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人,我好怕! 第一章
    最近在凡爾賽學院裡最Hito的話題莫不就是顏冬雪被耿深藍拋棄的傳聞,當初因為耿深藍一句「她是我的人」替顏冬雪擋掉不少想找她麻煩的人,如今,顏冬雪認祖歸宗的事只有學生會裡的核心人物才知道內幕,而不知情的人皆以為耿深藍已經移情別戀,對顏冬雪失去了興趣,所以她被「拋棄」的傳言便不脛而走。

    而大多數的人……愛慕耿深藍的人當然是鼓掌叫好了。

    「站住。」

    顏冬雪被身後突來的喝叱嚇了一跳,停下腳步,回頭──「有……什麼事嗎?」她的目光怯怯地環視叉著腰的三個女生。

    「怎麼?沒有深藍學長的庇護,說話就變得這麼小聲了?有深藍學長讓你當靠山的時候你不是很囂張的嗎?」看來像是帶頭的女子說話老大不客氣。

    囂張?她長這麼大還不曾有人這麼形容過她,真是新鮮。顏冬雪一時忘了害怕,嘴邊不自覺地洩漏出一絲笑意。

    「你在笑什麼?」她的笑看在女子眼中像是眼裡的沙──刺眼得很。

    顏冬雪抿起唇,笑容倏地隱沒,她怎麼會在這種奇怪的時候想笑?

    「你是啞巴還是看不起我?」她一直都沒搭腔的態度惹惱了女子,她使勁推了顏冬雪一把,「現在深藍學長已經不管你的死活了,你以為我們還會怕你嗎?」

    「就是說嘛。」身旁的另兩名女子也同聲附和。

    顏冬雪重心不穩地踉蹌了幾步,「我、我沒……沒那個意思。」

    「什麼叫沒那個意思?你的態度就是這麼一回事。」女子就是看她不順眼,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顏冬雪沒再替自己辯駁,她知道那是徒勞無功。

    「憑你這種長相也能得到深藍學長的青睞?你一定是用了什麼不可告人的骯髒手段才對。」女子鄙夷的眼神從頭到腳打量了她一遍,「身材也不怎麼樣嘛,真是不知羞恥。」

    骯、骯髒手段?顏冬雪本來不打算跟她們爭辯,不過她們說得真的太過分了,「深、深藍學長才不是那種人,我也──」她的話沒來得及說完,一個火辣辣的巴掌應聲甩在她的臉上。

    「不准你再提到深藍學長的名字。」女子惡狠狠地警告。

    痛!如火燒般的痛楚自她的頰上迸射開來,「你……你憑什麼?」耿深藍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她愛提幾次就提幾次!

    「還嘴賤──」女子又是一巴掌落下。

    好痛!淚水在顏冬雪的眼底滾動,但她鼓足了勇氣仰起下巴,「你才不配提到深藍學長的名字。」深藍學長是個好哥哥。

    「你還說──」

    「有人來了,我們先走吧。」

    女子揚起的手臂停頓了下,因為漸近的腳步聲而作罷,「算你好運,這次就饒了你。」

    看著三人悻然離去的身影,顏冬雪緊繃的神經霎時鬆懈下來,整個人虛軟無力地蹲坐到地上,得救了!

    「同學,你沒事吧?」路過的學生停下腳步,關切地詢問。

    「我沒事,謝謝。」顏冬雪搖著頭,臉埋在自己的手掌裡沒抬起來。

    「喔。」

    耳邊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聽不見後她才抬起頭來,視線卻冷不防地闖進一抹悠哉的身影,「你……」他都看見了?

    「你的校園生活還真是精采。」花橙走了幾步來到她面前,蹲下身來審視她臉上的傷痕,「下手還真重。」清楚的五爪印浮現在她的兩頰,白皙的肌膚上還有被長指甲刮破皮的一絲血痕。

    果然被他看見了。

    「跟、跟你沒關係。」顏冬雪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雖然她不曾奢望他會出面替她解圍,但也不需要落井下石,說這種風涼話來嘲弄她吧?

    「你這種樣子怎麼當盟主的女兒?簡直污辱了藍焰盟這個名號。」花橙也跟著起身,雙手隨意地插進口袋中。

    「我……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她早就習慣自己平凡的身份、平凡的長相,但是她體內流的血液改變了這點,她沒得選擇。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改變過嗎?可笑!」花橙輕蔑地冷哼,對她的鴕鳥心態很不以為然。

    「你、你管我。」她愛怎麼想是她的自由,「你……到我們學校來做什麼?」她對他的瞭解不多,只知道他是附近一所大學的一年級學生。

    「你忘了我有責任保護你的安全?」細長的眼眸微微瞇了起來,透出一絲詭譎的氛圍。

    保護?她都快忘了她有個保鑣的事,「我、我不需要你……你的保護。」從爸爸指派他保護她到現在已經兩個禮拜了,今天是她第一次看見他露臉,而且還是在這麼狼狽的場面過後。

    「是嗎?」他斜覷著她,毫無反抗能力還敢那麼不識相地頂撞別人的,她可能是唯一的一個,她難道沒聽過什麼叫作識時務者為俊傑嗎?

    「當、當然。」兩個禮拜了,她完全沒有感受過他的「保護」,更別說他根本是袖手旁觀了,路過的陌生人至少還會關心一下她的狀況,而他──

    「反正我也不打算保護像你這麼懦弱的人。」他無所謂地聳聳肩。

    「你──」這傢伙怎麼這樣?她又沒招惹到他,需要用這種態度對待她嗎?「我……知道你看我不順眼,你大可不必出現在我面前,我一個人不會有事的。」

    花橙冷峻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唇角微揚勾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勇氣可嘉,但實力仍待加強。」

    「用不著……你管!」從她進入學生會、得以親近風靡無數少女的凡爾賽學生會成員開始,她的學生生活就籠罩在一片黑暗當中,找她麻煩的人多到數不清,她早已經習以為常了。

    前一陣子,因為深藍學長的特別照顧,讓她清靜了好些時日,不過最近甚囂塵上的「拋棄論」肯定又會把她推入萬丈深淵當中了。

    「我只是閒著無聊過來晃晃罷了。」他的手從口袋裡抽出來,打開手中的香煙盒抽了一根叼在嘴上。「沒想到就讓我遇上這麼戲劇性的場面。」

    「我要進教室了,想笑儘管笑吧。」顏冬雪深吸了一口氣,屏住,然後大跨步地越過他身邊走去。

    「等一下──」探手抓著她的手腕,花橙把一張紙條塞進她手心裡,「上面是我的電話,有事打來。」

    她的臉頰躍上兩抹淺淺的紅暈。其實……他也不是那麼冷酷無情的人嘛。

    「不過,最好是別打。」鬆開手,他將嘴上的煙點燃抽了一口,迎面而來的風吹亂了他微卷的髮絲,掩去眸底銳利的眸光。「因為我通常都沒空。」

    「你──」她氣結地說不出話來,為了剛才輕易被感動的想法而懊悔不已,他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

    花橙沒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

    只有他桀驁不馴的鬈發在風中飛舞的畫面映在顏冬雪火光四竄的眼底,以及淡淡的洗髮精香味繚繞在鼻尖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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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冬雪走進教室,左閃右躲還是逃不過好友江恩的法眼。

    「你的臉怎麼了?」捧著她的臉蛋,他秀氣的五官皺了起來。

    「不小心被樹枝劃傷的,沒什麼大礙。」她把臉撇向一旁,避開他懷疑的視線。

    江恩挑高了一道眉,覷著她,「我們學校的樹枝還長了五隻手指喔?」清楚的五道指印都還未消退,她竟然睜眼說瞎話?

    「這……」她伸手撫著臉頰,想不出更好的說詞。

    「你竟然對我說謊?不把我當好朋友了?!」他悶哼了聲,不敢置信,「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耶。」

    「江恩……」她只是不想讓他擔心。

    「誰又找你麻煩了?我去替你討回公道。」他真的搞不懂那些膚淺的女生怎麼老是喜歡找小雪的麻煩,小雪那麼善良無害,她們真的是太過分了。

    「算了,沒事。」她就知道江恩一定會替她抱不平,但這不是她要的。

    「你就是這樣,什麼事都不計較,難怪那些找你麻煩的人會得寸進尺,一再地給你難看。」他說得憤恨難平,「不能再這樣下去,我去找深藍學長談談,看他究竟是怎麼看待你們的關係。」

    「不……不要去,這跟深藍一點關係也沒有,他已經幫了我很多忙了。」顏冬雪抓住他的袖子,不然他肯定會立即衝去找耿深藍理論。

    「深藍?」江恩蹙著眉頭,思索著這個稱謂背後所代表的意義,「現在你不叫他深藍學長了?」

    「呃……」她反應不及。

    「你們的關係是不是有什麼進展沒向我坦白的?」他瞇起眼睛,一寸寸朝她逼近。

    「你、你別亂猜,怎麼可能。」曾經,她也以為耿深藍真的對她產生好感,不過現在真相大白,巧合也好、刻意也罷,他對她的好是很單純的,只是見不慣她被欺負。

    「為什麼不可能?他都對外宣稱你是他的女人了,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對於深藍學長,江恩有著莫名的崇拜,尤其是他想保護自己的女人所做的宣言更是讓人為之傾倒。

    只可惜,他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他只能在旁默默地欣賞他。

    「那是……」在她知道真相後,一直很猶豫要不要把事實告訴江恩,基於一些安全上的考量,她甚至連名字都還未去做變更。

    「是什麼?」他看得出來小雪最近心事重重,但她沒有主動提及,他也就沒有追問。

    再三考慮之後,顏冬雪決定對他坦白,「深藍是我的哥哥。」

    「哥哥──」江恩張開的嘴被她摀住,只能支支吾吾地發出一些模糊不清的字句。

    「小聲一點。」她環顧四周。幸好沒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深藍學長怎麼會是你的哥哥?」江恩也十分配合地壓低音量,眼睛像雷達似的四下梭巡著有沒有人在偷聽他們談話的內容。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這件事,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老實說,剛知道時她的心情也有些失落,雖然她不敢奢求像耿深藍那麼出色的人會喜歡她,不過少女情懷總是詩,她也會有一些浪漫的幻想,希望王子可以注意到公主的內涵,而不是以貌取人。

    「這件事情確定嗎?」太過戲劇化的轉變,感覺不是很真實。

    「嗯,我媽媽親口證實的。」

    「顏冬雪──」教室外有人喊著她的名字。

    「什麼事?」她聞聲轉頭,是一個繫上的男同學在教室外朝她招手。「怎麼了?」

    「外找。」

    外找?「謝謝。」顏冬雪離開座位走了出去。

    「我陪你。」江恩隨後跟了上來。

    她望著他會心地一笑,「你怕又有人找我麻煩嗎?」她們應該沒那麼大膽,會到教室來找她麻煩才對。

    「防患未然。」

    「誰找我?」除了剛剛的男同學外沒看見其他人。

    「咦?」男同學也是一臉納悶,「剛剛人還在這裡的。」

    「那是什麼?」江恩眼尖地發現掛在圍牆扶手上的袋子。

    「那是剛剛那個男生手上拿的東西……」男同學曖昧地望著顏冬雪,「會不會是他想跟你告白又怕被深藍學長知道,所以臨陣脫逃了?」

    「你可以去當編劇了。」顏冬雪笑笑,在深藍做出「所有權」的宣言之前,跟她示好的人就寥寥無幾,更何況現在她身上還貼著「耿深藍的女人」的標籤,誰有那麼大的膽子?

    江恩好奇地走上前翻看袋子裡面的東西,「是消毒藥水跟OK繃……看來真的是給你的。」

    消毒藥水跟OK繃?顏冬雪蹙著柳眉,努力地在腦中思索所有可能的人選,「剛剛才發生的事有誰會知道……」

    「真的有新的追求者出現了?」江恩咧嘴一笑,反正耿深藍跟小雪是不可能了,有人懂得欣賞小雪的好也是好事一樁。

    「怎麼可能……」她嗤笑了聲。忽地,一綹鬈發在風中飛揚的畫面浮掠過她的腦海,鼻端彷彿也嗅到一絲不屬於這裡的氣味。「啊──」

    「你……幹麼?」江恩被她嚇了一跳。

    「難道是他?」她喃喃地道。

    「他是誰?」他伸長手臂勾住顏冬雪的脖子,打算要嚴刑逼供,「你竟然瞞著我做了那麼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快點從實招來。」

    「我、我……快被你勒死了啦。」她喘著氣求饒道。

    「看來你們還比較像情侶。」男同學丟下這麼一句話後悠閒地踱進教室。

    情侶?顏冬雪因為這句話咯咯地笑個不停。

    「都沒氣了還笑得出來?」江恩鬆開手,沒好氣地看著她。

    「你……你不覺得很好笑嗎?他說我們像情侶耶!」

    「如果以後你真的沒人要,而我也沒有對象,或許真的可以考慮看看。」他聳聳肩,這件事沒那麼好笑吧。

    她因為他的話笑得更厲害,「沒、沒禮貌,什麼……叫沒人要……」更何況她和江恩就像是姊妹,硬要撮合在一起感覺很怪。

    「進教室我幫你擦藥。」江恩拿著袋子,推著她進教室,「別笑了。」

    顏冬雪唇際的笑逐漸褪去,取代的是快讓腦子打結的困惑,會是花橙嗎……他都能對她見死不救了,怎麼可能還特地送藥來?

    一定不是他!她猛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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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病床旁,花橙靠著椅背,靜靜地望著窗外的天空。

    「花花──」

    「你醒了?」他回過神來,「我說過別那麼叫我。」

    「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又沒別人聽見。」季子霏半坐起身,嘟著嘴嬌嗔。

    歎了口氣,花橙沒再跟她爭辯,「記住,只準沒其他人的時候這麼叫。」真是拿她沒辦法。

    「知道了,你說了起碼有一百次了,我又沒少女癡呆症,不會忘記啦。」季子霏擺擺手,可愛的臉朝他扮了個大鬼臉。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倒了杯水遞給她,花橙的唇際也染上些許笑意。

    「這句話你也問過不下數百次了,我沒事,習慣了。」從小到大,她到醫院的次數數也數不清,也造就了她一身不怕挨針的好膽識。

    不過嘴上雖然這麼說,花橙的細心體貼卻給了她度過每個難熬時刻的勇氣。

    「沒事就好,休息一下再回去。」他靠回椅背,支著下顎耐心地等待著。

    「花花……」季子霏揚起視線,欲言又止。

    「怎麼?」他挑著眉瞥向她,這麼多年了他還是無法習慣這個怪異的匿稱。

    「這些年你一直陪著我,不會厭煩嗎?」他們非親非故,只是單純的青梅竹馬,他卻一路陪著她進出醫院,沒有半句怨言。

    「不會。」他給她一個淺笑。

    「為什麼?」他溫柔的笑容讓她有些目眩神迷。

    「沒有為什麼,就是不會。」

    「還是……因為你喜歡我?」她語出驚人。

    「什麼?」花橙支著下顎的手滑了下,「你說什麼?」

    她當然知道他在裝傻,「不過我很喜歡你。」

    「那當然,喜歡我的人那麼多。」有一絲什麼自他狹長的眼底疾速掠過。「你怎麼可能抵擋得了我的魅力。」

    「你少臭美了。」季子霏的表情忽地認真起來,「我可以一直喜歡著你直到那一天嗎?」

    她說的「那一天」他一點也不想去設想,「你當然可以。」

    「我最喜歡你了。」她下床走近花橙,張開雙手緊緊抱住他,「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放開你。」

    花橙靜靜地貼在她規律起伏的胸口聆聽她的心跳,雕刻般的俊帥臉龐蒙上一片陰影,「你怎麼了?」她一直都很樂觀,也鮮少說喪氣的話,為什麼現在盡說這些消沉的話?

    「沒啊。」她笑了笑,鬆開手。「我們去吃飯好不好?我快餓扁了。」

    「嗯,我去開車,你在門口等我就好。」起身,花橙順手取走她放在置物櫃上的包包,「走吧。」

    「嗯。」以前,她一直覺得一個大男生提著女朋友的漂亮包包看起來很可笑,卻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始感覺到其中甜甜的幸福滋味。

    在其他人眼裡,或許花橙是個混黑道的幫派份子,但是他對她卻極其溫柔和寵溺,他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眷戀。

    上了車,兩人沒多做討論,花橙便一路開至一家標榜有機餐飲的複合式餐館,停妥車子後,兩人下車並肩走進餐館內。

    「什麼時候知道有這家店的?」季子霏坐到舒服的沙發椅中,耳邊迴盪的是悠揚的音樂聲。

    「朋友介紹的。」貼向椅背,花橙閒適地望著她,「想吃什麼儘管點。」

    「你要請客?」她微微笑,美麗的臉龐上散發出迷人的光彩。

    「每次不都是我請客嗎?」他也笑了,「笑臉比較適合你,不要再胡思亂想,知道嗎?」有些事就算想破了頭也得不到答案,那又何必庸人自擾?

    「知道了。」她吐吐舌。

    「你啊──」也不知道她是真的懂還是在敷衍了事。

    「橙哥──」兩個穿著流里流氣的男子晃進餐館裡,不請自來地逕自落坐。

    花橙冷凝著臉,細長的眼眸透射出兩道肅殺的光芒,「滾開!」

    男子愣了下,「橙哥,我們兄弟倆是好意過來打個招呼,不需要這麼惡言相向吧?」

    「是啊、是啊,橙哥,跟女朋友出來吃飯嗎?這攤算我們的,你們儘管吃別客氣。」另一名男子原先蹺起的二郎腿又規規矩矩地放回地上。

    花橙說起話來一點都不客氣,「我看起來很缺錢嗎?」

    「當、當然不是,橙哥你怎麼可能會缺錢,這只是我們的一點心意罷了。」弟弟尷尬地瞟了哥哥一眼,沒料到場面會變得如此難堪。

    「那就滾遠一點。」花橙的聲音彷彿結了霜。

    「橙哥──」

    花橙的耐心即將耗盡,「別讓我說第三次。」

    「走吧。」男子拉起一旁手足無措的弟弟,悻悻然地離去,眼底充滿憤恨。

    「他們是誰?」季子霏的目光轉了回來。

    「常在酒店出入的小混混,別理他們。」花橙不以為然地哼了聲,「他們只是想攀點關係,以為這樣出入店裡就能有恃無恐。」

    「這樣沒關係嗎?我看那個哥哥好像心有不甘,你自己要小心一點。」她有些擔心。

    他輕笑,「你不怕嗎?」一般女孩子遇上這種狀況不是都嚇得要命?她還有時間顧慮他的安全。

    「你又不會丟下我不管,我怕什麼?」甜甜的笑容浮現在嘴邊。

    花橙又是一笑,跟方才強硬冷酷的態度判若兩人,「不管有什麼事情,我都會在你身邊陪你。」

    季子霏瞇起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我就說你喜歡我還不承認?」

    「隨你怎麼說了。」他抬手招來了服務生,「給我們兩份有機套餐。」

    「喂!我又沒說要吃那個,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小氣,怕我點太貴的嗎?」她雖是抗議,臉上還是洋溢著甜蜜的幸福感。

    「你吃得下儘管點,不過正餐不能隨便亂吃。」她的身體不若一般人,飲食方面也要注意。

    「花花──」

    「嗯?」花橙用眼角餘光瞄了週遭的狀況──幸好他們附近沒坐其他客人,不然他真要挖個地洞躲進去了。

    「你一定要管理『衣香鬢影』不可嗎?」那是個龍蛇混雜的是非之地,就算花橙不惹麻煩,麻煩也會找上門來。

    「怎麼了?是因為剛剛的事嗎?」他語氣輕鬆地安撫她,「放心,我可以應付的。」

    她心裡總有一絲不安,「那裡出入的人複雜,又充滿太多誘惑──」

    花橙揚起嘴角,「原來你是怕我被店裡的小姐拐跑了?」

    「我是擔心你的安全。」

    「是嗎?我覺得沒這麼單純喔。」他幽闇的眸底躍進一絲罕見的促狹。

    「不然你……你會喜歡那裡的人嗎?」季子霏認真地望著他。「衣香鬢影裡的小姐都很漂亮呢!」

    「是很漂亮沒錯。」不過卸了妝之後的真面目就有待商榷了。

    要是他有了喜歡的人,她是不是就要失去他了……

    花橙傾身向前,伸手揉亂了她的髮絲,「你又在胡思亂想了,我說過我會一直陪著你,至於衣香鬢影的事我會小心的。」

    「嗯。」有這樣的承諾……她就該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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