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便說一句,千萬別逞英雄。不然的話我就不得不殺了你,然後再重新找一個送信的,」我們走進農莊的時候,他告訴我。
「我現在是送信的?送什麼信?」我問。
那個俄羅斯人不耐煩地揮揮手,就好像我的問題是一隻在他的那張毛臉前不停地嗡嗡亂
叫的蒼蠅。
「時光飛逝。你跟那個法國偵探呆在一起的時候難道不是這麼想的嗎?他們正在礙你的事,那些法國人。你不這麼想嗎?」
「我是這麼想過,」我說。與此同時,我真不敢相信他就是「野狼」。我不相信。但他是誰呢?為什麼要帶我來這兒?
「你當然想過。你是個聰明人,」他說。
我們走進一間黑暗的小屋,裡面有一個石砌的壁爐,但裡面沒有火。屋裡零亂地擺放著一些實木傢俱、舊雜誌和發黃的報紙。窗戶關得很緊,密不透風。屋裡唯一的光亮來自一盞落地燈。
「帶我來這兒幹什麼?為什麼現在在我面前露面?」我開口問道。
「坐下,」俄羅斯人說。
「好吧。我是個送信的,」說著,我坐到了椅子上。
他點點頭,「對。送信的。讓所有人都清楚地瞭解到當前形勢的嚴峻性,這是非常重要的。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我們明白,」我說。
我的語音未落,他就突然衝過來,在我的下巴上狠狠地打了一拳。
我的椅子向後翻了過去,我也一下子栽倒在地,腦袋撞到了石地板上。我可能昏迷了有幾秒鐘。
但我馬上就被屋裡的其他人給拽了起來。我只覺得頭暈目眩,嘴裡也有一股血腥味。
「我要跟你說清楚,」俄羅斯白鬍子繼續說。看來,揍我只是他這段演講中一個必要的停頓。「你是個送信的。你們這些笨蛋還沒有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沒人明白,沒人真正明白,他們都會死掉,這是什麼意思,直到事情發生的那一刻……今天死在巴黎的那個蠢女人就是這樣!你覺得在那顆子彈飛進她的腦袋之前,她明白嗎?這一次,你們必須支付贖金,克羅斯博士。全部贖金。四個城市的贖金。還有,必須釋放囚犯。」
「為什麼要釋放他們?」我問。
他又打了我一拳,但這次,我沒有倒下。然後,他轉身離開了房間。「因為我說了!」
過了一會兒,他拿著一個很沉的黑色手提箱又回來了。他把手提箱放到我面前的地板上。
「這是月亮的背面,」他說。然後,他打開箱蓋,讓我看裡面的東西。
「這東西叫戰術核爆炸裝置。說得簡單點,就是『便攜式核彈』。爆炸威力非常可怕。不像常規彈頭,它可以在地面爆炸。易隱藏,易攜帶。別這麼大驚小怪。我保證你肯定看過廣島被炸後的照片。當然,每個人都看過。」
「這跟廣島有什麼關係?」
「這枚核彈的當量跟那枚相當。威力巨大。我們,也就是前蘇聯,生產過這種可由卡車運載的核彈。
「想知道其他的在哪兒嗎?好吧,華盛頓、特拉維夫、巴黎和倫敦都有,而且還不只一枚。所以,正如你看到的,我們擁有『核武庫』裡獨特的新成員。我們就是核俱樂部的新會員。」
我開始覺得全身發冷。這裡面真的是枚核彈嗎?
「這就是你要我送的信?」
「其他核彈已經就位了。為了表示我的誠意,你可以帶著這枚核彈回去。讓那些傢伙們看看。不過,記得提醒他們看得快點。
「現在,也許,也許,你明白了。滾吧。對我來說,你就是只臭蟲,不過,至少你還算是只臭蟲。帶上核彈。把它當成一份禮物吧。別說我沒警告過你會發生什麼事。現在,滾吧。快滾,克羅斯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