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班,顧夕安先去了一趟電腦商場,然後再買了兩個便當,便直奔林言莫的公寓。
第二次來到他家,她熟門熟路的走到廚房,找出碗和碟子,把菜和飯放入碗碟中,端到客廳。
「先吃飯吧。」她把其中的一碗飯放在他面前,順便遞上筷子。
林言莫安靜的低頭扒飯。
顧夕安則偷偷的斜眼瞄他。實在不能怪她看走眼,有錢人通常吃東西很挑剔,而他,卻好像她給他什麼,他就吃什麼,從來沒聽他抱怨過。
「好吃嗎?」她問。
「還好。」他的表情,看不出喜歡或厭惡。
「你平時都喜歡吃什麼?」她好奇的問。
「蛋糕。」他抬頭答道,「還有普洱茶。」
她的臉皮抖了一下,「你真的喜歡吃蛋糕?」雖然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的確是在吃蛋糕。
「對。我通常在工作告一段落的時候,都會去吃蛋糕。」
「你喜歡的東西……還真特別。」她還以為只有女孩子才喜歡吃甜點。
半個小時後,兩個人吃完了便當,顧夕安收拾了一下東西,從皮包中翻出了光碟。
「這是我今天特別買來的光碟,你以後記得每天跟著上面的動作做。」
「這是什麼?」他面露疑惑。
「健康保健操。」她說出答案,把光碟放進機器裡。
片刻之後,螢幕上顯示出做體操的畫面。
「你每天早上起床後,先喝杯溫水,然後跟著上面的動作做半個小時的保健操再吃早餐,這樣對身體很有好處的。」顧夕安交代。在家裡,她老爸老媽也是如此做的。
林言莫看著電視上的畫面,表情像是很難理解。
她清清喉嚨,率先走到了螢幕前千米左右的距離,開始跟著示範動作那樣原地踏步,「你看,其實很簡單的,上面所教的,都是基礎的動作。」
一邊說著,她一邊開始隨著音樂節拍扭動著脖子,做著伸展運動。
原本一向沉寂的房間中,突然充斥著音樂,以及那讓人愉悅的聲音,所有的安靜像都已經消失無蹤。
為什麼他會有一種目眩的感覺呢?林言莫癡癡的看著前方女人的背影。室內所有的光似乎都聚集在她的身上,溫暖得讓人想要靠近……想要去碰觸。
心中那股強烈的渴望又是什麼呢?是渴望著她,還是渴望她身上的溫暖?
如果……如果他可以……
「你看,其實很容易學的。」一個動作做完,顧夕安停下,轉身看著站在身後的男人。
「啊?」他驀然回神。
「你怎麼了?」他的表情讓她覺得怪怪的。
「沒什麼。」他輕輕的斂下眸。他只是好想……好想要得到她的愛,那獨一無二,唯一的愛。
她聳聳肩,看了看手錶上顯示的時間,「我差不多也該回去了。」她說著,撈起放在沙發上的皮包,走到玄關處,「明天早上你可別忘了做哦!」她叮囑道。
「嗯。」他應了一聲。
「對了,做運動的時候,最好再買套運動服,這樣比較方便。」在出門之前,她最後補上了一句。
接著,門,輕輕的關上了。
林言莫看著那緊閉的門扉,屋裡,彷彿又回到原本的空曠樣子。
明明只是多了一個人,為什麼卻會有那麼多的變化呢?
只是因為她的存在嗎?因為她待在他的身邊……
緩緩走到電話旁,他按下了一連串熟悉的號碼。「大哥嗎?明天早上七點前,幫我帶套運動服過來。」
清晨七點,身材高大的男人走到公寓門前,從身上摸出備用鑰匙開了大門。
拎著裝有運動服的紙袋,林知善覺得有點莫名其妙。昨天言莫的一通電話,只說要運動服,也沒說明究竟是要幹什麼用,害得他只能臨時要秘書先去買一套來。
輕輕推開臥室的門,他不意外的看到自己的弟弟正躺在床上睡著。
對於林氏,這十年來,言莫可以說是付出得比誰都更多,有所付出,也有所回報,林氏的壯大,股票的飆升,卻是以言莫的健康和青春做為代價。
身為兄長,他不是沒有看見弟弟的辛苦,可是只要是言莫認定的事情,就會專心一致的去做,誰來勸說都沒用。
他心疼的看著床上的人,抬手扶了扶弟弟那快遮住眼眸的劉海。
「唔……」睫毛輕微顫抖,那雙幽魅而細長的眼眸輕輕睜開,「哥……」林言莫看著床邊的人喊。
「醒了?」林知善輕輕道。
「嗯。」
「不多睡會兒嗎?」
「幾點了?」他渾身上下充滿著慵懶的氣息。
林知善看了看放在床邊的鐘,「七點了。」
「不了。」他撐起身,翻身下床,朝著洗手間走去,「已經睡了七個小時,夠了。」
「你睡了七個小時?」林知善詫異,追進了洗手間。
他點點頭,開始刷牙洗臉。
林知善卻還處於震驚中。以言莫平時的生活習慣,沒工作到晚上兩、三點是絕對不會睡的,更甚至四、五點才睡也不是奇怪的事。
梳洗完畢,林言莫轉身對上哥哥,「運動服呢?」
「在這裡。」他從紙袋中取出了衣褲遞過,「你怎麼突然要穿運動服了?」
「有用。」林言莫簡明扼要的說著,換上運動服,隨即又自言自語,「對了,夕安說過,應該先喝杯溫水的。」
夕安?夕安又是誰?林知善很想如此問。
只見弟弟走到飲水機旁倒了杯溫水喝下,然後又自顧自走到客廳的大電視前,放入一張光碟,按下開始鍵。
熟悉的音樂一出現,林知善差點暈倒。
這音樂很熟,真的很熟,因為他每天開車上班路過廣場,都會看到不少中老年人隨著這種音樂做保健操。
而接下來的畫面,則更讓他懷疑,也許沒睡醒的人壓根是他。
他的弟弟,那個一向面無表情,只喜歡與電腦為伍,運動的次數更是少得簡直可以用十根手指數完的人,居然站在客廳裡,隨著音樂,做著這種只有老人才會做的保健操。
「言……言莫。」他清了清喉嚨,在想自個兒的弟弟是不是受了什麼重大的刺激。
沒人理他,言莫顯然已經把他當成了隱形人物。
歎了一口氣,他乾脆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開始努力調整起那快要抽筋的臉。
如果跟父母說這件事,不知道他們兩老會不會像他一樣臉部抽筋?
答案,應該是顯而易見的吧。
「老媽。」才洗完澡,顧夕安穿著一套睡裙走進父母的臥室,「你們平時跳的那個保健操中級版的光碟放在哪裡?」
顧母奇怪的看了女兒一眼,「你要這東西幹麼?」
「有用。」她拿著毛巾擦著還有些濕的發。
「你能有什麼用?這都是老年人做的操。」
「年輕人也可以做啊。」她晃晃頭,「我有個朋友正在學這套保健操,前幾天去買,我只買到了初級版,中級的斷貨了。」
「你朋友?」一聽這話,顧母來了興趣,「你男朋友?」
「No,三個多星期前,我已經和第三任正式分手了。」差點忘了,這事她忘了告訴家人,誰叫一個吳小佩,一個林言莫,搞得她壓根忘了自己應該抽時間來哀悼一下逝去的愛情。
「什麼?!」超高分貝的聲音猛然炸響,「你又被甩了?」顧母不敢置信的尖聲問道。
「Yes。」她點點頭。
「別和我說這破英文。」顧母揮揮手,「這次是什麼原因?」
「和之前兩個一樣。」她拉下脖子上的毛巾,一臉無辜。
此時,顧父從客廳衝了進來,「怎麼了?叫那麼大聲?」
顧夕安看了看父親,「老媽只是知道我暫時又距離把自己嫁出去遠了一步而已。」
「怎麼回事?」顧父沒聽懂這話。
「她又和男朋友分手了。」顧母說出答案。
他愣了一愣,倒是沒有像老婆那樣驚訝,而是平和道:「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夕安總會找到真心愛她的男人。」
還是老爸說的話中聽!顧夕安投給父親一個感激的眼神。
顧母卻不信邪的看著女兒,「你和那男的交往,真的有按照我的話去做?」
「怎麼沒有,我只差沒有把那些話用筆寫在身上了!什麼時時刻刻微笑啦,努力表現溫柔啦,不准動粗,不准說髒話……」總之,她差點就可以角逐最佳婦女典範了。
「沒道理啊……」顧母搔搔下巴,自言自語,「我當年就是這樣把你老爸泡上的,沒道理你不行啊。」
顧父尷尬一笑,顧夕安則用萬分同情的目光看著父親。
「我看下次得再補充幾條。」顧母興致勃勃的拿起筆,開始在筆記本上寫著泡男秘訣。
顧夕安無奈的歎口氣,「媽,你要寫東西,好歹先把保健操的中級版給我!」
週六的上午,顧夕安提著大包小包來到林言莫的公寓中。
原因無他,只因為上次看他廚房裡的冰箱,發現裡面居然空無一物,完全喪失其做為冰箱的作用。
「這是冷凍食品,如果你肚子餓又不想出門的時候,可以煮這個吃;還有每天喝點豆奶有益健康,不過這些豆奶的保存期限只有五天,你要快點喝完;還有啊,黃瓜和番茄可以做沙拉……」她一邊放東西,一邊嘮嘮叨叨的交代。
「哦。」林言莫站著,很認真的聽。
「還有這是我之前買的巧克力糖,一直忘了給你,你不是嫌喝中藥苦嗎?以後每次喝完中藥,就含一顆巧克力糖好了。」她說著,把糖也放進冰箱。「對了,你早餐吃過沒?」她轉頭問。
「我有下樓吃過。」他說著,同時又補充了一句,「我每天都有做保健操。」
「啊,差點忘了!」他的話提醒了她,忙不迭的從皮包中掏出光碟遞給他,「這是那套保健操的中級版,你學會了初級版所有的動作後,就可以開始學中級了。」
他垂眼接過,「這是……在關心我嗎?」淡淡的聲音,有著不確定的疑問,也有著期盼。
顧夕安怔了一怔,隨即點頭,「對,我是在關心你。」仔細想想,就算她個性雞婆,但如果不是真的關心,她也不會為他找來保健操的光碟,更不會為他去超市買一大堆糧食。
莫名的,沉默冰冷的他,偶爾卻讓她覺得惹人憐惜。
彷彿他擁有著某種讓人心疼的特質,而她……想要去疼惜他。
他的嘴角揚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雙眸也霍然明亮,「你真的在關心我?」
「是啊。」她呆呆的看著他姑且可以稱之為笑顏的臉。「你開心?」
「很開心。」胸口暖暖的,有東西不斷的湧出。林言莫張開雙臂,把她摟在懷中,「我喜歡你關心我,那樣我會覺得你是在意我的。」他的臉摩擦著她的秀髮,並汲取她的體溫。
她沒有推開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或者該說,她壓根忘了去推開,腦海中所展現的,只有剛才他那張淡淡的笑顏。
原來……他也可以有如此明亮的表情,原來……他也會有喜怒哀樂……
她的關心,值得他那麼開心嗎?
「夕安,愛我好嗎?如果你愛我的話,我一定會更加開心。」他在她的耳邊低低呢喃,那是他最深切的渴望。
「我……」她張了張口。
喜歡嗎?也許有一點點吧,他的懷抱並不會讓她討厭,更甚至,還一點一點的接受他的缺點──他的幼稚、他的缺乏常識、他的面無表情,那幾乎永遠淡淡說話的語氣……
「夕安……夕安……」他那華麗的聲音,如浮雲般吟遊著她的名字,讓她有著異樣的感覺。
「我……曾經交往過三個男朋友。」顧夕安閉上眸子,開口又說:「可是每一次的結果都令我夫望,所似有時候我在想,是不是我的個性,根本就不適合與人交往。」
緩緩的睜開眼眸,她定定的看著他,「喜歡,我想是有的,可是愛,我不清楚到底有沒有,如果這樣,你還想交往的話,我只要你答應,將來如果要分手,我希望能夠由我來開口。」
黑色的眸子中有著她看不明白的色彩,他的髮絲柔亮且分明。
長長的睫毛輕輕眨動著,帶著一絲淡得幾不可見的微笑,他用輕柔的,如天使般的聲音道:「好。」
只要可以得到她的喜歡,所有的一切,他都不在乎。
第四任嗎?
這是一個讓人喜悅的詞,還是一個讓人聯想到麻煩的詞?
男女的約會,不外乎是吃飯、看電影這些基本項目。
但當林言莫第一次帶著顧夕安來到一家極具知名度的豪華飯店內用餐的時候,她看著手中的菜單,只想奪門而出。
「我們真要在這裡吃飯?」她壓低聲音問。這裡一餐的價格,足夠讓她生活一個月了。
「你昨天不是說想來這裡嘗嘗龍蝦?」他反問。
好吧,她的確是說過,因為剛好昨天在他家看到一個美食節目,節目中介紹了這家飯店的招牌龍蝦。當時正巧她肚子有點餓,外加主持人說得舌燦蓮花,拍攝的鏡頭也不錯,所以她幾乎是趴在電視機前狂流口水。
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才一天工夫,他就真的帶她來這裡吃龍蝦。
「可是這裡的菜很貴呀。」她小聲道。
「會嗎?」他打開菜單,看了看菜單上的價格。
她的頭重重的垂了下來。差點忘了,他林二少屬於錢多多的那種人。
因為女友沒來這裡吃過,所以林言莫招來侍者,點了兩份龍蝦套餐,外加一些甜點。
服務生退下後,他起身道:「我先去一下洗手間。」
「好。」顧夕安應道,一個人坐在座位上,開始無聊的打量起週遭的環境。
美輪美奐的佈置,使整個餐廳,呈現濃濃的異國情調,在這裡,似乎都是一對對情侶在用餐,很少看到有三個人圍著一張桌子的。
驀地,一抹熟悉的身影,進入她的視線範圍。
定了定神,她再仔細的一看,果然是他──她的第三任男友,石彬華。
而坐在他身邊的那個女人穿著一身的高檔名牌貨,長相雖然一般,但是渾身卻有著一股富家千金的氣息,看來應該是位有錢人家的小姐。
看兩人之間的舉止,似乎不像是普通的朋友關係。
她是曾聽人說過,在石彬華和她分手前,似乎就和他們公司總裁的女兒走得很近,那麼……會是眼前的這個女人嗎?
像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石彬華轉頭望來,在看清她的面孔後,猛然一震,臉色變了變。
「彬華,怎麼了?」坐在他對面的孫惠菲察覺到男友有些怪異。
「沒……沒什麼……」他低下頭,手指僵硬的切著牛排。惠菲並不知道他在沒多久前,還曾是另一個女人的男朋友,所以,絕對不能讓她知道他和夕安的關係。
「是嗎?」孫惠菲看了看男友,然後又道:「那邊有個女人好像在看我們,你認識她嗎?」
「……不認識。」他故作平靜的吞下牛排,反問:「你認識她?」
「我也不認識,真奇怪,她為什麼一直往我們這邊看?」
「不知道。」石彬華只覺得渾身一陣冷汗。如果這時候夕安上前來和他打招呼,如果她對惠菲說,她曾經是他的女友,那麼,他好不容易攀上的富家女會不會就此……
顧夕安倒是沒像他那樣想那麼多,之所以一直望著他,純粹是因為她腦中不停的在思考,當初她究竟為什麼會愛上這樣一個男人。
他溫柔嗎?似乎曾經在她生病的時候打過幾通電話,要她注意身體。
他幽默嗎?好像也對她說過幾個笑話。
可是很奇怪,他們分手明明才沒多久,為什麼再次看到他,她的心情會如此平靜呢?
還是說,她對於石彬華的愛,僅僅只是因為他是她的男朋友,所以她「應該」去愛他?
「夕安,你在看什麼?」高大的身子坐回到椅子上,林言莫問。
「我的第三任男友。」她朝著石彬華的方向努了努嘴巴,「突然感覺到世界真的很小,就算分手了,依然會隨時巧遇。」
「你喜歡他?」他語氣酸澀的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那是一個看起來頗為斯文俊秀的男人,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和他略微蒼白的膚色完全不同。
「曾經喜歡過。」她老實答道。
「那現在呢?」一股澀澀的感覺在心中蔓延開來,他不喜歡她用如此專注的視線去看另外一個男人,也不喜歡從她口中聽到她說喜歡另一個男人的事實。
「現在啊,當然是……」
「別看他了。」林言莫的手已經越過桌面,雙手夾著她的臉轉了四十五度。
「怎麼了?」她看著他蒼白且有些陰鬱的臉色問。
「我不喜歡這個男人!」他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
「你該不會是……」她想著,然後嘴角忍不住咧開一條縫,「吃醋了吧?」
「吃醋?」
「就是……呃,我看他,你是不是覺得很不開心?」她問。
他點點頭。
「我說喜歡他,你也不開心嘍?」
他再次點點頭。
「那麼如果我說愛他,你會怎麼樣?」
愛?愛上其他的男人嗎?林言莫的唇抖了抖,突然說不出話來,一股窒息感像是要覆蓋住他全部的感覺。
他不要她愛上別人,只要她愛他啊!
上下的牙齒緊緊抵著,他身子僵直,垂落在身側的手驟然握成拳,指甲幾乎刺破了掌心,而臉色,則煞白得可怕。
終於,他一瞬間失神的眼睛有了焦距,他怔怔的看著她,嘴巴動了動,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你別嚇我啊!」看著他這副樣子,她整個人差點跳起來。
「你……愛上他了嗎?」他僵硬的動了動脖子,總算發出如鴨子叫般的乾澀聲音。
「沒有,沒有,我剛才只是說如果而已。」她趕緊抓起他握成拳的手,用力的摩擦他的手背,「我現在是你的女朋友,怎麼可能會愛上別人呢?」
血色開始回到林旨莫的臉上,他的身子總算不像剛才那樣僵直著,「你真的沒有愛上他?」
「真的沒有!」她保證,「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樣子很嚇人啊!」
「夕安……」他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輕輕的垂下眼,看著那雙貼著他手背的她的手,「以後,不要再隨便說那樣的話了。」他的心臟負荷不了那樣的打擊。
「好好好,我知道了。」她像在哄個固執的小孩。
「我愛夕安。」很愛很愛,所以剛才的那種情緒,他終於知道該叫什麼了。
嫉妒。
坐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店裡,顧夕安怎麼也沒想到,石彬華第二天就特地約她見面。
「夕安。」此刻,這個男人有些不安的搓了搓雙手,欲言又止。
如此反覆了幾次後,她忍受不了空氣中的沉默,率先開口,「石先生,你不會是想在這裡和我喝咖啡敘舊吧?」
「我……」石彬華想了一下,然後深吸一口氣,「我現在正在和惠菲交往,就是你昨天看到和我一起吃飯的那個女人。」
「我知道。」她點點頭。
「她……」
「她應該就是你們公司總裁的女兒吧?」她道出對方的身份。
「你知道?」石彬華猛地抬起頭,不敢置信的望著。
他的這副表情讓她覺得有些好笑,「聽人說過,你知道的,這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總是有一些人喜歡在我面前說一下我前男友的近況。」
石彬華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不過為了盡快解決問題,他還是咬咬牙開口,「惠菲不知道我們交往的事情,我也希望你不要主動和她提起這事。」
顧夕安揚揚眉,「你今天特地來找我,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事?」
他滿臉尷尬,卻還是點了點頭。
沉默片刻後,她抬眼看他,「我不能保證你現在的女朋友永遠不會知道我和你交往的事情,但是我可以保證,我不會主動和她說什麼。而做為交換的條件,我希望你明確的告訴我,當初你之所以和我分手,真的是因為我個性太雞婆,還是因為你有了新的追求目標?當然,我想知道的是真正的答案。」
「我……」石彬華努了努唇。
半刻鐘後,顧夕安大步走出咖啡店。
她知道,現在的她,想見的只有那個認真想要得到她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