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親王,您真的是讓奴婢刮目相看,訝異得不得了!」
皇青麟才一剛回到住處,羽容調侃的聲音就從暗處傳來,剛才的情況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也難怪她會訝異,因為來到棲鳳城之後的皇青麟,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從前的冷漠寡情不見了,完全變成了個癡情男子。
命運還真是愛捉弄人,一直要到失去鳳梧桐,皇青麟才終於發覺自己對她的情感,但現在還來得及彌補嗎?他有辦法扭轉劣勢嗎?羽容不敢肯定,連皇青麟自己也不敢肯定。
他只能盡力而為,然後聽天由命。
「羽容,妳來得正好。」他尚未換下略濕的衣裳,便急著想向她打聽事情,「妳能告訴我有關宇明松的事嗎?」
羽容隨即從暗處現身,笑得可曖昧了,「您為什麼會對他的事有興趣?」
「我總覺得他似乎有些古怪。」
從第一眼見到他,皇青麟就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直覺宇明松不像外表看來那麼簡單,還有那深沉的眼神,讓他更是異常的不舒服,不祥的預感也就益發強烈。
沒想到那樣的人會是鳳女王替女兒找的未婚夫,他不禁有些擔心,生怕鳳梧桐會陷入危險的處境裡。
「禮親王也認為他奇怪?那就不是奴婢一個人的問題了。」羽容點點頭,她也覺得宇明松這個人非常有問題,「您曾經聽過鳳族王室被巫女下咒,使得王室子嗣幾乎斷絕,每代只有一位公主能夠延續血脈的故事嗎?」
「不清楚,這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關係可大了,因為宇明松知道這一則只流傳在鳳族王室中的故事,而他還說自己就是解除詛咒的關鍵,主上相信了他,才會定下兩人的親事,不管公主本人的意願。」
約莫就是鳳梧桐剛回到棲鳳城開始生病昏迷的時候,宇明松突然出現在鳳女王面前,提到關於詛咒的事,因為他所敘述的內容和王室代代相傳的故事吻合,所以鳳女王便對他深信不疑。
他提出如果想要破除這百年來的詛咒,只要讓他和鳳梧桐成婚即可,因為他就是當年公主的未婚夫,他是來解除鳳族王室百年禁制的,鳳梧桐身為鳳族王室唯一的繼承者,沒有拒絕的立場,只能無奈的接受。
羽容大略的將王室流傳的故事述說一遍,讓皇青麟越聽越是訝異,只因她所說的內容,居然跟他這兩個多月來夢中所見的片段一一吻合!
但為什麼他會夢到和鳳族王室有關的事情?他從沒聽過這些故事的,不是嗎?
皇叔,你心中的所有疑惑,都將在棲鳳城找到答案……
想起皇冰麒在他離開前對他所說的那一段話,他雖不想在意,現在卻不由自主的在意起來。胸口的印記、夢中的情景,都是他想釐清的困惑,而目前的他只知道,這一切一切,似乎都跟鳳族有關,也跟鳳梧桐切身相關。
這下子不管宇明松到底是不是真有古怪之處,他都要想辦法阻止這一切,或許跟詛咒真正有關的人不是宇明松,而是他,他才是鳳族王室真正在尋找的人!
「主上雖然和您有三個月的協議,但王宮內還是照常籌備起公主和宇明松的婚禮,顯然主上並不認為公主會想起您,或許該說就算公主想起您,主上還是會讓她嫁給宇明松,這您打算怎麼辦?」
而且更狠的是,鳳女王就將大婚日期訂在三個月期限的最後一日,存心是要讓皇青麟難堪呀!
他沉默了會,神情無比凝重,「宇明松已經得到鳳女王的信任,我想現在不管說什麼都無法動搖她的決定,只能另外想其它的辦法,看能不能扭轉這劣勢,但目前最要緊的,還是得想辦法讓梧桐盡快想起我。」
「那您想到什麼好辦法了嗎?」
「有初步的構想,但還缺少人手幫忙『宣傳』。」
這次來到棲鳳城,他只帶著少數侍從,刻意不張揚自己麒麟王朝親王的身份,行動低調得很,雖然人手不足,但還是有變通的辦法,不怕事情無法辦成。
「宣傳?」
「是呀,最好宣傳到棲鳳城人盡皆知,連王宮也不能放過。」
他手上握有的籌碼就這麼點了,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反正不管有沒有希望,他都要試試看,他絕對不會放棄鳳梧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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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日之後,只要鳳梧桐一溜出王宮,宇明松的身影一定接著出現,美其名是怕她一個人外出會發生意外,其實根本就是限制了她的行動,讓她完全不能做想做的事情。
她想去找皇青麟,但卻因為宇明松的關係始終去不成,反倒被困在自己的寢殿內,日復一日。起先她還會掙扎、抵抗,但久了,她開始慢慢失去鬥志,神色恍惚的待在寢殿裡,異常的乖巧,卻也讓羽容不由得擔心起來。
她到底怎麼了?這種情況非常不對勁!
「喂,妳們聽說那件事了沒呀?」
「妳說的該不會是最近很多人在談論的『那個人』吧?」
「是呀,就是他,說真的,我好想出宮去瞧瞧哦。」
寧靜的午後,一群宮女邊走邊談天,笑得可開心了,她們談的正是棲鳳城最近大家都在談論的一個奇男子,臉上崇拜、羨慕的神色都有,顯然他的影響力不小。
「我聽說他寫了一手好字,畫的圖也漂亮,簡直就是一位才子。」
「他何止是才子,他的模樣長得更是俊,最重要的是,他夠癡情呀。」
「沒錯沒錯,就是癡情讓人心疼呀。」
鳳梧桐獨自呆坐在花園涼亭內,遠遠就聽見那一群宮女熱烈的討論聲,禁不住好奇,她移動步伐來到她們面前,輕聲詢問,「是什麼事情讓妳們討論得如此開心,我也想知道。」
「公主,您還不知道呀?」多話的宮女們開始興奮的說起這有趣的事情來,「聽說不久之前,棲鳳城來了名外地男子,他在熱鬧的市集內開了家店,店名叫做『尋夢軒』。」
她輕笑一聲,只覺得有趣,「尋夢軒?那他是賣什麼的?」賣夢嗎?
「買故事的。」另一名宮女接腔,「只要妳有故事,都可以去找他將故事寫下,他還會幫妳畫上一幅漂亮的畫哦,但他之所以出名的不是因為這個。」
「不是這個?那是哪個?」
「是他自己的故事呀。」宮女丙接著說,情緒激動不已,「他在尋夢軒裡掛上幾十幅畫,說自己正在尋找畫中的女子,他一日一幅的將畫給掛在軒內,讓進到軒中的人觀看,希望大家能幫他尋找畫中的女子。」
「還有啊,聽說畫中的故事非常感人,是在講兩對男女相戀的事情,久而久之尋夢軒的事情就傳開來,很多人都知道他的故事,聽說他還在苦苦尋找著故事中的女子,都說他是個癡情種,真不知道他還得忍受多久這種相思折磨呀。」
「一開始很多姑娘家都是因為他的俊美樣貌而去的,所以一知道他有心上人之後,簡直心都要碎了,結果看完尋夢軒內的故事,大家反倒開始同情他心疼他,真希望他趕緊找到故事中的女子,好讓有情人終成眷屬。」
「是呀,他的癡情真是令人感動呀。」
說到最後,所有宮女莫不輕歎了口氣,都在為尋夢軒的主人心疼。鳳梧桐卻一反常態的微皺起眉,納悶的詢問,「妳們剛才說,他在尋找故事中的女子,但卻又說尋夢軒裡放的是兩對男女相戀的故事,這不是有矛盾嗎?」
「嗄?」
「兩對?不是一對?那妳們的意思是說……他腳踏兩條船,其實不是癡情種,根本就是多情種?」
「呃,這個嘛……」她們尷尬的互望,「其實咱們也是聽說,也沒親眼瞧見過,或許謠言有誤吧?」
「是呀,或許是故事傳呀傳的,不知道就在哪裡傳錯了,這也說不定嘛。」
眾位宮女趕緊乾笑一陣,心虛到了極點。
鳳梧桐也不為難她們,揮揮手要她們走,「算了算了,妳們去忙妳們的事吧,別管我問的問題了。」
「是的,公主。」
一有台階可下,她們趕緊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了,不敢再多停留。
直到宮女們散去,鳳梧桐便提起裙襬偷偷摸摸的往某個方向跑。
「公主,妳該不會又想偷溜出宮吧?」
「嗄?」
她腳步一頓,趕緊轉過身來,就見羽容賊笑著現身,一副又逮到她做壞事的模樣,看見來人是她,鳳梧桐倒是鬆了口氣,並不擔心她會壞事。
「羽容,別擋我的路,我想出宮去瞧瞧。」
「唉,我也知道擋不了妳,只好捨命陪公主,跟妳一起出宮嘍。」
「不行,我自己一個人出宮就好,妳得留在宮裡幫我。」
「幫妳?」羽容困惑的眉頭打結,顯然是在狀況外,「幫妳什麼?」
「幫我想辨法擋住宇明松,別讓他知道我出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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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果然是很有名,一問就問到了。」
站在熱鬧的市集街上,瞧著頂上樸實的尋夢軒匾額,鳳梧桐幾乎沒有半點遲疑,推開門就走了進去。
進到屋內,滿室從屋頂大樑上掛吊下來的長卷畫軸馬上映入眼裡,讓她訝異的嚇了一跳,放眼望去,這屋子佔地並不大,只留了中間一條讓人行走的路,兩旁便掛滿微微轉動的畫軸,述說著一則則動人的故事。
斜陽的光輝從窗外射入,將一室的寧靜渲染出溫暖的色彩,她緩步穿梭在畫軸之間,發現每幅畫軸的上方的確都寫著一則故事,下方則繪上精細的工筆畫,互相搭配呼應著。
瞧著畫軸上的文字,她看得有些癡迷,不自覺的低喃,「公王與彌笙……」
「梧桐?」
「呃?」她偏過眼,就見皇青麟從內室走了出來。
一看到來人真是鳳梧桐,他馬上開心的來到她面前,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妳還好吧,怎麼看起來還是一點精神也沒有?」
這一個多月來,他每日都在等著跟鳳梧桐相遇的機會,只可惜事與願違,他知道宇明松一直在暗中阻撓他們見面,而他又沒有任何立場光明正大的去王宮見她,只能靜觀其變,被動的等著她出現。
幸好她出來了,要不然他真不知道自己還能忍耐多久,直想不顧一切的將她從王宮內劫走。
鳳梧桐呆愣的瞧著他好一會,好不容易才想起他是誰,「啊,你是彌笙?」
「呃?」
她的反應讓皇青麟心頭一驚,簡直不敢置信。才一個多月不見而已,為什麼她看起來像是……差點又將他給忘記一樣?
「天!妳到底怎麼了?」他驚慌、害怕,卻是束手無策,只能雙手微顫的捧住她的臉,「我的存在感真的低到讓妳差點又忘了我?這簡直是要傷透我的心了。」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羞紅起臉蛋,急著想解釋,「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最近過得有些渾渾噩噩的,記性也變差了,常常忘東忘西的,但我真的沒有故意要忘了你!」
一看到他,她才赫然想起,自己之前本來千方百計想要出來見他的,可為什麼到最後,她卻完全忘了這件事,直到現在才又想起來?
她忍不住懊惱的敲著自己的腦袋,「瞧我這什麼爛記性,連這種事情也會忘記,我……」
「別敲了。」他心疼的握住她的手,將它包裹在自己溫熱的掌心裡,「真的打壞了腦袋該怎麼辦,別這樣傷害自己。」
他溫柔的話語輕而易舉便平撫了她的情緒,他那飽含深情的眼眸讓她有種陶陶然的暈醉感,她含羞帶怯的收回手,低下頭來,刻意扯開話題,以免自己繼續害羞下去,「對了,這尋夢軒的主人就是你?」
「是。」
「那這畫上的公主和彌笙……」
「是我每晚所見到的夢。」
翻看著一卷卷畫軸,其實每一卷都是皇青麟的一個夢境,彌笙和公主的相遇、相戀、相守,都被他畫成一幅幅圖畫,赤裸裸的展現在眾人面前。
一段一段相互關聯的夢境,就像是前世的記憶重現,每入夢境一次,他就益發的懷疑夢裡的場景、氣氛似乎都在棲鳳城,就在他現在踏的這片陌生中又帶有濃濃熟悉感的土地上演、發生。
「所以你在尋找的人,是夢境中的公主?」
「對也不對。」
「什麼意思?」
他該如何解釋,說他夢裡的公主,很有可能就是她的前世?他無奈的苦笑,只能回答,「我也正在等她給我答案,告訴我,其實我們的緣份……從久遠以前就開始了。」
面對著他欲言又止的眼神,鳳梧桐的心瞬間像是漏跳了半拍,不知道該如何響應,只好繼續穿梭在畫軸之間,藉由觀看畫上的故事,讓自己強烈悸動的心冷靜下來,別再胡思亂想。
然而瞧著畫中的故事,她卻出現了莫名的熟悉感,就像是自己也作過這些夢一樣,看著公主與彌笙之間的戀情,明明是甜蜜的,她卻沒來由的感傷,然後不知不覺的便落下淚來。
故事裡,公主和彌笙就是在這種下雪的季節別離的,一直到他離開之後,公主才發現自己懷了他的孩子,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之下,她只好與他人成婚,生下繼承公主,默默等著彌笙總有一日再回到棲鳳城來。
只可惜直到她死去,她都沒有等到所愛的人回來……
摸著畫軸上一行行滲入濃烈情感的筆跡,她的淚水流得更凶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搞的,像是突然管不住情緒,只能用哭泣來發洩深藏在心中的壓力,直到淚流乾了為止。
「梧桐,別哭!」
推開身旁的畫軸,他終於控制不住的緊緊將她擁入懷中,心痛的哄著,「如果妳不喜歡瞧見這些畫軸,那我就將它們全拆下燒了,免得讓妳……」
「不,不能燒!」抬起淚痕遍佈的臉蛋,她急急抓住他的衣襟,就怕他真的將這此一畫軸全燒了,「我想看,我沒有不喜歡它們,你相信我!」
「但它們卻害妳哭了。」
「我不要緊,真的不要緊。」她馬上抹掉淚水,心急得很,「今日看不完,我明日還會來、後日還會來,直到我看完故事之前,我都不准你動它們!」
「算了,妳怎麼說,我怎麼做就是。」他捨不得傷她的心,只好對她許下承諾,「我不會燒了它們,妳愛看幾次就看幾次,但妳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輕輕用食指沾起她眼角欲墜的淚珠,他用似寵溺又像憐愛的語氣說:「哭泣是很耗體力的,下次別再這樣折磨自己,好嗎?」
她馬上拚了命的點頭,「絕對不會的,我保證!」
她柔順的依偎在他懷中,任由他哄著,始終捨不得叫他放手,他懷裡的溫暖讓她感到舒服與安心,她知道自己喜歡他的關心與親近,甚至該說是……眷戀。
如果能永遠別離開他,那不知道該有多好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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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有了羽容的掩護,鳳梧桐終於可以順利的獨自一人出宮,來到皇青麟的尋夢軒中,沉浸在畫軸的故事裡。
她常常看著看著就陷入凝思當中,往往等她回過神來,時間已經過去大半天,而卻連一個故事都還沒看完。
這些真的都只是夢而已嗎?她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自己似乎也曾經見過故事裡的一切一切,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忘了而已。
「彌笙,這邊這些親王和公主的故事也是夢嗎?」
在尋夢軒中,左邊掛的都是彌笙和公主的故事,右邊則掛著另一個親王和公主的故事,鳳梧桐看著看著居然越看越氣,忍不住想揍故事內的混蛋親王一拳。他居然不懂公主的好,還狠狠傷了她的心,簡直是太不應該了!
看到她那氣嘟嘟的表情,皇青麟突然感到有些心虛,只好避重就輕的回答,「那是麒麟京某位親王和友邦公主的故事。」
「所以是真的?」
「……是。」
「那個親王實在是太可惡了!」她氣惱的將他給拉到最後一張圖畫面前,「你快點畫、快點寫,公主傷心離開之後,親王不是動身去找她了嗎,那然後呢?」
「然後……我也不知道。」
「嗄?你這個說書人到底是怎麼當的嘛!」她好氣好氣,沒看到故事結局她會一直記掛著,然後心有不甘呀!「親王找到公主沒有?挽回她的心了沒?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居然說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他現在只能無奈的苦笑,「他們的故事還沒有結局,親王還在想辦法挽回那位公王,我的故事只好停筆在這,沒能再寫下去。」
「是公主不肯原諒他嘍?」
皇青麟試探性的詢問,「如果那位公主是妳,妳會原諒他嗎?」
「我?」她先是頓了下,之後才回答,「我不知道。」
「為什麼?」
「從字裡行間可以知道,那位公主真的很愛親王,但我卻不懂,那個親王到底在想些什麼,他對公主欲拒還迎,讓公主一直以為自己其實還有希望,卻在最後說了一句那麼傷人的話,難怪公主會傷心的離開,徹底死了這條心。」
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
妳不會想知道的。
好狠心的一句話,這句話也狠狠的刺上鳳梧桐心口,讓她難受極了,她有種分不清現實與虛幻的感覺,總覺得有些喘不過氣,連頭也昏昏的。
「那是因為連他自己都無法確定,他對公主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鳳梧桐不解的瞧著他,「什麼意思?」
打算坦承自己的心意後,皇青麟便再也沒有任何顧忌,將所有的掙扎、思念全都傾吐而出,「因為公主的出現擾亂親王原本靜如封冰的心湖,讓它開始出現裂縫,他的拒絕、嘲諷,說實話,那只是因為不習慣而出現的抗拒。
「對於公主,他開始感到困惑,甚至是不知所措,明明打算不把她當一回事,卻不由自主的在意起她的一舉一動,內心產生了矛盾與掙扎,卻又無法肯定自己真正的心意,才會在那時說出狠心的話,傷害了公主,也連帶傷害了他自己,讓彼此都傷痕纍纍,狼狽不堪。」
鳳梧桐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如此懊惱悔恨的神情,彷彿自己就是當事人字字句句說得情真意切,這讓她大受震撼,莫名的鼻頭酸澀起來,熱淚盈眶,「這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皇青麟在她耳旁柔聲輕喃著,就像是在對她述說著一段段的情話,「在公主離開後,他的心突然疼痛起來,走遍宮中就是見不到她的身影,那種悵然若失的感覺讓他心灰意冷,不得不面對她真的離開他,永遠不會再出現在他面前的事實。
「他的靈魂像是抽離了身體,整日魂不守舍,什麼事情都不做,一股強烈的思念將他團團圍繞,那種思念的情感越來越濃,終於讓他明白,他是愛公主的,那種為了她而掛心、疼痛的感覺,原來就是愛。」
他的情感只為她而生,只有她能讓他有強烈的喜怒哀樂,她是他唯一的鑰匙,是他最珍貴的所愛,所以他是絕不可能放棄她的。
其實你的愛一直都存在,只是被深深的壓抑住了,相信我,當你遇上命定的「她」時,你會瞭解,你的愛,其實比任何人都還要濃烈……
他終於能夠理解,當年巫親王所說的這段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鳳梧桐打開他封閉已久的心,喚醒他深藏在內心的感情,他的心鎖為她而開,只為她釋放出濃烈情感,不管是久遠久遠的從前,還是,現在。
他是回來再續前緣的,這一次,他不會再放她一個人等待,他會陪著她看盡日昇月落,直到下一個輪迴開始。
「梧桐,如果是妳,妳會原諒那位笨得可以的親王嗎?」
「我……」
她的心正激烈的跳動著,喜悅的淚水滾滾滑落,一發不可收拾,她覺得自己像是終於等到一個期盼已久的珍貴答案,喜不自勝,聲音哽咽得無法好好說話,只好拚了命的點頭,以此代替回答。
「謝謝妳,謝謝。」好不容易才盼到這個答案,皇青麟終於可以鬆一口氣,忍不住將她緊擁入懷,柔聲安慰,「別哭,我會心疼的。」
輕抹去她滑落眼角的淚,他朝著她淡淡一笑,眸中所蘊含的溫柔及深情,就像是彌笙又重現在這個世上一樣。
她動情的吻上他的唇,主動而熱情的攀附著他,完全對他敞開心房,沒有任何保留。
面對她的熱情,皇青麟根本無法抵抗,也不想抵抗,放任自己內心的慾望被越來越纏綿的熱吻給點燃,一發不可收拾。
進到內室裡,兩人倒在榻上,互相解開彼此的衣裳,急切中帶有些許激情的粗魯,鳳梧桐承受著他的熱情,任由他在她身上點起更多的愛火,嬌媚的輕喘正在呼喚著他,要他徹底佔有她,也讓她擁有他的全部。
從今而後,兩人再也不分離了,不管前方有任何阻礙,他們一定能夠攜手一起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