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往南行走,吳泰霖一行人表面上看起來像是外出經商的商賈,然而四周的侍從都是武功高強的練家子,以防顏晶晶趁機脫逃。
走入密林中,氣氛安靜得有些詭異,他們絲毫不敢鬆懈,前行的腳步始終沒停,反倒有加快的趨勢。
一直待在車內的吳泰霖掀開車前簾,疑惑的詢問,「發生什麼事了?」
駕車的侍從回答,「咱們似乎被人跟蹤,而且對方來者不善。」
「真的?那就快點走,這一路上絕對不能再出任何意外。」
「知道了。」
駕車侍從正拉起韁繩打算狂奔前進之際,數名身手矯健的神秘人物瞬間凌空而下,衝著他們追擊過來!
「別想走!」
「該死,咱們上!」
馬車旁的侍從們趕緊抽出佩劍,和來人打了起來,原本寧靜的車外立時出現刀劍互相碰撞的聲音,殺伐聲不絕於耳,害顏晶晶嚇了一跳,忍不住想驚叫出聲。
「不准叫!」吳泰霖馬上摀住她的嘴,「如果你還想活命,就別發出半點聲音讓外頭聽到。」
「吳大人,是牡丹閣的花將!」駕車侍從趕緊策馬狂奔,突破襲擊衝了出去,「他們果然還是追來了,絕不能讓他們再有破壞的機會!」
「牡丹閣?」吳泰霖訝異的皺起眉,「他為什麼要阻止咱們的事情?」
「很顯然的,對方聯合牡丹閣來壞咱們的事,他們也想搶那封信!」
牡丹閣?花將?
顏晶晶倏地瞪大了雙眼,一聽到牡丹閣的名號,終於想起為什麼自己對花將這個詞有熟悉的感覺了,只因江湖上盛傳,牡丹閣是一個神秘的組織,專門受理各式各樣的委託,只要委託者所委託的事件能引起閣主的興趣,要不就是奉送上的代價能抓住他的喜好,不管事情是好是壞,他都會受理。
而在牡丹閣內,有能力單獨執行任務的人都被稱為「花將」,如果真是如此,那呂墨葵不就是……
他就是傳說中的牡丹閣閣主?他真的在搞秘密活動?
吳泰霖緊張的命令,「該死!不能讓花將攔住咱們,快跑!」
別的一聲劍鋒突至,兩名花將合力襲擊駕車侍從,招招狠厲,他狼狽的左躲右閃,奮力驅策馬匹加快速度,硬是將他們給甩到後頭去。
「駕──駕──」
馬車越跑越快,車身震盪的幅度讓顏晶晶難受到了極點,忽地,前頭的馬匹一記長嘶,原本快速前進的車子猛然一停,頓時讓在車內的兩人狠狠往前趴倒,跌得疼痛不已。
「該死!」吳泰霖馬上掀開車簾怒罵,「這到底是怎麼一……」
他瞬間倒抽一口氣,臉色馬上顯得蒼白,只因一名紫衣男子就站在林道中央,阻擋他們的去路,全身散發著不容忽視的可怕壓力,那冷漠的眼神讓人感到寒冷不已,不由得打從心底害怕起來。
駕車侍從完全被他的氣勢給壓制住,久久動不了身,吳泰霖掙扎了好一陣子,才勉強開口,「牡丹……親王?」
他突然想起,當初呂墨葵現身救走顏晶晶時,就有人喚他閣主,這樣說來,呂墨葵不就是……
顫抖著聲音,他艱難的吐出話,「你是……傳說中的……牡丹閣閣主?」
呂墨葵根本不想回答,冷著聲命令,「把晶晶還給我。」
「不行,絕對不能將人交給他!」駕車侍者把韁繩交給吳泰霖,自己抽出了長劍,一身殺氣,「我會想辦法攔下他,你趕緊帶著人離開,別讓他有機會壞了咱們的事!」
「什麼?」
不管吳泰霖願不願意,駕車侍者馬上跳下馬車朝呂墨葵襲擊,招招狠厲,吳泰霖只好硬著頭皮駕車往旁邊的小岔路狂奔而去,不敢再多停留半刻。
「墨葵!」
「晶晶!」
快而狠的劍招瞬間朝呂墨葵襲來,他無心理會,也不想和對方耗下去,身影一瞬間便從侍從面前消失無蹤,讓他錯愕的停在原地,緊張的左右觀望,不曉得他到底跑到哪去了?
「你在看哪呢?我在這裡。」
一柄長劍在此刻由後插入侍從的胸口,染血的劍尖破胸而出,讓他驚訝的瞪大雙眼,接著一口鮮血狂吐而出,雙眼昏眩,有種大勢已去的感覺。
不甘的慢慢回頭,沒想到呂墨葵的輕功居然厲害到這種地步,簡直是無人能敵,「你……為什麼……一定得和咱們……作對才行……」
「這個問題,你可以到了黃泉之後再繼續思考,不愁時間不夠。」
呂墨葵持劍的手一放,侍從的身體立即傾前倒下,見狀,呂墨葵馬上踩踏輕功在樹林裡穿梭,想要追上先一步狂奔離去的馬車。
「晶晶!」
「墨葵,救我!」
顏晶晶在車內掙扎著,但顛簸的情況依舊嚴重,她的雙手雙腳又被捆綁住,行動不便,根本沒辦法逃出去。
追在馬車後頭,呂墨葵並不是沒有能力迎擊,不過只要他一動手,勢必會影響到車內的女人,他絕不能失手傷了她!
「該死,他已經追來了!」
害怕的繼續駕著馬車,吳泰霖不敢想像要是讓呂墨葵追上,自己的下場會有多麼淒慘,但他不甘心就這麼認輸,要死也得拉所有人一起下水!
「哈,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是你逼我的,大不了同歸於盡!」
他發了狠,決定不讓呂墨葵有機會奪回人,他拿出護身的短刀在馬匹身上劃下一刀,馬上讓馬匹痛苦的嘶叫一聲,之後瘋狂的直往前衝,任誰都阻止不了。
呂墨葵心驚膽戰的緊追不捨,內心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你到底在做什麼?」
吳泰霖控制韁繩,誘引馬匹往一旁的斷崖衝去,接著他一鼓作氣跳下車,狼狽的在地上滾了好幾圈,任由馬車直往斷崖下的河谷墜下!
「啊──墨葵──」
「不!晶晶──」
車身一個強烈下墜,顏晶晶的尖叫聲伴隨著馬匹嘶鳴震盪開,嚇得呂墨葵幾乎無法喘過氣來,他完全不作他想,不顧生死也跟著跳了下去,只想救回最重要的人。
「晶晶──」
轟的一聲,車身在墜入水面的那一剎那開始瓦解,又急又猛的水流衝擊她、淹沒她,將她完全吞噬。
顏晶晶完全無法動彈,只能任由自己的身體往下沉,她完全不能呼吸,河水拚了命想灌進她嘴裡,讓她痛苦不已,她卻連掙扎都沒有力氣。
好難受,但她還不想死,她想回到他身邊去,她不要離開他!
「不……救我……墨葵──」
慌亂掙扎間,她像是抓住了什麼,又像是被什麼給抱住,一股溫暖的泉源溫柔的保護著她,安撫她的驚惶失措,讓她的心逐漸安定下來。
「晶晶,別怕,我就在這……」
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在她耳邊輕喃,一遍又一遍,那熟悉的嗓音讓她安心、依賴,情緒在不知不覺間慢慢被他安撫,再也無所懼怕。
緩慢的睜開雙眼,她一眼就瞧見那英俊柔情的笑容,他的手輕撫她的額、她的頰、她的唇,在她臉上留下真實且溫暖的觸感,讓她知道,這並不是在作夢。
「晶晶,醒來就好,別怕,沒事了……」
「墨……墨葵……」
她突然伸出雙手,緊緊抱住他,嗚咽出聲,內心還是害怕不已,她真的以為自己死定了,以為永遠再也見不到最愛的人了!
「嗚……墨葵……我好怕……」
呂墨葵淡笑著,輕柔的回抱她,讓她發洩情緒,毫無條件的接納,「別擔心,一切都過去了,我很霸道,所以才不會讓其他人有機會從我身邊帶走你,連閻羅王也不行。」
他的強烈執著勝過了湍急的河水,終於在緊要關頭將已經陷入昏迷的她救上岸,他們被河水沖落好長一段距離,所以他暫時只能找到間破舊小屋讓兩人落腳,一切等她醒來再說。
兩人全身都濕淋淋的,怕她會因此受涼,他在小屋內升生了火,好烤乾他們倆的衣裳,因此現在的他們僅穿著單衣,毫無空隙的緊擁傳遞著彼此熾熱的體溫,讓顏晶晶更能確定自己已經逃過一劫,再也不需要擔驚受怕。
這樣的溫暖讓她眷戀不已,更捨不得放手,只想緊緊的抱住他,時時刻刻、永無止境……
懷中人的哭泣聲漸漸停住,最後只剩微微的啜泣,這讓呂墨葵終於鬆下一口氣,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開始幫她擦起淚水,「你瞧,不聽我的話隨意跑出牡丹別苑,差點連命都沒有了吧。」
她微嘟起嘴,像是撒嬌,又像是在抗議,「我又不是故意要離開的,只是真的氣不過……」
一想起毛太后那日所說的話,她還是非常氣憤,眼淚又流了出來,呂墨葵只好繼續哄著她,「皇嫂那日和你說了什麼,我大概都知道了,你大可放一百二十個心,因為我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你是說真的?」
「你就這麼不信任我?」要不是看在她剛受到不少驚嚇,他真想好好的罵她一頓,「我不想做的事,任誰也強迫不了我,就算貴為太后也是一樣。」
能夠聽到他親口說出這些話,顏晶晶內心泛出了一股暖意,忍不住感動萬千,「就算這是哄我,我也會心甘情願被騙的。」
「傻姑娘,我從來就不打算騙你。」
她淚中帶笑,漾起了燦爛甜美的笑靨,深深依偎入他的懷中。她真慶幸自己大難不死,能得到他真情的呵護,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人。
如果不是因為那一封信,他們之間,或許也沒有機……
「呃,對了──那一封信!」
突然之間,她急急忙忙推開那溫暖的胸膛,一臉糟糕至極的難看表情,讓呂墨葵看得困惑的皺起眉,不懂到底發生什麼事。
「晶晶,怎麼了?」
「這……這個……那個……」
捂著胸口,臉蛋奇怪的泛紅,她拚命推著他肩膀,「你、你暫時轉過身去,不准偷看。」
「為什麼?」那美好的肌膚他又不是沒瞧過,還摸個透徹了,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我不管,反正……就是要你轉過身去。」
「好好好,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他非常配合的轉過身,顏晶晶趕緊轉身背對著他,掀開自己的單衣,裡頭只剩貼身肚兜,而肚兜還帶有一點濕意,這讓她更是緊張,不知東西糊掉了沒有?
小心翼翼的從肚兜下擺扯開縫線,一封信就從肚兜的中間夾層掉下來,好在這信封是牛皮製的,邊緣還用蠟密封住,所以就算衣裳濕透,信裡面的東西也應該安全無恙才是。
她騙了吳泰霖,其實信她一直貼身帶在身上,除了她之外,這世上根本沒人知道她把東西藏在自己的肚兜裡。
在她轉身窸窸窣窣的同時,呂墨葵就已經偷偷回身來看她到底在搞什麼鬼,一看到信件從她肚兜內落了出來,他不只訝異,更佩服她居然想到把東西藏在這種地方,「那封信真的在你身上?」
「嗄?啊──我不是要你別偷看的嗎!」
「哈哈哈……晶晶,我真是服了你!」他開心的緊摟著她,「這東西太危險了,如果你相信我,就把它交給我處理,好嗎?」
只遲疑了一會,她便選擇將信交給他,但依然忍不住問:「這封信到底有什麼秘密?」
「這是尚書令和外族勾結密謀叛亂的協議書,如果落入有心人手中,那尚書令的下場可就慘了。」
「什麼?」她狠狠的倒抽一口氣,沒想到是這麼可怕的東西,難怪她會被殺人滅口,「那……你拿了這封信,打算做什麼?」
「我打算……來幫你做一筆買賣。」
呂墨葵突然揚起一抹冷笑,東西好不容易到手了,要是不趁機撈個夠本,那他就不叫呂墨葵!
「你說什麼?皇叔掉下河谷,現在下落不明?」
懷香居內,聽著貼身護衛帶回來的消息,翔靈公主不由得擰起雙眉,表情擔心不已。
只不過,比起擔心他,她更是擔心信件的下落,如果讓尚書令拿了回去,這樣她的苦心就白費了,還平白無故浪費了不少時間。
輕咬下唇,她馬上對貼身護衛交代,「你再去打探消息,一有皇叔的下落,馬上回來告訴我。」
「是的公……」
「不必這麼麻煩,本公子爺現在不就出現了?」
話聲剛落,一抹墨紫色的身影翩然落在翔靈公主面前,而且還笑得親切,這讓她原本的擔心頓時一放,也漾起了一抹笑容。
「皇叔,原來你沒事。」
「想讓我有事,還早得很呢。」從袖口拿出信件,他刻意亮在她面前,「東西到手了,這下你可滿意了吧?」
「不愧是牡丹閣,直到現在你們還沒失手過,讓翔靈佩服不已。」
說完她伸手就想拿過信件,沒想到呂墨葵的手一偏,硬是不交給她。
「等一等,我的話還沒說完。」
「皇叔還有什麼話好說?」
「我後來算了一下,這件任務只要你五株魏紫當代價,本公子爺可是吃了好大一頓虧。」
她原本的笑容微微收起,終於感到有些不對勁,「所以……皇叔打算增加報酬?」
「你很聰明,所以我也不必和你拐彎抹角。」他搖搖手中的信件,「除了五株魏紫,我還要牡丹王妃這個位置,就給顏晶晶。」
「這是趁火打劫?」
「如果你要這麼想,我也不反對。」
翔靈公主瞬間冷下眼眸,之後又霍地輕笑出聲,一副非常好說話的模樣,「罷了罷了,只要皇叔喜歡,咱們又能說什麼呢?」
「哦?」他刻意回堵她,「她沒有家世背景,只是個普通百姓,當正妃和禮法不符,這段話不知道當初是誰說的?」
她也依樣畫葫蘆,用他的話反堵回去,「禮法是死的,人是活的,總會有讓人變通的地方。」
呂墨葵大笑出聲,就知道這朵芍葯花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該識時務時,她也是能屈能伸的,「既然如此,我倒是要等著瞧,看你如何『變通』了。」
一得到尚書令勾結外族密謀叛亂的證據,再加上翔靈公主手中握有其貪污罪證,在御史台、刑部、大理寺三司重重審議討論下,殷尚書除了被罷黜宮職,家產全數充公外,殷氏一族也全數流放南疆,永世不得回京。
當然,和殷尚書勾結的人也沒什麼好下場,而其中也包括了吳泰霖。
朝堂之上最大的毒瘤終於被拔除,大權全數回歸輔助幼皇的毛太后及翔靈公主手上,而顏晶晶則被朝中戰功顯赫的老將軍收為義女,以將軍之女的身份順利成為牡丹王妃,沒有人有半句異議。
這就是翔靈公主所說的變通方法,既然顏晶晶沒有任何身份背景,想辦法給她一個不就成了?
一切終於塵埃落定,秋去冬來,然後……開始下雪了。
書房內,一旁的暖爐正持續散發熱量,讓室內保持一定的溫度,只見顏晶日竺個人睡在書桌旁的榻上,身上什麼東西都沒蓋,讓剛進門的呂墨葵馬上皺起雙眉,忍不住要擔心。
趕緊拿了一件薄毯,坐到榻旁,輕而柔的替她蓋上毯子,他臉上溫柔的笑容久久不散。
「唔……墨葵……」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身旁就坐著丈夫,馬上依戀的對他伸出手。
他笑著將她擁入懷中,語氣極度寵溺,「想睡就回房睡,別窩在這種地方。」
好不容易腦筋清醒了點,她馬上甜甜的笑著,「我想等你回來嘛。」
自從有了身孕,她整天都陷入昏昏欲睡的狀態,清醒的時間反倒沒多少,這讓她困擾極了,但又忍不住很想睡,又想和他說說話,所以只好到書房等人,結果等著等著,又睡著了。
舒服的窩在他懷中,顏晶晶終於能在自己還算清醒的時候問出納悶已久的疑惑,「墨葵,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難道你從沒想過自己當上皇帝?」
知道他另一個牡丹閣閣主的身份,還有牡丹閣隱藏在檯面下的強大勢力,只要他想,現在的龍位他根本可以輕鬆的手到擒來,面對這誘惑力十足的位置,難道他一絲一毫都沒動心過?
對於妻子的詢問,他只微挑了下眉,反問道:「你想當皇后?不要緊,只要你喜歡,我可以為了你篡位……」
「別別,我又沒有要你這麼做!」她趕緊摀住他的嘴,沒好氣的嘟起紅唇,「我只是好奇,又不是覬覦皇后那個位置,你別想過頭了。」
他淡笑著,拉下她的手,反握在掌中把玩,「當皇帝限制一堆,行動又不自由,悶死了,倒不如我自己組個牡丹閣,專接別人不敢接的委託案,既驚險又刺激,人生才有樂趣。」
「哪裡驚險刺激又有趣,你這簡直在玩命!」
只要一想起他們倆初遇那個時候,他半死不活的模樣,顏晶晶就氣憤不已,以前也就算了,現在她是他的妻子,她可不希望自己的丈夫一天到晚玩命,不知道哪天會把自己的命給玩完了!
「唉,我的小粉蓮,別氣惱,這樣對腹中的胎兒不好。」知道她在氣什麼,呂墨葵趕緊安撫,「我答應你,以後我只當個安安分分的閣主,那些冒險犯難的事就全丟給底下的花將去辦,這樣你總該放心了吧?」
「你是說真的?」
「嗯……我只能說……盡量。」
要完全不插手幾乎是不太可能的,遇到特別棘手的事,他這位閣主要是不出面解決,還有誰能夠掌控大局呢?
「呂、墨、葵!你──」
「好啦好啦,我答應你,為了咱們未出世的孩子,我會好好愛惜自己的生命,絕對絕對不輕易以身犯險,這樣總可以了吧?」
沒想到她還是不滿意,非常哀怨的皺起柳眉,「你只為了孩子?」
「呃?」他先是愣了一下,之後低笑出聲,趕緊多補一句,「當然還有為了你,你和孩子都是我的寶,不管是誰,我都捨不得放手的。」
「這樣才對嘛。」
顏晶晶終於又漾起笑容,心滿意足的依偎著他,不管他是什麼身份,只要能像現在一樣安安穩穩的陪在他身邊,對她來說,這就是最幸福的事。她很容易滿足的,只要有他的陪伴,永遠永遠都不分離……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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