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月野家。
跪坐於正廳的兩個女人神情凝重,不發一語。
坐在首位的月野涼香,表情多了憤怒與不滿,隱忍著未發作,唯有急促的呼吸起伏洩露了她的情緒。
「消息都傳到日本了,這叫我怎麼跟我娘家交代?」月野彩乃稍嫌沉不住氣,拚了命的抱怨。「嶲司沒有對外澄清,真要娶那個女人?大姊,你一定要阻止嶲司的一意孤行。」
「別說了。」月野涼香抬手阻止弟媳的抱怨,隨即招來管事,囑咐撥通電話與軒嶲司聯絡。
可——
「大小姐,嶲司少爺無法接聽電話。」管事按著話筒,必恭必敬地。「秘書要您留訊息,事後再與您聯絡。」
月野涼香傲慢地斜瞪管事。「沒說是我找他?嶲司竟敢不接我電話?!」態度囂張。
管事心一驚,更是惶恐。「秘書說嶲司少爺正在開會,所以……」
「豈有此理。」她感到臉上無光,憤怒的捏緊手中折扇。
「大姊,難道嶲司在躲我們?」月野彩乃緊張的問。「就算要結婚,嶲司不也該來向大姊您說一聲?還是嶲司他——不打算理會我們為他安排的親事?」如果真是那樣就糟了,她怎麼跟娘家交代呀?侄女會怨她一輩子,成了笑柄……
「躲?」月野涼香冷笑。「看他躲哪去,不跟我解釋清楚,我絕對不會放過他。」說著此話時的眼神,佈滿了陰狠。「我們到台灣一趟。」
「是。」月野彩乃見事情有轉機,這才放下心中的大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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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傢伙給我丟出去,我不想看見他!」
軒嶲司下了命令,而且是幾近瘋狂的,所以嘍,軒尚人只能將愛徒送往他處,免得他又再度調戲兒子,到時候恐怕阻止不了嶲司殺人的意念。
將愛徒送到飯店後,軒尚人前往匯慶金控,站在兒子的辦公室內,對著牆上一幅巨幅油畫佇足欣賞。
畫中所繪的,是龍捲風侵襲的畫面,氣勢磅礡,筆觸隨性豪邁。這是軒尚人的畫作,與他斯文的外貌不符,他的畫作霸道、侵略,還很寫實,震撼人心。
「突然來公司做什麼?轉性了?」甫開完會回來的軒嶲司,看見父親站在自己的畫作前佇足欣賞,沒什麼表情地問。
父子親情,其實很淡薄。
軒尚人不以為意,聳聳肩。「剛才我替你擋了一通電話。」轉身走向兒子,與之平視,身材相當的兩人互相凝望對方。「月野家打來的。」
聞言,軒嶲司僅只是掃了父親一眼,走到辦公桌後坐下,一臉的平靜無波。
「看來已經有了因應之道。」軒尚人哈哈大笑,坐沒坐相的癱在沙發上,完全沒有一個長輩該有的莊重。
軒尚人看著長子,一邊玩著指甲,一邊沒有愧疚的說:「我知道我不是個好父親,也不是個好兒子,是個自私的人。」
軒嶲司抬頭瞄了他一眼,用無聲的眼神說,你知道就好。
「不過我是個好丈夫,嶲司,我是真的愛過你母親。」
「所以?」他覺得父親的廢話真的很多,已經知道的事情,不需要拿出來說嘴吧?
「唉,幹麼拒人於千里之外?我只是想彌補一下父子親情。」軒尚人痞痞的雙手一攤。
軒嶲司才不相信父親說的那一套,屁!
他和父親所受的教育方式是一樣的,爺爺把教導父親的那一套,原封不動的套在他身上。
軒家男人有什麼親情可言?都是為了權力踩著別人往上爬的人,只不過,他父親對藝術的熱愛高過於權力,他要畫畫、要美人,不要江山。
所以這一切都落到了他頭上,無妨,反正他本來就很愛贏,喜歡征服。
軒家人天生的掠奪天性,不會因為軒尚人轉向藝術就減少,看他的畫就知道,表面的斯文都是假象。
「我很忙。」軒嶲司知道父親無事不登三寶毆。
「唉,真是無情,早知道就生個女兒,嘖!」軒尚人冷嗤一聲。「我今天啊,只是想跟你說兩個字。」
軒嶲司看向父親,面無表情。
軒尚人暗歎,唯有小戀那丫頭能讓嶲司有點人氣,要是沒有那小妞,嶲司一定會成為惡魔,那也正是軒家老太爺的希望。
「夠了。」
就這麼兩個字,他說完便閉上嘴,不再多說。
軒嶲司這才把視線投到父親身上,從他臉上看見了灑脫,他明白了,父親要他不要再顧慮往生的母親,跟月野家做個了斷吧。
他本來就有此意,既然父親要他斷得乾淨點,那他就偶爾為之,當個孝順的兒子吧。
「嗯。」
「還是這麼面無表情?真慶幸淨司不像你。」當父親的感歎教育出了錯,不過……「但仔細想想、淨司這樣子,又好像哪裡不對?」軒尚人皺眉,再度歎息。
他兩個兒子都詭異難懂,真是——哪裡有問題啊?
「月野那裡應該很快就會有行動。」軒尚人竊笑。「你姨母看清你的真面目,一定會嚇得花容失色吧。」
就這樣拿亡妻娘家人說笑,一點也不顧情分。
其實軒尚人對月野家的情分,早在妻子亡故後便全數消逝。說他無情嗎?軒家男人本來就是如此,況且心音生前受盡兄姊欺凌,他能對那些垃圾有多少好感?
心音生前要他不要牽掛,找個人來愛,他尋覓了快十年,總算找到了能再度點燃他熱情的女人,他現在只想守護這個女人到老死。
「好啦,我跟麗芬要去喝咖啡,逛街幫小戀買些東西,你啊,好自為之吧!」在兒子面前擺爛完後,軒尚人就拍拍屁股,揮揮手走人。
一踏出兒子的辦公室,他立刻恢復藝術家的翩翩風度。
軒嶲司看著父親的背影,突然發現他們父子三人實在像得離譜,他們三人,都是人前人後兩種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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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月野家一直讓人監視著,一點風吹草動都會有人馬上回報,當然,月野家兩個女人搭上飛往台灣的班機,這消息也很快就傳到軒家人耳中。
「這麼快?」軒淨司敲著桌面,臉上笑容不變。「果然沉不住氣了。」看了看腕表,算算時間,那兩個女人應該快到機場,想必一下飛機就會立刻殺到軒家興師問罪。
想了想,他按下內線。「張秘書,執行長接下來的行程是?」
「特助,執行長已經離開辦公室了。」
「哦,謝謝你。」他笑容未變,但雙手卻握成拳。「被你搶先一步。」想也知道,哥一定是去接姊姊下班了。
他本想帶姊姊出去玩玩,避避風頭,讓哥去面對那兩個女人,免得姊姊聽見尖酸刻薄的話心裡會難過,結果大哥壞了他的計畫,由此可知——
「派人監視月野家的,不只我一個。」推敲出來後,他轉念一想,「既然這樣,回家吧。」愉快的收拾私人物品,下班回家去。
不過不是馬上回去,他特地繞到學妹經營的店,外帶了姊姊喜歡的蛋糕和手工餅乾,才悠悠閒閒的開車回家。
「淨司少爺。」管家恭謹的替他開門,並接過軒淨司手中的紙盒。
「這麼熱鬧?」一回到家裡,他就看見他兄姊坐在大廳沙發,對面坐著一對打扮嚴謹的中年女人。
他笑容如沐春風,笑意更深,掩飾了眼中一閃而逝的陰狠。
「淨司,你回來了。」
戀築看見弟弟回來,不禁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正欲起身走向弟弟,藉故離開,但她一動馬上就被月野涼香狠狠教訓。
「坐下!沒規矩!」她高傲的態度就像個女王,發號司令一點也不覺得不妥。「我話還沒說完就想走?真沒家教。」
瑟縮的坐回沙發,戀築的小手緊貼著膝蓋,一臉的惶恐。
軒嶲司冷眼掃了囂張的姨母一眼,不理會她們兩人怎麼看他,他伸手握住戀築的手,站在哪邊不用說,一眼就清楚。
軒淨司聽見月野涼香在軒家羞辱姊姊,他笑容不變,但眼中多了股憤怒。
「這兩位是?」他維持著表相的禮節,說著一口流利的日語,風度翩翮的詢問兩位客人的身份。
軒嶲司沒有介紹的打算,連看也不想看那兩個女人一眼,如果不是被戀築逼著出來,月野涼香和月野彩乃在踏進軒家大門的同時,就會被他趕出去。
坐在對面的月野彩乃聞言則傲慢的抬頭,姿態擺得很高,以斜眼睨了軒淨司一眼,哼了一聲表示不屑之意。
一定是軒尚人後來娶的那女人生的男孩,低賤的血統!
沒有人要介紹,那就表示不重要嘍?
軒淨司沒有露出不悅的神情,逕自微笑,聆聽他們的談話內容。
「我們都聽說了,嶲司。」月野涼香口氣嚴厲。「為什麼不澄清流言?讓事情演變至此,難道你真的要娶個家世不相當的女人?」說這話的同時,她還瞪了眼面前的戀築。
她則因為月野涼香的瞪視坐立難安、進退維谷,可軒嶲司連理都懶得理,不用說回答了,連看都懶得看,自顧自執起戀築的手擺在唇邊親吻。
「嶲司——」她小聲求饒,不希望他在長輩面前不知輕重。
軒嶲司的目中無人,徹底惹火了月野家的兩個女人。
她們遠道而來,要的就是讓軒嶲司接受她們安排的婚事,畢竟娶個門不當、戶不對,對自己沒好處的女人,有什麼意義?
「所以這是真的了?嶲司,你真是太令我們失望了,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你不要,竟要個下賤的女人!她就跟她媽媽一樣低賤,配不上你!」月野彩乃的口氣充滿了嫌惡排擠。「舅母會害你嗎?小舞不論家世背景還是外貌,都比這個女人強!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這回軒嶲司總算把注意力投到那兩人身上了,不過掃過去的眼神帶著寒意,但自以為能控制他的兩個女人,沒察覺他散發出來的恐怖訊息。
「女士,您羞辱的人是我姊姊。」軒淨司出面捍衛姊姊,臉上的笑容未變,口氣和緩有禮。「請您放尊重點。」他已經很克制的以禮相待,若敬酒不吃吃罰酒,就不要怪他了。
月野涼香冷哼一聲,瞧不起人地掃了他一眼道:「這裡沒有你說話的餘地。」
「沒有我說話的餘地?」他微笑伸出利爪。「這兒是軒家,我姓軒,怎麼會沒有我說話的餘地?真要說沒資格的——是你們吧?月野女士,比起我身上名正言順的軒家血統,你們兩個人又算得了什麼呢?」憑什麼在這裡耀武揚威?
月野涼香和月野彩乃不敢相信的看著軒淨司,想不到她們竟然被羞辱了!
「淨司!」戀築驚呼。「對長輩不可以這樣沒禮貌,快說對不起!」
「長輩?」軒淨司漾著笑,故作無辜的對姊姊說:「她們是誰?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姊,跟她們有血緣關係的人是哥,有哥把她們當長輩就可以了,關我們什麼事呢?」
「淨司!」戀築頭痛,弟弟的任性怎麼在這時候冒出來?
「太過分了!竟然用這種態度說話。」月野涼香氣得雙手發抖。
「就跟你們的母親一樣低賤!沒家教!」月野彩乃若無旁人的批判。
「家教?」輕笑一聲,他眼中閃著異彩。「彩乃夫人,教出個敗光家產獨子的您,有資格評判別人?」
月野彩乃心中暗暗吃驚。「你——」
「彩乃夫人,幫我問候令公子一真先生。」他的微笑刺眼。「感謝他低價將月野商社股份賣給我,松鶴會長開出十分令人心動的價格。」刻意提起月野家的死敵松鶴和服,目的自然是拿來當作威脅別人的利器。
「你、你!」她臉色大變,沒想到兒子居然背著她將公司給賣了,還被轉手賣給死對頭松鶴屋,這下月野家……不就毀了?!
見目的達到,他笑容更燦爛,「我是個沒家教的孩子,只會做沒家教的事。」
他利用月野一真嗜賭的致命點,誘騙他欠下上億日幣賭金,然後趁他被黑道狙殺時再出面,以低價收購他擁有的股份。
再加上先前分別向其他股東買來的股份,他現在手上握有月野家超過百分之五十的股權,而後放出欲拋售的消息,自然引起許多人的關切。
「嶲司,你怎麼能讓這種事情發生?!」月野涼香嚴厲譴責軒嶲司。「這件事情盡快解決,絕不能把『月ソ屋』拱手讓給松鶴那個混蛋!」說了就算的態度十分張狂。
「看來,你們還搞不清楚。」軒嶲司總算開了尊口。「我『弟弟』淨司對月野家的收購,是我的默許。」
這不在意料中的答案,讓月野家兩位女仕瞪大了眼,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面無表情的他。
突然發現——過往總是答應她們提出的要求的軒嶲司,其實不若她們以為的好掌控。
「你竟然出賣月野家?!你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母親?」月野涼香咄咄逼人地問。「心音地下有知,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如果不是看在我母親的份上,你們以為——我會讓月野家撐到現在?」軒嶲司冷笑。「月野家是仗著誰才有今天的風光?」
月野涼香正要大發脾氣,指責他的狼心狗肺時,軒尚人以及沈麗芬這時回來了。
意外看見這陣仗,夫妻兩人頓時沉默。
沈麗芬看著夾在中間,裡外不是人的女兒,一臉的自卑、痛苦、害怕,她皺起眉頭,看向女兒身旁的軒嶲司。
正好與軒嶲司眼神交會,她頓時鼓起了勇氣,姿態比起月野家那兩位更高傲。
「媽,你回來了。」軒淨司熱情攬著母親的肩,親密的在她臉上親吻。「我買了好吃的手工餅乾和起司蛋糕,你和姊一起吃,我讓管家給你們送上樓去。」
「嗯。」沈麗芬對兒子微微笑,然後走向女兒,慈愛地道:「小戀,媽媽和你叔叔買了東西給你,你上來看看喜不喜歡。」
是仇人相見份外眼紅吧,月野涼香看見沈麗芬站在妹婿身旁,免不了一肚子的火。
「尚人,你挑妻子的眼光從以前就差勁!」是嫉妒也是怨懟,月野家的人誰不挑,他偏偏挑中體弱多病的心音,就連心音死了,他眼裡也沒有她,原以為他就這樣子一輩子單身了,想不到十年後他竟跟家中女傭再婚,一個女傭!還是個喪偶、有個女兒的女人!
這叫她怎麼嚥得下這口氣?她哪裡比不上心音?哪裡比不上這女人?!
「請叫我軒太太,女士。」沈麗芬高傲地道,跟著丈夫周遊列國多年,她自然學會多國語言,雖不算精通,但基本會話都可以。
刻意撂下這句挑釁的話後,她便帶著女兒上樓,不願女兒受委屈。
「媽……」戀築心有餘悸。「嶲司?」她可以走了?真的可以?!不會沒禮貌嗎?
「上樓休息會兒,等等處理完就去找你,嗯?」軒嶲司旁若無人,親密的捧著她的頰吻了吻。
要她避開,是因為他有心要攤牌了,一些他要對月野涼香說的話,實在不適合她聽。
「哦……」戀築傻傻的被母親帶上樓,繼父尾隨在後,但她仍不放心的看了留在原地的兩兄弟一眼。
這樣……真的好嗎?
她被帶到二樓的起居室後,僕人們立刻送上美味的蛋糕和手工餅乾。
「媽,我……好煩惱。」她皺著眉,愁容滿面。
「嗯?煩惱什麼?」沈麗芬微笑著,將蛋糕塞進女兒手中。
「嶲司母親那方人反對我……那爺爺那邊……我真的……媽,你說,我是不是搬出去比較好?」
「傻瓜。」沈麗芬笑罵。「嶲司不會同意的,你前腳踏出軒家大門,他後腳就會把你抓回來。」
沈麗芬應該擔心的,但她沒,她很放心女兒跟嶲司會有好結果,因為嶲司那孩子,什麼都為女兒準備好了。
她以前以為嶲司待女兒的好是對妹妹的疼愛,從來不曾懷疑猜忌,直到戀築到巴黎學藝後,她二十歲生日那天,嶲司丟下所有的工作千里迢迢來為戀築慶生,她這才發現事情不對勁,後來還被丈夫嘲笑她的後知後覺都遺傳給女兒了。
她不像軒家男人那樣豁達,原本想阻止女兒墜入情網,但嶲司為了戀築來的那一天,她看見女兒臉上的喜悅快樂時,就知道來不及了。
自覺不是個好母親,沒有陪伴戀築長大,更沒有好好照顧她、陪伴她,她很痛心自己為女兒做的事情太少太少了。
可有件事她一定得為女兒做。
在飄著雪的冬天,她守在女兒門外,等待嶲司出門拿報紙,她凍得全身發抖,嘴唇泛紫,也一定要見到繼子,把話說明白。
「嶲司,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軒家媳婦這個飯碗不好捧,站在母親的立場,我不希望戀築跟你在一起,我不希望單純的她在軒家一輩子,我希望有個好男人能疼她、愛她,不需要家財萬貫,如果可以,我希望她跟你斷得乾淨。」
在她對嶲司說著這話時,他的怒意漲到頂點,瞪著她的眼神像頭猛獸,好似下一秒就會衝上去撕裂她。
「可是我也比任何人都瞭解,你們軒家男人看中的,就一定會得手。」她揚唇苦笑。
她也曾逃避過尚人的追求,但最終仍敵不過他的攻勢,節節敗退,她很清楚嶲司也是這樣的男人。
「我的女兒這一輩子注定跟你糾纏不清了,我不是個好母親,沒有盡到身為母親的責任,這是我唯一能為戀築做的,那就是拚了這條命,我也會保護她,嶲司,你認為……老爺會肯讓戀築進門嗎?」嫁入軒家十五年,公公仍不承認她,只許她喊他一聲老爺。
她太清楚那個控制欲旺盛的老人,絕對不會讓孫子娶個家世不相當的女人進門,也清楚那老人的手段,會讓戀築陷入怎樣的境地。
「請你高抬貴手,放了戀築,求求你……老爺容不下她的……」她涕泗縱橫地乞求。「你對戀築的在乎,只會害了她……」
聞言,他當時的憤怒轉為沉思,沒有對她生氣擺臉色,僅給她一個承諾。
「我會想辦法。」
接著,他為了戀築,掀起一場腥風血雨的爭權奪位——不過,那些事情戀築不需要知道。
「小戀,你只要待在這裡就夠了。」沈麗芬握著女兒的手,溫柔道。「媽媽希望你幸福,你一定可以的。」
「我……」她卻沒什麼自信。「我真的不能為他做什麼,我……配不上他啊。」可她又想留在他身邊,並為自己這種心情矛盾不已。
「傻孩子。」沈麗芬輕笑搖頭,女兒的自信心向來不足,她都沒發現,自己已出落得亭亭玉立、風姿綽約,迷倒多少人呀?
否則,嶲司怎麼會急著將她訂下來?
這個傻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