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當莊倩雲再次成為事務所的不速之客,段君恆決定將話挑明。
「你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請你明說,我很忙,沒空三番兩次奉陪你的不請自來。」他坐在辦公座位上,漠然的看著她笑得過份嬌媚虛假的走向他。
精心描繪的麗顏微微一變,隨即又粲笑如花的輕嗲,「討厭,人家可是因為想你,特地趁著跑保險業務的空檔過來看你,瞧你說得這麼不解風情。」
「君恆,咖啡煮好了……呃,莊小姐。」寧星瑤甜柔帶笑的句子在瞧見事務所裡多出的人影時,忽轉為尷尬的招呼。
她外出添購她專用的美甲彩繪工具,知道章逸今天有事請假,她順路繞到情人這兒,想陪他喝杯咖啡,沒想到她進小廚房煮好咖啡出來,會看見莊倩雲。
「是你!為什麼你會在這兒?」莊倩雲敵意的瞇向她。才幾天不見,這個想釣段君恆的委託人竟已親匿的喊他的名字,這代表什麼?
「不要喧賓奪主了,莊倩雲,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是你。」冷聲回堵,段君恆起身接過心上人端拿的咖啡。
寧星瑤微微朝他搖頭,示意他說話緩和些,隨即將她手中的另一杯咖啡端放到莊倩雲面前的桌上,「剛煮好的義式咖啡,請用。」
「不希罕。」莊倩雲帶著惡意的一揮手,整杯咖啡朝她潑灑過去。
「星瑤!」顧不得他匆促擱放的咖啡濺出辦公桌,段君恆一個箭步勾攬過她,焦急的執起她的手尋看,「有沒有哪裡燙到?」
「我沒燙到,衣服也沒被噴到,不過不好意思,你的地毯髒了。」她露出抱歉的笑容。如果她沒自作主張端咖啡請莊倩雲,也不會把地上弄得一塌糊塗。
「說什麼傻話,我擔心的是你。」
「原來你請君恆吃飯吃到爬上他的床,用你的身體報答他幫你解決委託案,你還真懂得誘惑男人。」莊倩雲字字嘲諷。看見段君恆在她面前對個長相遠遠不及她的女人這麼寶貝,即使他們早已分手,心高氣傲的她仍覺得不是滋味。
「住口!我不准你詆毀星瑤,我和她早就認識,她是我的女朋友,你聽清楚了嗎?」段君恆眼神冷利的嗔視她,大手將身旁人兒的小手握得牢牢的。他都還沒責問她該死的故意朝星瑤翻灑整杯熱咖啡,她還敢先污辱人。
寧星瑤沒怪他破壞約定,說出兩人交往的事,知道他在維護她,只是沒料到莊倩雲會說出那麼傷人的話。
「她是你的女朋友?!」
「你再問幾次她都是。」
他堅定無比的回答瓦解莊倩雲滿懷的不信,她滿含怨意的瞥寧星瑤一眼,將視線調回他身上,「別告訴我你不肯和我復合是因為她,任何有眼光的男人都知道我比她優上百倍。」
抿著唇,寧星瑤的身子僵顫了下。她說得好犀利,可是……好實在,跟明亮動人的她一比,自己確實平凡得可以。她是不是該先離開,讓兩人好好談談,給君恆再作一次選擇的機會?
只聽他語調比先前更寒列的回駁,「如果你夠聰明夠有自知之明,就該明瞭我拒絕和你復合,與有無女友無關。」
「什麼叫如果我夠有自知之明?講得我找你復合是自取其辱一樣,你要是不把話說清楚,我會告你惡意污蔑。」事情再次不如預期的失控,她惱羞成怒的指著他嗔嚷。
「君恆,我先離開好了。」見兩人的爭執點愈見私密,寧星瑤覺得她暫時迴避的好。
「沒必要,是她執意要我把話講清楚,就別怪我不留情面的掀她的底。」
「少在那裡虛張聲勢,我有什麼底讓你掀?」伶牙俐齒回嗆著,莊倩雲直教他迫人的氣勢震懾的後退一步,心虛跟著浮起。難道他知道什麼?
「用情不專,與我交往期間背著我腳踏多條船,卻以我們個性不合的冠冕堂皇理由向我提出分手,你這張一次多劈的底,還真不是普通人辦得到的。」
寧星瑤暗抽口冷氣,意外兩人分手的真相是段君恆遭情人劈腿背叛。
「怎麼可能?你怎麼會知道?!」莊倩雲震驚得脫口而出,臉色刷白。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用不著狡辯,我看過你手機裡和其他男人互傳的曖昧簡訊,也親眼見過你在街上和不同的男人親密擁吻,絕對沒有冤枉你。」
至此,她恍然大悟。「你就是因為發現我有其他男朋友,當我提出分手才二話不說就答應?!」
「你的心既已不在我身上,任何挽留均是多餘。我承認我們交往時我不是個體貼的男友,常因忙著工作無法陪伴你,但我自認是一心一意對你,這段感情嚴格說起來,我並沒有對不起你。」
莊倩雲無話可說,他或許不是個浪漫的情人,卻是對感情專一負責的男人,是她耐不住寂寞,尋求其他男人的陪伴慰藉,更高傲的提分手,他確實未對不起她。
「別提我有感情潔癖,無法接受與劈腿的前女友復合,我壓根就不信你是真想跟我重新交往,因為你眼裡表現出來的感情太假。」
他給過她知難而退的機會,也挑明請她直言莫名纏擾的目的,是她妄想以美人計耍弄他,更出言不遜的牽連到無辜的星瑤,別怪他無情給她難堪。
「用不著拐彎抹角說我虛偽,若不是想回敬那個瞞著我跟辣妹出遊的男朋友,我又何必將主意打到你頭上,你無意復合,我難道不會去找其他體面的男人當出軌對像?告訴你,我的行情從以前就好得很。」
「赫!」寧星瑤遮掩不及的逸出抽氣聲。發現男友和其他女人搞曖昧,未冷靜與對方解決問題,竟是找人劈腿還擊,這算慣性劈腿嗎?
莊倩雲雙眼凌厲的嗔向她,「不要以為你贏了,像我這種美人都和段君恆走不到最後,憑你的姿色,你以為能捉住他的心多久?」
「閉嘴,少在那裡搬弄是非!」
「你不用吼我,我不過實話實說,想想我們不復合也好,像你這種只知工作的無趣男人,實在不適合我。哼!後會無期。」不甘示弱的撂完話,她扭頭重重踩著高跟鞋離開。
「謝天謝地,她終於走了。」望著被砰然關上的門,段君恆吐了一口濁氣,轉頭說道:「你看吧,我沒猜錯,她突然出現果然有問題。」
找他當出軌的對象?虧他想得出來。是他們交往不夠交心吧,以致令她誤以為他是能隨她利用的傀儡。
寧星瑤忽然無語的環抱住他,將小臉貼上他胸口。
「怎麼了?是不是莊倩雲的話惹你傷心?」他急著扳開她看她是不是在哭,她卻將他抱得更緊,在他懷裡細聲開口——
「對不起,我不該來的,這樣也許你就不用揭穿她劈腿的事,讓自己難過。你很好,一點都不無趣,是她不夠珍惜你,你別在意她的話。」
段君恆軟軟柔柔的笑了,原來她是在擔心他介意被劈腿背叛的過往。他愛憐的回摟她。
「傻瓜,之前我沒跟你說我和莊倩雲分手的原因,是不想做出批評前女友的不厚道行為,並非覺得被劈腿難堪,我沒事,你別替我難過。」
「你真的沒事?」小臉不放心的仰看他。
「我也覺得我很好,是她不夠珍惜我。」他促狹的朝她眨眨右眼,教前女友惹出的滿腔氣焰,早被她溫柔撫去。
寧星瑤嫣然一笑,柔著聲嗓說:「我知道你氣她來找你的目的,但是千萬別否定你們曾經擁有的感情,只要記得美好的回憶就好,這樣你才不會覺得自己曾經真心付出的感情不值得。」
就像她母親,喜歡上一向風流的陸庭漢卻始終沒怨恨他,甚至感謝他讓她生了她這個女兒,也因為母親的正面態度,她並未恨過陸庭漢,就當這輩子是他們沒有父女的緣份。
「在傻傻的勸我之前,你可別把莊倩雲存心貶低你的話放在心上,記得我是喜歡你的,知道嗎?」他撼動的將她摟得更緊,發現自己好像又多愛體貼良善的她好幾分。
她甜柔的點頭回應。縱使莊倩雲尖銳的批評在她心裡留有疙瘩,然而此時此刻她不想去煩惱她和君恆能相戀多久,只想記得當下被他疼愛的幸福。
「咖啡冷了,我把地上和你桌上整理整理,再去倒兩杯熱的過來,陪你喝完咖啡,我還得回造型坊工作。」和他靜擁片刻,她輕推他提醒。
「我幫你。」
輕輕啄吻她紅潤小嘴,段君恆和她動手整理起地毯和辦公桌上的咖啡污漬,覺得有她在的事務所,好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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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滿足甜蜜的心情離開心上人的事務所,寧星瑤來到她停放機車的路邊,正要伸手拿安全帽,一道略顯粗嘎的聲音陡然傳來——
「你是去辦什麼事了,讓我等那麼久。」
抬起頭,她看見一位有點流氣的男子直盯著她。轉看四周並無其他人,男子也沒在講手機,她不確定的問:「先生,你在跟我說話嗎?」
「除了你這條大魚還有誰?如果不想受傷害就乖乖的跟我走。」男子努努下巴向她示意停在不遠處的廂型車。
他可是一路由晴天造型坊跟蹤她,想好要在她回造型坊的某條岔路上堵她,誰知她突然進去一棟新穎辦公大樓,一去就老半天。他跟同伴已經等得不耐煩,終於見她出來,決定就在這裡下手。
寧星瑤腦中倏地閃過歹徒隨機擄人劫財劫色的社會新聞,背脊頓冷的往後退。「你選錯人了,我不是什麼大魚。」
話一說完,她拔腿就要跑回右後方的辦公大樓,可惜男子比她更快的撈抓到她。
「你別想逃,我們的金主可是說好了,能把你抓起來關幾天的酬勞比較高,不想吃苦頭,你就好好配合。」
「什麼金主?你抓錯人了,放開我。」她使力掙扎,拿起背包揮打他。
「操!你竟敢敲我。」被背包砸到頭,男子粗魯的揪住她的長髮,「是你自己妄想分人家的財產,才會被人對付,現在掙扎沒用啦。」
「你在說什麼?我什麼時候妄想分人家的財產了。」即使被拖著走,寧星瑤仍拚命想反拉住他,十分肯定他下錯手,找錯綁架目標。
「神經,這種事你問我我問誰?反正那位金主有要我們先警告你,別肖想分陸家半毛財產,否則你的下場會很慘。」
陸家?什麼啊,這種莫名其妙的爭產風波都跟她無關好不好!眼看就要被拖進廂型車,她心裡一急,對著男子的手狠狠的用力咬下,在他痛呼的鬆開手時,奮力往回跑。
「媽的!你居然敢咬我!」男子齜牙咧嘴怒罵著追向她。
情急之下,寧星瑤被迫冒險穿越馬路,跑到分隔島上,來往的車子匆匆急駛而過,壓根沒人注意到這場追逐戰。
「靠,這個臭娘們找死啊,這麼難搞。」
就在寧星瑤進退不得的被困在馬路中央,小手顫抖的拿出口袋裡的手機要向段君恆求救,電話猛地響起,她嚇了一跳,瞥見來電顯示,她紅著眼眶急急接應——
「君恆,快下來救我,有人要捉我……呀啊!」話說到一半,瞟見要抓她的男子向她衝來,她驚喊著想往馬路另一邊逃,電話在慌亂中不小心掛斷。
「星瑤?星瑤!」段君恆在事務所急喊,得不到回應,他心臟緊揪的奔出事務所。他剛發現她忘記把添購的美甲彩繪用具帶走,打電話請她在路邊等他送給她,怎料撥通電話都還沒說半句話,就聽見她倉皇的求救聲。
出了什麼事?到底誰要抓她?
馬路這頭,寧星瑤終究還是被窮追不捨的男子逮到。
「你最好給我安份點,再給我逃一次,我會直接摔昏你。」挾抱著她,他微喘的注意車況過馬路。要是知道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目標這麼會跑,一開始他就直接拿布袋蓋她,先抓回去關再說。
還有車上負責開車的那個死阿明,沒看到他追人追得半死,居然給他等到打瞌睡,到現在還沒開車過來接應。
「先生,請你放開我,你真的抓錯人了。」寧星瑤欲哭無淚的討饒。
「吵死人了,我只聽金主的命令行事。上車!」說話間男子已帶她過馬路,將她帶至廂型車旁,拉開車門,順道叫醒睡死的夥伴。
「我不要,救命啊!」她死命的扳抵車門。
「省點力氣吧,別人頂多當我們是情侶吵架,進去!」
「不要!君恆——」眼看就要被塞進車裡,她下意識的放聲喊出段君恆的名字。
「你做什麼?放開她!」
「噢!」
一句沉凜怒喝後,是擄人男子淒慘的痛吟聲,他的臉結結實實挨了一記拳頭。
「星瑤,你沒事吧?」沒空管被揍的男人,段君恆心驚的奔到一旁扶起跌在地上的佳人。
「君恆。」她激動的撲進他懷裡,聲音哽咽,「還好你趕來了,不然……君恆,小心後面!」心裡的惶怕還沒傾訴完,就見要抓她的男子表情狠厲的想對他揮拳,嚇得她揚聲驚呼。
鬆開她,段君恆眼角瞥見背後男子的腳,長腿比男子的拳頭更快的掃向他的腳跟,男子攻擊不成,反狼狽的跌了一跤。
「我已經報警,警察馬上就來,你們再耍狠沒關係。」將佳人擋在身後,他眸光森寒的嗔視由地上爬起來的男子。要跟這男人大打出手,他未必會輸他,不過他的同夥已下車,不希望星瑤受傷害,他選擇恫嚇兩人。
「呿,算你狠。」男子滿臉不服,但礙於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報了警,只能打消跟他繼續對峙的念頭,嗤聲和同伴進車裡,進車前不忘瞪寧星瑤一眼,提醒她記得他先前的警告。
等到廂型車開走,寧星瑤總算鬆了口氣。
「怎麼回事?為什麼那男人要抓你?」暗暗記下廂型車的車號,段君恆回身走向她,輕撫她泛白的小臉關問。
「我也不知道,我一離開你的事務所就遇到那個男的,硬要抓我。」
他眉心緊絞,「難道是莊倩雲搞的鬼?」
「應該是抓錯人,聽對方的口氣好像是要抓某個和人有財務糾紛的對象。」
「抓錯人?」事情有這麼單純嗎?「你等一下,我打通電話給警察朋友,請他查查那輛車的來歷。」
「嗯。」不意外他細心的記下車號,寧星瑤低應著,走到旁邊撿她掉落的手機,然而她沒想到當她撿起手機轉過身子,赫然驚見已離去的那輛廂型車又繞回來,直開往段君恆的方向……
「君恆!快閃開!」駭喊著,她想也未想的奔上前撲開他。
「星瑤!」見狀,段君恆驚駭的反撲向她,在車子撞上她之前緊抱著她往旁邊躲滾,險險化去兩人遭撞的危機。
「該死。」瞥頭瞧見肇事的車子囂張的絕塵而去,他心跳近乎停擺的輕拍他身下緊閉雙眼的人兒小臉,「星瑤,星瑤?」
她睜開眼睛,神情和他一樣緊張,「你沒事吧!有沒有被撞到?」
「我沒事,你呢?有沒有哪裡受傷?」他大氣也不敢喘的輕輕扶起她。
「別擔心,我……呃!」一句我沒事來不及說完,她的左肩一扯一痛,呻吟聲已先洩露她的情形。
「老天,你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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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新加坡的曹麗余,接到由台灣打來的電話。
「陸太太,你要求的案子我們雖沒辦妥十分,但保證有九分的效果。」電話裡的男人操著略帶江湖味的語調報告。
他叫李坤,一家專門走旁門左道替人辦事的公司負責人。
「你們沒抓到人?」她很快猜到情況。
「半途碰到目標物的朋友攪局,我的手下見好就收,沒堅持將人抓回來關,不過有照你的意思警告過目標物,要她別妄想陸家財產分毫,否則下場會很慘,而且還故意開車要撞她,對方在地上翻跌好幾滾,不受傷都很難。雖然沒達到你最想要的囚禁結果,但我想效果不會差到哪兒去。」他將話說得漂亮,儘管手下逮人的過程出現失誤,要撞的也是那個壞事的程咬金,但這點他當然不會告訴委託人。
「嗯,這個結果我能接受。」語氣裡難掩高傲。
「需要再抓一次人嗎?」這樣就能再賺一筆。
「暫時不需要,若要再動作我會通知你。」
「那麼九分效果的後期款項,請你今天匯過來。」李坤笑得賊,將效果提高兩分,價錢可是高好幾倍,他又不是傻子,當然要敲一筆。
「沒問題,該給你的錢一個子兒也不會少。」區區幾十萬和寧星瑤少說也能分到好幾億的那份財產比起來,像毛屑一樣不夠看。
「陸太太爽快,感恩哪!歡迎你多多捧場,不打擾了。」
電話到此結束,曹麗余眼角眉梢淨是得意的笑。她終於給那個私生女顏色瞧了。
當她委託的徵信社表示非警方辦案無法查到寧星瑤的出境紀錄,她知道得改變尋人策略才行,於是前兩天偷偷潛進陸祈安的房間,雖沒找到寧星瑤的地址,但幸運的在他的手機裡找到八成是他和那丫頭的合照,並查到一個叫晴天造型坊的可疑登錄。
她曾聽他向他父親提過,寧星瑤是個優秀的美甲彩繪設計師,那個晴天造型坊肯定跟她有關。
用手機拍下那張合照,並撥了晴天造型坊的電話,總算讓她問到寧星瑤的下落。
找了家號稱什麼委託都敢接的公司,她將合照E過去,讓他們到晴天造型坊去對人,確定照片上的是寧星瑤沒錯,當然就要開始她的教訓計劃。
原本她是希望把那丫頭抓起來關兩天,在她最恐懼害怕時加重威脅,要她主動放棄繼承,不過讓她受傷的警告方式她也接受,她只要再打電話恫嚇她幾句,就不信她還敢覬覦陸家財產。
只是今天她不打算打電話到晴天造型坊去威嚇她,李坤他們的行動已起了不必要的騷動,躁進的打電話過去恐怕反而有麻煩。
就緩些時候再進行她的第二步警告,反正她絕對拿不走陸家的錢,因為,有她曹麗余在。
嘴角往右一撇,她笑出勝券在握的狡詐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