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中午,夏螢雪收拾了簡單的包袱後,便前往上官家。
令她訝異的是,上官英哲和何鳳鳳這對夫婦見了她,不但沒有擺出主子的架子,反而還親切而熱絡地歡迎她。
他們將一罐藥膏交到她的手中,用著慎重而懇切的語氣叮囑道:「螢雪,交給你了,務必要早晚各替少爺上一次藥。」
「喔,好。」
夏螢雪愣愣地點了點頭,上官夫婦這般出乎意料的熱絡態度,讓她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望著手中的藥膏,她不禁在心中輕歎口氣。
看來那位上官少爺真的挺難搞定的,否則他爹娘又怎麼會如此傷透腦筋,不惜花五百兩銀子的鉅資僱用一名短期的丫鬟?
夏螢雪認命地帶著藥膏前往書房,聽說那位大少爺將自己關在書房裡,不許閒雜人等打擾。
她佇立在書房門外,試探地伸手敲了敲門。
「少爺,我是新來的丫鬟,從今天起開始負責服侍您。」
書房裡先是沉默了半晌,接著傳出一串不耐的低喝——
「你走吧!我根本不需要什麼新丫鬟!」
夏螢雪僵了僵,沒想到上官豫的口氣這麼差,不過……他那慍惱的低喝聲聽起來怎麼好像有點耳熟呢?
但她明明根本不認識上官豫,也不曾見過他,怎麼可能會聽過他的聲音?應該只是錯覺吧!
夏螢雪蹙起眉心,盯著眼前緊閉的門板,猶豫了一會兒之後,決定將上官豫的話當成耳邊風。
要是她真的乖乖聽上官豫的話,只怕做不到一天的丫鬟就要被上官老爺趕回家去了,那怎麼可以?
爹欠上官老爺的五百兩銀子,還要靠她來抵債呢!
「少爺,我進去了!」
大聲地宣告完之後,夏螢雪也不等書房裡的上官豫有任何回應,就逕自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幸好門沒有上閂,否則她說不定還得要費力地破門而入哩!
上官豫咬了咬牙,簡直不敢相信這名新來的丫鬟竟然敢對他的話置若罔聞!
他惱怒地皺緊眉心,抬頭喝道:「我剛才不是說了,我根本不需要新丫鬟嗎?
你還進來做什麼?」
他的話才剛說完,兩人打了照面,一時間都不禁愣住了。
上官豫望著夏螢雪,立刻認出她正是那個膽敢罵他「淫賊同夥」的女人,而夏螢雪也認出了他是那個拿銀子砸她的惡劣傢伙!
回過神後,上官豫瞇起眼,冷冷地打量滿臉錯愕的夏螢雪。
「你說……你是新來的丫鬟?」
面對著他的目光,夏螢雪突然有種暈眩的感覺。
天哪!怎麼會是他?
老天爺為什麼要對她開這麼一個惡劣的大玩笑?
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否能安然撐過三個月了。
「……沒錯。」她硬著頭皮點頭。
「我家不缺丫鬟,你走吧!」上官豫冷冷地說。
雖然他的腦中閃過要好好整治她的念頭,但是想到自己可能會先被這女人給氣得七竅生煙,便立刻打消了念頭。
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沒時間把心力花在對付她上頭。
「不行,我不能走!」夏螢雪想也不想地搖頭。
「不能走?」上官豫皺起眉頭。
「聘雇我的是上官老爺,得要他開口,我才能離開。」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服侍我爹娘。我說了,不需要任何人的服侍!」上官豫不耐地叱吼。
「我只接受老爺的吩咐,而老爺要我來服侍少爺。」夏螢雪說道。
「你說什麼?」
這女人的言下之意,是不管他個人的意願如何,她都「黏」定他了?
上官豫咬了咬牙,惱怒地瞪著她。
不可否認,這個叫夏螢雪的女人確實相當特別,不僅一點兒也不怕他,甚至還有勇氣跟他唱反調!
倘若不是他們先前曾有「過節」,倘若不是她的存在會讓他十分困擾,他應該會相當欣賞這麼一個特別又美麗的女子。
但是現在……他只希望她離他遠一點,省得惹他心煩!
「你爹開的武館快要倒閉了嗎?要不你為什麼要跑來我家當丫鬟?」上官豫忍不住出言相稽。
「因為……不管怎樣,反正我現在就是你的丫鬟。」
夏螢雪並不打算向他解釋爹賭輸了上官老爺一事,畢竟這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她索性轉移話題地說:「老爺交代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替少爺上藥。你哪裡受傷了?」
他看起來好端端的,不但氣色不錯,還能咬牙切齒地大聲吼人,一點兒也不像受傷的人嘛!
「我下需要上藥,把你那該死的藥膏給扔了!」
夏螢雪聳了聳肩,她要是會乖乖聽話那才有鬼。既然他不肯透露傷處,她只好自己想辦法了。
她走了過去,美麗的眼眸上下打量著他,結果沒看到任何包紮過的地方,卻看到了擱在桌邊的枴杖。
她愣了愣,目光移到了他的腿。他身上的褲子,鞋子都穿得好好的,看不出到底是哪裡受傷了。
「你的腿受了傷?」她開口問道。
上官豫哼了聲,根本不想搭理她。
夏螢雪聳了聳肩,對於他的反應並不以為意,雖然他沒有承認,不過那枴杖早已給了她肯定的答案,她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傷在哪一腳罷了。
忽然間,夏螢雪的心底掠過一絲了悟。
她咬了咬唇,說道:「我道歉。」
「什麼?」上官豫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向他道歉?不會吧?
到底是他的耳朵出了毛病,還是她突然哪根筋不對勁了?
「今天在街上,我不該胡亂指責你的。當時我不知道你的腳受了傷,根本不能出手逮人。我想,你當時應該是想要擊倒那個淫賊的吧?」夏螢雪說道。
回想當時的情景,她是在突然縱身撲向那淫賊的時候被打中的,倘若她只是追在後頭,當時被擊倒的應該就是那個淫賊了。而當她事後朝上官豫走去時,他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問她「沒事吧」,後來還向她道了歉。
此刻將整件事情連貫起來,應該是他原本打算出手相助,卻因為她當時的舉動而出了一點小意外,也就是說——她從頭到尾都誤會了他,還將他罵了一頓!
上官豫挑起眉梢,心中充滿訝異,想不到她竟然會爽快地承認自己的錯誤。
望著她那張俏麗甜美的臉蛋,上官豫的腦中不禁浮現她率性地起身,伸手拍掉身上灰塵的畫面。
「算你還不笨嘛!」他輕哼了聲,臉色緩和了下來。
好吧!既然她都已經開口道歉了,他也不會再追究她先前口口聲聲嚷著他是「淫賊同夥」的事情了。
「不過,雖然不是淫賊的同夥,你卻是個懦夫。」夏螢雪又進出另一項指控。
「你說什麼?」
上官豫一僵,臉色瞬間又變得難看。
他好不容易才剛對她恢復了些許的好感,這女人竟然又立刻惹怒了他,她還真是好本事啊!
倘若他真的留這個不馴的丫鬟在身邊,只怕自己的腳傷還沒復原,就先被她給活活氣死了!
「我有說錯嗎?你連上藥的勇氣都沒有,不是懦夫是什麼?」
「誰說我沒有上藥的勇氣?」上官豫怒哼。
「我說的!你堅持下肯上藥,不就是怕了嗎?倘若要證明你不是懦夫,除非你讓我幫你上藥。」
上官豫瞇起眼,嗤道:「你這是激將法,想要騙我上勾?」
哼!他豈是那麼笨?
既然計謀被識破,夏螢雪也爽快地承認了。
「沒錯,我這就是激將法。不過你如果不讓我上藥,那我還是會打從心底認定你是個懦夫。」
「你——」
上官豫怒瞪著她微昂著的小臉,就見她的眼中流轉著挑戰的光芒,很顯然她已打定主意跟他槓上了。
想不到他爹競有本事找了這麼一個既不怕他,又不聽他話的丫鬟來,看來薑還是老的辣啊!
兩人僵持了半晌後,上官豫決定一勞永逸,省得她三天兩頭就將「懦夫」兩個宇掛在嘴邊氣他。
「過來!」他咬牙命令。
夏螢雪一聽,欣喜地靠了過去。
「你最好收起你那該死的笑容!J上官豫沉聲警告。
「可是我忍不住嘛!」夏螢雪答道,臉上的笑容不但沒有半點收斂,嘴角上揚的弧度反而更加明顯了。
沒辦法,她天生就是藏不住心事的人,只要心情愉快,臉上自然就會掛著微笑,這是沒法兒控制的。
那燦爛的笑靨,讓她甜美的臉蛋顯得更加美麗動人,上官豫心裡深處的某根弦彷彿突然問被撥動了一下,但他很快便恢復鎮定。
「右腳!」他語氣不善地低喝了聲。
夏螢雪點了點頭,等了一會兒,見他沒有任何動作,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是丫鬟的身份,哪有要少爺自己動手的道理。
認命地蹲在他的身邊,她動手為他褪去右腳的鞋襪後,看見了他腳踝處的那道傷口。
她仔細端詳了下,只見那傷口看起來挺深的,有點嚇人,但幸好沒有傷到腳筋,要不然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你觀賞夠了嗎?」上官豫不耐地催促。
夏螢雪回過神,趕緊取出藥膏,替他塗抹。
她盡可能地加快速度,就怕他大少爺突然一個不高興,又反悔不讓她上藥,那可就麻煩了。
當藥膏抹上他腳上的傷口時,她可以明顯地感覺到他整個人突然變得有些僵硬,她疑惑地抬頭瞥了一眼,就見他的俊臉緊繃,像是正在忍著痛楚。
「有沒有這麼誇張?」她微愕地問。
她偶爾也會受傷,因此也不乏上藥的經驗,雖然當藥膏抹上傷口時難免會引起刺痛的感覺,但也沒這麼嚴重吧?
上官豫沒好氣地瞪著她,這女人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卻一心認定他是個怕痛的懦夫,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個念頭閃過腦海,上官豫忽然一把拉住夏螢雪的手,在她尚搞不清楚他要做什麼之時,突然咬了她的指尖一口!
他的力道控制得很好,迅速又確實地在她細嫩的指尖上咬出了一個不算太深卻又見血的傷口。
夏螢雪痛呼一聲,不敢置信地瞪著他。
「你這是做什麼?」
他該不會是被她激得惱羞成怒了,所以故意報復地咬傷她吧?這男人有沒有這麼惡劣呀?
「你受傷了,既然你的手邊正好有藥膏,不如就順便上個藥吧!」上官豫涼涼地說。
「你……你真是莫名其妙耶!」
夏螢雪氣結地瞪了他一眼,忿忿不平地替自己上藥。
然而,那藥膏才剛塗抹上她的傷口,她就立刻驚恐地倒抽一口涼氣,痛得進出了眼淚。
「這、這是什麼該死的鬼藥膏;:」
老天!她當初不小心被菜刀切傷了手指,也沒這麼痛啊!
真是嚇死人了!這真的是傷藥嗎?
如果這罐藥膏不是上官老爺親自交到她手中的,說不定她會懷疑這根本是讓傷口潰爛的毒藥!
「你說得對,這確實是該死的鬼藥膏。」上官豫語氣輕鬆地附和,早已料到了她會有這樣的反應。
夏螢雪一愣,恍然大悟地望著上官豫。
原來,這男人是故意想讓她親身體驗一下塗上藥膏的感受。
她咬了咬唇,想要對他發火,但是想到他的傷口那麼深,塗抹藥膏的痛楚肯定比她剛才感受到的還要強烈,便又忍了下來。
要是換成她,只怕早已痛得哭爹喊娘了,但他卻只是皺緊眉頭,沒發出半聲哀嚎,已經是忍人所不能忍了。
「好吧!我收回我說過的話,你不是懦夫。」
上官豫嘴角揚起,總算是勾出一抹滿意的微笑。
「不過,既然你不是懦夫、既然你這麼的神猛,一定有勇氣每天早晚敷藥的吧?」
夏螢雪直視著他,美麗的眸中閃動著燦燦的笑意,而上官豫的笑容則是再度僵住,忍不住爆出一串詛咒。
這個可惡的女人,肯定跟他八字泛衝!
該死!該死!可惡透頂!
* * *
「搞定」上官豫之後,夏螢雪鬆了一口氣,暫時離開書房,讓上官豫宛如一頭暴怒的猛獸,自個兒在書房裡氣個夠。
在得知夏螢雪順利完成上藥的艱鉅任務後,上官夫婦都不禁喜出望外,尤其是上官英哲,更是滿意地猛點頭。
「太好了,我就知道我沒看錯人!」
「嗄?」夏螢雪愣了愣。
沒看錯人?這話似乎藏著玄機。
她原本以為上官老爺只是碰運氣似地隨便找個丫鬟來試試看,但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上官英哲笑了笑,知道她聽出了他無意中透露的弦外之音,心裡不禁欣賞她的聰穎慧黠。
「其實我早就見過你了。你還記得嗎?幾個月前,你曾在街上逮到了一個意圖行竊的男孩。」
「喔,對呀!是有那件事。」
經上官老爺這麼一提,夏螢雪也想起來了。
幾個月前,她正要去「鳳翔酒樓」替爹打些酒回去,結果碰巧看見一個七,八歲大的男孩,鬼鬼祟祟地跟著一名大嬸。
在跟蹤的過程中,那男孩甚至幾度想要動手竊取那位大嬸的錢包,只是動作不夠俐落,試了幾次都沒有得手。
那時,她揪住那個男孩,把他抓到街角無人的地方,狠狠地訓斥一頓,跟他講了長篇的道理,又勸、又警告他別再企圖做壞事,硬是耗到那男孩對天發誓絕對不再犯,她才放他走。
想不到那時的情景,竟被上官老爺撞見了。
「你教訓那男孩的氣勢,令我刮目相看呢!」上官英哲笑道。
當時他還好奇地詢問了一下旁人她的身份,得知她是夏家武館夏寶元的女兒。
這幾天,他為了兒子受傷的事情煩心不已,索性去賭場小賭一把分散一下心緒,結果認出了夏寶元,還運氣好地賭贏了對方五百兩銀子。
從夏寶元晴天霹靂的神情,他看得出夏家可能拿不出五百兩銀子,而正為兒子操心的他便靈機一動,主動提出讓夏螢雪到家中當三個月丫鬟來抵債的方法,希望夏螢雪能來幫忙搞定他的兒子。
事實證明,他這個決定果然是再正確不過的,他識人的眼光實在是太精準了,這叫他怎能不得意?
「原來是這樣,多謝上官老爺。」夏螢雪由衷道謝。
「我害你必須到我這兒來當丫鬟,照料脾氣火爆的豫兒,你非但不怪我,怎麼反倒還謝起我來了?」上官英哲有些訝異。
夏螢雪搖了搖頭,露出一絲苦笑。
「我爹賭輸了五百兩銀子是事實,這筆錢咱們家一時間根本拿下出來,倘若上官老爺沒有給我們這個機會,只怕咱們全家得要連夜逃離京城了,所以我能來當丫鬟抵債,當然得感謝上官老爺了。」
「快別這麼說,雖然你得要幫忙服侍豫兒,但你也別貶低自己,我們並沒有真的將你當成丫鬟看。」何鳳鳳忙說道。
「就是啊!你放心,在上官家,也不會有人任意使喚你做其他差事,你只要負責讓豫兒按時上藥,並且幫咱們看好他就行了。」上官英哲說道。
「即使我惹得少爺暴跳如雷,也沒關係嗎?」夏螢雪試探地問,她可沒忘了剛才上官豫幾乎要氣得七竅生煙呢!
「沒關係、沒關係!你只管放心,我們不會因此而怪你的。」上官英哲忙說道,就怕她像其他丫鬟一般有所顧忌,那就根本拿兒子沒轍了。
「我明白了。」夏螢雪點了點頭。
她開始覺得這個差事還不算太糟,既然上官老爺和夫人都站在她這一邊,那她只要負責搞定上官豫就行了,好像並不太難嘛!
「總之,你唯一的任務就是讓豫兒好好地療傷,並且別讓他在半夜偷偷溜出去,這樣就行了。」
「嗄?半夜溜出去?」夏螢雪詫異得愣了愣,想不到上官豫有半夜不睡覺,溜出去夜遊的怪毛病。
「因為前些天酒樓的楊師傅被刺傷,豫兒的腳也是當時為了救楊師傅,才被殺手砍傷的。他的心裡很介意這件事,一直急著想要查出幕後指使者,我怕他會趁夜偷溜出去調查線索,萬一過上危險,那可就糟了。」
「我明白了,我一定會想辦法阻止少爺的。」夏螢雪說著,開始思索有什麼法子可以防止上官豫溜出去?
她的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一個好主意了。
* * *
夜色漸深,已到了就寢的時刻。
上官豫的房裡。
已在床上躺了約莫一炷香時間的上官豫,突然睜開雙眼,眼底沒有半絲睡意,很顯然根本下曾真的入睡,
他起身,打算趁夜深出門去。
關於前些天的刺殺事件,雖然他們已經報官處理了,但是官府那邊的調查一直沒有什麼進展,案情呈現膠著的情勢。
他不想再這樣空等下去了,與其等待官府慢吞吞、毫無進展的查案,不如他自己設法去查探出一些什麼。
他知道爹娘都怕他會有危險,不希望他插手這件事,但他相信自己有足夠的能力自保。況且,他也沒打算莽撞地深入虎穴,直接闖進吳良喜的家中去質問。
他先前派了幾名信得過的手下,負責監視吳良喜以及那傢伙身邊的幾名親信,而他現在正打算去跟他們會合,一塊兒行動。
人命關天,這事兒一天沒有解決,楊師傅的安危就一天沒有保障,就算他已經加派人手,但就怕百密總有一疏,他不能拿楊師傅的安危當賭注。倘若不快點揪出幕後真兇,萬一對方又派人來傷害楊師傅,那怎麼行?
為了不讓爹娘替他擔心,他只好趁著晚上偷偷出去採查。只要不讓爹娘發現,這樣總行了吧?
上官豫下了床,拄著枴杖走到櫃子旁,打算取出衣裳穿上,然而當他打開櫃子後,卻整個人愣住了。
櫃子中空空如也,沒有半件衣物!
「怎麼會?」
上官豫錯愕地皺起眉頭,疑惑地在房裡四處尋找,卻發現自己所有的衣物全都不翼而飛了!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家中遭竊?
不,不可能!
倘若是遭竊,那偷兒怎麼可能放著房裡其他值錢的東西不拿,專偷他的衣物?
這太不合理了!
驀地,一張帶笑的甜美容顏浮上腦海,讓上官豫忍不住咬牙低咒了聲。
「該死的女人,一定是她搞的鬼!」
他幾乎可以確定,偷走他衣物的竊賊是誰了!
除了夏螢雪那個女人之外,還有誰敢這樣膽大妄為?
這下可好了,他連半件能穿出門的衣物都沒有,總不能要他只穿著裡衣就出門去吧?那成何體統?
上官豫咬牙切齒,簡直快氣壞了!
看來那丫鬟是騎到他這個主子的頭上去了!若是再不給她一點教訓,豈不是更加增長她的氣焰?
憤怒的火焰在他的眼中跳動,他拄著枴杖走出房間,打算去找夏螢雪算帳,並且把他的衣物全部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