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曜坐在車裡,他的身邊坐著大學時代去登山時認識的生死之交——許航。
許航的父親是市議會的議長,而許航本身則是警局裡的高階警官,同時是未來局長的候選人之一。
「進出那間別墅裡的人我已經調查清楚。」許航的年紀比石曜略大,黝黑的面容上,神情嚴肅。「全部記錄良好,履歷非常的漂亮完美。」他將資料遞給石曜。
「謝謝。」石曜飛快的閱讀,舒展的眉頭漸漸的聚攏起來。「這些人不可能認識默羽,而且我也從沒有聽默羽提起過。」
「打給你的那通電話,我們無法追蹤到來源,線路被衛星轉接了好幾次,受到嚴重干擾。」許航的表情並不樂觀。「還有這間別墅本身的擁有者無法追查,這一點很讓我在意,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你有什麼想法嗎?」
石曜薄唇緊抿。「這種無法追蹤的電話,並不是普通人可以拿到的吧?」
「當然,世界上只有少部分人才會用到,比如各國的特工、國際刑警,或各國的政要首腦。」
「我一開始認為是商業上的競爭,有人想要用默羽來威脅我。」石曜面色鐵青的說。
「是有可能……但也有可能是詐騙,有一些國際詐騙集團喜歡接近有錢人家的小姐和太太,讓她們落入金錢的陷阱,最後只得求助家人替她們解決麻煩。」許航看起來有些猶豫。「從昨天那通電話想暗示季小姐有一些秘密來看,的確符合這樣的情況。」
石曜眼裡閃過一抹精光。「如果只是金錢上的麻煩,我反而比較安心。」但他知道並不是如此,他悄悄的握緊雙拳,全身的肌肉繃緊。
也許過去的默羽會落入這樣的欺騙陷阱中,但是現在的默羽不會。她對所有人都有戒備之心,根本就不會相信任何人,更何況她頭腦聰慧,又有清晰的分析能力,絕不會落入這種欺詐陷阱。
「剛才你也看到了,季小姐的確開車駛進了這間別墅。」他們通過安裝在道路上的監視器看到了季默羽的車子。「證明他們之間的確有所聯繫。」
「許航,一間被標記為機密的別墅,一般是用來做什麼的?」石曜表情嚴肅。
許航面有難色的道:「不是我不告訴你,這一次我幫你調查已經到極限了,我不能越過紀律那條防線。」
「我只問你,單純的欺詐犯可能用到標記為機密的住宅嗎?」石曜冷酷的問。
許航無言以對。
「那麼就不會是欺詐。」石曜心裡的不安不斷高漲,默羽是通過什麼途徑認識這些人的?她為什麼還擁有一個他並不知道號碼的電話?和她通話的人是誰?又是什麼身份?
「我看,你不如直接詢問季小姐,打電話給你的神秘人必然有所圖謀,所以我覺得……石曜,你要做什麼?!」許航驚訝的發現石曜發動了汽車。
「許航,很感謝你的幫助。」石曜目光銳利,語氣卻很沉穩。「之後的事就讓我自己來處理,我會找出事實的真相。」
「你要做什麼?!」多年的好友,許航明白他勇於冒險的個性,一旦下了決定的事,就算有再大的風險,他也會堅持執行。
「我要去接未婚妻回家。」石曜冷酷的語氣,讓人不寒而慄。
「石曜,你先不要衝動,如果你只身前往,說不定會遇到什麼危險……」許航緊張的連忙阻止。
「默羽已經在那裡,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危險?」石曜冷靜的看了他一眼。「你先下車在外面等我,如果我出了什麼事,你也知道將什麼人繩之以法。」
「不,我不會允許你這麼做!」
「我已經決定了。」石曜凜冽的聲音如利刃劃過四周的空氣。「如果那裡很危險,默羽現在就在那裡,我不可能不採取任何行動;如果那裡不危險,那誰也不會有事,不管是什麼圈套,我都要直接去面對。」
「你不要急,我們再想想其他辦法,或者等季小姐出來……」
「許航,你還不明白嗎?我要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如果今天我不去,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事實的真相。」石曜眼眸微瞇,薄唇緊抿。
是的,他必須現在就去,不想再繼續猜忌和調查,他要直接面對默羽,問出自己的疑惑。
如果那裡很危險,他要親自去把未婚妻帶回。如果那裡不危險,他的出現應該不會給任何人帶來困擾。
若是在默羽身上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他也希望能從她的嘴裡聽到真相。所以要知道真相,他就必須親自前往,這是最快的方法,也是最有效的方式。
不管是不是陰謀,無論有沒有危險,或是否是陷阱,他都要直接面對,這是唯一的方式。
***
雪帶著不安的情緒,看著風用電腦聯絡上遠在巴黎的「零」。
畫面裡的「零」,一如往常的戴著那張掩蓋了一切表情和感情的白色面具。
「雪,你不應該在這裡。」零的語氣冰冷。
「關於追殺我的那些人有消息了嗎?」雪的表情也很冷漠。「還有,我妹妹好嗎?而我會在這裡,也是我要聯絡你的原因之一。」
「這幾個月的時間讓一些人感到不安,世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他們過去可以追蹤到你,現在卻完全失去你的蹤影,早晚都會按捺不住,而我們的人也已經發現了蛛絲馬跡。」
「所以你必須保護好我妹妹的安全,不能讓她離開總部。」雪嚴厲的盯著螢幕上的零。
「她沒有踏出過總部一步,你可以放心。」零微微點頭。「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在那裡?我們說好在你解決私事、在我們查到追殺你的幕後主使者是誰之前,除了每月一次的固定聯絡外,你絕不能主動聯絡我們。上次我破例找你,這次卻是你主動找上我。」零冷酷的質問。
「我要謝謝你,頭兒。」雪冷若冰霜的眼裡閃過一絲溫情。「謝謝你答應我這個任性的要求,替我照顧妹妹。這一次,我好像又替大家惹上了麻煩。昨天我接到我妹妹的電話,她要我來找風和樹,而且最近這裡被警方監視著。」
「你們分析後的結論?」零的聲音依舊沒有任何起伏。
雪一貫冰冷的面容浮現一絲悲傷,她的嘴角揚起一抹飄渺的笑容。「我和妹妹說好每個月一號會和她聯絡,讓她可以知道我這裡的進展。幾個月過去了,她開始變得焦慮,因為我沒有給她她要的答案。」她微微深呼吸,要在同伴們面前說這些話,即使是殺人不眨眼的「雪」,也會感到難以啟齒。
風和樹站在她的身後,一言不發地靜靜看著畫面裡的零,而零同樣在等待她接下來的話。
「一個月前,她要求和我用電腦對談,可是每次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讓她覺得根本不夠,所以我來這裡,和她像這樣用視訊交談了一次。」雪的聲音再度停頓。
風和樹交換了擔憂的眼神,畫面中的零則點了點頭。
「我們那次談得不是很愉快,彼此都說了很多重話,她要求我加速進行計畫,我也答應了她——可是,事實是又一個月過去,我還是按兵不動。」
她的神色凝重,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波瀾。「昨天並不是我和她約定的聯絡日,她卻主動打電話給我,要我來這裡。我想她應該猜到了我的真實想法,所以覺得憤怒,她一定知道我根本就不想要按照計畫實施……」
「所以我們分析後的結論是她採取了一些行動,雖然我們還不知道她具體的行動是什麼,但當她明白雪的心思後,她的確採取了動作。」樹突然接過話頭。
雪感激的看著樹,此刻她的內心澎湃起伏,根本無法冷靜的把話說完。
「她所採取的行動應該不致於會將雪置於危險之中,不然我們身邊出現的就不會是員警,而應該是殺手了。可是她到底做了什麼,我們實在是想不明白,所以,零,你最好親自去問她。」風挑高眉。「不過應該不是什麼高明的行動,可能只是想逼雪遵守和她的約定,實施她們的計畫,所以……」
風的話被突然打斷,乍起的門鈴聲震撼了這間屋子裡的所有人,包括在螢幕另一頭的零。在這間隱蔽的別墅裡,根本不應該出現的聲音。
樹迅速行動,走到監視器前,眼裡立刻浮現出驚疑之色。
「是誰?」雪銳聲問著,她的心跳不自覺的加快,今天發生的事情透著一股讓她全身發涼的詭怪。
她有種強烈又痛苦的直覺,知道該是她付出代價的時候了,背叛自己的妹妹,違背自己的誓言,這樣的她,絕對不會被輕饒。
「石曜。」
當樹說出這兩個字,好像一把利劍刺入她的胸口,將她的心切成兩半,也帶走她所有的呼吸。
瞬間,天旋地轉、地動山搖,雪的世界,在剎那毀滅。
***
石曜眼前的鐵門自動滑開,他清楚看到門裡的車道,以及不遠處那座被綠樹環繞的灰色別墅。
他站在門前,剛毅的五官上鐫刻著決心,銳利的雙眸閃爍著精光。而他頭頂上的天空已被陰鬱烏雲籠罩,狂風也開始呼嘯,吹亂了他柔軟的黑髮。
他邁開步伐,堅定而沉著的走了進去。
別墅裡,樹正用低沉的聲音對雪說:「看來,這就是你妹妹的目的。」
「零,你是要離開,還是繼續留下?」他們和零的通話並沒有中斷。
「讓零留下,也許他會想要見我妹妹。」站在監視器前的雪,看到石曜已經走進大門,她的聲音顫抖得幾不可聞。
「雪,你沒事吧?如果你不想見他,這裡有秘道可以離開。」樹從未見過她這副模樣,不由得抿緊唇。「他就讓我們來應付。」
「不用,給我一杯白蘭地就好。」雪抬起慘白的臉,眼神空洞。
「好。」樹立即倒了一杯白蘭地給她。
雪一飲而盡,握著酒杯的手終於停止了顫抖。
「我沒事。」她看著監視器,石曜已經走到台階前。「該是結束這一切的時候了。」
雪用手輕觸身邊的按鈕,瞬間,一道白色的牆由上滑下,將一整面牆的監視器,包含別墅每個角落畫面的監視系統遮掩住,變成純粹平凡的一道牆。
石曜走上門階,眼前是敞開的大門,沒有人出來阻攔或迎接。
他繼續向前行,走過門廳,走進客廳。他的未婚妻季默羽就站在屋子中央,黑白分明的眼睛,蒼白的臉蛋,渾身散發出一種沉沉暮氣,好似木偶般毫無生氣。
石曜逕自走到她面前,一股揮之不去的沉重感,緊壓在他的心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低啞的問。
「你為什麼會來這裡?」她悠然開口,聲調毫無起伏。
「在我從倫敦回來的那天,曾經接到過一通匿名電話。」石曜深邃的眼眸瞬也不瞬的看著她。「我擔心,所以做了些調查,卻什麼也查不到。」
她濃密的睫毛微微的顫了下,眼神更加透明。
「之後又接到過幾次匿名電話,對方告訴我,你的身上藏著許多秘密,並且一直在欺騙我。」之前他還希望那些電話只是無聊人士的惡作劇或惡意中傷,可是此刻,當他看到她那種無盡悲傷的眼神後,他就已經有所覺悟。
「我不想再猜疑,也不想再擔心,所以選擇來這裡見你,如果什麼事都沒有,我們現在立刻就回家,就算你有什麼難言之隱,我也想聽你親口告訴我,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一起面對。」
是的,這就是他要對她說的話,即使她欺騙他,他也要聽她解釋,並且兩人一同來面對。石曜伸手握住她蒼白小巧的手——她的手心一片冰冷。
「我們是未婚夫妻,沒有什麼事不能解決。」石曜這才用凜冽的眼神掃過她身後的兩個男人。「現在你能告訴我他們是誰,你在這裡又是為什麼嗎?不管你的答案是什麼,我都不會背棄我們的誓言。」
「他們是誰我不能說,而且也和我們之間的事毫無關係。」
季默羽的手指不自主的痙攣,雖然他的手很溫暖、很堅定,充滿了讓人留戀的觸感,但她卻不能再握住這雙本就不屬於她的手,不能再貪戀任何不屬於自己的溫度,還有……愛情。
「風,請你告訴零,讓他把我妹妹帶過來,我有話要對她說。」她輕柔的說,視線卻一直凝視著石曜,只是她的目光空洞,彷彿已經不屬於這個世界。
石曜眉宇微蹙,握著她的手更加用力。
「我的確一直在欺騙你,從我們在紐約見面的第一天起,我就一直在騙你。所以,你不應該對我說剛才那些話,也不應該再繼續握著我的手……」她空洞的目光往下移,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請你放手。」
石曜捏緊她的手,眼裡精光暴射。「你不把話說清楚,我不會放手!」
季默羽沉默的低著頭,那雙毫無生氣的眼眸裡,漸漸的瀰漫著水氣。
「你這個人太固執了,為什麼要這麼有責任心?為什麼就不能稍微自私一點?我騙了你,你還不明白嗎?從頭到尾就沒有什麼失去記憶的事,我根本沒有失去記憶……」
「石曜,石曜!是你在那裡嗎?我聽到你的聲音了……石曜!」
季默羽的話還沒說完,石曜耳邊卻又響起了另一個「季默羽」的聲音,那般熟悉的語氣和語調!
他茫然的回頭,但右手還是緊緊握住雪的左手。
「她根本就不是季默羽,我才是季默羽!石曜,你聽到了嗎?她根本不是我,她是我的孿生姐姐,她把我囚禁起來,想要假扮我佔據我的身份!石曜,救救我,你一定要救我出去啊!」
他看到牆上那一個大型螢幕上,正在說話的人——默羽?!
雪抬起眼,看著畫面裡的妹妹,面如死灰。
是的,她並不是季默羽,而是代號「雪」的女子。
「姐姐,你怎麼可以如此對待我?你怎麼能不顧我們的姐妹情而想取代我,用我的身份活在這個世界上呢?」季默羽有著一張和雪一模一樣的容顏,連嗓音都相似得幾乎無二。
「季默羽」的表情哀戚,聲音悲憤,聲聲指責著「雪」。
雪的身體搖晃了一下,而一直握著她的手,也在剎那間鬆開了。
這就是她要付出的代價,背叛妹妹和諾言的代價!
一直以來,她就明白自己要付出代價,霸佔著不屬於自己的愛情和未婚夫,她從來不認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可是,這代價還是讓她肝瞻欲裂,神魂俱碎。
「默羽?」石曜看著畫面上那個淚流滿面的季默羽,看著她嘟著嘴的委屈表情,還有眼裡的倔強與憤怒——那的確是他熟悉的未婚妻。
「對!我才是默羽!你還說什麼會永遠對我好,可是你居然連是不是我都分不出來!竟然會沒有發現她是假的!你也是個騙子,和她一樣是個騙子!」季默羽狠狠的跺了下腳。
「雪,還要讓你妹妹繼續表演下去嗎?」樹冷冷的開口。
雪輕輕搖頭。「讓她說下去,本來就準備好要讓他們見面。」她的聲音飄渺而虛無,卻意外的鎮定。
當心魂都不再屬於自己時,她也變得一個無心無感的人了。這就是此刻的雪,她的眼淚已經乾涸,心已經枯槁,任何的感覺全部離她而去。
她望著螢幕中那張和自己相同的臉,冷靜的開口。「我的確是個騙子,欺騙就是我的工作之一,默羽,這些我從來沒有隱瞞過你。」
「可我以為你會對我不一樣,你和我說好的……」季默羽的聲音倏地停止。「現在說那些還有什麼意思,石曜在這裡,你再也不能騙他了,所以放我回去,我要做回我自己!」
「如果這是你的要求的話。」雪很果決的答應。
「我可以相信你嗎?」季默羽擦去眼淚,咬著唇追問。
「明天你就會回到這裡,而我會消失。」
季默羽充滿怨恨的睨著她,又將目光轉向石曜。
「我會回去,但不會再回到你身邊。雖然我和她有著相同的容貌,卻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身為我的未婚夫,你卻什麼也沒有發現……你難道感覺不出她是不同的人嗎?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不會嫁給你,永遠不會……」
石曜,那個如雕像般靜默的男人,依舊用著沒有表情的臉看著畫面中的女子。
他全身早就僵硬如石,血液似乎已結凍,所有的神經都停止工作。可是,眼前發生的事實,他還是無意識的將之深印在他的心頭。
「我不會原諒你們的,永遠不!」說下狠戾的台詞,季默羽突然轉身走出了鏡頭,也走出了畫面。
雪再度顫抖,這間屋子冰冷得好似南極,凍結住她所有的感情和生命力。
「事情真相就是這樣,石曜。」她轉過身,用冷酷的眼神看他。
此刻,她恢復自己本來的身份——「狩獵集團」裡的獵手。
石曜緩緩回頭,他的雙眸燃燒著殘忍與黑暗的烈焰。他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你還想知道什麼?我的身份?我為什麼要這麼做的理由?」明明沒有心了,為什麼還會因為他眼裡的仇視和陌生而痛楚。
乾涸的眼漲痛著,她的身體變得虛弱,好像隨時都會倒下。雪走向沙發,看似鎮定的坐了下去。「請坐吧,我會把該告訴你的都告訴你,我的同伴也會幫我補充說明。」她雙手悄悄捏成拳頭,用以支撐自己不要暈倒。
「雪,你確定要告訴他?」風一臉戒備,滿眼銳利的瞪著石曜。
「我確定。」雪表情僵硬。「我能保證,他不會透露我們的秘密。」
樹走到風的身邊,對風微微的搖了搖頭。
風的眼裡掠過一絲憤怒和暴戾,半晌他攤了下手,表示這些事他不再干預。
「石先生,如果你能繼續保持冷靜……這種時候更需要冷靜,不是嗎?我會告訴你我們的身份,如果你想妄動,我可以向你保證,後果並不是你所能承擔的。」樹瞥了石曜一眼,眼神充滿了威脅意味。
「我洗耳恭聽。」出人意料的,石曜舉步走到雪對面的座位坐下。「我現在很鎮定。」他面無表情,一雙眼深不見底、無法捉摸,而薄唇微抿。
樹不知道如果是自己遇到和他一樣的遭遇時,是否還能保持冷靜。這男人的神情,實在讓人無法猜測他的下一步行動究竟會是什麼。
風也瞇起雙眸,雙手抱胸,站到雪的身後,靜靜的審視著坐在對面、神態堅毅的男人。
「我們三個人是受雇於國際刑警組織的特別行動小組,專門幫國際刑警組織處理一些棘手或不能見光的事務。我們遊走於世界各地,變換不同的身份,和一些犯罪份子、各國員警,甚至是特工打交道。為了完成任務,我們什麼激烈的手段都做得出來,欺騙、誘拐、綁架,甚至殺人……」
雪平靜地敘述著自己的故事,可機械般的聲音,卻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毫無溫度,毫無感情,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