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鄉間的自然景色更教賀馨馨陶醉;晴朗無雲的天空,只有群星閃著淘氣的光。
葛叔與姚凱兩人走在前面,邊走邊聊著天,感覺氣氛十分融洽。
賀馨馨和姚郁妗兩人則並肩或近或遠地走在他們身後,先是安靜走著,而後姚郁妗先開了口:
“很美吧?”她見賀馨馨一臉沉醉地望著滿天的星空,會心一笑地問道。
“是啊!”賀馨馨轉頭看向姚郁拎,淺笑說道,“在台北要看見滿天繁星的機會真的不多,除非到陽明山或者更郊區的地方。”
“不過,滿山遍野的燈火群,感覺也很接近吧。”姚郁妗想起年少時曾見過的風景。
賀馨馨咧嘴微笑,“完全不一樣呢。星辰的光,有一種獨特的味道,讓人看著看著,原本煩躁的心就漸漸變得平靜了。”
“那麼城市的燈光呢?”
“嗯,感覺好像在暗中較勁誰比較華麗呢。”
姚郁妗輕輕地笑出聲來。“形容得很有趣呢。姚凱說你自己有一間工作室,專門幫人作一些企畫提案和文字采訪撰述,”
“是啊,”賀馨馨約略述說了下自己的工作內容,以及剛完成的提案。
“聽起來十分有趣呢。”
“嗯,我很喜歡,而且我還有一個很俸的搭檔。”於是她又聊起沈峰的攝影技術,贊賞之情溢於言表。
“呵呵,難怪姚凱會擔心。”
賀馨馨皺起眉頭。“擔心?”
“情人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啊!我從沒見過他對感情這麼緊張過。”
賀馨馨聞言,兩頰倏地染上一片徘紅,姚郁拎見狀,憐愛地拍拍她的手,“我看得出來,他是認真的。你別看他老是吊兒郎當的,其實他和他父親很像,很有自己的想法,尤其是對感情,一旦認定了,就是一輩子。”
父親?賀馨馨覺得老天待她真是好,她原還在思付要怎樣采問才能不著痕跡,想不到姚媽媽竟主動提起了這個話題。
“是嗎?那麼姚伯伯是個怎樣的人呢?”
“姚伯伯?”姚郁妗笑問,“姚凱有跟你提過他父親嗎?”
“說得不多,只提過姚伯伯在他七歲左右,因為一樁意外事件而去世了。”
“是啊……”一時之間,前塵往事湧上心頭,姚郁妗神情一黯,幽幽一歎,“很難想像他已經離開二十多年了。”
隨即她又重展笑顏,對著賀馨馨說道:“不過,如果他還在世,見到你一定也會跟我一樣開心的。姚凱沒告訴過你吧,其實他應該姓程。”
賀馨馨只能佯裝震驚:“姓程?為什麼?”
姚郁妗毫無保留地說起自己和姚凱父親的過去。其實那些賀馨馨早巳從程堯請私家偵探昕查詢到的資料中知道了。
賀馨馨內心十分忐忑不安;因為心虛和愧疚,也因為自己的欺瞞。她從來就不愛說謊,更何況是對自己喜歡的長輩。雖然她們兩人不過才第一次見面,但姚郁妗待她宛若親人般慈善,她的親切、溫柔讓她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是因愛姚凱,所以愛屋受烏,或多或少吧;只是她想就連這—點都要辜負她了,因為她根本還不清楚自己對姚凱究竟是怎樣的心情啊。
“那麼,您為什麼不到台北和姚凱一起住呢?是因為葛叔?”賀馨馨在姚郁妗述說告一段落之後,接話問道。
既然已經答應程爺爺了,她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追查姚凱的真實身分,至於葛叔和姚媽媽之間,私家偵探所提供的資料並不多,據說是查無可查。
“葛叔?”姚郁妗匆而俏皮地說道:“你認為葛叔和我之間有些什麼?呵呵,如果我告訴你,你就答應姚凱的求婚?”
賀馨馨驀地又眼紅了臉。求婚?姚凱究竟是怎麼跟她母親說的?難怪他午飯時會說什麼答不答應的。厚,這位朋友也跳得太快了吧!
姚郁妗見狀,忍不住又執起她的手輕拍,“怎麼一談到姚凱你就臉紅?你們年輕人還這麼靦腆啊。”
聽她這麼說,賀馨馨臉更紅了;為了她和姚凱根本八字還沒一撇,也為了自己對姚凱的感覺還處於混沌之中。
“葛叔和我是青悔竹馬,我們倆是隔壁鄰居。在我們那個年代,愛情通常啟蒙得晚,直到高中,兩人才有那麼點瞹昧的感覺,不過很快就被升學壓力給搾得一干二淨了。上大學之後,兩人各分東西,之後也只有在年節假期才會碰面,當時我們都有各自的情感歸屬了。直到兩人在小鎮下期而遇……”
姚郁妗繼續說著自己和葛叔再相遇的過程。原來,葛叔為了躲避一段情傷,開始環島旅程,途經小鎮,在雜貨店鋪與她捆遇,隨後她便邀他到家中小憩。當時她和姚凱父親已經結婚了,而且姚凱已經在她肚子裡拳打腳踢了。
“對了,”姚郁妗突然想起一件事。“我還沒告訴你姚凱他父親的名字吧?”
賀馨誓只得心虛地搖頭,其實她好想沖口說道:“姚媽媽,我已經加道了!”
“程履,工程的‘程’,如履薄冰的‘履’。他告訴我,那個‘履’字是他父親特別挑選的,除了希望他可以履行獨子責任,承攬家中工程事業,更要時時懷有‘如履薄冰’的精神。可是,他說他還是讓他父親失望了”。
她想起丈夫的遺憾,忍不住哀傷了起來。
賀馨馨在心中暗付:私家偵探再怎麼厲害,也沒法查出這些只有最親近的人才得以知曉的心事吧。
是了,程爺爺一定也想到了這些,否則不會要她來了解個中的緣由:
賀馨馨瞥了前方的葛叔和姚凱一眼,發現相距有一小段距離,再看看姚郁妗倀然若失的模樣,她決定冒險一試——
“姚媽媽,有件事情,我想我應該坦白告訴您,希望您不會因此而生我的氣。”
“是你和姚凱的事情?”
姚郁拎忽然憂心了起來,深怕聽見她說這一切只是郎有心妹無意。
她很喜歡賀馨馨;她有一種現代人少見的純真、溫厚,而且她也清楚姚凱今生是非她莫娶了。她在姚凱的言談間、對她呵護備至的關懷中,看見了程履的影子。曾經,她也曾被如此深情愛戀、疼愛著……
“不,不是。”賀馨馨忙搖頭澄清。
雖然她也很想一並說清楚,不過今天下午她已經答應姚凱了。他說等她確認了自己的心意,無論結果是否是他想要的,他都會誠實告訴他母親的。
“我不想讓我母親失望。”他說,“她一直希望我可以安定下來。”
“可是,如果結果注定讓地失望了,這樣打擊不是更大嗎?”
當時仍抱著她的他,輕捧起她的臉。 “你真的很狠心耶,連讓我懷抱百分之五十的希望多幾天都不肯。”
“我是不想看到姚媽媽難過的樣子,我很喜歡姚媽媽。”
“那不要讓她難過就好了。”他嘻皮笑臉地道。
她輕推了他一把。“不跟你說了啦!”那嬌羞的模樣實在毅姚凱情難自林下,於定他又偷偷吻上了她的唇……
想到這,賀馨馨內心忽然有種奇異的感受,一點一點的住她心底聚去,又暖又燙;在他吻她的時候、在他對她輕聲低語的時候、在他擁她人懷的時候……
她想起那些曾有過的、專屬於戀人的每一個擁抱,當時她是懷抱怎樣的心情?她想不起來,她真的想不起來。現在她的腦海裡就只有姚凱昕給的一切。
“馨馨?”
姚郁拎這一喚,才將她自沉思中喚回。
“啊!”她這才想起她話才說了一半,真是糟糕。
“是很嚴重的事情嗎?”姚郁妗見她沉思許久,下禁猜想會是什麼事情;
“是你的父母反對你和姚凱在一起?”她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十分擔心姚凱會失去所愛,“如果是這樣,那我可以去拜訪他們,讓他們安心一點。”
“不是,不是。”
賀馨馨其實也下確定,她雖不知道母親會有何反應,但父親必然是會暴眺如雷的。如果她真的決定跟姚凱結婚的話。
結婚?!為什麼她會想到這兩個字?天哪!她不能再繼續往下想了,辦正事要緊。
“姚媽媽,”她清了清喉嚨說道,“其實我認識程伯伯的父親,也就是程堯程爺爺。”
姚郁蛉—臉驚詫;“程爺爺?這麼說,你應該跟他有—定的交情了?”
賀馨馨抿嘴,點點頭。她先簡單交代自己家和程家因為同屬營造業,因此相熟;然後略過是報紙頭條讓程爺爺前來求助,而改稱是因為自己和陸平相熟,因此認識姚凱,所以程爺爺才央請她來幫忙采問:最後再把程爺爺之所以不敢貿然前來相認的顧慮告訴她……
姚郁蛉聽著聽著,時而點頭,時而低應,待賀馨馨終於說完整個事情的始末,她才接口道:
“老人家知道程履離世,一定非常難過吧?”
“嗯。”
姚郁妗輕歎一口氣。“我這丑媳婦也該見見公婆了。”
見賀馨馨訝然的模樣,她繼續接道:“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自己親自告訴他姚凱之所以姓姚的原因。你願意陪我一起去見他嗎?”
賀馨馨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回答,一寬心,開心說道:“我很樂意陪您去,我想程爺爺一定也很開心見到您。”
姚郁妗微彎起嘴角笑道:“希望是。那麼就麻煩你安排,到時候再打電話告訴我時間。不過,先別告訴姚凱好嗎?”
“告訴我什麼?”姚凱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兩人面前。
賀馨馨一驚踉蹌了下,整個人就要往後摔去,姚凱見狀忙伸手扶住她,順勢摟住她的腰,抵著她的頭,調笑地說:
“偷偷說我壞話唷?下然怎麼會嚇成這副德行。”
姚郁妗見狀,情下自禁笑開懷,她很久沒見姚凱這般淘氣了。
此時葛叔也款步來到,笑著說道:“那可是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葛叔,您這是幫倒忙吧!”姚凱本來還希望葛叔可以幫他美言幾句的,
“哈哈哈!”朗笑數聲之後,挽起姚郁妗的手臂,“我們先走吧,讓他們小兩口說點小兒女心事。”
賀馨馨聞言,臉上又飛上一抹紅暈。姚凱則笑得一臉得意,“是啊,我們有好多心事要談,要談很久很久……”說著還不忘偷親她的面頰一下。
賀馨馨氣得偷偷踩了他一腳,姚凱疼得大叫,誇張的模樣,又惹來兩位長輩一陣笑。
姚郁妗和葛叔笑著轉身離去,留下兩個年輕人在原地“談心事。”
“很疼耶!”姚凱擠眉弄眼地說道。
“是嗎?那麼負負得正,我再踩你一腳,你就不疼了。”賀馨馨作勢抬起腳,卻被姚凱一把抱離地,她驚得低呼一聲。
“我一整晚都好想好想這麼做。”姚凱說著便湊上了唇,熱切地吻住她,吻得她意亂情迷。
正當賀馨馨意亂情迷之際,她忽然覺得他嘗起來就像是剛剛晚餐飲下的紅葡萄酒,甘醇、甜美,而且無比醉人。
不知何時,兩人已移身來到一隱秘處,她貼靠著牆緣,聽見姚凱低啞的嗓音道:“你嘗起來好甜好甜唷!”他喘息著在她耳畔低語,唇沿著她裸露的頸項移動,牙齒輕咬著她柔軟的肌膚……
她感覺身體裡有什麼在燒灼著,忍不住呻吟;而他的唇不住地在她的鎖骨流連苦,雙手也悄悄轉移了陣地,逐步撫上她陶前的柔軟;她忘情地攀上他寬闊的肩膀,仿佛下這麼做自己就會跌人那股火焰之中……
她渾身漫過一陣又一陣的戰栗,四肢百骸仿佛觸電一般酥麻又火熱;她聽見一聲聲嚶嚀溢出自己咽喉,伴隨著彼此的心跳聲和喘息聲,回蕩在晚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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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兩人返抵家門,姚媽媽已經就寢了,她留了張字條,說是為兩人重新整理過床鋪,如果—床被不夠兩人蓋,就到櫥櫃上方再拿—張毛毯,
“一床被不夠兩人蓋?”賀馨馨看完字條,有些疑惑地問道:“為什麼我們兩人要蓋一床被?”
“一張床當然只有一床被,要兩床被干嘛!”
“我要跟你睡?為什麼?”
“因為我家就只有兩間房,難下成你要跟我媽睡?那可不行,那樣就穿幫了。你可是答應過我了,直到你決定之前,都要繼續和我假裝是熱戀情侶,既然是熱戀中,哪有人會分房睡啊!”
“這……”為什麼會演變成這等狀況啊?賀馨馨一臉懊惱。
“總之,我不能跟你一起睡啦!”她無法言說自己內心的恐懼,但一想起剛剛回家路上那個吻,那已不單單是個吻,而是……火,足以教她熾烈燃燒的烈火。
更甚的是,她無法否認,這是她生平第一次被欲望奪走了心魂、理智,若不是姚凱罷了手,他們倆也許就會在星空下燃燒殆盡……
姚凱仿佛與她心有靈犀一般,執起她手,放在他胸前,正色說道:“剛剛那個吻,是很美好的一件事情,對不對?”
賀馨馨聞言,頓覺雙頰像火燒。她沒辦法開口談這件事,只能低垂著頭,不發一語,感覺心跳不斷地加速。
“它之所以美好,是因為發生得如此自然。也因為你和我之間都有那份感覺,所以它美好。”
他用手托起她的下顎,深情地繼續說道:“所以如果這個感覺最後只是我單方面的想法,那麼就一點也不美好了,而我一點也下希望它發生。你能明白嗎?”
說完,他低頭吻她的額,然後貼著她的額低語,“沒有客房是真的。當然,我也可以去睡沙發,然後告訴我媽,說我們吵架了,她頂多會責怪我不體貼,不會多想其它,可是……”
他說著說著輕捧起她的臉,讓她與他四目相對。“我想抱著你一起睡,單純地擁著你入眠,可以嗎?”
賀馨馨望著那幾乎要教她沉溺的眸。那是怎樣動人的一雙眼睛——依然只有黑白兩色,可是流轉之間,卻寫滿千言萬語。她從不知道眼睛也能有如此多的情緒……
那句“可以嗎”更是完全讓她只能棄械投降。
不過是簡單的三個字,為何他可以說得如此纏綿悱惻、深情款款?
她不由自主地點了頭,就讓姚凱給帶上了床;那張她中午才從上面醒來的單人床鋪。姚凱張開手臂,將她圈在懷中,她感覺他強壯的胸膛貼著她的背,漫著一股暖意,讓她仿佛倦鳥歸巢一般,感覺安全又舒適。她閉上雙眼,發出一聲心滿意足地咕噥,隨即悄悄地跌人夢的深淵。
此時姚凱卻無比清醒,他知道她何時放松,並且漸漸人睡。她柔細的發絲搔弄著他的鼻子,渾圓的臀部緊貼在他身上,而那雙修長的腿無意識的在他腿上蹭呀蹭……
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明知道自己對她的渴望如此強烈,怎可能只擁抱就滿足,但這傻瓜竟然相信了!這女人究竟是太魯鈍,還是從未真正愛過?
不能躁進,免得嚇壞她。他不住叮嚀自己。唉,循序漸進……真是煎熬啊!
他正苦苦壓抑自己之際,她突然扭動身體,與他貼得更近,那好下容易稍稍壓制住的渴望又被燃起,他喃喃發出一串低咒。
賀馨馨在意識模糊中作了一個夢,她感覺周身彌漫著一股暖意,那感受從未有過,今她緊繃的肌肉不自覺放松,那感覺既奇異又舒坦,教她忍不住朝它貼近再貼近。
直到那感覺席卷她全身,竄進她的四肢百骸,由暖而燙而沸騰,感覺皮膚似乎要燃燒起來了,敦她難以承受,好想抒解釋放……緊接而來的顫栗更加采邪滾燙的感覺,尤其雙腿朵處灼燒得教她疼痛……
朦朧中,姚凱似乎聽見細細的呻吟聲,待睜眼一看,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他驚得倒抽一口氣——他的下腹緊緊貼著她的臀,一手貪婪地握住她胸前的渾圓,一手則擱淺她雙腿之間……
那呻吟聲來自懷裡的可人兒。他用盡力氣才不著痕跡地挪開兩人的距離,讓自己的雙手歸位,回到她纖細的腰上。直到感覺懷中人兒再度沉入夢鄉,他才吻著她的發低語,“我愛你,賀馨馨。”
賀馨馨在姚凱的親吻中醒來,他在她額際、耳畔落下無數個細吻,她並沒有感到驚慌或是不快,反倒有一種自在與安然。
她忽然想起昨晚姚凱的一席話——
它之所以美好,是因為發生得如此自然……
是這樣嗎?
“在想什麼?”姚凱察覺懷中的可人兒已然清醒,卻對自己的吻沒有絲毫反應,他本以為她會又推又拒的。
正納悶之際,沒想到她卻一回身,伸手抱住他的腰。“讓我抱你一下。”
姚凱頓時楞住,任由她環抱著自己,就這樣靜靜的,任由時光無聲流逝……
賀馨馨面頰貼著姚凱溫熱的胸膛,她在他沉穩的心跳聲中想著:能夠日日這樣醒來,好像也挺不錯的。
姚凱在晨光中微瞇起雙眼,將她摟得更近。他在淡淡的金光中想著:這算不算是一種進步?賀馨馨是否真的領悟,唯有愛,才能教彼此如此戀戀不捨對方的懷抱?
當兩人走出房門時,姚媽媽不但已經准備好豐盛的清粥小菜,就連午餐的餐盒也已經准備妥當。
臨行前,她還不忘遞給賀馨馨自己的手機號碼,說要是姚凱膽敢欺負她,盡管打電話給她,她一定馬上上台北好好修理這個渾小子。說時,還不忘對她眨眼示意。
賀馨馨微笑接過,她知道姚媽媽的意思;這樣一旦她和程爺爺敲定見面的時間,才好聯絡她。如果到時她跟姚凱要電話,可能會引起無謂的猜疑,
沒想到一旁的姚凱競抱怨了起來,直說自己媽媽有了媳婦就忘記兒子,弄得賀馨馨一臉尷尬,無奈地賞了他一個大白眼。
姚郁妗笑著要兩人別再拌嘴,趕緊上路。她望著遠去的車身,暗自祈禱,希望姚凱得知自己身世的真相之後,可以諒解他的父親和祖父。
她很怕固執跟執拗的特質,會再造成另一個悲劇。這也是她極力想要避免的事情。
她想,也許賀馨馨可以幫得上忙。愛能衍生的力量,往往教人難以想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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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去哪?”上了路,賀馨馨才想起兩人應該還有一天的時間。
“還記得我房裡那張設計圖嗎?那棟日式房子,”
“我們要去那?”她開心地手舞足蹈。“哇!太棒了!”
姚凱幸福地微笑著,同時暗自起誓,如果可以,他要讓她一輩子都這樣開心。
山區小徑十分婉蜒,車駛得越近,路況就越凶險,這時她才明白姚媽媽為何要他們趕緊上路。有好幾次,賀馨馨都以為自己就要摔落山崖了。大白天的,都教人如此膽戰心驚了,更何況是入夜之後,視線不佳的狀態。
可是姚凱卻穩如泰山,這讓她想起一則流傳已久的說法,那是關於男人的駕駛技術和馳騁雲雨之歡間的關系……她轉頭專注地看苦姚凱的側臉,沉思;那則傳說究竟是怎麼說的?
這一刻她完全忘卻了山路的曲折、險惡,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直到車子戛然停止,姚凱發出一聲低吼,伸手扳住她的危,狠狠地吻住她……
許久許久,她才聽見他氣喘吁吁地在她頸邊低語,“小女生,別這樣看一個男人,會看出火來的。”
她一臉害臊地推開他,一推開車門,便見到那棟日式建築矗立在眼前,美得教她情不自禁地低呼,“好美!”
姚凱隨即來到她身後,搭著她的肩說道:“是我父親蓋的。小時候,我們一家人經常來這裡度假,不過自從父親過世之後,我媽就不肯來了。”
“是怕觸景傷情?”
“那麼她為什麼還願意留在老家?那裡應該也充滿你父親的回憶吧?”
“她捨不得離開父親太遠。我父親就葬在老家附近的山丘上,她到現在還經常去墳前看他呢。”
“嗯。”賀馨馨想起前段時間看的一部紀錄片“醫生”,一對醫生夫婦在自殘身亡的孩子墓前,與他的墓碑合影。當她看到那幕時,難掩心痛的淚流滿面。那是怎樣一種心情?仿佛孩子只是定居遠方,彼此相距只是一個海域、一塊陸地,而不是生死之別。
賀媽媽在看著程伯伯的墓碑也是懷抱著同樣的心情吧?那麼程爺爺呢?當他在二十年之後,見到自己的獨於只余一塊墓碑,又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想著想著她竟紅了眼眶,為程爺爺、程伯伯,如果兩人當時能不讓憤怒蒙蔽了理智,那麼也許一切都會不同了;姚媽媽也許可以和程伯伯一起終老,程爺爺也得以享有天倫之樂,而姚凱……
她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姚凱發現她的淚,驚詫地問,“怎麼了?”
她只好謊稱,“有沙子跑進眼睛了。”
他體貼地彎身朝她的眼吹了吹。“好多了嗎?”
他哽咽地應了聲。
他輕輕地將她摟入懷中,下顎抵著她的頭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做舊屋翻修?”
“不知道。”
“我想要找一個架構跟這棟屋子相近的建築,然後再想辦法將它改造成和這棟屋子一模一樣。”
“為什麼?”
“因為這是一棟愛的小屋。我父親告訴我,這是他照自己童年的家建照而成的,那是由他父親,也就我祖父親自設計、搭建完成的。父親說在他遇見我母親之前,住在小屋的時光是他最快樂、也是感覺最多愛的日子。
“直到他母親因病驟逝,父親性格因而大變,找來工人將房子鏟平。當時他無法諒解父親的行為,覺得他切斷了自己與母親僅余的聯系,自此父子感情漸次疏遠。
“但與我母親相戀讓他明白,當年父親的決絕行徑可能是因為愛,為了表明今生再無所愛,因此斷了愛戀之心。所以,他依照祖父的設計圖,蓋了棟一模一樣的屋子,希望可以延續這份愛。
“而他也真的做到了。我的確在愛中成長,直到他離開了我們。我想自己會走上這行,或多或少和這件事有關吧。所以我也想要蓋一棟這樣的小屋。”
說完姚凱松開他的雙手,栘步站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臉,問道:“你願意住在我的小屋嗎?”
賀馨馨匆覺一陣天旋地轉,她真能承受得了這樣的深情?她夠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