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關孟新想上前解釋時,卻被夏老太爺攔了下來,還被他老人家警告不准再接近她一步。
他哪裡肯乖乖聽話,當晚不知撥了多少次電話,但夏雲箋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中,隔天,他一早便衝去她的住處想好好解釋一番,卻被一群保鑣擋在樓下。
不管他用什麼方法,還是無法見到她一面,到他終於可以上樓找她時,才發現那裡早已人去樓空。
連唯一能聯繫的手機也轉入機械式的語音,告知他一個悲劇─此手機號碼已無人使用。
關孟新像是發了瘋般四處找尋夏雲箋的下落。
他原以為她是搬回南部老家,但沒想到驅車前往夏宅,守了幾天幾夜,依然沒有她的消息。
管他怎麼求夏老太爺,還是得不到他老人家的諒解。
「當初我給你機會,讓你可以好好對待小箋,你不但沒有好好把握,給她承諾卻沒有做到,還丟下一堆爛攤子給她處理,你還算是個有擔當的男人嗎?」夏老太爺橫眉豎起的瞪著關孟新。
他曾經頗為欣賞這個年輕人,可是他的所作所為卻讓人失望透頂,但是孫女愛他,做長輩也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年紀越大,他越是體會錢財乃是身外之物,就算關孟新是扶不起的阿斗,至少他留下的遺產夠他們年輕人一輩子衣食無虞。
過去的風風雨雨,他這個旁觀者都不吭聲,只因為孫女對愛情太執著。
今孫女決定放手,他豈有讓這個混帳繼續欺負她的道理?當然一定要排除萬難,將這個混帳與孫女隔開。
「夏爺爺,我…」
「我不管你有什麼想辯解,那全都是借口、理由!」夏老太爺狠狠的瞪著他。
「我活了這麼大歲數,已經看過太多事情。我知道你在關家的地位,我不懂,
半年前明明你有往上爬的機會,為何不好好把握呢?」
「如果我說出前因後果,你願意將小箋的下落告訴我嗎?」關孟新的語氣已接近哀求。
夏老太爺瞪著他。「你這個混小子還敢跟我討價還價?在我面前還敢耍些小把戲,我年紀雖大,腦子可清楚的很!」
那ㄚ頭曾經為了這個臭小子跟他鬧彆扭,甚至被媒體大肆報導是個棄婦,被人當笑話當了好幾個月,如今這小子回來了,什麼交代都沒,還想若無其事的與ㄚ頭從新開始….
好,就算這小子要痛改前非,但沒帶著誠意到他面前跪下認錯就算了,竟然還大咧咧的帶著別的女人出現在公開場合,簡直是目中無人!
關孟新站在老太爺面前,抬眸望著他。
「夏爺爺,我相信你應該聽說關氏企業大不如前,欠下的債務一年比年多,因此,他們要我娶小箋為妻,關氏企業才有起色的一天。」
夏老太爺皺眉低吟一聲。這種小道消息他確實有聽說過,可是以夏氏集團的財力,要拯救關氏企業並不難阿!他不解的望著關孟新。
關孟新看出夏老太爺眼中的疑惑,繼續道:「我和小箋交往當初確實是一場交易,她不想再被你逼婚,而我…是把兩人交往當作向父親報復的手段,讓他們以為我會娶小箋為妻,懷抱著一個幾乎快要成真的願望,但最後我用逃婚去了他們所有的希望,我要讓他們明白,我永遠不是他們可以操控的工具。」
「所以你利用了夏家,利用了我孫女的真心?」夏老太爺生氣的將枴杖往地上一敲。
「你為了報復關家,不惜傷害了小箋,如今你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敢問我小箋的下落?」
突然,關孟新高大身子往老太爺面前一跪。
這輩子他從來沒有求過人,唯一求得就是面前的老人家。「夏爺爺,是我對不起小箋。」
「一句對不起有用嗎?」夏老太爺冷哼一聲。「再說,我也不覺得你有那麼喜歡ㄚ頭。」
若真的喜歡,豈又捨得把她當成報復的工具呢?
「你現在也過得挺好,不是又與什麼船商千金搞在一塊嗎?你還回頭找我家ㄚ頭,究竟是何居心?」
「我跟琳達只是朋友。」關孟新不疾不徐的解釋。
「當初逃婚,是因為我以為小箋和我ㄧ樣,認為這場感情中,我們彼此間只有交易,沒有感情,我也害怕我未來會負了小箋…後來我才發現,自己是真的愛上她了…」
「感情的事是由你一方決定的嗎?」夏老太爺氣得拿起枴杖往他身上打。
「小箋這孩子看似漫不經心,可是一旦是她認定的,就會成為她的全部、她的所有…我幹嘛跟你說這麼多?反正現在你和我家ㄚ頭沒有任何關係了!」
「從現在起你就走你的獨木橋,別在打聽我家ㄚ頭的下落了。」
「夏爺爺…」關孟新急得上前,只差沒有趴在老人家面前。
「再讓我見她一面,還有好多話沒告訴她…」
「這要怪誰?」夏老太爺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ㄚ頭給你太多機會,才會讓你如此蹉跎她的感情,現在她心冷了,你想要追回她?你以為我會如你所願?」
夏老太爺哼了哼聲,眼神癟往旁邊,李管家見狀,隨即教兩名黑衣保鏢架住關孟新。
「夏爺爺,我求你──」
「求?」夏老太爺眼神冷峻的望著他。
「失去了才來求?有意義嗎?我告訴你,小箋被我送出國了,你想要找人可說是帶海撈針!」
接著夏老太爺頭一抬,大聲地道:「把他給我丟出去,我再也不想看到他!」
「夏爺爺─」關孟新苦苦哀求,但還是被保鑣們架了出去。
李管家隨後也走了出來,當保鑣們把關孟新帶往夏宅大門外,他便立即擋在關孟新身前。
「李叔,您再讓我進去求求夏老太爺!」關孟新緊張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想衝上前卻被攔住。
「關少爺,就別讓我難做人的。老太爺的個性,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太爺一但決定的事,很少人能求動他的。
再說……這次你讓老太爺和小姐都傷透了心,你認為我還會再讓你打擾他們的生活嗎?」李管家的語氣雖然不太和善,但神情十分沉重而。
「李叔,我…」關孟新歎了一口氣。「我只想知道小箋的下落,我只想再見她一面….」
「關少爺,你回去吧。」李管家搖搖頭,退後一步,準備將大門關上。
「李叔!」關孟新不罷休的上前阻擋。「小箋真的離開台灣了嗎?我只求你告訴我是或不是!」
李管家看著他著急的模樣,想起前不久黯然神傷的小姐,又忍不住輕歎。
「小姐還在台灣。」李管家不知道這樣幫他好不好,但是一想起小姐那傷心的小臉,他還是不禁心疼。
「我希望你對小姐是真心的,不是真的話,就請你別去尋找她的下落了。」
當關孟新想再問李管家時,卻被請吃了一記閉門羹。
不過,想起李管家給的線索,讓他又恢復了一些信心。
她還在台灣的話,那麼無論如何,他一定都會將她找出來!
說是想要忘記的事,其實越是刻畫在心中。
夏雲箋逼自己離開關孟新的世界,不再像以前一樣,只會傻傻的在原地等待他。
她搬出原來住的地方,重新過日子。
新的生活比她想像中還要忙碌,尤其是與三名好友重新聚在一起,有友情的療愈,難過與商心已逐漸被撫平。
加上溫詩詩自他們的住處樓下開了咖啡館後,夏雲箋更沒有時間去留戀過去的點點滴滴,更沒有心思花在感歎上。
自從咖啡館開幕之後,每天不僅座無虛席,外送的電話更是響個不停。
趙小喬以及安樂因為有正職工作,頂多只能晚上或假日充當一下幫手,其餘的時間就只有她和溫詩詩在店裡。
今天一開門營業,就接到一通外送的電話。
「這是什麼鬼訂單?」夏雲箋接過工讀生手上的訂單一瞧,不禁翻了個白眼。
「兩百五十杯咖啡、兩百五十份色拉總匯三明治?」溫詩詩看了下訂單,也跟著傻眼。
可是她們沒有多餘的時間發呆,還是得快速完成訂單上的咖啡以及食物,還要服務上門來的客人,忙得團團轉兩個小時之後,夏雲箋與工讀生將外送的餐點打包,前往位於不遠處的媒體公司。
大樓的警衛一見到她們,登記一下便讓她們進入,這時,一名身著西裝的男子已在大廳接應她們。
他先要工讀生將餐點發送至各個部門,再請夏雲箋與他一同前去請款。
夏雲箋交代了工讀生幾句之後,便與男子搭電梯上樓。
「小姐,我們老闆就在裡頭,請你進去。」男子站在某扇門前,敲了敲門,隨即將門打開,請她入內。
夏雲箋沒有任何懷疑,向那名男子領首示意,打算收完款後便打道回府。
她一走進去,便見到有到偉岸的身影正背對著她。
她看不見對方的長相,但覺得這道背影好熟悉…….夏雲箋微微攏緊眉頭,心頭莫名一顫。
「你…」她忽然覺得依絲涼意由腳底爬升至頭頂。
就像電視劇裡常演的,所有的動作就像放慢的畫面,她屏氣凝神的等著前方男人轉過身。
當對方的長相映入夏雲箋的眼中,她下意識的倒抽一口氣,臉隨即沉了下來。
她想也不想的轉身欲走,無奈待她回過神時,只見他已經來到她面前。
「小乖。」關孟新喊出這個暱稱,一個多月沒有見到她,他才明白什麼叫相思成狂。
夏雲箋抬頭看著他,一臉困惑,眉頭深鎖,也往後退了幾步。
「你….」看他的表情,見到她後一點也不驚訝,反而喜上眉梢,一瞧就知道這是計劃好的。
「這間公司是你的?」
她一直以為關孟新是紈褲子弟,是只靠家裡的公子哥兒,萬萬沒想到他竟然也擁有自己的公司!
他到底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一面呢?她這時才發現自己有多麼不瞭解他。
但是,不管她了不瞭解他都所謂了,她還是想罵他一聲混帳,他怎麼還敢出現在她面前呢?
「我想妳。」才短短一個多月沒見到她,關孟新覺得自己的世界失去了所有色彩。
這段期間,沒有人願意告知她的下落,他只能請徵信社尋找。
他知道夏雲箋有三個很好的手帕交,因此也從她們手上著手,很快就讓他掌握她的行蹤。
她其實沒有走遠,只是搬離原本的地方,故意與他的世界做切割,不願意在與他有任何交集。
又是那句「我想妳」,這男人有沒有其他台詞?夏雲箋直接給他一個白眼,沒有掩飾她的不悅。
「我不想和你廢話太多。」她冷冷的說,也不想問這次相遇是否是他刻意安排得,現在這些對她而言都無關要緊了。
「付帳吧。」她伸出細嫩的小手,要他付清款項。
「小乖….」
「別這樣叫我。」夏雲箋瞪了他一眼。「快點付錢!」被他那雙深情的黑眸凝望,令她有些躁鬱不安。
「妳能聽我解釋嗎?」向來沉穩的關孟新,臉上難得出現了焦急。
「那天晚上,事情並非你所見到的那樣,我和琳達…」
「關我什麼事?」她蠻橫的打斷他的話。
「七月已經過了很久,你大可不必再跟我鬼話一堆,我聽不懂,也不想聽!」
「但是我….」
「別再跟我廢話。」夏雲箋雙眸一瞇。「不管你和那個女人玩真玩假,都不關我的事了!」
「但我愛上妳是真….」
「這更好笑了。」她冷哼一聲,眼神變冷許多。
「你若愛我,會一次又一次從我身邊逃走嗎?我不是沒有等過妳,等到我都累了,才又要我回頭?你把我當成什麼?雞肋?備胎?」
「我並不…」
「別講一堆廢話。」夏雲箋又打斷他的話。「你到底要不要付帳?總共是三萬兩千五百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