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心舞孃 第六章
    淡淡的檀香味在Bar內繚繞,來自印度的樂曲從音響中流洩而出,今天Bar內的氣氛很不一樣,充斥著濃濃的異國情調。  

    吧檯邊坐著歐揚、黑羽華及冷昊三個人,他們正與這家Bar老闆娘聊著天。  

    「今天這裡真特別。」黑羽華瞟向中間陳設的舞台。  

    「很濃的印度風。」歐揚在一旁幽幽說道。  

    而鮮少來這裡光顧的冷昊這回也被黑羽華給拖來,他沒有加入聊天,只是一個人坐在一旁不發一語喝著酒,但他獨特冷峻的氣息讓人很難忽視他的存在。  

    老闆娘一邊調著酒一邊微笑說道:「今天有個特別的表演節目,我可是從印度請來幾位當地著名的舞孃來這裡表演喔!」  

    她上個月才接到印度的經紀公司特地打電話給她,希望能來她的Bar裡表演,剛開始她還擔心他們的表演會與Bar的氣氛格格不入。  

    可是看過沙穆先生寄來的DVD,她才見識到印度舞孃的舞蹈真是既優雅又性感,讓她也愛上了她們的表演,雖然她不是很清楚對方為何指定在她的Bar表演,不過她真的很喜歡,所以才會一口答應讓她們來此表演一個月。  

    「哇!會不會太養眼啦!舞孃耶!老闆娘對我們這一票多金帥哥太好了。」黑羽華撥了撥發,興奮的眼睛灼灼發亮。「歐揚!單浩龍咧?他不是才從印度回來嗎?讓他看看是否和印度當地舞孃的表演一樣正。」黑羽華用手肘拐了拐坐在他身邊的歐揚。  

    歐揚握著酒杯,淺嘗一口,讓酒精的芳甜在唇齒間留香。「他等會兒就來。」  

    「浩龍最近不是和震康集團的夫人正打得火熱?」黑羽華瞪大眼,突然想到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商界誹聞。  

    歐揚淡笑不語,不過他這個表情讓黑羽華一看心裡就有了底。「浩龍誰不追,竟然搶人家的老婆,罪過、罪過。」  

    老闆娘站在吧內聽著他們的談話,突然插了一句。「他們兩人在八年前曾經相愛過。」其實她早在八年前就認識單浩龍了,當時她也知道那段戀情,那時他們的戀情在校園內是眾所皆知的,雖然當時她與單浩龍還不認識,但同在一個校園裡,多少也有耳聞單浩龍這號人物。  

    當!的一聲,門被推開。  

    他們討論的話題人物在此時剛好出現,將大家的視線全都拉到門口前的一對璧人身上。單浩龍體貼地摟著身旁的白子玲,毫不在乎旁人的眼光。不過,他們兩人真的很登對,這是他們幾個人在心裡的共同想法。  

    高壯、火爆的單浩龍面對纖細猶如一朵白色水仙花的白子玲時,眼神中流露出的深情及愛戀,是認識他這麼久以來的他們從未見過的。  

    單浩龍這回真的戀愛了。從黑羽華、歐揚及冷昊認識單浩龍的這幾年來,單浩龍從沒有談過戀愛,對女人更是敬謝不敏,歐揚還一度以為這傢伙愛的是男人,就介紹一位男同志給他,沒想到竟然被這傢伙毒打一頓。  

    而眼前這位震康集團的少奶奶出現後,才化解了大家長久以來的疑惑,原來單浩龍不是不愛女人,而是心裡早已住了一位女子。  

    諷刺的是,這位女子卻是有夫之婦。身為好友的他們,看著這段不被祝福的地下戀情時該怎麼做?明知道這是一段不被允許的愛情,但又希望好友能得到幸福。  

    「您好。」老闆娘走上前與白子玲交握。「請坐。」她領著他們兩人走至觀看表演的好位置落坐。  

    單浩龍一看到這裡的佈置及所放的音樂時,竟無來由地心跳加快,神色有些不安及緊張,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中盤據,他潛意識想逃離這裡。  

    這熟悉的味道、音樂讓他的腦海中不自覺地想到幾個月前的……  

    泰姬瑪哈!  

    單浩龍心中閃過一絲驚悸,他甩了甩頭,想甩掉腦中的影像,突然感受到有一雙溫潤的小手貼上他的面頰,這才讓他回過了心神,看著眼神中透露著關心的白子玲。  

    奇怪的是白子玲的臉竟與泰姬瑪哈的臉重疊了,他的眼裡到底是看到了誰?腦海中的泰姬瑪哈怎樣都無法抹滅,這氣味、這模樣,迫使回憶不斷衝擊他的心。  

    他喘了口氣,力持鎮定,他是怎麼了?怎麼會一直想到泰姬瑪哈,他們已經結束了啊!  

    「沒事吧?」白子玲拿出白色的帕子,體貼地幫他拭著額上的冷汗。  

    「沒事。」為了安定她的心,他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表演快開始了。」白子玲柔柔地聲音輕輕地打在他的心上。  

    看著她那張柔美的臉龐,讓他忍不住地伸手輕撫,白子玲永遠都是他今生最愛的女人。  

    Bar內另一隅,沙穆站在不顯眼的角落,眼神飄向前方正深情款款看著彼此的男女,他的猜測果然成真了。  

    只有白子玲才會讓單浩龍失去理智,他甚至不敢細想等會兒表演時,泰姬瑪哈看到台下的單浩龍時會出現什麼樣的反應,而單浩龍看到泰姬瑪哈時又會出現什麼樣的表情?  

    他私心地希望泰姬瑪哈能夠因此忘了單浩龍,他會用盡全力好好地愛她,撫慰她的心靈。  

    舞台上的紅色珠簾緩緩地拉開,原來流洩的音樂停止了,轉換成印度的當地樂曲,多名穿著紅色紗麗的舞孃一一出現在舞台上,一致舞出性感美好的舞蹈,坐在台下的單浩龍眉心越蹙越緊,整顆心就像被懸在崖邊般,一不小心就會墜入萬丈深淵。  

    他的心很不安,甚至很擔心他會看到他不想再看見的女人。  

    幾位火紅紗麗的舞孃圍成了一圈,頓了十幾秒,忽地散開,出現了一位身著白色紗麗的女子。  

    她的出現令台下的觀眾屏息,她的美麗驚艷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放肆地掠奪眾人的心魂,在場除了單浩龍之外,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膠著在她身上。  

    連單浩龍身邊的白子玲也不由得被她的美麗所吸引。  

    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她的鼻,甚至是那柔如絲緞的髮絲都深深地撞入他的心坎裡。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裡?  

    下一秒,他站起身,立刻逃離這裡。他無法直視舞台中的女人,他沒辦法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看著她表演,他知道泰姬瑪哈正看著他,用幽怨的眼神凝望他。  

    是他對不起她。他站起身朝外頭走去,他沒辦法冷靜的面對她,她來了,從印度追來台灣。  

    他雙手顫抖地拿著香煙急忙點火,迫不及待地將煙就口,大口、大口地吸著,他需要煙來穩定他的思緒。  

    他該拿她怎麼辦才好?他承認是自己不對,不該把她當成白子玲的替代品,他不該這樣的,滿心的後悔教他進退不得。  

    ***  

    寧靜的黑夜裡,微微聽見Bar內的音樂聲,單浩龍閉起雙目身體倚在牆面,他現在的思緒很亂,亂得讓他無法理出頭緒。他清楚地知道這回泰姬瑪哈來台灣的目的,他也知道自己這回不得不去面對。  

    泰姬瑪哈對他而言已經是過去式了,他的現在與未來是要與白子玲共度的,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再失去白子玲,他也不能讓白子玲知道他與泰姬瑪哈的一段情。  

    突兀的皮鞋聲叩叩叩地敲在地面上,那聲音由遠而近的直朝他逼近,迫使他不得不張開眼提高警覺,這腳步聲很重、很沉,是個男人。  

    從黑夜中他看到了──沙穆。  

    單浩龍一看到他,話都還沒說出口,右手就箍住沙穆的脖子整個人挨向他,劈頭就問。「為什麼要帶她來?為什麼?」那聲音猶如火山爆發,讓他恨不得淹沒眼前的沙穆。  

    「為什麼你不事先告訴我?」  

    「你還敢說?」沙穆氣得推開他,沒有被他的怒氣嚇到,反而出手狠狠地反揍他一拳,以洩心頭之恨。「這一拳是為了泰姬瑪哈,你這樣玩弄她的感情你還敢理直氣壯地質問我?你有什麼資格!」  

    單浩龍一聽到泰姬瑪哈的名字,整個人退了一步,低垂著頭,像頭喪家之犬。沙穆說得沒錯,的確是他的錯,他無話可說。  

    「單浩龍,我當初就提醒過你別把泰姬當成是白子玲的替代品,現在白子玲戲劇化的出現在你眼前,你就可以把泰姬像垃圾一樣給踢開嗎?你算什麼男人!」他又出拳揮上他的左頰。  

    「你這樣做對得起泰姬嗎?不給她一個交代就這樣拋棄她,你當我們印度人是好欺負嗎?」沙穆越說越憤慨,出拳的力道絲毫未減。  

    而單浩龍只是靜靜地承受著,因為他知道自己沒有立場反駁沙穆,他說得一點都沒錯,他的確是不應該錯將泰姬瑪哈當成白子玲。他怎麼會那麼糊塗做了傻事?  

    沙穆停下手,看著坐在地上懊惱不已的單浩龍。「我帶她來台灣的目的只有一個,我要讓她對你徹底死心,你不要她,我要她。」  

    你不要她,我要她。  

    這一句話讓單浩龍抬起頭看著背對著光的沙穆,他的心因這句話而震撼著,一種複雜的情緒在他心中盤旋,理不清。他竟然不希望沙穆和泰姬瑪哈在一起。  

    「既然你選擇了白子玲,要做就做狠一點,讓泰姬徹底對你死心,你既然無法給她幸福就讓我給她幸福!」沙穆說完話後,頭也不回地走了,獨留下癱軟在地的單浩龍。  

    他該怎麼做?他不要泰姬瑪哈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即使他沒有辦法和泰姬瑪哈在一起,心中對她的佔有慾卻揮之不去。  

    他到底想要什麼?他不要泰姬,卻不想讓泰姬離開他。自私、佔有的可怕情緒在他的心中不斷地發酵擴大,他這才發現自己有多麼自私。  

    心魔啊……心魔……  

    ***  

    單浩龍一回到Bar內就看到白子玲正與沙穆及泰姬瑪哈攀談,他站在門口,眼神與泰姬瑪哈對望。  

    正與他們談話的白子玲循著泰姬瑪哈帶著濃濃哀傷的視線往後看,看到了掛綵的單浩龍,白子玲心急如焚地跑到他面前。  

    「浩龍,怎麼了?怎麼會受傷?」白子玲擔憂的查看他臉上的傷勢。  

    這一幕泰姬瑪哈看在眼裡眼淚差點就落了下來,從瞳孔裡反射出的白子玲與單浩龍是那樣的親近,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們兩人是情人,而她,算什麼,她到底算什麼?  

    她只是個替代品嗎?當她第一眼看到這位白小姐時,就深深地覺得這位小姐好有氣質、好漂亮。  

    她終於知道單浩龍為何會這麼討厭她跳舞了,因為那位白小姐不是個舞孃,而是位高貴的千金。  

    她比不上她,永遠都比不上……她只不過是另一個人的替代品,這層體悟讓她心碎。為什麼這種事會發生在她身上,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泰姬瑪哈再也看不下去心愛的男人在自己眼前摟著別的女人,她不顧眾人的訝異,哭著轉身跑開,心中的痛不斷地啃蝕她,腦海中的畫面怎麼甩也甩不開。  

    為什麼要對她這麼殘忍,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誰來告訴她,她做錯了什麼?  

    為什麼她愛的人不愛她?  

    我愛的人,不是我的愛人……  

    單浩龍將泰姬瑪哈所有的表情全都看在眼裡,他動彈不得,僵在原地,在心愛的女人面前,他不能表現出自己的情緒。  

    泰姬瑪哈剛才的淚水簡直刮痛了他的心,他以為白子玲的出現已讓他將泰姬瑪哈完全遺忘,可是剛才看到她心痛的模樣,他竟然不捨地想衝上前擁抱她。  

    他是怎麼了?結束了,不是嗎?  

    「浩龍你怎麼流淚了?」白子玲驚訝的發現他的眼角掉下了一滴淚。  

    單浩龍快速地抹去那滴淚。「沒事,我們回去吧。」  

    那滴淚,是為泰姬瑪哈而流的。他不想多說什麼,他已有了白子玲,是該對泰姬瑪哈放手了。  

    ***  

    泰姬瑪哈哭著將臉埋在沙穆的胸前,沒有親眼所見她還不相信單浩龍真的會背叛她,原來他真有了另一個女人,難怪……他不要她了。  

    心碎、難過,讓她哭得身體一顫一顫的,如果沒有親眼所見,她還能告訴自己他還是愛她的,可是為什麼要讓她看見呢?  

    沙穆只是靜靜地陪在她身邊,什麼話也不說,兩人站在無人的電梯裡,直達今晚住宿的樓層。  

    當!的一聲,電梯門滑開。  

    意外地,站在門口前正要進入屋內的單浩龍與白子玲同時回過頭,看見了電梯內相擁的男女,而單浩龍剛好撞見了沙穆正低頭輕吻泰姬瑪哈眼角的淚水。  

    然而這一切恰好在沙穆的算計之中。他要讓單浩龍看見,他要讓泰姬瑪哈徹底心碎。  

    在電梯中的泰姬瑪哈被沙穆的唇輕觸臉頰時驚嚇地張開眼,倒退了一步,她尷尬地從電梯內快步走出,才注意到有兩雙眼睛正看著她。  

    單?她一看到單浩龍在她眼前時,震驚地張開蒼白毫無血色的唇,他看到了吧?他看到沙穆剛才的舉動了吧?心跳急劇地往上爬升。  

    原本震驚想躲藏的情緒,在看到白子玲的出現時,讓她的心被憤怒所取代,孤男寡女準備進屋去,這種關係再明顯不過了。  

    她喘息著,一種被人背叛的憤怒讓她想衝上前賞他兩個巴掌,然後狠狠地擁住他,問他為什麼要背叛她?為什麼不要她了?她還沒和他說……  

    我願意吶,我泰姬瑪哈願意成為你的新娘。  

    她不想離開他,她愛他啊!很愛很愛的。那個曾經信誓旦旦說愛她的男人到哪裡去了呢?那個曾說今生今世非她莫娶的男人去哪了呢?  

    眼前的男人看起來是那樣地陌生卻又那樣地熟悉。  

    好諷刺,她的男人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卻連衝上前質問的勇氣都沒有。  

    泰姬瑪哈,泰姬瑪哈……你好丟人吶……  

    她什麼都沒有做,只是站在原地落淚。她好沒用……只有落淚的分。  

    她的淚還能再牽動眼前男人的心嗎?她要他抱她、她要他吻她啊……  

    然而安慰她的人不再是他,而是另一個男人,沙穆面無表情地走至泰姬瑪哈身邊,伸手摟抱住她,穩住她虛弱的身體,挑釁地抬眉瞪向另一端的單浩龍。  

    白子玲覺得週遭的氛圍怪異,體貼地替大家打圓場。「好巧喔,你們兩人來台灣竟然剛好住在單浩龍的隔壁,是不是?浩龍,沒想到沙穆的女朋友竟然是泰姬瑪哈小姐,他真幸福,有這樣美麗的女友。」  

    單浩龍什麼都沒說,只是看著像個小女人般躲在沙穆羽翼下的泰姬瑪哈,他很想抱抱她。他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立場抱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要抱她。他想望著泰姬瑪哈的眼,可是她自始至終都不願再抬起頭。  

    直到……沙穆摟著泰姬瑪哈進入房內,在他的視線下消失。  

    ***  

    回到屋內的單浩龍,整個人癱在沙發上,頎長的身軀陷進真皮沙發內,頹喪的用手肘撐著額頭。  

    沙穆是故意的,他是故意要在他面前證明泰姬瑪哈是他的。  

    「浩龍,怎麼會傷成這樣?我幫你上藥。」白子玲沾著藥水往他掛綵的臉上塗抹。  

    「你和沙穆不是好朋友嗎?怎麼兩人好像吵架了?」白子玲幽幽地說道。  

    單浩龍不答腔,只是靜靜地看著地面,腦中不斷想像著隔壁的兩人正在做些什麼?沙穆又會對泰姬瑪哈說什麼?  

    等白子玲將藥上好,將手邊的藥箱整理好,便像個小女人般賴在單浩龍的胸前,主動的獻上紅唇,吻著他帶點冰冷、乾燥的唇。  

    然而單浩龍卻用力的推開她,他急躁地耙耙頭髮,整個人顯得相當焦躁。「對不起,子玲,我今天很累。」一說完話後,他匆匆忙忙地走入浴室想沖個澡。  

    他想要藉由沖澡把腦海中所有的幻想全都沖掉,他不要沙穆碰泰姬瑪哈一根寒毛,不准!單浩龍氣得用力捶打牆壁。  

    為什麼他們兩人要在他隔壁,僅隔了一片薄薄的牆面?  

    他整晚都沒睡,只要一閉上雙眼,腦海中紛飛的思緒就會不斷地擾得他無法入眠,他幾乎是睜著眼直到東方魚肚白。  

    他從床上爬起,昨夜白子玲替他上完藥後,他就送她回家了,然後他一個人站在大樓外看著沙穆及泰姬瑪哈所住的樓層,拚命地抽著煙想藉此來麻痺自己的情緒,他要將紊亂的思緒理清楚,一直站到屋內的燈火熄後,他才回到自己的住處。  

    他一直想不透自己要什麼?在等什麼?他只能用這種方式讓自己不要想那麼多。  

    白子玲,泰姬瑪哈。  

    他不是很清楚的選擇了前者了嗎?為什麼心裡還是會不捨……他不捨的到底是什麼?呼了好大一口氣,忙不迭的翻身下床,衝入浴室用強力的水柱想打醒自己,他的心裡只有白子玲,只有她一個,他等了她八年,愛了她八年,今後都會愛她,永遠只愛她。  

    對!他是為了白子玲而活的。他打起精神要自己不要再去想泰姬瑪哈,換上乾淨的衣服,整個人看起來俐落又帥氣,再也沒有人可以打亂他的心緒了。  

    ***  

    白子玲與楊震康離婚了,這是今日的頭條新聞。  

    今晚是某大集團舉辦的尾牙晚宴,單浩龍理所當然的領著恢復單身的白子玲赴宴。今晚的她穿了一襲雪白的晚宴服,將她姣美的身段襯托得益發貴氣,她儼然像是單浩龍的妻子般倚在高大的他身邊。  

    因為白子玲是今日頭條的新聞人物,難免眾人的眼光都放在他們的身上,而今日同樣受邀前來的沙穆也帶著穿著與白子玲相同款式、相同顏色的禮服的泰姬瑪哈出現。  

    這是他特地為泰姬瑪哈安排的,他要她穿上與白子玲一樣的禮服在單浩龍面前出現。  

    泰姬瑪哈一看到白子玲今晚的服裝與自己完全一樣時,先是震驚而後想逃開,她退卻的坐在車內動也不動,怎麼會這樣?她們怎麼會剛好撞衫?  

    沙穆彎下腰催促著坐在車內動也不動的泰姬瑪哈。「怎麼了?怎麼不下車?」  

    「為什麼會撞衫?為什麼我身上的禮服會、會和她、她……」  

    「一樣是吧?放心,一樣有什麼關係,你有你的特色,別被她影響了,放心,我會陪在你身邊的。」沙穆微笑著,向志忑不安的泰姬瑪哈允諾。  

    「我要回去,立刻帶我回去。」泰姬瑪哈板起面孔,說什麼她都不要出去。「我要你立刻送我回去!」氣急了,平日嫻靜的她對著沙穆吼了出來。  

    這一吼,她才知道自己失態了。「對不起、對不起……」  

    「沒關係,我能體諒。」沙穆坐進車內,對前座的司機先生頷首示意將車開離會聲。  

    等車開離這裡時,沙穆才淡淡開口。「我不會逼你的,不過你知道我今天為何要你穿上這件禮服嗎?」  

    泰姬瑪哈抬眼看向他五官立體的側顏,等著他說話。  

    「你難道忘了你來台灣的目的嗎?你甘心將浩龍拱手讓給另一個女人嗎?你都還沒出擊就舉白旗,難道你認為自己會輸給白子玲嗎?」  

    他轉過身,執起她的手。「為什麼要對自己那麼沒有自信?泰姬,你就是你,都還沒努力你怎麼知道自己會輸呢?」沙穆安慰她。  

    他是很喜歡她沒錯,可是他要的是完完全全的泰姬瑪哈,而不是心中永遠有個單浩龍的泰姬瑪哈,他這麼做其實也是要讓單浩龍徹底看清自己真正愛的人是誰。  

    一個是他的好友,一個是他喜歡的女人。如果他們兩人真的還有緣分,他會祝福他們,如果真的緣盡了,他會好好照顧泰姬瑪哈。  

    「你還有話想和浩龍說不是嗎?還有事情想問他不是嗎?去問吧,不要回到了印度才不甘心。」  

    泰姬瑪哈只是看著他,淚水掉個不停,沙穆說得對,難道她就這樣投降嗎?她不要、她會不甘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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