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一杯倒!
一想到昨天莫名其妙地被人輕薄,她就覺得自己吃虧,越想越嘔氣。
「紅喜,再給少爺記上一壺酒!」她決定遷怒到迷鳥身上,誰叫那個一杯倒和那只花鳥關係不一般,迷鳥要承擔連帶責任!
「咦,小姐,少爺哪裡又惹到你了?」紅喜一邊給千乘迷冬梳頭,一邊好奇地問,「昨天不是才記上兩壺嗎?」
可憐的少爺,回家之路遙遙無期啊!
「他交友不慎,才會越來越墮落!」千乘迷冬沒好氣地哼道,一手捲著長長的髮絲。
「呵呵,小姐,少爺的朋友是昨天被你灌醉的那個人嗎?」紅喜俐落地替她綁好頭髮,笑嘻嘻地問。昨天她看到了小姐踹人哦!
「哼!」她瞥了紅喜一眼,心底思量著,就這樣放過那個一杯倒,實在不甘心,「紅喜,你今天陪我去硯書坊。」
一杯倒來她的酒樓砸場,她也要去他的書坊給他顏色瞧瞧!
「咦,小姐,你今天不是要送酒到慕府嗎?」
前兩天慕府的管家來定了兩壇二十「高齡」的「喜塵」,他家的酒一向都是小姐親自送去,因為慕府的少爺慕希聖是小姐的朋友,而且──紅喜的眼珠子轉啊轉,有點三八地瞄了千乘迷冬兩眼,然後嘻嘻偷笑著。小姐八成很喜歡慕少爺!
「叩!」
千乘迷冬站起身,毫不客氣地彎起手指,賞給紅喜腦門一記爆栗,又朝竊笑的婢女不雅地翻了下白眼。「那你還不快去準備!」
紅喜不說她都給忘了,果真是被一杯倒氣糊塗了。
「是的,小姐。」紅喜吐了吐舌頭,一溜煙地出了房間。
千乘迷冬習慣性地伸出手指捲著長髮,雙頰微微泛紅。
送酒是見慕希聖最好的理由。
慕希聖,年方二十五,明俊風雅,是央啻國最年輕的侍御史。父親慕望賢是禮部尚書,兩父子常品酒論時政,均是「喜塵」的愛好者,時常向千乘家訂酒。
七年前,千乘迷冬曾隨父親參加慕望賢的五十壽宴,當時十八歲的慕希聖為父親擋酒,來回筵席之間,幾十杯「喜塵」入肚,依然面不改色。
十二歲的千乘迷冬當下抱著酒壺衝到他面前,要與他比酒論英雄。只要看到酒量好的人,她就想與之較量,小小年紀的她,在千乘家已是個海量之主。
慕希聖以一句「酒乃品之,而非比之」拒絕了她,卻也讓小迷冬的少女心為他而動。
在千乘迷冬的眼中,他是人品和酒品皆一流的男子,比起人品和酒品都很無恥的千乘迷鳥,遇上慕希聖是她人生的一大驚喜。
因此,自從慕府壽宴之後,慕府訂的酒,她都會隨著夥計一起送去,然後以比酒為由「纏」著慕希聖。
七年來,他都只肯跟她喝酒談天,所以,她也未曾得知兩人酒量誰高誰低。
「迷冬,你又親自送來了。」慕希聖從客廳走出,迎向庭院中徐徐而來的千乘迷冬,「其實你毋需事必躬親。」
「呵呵,你每次都說這些話。」她笑道,一邊吩咐隨行的夥計,「快把酒抬到酒窖去。」
「而每次你都不聽。」慕希聖無奈地搖頭,「今天又想找我比酒嗎?」一手疼愛地摸了摸千乘迷冬的頭,她穿了一身嫩綠色,帶著春天的氣息,看起來嬌俏可人。
「你又不肯。」千乘迷冬委屈地看著他,「我誠心誠意求你七年了,你都不願意跟我喝個痛快,我這裡很受傷哦!」她拍拍自己的胸口,噘起小巧的唇。她很想和他暢快淋漓地喝一回,看看誰先倒下,誰是最後的英雄?
她就這麼一個小小的願望,可惱的是,慕希聖一直不願滿足她。
「別抱怨了,小菜小酒都已準備,一起喝兩口話話家常,不是更有趣嗎?」他已經習慣每次千乘迷冬送酒來時,與她小酌幾杯怡情養性。
「有趣是有趣,但不盡興。」她例行嘀咕兩句。
慕希聖搖頭失笑。這丫頭果真被酒迷昏頭了,從小姑娘到現在成了千乘當家,性子依然未變,無酒不歡!
他率先往東邊的暖閣走去,千乘迷冬忙不迭地跟上,看著他修長挺拔的背影,心中小鹿開始亂撞,胸口的怦怦心跳聲,幾乎要大過周圍傳來的一聲聲滴答響。
她抬頭看向迴廊外,屋簷上的積雪在暖陽之中慢慢地融化,滴水沉落地有聲,料峭的寒意漸漸被新春的暖意融解,而眼前絳紅長袍在身的慕希聖,在融雪反射的陽光中,顯得更加迷人。
什麼時候她才敢開口,對他道出隱藏在比酒借口下的心意呢?
「慕大人,這是三禮《周禮》、《儀禮》、《禮記》珍本,據鑒定,此乃百年之前的版本。」
經過書房時,一道清亮沉緩的男聲,讓一直望著慕希聖背影陶醉的千乘迷冬猛地驚醒,眉頭一皺。這個聲音聽起來很耳熟,嗓音很亮,語氣很緩,又在介紹什麼珍本……
腦中靈光一閃,她站在原地,恍然大悟,是那個一杯倒顧老闆的聲音,昨天他才幫那個什麼鄭大人弄了一本善本呢!
「迷冬,怎麼不走了?」慕希聖發現身後突然沒了聲響,回頭卻見千乘迷冬愣在書房窗旁,於是不明所以地問她。
「顧老闆的門路果然廣,這麼久的珍本都能為老夫拿到,老夫不勝感激,酬金一會兒就讓管家奉上。」穩健的男聲出自老當益壯的慕望賢。
果然是顧硯津。
「那個顧老闆是不是很厲害啊?」千乘迷冬暗暗咬牙。果然冤家路窄,在慕府他們也能撞上,這下子她不用去硯書坊找他算賬了!
「哦,你說他啊!」慕希聖恍然笑道,「家父有收集各國各地禮儀書籍的愛好,顧老闆常幫家父找到各種版本,甚至連遙遠東方大陸上的古籍他都能弄到,在這方面,的確厲害。」
「是嗎?」她狐疑地看著慕希聖,「他的人脈有那麼廣嗎?」憑他可恥的一杯倒,能交到多少朋友啊?
「既然今天有緣在府裡遇上,不如我來介紹給你認識,說不定他也能幫你弄到其他地方的釀酒秘方哦!」他只是笑了笑,對顧硯津挖寶的本事不曾懷疑。
「真的嗎?」一說到釀酒,她的眼睛驟然放亮,瞬間精神百倍。如果那個一杯倒真有這等本事,那她可以考慮原諒他之前的輕佻之舉。
「當然。」慕希聖寵溺地對著千乘迷冬微笑。這丫頭,最感興趣的就是釀造各種不同的酒了,看在她每次辛辛苦苦送來美酒的份上,說什麼他都要滿足她的愛好。
他伸手敲了敲門,朗聲說:「爹,是我和迷冬。」
「進來吧!」慕望賢回道。
顧硯津正在和慕望賢談論一些關於古籍收藏和保護的問題,突然傳來敲門聲,接著便聽見那個念念不忘的名字,他頓時精神一振。
昨天被千曲樓的掌櫃聽由當家之命,狠狠地坑他酒錢,還被千曲樓的夥計們當笑料,這會兒估計整個敕揚城都傳遍了一個笑話──硯書坊的老闆不勝酒力,醉臥千曲樓地板之上,狼狽至極,還被千乘當家罰了三倍酒錢。其中緣由,引起議論紛紛。
門在下一瞬間被推開,一身絳紅、微笑著的慕希聖,和身穿嫩綠緞裳的千乘迷冬,先後走入書房。
千乘迷冬的身上散發出淡淡的酒香,顧硯津忍不住深吸一口氣。真是醉人的味道!
他的眼睛對上她的,笑意一下子湧上了他的黑眸。才一天不見,迷冬姑娘對他依然「生氣」勃勃啊!
千乘迷冬磨了磨牙,皮笑肉不笑地走到慕望賢面前,甜甜地開口,「慕伯伯好!」然後挑釁地掃了顧硯津一眼。可恥的一杯倒依然眉眼帶笑,八風不動的沉著樣,彷彿昨天沒有和她槓上似的,真是穩重啊!
「冬丫頭,這麼忙還親自送酒過來,辛苦你了。」慕望賢笑道,他是把千乘迷冬當自己的孩子看。
「爹,迷冬好奇顧老闆,所以我才帶她進來,打擾你們的談話。」慕希聖含笑,親匿地拉著她站在顧硯津面前,「顧老闆,這位是千曲樓的老闆,也是千乘家的現任當家千乘迷冬。迷冬,他就是硯書坊的老闆顧硯津。」
顧硯津起身,朝著她淡淡一笑。「千乘當家,幸會。」眼睛掃嚮慕希聖拉著她的手,目光黯了一下。
「顧老闆,久聞大名了。」千乘迷冬笑得很假,嘴角扯動兩下,晶亮的丹鳳眼微微瞇起。一杯倒真會裝,好像他們今天才認識一樣。
「顧老闆,正事既已談完,一起喝杯酒吧?」慕望賢站起身,知道千乘迷冬每次送完酒都會和兒子小酌,乾脆喚顧硯津一起加入。
千乘迷冬聞言,暗暗幸災樂禍地看向他,等著聽他如何應答。一杯倒總不能不給慕伯伯面子吧?
顧硯津面露為難之色,瞥見她看好戲的眼神,輕歎一口氣,「慕大人若不怕在下掃大家的興,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嘻嘻……待會兒又能看到一杯倒醉酒的窘樣了!
千乘迷冬竊喜,嘴角忍不住揚了起來。
不料,慕希聖開口道:「顧老闆毋需拘謹,我會喚下人備上一壺好茶,顧老闆以茶代酒誠意也不減。」熟識顧硯津的人都知道他奇差無比的酒量。
千乘迷冬嘴角抽了一下。敢情他的可恥酒量,在敕揚城是人盡皆知的事?
嘿嘿,不好意思,讓迷冬姑娘失望了。顧硯津看向她,咧嘴一笑,然後隨著慕氏父子從書房移步暖閣。
南窗敞開,可以看到遠處白雪皚皚的翡雪山,迎著遲來的春風,如冰清玉潔的女神矗立在藍天之下。
暖閣內,軟楊的小桌上溫著幾壺酒,配酒的小菜一碟碟地擺放在桌面,整個暖閣熏滿了迷人的酒香。
千乘迷冬一進屋,滿足地瞇起眼睛聞著她喜愛又熟悉的味道,慕希聖好笑地拍拍她的腦袋,拉著她坐到習慣的位子。
顧硯津跟在他們身後,看著兩人親匿的舉動,表情有點沉重,嘴邊微微揚起一點苦澀的角度,但隨即恢復一貫左右逢源的穩重樣入座,而慕家的下人也擺好專供他使用的茶具。
他的情敵──慕希聖,據他所知已與迷冬相識數年,兩人的關係非同一般。迷冬似乎很迷戀這個年輕的慕大人,對慕家請托每每事必躬親。
而慕希聖對迷冬也十分疼愛,只是有一點讓他不解,既然兩人對彼此頗有情意,慕希聖已有二十五,迷冬也十九了,若真有意,為何不共結連理呢?
若無意,兩人為何如此親密呢?
不過,不管緣由如何,他非常開心在自己發現迷冬之時,她仍是自由之身。
今天來慕府是個正確的選擇,至少讓他見到迷冬,也讓他確定了她和慕希聖的感情。
顧硯津緩緩地啜著茶,有些陶醉地看著千乘迷冬,她坐在他的對面,和慕希聖有說有笑,時不時地還丟給他挑釁的眼神,然後端起酒杯睥睨他,笑著一飲而盡。
顧硯津對她孩子氣的行為,只覺得可愛,聞著由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酒香,他啜著清甜的茶,優遊自在。
「冬丫頭,你爹娘出門已有多年,何時回敕揚?」慕望賢喝了一口酒道。看著迷冬和兒子親近的樣子,他心中暗歎。迷冬這丫頭非常討他歡心,只可惜希聖似乎無意娶妻,讓他每每想起就感慨良多。
「上次收到信,說他們已到南之畢瑄國,明年計劃到東之朝遠國,最快也要後年才能回來。」提起她那對只顧夫妻恩愛,不管他人死活的父母,千乘迷冬忍不住在心裡大聲感歎家門不幸。
可恥的敗家子迷鳥不負責任,沒想到父母推卸責任的本領更高得叫人吐血,不督促迷鳥務正業也就罷了,等到她一及笄,就迫不及待地把家業全部扔給她,然後兩個人捲著大堆銀子出門遊山玩水,留下她一個人在千乘家做牛做馬,全天下有像她這麼慘的當家嗎?
原來如此,難怪一直沒聽迷鳥提起父母的事。顧硯津瞭然地看著她,瞄見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無可奈何。
「那兩人根本就是老小孩。」慕望賢搖頭,「可憐的冬丫頭,一個人要操持整個千乘家,讓伯伯都覺得心疼呢!」
「呵呵,還是慕伯伯最疼我了!」她笑呵呵道。
「一個女孩子當家很辛苦吧?」顧硯津悠悠地拋出一句話。千曲樓在整個央啻國的分號超過二十間,管理這麼大的酒樓,辛苦程度可想而知。
「顧老闆有所不知,迷冬可不是養在深閨的女子,越是辛苦的事情,她就會做得越開心,你若讓她無所事事,她反而覺得難熬。」慕希聖給她又倒了一杯酒,看她喝酒之後微紅的臉,如同紅霧瀰漫,十分迷人。
「還是希聖瞭解我!」千乘迷冬朝他點頭,笑得嬌憨。反正酒樓都有各掌櫃負責,她只要定期巡查即可。
顧硯津著迷地看著她的臉,猶如新雪染上了粉紅,明媚惑人,但是聽到她和慕希聖的話,心又微微下沉。
如何讓一個心有所屬的女人傾情於他,這似乎是個高難度的挑戰。
他要怎樣才能從慕希聖那邊搶人成功呢?
顧硯津專注的眼神看得千乘迷冬全身發毛。他並未碰酒,為何一臉的迷醉呢?
一不小心對上他深邃黑亮的眼,她的心猛地漏跳兩拍,假咳兩聲,清了清嗓,把話題扯到之前慕希聖提起的事,「顧老闆,硯書坊是否出售關於酒的古籍呢?」
「有一本《品酒錄》是關於歷代名酒的著作,不過,我想千乘當家應該有此書吧?」顧硯津回過神,從容回答。這本書在央啻國流傳久且廣,是愛酒人士必備之物。
「這本書我的確有,真可惜。」
聞言,千乘迷冬有點失望。慕希聖說他很厲害,難道就賣這些普通的書籍嗎?
「迷冬非常喜愛研究與酒有關的事物,若有相關書籍,請顧老闆多多留心。」慕希聖不忍見她失望的表情,忙向顧硯津道。
「嗯。」他輕輕地點頭,喝了口茶,才發覺茶已涼,口中微澀,心底發酸。
他不喜歡慕希聖對迷冬的瞭解。
顧硯津和千乘迷冬一起離開慕府,剛走出大門,一陣風吹來,他冷不防打了個哆嗦,搓了下手,呼出一口白氣緩緩地上升。
央啻國的春天,依然冷得讓人打顫。
千乘迷冬看著他受涼略顯蒼白的臉,毫不客氣咧開嘴,扶著慕府的圍牆,對著顧硯津笑得好不燦爛,比春日的陽光還要耀眼。
「哈哈……」剛才在慕家,不想讓慕希聖知道她和一杯倒的過節,她忍了好久,對他很「恭敬」,也沒有給他難堪,現在要好好地算算賬了!
顧硯津不解地看著一離開慕希聖視線範圍,馬上變得肆無忌憚的千乘迷冬,笑得花枝亂顫,酒後原本紅撲撲的臉變得更加嬌艷。
「敢問迷冬姑娘,小生哪裡把你逗得這麼樂呢?」他懶洋洋地靠在她身旁的牆壁,含笑問道。
「一杯倒,你看我喝酒之後全身都暖洋洋,而你好像風一吹就倒,很弱哦!」她得意揚揚地在他面前擺擺手,非常放肆地伸手戳戳他的胸膛,笑得更加張揚,「身在央啻,不會喝酒很吃虧,也很丟人!」
顧硯津一把握住她的手,不以為意的說:「我真的很弱嗎?」
迷冬對男人強弱的判斷標準讓他很汗顏。
「放開我!」這個一杯倒就會趁機吃她豆腐!千乘迷冬掙扎著從他手裡抽回手,斜眼睨他,「哼,你就會耍嘴皮子,動手動腳,也不見你強在哪裡?」
不是她故意看不起他,而是他實在沒有地方讓她看得起!
明明一副沉著內斂樣,但在酒桌上的表現卻比小孩還不如,以茶代酒在央啻太格格不入了,真不知道他的那些朋友是怎麼交到的?」呵呵。」顧硯津揚起嘴角輕笑,然後雙臂撐在牆壁上,把千乘迷冬困在自己的懷裡。他若不對她動手動腳,還真對不起她對他的評價呢!
千乘迷冬倏地睜大眼睛,瞪著他,表情戒備。「一杯倒,你想幹什麼?」
他們還在慕府的圍牆外,他如果敢對她亂來的話,她絕對不會輕饒他!
「我雖然不喜歡喝酒,但我很喜歡你身上的酒香,和你嘴中醉人的酒味,你說該怎麼辦呢?」顧硯津笑咪咪地靠近她,俊臉離她不到半個手掌的距離,看著她粉嫩的臉和紅濫濫的唇,一陣心旌蕩漾。
千乘迷冬意識到他的調戲之語和舉動,正想開口駁斥,誰知,他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封住她的唇,尋找那不時誘惑著他的醉人滋味……
她粉紅的臉頰騰地燒了起來,不敢置信地死瞪著他。這個一杯倒,竟然第二次侵犯她!
她要掐死這個佔她便宜的混蛋!
可是,顧硯津的吻彷彿要把她整個人都吸進去,害她全身變得軟綿無力,雙手無力抵在他的胸口,一陣頭昏腦脹……
她的唇中有著酸辣的味道,刺激著他的味蕾,美酒的香味混合著她身上的幽香,糅合成一種充滿魅惑的氣息,讓他沉迷。多見迷冬一次,他就更加確定,他想要她,那種強烈的渴望是他從來沒有過的……
太長的路,都是他孤單一個人在黑暗裡走過,他真的寂寞太久了,想要有個人陪他,想要有個人證明他的存在。
迷冬,在慕府的驚鴻一瞥,猶如一道耀眼的閃電劈開了他沉寂而晦澀的心,讓他忍不住想要靠近。可她另有所愛,這讓他很失落,有點怕最終捉不住迷冬的心
「啪!」千乘迷冬突然從被親吻的昏眩中驚醒,給措手不及的顧硯津一個大巴掌,滿臉怒容的推開他,「顧硯津,這一巴掌算便宜你,下次再對我胡來,別怪我天天──」話停頓,她狠狠地比了個灌酒的手勢。
這個混蛋,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對她做這種事,如果被慕希聖看到,誤會她該怎麼辦?
「我記住了,下次我會盡量爭取你的同意。」顧硯津微笑著,心滿意足地看著她聞言氣得跳腳的模樣。真是太有趣、太可愛了!
「鬼才會同意你!」她提起裙擺,一腳朝他踹了過去,卻被他靈活地閃過,她氣呼呼地放狠話,「下次再惹我,我就把你淹在酒缸裡!」
千乘迷冬用力地瞪了他一眼,嘀嘀咕咕地轉身離開,懶得再看那個總是偷她香的一杯倒。
可惡的是,為什麼每次他偷襲她,她只覺得憤怒,卻沒有厭惡呢?
該死的,下次她會直接咬爛他的嘴!本來今天想找他算賬,沒想到又被無恥的一杯倒佔便宜,真鬱悶!
「千乘當家,我很期待!」顧硯津在她背後揚高聲音道,笑得詭異。
千乘迷冬回頭,投來一記殺人眼神,繼續大踏步前進。她要先回家準備一個大酒缸,哪天氣不過直接綁人來淹!
顧硯津一直雙手環抱於胸,笑意盈然地望著她的背影。
真實的迷冬比迷鳥書裡那位可憐悲慘的迷冬姑娘有趣多了,才兩次的親近,他已經被完全吸引,移不開眼,也放不下……
他該去找迷島商量對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