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爹爹要這兩人命的用意,那武惠妃是因為曾將我丟在鬼窟,爹爹惱她,要懲罰她,至於這個萬安嘛……」公孫謹斜睨著身旁的人。「爹爹認為她是我的情敵,想測試你能否為我舍下其他女人?」
「原來如此。」他苦笑,對於未來丈人,他還真是有著疲於應付的苦惱,謹兒已經夠刁鑽了,她的爹爹更不是普通人物,這會他得繃緊皮,想著如何解決這刁難了。
「這個武惠妃好解決,可是要殺萬安……你下得了手嗎?」她咬著唇問。
「下不了手。」他回答得直接。
「是嗎?」圓眼兒瞇成了一條細縫,莫非他對萬安真有情?
瞧她的表情就知道這丫頭又飲醋了。「萬安是個單純善良的女孩。」
「然後呢?」她的聲音越來越危險。
「我不想傷害無辜。」
「傷害無辜?」
「我心裡只有你,若殺了她,那是枉死。」
「你真的沒對她動過一點情?」
「沒有。」
公孫謹才剛微微扯出的笑意隨即又拉下。「我問你,那幾日你剛喪父,咱倆正分開,她日日去找你,都做了什麼事?」想起那陣子她日夜哭天抹淚地抱著一罈子醋,這會沒個解釋,她不會放過他的。
果然來清算了。他嚴肅地咳嗽了幾下,打算好好說個清楚,省得日後「禍事不斷」,她想起又來找麻煩。「那幾日她過府都只是枯坐廳堂,我並沒有招呼她,每每都是她自己坐不住要離去,我才現身送客。」
「真的就這樣?」
「不信你可以問暮春,這小子全天伺候我,我的行動他最清楚。」
她眉一挑,「暮春是你的人,他的話能信嗎?」
「這是千真萬確,你不信我也沒辦法。」他不禁莞爾,女人要鬧起來可真是有理說不清,但誰教自己就愛這甜蜜的負荷。
「你!」她氣得要發飆了。
「你忘了,男人是天,我說的你不信,你要信誰?!」板起臉,冶冬陽下了絕招,氣勢比她還盛。
「可是……」她猛地吞了口水,還真軟聲了下來。
「可是什麼?咱們好不容易又在一起,難道你只想跟我瞎鬧,而不願意好好分享咱們在一起的喜悅?!」
「我……我……」她被堵得連頂也不敢頂。
又回到從前了,她被他吃得死死的,可惡啦!
「你還有話要說?」他冷睨她。
「沒、沒有……」她眼光放得低低的,左轉右閃,委屈得如波浪鼓般搖著首。
「嗯。」這大男人的態勢還是必要的,否則哪壓得住這驕橫的丫頭。
「那你不殺她這事先擱著,我肚裡這個你怎麼跟爹爹交代?」萬安的事她可以暫且不問也不管,可她肚裡這個他真敢殺?!
提起孩子,他肅穆了臉龐。「謹兒,你這肚子才三個月,應該還能夠拿——」
「不要!」她趕緊護住肚皮。
「你不是——」
「這孩子是你的,我願意冒險!」
「但是我不願意失去你!」他喉頭發緊的大喊。
他清楚知道這丫頭有多害怕生產,卻竟然為了他願意忍受這懷孕十月擔心受怕的生子之苦,他擰了心,好感動。
「自從我肚裡有了寶寶後,終於瞭解娘為什麼冒著危險也非要生下我的理由,那絕非完全是為了爹爹,而是她有了為人母親的喜悅跟責任,她想要我被生下來,所以不管如何都要我平安的來到世上,如今我也孕育了寶寶,也能感受到娘的心意了,我想留下這個孩子,並且平安的生下他。」她嬌俏的臉孔出現了為人母的慈愛。
「謹兒,你真的能克服這恐懼?我不要你勉強。」他不住擔心的說。
「其實我知道女人都必須接受生子這關,但不是每個女人都有危險的,我身體健康更不會有事,我只是心病,如今心病已除,便不再害怕了。」她笑得燦亮有如天日。
治冬陽安心的露出笑紋。「謹兒,我很感激你肯這麼做,說實在的,相信在地下的爹若知道你即將生下冶家的傳人,他老人家會很高興的。」
她紅了眼眶。「這孩子是要慰藉爹的,為了他老人家,我一定會平安生下寶寶。」
「但你爹爹他……」他歎了一聲。
「爹爹是不想我有危險,他比我還害怕見到我生子,我想他會這麼氣你,一會要你的指頭,一會要你跳谷,說到底就是氣你弄大了我的肚子,爹爹經過娘那次的驚嚇,這回可容不得我再出一丁點的錯、才會要你連我肚裡的這個一併殺了。」
「我能理解,但眼下他要我殺的人除了武惠妃該死之外,其他的我一個也下不了手,這可怎麼辦?」他煩惱的說。
「還是咱們暫時不交代?」她杏眼兒一溜,瞧起來賊賊的。
「什麼?」他望進她詭譎的目光,忽然瞭解她的意思了。「你想我以殺人為由,帶著你下山,趁機私奔?」
「這只是權宜之計,等他老人家氣消了,咱們再回來。」
「你當清楚你爹爹容不得人家戲要玩弄的。」她應該瞭解自己那精明過人的爹爹不可能會讓兩人一起逍遙下山「殺人」的。
「誰說我要和你一起下山的,我不能隨你之後偷溜嗎?爹爹應該奈何不了我吧。」她自信的笑著,爹爹疼她入骨,她若執意出走他也攔不住。
其實她原不想讓爹爹擔心,想等生完娃兒再離開,但他正惱火著,她不想跟他硬碰硬,只好選擇先溜了,這麼做雖然不孝,但她還是希望能跟著身邊的男人一道走,相信爹爹會諒解她的。
「我原本想得到你爹爹的認可,光明正大的帶著你走,但此刻為了孩子,似乎不可能了。」他無奈的搖頭。
難怪她曾暗示過他,拿她的肚子來提親對她爹爹來說不是一條好策,如今看來,果然是下下策。
「唉,我會想到法子補償爹爹的。」得不到爹爹的祝福,她的心也跟著遺憾而顯得低沉煩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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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是的,爺。」
「嗯……」
「爺,您這是何必?若不要小姐走,攔下她便是,不必自個兒生悶氣啊!」尚湧瞧著主子眉頭深鎖,這情景就跟夫人當年執意生子時愁苦的模樣是一樣的。
「嗟,你這二愣子,懂什麼?!」說話的是袁妞,她是尚湧的妻子,兩人己結婚多年,她一進門就先用力點了自己男人的額頭,先罵笨再說。
「我怎麼不懂了?」他揉著娘子戳痛的頭,還真傻愣愣的問。
「你喔,笨,爺攔得住小姐的人攔不住她的心,小姐若執意要生下孩子,爺又怎能強迫她拿掉?所以留下來只會讓爺更心煩,不如就讓那丫頭跟著未來的夫婿一起離去,只有她身心都健康快活,才能母子平安的生下健康的娃兒,爺這是為人父的用心良苦。」
「啊,原來是這樣。」娘子說教尚湧猛點頭,不敢反駁,在他家,可是女人為大。
「哼,事情也不是這麼容易!」公孫謀嗤笑起來。「我可也不會輕易就便宜了那小子,他平白得了我一個寶貝女兒,若謹兒有一絲意外,尚湧,記得將那小子給我挫骨揚灰,剩下的殘渣再丟進鱷魚池讓鱷魚咬個精碎,末了,連那鱷魚一道給煮了,熬湯來喝!」他目光凶殘駭人。
「……是。」尚湧立即苦著臉應聲。
天地保佑,這小姐一定要平安,若出事,莫說冶冬陽屍骨不保,就連這天下蒼生恐怕也要蒙受災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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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夕星辰燦爛,涼風徐徐。
冶冬陽卻揮汗如雨,十指相互緊緊扣住,久久鬆脫不開。
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啊!」廂房內傳來女人的尖叫聲。
他隨即面無人色。
「公子,女人生子都是這樣的,您要撐住,可別昏倒了。」暮春在一旁緊張的提醒。
可冶冬陽根本心神俱喪,只是胡亂的點了頭。
「啊——」這次由房內傳來的叫聲更加淒厲了。
他身子不住搖晃了一下。
「公子,不是叫您要撐住,您還好吧?」暮春趕緊上前扶住「軟弱」的主子。
「我要進去,謹兒有危險!」他臉色發青的推開暮春。
暮春急忙阻止。「公子,產房男人進不得,不吉利啊!」
這話讓冶冬陽推門的手稍微頓住了。
「啊!痛死了!啊——」
這回頓住的手哪管什麼吉不吉利,門一推人便快步踏進去,一干產婆見狀大驚失色,而暮春只敢在外頭慌張的跺腳,可不敢踏進半步。
「公子,您不能——」產婆們連忙要趕人。
他手一揮,要她們別囉唆,一雙焦急的黑眸直勾勾望向床榻上因劇痛哀號的人兒。
「謹兒!」他趕至她身邊、面孔只能用慘白來形容。
只見公孫謹滿身熱汗,痛得瞼都扭曲了,瞪著他的眼兒發直。「我不生了……」
「好,咱們不生了!」他教她的模樣嚇呆,馬上符和。
「那……肚裡這個現在怎麼辦?啊——」她痛得扭動身軀,冶冬陽驚恐的瞧著滿床奔流的血。
「謹兒!這個咱們不要了,我只要你,我只要你!」他聲音發顫地吼。
「可是……來不及了。」她痛得連眼角的淚都被逼得到處竄流,血、淚以及汗交織成一幕怵目驚心的畫面。
他停了呼吸。「胡、胡說,怎可能來不及,產婆,這孩子我不要——」
「啊——」他話還沒說完公孫謹淒慘的叫聲又響起。
握著她的手僵硬得宛如石頭,治冬陽無法動彈,甚至因緊繃過度而發出了「嘎茲嘎茲」的聲音。
「我娘……生我時也是這樣……」
「你跟你娘不一樣,她身子不好,你到生子前都還跟著我四處遊歷,你的身子比任何人都健朗,不會有事的!」他白著臉說。
「可是為什麼生了那麼久……孩子都不出世?」她已經嘶吼到虛弱了。
「這是因為、因為——」他呼吸急促的瞪向產婆們,產婆個個無奈的搖頭,但忙碌的雙手沒停過,一會幫她擦汗,一會幫她催生。
這該不會真有問題吧?
霎時他血液倒沖,雙唇發紫,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若我有個差池,這孩子就——」
「住口!」冶冬陽臉色狂暴了起來,那暴怒駭人的神情就連產婆都嚇得忘了自己該做什麼。
「你別怒,我只是想先做安排……」
「你若敢有差池,我就自己回你爹爹那送死,讓他老人家將我雙眼挖出,剝皮去骨,屍體餵狗!」
「啊!我……我不敢了。」
「不敢就給我好好的生!」他怒火中燒,陰鷙的神情使得他原本的斯文俊容顯得恐怖至極。
「是……」公孫謹嚇得臉上還掛著熱淚,卻忘了滴下來。
「用力生!」
「好……」
「使力生!」
「嗯……」
「生了沒?!」
「嗯……啊——」
「哇——」
「生了,生了!恭喜公子、公主生了,她被您嚇得生出來了!」在娃兒探出頭,「哇」的一聲驚天大哭的同時,產婆也跟著興奮大叫。
這一聲生了,教冶冬陽著實鬆了一口氣,一句話也說不出,只能不斷輕輕擦拭妻子臉上的汗,產婆先是讓母親看兩眼孩子,隨即帶著孩子去清洗乾淨,不一會將孩子抱回,遞給孩子的父親。
抱著娃兒,冶冬陽疼愛的逗弄著。「咱們可以回去見你爹爹,向他老人家請罪了。」
公孫謹皺了眉,聲音有些氣虛,「但是你還有兩條人命沒解決,咱們怎麼回去?」
「不必咱們解決,事情已經自己解決了。」
「咦?」
「長安傳來消息,自從太子橫死牢裡,不少人將矛頭全指向武惠妃,說是她下的毒手,為此太子黨的人還言之鑿鑿的說多次見到太子的鬼魂在武惠妃的寢所出沒,太子要報仇的傳聞不徑而走,而那武惠妃一聽,居然因此害怕成疾,還請巫師在夜裡作法,甚至為太子改葬,但聽說都沒有用,最後她仍是大病不起的一命歸天。」
「啊!這一心謀權的武惠妃竟然是這樣被嚇死的!」她一臉不可置信,嘖嘖搖首。
唉!終日汲汲營營的圖謀自身,最終還是落得這下場,這女人到死應該都會飲恨吧?畢竟真正的兇手不是她,而是她的枕邊人啊!
「是啊。」冶冬陽也極為唏噓感歎。「所以我說,人生苦短,何必陷於爭權奪利的虛浮貪念之中?能夠過得優遊自在才是人生在世的最好福分。」
「嗯。」她笑得溫順滿意。
由長白峻嶺下來後,他就帶著她過著閒雲野鶴的生活,四處遊歷,不過問世事,只嘗美食,只聽趣聞,日子過得比她想像中有趣快活,這也許是因為跟著心愛的男人在一起,就算不作惡,內心也踏實,日子自然過得舒坦。
他抱著娃兒,坐到她身邊,一手撫著她的臉,一臉心滿意足。
「解決了一個,還有一個要交代呢。」她又擰起眉了。
「唉,萬安公主出家了。」他不免歎說。
「什麼,出家了?!」她大為訝異。
「武惠妃死後,她就決定了斷世事,皈依佛門了。」
「以一個公主之尊,她……居然這麼做?!」她有點愕然。
「唉……」他又是一歎。
「我想她會對紅塵如此斷念,跟你傷她不少也脫不了關係。」她喟歎。
他不語,只是蹙眉。也許吧,但他與萬安無緣,這事怎麼也勉強不得,只能說今生有負於她,來生若有機會再補償了。
見他沉默,公孫謹明白他的心意,窩進他的胸懷,聽著他的心跳。自己真是個幸運兒,幸虧這傢伙愛的是她,若他愛的是萬安,就不知真正出家的人會不會是自己了。
「既然武惠妃己死,萬安又己出家,在人世已無名,只剩佛號,過去的萬安也算是死了,爹爹的條件算是達到了兩件,而我也已平安生下麟兒,相信爹爹不會再為難,咱們真的可以回去請罪了。」終於可以回去見爹爹了。
他老人家應該氣消了吧?說實在的,要回去見他,她還真有點不安。
「是啊、該回去了,這次我非得到他老人家的首肯,光明正大將你迎娶進門。」
「嗯。」這一定要的,這會她孩子也生了,卻到現在還沒名沒分,不曉得的人還以為她是與人私奔的小妾,這點可是讓她不滿的很!
他笑,知曉她的委屈、將她緊摟住。「咱們近日就回去吧。」
倚著他,她悄悄瞄了他一眼。「冬陽,我有一件事想拜託你。」
「嗯?」他笑意滿滿的低下首,詢問的對上她略帶歉意的眉眼。
這丫頭有話要說?
「我想補償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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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什麼生一個娃兒陪我,結果才陪沒幾年,隨便來了個男人就跟人跑了,小水兒,你好啊,竟敢誆我,也不怕我一怒之下,下山再找人晦氣!」男人立於墓前,表情不滿,神態冷嗤。
「爹爹……」一雙細軟小手由身後圈住了他的腰。「娘沒騙您、只是我陪了您十多年,該換手了,我帶來另一個小娃兒陪您另外的幾年。」公孫謹聲音清甜悅耳,撤著嬌,貼著爹爹的背軟綿綿的說。
「另一個小娃兒?」他眼神炯怒。「你想丟下你跟那小子的拖油瓶給我,休想!」
「爹爹,別說什麼拖油瓶這麼難聽,他可愛得緊,要不是爹爹,我才不會放手呢!」
「若真可愛,你會打算丟著不管,逕自跟著男人四處遊山玩水去?」公孫謀撇著嘴。
小丫頭機伶的眨了眨眼。「哎呀爹爹,我是瞧您無聊,才讓小傢伙來伴您,若您不要那就算了,我與冬陽帶著他四處旅行也是可以的。」她故意說。
他冷臭了臉。「你這是威脅我?」
「當然不是,這小傢伙真的很可愛,不信您瞧瞧再說!」她蹦跳到他面前,身後抱著孩子的袁妞眼明手快的趕緊將孩子塞進他懷裡。
雙手突然多了個娃兒,公孫謀一愣,低首瞧著這小娃兒揮舞著胖胖的手腳,圓咚咚的臉龐肌膚細嫩,清澈的大眼正與他對望著,半晌還驀地咧嘴,衝著他笑得毫無心機。
這小傢伙……如果笑容不要這麼無邪是滿可愛的,公孫謀不由得側了臉,再細細瞧瞧,這娃兒不像冶冬陽也不像謹兒,五官有點像他,若要更像自己,只要讓小傢伙的眼神陰點就成了……
「爹爹,我好不容易說服冶冬陽讓小傢伙跟著您,您該會好好教導他吧?」她瞧見爹爹眼裡的算計,趕緊警告。
他這才抬首望向女兒。「我可沒答應要照顧他,而且你忘了,他在你肚裡時我還想殺他呢!」孩子抱得緊緊的,嘴上卻說著這般狠毒的話。
公孫謹與袁妞相視一眼,雙雙露出鬼臉。「我說爹爹,說實在的,我還真有些擔心,您這麼陰邪,會不會將孩子養得跟您一樣啊?看來我還是聽我男人的話,這小傢伙我還是帶走的好,免得被您帶壞了。」她伸手要抱回小娃兒。
公孫謀馬上揮開她的手。「算了,你跟那小子走吧,這娃兒我會照料!」
這丫頭真跟她娘一樣克他,連嫁了人,娃兒也生了還不讓他清靜,他這下半輩子真的只能為她做牛做馬了!哼!
她立即掩嘴偷笑。「爹爹就是嘴硬。」她撒嬌的又抱向爹爹。
他忍不住發出一聲喟歎。「爹爹留不住你了,你是別人的寶貝了。」瞧著不遠處等候著她的男人,他不得不承認,這寶貝不再屬於自己了。
「胡說,謹兒永遠是爹爹的心肝寶貝,難不成我嫁人,您就不愛我了?」她窩在他懷裡哽咽的問。
「當然不是……你是水兒唯一留給我的寶貝,就像她的替身,爹爹對你又愛又恨,怎麼也捨不得你跟人走。」
「又不是不回來,女兒一年會回來見您一次的,再說小傢伙在這兒,女兒哪跑得掉,時間一到不乖乖回來報到不可?」她抹著淚說。
「嗯,去吧,別讓你的男人等太久,記住,那小子若敢欺負你,告訴爹爹,爹爹會治他的!」他臉上的表情瞬間轉為陰狠。
她淚一抹。「爹爹放心,那傢伙若敢欺負我,用不著爹爹出面,我就足以教他生不如死了。」
這頑邪的眼神跟自己一模一樣呢……但,可惜,這丫頭也遇到剋星了,就跟他遇到水兒一樣,那小子將這丫頭治得妥妥的,這是明眼人都瞧得出來的,罷了,幸虧那小子對她疼若至寶,不然他可不會輕易將這傻丫頭交出去。
唉,經過失去水兒的這些年,他越來越相信天意了,很多事,天命不可違啊!
「你還是去吧……」望著這個他與水兒的結晶,轉眼間她己大到即將完全脫離他的羽翼,就讓她這麼跟人走了,心中的不捨難以言喻。
望著女兒瀟灑的走遠,想喚回她,卻又搖了首,難不成真留她在這深山裡陪他一輩子,葬送她的大好幸福?
低首看著懷中咯咯笑個不停的娃兒,公孫謀神情柔了下來,伸出食指逗了逗娃兒胖嘟嘟的臉蛋。
「爺,起碼這次是個男娃兒,不嫁人,也不會跟人跑,將來只會娶個人回來伺候您,這娃兒可以陪伴您一輩子。」」袁妞含笑說。
「可以陪伴我一輩子是嗎?」那他得好好盤算,怎麼讓這不會被拐跑的小傢伙得到他畢生的真傳了。
他異常專心,偏著頭認真思索著……
【全書完】
◎想知道個性大不同的公孫謹怎麼與冶冬陽看對眼,請看花園系列906《闇帝的女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