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法想像你怎麼能夠做到這些的,艾西,"斯塔福說完之後,立即感到很遺憾,自己竟然真的生氣了。"這個實驗很重要,"他補充說,"希望我不會讓你失望。"
特殊的晚宴
既然你已經是終身教授了,為什麼不可以要一個孩子?為什麼你的名字要出現在論文上?塞莉不是獨自一個人完成所有的實驗嗎?
塞萊斯蒂娜把鬧鐘撥在早晨6點55分。昨天晚上,她等斯塔福一直等到過了午夜,卻始終沒有見到他的人影。7點差5分的時候,她朝著睡得正香的斯塔福側過身去。"快醒醒!你這條小爬蟲。"她愛憐地細聲說,"你答應的正常性生活到哪兒去了?"
斯塔福紋絲不動。"喂,快醒醒!"她更加使勁地搖晃他。"你今天早晨不去實驗室了嗎?"
見他仍然沒有反應,她從床上站起身來。"好吧,我去鍛煉,你可以再睡一會兒。然後,你走著瞧。"
7點30分的時候,塞萊斯蒂娜大汗淋漓地回到床邊,斯塔福仍然在酣睡。她把手在濕乎乎的身上抹了一下,然後掀開毯子,用她濕滑的雙手開始推搡他。
"傑裡,你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他們一起淋浴的時候,她問道。他似乎仍然沒有完全睡醒:惺忪的睡眼並沒有聚焦在她身上。"我差不多一直等到1點鐘。後來實在太睏了,才去睡的。"
"我在實驗室裡,3點鐘以後回來的。"
"凌晨3點鐘?我的天哪,你在那裡幹什麼?在倉庫裡面與人做愛?"
"別胡說八道,塞莉,我這些天累壞了,顧不上這事。"
"你說實話,"她把肥皂抹在他萎軟的陰莖上。"你到底在幹什麼?"
斯塔福仍然在往山頂攀登的時候,塞萊斯蒂娜已經在準備慶祝了。她取得了第一個重大的成功:測出了在蟑螂神經激素咽側體抑制素鏈裡全部氨基酸的排列順序。在發現一種控制昆蟲的新方法的道路上,它是必不可少的一步。"咽側體抑制素就像一條有64顆珠子的項鏈,那些珠子是由20種不同的石頭製成的。"她在吃早餐的時候對莉亞解釋說。"要想再製作一條這種項鏈,你必須弄清楚這些石頭串起來時確切的排列順序。這就是我在做的事情。"
"這事就這麼艱難嗎?"莉亞問。
"說起來或者寫起來並不難。現在,有各種各樣的技術可以測定實際的排列順序。比方說,用一台氨基酸分析儀:這種機器幾乎可以自動地一次切除一個氨基酸並且加以識別。別忘了,氨基酸是我的項鏈上的一顆石頭。也可以用我採用的技術:局部酶分裂和高分辨率的質譜分析。"塞萊斯蒂娜拿了一支鉛筆,把弄皺的餐巾紙鋪平。她一筆畫了一個圓圈,然後又把一系列小球添加到一個模擬的手鐲上去。"酶把這64顆石頭珠鏈變成幾個小的碎片。"她用鉛筆猛砍那鏈條,就好像酶早已把它弄碎裂了似的。"它們全都極其微小,實際上,只有幾微微克重。我用質譜儀逐一分析它們。這不僅為我提供了每個氨基酸分子裡不同原子的確切數目,而且可以弄清這種氨基酸的結構:弄清原子實際上是如何排列的。然後,我所要做的就是測定這些項鏈碎片在項鏈裡面的排列位置。這就是我最後做的事。"她在餐巾紙上畫了3個驚歎號。"也是為什麼我邀請瓊-阿德利星期四晚上來的理由。"
原定四個人的聚會最終變成了三個人的晚宴。斯塔福在最後一刻打來了電話:"塞莉,不要等我。我現在還走不開。實驗做到一半。我盡量趕回來喝咖啡。"儘管他的聲音聽上去滿是歉意,塞萊斯蒂娜還是"砰"地一聲把電話聽筒掛上了。
她先去廚房裡打開了一瓶酒,啜了一口,想讓自己恢復冷靜。她可以品嚐出其中的丹寧酸。酒店裡的營業員建議她在飲用之前先把這種紅葡萄酒打開,讓它通氣透香。現在這酒的苦味與她的情緒正好吻合。塞萊斯蒂娜把酒瓶和酒杯放在托盤裡,端著盤子穩步走進客廳。她的教授注意到只有3只酒杯,就問她:
"你那位斯塔福博士在哪兒?我很好奇,想見見這個把我最喜歡的合作者俘獲了的人。"
"'俘獲'這個詞用得不恰當,阿德利教授。沒有人能夠逮住塞萊斯蒂娜-普賴斯,"莉亞說,她今天晚上特意穿了一條寬鬆柔軟的裙子、剛熨燙好的襯衣和一雙平底休閒鞋,而沒有穿她平常穿的衣服:牛仔褲和阿迪達斯運動鞋。"塞莉向來自作主張。"
"這還要你告訴我。"那女人笑著說,"說服霍普金斯大學未來最好的化學家從她的博士快車上跳下來的可不是我,是她自己決定加入我這條慢車道的。塞莉,這個選擇還不算壞吧?順便說一句,"她轉過去對著莉亞,"叫我瓊吧。只有本科生才稱我為'阿德利教授'。"
"好吧,那麼,"莉亞回答說,"瓊,我們吃飯吧。"
瓊-阿德利是位身材矮小、但比較圓胖豐滿的女人,她喜歡穿褲子,因為在實驗室裡面比較方便,腳上喜歡穿半高跟鞋。今天晚上,她穿著剪裁得體的休閒褲、黑色的絲綢上衣,在這身衣服的映襯下,她那淡黃棕色的頭髮看上去幾乎是金色的。在工作時,她的頭髮通常梳成馬尾辮,或者挽成一個結盤在頭頂。在比較正式的場合,包括講課的時候,她會讓頭髮披下來,恰好及肩。她的藍眼睛和時尚的髮型變化,使她的臉顯得特別姣好。藍色的眼影、長長的耳環,是她僅有的裝飾。她的手上沒有戴戒指。
三個女人吃完飯以後,莉亞從廚房裡面拿來一壺咖啡。"瓊,"她說,"希望你不介意我提個問題。你肯定已經有30多歲了。你究竟多大歲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