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愛下堂妻 第六章
    「結婚?!」

    「嗯,抱歉,我之前沒告訴你,那天我跟他吵了一架,所以才離家的。」

    「可是,可是你的資料上明明──」

    「對不起,我沒寫上實情。」

    秦朗簡直難以置信,他原本以為那個男人只是一個死纏爛打的追求者,沒想到竟然是她的丈夫,真的假的?!

    不想對一個外人解釋太多,她輕吸一口氣道:「總之因為我之前在跟他賭氣,所以沒說實話,造成秦先生的困擾,我很抱歉,我想就算您請我離開,我也無話可說。」

    一聽她要離開,秦朗立刻讓自己冷靜下來,念頭一轉,他笑道:「其實也沒什麼,你會跟他賭氣,肯定是他做了什麼惹你生氣的事,這麼說我們也不是沒有機會,你想想,他都對不起你了,你也不需要太執著,其實我無所謂,哪怕是你閒暇時候的玩伴,我也可以接受啊!」

    他居然將她的意思扭曲了十萬八千里?咬咬嘴唇,她僵硬道:「秦先生恐怕誤會了,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隨便的女人,我也不是隨便的男人啊!所以我們在一起沒什麼不對。」

    秦朗認定她一定是長著天使面孔,卻有不安於室內在的少婦,想他所認識因為感情不合而想外遇的人妻,哪個不是又饑又渴?

    看他逕自向自己靠近,唐恬欣頓覺緊張,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幾步,抵上身後的畫架,幾乎結巴的道:「……秦先生……我想你沒弄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

    她楚楚可憐的表情更讓秦朗心猿意馬,昨天在餐廳看到喝過酒後面若桃花的她,他就已經很驚艷了,伸手一把拉住靠在畫架上的她,他邪笑,「別拒絕我,接納我以後你就會發現,其實我比他出色太多,你一定不會失望的。」

    「恬欣!」

    氣氛膠著的房間裡這時突然插入一個聲音,唐恬欣有如聽到天籟,回頭果然看見紀凌雲站在門口,一瞬間,眼淚衝出了眼眶。

    「放開她!」

    他站在原地,可犀利的目光卻已經將迫人的寒氣射向秦朗。

    「你、你怎麼進來的?!這裡是我的畫室,我有權告你──」

    「秦朗,家住屏東,在三流高職混了個文憑,二十歲因為涉嫌性騷擾而留有案底,憑一張臉騙女人的錢走到今天,還要我說更多嗎?」

    「你……你在說些什麼!」

    不知不覺中,秦朗緊張的鬆了手,瞪著面前向自己走來的男人,如同見到鬼。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以為沒人會知道。

    「同時在三個女人之間糾纏很刺激吧?如果有哪位太太知道,或者被哪位先生發現……」

    「你是誰?」

    見他居然說出自己的隱私,秦朗嚇得再也不敢造次。

    紀凌雲走到心上人身邊,確定她除了手腕,哪裡都完好之後,轉向驚魂未定的男人。

    「她剛才有告訴你,我是她丈夫,保護她不受傷害是我的責任。」

    他的眼神……秦朗盯著那雙如履薄冰,好似下一秒就會劃傷他的犀利眼神,半晌說不出話。

    「我們走吧。」

    攬過瑟縮發抖的女人,走出門,就聽見門縫裡傳來男人一句惱羞成怒的咆哮,「你被FIRE了!」

    「我真沒用!嗚……我……只會發抖,根本動不了!」

    點點頭,「的確。」他抽一張面紙遞上。

    「我……我以為他會聽懂,嗚……」

    「你錯了。」

    哭得更大聲,「嗚……連一份工作都做不好!嗚……」

    「唉。」再抽。

    「嗚……我以為媽媽說錯了,我想證明給她看,可是……嗚……」

    「唉……」

    「嗚……連你也覺得我很沒用對不對?我是負擔!一直是負擔……」

    再……「──面紙沒了。」

    「嗚……我好討厭這樣的自己,討厭被動軟弱,討厭沒有用的自己……嗚……咦?」

    唐恬欣遲遲等不到會自動遞補的面紙,伸手想抽,才發現一包面紙空了。

    「用這個可以嗎?」

    她呆呆的轉頭,就見紀凌雲作勢要解下領帶。

    「不、不用了。」

    她思維遲鈍的拒絕,瞇起被太陽射得酸疼的淚眼看他,溫和的笑容在他唇邊無限擴大。

    「要不要考慮來我公司上班?」

    基於她對自己全盤否定的態度,他決定給她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止住淚,她鼻音濃厚的開口,「不要。」

    她才不要被人說離了婚還要依賴他這樣的話。

    點點頭,可以體會她的心情,看著遠處的便利商店,他起身道:「你坐這別動,我去買面紙。」

    「不──」

    想說不用了,她的眼睛已經痛得擠不出眼淚,卻見他已經走向馬路對面。

    看著他的背影,淚水再度充斥眼眶,她真的好沒用,他已經告訴她該如何處理,可卻因為她的懦弱而搞砸,讓他看到自己像軟腳蝦一樣,嚇到任人宰割的樣子,她真的覺得自己遜斃了,還曾經在他面前說大話,說自己一定會證明沒有他也能過得更好。

    「唐恬欣,你這個大笨蛋……」

    她失落又傷心的低頭詛咒自己,卻想起之前童小麗對她說的話。

    開畫室!如果自己當老闆,就不會有這麼多問題了吧?可是──她真的可以嗎?

    「在想什麼?」

    一抬頭,就見去而復返的男人一手拿著一大盒衛生紙,一手握著甜筒,腋下夾著一瓶礦泉水,說實話,那些東西和他身上西裝領帶的裝扮格格不入到極點,甚至正午的太陽讓他的頭髮看起來都要滴下水了,有點滑稽,可她笑不出來,心頭覺得酸酸的。

    「喏,眼淚有衛生紙照顧,心情交給甜筒滋潤,如果眼淚分泌太多而缺水的話,這有補充包。」

    他邊說邊一一將東西放在她身旁。

    「噗……」

    唐恬欣忍不住笑了,眼角還掛著未干的淚水,可紅通通的鼻子下,蒼白的唇角卻揚了起來。

    看到她笑,紀凌雲明顯鬆一口氣,就地蹲在她面前,輕輕勾起笑容,盯著她通紅的眼睛,柔聲說:「或許以前大家的確把你保護得太好,以至於你不瞭解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居心叵測的人。你急於學著成長我不反對,但是要記住,防人之心不可無,以後再遇到像今天這樣的狀況,如果沒有我在身旁的話,你要學會自救,懂嗎?」

    他的眼神溫柔而關切,聲音低沉略帶沙啞,緩緩滑過她的心,猶如浪淘沙礫。唐恬欣似懂非懂的點頭,因為她根本不敢想像如果今天沒有他,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沒有他……這三個字此時聽來,如同一根刺一樣,讓她梗在喉間,說不出話來。

    看她的眼淚似乎沒有再迸發的意思,紀凌雲坐回她身旁。

    「哭完了嗎?」

    她尷尬的點點頭。

    「這個?或者這個?」

    看他拿著甜筒和水遞到她面前,她不禁再度失笑,接過甜筒,小聲道:「謝謝你。」

    「為一個甜筒?」

    打開水瓶仰頭灌下,他的唇角帶著揶揄的笑容。

    「為今天你幫我解圍,也為離婚後你仍將我當朋友,雖然──」

    她咬咬嘴唇停頓,看著他喝完水轉頭看向自己。

    「雖然什麼?」

    遲疑幾秒,她仍搖搖頭,舔了一口冰淇淋後說:「總之,謝謝你願意繼續做我的朋友。」

    看她眉頭緊鎖的表情,他也不追究,任午後強烈的陽光照在自己臉上,閉起眼睛,他突然有個念頭,如果今後的每天下午都能像這樣,和她坐在路邊的任一張椅子上曬太陽聊天,就算少做幾筆生意也不錯。

    看著像在閉目養神的男人,剛才沒說出口的話在她心頭翻動,其實她想說,雖然她有點後悔離婚了,可是──能夠和他繼續做朋友,也很知足了。

    就這樣靜靜坐著享受閒暇,不知過了多久,夕陽漸漸轉涼,紀凌雲起身,看著眼睛依舊通紅的她。

    「走吧,帶你去看戲。」

    「看戲?」唐恬欣莫名其妙的發出疑問。

    「嗯,而且是喜劇。」

    決定賣關子的紀凌雲不再多解釋,拉起她招來一輛計程車就跳了上去。

    跟著他到達目的地,當看清楚地方,唐恬欣只差沒拔腿就跑,如果不是他死命拉著她的話。

    「不行!你昏頭了嗎?幹麼帶我來這裡?我不要進去啦!」

    「你不信任我?」

    紀凌雲含笑看著一臉執拗的女人,眼睛裡藏著一絲揶揄。

    「也、也不是啦!只是──」

    唐恬欣再度看向招牌,咬牙大叫,「只是我們為什麼要進賓館?!」

    看她的臉頓時紅成番茄色,紀凌雲差點噗哧一聲笑出來,但他很快板起臉,佯裝受傷。

    「說到底你還是不信任我,沒想到我在你心目中和秦朗一樣不堪。」

    「不是啦!你別這麼說,我只是、只是──」

    她焦急得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賓館耶!不是餐廳、不是咖啡店,他為什麼要帶她來賓館?難道他不知道一般男女來賓館開房間要做什麼嗎?雖然今天他沒喝酒、她也沒醉,可她不信任的──其實是她自己啦!

    在汽車裡他只是靠近她而已,她的心跳和腦筋就全亂了,如果上去後……不敢再想,她死命搖頭。

    「不要,除非你告訴我,我們進去要做什麼,否則我堅決不踏入這裡半步!」

    她不想漸入佳境的朋友關係因此而出差錯,她不想啊!如果再發生一次類似那晚的意外,她真的永遠都沒臉再出現在他面前了。

    盯著她固執而窘迫的臉,紀凌雲無奈的歎出一口氣,搖搖頭。

    「好吧,原本想給你個驚喜的,既然這樣就不得不說了,否則再糾纏下去,恐怕要錯過好戲了。」說完他俯身湊近她的耳朵。

    「進去了!真的進去了耶!」

    光潔的玻璃窗前趴著的女人,上身前伏,臀部微翹,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曲線真是完美極了,好想撲上去啊!紀凌雲叼著一根牙籤,強自鎮定。

    「對啊!難道我會騙你?」

    「……啊!又來了!可是剛才進去的呢?不見了?」

    看她一下一下的向前傾,讓他想起高中看過A片中的女主角經典動作,紀凌雲咬牙壓下下腹騰升的炙熱。他不能!不能辜負她的信任,否則他就和一條街對面房間裡住的禽獸一樣不堪了!

    「嚇!他、他居然把她塞進衣櫃裡?老天!我以為只有電視裡才會這樣演。」

    「哼……」

    雲端起一杯加冰的水仰頭灌下,站起身,他走到她身旁,一同望向對面。

    「傻瓜,電視還不是取自生活。」

    「……老天!又來了一個……耶?是小蘭蘭的媽媽?老天!難道──」

    「對啊!近水樓台先得月嘛!」

    看著拿望遠鏡看得聚精會神的小女人,紀凌雲牽起嘴角。他也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前夫也好、朋友也好,只要守得雲開就能見月明。

    唐恬欣回過頭看他,一雙眼睛濕漉漉的,他的心立刻一緊。

    「怎麼又哭了?」

    「我只是覺得小蘭蘭好可憐,上次我教她畫畫,她還畫了全家福,說爸爸媽媽還有她是最幸福的家庭,可是……」

    可是卻沒想到她媽媽居然和秦朗有如此關係,想到小女孩稚氣幸福的表情,唐恬欣就不禁覺得心疼。

    歎一口氣,他伸手輕輕撫摸她柔軟的髮絲。

    「這是她的命,旁人是無法改變的,因為父母是沒得選的。」

    抬眼看到樓下突然駛來三輛車,從車上跳下一大群人散開,紀凌雲勾起她的下巴,伸手擦乾她的淚水。

    「先別哭,高潮部份來了,也許看了結局你會覺得比較痛快。」

    唐恬欣立刻轉而看過去,只見很多人圍在秦朗家門口,有三個男人氣急敗壞的在敲門。

    因為紀凌雲準備的是高倍望遠鏡,所以她甚至能看清楚窗戶裡,秦朗手忙腳亂的把第三個女人,也就是小蘭蘭的媽媽塞進浴室。這個男人真的很可惡,衣櫃一個、床下一個、浴室一個,讓人看了真想痛扁他一頓!

    看她舉著望遠鏡的手握緊,紀凌雲笑著搖頭,她根本太天真,這樣的她獨步闖天下,讓他如何放心?

    「啊!他們衝進去了!天啊!小蘭蘭的爸爸怎麼會直接衝進浴室,難道他知道?哎呀!他在打她!老天!你們──你們男人都是這樣打老婆的嗎?」

    她看不下去了,那三個男人一找到自己老婆就不由分說的打人,她震驚的看向紀凌雲,只見他雙手環胸,嘴角噙著不屑的笑容。

    「至少我從沒打過你。」

    打女人這種事只有在他很小的時候發生過一次,結果他被教訓得很慘。

    心中還是帶著不安,因為那場面太火爆了,可偏偏又好奇得要命,唐恬欣咬住嘴唇,繼續看下去。

    場面好混亂,似乎有人在忙著拍照,有人抓著秦朗,而三對夫妻似乎這才回過神來,一致把矛頭轉向罪魁禍首,於是一群人撲過去打得不可開交,秦朗被團團圍在中間,她幾乎看不到他了。

    瞄一眼底下混亂的暴力畫面,紀凌雲伸手抓過她的望遠鏡。

    「好了,以下場面太過暴力,未成年不能看。」

    唐恬欣直覺抗議。

    「我嫁給你時就成年了!」

    話說出口才覺得尷尬,她懊惱得不敢看他。

    紀凌雲一笑,「知道知道,是小姐太年輕,所以讓人忽略了年齡,好不好?」

    她抬頭看他,目光狐疑,一你變好多。」

    「是嗎?」紀凌雲含笑對上她的眼睛。

    「是啊!以前你從不開玩笑,也不會像這樣常常笑,我幾乎忘了你最後一次是為什麼而笑,似乎是盛世的股票在海外上市的剪綵儀式……」

    她皺皺眉頭,那時的他真的好壓抑,眉頭總是緊鎖著,像有千萬煩心事化不開。

    「還有呢?」他耐心哄她說出更多,更多他需要改進的地方。

    「還有你也不喜歡開車放音樂啊!有一次我打開音響,你的眉頭立刻皺起來,嚇得我當時以為自己犯了多大的錯。」

    他有那麼凶嗎?或許該告訴她,皺眉頭是他的習慣動作而已,從五歲開始,大人們就叫他小老頭了。

    「還有說話做事的方式啊!以前你從不會詢問我的意見,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我只有乖乖跟著走的份,但現在你會問我想吃什麼,想去哪,會在乎我願不願意,雖然看起來是很不值得一提的政變,可我卻覺得你比以往好太多──」

    說到這,對上他含笑寵溺的眼睛,唐恬欣不由得心神一晃。

    她在幹什麼?她已經不是他的妻了,怎麼可以再對他動心!

    「對不起,我不該再對你碎碎念。」

    她已經沒這個權利了,是她自動放棄的。

    看著她突然僵硬的背影,紀凌雲心疼的說:「誰說沒有,是朋友才會這樣說,你告訴我該怎麼改掉壞毛病,下一次我就不會再被拋棄了啊!」

    下一次?唐恬欣眉頭一緊。下一次?難道他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來接替她擅自離守的位置?胸口突然覺得好悶。

    「不要!」搖搖頭,她下意識脫口而出。

    「不要?」紀凌雲笑了,笑得像抓到她的小辮子。

    是啊,不要,她不要他有下一次、下一任、下一個女朋友、妻子或者紅顏──不要!她不要!心中有千萬個抗議的聲音,可看著他,她能說的卻只是……

    「不要──太忙。」

    紀凌雲微微皺起眉頭。

    她轉身,拚命擠掉自己的眼淚,擠出笑容。

    「對啊!只要你別當工作狂,只要你多抽點時間陪陪她,女人很容易哄的,你看,秦朗不就是那樣無所事事,用甜言蜜語就輕而易舉的騙了三個女人嗎?」

    「你拿我和他比?」

    不苟同的看著遠處扭打的人群被警察拉開,秦朗早已如一攤爛泥趴在地上起不來,紀凌雲擰緊眉頭。

    「不不不,你別誤會。」唐恬欣知道自己又說錯話,看他的表情,她挫敗的垂下頭,「我只是、只是想說其實你已經很好了。」

    否則她也不會對他一見鍾情,連學業都不顧就嫁了。

    紀凌雲看著她,只見她像做錯事的小學生一般低著頭,繼續小聲解釋。

    「只要你像現在對我這樣對她,我想任何一個女孩都不會拒絕的……」

    也無法抗拒,如同她,明明是她揮刀斷情絲的,可只是這樣看著他,心底的後悔和不捨就越堆越多,可又能怎麼辦,她根本沒有那個顏麵食言而肥。

    看著她黯然神傷的表情,紀凌雲原本很想追問,那她呢?現在他對她這樣,她是否也不會再拒絕?

    可他想起她說過的話,想起她所付出過的努力,與此相比,他現在的改變和付出還太少太少,他不夠籌碼請求她回頭,於是他嚥下衝動,聳聳肩。

    「好吧,我聽你的,不過這樣說來,我們算不算互相幫助?」

    「嗄?」

    唐恬欣挑眉看他,她有幫他嗎?她明明不想幫的。

    「呵……你幫我改正那些讓女人討厭的習慣,我呢,在你需要的時候一定兩肋插刀竭誠服務,全年無休!」

    看他耍寶的做出兩肋插刀的姿勢,唐恬欣不由得笑了,心頭突然浮上小麗要她考慮的事,現在她丟了畫室的工作,如果讓媽媽他們知道,一定又少不了念她一頓,所以找父母商量是不行的,而善於經營的紀凌雲是能給她中肯意見的最合適人選,不是嗎?

    「那麼,有件事你可不可以幫我出出主意?」

    「什麼事?」他立刻嚴肅起來。

    於是她將童小麗告訴她要開畫廊的事原原本本的告知。

    聽完整個計劃後,紀凌雲的眉頭微微皺緊。

    唐恬欣立刻緊張起來,「怎麼?你覺得不可行,還是你覺得我能力不夠?」

    「怎麼這麼說呢?」他都還沒說話,她怎麼就開始否定自己了?

    「看那裡就知道了。」她指指他的額頭。

    紀凌雲不禁失笑。

    「丫頭,難道我媽沒告訴過你,我五歲就已經開始習慣皺眉頭了?這並不代表我不高興或者不贊同,而是我想問題時的習慣動作而已。」

    唐恬欣很驚訝,原來這麼久以來,他並沒有總是不高興,他只是習慣想問題就皺起眉頭而已。

    「我之前還以為你是因為不喜歡和我共處,因為我們在一起時,你的眉頭總是皺著的。」

    看著她委屈的表情,紀凌雲大歎一口氣。

    「看來我們還真的需要很多時間來重新瞭解彼此。」

    他們還有時間嗎?唐恬欣皺眉。

    「好了!來談談你的想法,你是想做呢?還是不想?」

    「我──」

    遲疑的看著他,對上他鼓勵的目光,她鼓起勇氣回答。

    「說實話,我知道自己的能力,就經營來說,我絕對是一竅不通的,可如果說是畫本身方面,我瞭解畫家的畫風,也能鑒賞畫,要向客人介紹畫也不難,所以我覺得或許我可以,但是──」

    「那就做吧。」

    沒想到他會如此乾脆的贊同,她的但是還沒說完啊!她有些驚訝的看著他。

    「既然認為自己可以,那何不放手試一試?與其被無法預見的事情綁住手腳,不如先踏出這一步再說,何況我會幫你。」

    看著他的眼睛,堅定而溫柔,唐恬欣的心刷地湧上一股暖流。

    「不過你要先跟你朋友約好時間,一起去畫廊看一下,生意能不能做好除了經營之外,店面的地點還有周圍的商圈與消費群也是很重要的,到時候我會和你們一起去,如果決定要做的話,在轉讓時還需要有律師在場才好,合約細節則有很多漏洞是只有律師才能看出來的。」

    他居然在第一時間就想得如此周到,唐恬欣不得不承認,他的確像大家說的,天生是塊經商的料。

    「好了,好戲落幕,不知道看倌覺得如何?」掃了眼已經人去樓空的秦宅,紀凌雲笑著看她。

    唐恬欣訝異的轉頭,原來在他們說話間,那些人都已經離開了,看著漆黑的秦宅,她問:「秦朗呢?」

    他被打成那樣,如果不送醫院,恐怕會比較危險吧?雖然他曾試圖傷害她,但她依舊無法坐視有人受傷不管。

    攬了她的肩向門外走去,紀凌雲壞心眼的說:「如果不在太平間的話,應該在送往太平間的路上。」

    「啊!」

    她立刻嚇得跳起來,她知道今晚這一齣戲多少和他有些關係,否則他不會先知先覺的拉她來看戲,如果出入命的話──

    「怎麼?想去送花慰問嗎?」

    他說這話的口氣難免有些吃味,想當天他喊救命,她也不過緊張如此,那個禽獸不如的傢伙居然也能讓她緊張?!

    「不是啦,我是想出了人命如果調查起來牽連到你的話──」

    原來是在關心他啊!紀凌雲臉上的陰霾頓時消散,眉開眼笑的摟著佳人下樓。

    「不會啦!我打電話通知他們時,有用變聲器啦!」

    唐恬欣吃驚得不能自己。他、他什麼時候知道變聲器這種小玩笑的道具?

    「喂?是紀先生嗎?我是珍妮啊!晚上有沒有空?一起出來玩啊!」

    紀凌雲學著女兒嬌態,捏著嗓子發出怪聲,沒想到此話一出,一旁的唐恬欣立刻化成頑石一顆立在路上。

    「你、你、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這是她曾經做過的事情啊!結婚之初,因為他每天都回來的很晚,她並不知道工作會那麼忙,總胡思亂想他是否如電視上演得一樣花天酒地、逢場作戲,所以偷偷買了變聲器打他的手機試探,可是、可是他怎麼會知道的?!

    「哈哈,當我找到變聲器時猜到的啊!」

    他忍不住大笑出聲,看她頓時猶如腦充血一樣漲紅了的臉,自然不會告訴她,其實早在接到那通電話時他就知道了,因為她雖然變聲,但這個小笨蛋用的卻是家裡的電話,只是當時他以為是她無聊的把戲,所以沒在意而已。

    他猜如果她知道這一點,一定會恨不得找個門縫鑽進去。

    事實上,唐恬欣已經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了,好丟臉哦!上天無門入地無縫,看他笑得前俯後仰,她羞得惟有跑為上策。

    見她一溜煙居然跑下樓,紀凌雲拾步跟上,笑著提醒她。

    「別忘了要去看畫廊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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