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朱麟以天子的身份出宮,準備到麒麟神宮舉行祭典,本來是所有的親王都要一同隨行,但為免有突發狀況發生,還是留下皇香麒在宮中留守,只有皇青麟和皇丹麟隨行。
沒有皇朱麟在皇宮,宮琉璃覺得不管做什麼都沒有力氣,連在文書閣工作也是一副病撅儼的模樣,紫姬早已經不想再說些什麼了,因為她已經看清,就算講再多也只是浪費唇舌,倒不如看開一點,自己也能輕鬆點。
「唉,天氣真是好呀。」
「璃姬。」
一看到紫姬出現在面前,宮琉璃顯得有些興奮,像是存心找罵挨一樣,「紫姬姊,你準備編派什麼工作給我?」
「沒有。」
「嗄?沒有?」
「沒錯,就是沒有。」她輕歎了口氣,「我知道你病了,還是回去休息好了,沒人會怪你。」
「啊?可是紫姬姊,我明明就沒有病……」
「有,你有病,而且病得很嚴重。」紫姬乾脆親自將她從位置上拉起,趕她出文書閣,「乖,趕緊回去休息,病沒好就不要給我回來。」
「可是我……」
「沒有可是,快滾!」
「耶?」
莫名其妙被趕出了文書閣,宮琉璃搔搔頭,很無奈的往慧親王的寢宮走。
說真的,剛才紫姬的反應還真是讓她有點小失望,那原本的火爆紫姬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一邊慢步,她一邊數著日子,等著三天後皇朱麟回來。
她發現他才剛離開皇宮,她就開始思念他,而且非常非常的思念。
原來她是得了相思病呀,也難怪紫姬要趕她走,沒想到自己生病了卻一點自覺都沒有。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回到慧親王的寢宮,原本想進去打個招呼,大殿內卻傳出陌生男子的聲音,讓她在門外頓下腳步,遲疑著該不該在這時莽撞的闖進去。
「慧親王,事情已經順利的進行了。」
「真的?」
「陛下這一次出宮,不讓百官隨行,隨扈侍衛也減半,安全性降低不少,簡直就是讓人襲擊的大好機會,又怎能白白浪費這千載難逢的時機?」
皇香麒輕笑出聲,「說的也是,那個傻瓜呀。」
「準備襲擊陛下的伏兵都已經埋伏在往神宮的半山腰上,只要玉輦一到,一定馬上襲擊!」
「什麼?!」宮琉璃驚訝地趕緊摀住自己的嘴,沒想到會聽到這麼驚人可怕的事情。
有人打算趁機襲擊皇朱麟,而暗中計畫這件事的人,居然是慧親王皇香麒?!
這簡直太讓人意外了,虧皇朱麟還如此信任她,不但讓她留守皇宮,還將自己放在她這邊,虧他們還是同一個母后所生的親兄妹!
沒心思聽他們再講些什麼,待一離開寢宮,宮琉璃立刻狂奔起來,她不要皇朱麟受到任何傷害,如果沒有人告訴他這件事,那就糟糕了!
「該死,我該怎麼辦才好呢?」
從皇宮到麒麟神宮需要半天的路程,而玉輦已經離開一段時間了,趕一點的話,或許還是能夠追上,順利阻止危機發生。
但她到底該如何追上玉輦呢?
她什麼都沒有,回到家去又太浪費時間,只能現在努力想個辦法出來。
「紫姬姊,不好了啦!」
莽莽撞撞的奔回文書閣,她一時之間只能想到向紫姬求救,然而紫姬看到她去而復返,一臉像是見到瘟神的驚愕表情,內心頓生一股非常不好的預感。
「璃姬,我不是要你回去休息,又回來做什麼?」
「快,快幫我!」宮琉璃緊緊抓住她,急迫的開口,「我現在需要一匹快馬,哪裡可以馬上要到?」
「嗄?你突然要馬做什麼?」
「我有很緊急的事得馬上出宮一趟,再拖延下去就會來不及了!」
「到底是什麼緊急事?」
「紫姬姊,你就別問那麼多了,多問只會讓你多煩惱,你只要幫我就好了。」
「不問我才會煩惱好嗎?」紫姬沒好氣的猛戳她的腦袋,「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幫著你做壞事,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要嘛就從實招來,要嘛就不要來找我幫忙。」
「可是你真的不要知道比較好,紫姬姊,拜託啦!」
瞧著宮琉璃泛起汪汪淚眼,紫姬內心不由得又生出了罪惡感,她不懂自己為什麼會感到過意不去,明明宮琉璃就是在替她找麻煩呀!
「紫姬姊……」
再聽到那略微哽咽的嗓音,她真的沒轍了。這個麻煩精一定是天生來克她的,要不然她怎麼會總是被氣得半死,卻又狠不下心,不得不心軟幫忙呢?
「唉……」輕歎了口氣,紫姬終於鬆口,「文書閣配有幾匹專門傳遞信函的馬匹,這種行嗎?」
「跑得快嗎?」
「當然快,有時候必須傳遞緊急文書,馬兒要是跑太慢可是會誤了大事。」
「那就太好了,紫姬姊,快幫我借一匹出來吧。」
「要借是行啦,但是到底誰要騎?」
「當然是我!」
「嗄?怎麼可能?!」
這個小麻煩精會騎馬?有沒有搞錯呀?
天子的車隊正緩緩走在半山腰,目標是山上的麒麟神宮。
坐在玉輦裡,皇朱麟的神情始終異常凝重,像是正在等待著什麼事情發生。
「陛下。」隨行在玉輦旁邊的雪尚襄微掀開輦前簾帳,低聲說:「已經快接近那個地點了。」
「我知道,大家提高警覺,隨機應變吧。」
「是。」
車隊繼續往前行走,速度似乎逐漸緩了下來,下一瞬間,一堆蒙面的黑衣人突然從山道兩側的草叢中出現,手拿利刃,毫不猶豫的開始襲擊,目標正是皇朱麟所坐的車輦。
果然出現了!雪尚襄馬上高喊,「保護陛下,別讓他們靠近!」
「是!」
就只是一瞬間的時間而已,場面混亂,殺伐聲源源不絕,但皇朱麟還是穩穩的坐在輦內,繼續等待。
「終於要露出馬腳了,是吧?」
兩位一同跟隨的親王都坐在馬上。皇青麟一看到刺客出現,冷著眸退到一旁,要自己別受到波及。
皇丹麟則是趕緊策馬衝到御輦旁,並吩咐自己的侍從,「快,快護住陛下,不能讓陛下受到任何傷害!」
「是!」
雖然隨行的侍衛不多,但他們個個武功高強,是雪尚襄特別挑選出來的精兵,刺客們沒料到這一點,頓時打得有點辛苦,遲遲無法靠近玉輦,更不用說想殺掉裡頭的皇朱麟了。
這時更多的黑衣刺客從林內竄出,一起加入戰局,情勢有逐漸逆轉的現象,雪尚襄馬上對輦內的皇朱麟說:「陛下,情況對咱們不利,還是暫時退離吧。」
「不,既然對方都已經出現了,又怎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半途而廢?」
「可是……」
「朱麟──」
場面混亂危急之間,山路後方突然出現了一個騎著馬狂奔的身影,皇朱麟一聽到那熟悉的聲音,馬上推開輦旁的小窗戶,不敢置信的往後一瞧。
是琉璃!她怎麼會出現?
「朱麟!」
她好不容易才追上他們的步伐,沒想到來遲了一步,兩方早已開打,而玉輦正被敵方團團圍在中間,隨時都有可能被突破重圍殺人,簡直危險極了!
拉緊韁繩,她停在混亂外圍,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倒是皇朱麟不顧一切的從座車內跳出來,讓自己身陷危險當中,害雪尚襄瞬間嚇出了一身冷汗。
「陛下!」
「雪,幫我開路!」
明知道主子這麼做非常不理智,但雪尚襄也只能認了。
他一咬牙,馬上在皇朱麟前頭替他打退所有襲擊過來的刺客,兩人以最快的速度往宮琉璃的方向靠近。
刺客中的帶頭者立即高喊,利刀直指著目標明顯的皇朱麟,「別放過這個機會,快點殺了他!」
「喝──」
越來越多刺客襲向雪尚襄,讓他煩不勝煩,乾脆俐落砍下一旁的長樹枝,拿起它來個橫掃千軍,將擋在前頭的礙眼角色一次清除。
「陛下,趁現在!」
就在他清空前路的那一瞬間,皇朱嶙的身形一閃,迅速跳到宮琉璃的馬上,動作快到幾乎沒人瞧見他是如何移動身體的,就連宮琉璃也是驚訝不已。
「朱麟,你怎麼上來的?」
「現在不是問這種問題的時候。」他從後搶過她手上的韁繩,馬上掉頭狂奔離去,「等脫離危險了我再來和你算帳!」
「你和我算什麼帳?」
狂奔在山路上,被他摟在懷中,她無法轉過身,只能微偏過頭,「我是擔心你,想要來警告你有人打算襲擊,這也錯了嗎?」
皇朱麟困惑的皺起眉,「你這消息是從哪聽來的?」
「我是不小心從慧親王那聽到的,她打算埋下伏兵要害你呀!」
「香麒?」他馬上失笑的搖頭,「真正想害我的另有其人,我很確信香麒和我是同夥的,倒是她不小心洩露了這個計畫讓你知道,還讓你也闖入危險中,看我回宮去怎麼好好的說她一頓!」
「呃?你說……想害你的另有其人?」
「沒錯,而且那人已經快露出馬腳了。」
「駕!」
原本只有一匹馬奔跑的山路上,突然出現好多紛亂的馬蹄聲,皇朱麟趕緊往後一瞧,才知道原來對方一部份的人也騎馬追過來,而且兩邊的差距正迅速縮小中。
他們兩人共乘一匹馬,遲早會被追上的,宮琉璃擔心的瞧著他,「朱麟,怎麼辦,咱們就快被追上了!」
「璃兒,別慌,咱們一定會沒事的。」
「你還是放我下馬吧,他們的目標是你,不會對我怎樣的,你一個人先逃走比較要緊。」
「那怎麼行?要走就兩人一起走,我絕對不會拋下你不管!」
「朱麟……啊──」
身下的馬匹淒厲的嘶叫一聲,接著驀地跪倒下地,將兩人狠狠甩了出去,皇朱麟緊抱著身前的女人往一旁的草地滾了好幾圈,勉勉強強才停下來,頓時全身感到疼痛不已。
他撐起身,趕緊確認她的狀況,「璃兒,你還好嗎?」
雖然全身都痛得要命,宮琉璃還是咬牙回答,「我、沒事……」
原本載著他們的馬被刺客在後腿上射了一箭,已經無法再奔跑了,他只好趕緊拉起她一起往林裡跑,「撐著點,行嗎?」
「嗯。」
兩人一同奔跑在林內,速度根本無法和騎馬比,皇朱麟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他們到底能不能夠順利脫逃開來。
其實他只要一使出輕功,絕對能輕易帶她離開的,但他現在的身份是皇朱麟,不是風非羽,在還沒有逮住幕後主使者之前,不能讓敵人發現這秘密,所以只能強忍住,害得宮琉璃不得不受苦了。
他知道前方不遠處有一條河流,或許他們可以靠著河流擺脫追擊,一次徹底拉開兩方的距離。
「璃兒,再忍一會,只要到了河邊,咱們就有機會逃開了。」
「別想走!」
一支支響箭突然破空而來,都讓皇朱麟有驚無險的避開了,他更是緊緊抓著心上人的手,不讓她落單,「璃兒,咱們快走!」
「好!」
瞧著眼前始終不放棄她的身影,宮琉璃有些難過,怪自己拖累了他,如果沒有她這個絆腳石的話,相信他一定能順利逃脫的。
她該不該放手,讓他自己一個人走?
不行!因為她很清楚,要是她放手的話,他絕對也會停下來,不讓她落單。
因此她咬牙努力奔跑,盡量不讓自己拖慢他太多的步伐,當兩人好不容易來到河邊,她也早已經筋疲力盡,連連喘氣,雙腳也幾乎快要沒有知覺了。
滾滾河水順流而下,水勢並沒有非常湍急,只要水性好一點,要順利到下游是沒有問題的。
皇朱麟回頭對她說:「璃兒,等會你一定要緊抱住我,絕對不能放開手,知道嗎?」
她邊喘著氣邊點頭,「我知……」
「小心,背後有箭!」
皇朱麟突然一把將她推往旁邊,速度之快,讓她完全無法反應,然而她一從他面前退開,就有一支飛箭瞬間射入他的心口!
「不──朱麟──」
箭頭一沒入衣內,他整個人就往後倒去,宮琉璃嚇得趕緊抓住他的手,卻被他倒下的力量一併往後拉,兩人雙雙栽入河流當中。
噗通的一聲,岸邊頓時激起好大的水花,河流上再也見不到兩人的身影,就這樣徹底的被吞沒……
不──朱麟──
他中箭了,而且是代替她中箭,那一箭還射在他的心口上,讓她肝膽俱裂,驚慌恐懼到了極點!
她不要他死,寧願自己承受這一箭,也不要他代替她死去,她要他活得好好的,她不要這種結果,她完全無法接受!
求求上天開開眼,別這麼對她,她不想失去他,寧願拿自己的所有換他回來,拜託別把他帶走……
「別死──朱麟──」
心驚膽戰的睜開雙眼,宮琉璃急喘著氣,滿臉的淚痕,她趕緊坐起身,才發現自己躺在河流下游的沙地旁,然而只有她一個人,皇朱麟卻不見蹤影,不知是生是死。
該不會被衝到更下游的地方去了吧?
她害怕得馬上站起來,沿著河岸繼續往更下游的方向走,臉上的淚始終停不下來。
「朱麟,你在哪裡?朱麟……」
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如果他真的死了,她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因為是她害死他的,她是罪魁禍首呀!
「如果你還活著,趕緊出個聲,讓我找到你吧,朱麟……」
宮琉璃心碎的連聲吶喊,破了音也不管,放眼望去,除了她以外,什麼人也沒見到,她好害怕,怕找不到他,卻也怕找到他,如果找回來的是一具冰冷早已沒有氣息的身體,她會承受不住,甚至會崩潰的。
「嗚嗚……朱麟……」
「璃兒?」
「呃?」
前行的腳步赫然頓下,只因為身後出現了異常熟悉的聲音,但她不敢回頭,就怕這只是幻覺,等她一轉過身後,就什麼都消失了。
然而那聲音還是繼續響起,一聲清楚過一聲,「璃兒,為什麼哭了?還有,我就在這裡呀。」
那溫柔的嗓音,是怎樣都不容錯認的。
她終於鼓起勇氣回身,就見皇朱麟安然無恙的站在後頭,手中還抱了些野果。
「朱麟──」
「嗄?」
宮琉璃激動的朝他狂奔而去,瞬間將他撞個滿懷,還害他重心不穩的踉蹌往後倒下,徹底被她壓倒在地上。
「嗚……朱麟……」她趴在他懷中拚命嗚咽著,死也不肯放開他,「你沒死,還好你沒死,我都快被嚇死了……」
「別怕、別怕。」他輕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慰,「我才捨不得這麼快離開你,當然是拚命的死裡逃生,回到你身邊。」
「嗚……可、可是,我明明瞧見那支箭刺向你心口的……」
想而這,她趕緊半撐起身子,跨坐在他身上,果然見到他的外衣有破裂的痕跡,卻沒有半滴血流出來,這讓她困惑的開始動手扒起他的衣服,淚水也不知不覺暫時停了下來。
「呃?璃兒,停下來,別剝我的衣裳。」
他尷尬的想阻止,卻一點用也沒有,她還是不顧一切的拉開他的裡衣,下一瞬間,有一樣特殊的東西映入她眼中,讓她訝異的停住手中的動作。
只見他胸前靜靜躺了一個看起來有些破舊的小護身符,符外的繡袋也出現破裂的痕跡,她拉開封口倒出裡頭的東西,只見四分五裂的琉璃珠躺在她的手中,訴說著一件事實──
是這個護身符保護他,替他擋下那一箭,才讓他順利逃過死劫的,然而這護身符……就是當年她送給朱陽哥哥的那一個!
一切都真相大白了,皇朱麟果然就是當年的朱陽哥哥,宮琉璃馬上氣惱的瞪著他,「皇朱麟,你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唔?」
他趕緊壓下她的脖子,吻住她即將喋喋不休的嘴,直到她漸漸融化在纏綿的吻中,原本的怒火全數被他給吻盡,他才放開她的唇,讓她柔順的躺在自己的胸膛上。
「我的璃兒,冷靜點,別再生氣了,先讓我有機會招供,好嗎?」
他可不想再和她冷戰一次,那絕對會讓他吃不消的,所以只好無所不用其極的先安撫下她的情緒再說,以免佳人再度發火。
「你真是卑鄙……」其實她早已無心再氣他,只是還是感到有些不平衡而已,「說吧,你明明是皇子,又怎麼會出現在宮外呢?我怎麼想都覺得有問題。」
「還記得你第一次瞧見我的感覺嗎?」
「當然,臉色蒼白,非常虛弱,像是生了一場重病一樣。」
「那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什麼?」她驚愕的瞪大雙眼,沒想到會聽到這種事情。
皇朱麟則繼續說著,「宮裡有人在我的食物中偷偷下毒,想要害死我,但對方不是一次下毒毒死我,而是每日放一點,經年累月的在我身上累積毒素,直到身體無法負荷,才瞬間爆發出來。」
第一次毒發那像是撕心裂肺的痛苦,直到現在他還是記憶猶新,永遠都忘不了,卻已經可以平靜的看待這過往。
「當時的我差點就死了,因為中毒太深,連宮中御醫也束手無策,幸好父皇暗中請人找到宮外的一名神醫,是他壓抑住我身上的毒素,並且建議父皇讓我秘密離開宮中養病,以免讓人再有機會下手害我。」
微微抱住他,宮琉璃非常心疼他的處境,這讓他揚起淡淡的笑容,非常享受這甜蜜的依靠。
「除了父皇及少數人之外,幾乎沒人知道我住進了那棟大宅院。因為身上的毒素是長久累積下來的,神醫也無法一次替我排除,只能慢慢的用藥引出毒素,經過好長一段時間才終於排除乾淨,然後慢慢將身子骨給調養回來。」
這讓她想起了那一陣子和他相處的情況。的確,他從一開始的病懨懨,像是隨時會昏倒一樣,之後慢慢的恢復健康,終於有了年輕人該有的活力與朝氣,這些她全都看在眼裡,只是她一直以為他是生病,而不知道竟然會是中毒。
「璃兒,還記得有一日你慫恿我練武,其實是自己想學的那件事嗎?」
她輕笑出聲,點點頭,「記得呀,怎麼了?」
「就是因為你的那一番話點醒我,才讓我決定在身體養好之後開始習武自保,說起來這全是你的功勞呢。」
她故意哼了一聲,「功勞?我怎麼沒瞧見?我只覺得自己太雞婆了,才會讓你有耍得我團團轉的能力。」
「你當然有功勞,如果不是這樣,或許當我再次回宮之後,還會陷入危機當中,要是這樣,你現在就瞧不見我了。」
「那然後呢?想毒害你的到底是誰,最後抓到了嗎?」
「沒有,或許是他們發覺沒毒死我,再有動作會洩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沉寂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一年前父皇開始有意將皇位傳給我,在我身旁才又出現了危險。」
那人的意圖很明顯,就是不打算讓他繼位,但又不敢做得太明顯,一切都是暗著來,這讓他煩不勝煩,這次乾脆故意大開一道方便之門,讓對方以為有最好的時機可以將他解決,並不小心露出自己的馬腳。
聽皇朱麟說著前因後果,她終於恍然大悟,「所以你才刻意用這次神宮祭典當餌,引誘他們來襲擊你,想逼對方現形?」
「璃兒,你果然聰明,一點就通了。」
「但這麼做還是太危險了,你為什麼一定得拿自己當餌呢?」
「傻瓜,因為你呀。」
「什麼?這又關我什麼事?」
皇朱麟愛憐的微微緊收雙臂,感受著她的柔軟,「因為你突然出現了,我想將你留在身邊,卻又不希望你被我牽連,只好用這種最快的方式,以自己作餌引出對方,徹底剷除危機。」
對她的愛越來越深,讓他已經等不及和對方慢慢耗下去,所以才選擇了這最危險的方法。
但他一點都不後悔這麼做,只要計畫能夠成功,再危險他也不在乎。
沒想到他竟是為了她才走這種險招,這讓宮琉璃想罵他笨蛋,內心卻又感動不已,甜美的笑容不由自主的漾起,因為他的深情,甘心被他困住,再也捨不得離開他。
「這樣想來,我似乎不小心破壞了你的計畫,怎麼辦?」
「誰說計畫失敗了?你別擔心,我照樣有辦法讓對方現形。」
「真的?」她微抬起頭,好奇的瞧著,「那你打算怎麼做?」
「很簡單,不過得麻煩你配合我演最後一齣戲……」
事情即將結束了,他相信,他和她之間將再也沒有任何阻礙,他可以放心的將她留在身旁,不必擔心她也受到傷害。
就差這最後一步,他知道,對方一定會上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