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死鬼 第五章
    就在林睿楊遇上詭異的狐狸之時,軒轅釋卻在接見月使。

    承德帝軒轅釋此刻神情莊重威儀,帝王威嚴盡顯,赫然便是那殺伐決斷、手段辛辣的中原大帝。

    「月使所言,將與我朝通商往來,歲歲朝貢?」軒轅釋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陛下英明。」略帶著少年特有稚嫩嘶啞的嗓音響起,月國使者不卑不亢地回道,嗓音中卻有一絲不易發覺的血腥味兒。

    月國三皇子月無華……素聞月無華魯莽貪功,嗜血好殺,卻不想外表是如此一區區少年,與他在外的殺名截然不符啊。

    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軒轅釋以手支頭,慵懶地斜睨著月無華,只見他身著月國皇族的鏤金邀月袍,身姿挺拔勁瘦,整個人卻顯得溫文爾雅,除了……那雙眼眸中偶爾閃過的血色光華。

    與傳聞中完全不同的人啊——

    就是不知,月國選這麼一位皇子作為使者究竟是何居心?

    兩國雖說算不上宿仇,卻也衝突不斷。只是他軒轅釋手段略勝一籌,因此壓制月國經年,他們生出不服之心也是必然的,此次卻帶著這份之於月國可以說是百害而無一利的國書來訪,若說無所求,只怕三歲孩童也不會相信吧?

    「月使帶來如此國書,卻不知,需要朕如何答謝?」

    月無華垂目恭立,長長的睫毛遮住眼中的光芒,「陛下聖明,月國願以城池十座、歲幣十萬求取於陛下聯姻之誼,至於通商往來,歲歲朝貢,只是兩國之誼的小小誠意,望陛下笑納。」

    「聯姻?卻不知貴國屬意由誰來聯姻?」

    「自是由無華前來親自迎娶。」

    「如此甚好!朕已經明白了貴國的誠意,聯姻一事茲事體大,朕將擇日宣詔皇族女子下嫁貴國。」

    看著月無華恭敬地退出大殿,軒轅釋嘴角輕勾——月無華,不論你的目的是什麼,朕都萬分地期待!

    這種從血液中傳來的血的悸動,他已經很久沒有嘗試過了!

    輕柔的風,夾著些許香氣飄入鼻端,合該是令人神怡的,但月無華卻更偏好狂冽的寒風,極北之地,自己的國家月國那凜冽的、時常夾雜著血腥氣味兒的北風。

    承德帝軒轅釋,果然名不虛傳,三言兩語便將自己打發出來,看似什麼都應了,卻也實在什麼都沒答應!

    不過,反正聯姻也不是他的最終目的。

    父皇病重,卻遲遲決定不了太子人選,他們三兄弟在朝中各有擁護,細說起來算是勢均力敵,於是便由丞相協商,三人各自為月國立件功勞,功勞大者立為太子。

    本來,太子之位於他也不是那麼重要,只是那隨著太子之位到手的皇族不傳之秘,他卻是頗感興趣!為了這不傳之秘,麻煩一點也是應該的。

    只是——抓鬮的時候,自己竟然抓到了刺殺承德帝的任務!

    該說好運還是不好呢?

    血色的光芒從少年的眼眸中閃過。

    刺殺承德帝,實在是個讓他血液沸騰的任務啊!

    想到剛剛殿上那人的帝王風範,他就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這樣的人流出的血液,該是怎生地甜美誘人?

    骨子裡的戰意彷彿在叫囂著要被釋放出來,天生該在戰場上生存,在修羅地獄中傲笑的人回首望向大殿。

    承德帝軒轅釋,希望你垂死的掙扎不要讓人太過失望才好!

    ***

    奇怪的人,奇怪的狐狸!

    不過,那個狐狸說的聚靈盒到底是什麼東西啊?竟然連狐狸都要搶……

    還害得自己損失了一隻雞腿!一隻油滋滋香噴噴的雞腿!

    不過說到盒子、盒子……

    腦海中隱隱浮現模糊的輪廓,溫軟的玉石光澤熒熒散發,接著卻是無邊無際的黑暗,鋪天蓋地的襲來。

    很久之前似乎曾經發生過什麼?

    林睿楊覺得那模模糊糊的盒子無比眼熟,卻無論如何也看不清盒子的模樣,一股股的黑暗似乎要將自己滅頂,再也無法掙脫。

    不要——

    恍然憶起自己似乎不久之前還深陷於黑暗之中,無聲、無光、寂靜無邊無際的黑暗,以及伴隨著黑暗永遠沒有盡頭的飢餓感。

    飢餓感……

    彷彿感應到心中所想,肚子配合地咕嚕嚕的叫起來,林睿楊拍拍空空如也的肚皮,剛剛太專心想東西了,竟然忘記肚子餓的事情。

    現在猛然發現,突然好餓哦。

    似乎「飽」這種感覺消失了,無論吃多少,總還是餓著的。只有在「吃」的過程中,會覺得那股子已經深入骨髓的飢餓感稍減。

    等等!

    林睿楊突然想起,似乎……在他被「皇上」「吃」的時候,竟然會記不起肚子餓的事情!雖然每次被扯到床上的時候都很餓,而且剛開始的時候會很痛……

    身體突然一陣悸動,曾經陌生此刻卻又覺得熟悉無比的熱潮襲上全身。肢體糾纏的畫面突然浮上腦海,林睿楊極為不適應地顫抖一下。

    難道,不光是吃,連「被吃」都會上癮!?

    唔,好、好香的味道!

    猛然間一陣飯香味兒飄來,勾得林睿楊腹中剛剛稍有休息的腸胃立即抗議起來,咕嚕嚕的響聲從肚子中傳來。猛一抬頭,赫然發現此路熟悉無比,竟然是通往御膳房的必經之路。

    雖然最近飯菜供應很足,沒有機會到這邊覓食,但此刻聞到香味兒立刻勾起他對御膳房食物的美好回憶,林睿楊二話不說立刻衝著御膳房奔去。

    還未來得及踏入御膳房,便見一道明黃色的身影佇立門前,心中一陣說不出的滋味浮現,林睿楊竟然怔了一怔,有些尷尬地停住腳步。但轉念一想,見到「皇上」自己為什麼要停下啊?是他答應讓他吃飽的,又不是自己來偷吃……

    脖子一扭,衝著御膳房的大門飛撲過去,卻被腳下石子絆了一下,直直向軒轅釋倒去。

    然而,恰恰在此時,輕微的破空聲響起,一道銀亮的光閃電般直直射向軒轅釋。

    此刻林睿楊卻剛好撲至軒轅釋身前,銀光豁然射入,不過短短的一瞬間,便在背後開出一朵血色艷花。

    剎那間,鮮血,噴濺。

    一切均發生在電光石火間,待到軒轅釋回過神來,卻只能接住林睿楊倒下的身體。

    這個、這個傻瓜!

    抹了一手的鮮血,軒轅釋緊緊攥住了拳頭。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在這個時候衝出來?為什麼要替他擋箭?

    鮮紅的血液源源不絕地從胸前湧出,即使用手堵住卻也會從指縫間流出,不是從未見過血的無知少年,卻是頭一次見到這鮮紅的液體使自己如此心慌!

    為什麼?劇烈的疼痛中,林睿楊的意識已經漸漸模糊,但那嘶啞到接近淒厲的聲音依舊穿透了耳膜直入腦中——

    為什麼啊?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到御膳房吃東西麼?

    「因為……我喜歡……」吃……

    用盡了所有力氣擠出半句話,林睿楊再也堅持不住閉上了眼睛,陷入昏迷的他沒有看到,身後的軒轅釋瞠大了眼睛,帶著震驚、迷惘,緊緊地盯著他……

    ***

    唔……這裡、是哪裡……

    昏昏沉沉中,林睿楊感覺自己似乎被黑暗籠罩,渾身疲憊無比,甚至連一直難以忍受的飢餓感都有些淡了,只想沉沉睡去,再不醒來。但朦朧中卻有一星半點兒話語聲飄過耳畔,擾得他無法沉眠。

    「皇叔,你既說能救醒他,卻因何還不說出方法?」軒轅釋難得情緒外露,床上的人已經昏迷了將近十天,十數名御醫輪番看診竟然都說他的脈象不似活人,怕是留不住幾日了。

    這怎麼可以!?

    在他帶給他如許迷惑,丟下那句「喜歡……」後,怎麼可以就這麼離去,將如此迷惘留給他!?

    他絕不允許!

    因此,當軒轅卿天聲稱自己有方法可以救醒他時,他毫不猶豫地將他帶來這裡。便是只有一線希望,他也要試上一試!

    誰想待得見到林睿楊,軒轅卿天卻推托不已,遲遲不肯說出救醒他的方法。

    「皇上莫急。」軒轅卿天維持著一貫的風流瀟灑,鏤金扇徐徐揮著,悠哉無比。「區區一個小寵,怎得皇上如此眷顧,莫非——」

    「皇叔多慮了。」猛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軒轅釋立即冷靜下來,卻也知道自己剛剛的焦急被十三皇叔看了去,不付出點兒什麼代價,估計是萬難讓他說出些什麼來的。

    軒轅釋略一思索,當下便道:「這小寵不過新鮮些,還沒玩夠,就這麼沒了未免可惜。若皇叔有什麼法子能弄醒他,朕自當感激不盡。」

    「皇上說笑了,臣哪裡敢要皇上的感激呢?」軒轅卿天微微一笑,口中稱臣目光中卻隱含挑釁,「只是,臣如今在京城,封地偏遠,總是覺得不大適應呢。」

    好個軒轅卿天,這擺明了跟他討要封地!軒轅釋心中咬牙切齒,然而看看躺在床上的林睿楊,終究壓下怒氣輕聲問道:「不知皇叔喜歡何方地界?」

    「素聞江揚一帶風景秀麗四季如春,且又在京城不遠——」

    「好!朕即刻將江揚封為皇叔封地!」軒轅釋咬牙道。

    江揚之地富饒非常,歷年來都是國庫收入最好之處,且距離京城只有一百里,一向是直屬天子從未分封出去。好一個軒轅卿天,開口就討了這處過去!

    但是……看了看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軒轅釋不得不先答應下來。

    江揚之地,遲早自己會從皇叔手裡討回來!

    「如此甚好!」軒轅卿天滿意地勾起唇角,江揚一帶風景秀麗,帶著他的小狐狸過去長居肯定是快活非常。

    目的既已達成,軒轅卿天便不再遮掩,示意軒轅釋附耳過來,緩慢道出救醒林睿楊的方法……

    只見軒轅釋的臉色由黑轉綠再轉紫,最後竟然變成了潮紅,有些驚疑不定地問道:「真的……只要這樣!?」

    「沒錯!」

    「啪」的一聲合上扇子,軒轅卿天自袖中掏出一顆金黃璀璨的藥丸塞到軒轅釋手中。

    「反正他都昏迷不醒了,你就死馬當活馬醫,試試看吧。」

    「你——」

    「我?我怎麼了?」瞟了眼躺在床上的人,軒轅卿揚開扇子微微一笑,「皇上自然知道微臣不敢犯欺君之罪,何不先照著法子做上一遍,是真是假立時便知。」

    ***

    「喂,你到底把藥給了沒有?」

    十三王爺瑞親王府的花園,雖然比不上御花園的規模,卻也玲瓏有致、花團錦簇。

    然而此刻,原本該盛放鮮花的地方卻憑空多出一大片草地,青青的草坪上一隻雪白的狐狸和一隻黝黑的豹子趴臥其上,讓人有種空間錯置的感覺。

    一見到軒轅卿天回府,白色的狐狸立即跳起來,爬到他脖子上著急地詢問著,然而對方卻只是慢悠悠地揮著那華麗無比的扇子,笑而不答。

    「到底怎麼樣!?」狐狸顯然脾氣不大好,肉乎乎的小爪子立刻要拍上軒轅卿天的臉頰,卻被對方握住,以一種極其曖昧的方式摩挲著。

    狐狸臉上立刻透出不大明顯的粉紅,掙扎著要從軒轅卿天肩上跳下,奈何爪子還在人手,硬是被拽著在空中晃蕩,就是落不到地面。

    「放開我啊,頭昏啊啊——」被晃蕩得兩眼轉圈圈的狐狸大叫著,掙扎間蓬鬆的尾巴不停拍打著軒轅卿天的手腕。

    用扇子戳了戳那蓬鬆的大尾巴,軒轅卿天終於「好心」地停止了對狐狸的虐待,拎著它的小爪子將已經暈忽忽的狐狸放在肩膀上。

    ……天旋地轉。

    狐狸氣喘吁吁地扒住軒轅卿天的衣服,搖晃了下似乎還在轉圈圈的腦袋,似乎終於緩過氣來,猛地在軒轅卿天脖子上咬了一口。

    「死人!再不說本狐仙咬死你!」

    縮了縮印著清晰齒痕的脖子,軒轅卿天恍若很享受,乖乖小狐那點兒勁道,與其說疼痛,還不如說酥麻得讓人上癮呢!

    「你你你——」狐狸氣急地磨牙,「你明知道我和小豹努力了好久才弄好了麼一顆藥丸——」

    氣死他了,要不是為了小豹的心上人需要那個聚靈盒,他和小豹才不會耗費那麼多精氣,凝聚了那顆藥丸去救那個白癡!

    越想越生氣,狐狸氣得牙癢癢。小豹那個心上人身體不好,快要病入膏肓了,若再沒有聚靈盒凝聚魂魄,估計時候到了就救不回來了。他們雖有法力,卻怎麼也沒有能力去地府搶人啊。

    「好好好,別氣別氣。」摸了摸狐狸氣得快要豎起來的毛,看著那雪白的絨毛在手掌下變得順滑柔軟,似乎覺得逗弄夠了,軒轅卿天終於開口說道:「給了,乖乖小狐求本王的事情,本王什麼時候沒做到過,嗯?」

    只不過,他在給藥丸之前,順便「敲詐」了皇帝陛下一下罷了。

    「給了就好。」

    似乎被摸得很舒服,狐狸伸了伸脖子,將小小的身軀更湊向身上的大掌,舒服地呢喃道:「那個白癡連聚靈盒放哪裡都忘記了,哼,可不要把自己到底是什麼都給忘了!不知道自己那副靠真龍精血撐起的身子不能流血嗎?

    「幸好聽到他昏迷,本狐仙和小豹就猜到他是血氣不足精氣外洩,將我倆精氣凝結成丹再配上天子精氣,應該足夠弄醒他了,不然那傢伙死了,小豹的心上人可怎麼辦……」

    狐狸此時真的沒想到,還就讓他說中了,林睿楊是真的沒發現自己與旁人有何不同……呃,也許就是吃得多了點兒。

    越說越氣,狐狸對著軒轅卿天的手掌咬上一口,看後者呼痛,縮回手方覺稍微解恨。

    看著手上多出的一圈小牙印,軒轅卿天苦笑著抱起狐狸,心道不就是上次落水被那豹子救起了麼,雖然他也很感激那豹子救了他家小狐,但這小狐狸從此之後就對那豹子死心塌地,實在是讓自己……按捺不住醋意啊。

    「謝謝你小白。」草地上的黑豹抬起頭來,既然知道藥丸已經送上他暫時也可以放心了,孱弱的心上人還等著他回去照料,聚靈盒的事情也要等人清醒再問了。

    「皇宮我不方便進,聚靈盒的事情還要你多費心了。」豹子微微點頭,接著從花園中竄出,無聲無息地消失了蹤影。

    「小豹……」

    看著朋友離開,狐狸悶悶地嘟囔幾句,後腿踢了踢軒轅卿天的胸膛,「都是你,拖拖拉拉的!」

    「放心。丞相家那病秧子還能撐些時候,你不用那麼擔心那只豹!」

    「哼!」狐狸齜牙,猛地跳起來拍了軒轅卿天一爪子,雪白的身體飛快竄入花叢中躲藏起來,只留下軒轅卿天一人撫著被拍到的臉頰苦笑。

    乖乖小狐的脾氣越來越不好了……

    ***

    宮中,對著昏迷不醒的林睿楊,看著手裡那金黃色的藥丸,不久前軒轅卿天說過的話不住在軒轅釋耳邊迴響……

    「此藥丸乃是上等療傷丹藥,服下後可讓他氣虛的身體慢慢恢復,但最主要的藥引子——可是皇上您的精氣哦!不過,至於為什麼要皇上的精氣,您可就慢慢揣摩吧,臣可是半點都不知曉噢!」

    那充滿了戲謔的聲音實在是讓人恨得牙癢癢,軒轅釋握緊拳頭,雖然辦法很荒謬,但單看軒轅卿天那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再加上他也不敢用如此荒謬的話來換走富饒的江揚,便又覺得有必要試上一試。

    精氣、精氣,聽起來倒跟采陽補陰的狐狸精似的。

    不過這倒也無妨,只是——

    看了看床上沉寂的人,跟個毫無感覺的人做,豈不是和奸屍沒什麼兩樣!?

    沉吟半晌,終究是屈服於胸中那不知名的悸動,況且……那胸前雪白的繃帶透出的一抹殷紅,也實在扯動著自己,軒轅釋歎了口氣。也罷,反正也不是尋歡作樂,權當救人了!

    輕輕扶起少年的身體,蒼白的肌膚在手下依然柔軟,它的主人卻靜靜地躺著,半點反應也沒有。

    以舌撬開那緊閉的唇,小心翼翼地將金黃的藥丸渡了進去——這幾日,昏迷的林睿楊無法吞嚥,軒轅釋都是用這種方法餵食的。

    輕輕按摩少年的喉嚨,看著藥丸被吞下,軒轅釋讓少年的身體靠在自己身上,小心地不壓到他胸口的傷處,慢慢地撫摸著懷中的身軀,卻得不到絲毫的響應。

    這樣……也許會傷到……

    腦海中浮現這個想法,他實在不願再看到懷中人受到傷害。手心摸索到床邊藥盒中的小瓶子,這幾日給林睿楊的傷口上藥他都是親自動手,想來這上等傷藥用來潤滑該是不錯。

    小心地扶著少年的身體轉向自己,完全沒有反抗能力的身體軟軟垂在身上,軒轅釋將少年的頭放在自己肩上,又小心地抬起他的臀,將枕頭墊在腹下,讓臀部高高抬起,小心地潤滑著。

    軟綿綿的身體在手中,一動不動,柔順無比。

    如果……他醒來也這麼乖就好了……

    軒轅釋想著。

    不過那麼乖也就不是他了,呵呵,他醒過來一定是先要吃的,說不定又會惹自己生氣——不過,那樣也比如今什麼都不知道來得好!

    感覺擴張得差不多,而他這些日子更是因為擔心林睿楊沒有招幸任何妃嬪,此刻情動又怎忍耐得住?

    軒轅釋撤出手指,一手攬上林睿楊腰間,就著他在懷中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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