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賽正式展開,所以參加者全部聚集到阿鄂雄峰的狩獵區入口處。
水蓮和香婷則站在觀望區,伸長脖子瞧著。香婷望著眾多參賽者,忍不住說:「真討厭,參賽者竟然一年比一年還多。」
「或許愈來愈多人對狩獵有興趣。」水蓮回道。
「什麼興趣?才不是呢!」香婷皺了皺眉。
「那會是什麼?」水蓮好奇問道。
「當然是官職囉!而且是眾所矚目的皇上親命護衛三品武將。」香婷望著她哥哥的方向,笑嘻嘻地說:「我哥只要再勝一場,奪下三次魁首,這個官職就非他莫屬了。」
「有這回事?怎麼沒聽你提過?」驀然有個念頭浮上水蓮心中,記得翟哥哥意外身亡那年便是他奪魁第三次了,這麼說他會出意外,極有可能是這個原因了?
「我以為你早聽說了。」
水蓮閉上眼想翟哥哥過世後,奪魁的便是劉凱宇,難道他就是為了這個職位做出人神共憤的事?
香婷看著她沉吟的模樣,於是說:「別想太多,我知道你很為難,又希望薛公子獲勝,又希望我哥再次奪魁是不是?」
香婷直踮著腳尖往前看,「其實我跟你一樣,不過我還是會祈求我大哥獲勝的。」
水蓮沒注意聽她說什麼,只問:「香婷,你們昨晚去哪兒了,能不能告訴我?」
「我們上山了。」香婷心無城府地說。
「上山做什麼?我們不是前兩天才去過?」這樣偷偷摸摸上山,不得不讓人起疑。
「我也不知道,我哥說他上次去的時候掉了只玉珮在那兒,所以要去撿回它,但是他要我在外頭等。」香婷直率地說。
「掉了東西?」不知怎地,水蓮光聽她這麼說,一顆心直跳個不停,無法形容她此刻不安的心。
再看看狩獵區的方向,她已迫不及待地朝薛石喬奔了去。
她不停揮動著藕臂,小嘴直嚷道:「石喬……薛石喬,等我一下,我有話要告訴你,等──」
急奔過去的水蓮被人給擋住,而薛石喬也沒聽見她的呼喚,已經策馬入林,進入狩獵賽程。
「天,怎麼辦?該怎麼辦?」她無力地靠在樹幹旁,心頭直抽疼著,好像會發生什麼事般。
這時,已進入狩獵區的薛石喬立刻發揮他的箭術與騎技,一開始便射了只狐,接著又把注意力放在一頭山豬上。當然,他除了注意獵物,也沒忘記注意劉凱宇的行動。
昨晚他消失了,薛石喬猜測他必然是來這裡安排一些陷阱,也因此他必須更加小心謹慎、步步為營。
接著山豬也到手,但他發現劉凱宇似乎沒有任何斬獲,而是直瞧著他,眼神閃過太多詭異的光影。
至於其他人,他都做過觀察,沒有一個人的眼光如劉凱宇那般充滿敵意與挑釁。
看了他的背影一眼,薛石喬決定將注意力先從他身上移開,轉而先狩獵,才不至於浪費時間在他身上。
轉過馬頭,他找著獵物的動靜,片刻後竟聽見劉凱宇喊住他,「薛石喬──」
「劉兄,有事嗎?」他半瞇起眸端視著他。
「說真的,如果不是因為我親眼看著翟木迎下葬,我真的會以為你就是他。」劉凱宇的馬兒慢慢踱到他面前。
「何苦一直重提舊事?」薛石喬冷嗤。
「因為它是我心中最大的疑惑。」
「那你最好忘了它。」不想理會他無意義的談話,薛石喬繼續往前。
「偏偏看見你這張臉我就忘下了。」劉凱宇怒意充斥胸口,「如果你能就此消失,我的日子會變得很快活。」
「哈……」聽見他激動的話語,薛石喬對他就更加懷疑了,「劉兄的意思是……」
「我要你死。」他很直接地回答。
「這麼說來,翟木迎也是死在你的手上囉?」薛石喬的目光轉為犀利。
「廢話少說,反正你今天也走出下去這地方了。」劉凱宇的表情狠戾,「更讓我氣憤的是,水蓮竟然聽你的話。」
「你準備怎麼做?」
「怕了嗎?哈哈哈……」劉凱宇大笑。「早上我偷偷在你的飲食放入一種無味的毒,剛服下不會察覺任何不對勁的地方,但是你只要聞到罌可花香,又提起內力的話,毒性就會催發。」他隱隱一笑。
「罌可花!」薛石喬臉色一變,「這就是你昨晚在這動的手腳。」
「嘿!你倒是聰明嘛!」劉凱宇發出冷笑,「小心,別提氣,否則你很快就會消失在這世上。」
「劉凱宇,沒想到你這麼陰毒!」薛石喬緊握著手上的劍,逼視著他,「你不怕你的詭計被揭穿?」
「我做了這麼多防範,怎會被人知道呢?」劉凱宇笑望著他,「你繼續狩獵吧!射箭需要提氣,多幾次你肯定沒命,就算你現在逃出去,外頭也已圍起圍籬,你是出不去的。」
「我不會走,我一定會揭發你的惡行。」已死過一次的人,對於死已沒有什麼好畏懼的,但一定要死得其所。
「是嗎?恐怕在你還沒揭發之前已經先去見閻王了。」
「你!」薛石喬拔出劍,可就在他提氣的瞬間,感覺全身血液直往腦門兒沖。看來劉凱宇說的沒錯,他的確在他飲食中下了毒。
「怎麼?是不是很難受?既已動氣,毒性就會蔓延,你慢慢等死吧!」說完,劉凱宇便露出得逞的笑容離開。
薛石喬瞪著他慢慢在他眼前消失,而自己體內也升起一股燥熱感,看來毒性正在揮發……他立刻從衣襟內拿出師父留給他的解毒丸,先吃下一顆。
「我不能讓他今年再奪魁,一定要贏過他。」接著他便使盡全力繼續狩獵,不一會兒他身邊已滿是獵物。
雖然吃了解毒劑,但師父說過那只是暫時性的,因而途中他又服下一顆,好維持久一點的時間。
直到比賽即將結束,劉凱宇找到了他,很意外他非但沒有毒發身亡,還擁有這麼好的成績?
他不禁喃喃念道:「他為何完全沒反應,難道是藥物弄錯了?」
薛石喬故作冷靜地說:「你以為你那點把戲害得了我?」
看他一臉驚愕,薛石喬駕著馬旋身就走。
一股憂急之氣凝聚在劉凱宇的胸口,他再也忍不住地拔出刀,追著薛石喬胡亂揮砍──
他瘋狂的舉動讓其他人發現,大家立即湧上將他拿下,湊巧比賽時間也到了,這些人就將劉凱宇給架了出去。
在外頭等了一天一夜的水蓮看見大伙將劉凱宇押出來,連忙衝上前觀望,卻怎麼都不見薛石喬的身影。
而香婷見狀更是不解,她急問道:「你們幹嘛抓我哥?放開他,快放開他。」
「這傢伙居然揮刀砍殺另一個參加者,你說我們怎能放開他?」有一名參加者氣憤莫名地說道。
「我哥怎麼會這麼做?」成為千夫所指的對象,香婷都快哭出來了。
「那……那薛石喬呢?」水蓮憂急地追問,可見他們一臉懵懂,她趕緊補充,「他個頭很高,騎一匹棕色馬兒。」
「你說他呀!」有人想起來,「他就是這個人剛剛砍殺的人呀!可怎麼沒跟上?他獵到的獸物真多,只是臉色似乎不太對勁,是抱病參加嗎?」
「哈……」劉凱宇突然狂野大笑,近乎瘋狂,「他八成死了,中了我的毒,他活不成,他一定活不成。」
聞言,水蓮的臉色瞬轉蒼冷,再也顧不得一切直往深山裡奔,沿路不停喊著,「石喬……石喬……薛石喬你在哪兒?」
早知道她就不該讓他參賽,該緊緊抓住他才是,現在她真的好氣自己。
「石喬,你快出來……」水蓮喊啞了嗓子,已走得腳酸腿麻還是不肯放棄。
突然,她聽見一絲細微的馬鳴聲,立即循聲找了過去,就見薛石喬倒在前面!
馬兒不時舔著他的臉,發出低鳴,像是想要喚他起來。
「石喬……」水蓮立即拔腿奔向他,抱起他輕拍他的臉,「你的臉色好難看,他到底對你下了什麼毒?」
「水蓮嗎?」他緩緩張開眼,看著眼前模糊不清的影子。
「沒錯,我是水蓮。」
「扶我上馬……找……找大夫為我解毒。」他氣若游絲般地說道。
「好,我馬上帶你下山。」
她咬著牙,吃力的將他扛起,而他也稍稍施了些力,終於上了馬背。接著她便坐在他身後,策馬離開這座林子。
經過湯藥與針灸治療後,薛石喬的身體終於穩定下來。
「已經沒什麼大礙,只要按時服藥,將體內餘毒全數排出就沒問題了。」大夫收起針灸盒,「記得,一定要多躺些時候,不要隨意下床,否則容易將餘毒又逼回體內。」
聽了大夫的交代,水蓮立即放下一顆心,「是的大夫,我一定會看牢他,不讓他亂跑。」
「那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藥我會讓人熬好再送來。」大夫知道他們出門在外凡事不便。
「謝謝大夫。」
「那我就先告辭了。」朝他們點點頭後,大夫便離開房間。
「你這丫頭剛剛說什麼,看牢我,不讓我亂跑?」他將她抓到身邊,坐在床畔。
「不信我可以看牢你嗎?那你就亂跑試試呀!」水蓮瞇起眸,勾起一抹笑靨,「小心我會一輩子不理你。」
「真的不理我?」他火熱的眸與她注視著。
「這當然要看你的表現,聽話的話我就給你一點兒甜頭嘗嘗。」水蓮羞赧地垂首笑笑。
「什麼樣的甜頭?」幽沉的話語帶有幾分誘惑。
她羞赧地勾起唇角,俯身在他的頰上印了一吻。
「就這樣?」
「這是鼓勵你,其他的就看你身子進步的狀況。」她拿出手絹為他拭拭額上的汗水。
「你一直留在這裡,王爺王妃肯定會擔心吧?」他抿唇問道。
「沒關係,我已托人回烏鎮轉告他們。」她擰起眉,「唉!真沒想到是劉凱宇做的,我想香婷一定很傷心。」
「這都是名與利所害。」在他半闔的眼底顯現一絲無奈。
「你指的名利是不是指皇上親命護衛三品武將?」她挑起眉,問著心中的疑惑,見他震驚的半晌不語,她又問:「這麼說來讓我說對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
「香婷告訴我的,直到聽見這番話後我心底就產生恐懼,害怕真是劉凱宇為了這個官銜害了翟哥哥,若真如此那他極有可能也會傷害你。可是當我要去通知你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說起當時的情況,她的心情仍起伏著。
他伸手撫著她微蹙眉頭的小臉,「讓你為我擔心了,如果讓王爺知道你和我在一塊兒,不知道允不允?」
「我喜歡的,他們一定會喜歡。」她柔柔一笑,「別想太多,等你的身子康復,跟我去見他們好嗎?」
「你不怕他們見了我會嚇一跳?」他笑道。
「那就讓他們嚇一跳吧!」水蓮突然想起什麼又問:「那你呢?什麼時候帶我去見你父母?」
他的表情一斂,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的父母很早就過世了。」
「什麼?」她很驚訝,因為這點和翟哥哥很像。
「所以我沒有親人,但我有一位師父。」握住她纖柔的小手,他輕柔道:「改天我帶你去見我師父和我的師兄弟們。」
「嗯。」她點點頭,深情地望著他的眼眸,「為了讓這一天趕緊到來,你一定要好好養傷喔!」
「好,有你看著,我哪敢亂來。」
「對了,你餓了嗎?」她突然想起自己在廚房熬了雞湯。
「是有點。」薛石喬摸摸肚子。
「那我去端雞湯給你喝,這也是我自己親手燉的,上回你說我燉的燕窩很好吃,表示我的手藝還算不錯呢!」
「光聽,我肚子更餓了,快點端來吧!」他對她眨眨眼。
「那你等一會兒。」聽他這麼期待,她也開心,於是立刻走出房間轉往廚房。
眼看水蓮雀躍奔離的身影,薛石喬的嘴角不禁揚起一道笑弧,眼底出現的溫柔也更柔和了。
才閉上眼休憩,突然聽見有人躡手躡腳進屋的聲音,他張眼一看,竟是劉香婷。
「劉姑娘,你有事嗎?」
「薛……薛公子,關於我哥的事,我想向你道歉。」剛剛聽說哥哥將被送到蘇州巡撫審案,讓她好擔心。
「那倒不必,錯又不在你。」他沉下臉說。
「可是我哥……你能不能原諒他,別讓巡撫大人判他死罪?」說著她竟跪了下來。這一幕卻讓端雞湯來的水蓮看見,她立刻將雞湯往桌上一放,把香婷扶起來。
「我不起來,如果薛公子不答應,我說什麼都不起來。」香婷掉著淚,失去理智般地叫嚷著。
「你要他答應你什麼?先起來再說。」水蓮還是將她扶起。
「我希望薛公子能在巡撫面前多說說好話,饒我哥一命。」香婷哭哭啼啼的,就只差沒再次跪下來。
「不可能!」他重重的頂回去,那強勢的語氣讓水蓮與香婷都嚇了一跳。
「薛公子……」
「姑且不論他有沒有害我,但是他卻將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翟木迎給害死,這種人我怎麼放過他?」他的口氣冷沁。
「我真不知道我哥會做出這麼多缺德的事,但是他畢竟是我大哥啊!請你原諒他……」
薛石喬被她哭得心煩,抬眼望著她說道:「我不是什麼達官貴人,救不了他,如果他願意誠心懺悔,我想巡撫會法外開恩。」
香婷這才止住淚,「你的意思是……不會再讓巡撫大人加重我哥的罪了?」
「我沒這個本事。」
「那謝謝你,這樣就夠了,因為我剛剛聽其他參賽的人說如果被書人跟巡撫大人多說幾句我哥的壞話,我哥的罪就會加重。」香婷拭著淚說。
「傻瓜,那是他們故意這麼說,可能是氣你哥,才說來嚇你。」水蓮輕拍她的肩,「雖然劉凱宇害了翟哥哥,但與你無關,我們還是好姊妹。」
「謝謝你水蓮,我真的好怕連一個朋友都沒了。」
「沒事的,你回去休息吧!」水蓮送她到門口,直見她走遠,她才步回薛石喬身邊,拿過雞湯,「來,趁熱喝了。」
他笑著張開嘴,讓她一口一口的餵著。
「其實我也很恨劉凱宇,但我很高興你這麼回答香婷。」水蓮發自內心說道。
「我想他會在牢裡得到他應有的懲罰,再多的恨也沒用呀!」薛石喬緊握她的手,柔魅地對她笑說:「這湯真的好喝,謝謝。」
「肉也吃點,不是餓了嗎?」她夾了塊雞腿肉放進他嘴裡,兩人對望,儘是窩心的微笑。
待薛石喬的身體養好後,便帶著水蓮先行返回烏鎮。
來到范王府外,水蓮回頭對他說:「你會怕嗎?」
「為了你,上刀山、下油鍋我都不怕,又怎會怕見王爺王妃呢?」他笑著走上前,輕敲扣環。
不一會兒下人來開門,一見薛石喬立刻震驚的說不出話來,「翟公子?!」
「敝姓薛,薛石喬。」
「什麼?難道在街坊流傳的話是真的?真有個人長得跟翟公子一樣?」手下愣愣地說。
「別瞎猜了,我們要進去。」水蓮隨即帶著薛石喬穿越前庭,來到王府大廳。
「爹、娘,我回來了。」水蓮的喊聲立刻引起正在大廳喝茶的王爺與王妃的注意。
他們同時看向門邊,卻在看見水蓮身旁的男人時,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木……木迎,你是木迎嗎?」王爺立刻站起,走到他面前,仔細端詳著他那張與翟木迎如出一轍的臉孔。
薛石喬望著眼前兩位代替他父母扶養他的王爺與王妃,即便他仍想不起他們兩位的任何一位,但原打算故作不認識的念頭卻再也無法繼續。
「王爺……王妃……」再也難忍內心的澎湃,他用力跪了下來。
一旁的水蓮見他這樣的反應,頓時一愣,愕然地問著,「石喬……你這是做什麼?」
他猛抬頭望著王爺和王妃,「我是翟木迎。」
「什麼?「三人震愕地對望了眼。
水蓮無法置信地顫聲問道:「你……你怎麼會是他……不可能……」
「對不起,過去我隱瞞了這件事。」
「為什麼?」這是他在開玩笑吧?
「因為失去所有的記憶,對你們也完全陌生。」薛石喬瞇眼望著水蓮,「既已忘了,我只想讓你認識現在的我,所以沒有承認。」
「你說你失去記憶?」水蓮捂著嘴,紅著眼眶,「連和我在一起的所有記憶也一絲不剩?」
「據說當年我墜馬時後腦遭受強烈撞擊,大概因此喪失所有記憶,除了我師父與冽風莊的事。」
「天!」她難過的落下淚,「真的是……你真的是翟哥哥?」
王爺簡直不可思議,他將薛石喬扶起,直望著他的臉問道:「可是我親手將你下葬啊!這又是怎麼回事?」
「師父覺得可疑,將我的棺木挖了出來,那時的我已是奄奄一息,而他老人家將我放在藥水裡浸泡好幾天,才救了我一命。」他將這段過往娓娓道來。
「難怪我會在你身上聞到一股藥味兒。」聽他這麼說,就好像痛是鞭笞在她身上,讓水蓮對他更加心疼,「沒想到你曾經歷過那麼多事,你一定很痛苦、很痛苦……」
「水蓮,很抱歉,我竟想不起關於你的任何事,會去蘭州找你,全然是想拾回有關你的記憶,但是到現在仍然一切是零。」他的表情非常的自責。
「傻瓜,幹嘛說抱歉?你出事後我只知道傷心難過和哭泣,什麼事都沒做,是我的不對。」水蓮的淚水直流不止。
「好了,都別自責也別難過,木迎重獲新生是喜事呀!」王妃適時開口,緩和大家的情緒。
「對對,我要命下人好好擺桌宴席,好洗去霉氣,從此一帆風順呀!」范王爺立即笑說。
「謝謝王爺。」
「只要你像水蓮一樣,把我當爹看待就行了。」范王爺笑容突地收起,表情改為認真,「我聽說劉凱宇的事了,唉!還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王爺,這些事就甭提了,我們還是親自去吩咐下人吧!」王妃在一旁直對他擠眉弄眼的提醒道。
「對對對,還是我們親自去一趟的好。」范王爺立即站起,偕同王妃一同離開大廳。
水蓮轉而對薛石喬說:「我們也出去走走,去你最喜歡的楓園,那裡是你以前最愛待的地方,或許到了那兒你會想起什麼。」
他望著她溫柔的臉龐,「好,現在我只希望可以記起你。」
「那就努力吧!」
薛石喬與水蓮相偕一塊兒前往楓園,她隨口問:「就因為忘了我,所以不敢告訴我你是翟哥哥?」
「沒錯,我不知怎麼與你談論過去,另方面我是想重新開始,以後就用薛石喬過我的人生。」他仰望天空,全部攤開來說後心情頓覺輕鬆。
「那我以後到底要喊你翟木迎還是薛石喬?」
「翟是我的本姓,木迎是我父母取的名字,我不會丟棄,會永遠放在心底,而你想喊我哪個都成。」他瞇起眸細想了會兒。
「既然你想重新開始,那我就喊你石喬好了。」水蓮甜甜一笑。
到了楓林,她指著紅透的葉說:「以前你常說,秋是四季之最,因為它是屬於楓的日子。」
「這麼說我真的很喜歡楓了?」
「沒錯,還不是一般的喜歡呢!」
「怎麼說?」
「旁人送姑娘東西多半是摘幾朵玫瑰、百合,可是你卻送我一大袋的枯楓葉,說什麼……這種東西愈舊愈美。」想著,她便忍不住掩唇笑了出來。
「你喜歡玫瑰、百合?」他幽魅的眼神,蘊含著說不出的溫柔。
「對。」她羞怯地點點頭。
「那我以後記著了?這點我永遠不會忘記。」他輕拂她的發,望著她那抹嬌羞的容顏。
「難道都不能恢復了?我是指你的記憶。」
「可能會也可能不會,師父說能否恢復要看運氣。」他無所謂的一笑,「你在乎我有沒有想起嗎?」
「嗯……有點在意,但是面對這樣全新的你,你能不能記起過去已不是這麼重要,只要你的心不變。」水蓮偏著腦袋,俏皮地打量著他。
「放心,從今以後我會將范水蓮三個字刻在我腦海中,一輩子忘不了。」他的嘴角勾起攝魂微笑。
他這番話讓她內心激起甜蜜的溫暖,臉上的笑容也更幸福了。
「改天我帶你去見我師父,只是不知他現在在哪兒?」那幾個夥伴說要待在江南欣賞風光,不知回冽風莊了嗎?
「沒關係,我會慢慢等的。」指著前方那條白卵石小道,「從那裡繼續走,是你以前住的房間,再去看看吧!」
「就讓你帶路了。」
夕陽漸漸西沉,兩人沐浴在金色餘暉下,相偕往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