量精品男裝品牌Y.Sa的秀場後台,丁允安欣喜若狂的瞧見施先生果然依約到來。
可是……他身邊的人竟然是慕容家的小少爺?
「他」怎麼會跟施先生一起出現在這裡?難道……
丁允安驚慌失措,趕緊衝出後台──
坐在前方最佳觀賞位置上的是施先生,隨行的還有艾薩克和沉默的中國籍男人,另外,是跟施先生形影不離的慕容齊樂。
「齊樂、齊樂,你看看我嘛,看一眼嘛!」
不知道為什麼,艾薩克特別喜歡找齊樂聊天,但她本身就不愛搭理人,於是只見熱情的義大利男人成天在她耳邊不停的叨擾。
「喂,難道我沒有那些男模特兒帥嗎?」艾薩克不滿的說道,終於換來她輕微的一瞥,他立刻激動起來。
「怎樣、怎樣?」
「沒有。」她丟出兩個字。
「什麼?」
「的確沒有男模特兒帥。」齊樂很認真地回答了他的問題,艾薩克一愣,很受傷的哭喪著臉,連中國籍男人都忍不住笑了。
施祖誠不經意瞧了瞧艾薩克,雖然他不介意齊樂多交一些朋友,但這種無聊人士就不用了。
「施先生,這場秀和你有關嗎?」齊樂看了半天預演,突然問道。
施祖誠無聲的揚了揚眉,這麼久了,她還在狀況外。
「Y.Sa老闆是施先生啦,這個都不知道。」艾薩克的「傷口」癒合得極快,立刻又興致勃勃的來湊熱鬧。
「原來如此。」齊樂點了點頭,突然靈光一閃,似乎想起什麼,正準備開口,就聽見一道驚疑的聲音。
「施先生!」
丁允安走近,落在施祖誠身上的目光是驚喜,看向齊樂時卻是疑惑。
而齊樂也在看見他的第一眼,心中茅塞頓開,像是突然開竅般,全身的零件都靈活起來,一下子坐直了身體。
她可沒有忘記,施先生還有這麼一位「藍顏知己」。
想到丁允安與施祖誠之間的關係,她便不舒服的咬唇、皺眉,不曉得施先生到底還有多少位知己?
最初自己也是一眼便看穿了兩人之間的曖昧,那時並沒有太強烈的感覺,如今卻覺得丁允安很礙眼,尤其是他還企圖靠近她身邊的施祖誠。
「今天你是主秀,我期待你的表現。」施祖誠只是說了老闆應該說的話,但立刻察覺到齊樂投來怪異的眼神,好似他說錯了什麼。
一切只因為齊樂突然意識到施先生對她的獨特性,這跟之前的感情似乎有些不同,丁允安讓她感到緊迫不安,體內某種自己也不明白的意識覺醒。
「是,施先生,我不會讓您失望的!這位……是慕容家的小少爺吧!」
「好久不見,你好。」不等施祖誠應聲,齊樂便搶先答話,聲音硬邦邦的。
丁允安一愣,很快又溫和的笑開,只當小少爺的脾氣本就如此。
「齊樂少爺怎麼會跟施先生一起來米蘭?」
「沒有為什麼,注定在一起。」這回她不加修飾並且異常堅決的回答,不僅震驚了丁允安,也引起了施先生的側目。
第一次這樣主動的肯定兩人之間的關係,真讓人刮目相看。
而一旁的艾薩克看了心中暗笑。原來是無形的戰火在蔓延,沒想到齊樂的醋勁這麼大。
「施先生,我想跟您私下談談,可以嗎?」丁允安似乎領悟了什麼,有些幽怨地看向施祖誠。
施祖誠原本只是想轉動身子,並沒有打算答應什麼,不料齊樂突然一掌按在他的胸口上,同時傾身擋著他!
她面色和緩,笑瞇瞇的對丁允安說道:「對不起,施先生有點不舒服,而且離正式開場的時間快到了,你不用去準備嗎?」
好詭異的笑容,出現在冷漠的小少爺身上,簡直比看見UFO還讓人震驚。
「回公司再談。」施祖誠笑了笑。「專心工作,不要忘記你是Y.Sa的全球代言人。」
「是,那我先回去工作了。」丁允安難掩落寞的離去。
齊樂這才抽身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同時開口。「施先生,他對你有企圖。」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他好整以暇地瞧著她,表情還真嚴肅。
「那個時候就應該斬草除根。」齊樂眼底閃過一道暗光,輕聲嘀咕了一句。
危機意識驀然四起!
***
兩年後
一名身材修長,穿著貴族學院制服的人走進義大利總部。
制服已經很顯眼,而這個人還穿得非常合身,行走的姿態也很舒緩,雖然步調有些慢,但正好烘托出不冷不熱的氣息。
長及脖頸的頭髮有些擋住眉眼,只能瞧見輪廓明顯、纖細小巧的五官。
「應該是東方人吧?」已經不知猜過多少次。
「竟然可以直接進來這裡!」不知感歎過多少回。
「好像是施先生的朋友。」更不知懷疑過多少遍。
「關係很密切嗎?」令人很感興趣的問題。
「施先生果然喜歡男人。」徹底的肯定句!
「但那個人看上去也不像男人啦!」再一次將以上的言論全部推翻。
「那到底是怎麼樣?」總之,就是很神秘的人。
中午休息的時候,眼尖的艾薩克正想去追趕那個人,溜過工作區時聽見竊竊私語,一不小心認真聽了幾句,那個人便上樓了。
其實他很想告訴大家那個人是誰,只是施先生警告過,不准給那個人添麻煩,所以,就等著施先生哪天心情好再說吧!
樓上,施祖誠在門被推開的那一秒,注意力便轉移到進來的人身上。
養了兩年,才好不容易養出了一點肉。
「課上完了?」
「嗯。」
「今天過來得有些晚。」
「冷,所以走得慢。」她有氣無力的回答。
施祖誠走到她面前,將她抱進懷中,讓她取暖。
「齊樂,十八歲了。」
「怎樣?」她本是舒舒服服地躺在他的懷中,聽見這句話有些納悶,不知他突然說這個幹嘛?
施祖誠沒有回答,只是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唇,將她抱得緊緊的。
漸漸地,她的心安定了,隨之,個人的魅力無窮無盡的散發出來,沉澱的靜,冷絕的美,是很讓人著迷的!
不過她自己似乎沒有發覺,待在他身邊越久,兩個人的氣息越融合,甚至有時會分不清是誰在呼吸。
「今天有位女同學問我,上次來接我的人是誰,可否介紹給她認識。」齊樂緩緩開口。「施先生的吸引力太強了,紅顏、藍顏知己都像打不死的蟑螂前仆後繼而來。」
施祖誠笑了,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胸口,雙手十指插進她的頭髮裡。
「齊樂,我身邊只有你。」
她原本沒什麼精神的眼眸一亮,直起上身抬頭看他,立刻又伸出手繞過他的脖子將他抱住。
「我也是。」不僅身邊只有他,心裡,也只有他而已。
「齊樂、齊樂!」
突然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緊接著一個滿頭白髮卻精神矍鑠的老人闖進來,說著標準的義大利語,對打破別人溫情的時光一點也不覺得抱歉。
「走!我有事交代給你!」施先生的祖父一進來便將她從施祖誠身上搶過來。
「走啦!兩個人天天在家親熱還不夠!」祖父大人滿不在乎的說著,才不管兩人會不會不好意思。
施祖誠擰眉看著這已不知是第幾次的搶人事件,雖有不滿,卻也無法對這老人家無禮。
算了,反正回家還可以親個夠。
肋骨完整歸位!
【全書完】
編註:
欲知簡迷離與唐少珩的愛情故事,請看花裙子605──【打情罵愛】之一《終生女傭》。
敬請期待連盈最新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