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達·芬奇密碼 第三章 聖敘爾皮斯的幻象
    虛假的劇作

    塞拉斯(Silas),《達。芬奇密碼》中的狂熱的僧侶,以為在聖敘爾皮斯教堂找到了「謎的關鍵」。獅頭、龍尾、羊身的吐火怪物。塞拉斯在這裡丟掉了良心,殺死了一名修女。這座教堂的正立面以其列柱廊,那些柱子和雙塔而像是一座劇場。這裡一切都是虛假的。教堂是讓。雅克。塞爾旺多尼的作品,一位18世紀初的建築師、舞台布景師、劇團經理、杜伊

    勒利宮的成功的導演、聲光表演——這可不是臆造——和「斜向透視法」的創始人。總之,這是一位幻象大師。這就是聖敘爾皮斯能夠讓人發瘋的理由嗎?傳說它還隱藏著尚無人涉足的頂樓、巫術、魅影。丹。布朗把它當作郇山隱修會的象徵性場所之一。教堂從某種意義上是這個修會的一個「隱蔽所」,由隱修會的桑德琳。比耶爾修女值守。丹。布朗確認說,教堂建在一幢「原先是為埃及女神伊希斯而修建(的古廟)」遺址上(P?郾79)。

    聖敘爾皮斯,令人生畏的教堂,長久以來就令尋找「大秘密」的人們浮想聯翩。或許是因為在其正兒八經的外表下,隱藏著一段不僅是秘密的,而且還充斥著流言蜚語和恐怖的歷史。棄教的主教、撒旦式的作家、共濟會的天文學家、崇拜最高主宰 1(etre supreme)的革命者都曾在這裡出入。薩德侯爵本人也不例外。居然有那麼多的事件,以至天主事工會的僧人塞拉斯想都不敢想……

    讓我們跟著這位患了白化病的僧侶。在夜裡,他正準備敲厚重的教堂大門。他把車停在廣場上,「惟一能見到的是聖敘爾皮斯教堂廣場遠處的一兩個向夜遊客們展示本錢的十幾歲的妓女」(P?郾66)。這是沒有肉體之歡的上帝戰士的幻覺嗎?在2000年,我們或許在聖敘爾皮斯廣場的旅館,或者有產者的家裡見得到應召女郎,但是根本沒有在馬路上拉客的「生活腐敗的女人」!在3個世紀前,當教堂正在建設中時,這地方屬於「最腐朽的巴黎」。被教民們嚇得目瞪口呆的神父說過他要與「邪惡的魔鬼」作鬥爭。塞拉斯會喜歡這些話的!這不是,他來到令人肅然起敬的教堂前。暮色降臨,它甚至有些令人毛骨悚然。一般來說,巴黎人不喜歡聖敘爾皮斯這座「法國古典主義的傑作」。他們認為這種「虛偽的」1 建築風格過於冷冰冰的。塞拉斯現在打量著「教堂的兩個鐘樓像兩個哨兵矗立在教堂長長的軀體上」,北邊的那座搭著腳手架。多年來,聖敘爾皮斯教堂內部一直忍受著一種病痛:潮濕。

    「大白於天下的秘密」

    在大殿的科林斯式柱子的腳下,身材魁梧的塞拉斯顯得十分渺小。聖敘爾皮斯是法國首都的第二大教堂(長119米,寬57米,高33米),與巴黎聖母院不相上下。當然,塞拉斯欣賞不到從大殿白色的天窗透過來的陽光,他是夜裡來的。他不會知道,聖敘爾皮斯的建造者希望讓教堂充滿光明。他從來沒有聽說過17世紀下半葉誕生在法國的「唯靈論學派」。當時,他們的代表人物聖味增爵或者聖弗朗索瓦。德。塞拉斯不同意用中世紀樣式的玻璃把教堂搞得昏昏暗暗,不願意用圖解的教義啟發教徒。他們把希望寄托在教育上。這在當時是巨大的預言。博緒埃 2(Bossuet)曾經在聖敘爾皮斯壯觀的講壇上布道。當時的神職人員希望把「神秘大白於天下」。把聖敘爾皮斯搞成了一塊晦暗的宗教場所的丹。布朗知道這點嗎?

    要是沒有找到丹。布朗描寫的昔日異教崇拜的遺跡,塞拉斯就會在教堂裡度過幾個夜晚。「即便教堂建在一座供奉伊希斯的神殿遺址上,也不會對我有任何影響。」保羅。魯馬內(Paul Roumanet)——現在的堂區神父說。把教堂建在異教的聖所上是19世紀的神秘學轉回來的主題之一——有種觀點硬說Paris(巴黎)源於Bar Isis(伊希斯)——但有時也是歷史的實情(例如在墨西哥,一些教堂就使用了阿茲台克的奠基石)。至於說聖敘爾皮斯,歷來「沒有任何考古證據表明在教堂下面有一個異教的神殿」,魯馬內神父確信地說。

    針對《達。芬奇密碼》出版後成千上萬的讀者擁到聖敘爾皮斯來這種情況,魯馬內神父最終在聖器室附近的牆上張貼了一張告示,把「暢銷小說的所有想像的影射」列了一張表。他也一直在有禮貌地回答各種各樣的提問。他對一個遊客說:「請看,塞拉斯打死修女的那個主祭壇上的蠟燭台非要三個男人才抬得起來!」另外,那可不像布朗所說的是「鍛鐵的」,而是金光閃閃的銅器,是法國最著名的金銀匠(路易。伊茲台爾。舒瓦瑟拉)了不起的雕刻品。神父知道他無法說服「皈依者」,例如,這個遊客就對他說:「反正,您是他們一夥的,您在保守大秘密!」遊客也不同意神父的說法——玻璃上的字母P和S不是郇山隱修會的縮寫,而是聖人彼得和敘爾皮斯,教堂的兩位保護者。神父歎了一口氣。他對此已經習慣了。早在這部暢銷書出版之前,他就見到大量的「信徒」根據在聖敘爾皮斯教堂找到的「跡象」提出的最不可思議的問題。有的時候,保羅。魯馬內寧願帶著頑皮的微笑:「您瞧,我可以給您提供一個布朗沒有說的新跡象:您想想,誰是聖敘爾皮斯。」

    墨洛溫時代的總主教敘爾皮斯

    敘爾皮斯,公元570年生於貝裡地區瓦當(Vatan)的一個高盧-羅馬人家庭。很小的時候,他就想進修道院,但是,他的父母希望他做一個侍從。他經過許多挫折,直到四十八歲的時候才被授以教職。因此,他是受挫折而大器晚成的聖徒的楷模!他還是法國歷史上第一位隨軍教士,曾在法蘭克國王的軍隊服務。值得一提的是他還擔任過達戈貝爾特一世和二世時代的布爾熱地區的總主教。公元679年達戈貝爾特二世被謀殺。這又回到墨洛溫王朝了!另外,您絕對想不到,聖敘爾皮斯死於1月17日,與索尼埃神父是同一天。

    不管怎樣,建造於12世紀的第一座聖敘爾皮斯教堂是以布爾熱的總主教(他死後,變得非常有名)的名字命名的。現在聖敘爾皮斯教堂的地下室保存著這棟建築的結實的柱子和基石,當時它被稱作農田中的聖敘爾皮斯,因為,在中世紀,聖日耳曼德普勒還是一個小鎮,在巴黎城外的塞納河畔,周圍是草場和菜地。大約五個世紀後,巴黎的發展突破了老城牆,與相鄰新建的盧森堡宮相比,教堂就顯得太小,太破舊了。堂區神父讓-雅克。奧利耶(Jean-Jacques Olier),聖味增爵的同代人,也是他的朋友,自1646年開始了巨大的擴建工程。

    工程持續了大約一個半世紀,前後用了八名建築師。公元1678年,工程在進行了約四十年後中斷,因為堂區神父沒有錢了。只能把新教堂的祭壇(惟一完成的部分)和老教堂(高和寬都比新教堂小二分之一)的大殿湊合著連到一起。1719年,新任神父讓-巴蒂斯特。朗蓋。德。塞爾吉(Jean-Baptiste Languet de Cergy)為籌集資金組織了抽獎和收集銀器活動。朗蓋。德。塞爾吉是個出色的組織者,也是個對什麼都充滿好奇的人。正是因為他,我們才擁有了這個著名的聖敘爾皮斯天文日晷(在希臘語中是「指示器」的意思)。

    「我在天上應該找什麼……」

    我們回到塞拉斯這裡,他正在昏暗中審視這個日晷。他看著「一根光滑而又細長的銅條嵌在灰色的花崗岩地面中閃閃發光——這條金線斜穿教堂地板。這條線上標有刻度,就像一把尺」。直到「在那個角落,樹立著一座碑,這讓人感到意外。一個巨大的埃及方尖碑」(P?郾96)。銅條在方尖碑上垂直地向上。一個標準的日晷。這件東西放在一個教堂裡,乍一看,的確很不適當。丹。布朗認為,這是「過去這裡矗立著一座異教殿堂」(P?郾79)的補充證據。錯了。或許是教堂裡太暗了,以至於塞拉斯看不到方尖碑下面鐫刻的銘文,它是以一句謎語開始的:「我在天上應該找什麼,我在地上能夠渴望什麼,您是我心中的上帝,我永遠希冀的天國。」然後,它很清楚地(儘管其中一些國王和大臣的名字在法國大革命時期被挖掉了)記述了日晷的來源和用處。

    日晷是自上古以來最早用於天文學的器具,特別是在埃及(在埃及,使用方尖碑紀念早期的學者)。多虧這件儀器,托勒密(Ptolemee)才能夠在2世紀確定地球是球形的。他手工製作的日晷可能只是用一根垂直的棍子放置在一個水平面上,影子的長度可以讓人測量正午時太陽的高度以及它在不同季節的變化。聖敘爾皮斯的日晷則顯得更精巧,更具戲劇性。它的構成正像丹。布朗所說,一根近四十米長的銅條從南面的耳堂開始,從祭壇的中心穿過,在北面的耳堂結束,以便爬上大理石的方尖碑。它還包括在南耳堂的一扇窗戶右邊高於地面二十五米處鑽的一個孔。每天正午(巴黎時間)日光鑽進這個孔,在銅條反應為一個點,在一年之中移動。這樣,每年6月21日夏至的時候,太陽達到地平線的最高點,光點照到南耳堂地面上的一塊大理石牌子上。12月21日冬至,當太陽最低的時候,光點就照到方尖碑上的銅條。在春分和秋分的時候,光點照到祭壇欄杆後面鑲嵌在地面上的兩塊橢圓形銅牌上。

    在天主教中,我們可以說,日晷可以用來確切確定復活節的時間,它應該是在春分後的第一個滿月。另外,也正是這個理由,朗蓋。德。塞爾吉神父向天文學家亨利。德。敘利(Henri de Sully)和皮埃爾-夏爾。勒莫尼耶(Pierre-Charles Lemonnier)定作了這個日晷。勒莫尼耶在1743年完成了安裝。他急著用這個日晷,因為日晷可以用在科學工作上。這個日晷在當時讓科學院和巴黎天文台的所有學者著迷,他們希望精確確定地球轉動的一些參數。就這樣,來自意大利的法國著名的學者世家卡西尼(Cassini)——其父子都是巴黎天文台的台長——在近一百二十五年中,借助聖敘爾皮斯日晷確定了幾乎與今天使用高科技手段的精度相當的度量單位。

    方尖碑和聖水刷

    總之,日晷為上帝和知識的榮耀而工作。塞拉斯並不知道。丹。布朗知道嗎?他寫道,方尖碑上部有一個「金球」,或許是為了加強物品的異教特徵。但他忘記了說,在金球上,有一個十字架。科學與信仰並不總是水火不容。當然,哥白尼(Copornic)有關太陽系的著作曾在1616年被列為禁書;當然,伽利略不得不在1633年的宗教裁判所收回說過的話。但是一百年後,在啟蒙時代和哲學家和學者的隊伍臨近的時候,他們的理論在教會裡也少了許多有毒的意味。以至於他們的繼任者——其中有些人,例如凱撒。卡西尼,參加了共濟會——被允許將他們的儀器安放在教堂裡,因為這些儀器需要大空間。聖敘爾皮斯教堂並不是惟一一座安裝了日晷和銅條的教堂,同樣的情況也出現在布爾熱的大教堂、波蘭的聖彼得教堂等等。再看看歷史,宗教有時還可以得到科學的保護。如果說在法國大革命時期,聖敘爾皮斯的祭壇沒有被拆毀,那是日晷的功勞。與此同時,銅條使得祭壇成為科學儀器不可分的一部分。

    對其他部分,革命者就毫不留情了:小禮拜堂被拆毀,雕像被偷走,大鐘被熔化,地下室的墳墓(那裡埋葬著拉法耶特夫人和孟德斯鳩)被人褻瀆。地下室裡無數的屍骨散落在地上,人們說,聖儒斯特 1(Saint-Just),國民公會的議員,曾在這裡開會。聖敘爾皮斯教堂在大革命時期遭受劫難,也因大革命而揚名。1790年,共和派的記者卡米耶。德穆蘭(Camille Desmoulin)要求在這裡舉行婚禮。神父不願意,人們就強迫他同意這件事。四年之後,德穆蘭和他的妻子被他們的證婚人羅伯斯庇爾送上了斷頭台。1791年,還是這個神父拒絕在講壇上宣誓遵守教士公民組織法。於是另一個「宣過誓的人」替換了他。從此,聖敘爾皮斯教堂變成了革命的平民演說家聚會的場所。他們就是在這裡決定殺死被關押的所有拒絕「宣誓」的教士。當時有一百多人被處死。如今,在教堂裡專門樹起了一塊牌子紀念這些「享受真福的殉教者」。

    崇拜最高主宰

    小說中,塞拉斯驚恐地在聖地看著方尖碑。如果他知道,在將近三十年的時間中,聖敘爾皮斯曾經是一座革命的殿堂,那又將如何?1793年,隨著天主教的國教地位被廢除,人們在這裡敬奉理智女神(la Raison),然後敬奉最高主宰。在正門的三角楣上,我們依然可以辨認出似乎抹不掉的銘文「弗朗索瓦教民承認最高主宰和心魂永存」。後來,在1797年至1

    801年間,執政府把教堂出讓給「有神博愛教信徒」,他們把教堂當作勝利女神(Victoire)的聖殿。這個教派把天主教和共濟會的教義奇妙地混合在一起。

    丹。布朗知道這段歷史嗎?然而它卻給聖敘爾皮斯「受到共濟會影響」的理論提供了素材。我們再說一些其他的場景。著名的管風琴木殼表現了一座古代神殿的正立面。這是讓-弗朗索瓦。沙爾戈蘭(Jean-Fran?觭ois Chalgrin)(因為繪製了凱旋門的平面而名揚建築史)在法國大革命前夜主持製作的。他是北極星的純樸的心俱樂部會員。他還負責過兩個鐘樓的建造。較高的南樓上有一個三角楣,上面奇怪地鐫刻了表示《舊約》的上帝希伯來文YHWH.在當時,一些人還把這座教堂稱作「新所羅門聖殿」。因為法國大革命,沙爾戈蘭建造的南塔沒有最後完工,留下一個大窟窿,比北塔矮五米。它成了在盧森堡花園獵食的那些隼的窩。

    這座教堂也激發了藝術家們的靈感。法國志怪和秘術作家於斯芒斯(Huysmans)把他的撒旦小說《那邊》(1891年)裡的敲鐘人放在這裡。丹。布朗沒有提到他。相反,他詳細說到維克多。雨果選擇這家教堂結婚(P?郾79)。這點倒是與歷史吻合。1882年10月12日,雨果在這裡與阿黛爾。福歇(Adele Foucher)舉行了婚禮。這類小道消息肯定給丹。布朗的故事增加了調料,因為,他把大詩人打造成郇山隱修會的卡隆。丹。布朗還中規中矩地提到薩德侯爵和夏爾。波德萊爾在這裡受洗,前者在1740年,後者在1821年。

    雨果喜愛轉動靈桌,薩德是共濟會邪惡的侯爵,而波德萊爾則是受到秘術影響的《惡之花》的作者——因此,聖敘爾皮斯就理所當然地散發出魔鬼的氣息。可是,在18世紀和19世紀,文學很自然地與秘術緊密相關。只要想一想歌德的《浮士德》、傑拉爾。德。納瓦爾的《火焰姑娘》,當然還有維克多。雨果和他的《沉思集》、維利耶。德。利爾。阿達姆(Villiers de l′Isle-Adam)、E.T.A.霍夫曼或者愛倫。坡,這種關聯就一清二楚了。此外還有巴爾扎克,借用他的話:「有兩種歷史:騙人的正史,還有神秘的歷史。」

    著名的修道院學生

    丹。布朗在小說中悄悄說出一句頗有意味的話:「它的附屬修道院見證過一段異教發展史,並且曾被作為許多秘密團體的地下集會場所。」(P?郾79)這是什麼意思?「聖敘爾皮斯修道院」反正存在。這是由讓-雅克。奧利耶於1646年創建的,他希望向神職人員教授教理和上帝之道。這個修道院最初設在聖敘爾皮斯廣場(現在在巴黎近郊的Issy-les-Moulineaux),培養了無數的教士。他還將弟子派往全球各地:1791年他的學生到了美國(如今,在巴爾迪摩、舊金山、華盛頓都有聖敘爾皮斯修道院);隨後教士們來到加拿大,在那裡,他們參與了蒙特利爾的建設;在亞洲、拉丁美洲和非洲各地,同樣活躍著聖敘爾皮斯修道院教士們的身影。

    教堂「因不太正統而聞名」?在19世紀,法國各地都接受了這座修道院的教學法和教材。布朗在此要影射什麼?是影射在奧利耶「學派」學習過的名人,非常聰明的人?其中一個可能就是塔列朗 1(Talleyrand),他在1769年十五歲的時候就進入修道院。與此同時,他卻過著放蕩的生活,同時擁有多個情婦。塔列朗在1788年被任命為Autun的主教。他在法國大革命時辭去教職,積極參加沒收教會財產的工作,後來成為拿破侖的大臣,帝國裡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人們送給他一個共濟會成員的招牌。

    大約半個世紀後,哲學家勒南(Renan)也可能是布朗試圖影射的人物。勒南最初的人生目標是成為司鐸,也在聖敘爾皮斯神學院學習哲學。後來他放棄了信仰,進入法蘭西學院並出版了引起軒然大波的《基督的生平》。他沒有把基督描寫為聖子,而是把他看作一個「知名人物」(請注意,這也是《達。芬奇密碼》中很有殺傷力的思想)。

    在聖敘爾皮斯修道院的學生中,更具「非正統性的」人還有阿爾封斯。路易。貢斯當(Alphonse Louis Constant),筆名艾利法。萊維(eliphas Levi)的,被認為是法國最偉大的秘術學者之一,同時也是約瑟芬。佩拉當的老師。這個人我們在索尼埃神父和列奧納多。達。芬奇那裡已經見過了。在神學院學習後,艾利法。萊維於1833年成為聖敘爾皮斯的副祭職,後來因為引誘一個女學生,並發表社會主義和神秘學說傾向的言論而被清除出教會。他與所有的光明派人物都有交往,與共濟會總部聯繫密切,還寫了大量有關魔法的著作,如《絕密》、《大奧秘》。萊維於1848年成為革命戰士,這使他受到斥責。他還是女權主義者,並收集和出版了弗蘿爾。特裡斯唐 1(Flora Tristan)的文章。他是「空想社會主義者」的代表人物。如果一定需要證據的話,就是秘術可以導致最激進的烏托邦思想,就像我們在皮埃爾。普朗塔爾身上看到的,走向最極端的極右主義道路。

    但是丹。布朗影射的既不是塔列朗,也不是勒南,也不是艾利法。萊維。在他的書裡,他留給我們一個帶有使命色彩的線索:聖敘爾皮斯教堂的修女,塞拉斯的不幸的犧牲品。她叫比耶爾。桑德琳。比耶爾。與1891年的聖敘爾皮斯神學院院長同姓。歷史幾乎沒有記述這位似乎一輩子過著平靜生活的神父。但是,在傑拉爾。德。塞德和皮埃爾。普朗塔爾的傳奇故事那裡卻有他。當時有秘密文獻說,貝朗熱。索尼埃在雷恩城堡教堂中發現了著名的羊皮紙文獻後,可能訪問了比耶爾神父。

    雅各布與天使之戰

    關於聖敘爾皮斯還有最後一個線索有待提出。這條線索讓雷恩城堡的熱衷者們興高采烈:人們在這座教堂中發現多個反寫的N!反寫的N?是的,它們出現在埃米爾。希尼奧爾(emile Signol)的兩幅畫中。畫家的兩次簽名都用了反寫的N.可是,在索尼埃神父的墓上,銘文上的N也是反寫的!雷恩城堡的註釋者們為此大費筆墨。他們在其他的宗教建築中,在繪畫作品裡,在朝聖者刻在教堂牆壁上的銘文裡尋找這些反寫的N.這是簡單的書寫錯誤,還是夥計們、共濟會成員、玫瑰十字會成員留下的痕跡?是重新審視基督教起源的那些「被授以奧義的人」理解的符號?是西尼亞的開頭字母N——召開公會會議的那個尼西亞的所含的字母N(!)?

    對於魯馬內神父來說,這些都是一堆廢話。他說:「在十七、十八世紀,反寫字母很流行。」生性詼諧的神父又指出了一個細節,它並不那麼有名,但同樣令喜歡秘術的人欣喜若狂。在希尼奧爾的一幅畫中,彼拉多1(Ponce Pilate)的那句著名的話——「猶太人的納撒勒國王耶穌」是用希伯來文從右到左寫成的。這很正常。但是,畫家還用希臘文和拉丁文寫了這句話,也是從右向左寫,這可不正常了。又得費一番腦筋想想這是為什麼!

    最後只剩下一個「好奇點」:教堂入口處的天使小禮拜堂。1855年和1861年,畫家歐仁。德拉克洛瓦在生命的晚期創作了這兩幅面對面的壁畫。其中最為著名的是人們稱之為他的藝術誓約的《雅各布與天使之戰》(作品的靈感來自記者和作家讓-保羅。考夫曼的一部很有名的書),它表現了《創世記》中的一段場景:雅各布與天使的戰鬥。這個主題也常用在共濟會分部,當作思考工作的圖解。另一幅畫沒那麼出名,是《被逐出聖殿的赫利奧多魯斯》。根據馬加比家族傳記第二卷記載,公元170年左右,一個希臘國王把赫利奧多魯斯派往耶路撒冷偷竊聖殿寶藏。結果他被一名「很可怕的騎士」抓獲。魯馬內神父說:「耶路撒冷聖殿。這又該讓《達。芬奇密碼》讀者驚喜了。」我們解釋一下,有些人說歐仁。德拉克洛瓦是前神學院學員,是棄教的主教,人稱「瘸子魔鬼」的塔利朗的一個私生子!這個在畫家生前就開始流傳的謠言,一直也沒有平息過。現在該離開聖敘爾皮斯了。通過使用轉換術,人們可以在這個教堂待上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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