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早報到的夏季驅逐了宜人的春天,午後天空掛著的太陽正熾烈的綻放光芒。
大樓與大樓間的防火巷,因避開了陽光的肆虐而陰涼許多,不過這偏僻的一隅,此刻卻一反平時的冷清,聚集了幾名年輕人。
「你叫言定睿是吧?」其中一名叼著煙的年輕人率先開口。
被逼退到防火巷內的言定睿打量著忽然阻擋去路、將他包圍的三棵青仔欉,明顯感受到他們的不懷好意。
不過他並不打算否認自己身份,畢竟他們會堵上他,就代表已經知道他是誰,否認是多餘的。
「對,有事嗎?」他以平板的神情和語調回應。
「沒事難道找你泡茶嗎?」刺青少年沒好氣地啐。
微聳眉峰,言定睿環臂抱胸,索性不說話,看他們到底想幹麼。
「聽說你很跩哦?球很會打是不是?削了不少嘛!」刺青少年依然代表發言,一副要為好友出氣的模樣。
他這一說,言定睿才突然認出了其中兩個人,就是幾天前在籃球場上競賽過的對手。
那場鬥牛賽,是對方來邀賽的,提議獲勝的隊伍可獲得落敗隊伍貢獻的三千元,而他和他的球友早是默契十足,自然贏了球賽。
可眼前這陣仗……八成是不甘心輸球賠了賭金,來找麻煩了。
他忍不住嗤笑。真沒品!
「X,姓言的,你是在笑什麼意思的?等下被修理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打球時被他蓋過火鍋,嘴裡叼著煙的少年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一出口就很沖。
懶得和他們周旋,言定睿沒好氣地問:「廢話少說吧,你們到底想幹麼?」
「把錢交出來。」右耳戴了只耳環的少年,將手心攤在他眼前。
「什麼錢?」他睨著那隻手。
「三千元啊!還裝傻!」三個人不約而同的應聲。
「那筆錢是你們輸了球賽賠的。」相較於他們的大嗓門,言定睿的聲調顯得冷靜許多。
「媽的,少囉嗦!拿來。」刺青少年伸手攫住他的肩,與同伴一起上前,縮小包圍的範圍。
「沒有。」揮開對方的箍制,他毫不畏懼地答。
那筆錢,雖然是他們一塊兒贏得的,但是他一毛也沒用到,全讓同隊的麥哥拿去,補貼他和女友越洋熱線的電話費。
不過,就算錢是他用的,他也不會再拿出來給他們。
比賽是他們邀的,賭金是他們提的,這會兒輸了就想賴皮?又不是小朋友,講話可以不負責任!
「你欠揍是不是?」叼煙少年威嚇的揪起他的領子。「一定要給你顏色看,才肯拿錢出來嗎?」
天氣熱,火氣揚升得也快,本來就是來尋釁,得不到滿意結果,年輕氣盛的少年們也失去了耐性。
言定睿還是很鎮定,迅速暗自衡量著這三人的斤兩和落跑的路線──三棵青仔欉,一棵是矮冬瓜、一棵像瘦竹竿,另一棵球場上領教過了,體格雖好,卻是笨重的波羅蜜;至於路線,防火巷暢通無阻,真要逃,兩邊都可以跑……
反正他不可能孬種的妥協,所以眼前的局面是免不了要幹架了,就當作是活動筋骨,或是鍛煉腿力吧!
「願賭服輸,球技不如人就回去好好練,耍流氓沒有比較行啦!」言定睿反手推開對方,神情也變為冷厲。
「扁他啦!」隨著叫囂,攻擊展開,場面頓時變得混亂,四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打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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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冷氣強烈放送的便利超商,馬上一陣悶熱襲來,尚凱潔立刻拉開易開罐,灌下一大口的雪碧。
「哈──」舒暢的歎,真是透心涼啊!
她是快樂的大三生,假日偶爾兼兼差,打工當娛樂,平時沒課的時間就自由活動。方才告別了一起逛街還要再去續攤的同學,她正打算徒步前往最近的捷運站搭車回家。
站在路口轉角,尚凱潔張望四周,回想著同學跟她說的路線,方向感極差的她對記路認路實在很沒轍。
「該往左還是往右呢?」她猶豫的咕噥著,拿不定主意,索性把找零的硬幣拿出來,往上一拋再接住,很天兵的交給上帝來決定。「正面往右,反面往左……好吧,就往右嘍!」
依著硬幣的指引,她手裡拿著飲料罐,肩上斜背著大包包,很隨興的邁開步伐。錯了也無妨,反正條條馬路通捷運,距離姊姊告知的晚餐時間還很長,多走的路就當是散步運動好了。
她一邊走著,視線一邊隨意瀏覽著週遭的店家櫥窗。驀地,眼角不經意瞥見的一隅,吸引了她的注意──
喝!有人在打架!
與生俱來的好奇心拉住了她的腳步,骨碌碌的大眼定睛瞧著彼端戰況。
三打一耶!光天化日,以多欺少,八成是壞傢伙!
那個落單被包圍的衰鬼,雖然看起來身手不錯,但對付這個,卻被那個攻擊,終究寡不敵眾,再打下去肯定會吃更多的虧……
她不該多管閒事的,畢竟日頭赤炎炎,隨人顧性命,可是……她已經遇見了,要是置之不理的走開,恐怕會良心不安,晚上睡不著、會作惡夢的!
好吧,就這麼決定,她要路見不平,拔「罐」相助!
利用手中唯一能當武器的飲料罐,擺出投射POSE,王建民附身,瞄準,使勁──
「中!」要不是沒時間高興,她真想跳起來歡呼。
趁著當中一人被她K得眼冒金星,同夥也愕然的搜尋著不知從何飛來的暗器,尚凱潔動作敏捷得像個爆沖小鋼彈,咻地衝進混亂中。
「還發什麼愣!快跑啊!」小手一捉,不由分說的拉住那只被包圍的衰鬼,往防火巷的另一端直直奔去。
言定睿的大掌落入了一隻柔軟掌心裡,突如其來的力道將他拖著,他被動的跟隨,未幾,訝然的從那嬌小的身影和搖晃飛揚的馬尾判斷出這突然冒出來救援他的人,竟是個女人!
「別讓他們跑了,快追!」慢一拍反應過來的三棵青仔欉,還沒出夠氣,也不甘心被飲料罐偷襲,立刻追上。
「跑快點呀!」尚凱潔發揮爆發力,緊拉著身後的男子頻頻催促。
對方窮追不捨,他們拔腿狂奔,雙方人馬在大街上展開追逐戰,引來不少側目,不過卻沒人敢插手管閒事。
言定睿跟著前方的小女人東彎西拐,發現她根本像無頭蒼蠅亂竄,這樣跑下去,恐怕跑到腿報廢,也甩不掉那些人。
「前面左轉,我們進捷運站。」幾個箭步,言定睿拿下主導權,改由他拉著她,跑在前頭帶路。
在被青仔欉們圍堵之前,他看見他們先是停下了機車,才走近他,所以他大膽猜測他們如果要進捷運站得再去另外買票,如此一來,有時間緩衝就能擺脫他們了!
就算他推測錯誤,他們真能進得了站,諒他們也不敢在捷運站猖狂鬧事的。
果然,這個決定是有利的,跑進捷運站後,追逐的距離在人潮的阻擋下就被拉開了。
「妳有沒有悠遊卡?」言定睿邊跑邊問邊掏皮夾。
「有。」尚凱潔手忙腳亂,須臾,也找出了自己的卡片。
他們倆先後過卡進站,回頭瞧一眼,只見那三人在人潮中怒瞪著他們,不追不甘心,想追又嫌麻煩,只能扼腕的兇惡啐罵。
評估情勢,言定睿已能鬆口氣,但尚凱潔顯然驚魂未定,還不敢鬆懈,繼續拉著他往月台奔走,看見有列車到站便立刻搭上,直到車門關了,列車駛動,她這才放鬆下來,在座位上癱成一坨軟趴趴的麻糬。
「呼∼∼終於把他們甩掉了!」擦擦汗、撥開因汗水而黏在額頭、頰畔的髮絲,她鬆口氣的輕歎,微笑躍上臉龐。
甜蜜笑顏驀然撞入眼簾,言定睿冷不防心口一震,黑眸不由自主的睇向那泛著紅暈的臉蛋──彎眉長睫,眼瞳晶燦圓亮,圓圓的鼻頭和草莓般紅嫩的唇瓣,讓她看起來雖稱不上特別美麗,卻極為嬌憨可愛,整個人洋溢著青春活力。
束在她後腦勺上的馬尾蓬鬆柔軟,兩鬢髮絲自然垂落,身上穿著白色娃娃上衣和七分牛仔褲,大大的背包斜掛在單薄的肩上,裹在勻稱小腿下的是一雙藍白色系的運動鞋──難怪這麼能跑!
忽然,他意識到手的活動受到限制,這才發現兩人的手竟然到現在還黏在一起!
瞧,她的手在他的大掌對比下,顯得又迷你又白嫩,可拉著他奔跑時,卻是強而有力的堅定……某種不知名的奇妙因子,從熨貼著的掌心悄悄的越過他心牆,溜進了他的心房。
這麼嬌小纖細的女孩,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勇氣,明知敵眾我寡,還單槍匹馬的蹚進渾水中救他?
這年頭誰不是各人自掃門前雪,竟還有像她一樣見義勇為的奇葩?
依他看,她若不是身手不凡,就是七月半的笨鴨子,不知死活──不過,瞧她這副單蠢的樣子,肯定比較傾向後者。
思及此,他就忍不住有一種衝動,想要責罵她沒有考慮後果就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可想想還是算了,他們又不是什麼關係,他沒有立場叨念她,多一事還不如少一事吧!
「呃……已經安全了,我們可以放手了。」尚凱潔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盯著彼此交握的手看,神情窘赧的縮手。
「嗯。」收回視線的同時也收回了手,言定睿酷酷的應了聲。
尚凱潔側頭看了看他,好意地問:「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
「還好。」他微微別開臉,不習慣讓一個陌生女子盯著瞧。
他只是輸在寡不敵眾,混戰中免不了挨了幾拳,要論傷勢,那三人的情況應該比他更多些,所以才會不願放過他。
神經大條的尚凱潔沒察覺他的淡漠,還繼續好奇的探問:「你跟他們有什麼過節?人家要圍毆你?」
「他們打輸球賽,不甘心賠了三千元,所以趁我落單來找麻煩。」他簡單明瞭地答。
「哦。」她瞭解的點點頭,未幾又像發現什麼似的指著他低呼:「齁∼∼你賭博哦?」
言定睿懶懶瞥她一眼,仰靠車窗,手枕著頭,蹺起腿來,還閉眼假寐,忽略她的大驚小怪。
雖然事實是對方挑釁邀賽,但他和她不過是擦身即過的陌生人,以後也不會有太多交集,所以用不著對她多作解釋。
尚凱潔見他跩不拉嘰、懶得多談的模樣,忍不住努了努嘴,可目光卻不由自主的趁他沒注意,偷偷端詳起他來。
衣架子身材把簡單的襯衫牛仔褲穿得有型又帥氣,一身小麥色肌膚看來健康自然,不羈的黑髮襯著俊逸的五官,兩道斜飛的濃眉、直挺的鼻、厚薄適中的唇型十分性感,可惜到現在都還沒看過一丁點微笑。
而那雙眼,是難得好看的單眼皮眼睛,跩跩的眼神明明很有距離感,卻又莫名充滿吸引力……憑良心說,他是個很好看的男人。
而此刻,他雖然閉起眼睛,存在感還是非常強烈……
「妳看夠了嗎?」他冷不防的開口,偷看的小女人嚇得驚跳了下。
尚凱潔撫著心跳加速的胸口,這才發現他根本連眼簾都沒掀。
奇怪了,他閉著眼睛怎麼知道她在看他?哼!臭美咧!
忍不住再偷瞪他一眼。什麼嘛,這是對救命恩人的態度嗎?對了,她好像到現在還沒聽到他一聲謝謝呢!
「欸,你都沒有什麼話要講的嗎?」伸出食指輕輕戳了下他的肩頭,她試探地問。
「什麼話?」他挑了挑眉。
「什麼話還要我教嗎?」她瞠大水眸,壓抑揚高的嗓門。
言定睿緩緩的睜開眼,將目光挪向她。
既然是她要他說的,那麼他也用不著克制方才想責罵她的衝動,就一吐為快了吧!
「雖然妳的確幫了我一點忙,但是妳做事前,有沒有考慮過後果?」他坐直身子,提出質疑。
「嗄?」尚凱潔一愣。本來以為他只要開口,應該就是道謝,沒想到還被反問了一個問題。
「妳很能打嗎?」他又問,見她搖頭,繼續道:「妳不會打架,又長得這麼小只,要是剛才我們再被他們追上,要怎麼辦?我一個人對付他們就已經很吃力了,如果再多一個累贅,根本沒辦法照應。妳要蹚進渾水之前,有沒有先衡量情勢?」
累贅?
他指的是她嗎?
她救了他,他不只沒道謝,還怪她可能成為他的累贅真是沒禮貌的傢伙!
意識到他說了什麼,她的心情從怔愕轉為惱怒。
「我雖然不能打,但我很能跑啊!我國中時可是田徑校隊耶!」昂起尖潤下巴,她為自己辯駁。「而且誰說我沒有衡量過情勢了?我衡量過那條防火巷的路線很通暢,落跑沒問題……」
正當她愈說愈起勁,已經口沫橫飛,連動作都冒出來之際,列車緩緩減速靠站,廣播到站通知。
聽見站名,尚凱潔霍然止住了話,未幾,忽然感覺不對勁。
「這班車是開往哪裡啊?」她搞不清楚狀況地問。
「淡水。」
「淡水?!」杏眸圓睜,她陡地跳起來,忍不住驚呼。「坐錯了!我家是在反方向啊!」
言定睿因為她的大動作而怔住,面無表情的瞪著她那副火燒屁股的模樣。
「你……」她指著他,還想跟他說什麼,可頓了一頓,覺得多說無益。「算我雞婆好了!」咕噥完,她悻悻然的轉身離開。
倒楣救了一個沒禮貌的傢伙,還指望他會客氣的道聲謝嗎?
所以她連交換姓名的想法也都打消了,否則以這個看來有點機車的男人,說不定還會認為她是花癡女咧!
言定睿看著她氣呼呼又慌慌忙忙的身影,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但此時車門已然關起,心中不由自主的掠過一絲奇異的悵然。
坦白講,雖然怪她考慮不周,但其實心裡還是滿感謝她出手幫忙的,只是礙於面子問題,無法坦然面對一個大男人被個小女人出手相救的事實,所以遲遲沒有道謝。
不過,這也不至於讓他對這樣的短暫交集感到可惜吧?
大概是他體力透支,昏了頭了!言定睿嗤笑了下,搖了搖頭。
須臾,目光瞥見旁座椅面上的異物,他拿起察看,才知是悠遊卡。八成是她掉的!
「呵,糊塗蛋!」他莞爾失笑。
做事欠缺考慮、坐車搞錯方向、東西丟三落四……稱不上認識她,只相處不超過半小時,就能瞭解她神經大條得跟電纜線有得比。
彈了彈她遺落的悠遊卡,收進皮夾裡,如果以後還有機會見到這不知叫什麼名字的糊塗蛋,再物歸原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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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真的要結婚了?!」
無比驚喜的嗓音霍地在屋內揚起,嗓門大得連在電線上歇腳的鳥兒都驚得振翅而飛。
「噓,妳小聲點。」尚玉鈴忙不迭摀住小妹的嘴巴,蹙眉失笑,看向一旁的准老公,面露嬌羞。
有話不說太難受,尚凱潔立刻拉下大姊的手,眸光燦燦的望著坐在一旁的男人。「那我豈不是要改口叫國欽大哥姊夫了?」
言國欽噙著寵溺的笑容,朝她點了點頭。對女朋友最疼愛的小妹,他同樣也愛屋及烏。
「還沒那麼快啦!」尚玉鈴不好意思的制止。
都說了是六月底,距離現在還有三個月呢!
「姊夫。」尚凱潔迫不及待地喊,完全沒有把姊姊的抗議聽進去。「這一聲喊下去,就不能變卦嘍!」
「我才怕妳姊姊變卦呢!」言國欽伸臂摟了摟尚玉鈴,喜愛之情溢於言表。
他們同公司八年,尚玉鈴擔任他的秘書五年,發展出感情是最近這兩年,兩人年齡相差了十五歲,但穩重的性格十分契合。
雖然他是一家科技公司的副總經理,不過他很清楚自己結過婚,已經四十八歲,妻子多年前病逝,還有個已經成年的兒子,條件並不優越,卻能擁有像尚玉鈴這樣內外兼俱的女子相伴,實在是上天的恩寵,如果還不懂得好好把握,那就真的太愚蠢了,所以已經單身十年的他,決定續絃,迎接人生的第二春。
「不會的,我姊可專情的呢!」尚凱潔看著他們,心情歡喜又欣慰。「姊,我可以跟妳一起籌備婚事,準備嫁妝哦!」
要拍婚紗照、要挑喜帖、要試吃喜餅、要找餐廳……想到要幫忙的事有好多,她覺得興奮極了。
「好啊。」尚玉鈴欣然同意。「我們說好了先公證,再宴客,減少一些習俗禮節。」
她已經三十三歲了,為了照顧弟弟妹妹,蹉跎了青春,小她十二歲的凱潔甚至等於是她拉拔大的,而今,弟弟娶了老婆,妹妹也快大學畢業,她總算可以安心追尋自己的人生。
「用不著嫁妝,新家裡什麼都有了。」言國欽提醒道。為了迎接她,他在半年前就已經賣掉舊屋,換了新房,一切都已購置妥當。
「可是……」尚玉鈴還是不放心。
「我們雙方長輩都不在了,所以用不著在意那些繁文縟節,開心自在就好。」言國欽拍拍她安撫。
「哇,真不愧是我的姊夫!帥!」尚凱潔嘴甜地贊。
言國欽雖然結過婚,但老婆是生病過世,不是相處及個性上的問題分開;雖然已經四十八歲,但保養得宜,看起來散發著成熟男人的魅力;雖然有個兒子,但已經是大人了,不用姊姊幫忙照顧,也不需侍奉公婆,事業有成,也有經濟基礎……身為妹妹,她舉雙手贊成。
「嗟,小馬屁精!」尚玉鈴捏了捏她的臉頰。
尚凱潔索性賴在姊姊的肩膀上撒起嬌來。「姊姊結婚後就變成是別人的老婆了,感覺好捨不得哦!」
「妳也搬來跟我們一起住,就不會覺得捨不得了。」說這話的是言國欽,尚家姊妹聞言,不禁都驚訝的瞠眼看向他。
「國欽?」尚玉鈴詫異的揚聲。
言國欽握緊了她的手,依然以那疼寵的斯文淺笑回應。「我知道妳最掛念的就是凱潔,與其她一個人在外頭租房子獨居,不如住在一起比較熱鬧,反正我們也還有空房,妳也不必經常擔心。」
這體貼周到的心意,令尚玉鈴不由得感動得熱淚盈眶,回以感激笑容。
「真的可以嗎?」尚凱潔眼底盛滿期待,看看姊姊又看看姊夫,不禁再次確認。
還以為姊姊結婚,她們就得分開了,害她在高興之餘,感到些許的失落惆悵,沒想到姊夫竟然說還可以住在一起?
「妳姊夫說可以就可以。」尚玉鈴溫柔含笑。
「耶!姊夫萬歲!」尚凱潔開心得只差沒有跳草裙舞慶祝,不過,隨即又突然想起還有一個顧慮。「那你的兒子……」
聽說,他酷酷的,和姊姊的互動也不多……雖然並不反對姊姊和國欽大哥的交往,但也不怎麼熱絡。他……會不會不歡迎她啊?
「放心,你們年齡相近,一定可以處得來的。」言國欽對自己的兒子有信心,也不懷疑凱潔討人喜歡的可愛性格。「只管準備迎接新生活吧!」
姊夫的話消弭了擔憂,尚凱潔樂觀的點點頭,歡喜期待姊姊的婚禮、期待即將展開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