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惠澍拉直襯衫然後塞好,他壓了壓塞在右耳的耳機,不耐煩地大叫:「阿桂!你這傢伙到底有沒有在那兒?」
好一會兒,耳機才傳來桂或楷的聲音。
「嗯……嗯……」
「嗯個頭!不要一邊吃東西一邊講話!」
「所以我才努力地嚼啊!」
白惠澍額冒青筋、火氣上湧。「你這傢伙,我在這裡犧牲色相,你在那頭悠哉悠哉地享受美食,還真是我『患難與共』的好搭檔啊!」
桂彧楷在另一頭傻笑。「歹勢啦!就一時忍不住,肚子餓得咕嚕叫,你又正好在那兒和女人打得火熱,我不好意思打擾——」
「不好意思個頭!什麼打得火熱?你最好修飾一下你的用詞。該死!我怎麼會被你說服採用這個爛戰術?」
「呵,可是很管用不是嗎?你調到採購部都一個月了,卻毫無所獲。但你不過稍施魅力,就有重大突破。你的美色果然是重量級武器。」
白惠澍調整領帶,不悅地哼了哼。「這種讚美我一點也不需要,簡直是勝之不武。你到底有沒有把剛剛的對話錄下來?」
「有啦!一字不漏連喘氣聲都一清二楚。好可憐的女人,她沒被你的費洛蒙淹死吧?你沒乘機——」
「野獸桂,別把我和你這畜牲歸為同類,我還沒到飢不擇食的地步。既然錄好音,就快點著手找出那個神秘人。」
「我在查了。可是就憑這一點資料,真的很難辦事耶!你幹麼那麼不耐煩?老實說我覺得你一定是得了『愛情匱乏症候群』……」
白惠澍啪地一聲切斷通話。這頭野獸又在大放厥詞了,老是在他耳邊嚷嚷他因為長期缺乏家庭溫暖,空虛,寂寞使得他總是以漫不在乎的態度面對人生,所以才會不斷追求刺激。
去他的爛理論,白惠澍低聲詛咒,他才不是什麼「愛情匱乏」。只要他手指頭一勾,要什麼女人沒有,但他已經厭倦這種毫無意義的男女關係,他的心底深處有個洞,可是在補好那個洞之前,不論填再多東西也永遠滿足不了。
可惡!好渴……一陣乾燥爬上喉嚨,和這群低等生物周旋害他流失太多水分和精力。他伸手扒梳頭髮,整理好儀容後拉開門,步出資料室。
確定男人離開後,蕭帆茵才敢吐出憋在胸口的氣。危機解除後,她全身虛軟地跪坐在地,也顧不得地上厚厚的灰塵弄髒衣服。
這個男人真可怕。有一瞬間,她還以為她被發現了。幸好當時她傻了,才沒有輕舉妄動跑出去自首。他突然大吼大叫什麼阿桂、什麼這傢伙的,好一會兒她才會意過來他並不是對她說話,而是正在和某人通話。
從他的口中,蕭帆茵領悟到方纔他和林心蕾之間的曖昧很可能只是一場戲。她猜得沒錯,這男人利用自身魅力引誘林心蕾說出他想要的內幕,而且似乎還有什麼更大的陰謀。
剛才那聲巨響根本不是有人來,搞不好是他自導自演,消息一得手就迅速把林心蕾擺脫掉。
天啊!她好像不小心知道了什麼重大的秘密了——不會吧?她一點也不想知道什麼秘密。
她只想平安、順利地工作,為什麼這麼簡單的心願卻難以達成?
她拍拍臉頰。不行,她要振作,管他什麼秘密、什麼舞弊的,她要全部忘光光。對!全部忘掉,就當作沒有這回事,千萬不可以再多管閒事,她再三催眠自己、告誡自己。
一邊完成手上工作,一邊做好心理建設,當最後一個檔案夾歸位,她確信自己絕對可以若無其事地回去面對一切。幸好,她不知道那男人是誰,也就不用煩惱要如何面對那個如魔鬼般的男人。
加油!蕭帆茵,港澳旅遊和年終獎金就在不遠的前方等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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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蕭帆茵快速走進辦公室,敷衍了事地和幾位同事點頭道早,馬不停蹄地衝到自己的座位又翻又找。
不是她故意要大牌,而是比起禮貌,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昨天整理好檔案回到座位時,已過了下班時間,當趙錫娟笑著向她道別時,她也興高采烈地跟著拎著包包回家。
但回到家,想把名牌拿出來回味時,她才發現自己的名牌不見了。要是沒有那張名牌,她就不能刷卡,就沒有全勤,就不能去員工餐廳吃飯,搞不好還會被認為是曠職。
雖然自我安慰名牌一定是掉在辦公室,一定找得到,但是還沒確定找到以前,她就無法安心。
可惡!到底會掉到哪兒去?她推開椅子,鑽到桌子底下,眼睛掃視除了灰塵以外空無一物的地板。
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來到她的身後,盯著她翹得老高的屁股有趣地打量。
「蕭帆茵。」
「是!」突如其來被點名讓她嚇了一跳,頭部砰地一聲撞上桌子。「啊!」
辦公室的人被這聲巨響嚇到,不約而同地看向她的座位。蕭帆茵一邊呻吟一邊狼狽地從桌下爬出來。
感覺到眾人嘲笑的眼神和竊笑聲,她不由得脹紅臉,不好意思地低頭,才發現她旁邊站著一個人。
「不好意思,我——」才慌張抬頭想看清來人,卻突然跌進一雙深邃如海洋般的眼睛。
這男人好眼熟啊……看著他挑高的眉毛,她的記憶回籠。這個人不就是昨天遭受她鐵頭攻擊的那個人?
昨天她腳底抹油溜得快,以為就此可以躲過一劫,沒想到他本領高強,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他該不會是來找她算帳的吧?
「你一太早躲在桌子底下,在找什麼重要的寶物嗎?」
「我……」他怎麼知道她在找東西?蕭帆茵滿眼疑惑地望著他。
「你以為昨天已經把我甩掉了,沒想到我居然找得到你?」
「呃……昨天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這小小職員一般見識。」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她,但蕭帆茵還算識時務,先低頭道歉總沒錯。
他從西裝口袋掏出一樣東西,勾著紅色繩帶的嶄新名牌在她眼前晃啊晃的。
「我的名牌!原來被你撿到了——」
見到遍尋不著的名牌,蕭帆茵欣喜若狂地伸手去抓,不料卻撲了個空。
「喂,那是我的名牌。」
「那又怎樣?連句謝謝都不講,見到東西就撲上來搶,你是猴子嗎?」
嘖,這人怎麼這麼說話,居然說她是猴子?敢怒不敢言的蕭帆茵只是咬牙,杏眼圓睜地瞪著他。
過了約莫一分鐘,她終於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謝謝。」
男人露出天使般的微笑,使那英俊帥氣的臉顯得更加俊美,他動手替她將名牌掛上,低沈的嗓音柔滑地響起。「不錯,孺子可敦也。」
這曖昧的氛圍隱含的邪惡,還有那聲音中的魅惑是如此熟悉……蕭帆茵在瞬間凍住,頸後的寒毛一一豎起。
是他!
他就是昨天在資料室誘騙林心蕾的那個男人!
蕭帆茵的眼睛瞪得跟雞蛋一樣大,不敢相信地瞪著眼前的男人。
就在這時趙錫娟出現,笑咪咪地說:「看來你們已經彼此認識了。」
「趙姊早安。」他有禮地打招呼。
溫良恭讓的表情完全不復方才捉弄她的惡質模樣,更無法將他和昨天那個以美色誘騙、套出內幕的惡魔聯想在一起。
「帆茵,惠澍雖然只比你早來一個月,但已摸熟所有作業流程,能力也已受到所有主管的肯定,相信由他來當你的『前輩』,一定可以讓你很快熟悉採購部的作業程序。你們要好好相處喔!」
什麼?!這個惡魔居然是她的前輩小天使?蕭帆茵這下不只眼睛瞪得跟雞蛋一樣大,連嘴也張得比雞蛋還大,空洞的表情活像孟克「吶喊」的現實版。
看見蕭帆茵活見鬼的表情,他反而露出欣悅的微笑,彬彬有禮地朝她伸出手。
「你好,我是白惠澍,就是你的前輩小天使。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蕭、帆、茵。」
喔!不!誰來告訴她這不是真的?她不要這個魔鬼當她的前輩,這個比惡魔還邪惡的男人根本不是什麼天使。
誰來救救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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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惠澍一邊吃飯,一邊用眼角餘光觀察坐在對面的蕭帆茵。奇異的感覺在他心頭纏繞。
雖然他的直覺不若阿桂那頭野獸,但也還不差。直覺告訴他,這個蕭帆茵有事瞞他。
那天他在樓梯間向一組裡的男同事探尋消息出來後,湊巧和蕭帆茵撞個正著。當時他曾懷疑她是否聽到他和男同事的密談,可是看她慌張的模樣又不像。
不過,當他拿著撿到的名牌想捉弄她時,她露出的驚慌遠超過一般人的反應。更奇怪的是,她知道他是她的前輩小天使時,那張口結舌的模樣活像見了鬼。
他當她的前輩小天使有那麼令人反感嗎?這小妮子竟然一副百般不願意的樣子。不是他自誇,他白惠澍走到哪兒都人見人愛,很少有人不買他的帳,這女人卻避他唯恐不及。不只如此,這女人在那之後便極力躲著他,就算因為工作非得見面,也離他遠遠的,好像他是強力感冒病毒似的。
這讓白惠澍非常火大。
不爽加上疑心,讓他這兩天一直暗中觀察她。她的行為舉止並沒有什麼怪異之處,比較奇怪的是,她很不愛和其他同事走太近,每天都一個人獨來獨往。
這幾天並不是沒有同事邀她一起午餐,可是她一概婉拒,一個人吃飯時卻又露出寂寞的表情。
因為一直苦無機會和她私下接觸——每次只要他靠近她半徑一公尺,她不是裝忙四處亂跑就是尿遁——今天午休時間還沒到,他就到她的位子堵人,才把她抓到員工餐廳吃飯。
但這女人從坐下到現在,就露出一臉痛苦的表情,如坐針氈地埋頭苦「吃」,一副打算趕快吃完落跑的模樣,惹得白惠澍快忍無可忍了。
蕭帆茵第一次覺得吃飯是這麼痛苦的事。在白惠澍的目光下,她每吞一口飯都像在吞木炭,如坐針氈已不足以形容她的忐忑不安。
自從發現他就是色誘林心蕾的那個男人,蕭帆茵便提心吊膽,萬一她知道他的秘密這件事被他發現,到時會出什麼事,她已不敢想像。
她竭盡所能避開和他接觸的機會。就算有問題也寧可花加倍的時間,靠自己摸索。偏偏今天怎麼也躲不掉,他強力邀她一起吃午餐,說什麼是為了促進兩人的「情誼」。
推不掉的蕭帆茵只好低頭猛吃,希望以最快速度吃完這頓飯,趕快落跑。
「你餓很久了嗎?」白惠澍突然開口。
反應不及的蕭帆茵一口飯吞嚥不順,嗆得直咳。她拿起面紙猛咳,整張臉都脹紅了,白惠澍貼心地端了杯茶給她。
「謝謝。」她接過趕緊喝了一口。
「不客氣。你好像很容易受驚嚇,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在欺負你。」
蕭帆茵緊張地猛搖頭,無奈嘴裡還含著茶,一句話都答不出來。
「還是,我做了什麼讓你很怕我?」
白惠澍傾身向前,漂亮的瞳眸忽然變得犀利無比,看得蕭帆茵方寸大亂,頭搖得更猛更急,活像博浪鼓。
他揚起一抹微笑,她驚恐莫名的表情真是逗。惡作劇地,他抬起手捻起沾在她下巴的一粒米飯。
「真的嗎?還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秘密?」他故意壓低聲音,雙眼似乎洞察一切地直盯著她,製造出巨大無形的壓力。
眼看不開口辯解不行了,蕭帆茵一急,才張嘴想說什麼,卻忘了嘴裡還有茶,噗地一聲全噴了出來,噴得自己整身就算了,還波及白惠澍。
額冒青筋的白惠澍忍著滿肚子火氣,唰地一聲站起,不顧餐廳裡眾目睽睽,他像拎著小雞一般地抓著蕭帆茵走出餐廳。
「白、白……白惠澍——」被拖著走的蕭帆茵,急得大叫。
白惠澍拎起她,直到兩人視線齊平,眼睛射出火箭。
「白惠澍是你叫的嗎?叫我前輩。」
「前,前、前輩?」蕭帆茵蹬著腳,卻怎麼也踩不到地。
「很好,以後不論什麼情形都得這麼稱呼我,聽到了沒有?」
「是……」
白惠澍又繼續拖著她往前走,跨入電梯才將她放下。
他按下十九樓後,掏出手帕擦拭臉上、襯衫上的茶漬。
「對不起。」蕭帆茵嚅嚅地道歉。
白惠澍瞪著她不發一語。他一個箭步向她靠近,蕭帆茵立刻瞪大眼睛,全身緊繃地看著他的俊臉越靠越近。
「你、你要幹什麼?」她往後退,整個人都貼在電梯牆面上。
他冷笑地抬起手。「你說呢?」
「不要——」
緊閉眼睛的蕭帆茵感覺臉上有布拂過,她怔愣地張開眼,看著白惠澍一臉邪惡地微笑,但手卻溫柔無比地將她臉上的茶漬擦乾後,才將手帕收入口袋。
「只不過幫你擦個臉,你在不要什麼?」壞壞的笑容加深,傾身將手撐在她身體兩側。「難道你以為我會侵犯你嗎?」
「沒有,完全沒有。」她斷然否認的態度簡直是欲蓋彌彰。
「那你為何這麼緊張?」
「呃……那個是……」
「該不會是有什麼事瞞著我?」他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
蕭帆茵嚇一跳,全身僵直地困在他的兩臂之中,
「瞞、瞞著你?」他怎麼知道?難道她被識破了?
白惠澍輕輕一笑。「你的反應好激烈,難不成被我猜中了?」
這個男人真的好厲害,三百兩語就切中要害。不行,我要振作,千萬不能被他套出話來。
雖然這麼想,但要怎麼做才能從這男人的懷裡逃出去?那天親耳聽著林心蕾被這男人的花言巧語輕易拐騙,只覺得林心蕾這麼簡單就上當簡直不可思議。
如今,被圍在他壯實的胸膛和雙臂之間,鼻間充滿雄性氣息,望著他帥氣的臉、如湖水般深邃的眼眸,蕭帆茵終於明白林心蕾為何會輕易地被他迷倒。
這傢伙的費洛蒙簡直像氾濫的長江,一不小心就會沒頂。不只如此,當那雙眼睛緩緩地落在她身上時,她渾身不由自主地燥熱,膝蓋也開始顫抖。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關於我的事呢?」
他的唇已離她的嘴不到一公分了,灼熱的呼吸拂過她的唇,她感到喉嚨乾燥,不自覺地張開唇輕輕喘氣。
奇怪,她是怎麼了?身體變得好重,完全不能動彈,眼裡只剩他弧形優美的嘴唇。她的心跳越來越快,呼吸也變得急促,全身湧起怪異的興奮和期待……
再這樣下去,她就要淪陷了啦!
就在此時,電梯叮一聲,門向兩側滑開——
「電梯到了,我先回座位了。前輩,再見!」
不待白惠澍回應,蕭帆茵從他手臂底下一溜煙地鑽出去,頭也不回地往座位沖。
白惠澍愣了一下,好一會兒,一抹微笑緩緩勾起。
這女人真是太好捉摸了。她不知道她心裡想什麼都寫在臉上嗎?雖然不清楚她到底聽到或看到什麼,但肯定有鬼。
他只是略施小計故意逗她一下,她就臉紅心跳,真是可愛,就不知那純真的反應是真的還是演技?
若是演技,那麼他絕對會奉陪到底;如果是真的……那就好玩了。
他掏出手機,按下通話鍵。
「阿桂,幫我查一個人……嗯,越詳細越好……名字?叫蕭帆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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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免又被白惠澍抓去一起吃飯,今天午休時間一到,蕭帆茵立刻混在一群女同事之間溜出辦公室,在員工餐廳裡也故意挑個最偏僻最不起眼的位置。
一吃完飯,她不敢亂逛,馬上回到辦公室,就怕被白惠澍逮個正著。
安靜的辦公室裡只有她一人,回到座位,她忍不住又想起白惠澍。
怎麼辦?他開始懷疑她了,雖然她什麼都沒說,可是他一定不相信。
想到昨天他英俊的臉靠得那麼近,蕭帆茵就覺得昏眩。從來沒和男人靠那麼近,更別說是像白惠澍這種性感指數破表的男人。他的味道清新誘人,霸道地佔據她的呼吸,低沈的嗓音、呢哺的誘哄,性感的唇懸在她的呼吸之間……
好可怕!差一點她就臣服於他的魅力之下,和盤托出一切。
他絕對不是喜歡她才挑逗她,賣弄性感只是他的招數,目的是為了套出她的話。唉,之前她還以為是林心蕾犯花癡,可是親身體驗過之後,才明白不能完全怪罪林心蕾,畢竟面對白惠澍那強大瓦數的電流,任何女人都無法招架的。
這次她僥倖逃過,但下一次,她能這麼幸運嗎?
「咦?大家都不在,哎呀,還是午休時間嗎?糟糕……」
蕭帆茵抬起頭,看見採購部經理一臉煩惱地站在辦公室門口,她起身打招呼。「經理午安,有什麼事嗎?」
「咦?你是……新來的嗎?太好了!你快幫我把這文件送到研究所去,這是最新的採購預算書,林室長正等著這份資料要開會。」
「啊?好,是的。」蕭帆茵接下資料夾後,採購部經理便匆匆忙忙離開了。
她愣了一下,才驚覺自己剛剛好像接下一份緊急的工作。「怎麼辦?什麼研究所啊?又在哪裡?我們公司有自己的研究所嗎?」
急得哇哇大叫的蕭帆茵把白惠澍的煩惱拋到九霄雲外,慌忙衝出辦公室。她記得電梯前有個樓層指示牌,上面應該會標示研究所在哪一層吧?
但是,蕭帆茵瞪著樓層指示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公司裡的研究室竟然有那麼多間?!水產研究所、畜牧研究所、食品研究所、生物科技研究所……天啊,看得她頭都昏了。
她這才想起新人訓練時,講師曾開玩笑說,如果誰不專心聽講就抓到畜牧研究所去幫乳牛授精。當時她跟大家一樣哈哈大笑,不當一回事。
想不到「鼎曜集團」大到這種程度,不但有自己的研究所,而且還不止一間。慘了,剛剛李經理好像沒說送到哪個研究所,那到底是要送給哪個研究所的林室長呢?
不管了,事到如今,只好一間一間跑了。
蕭帆茵戰鬥力全開,雙眸燃起熊熊火焰,腳步堅決地踏入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