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來看他了,仍是溫爾洛,那個什麼事情也沒幫到的律師,但對於溫爾洛的到來,特洛斯很是感激,那冰冷的心也有了絲溫暖的感覺。
「特洛斯,你還好吧。」
「還好。」特洛斯淡淡的點了下頭,記的曾拜託過他代自己去看看自己的父母,「謝謝你記得來看我,我父母還好吧?」
「這……這……」溫爾洛臉上現場現場現場開始變得很不自然起來。
「告訴我,他們究竟怎麼樣?」看見溫爾洛的表情,特洛斯微微顫抖起來,感覺一定有不好的事。
「這,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你一定要答應我,聽完後一定要冷靜,可以嗎?」
「好,我答應你。」強按著內心的惴惴不安的特洛斯冷冷的說道。
「我去看望過你的父母,不過等我找到那裡的時候,卻……卻發現你的父母已經去世了……」溫爾洛還沒說完,就被特洛斯發瘋般咆哮打斷了。四周的人嚇的都躲開了,幾個獄警也趕忙撲上來抓住他使盡全力想把特洛斯拖出去。
「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特洛斯一邊掙扎一邊瘋狂的喊道。
「我不知道,我問過你家附近的人,他們說可能是入室搶劫被害,具體情況還在由警方調查。」
「為什麼?為什麼?」特洛斯旁若無人的怒吼起來,「你為什麼不早來,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我……我……不要,特洛斯,你一定要冷靜啊,警察會去處理的。」
「警察?法律?去他媽的,你難道還相信嗎?你是律師,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位於暴走邊緣的特洛斯終於被幾個獄警強行拖了出去,只留下呆呆站著沉默不語的溫爾洛。
「我父母被人殺了,他們還都只是普普通通的人,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你眼中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為什麼不說話,不能嗎?哈哈哈,你真是不折不扣的瘋子,你什麼也幹不了,只有躲到這裡來,哈哈哈。」特洛斯癲狂地笑著,面前的大鬍子仍是緊閉雙眼,沉默不語。
還有多長時間,兩年嗎?我等不及了,我怕到時候,我會忘記了我的仇恨,我要出去殺了那些雜碎。
下午自由活動時間,特洛斯一個人冷冷的站在操場角落打量著四周,在視線可及之處除了簡單的兩層通電的電網外,還有隨處可見的警戒獄警。操場上仍然不時的上演著決鬥,有人倒下,有人歡呼,對於他們這樣如此的受虐般的狂熱,特洛斯只是冷冷的瞟了幾眼:「都給我下地獄去。」
「莫奈爾,我有點事問你。」
「有什麼事說吧,我能知道的一定告訴你?」莫奈爾看著已經大變樣的特洛斯,不確定的問道。
「以前有人從這裡逃出去過嗎?」
「你想越獄嗎?你那麼短的時間都忍不住了嗎?你知道社會和法律對越獄者更加痛恨。現在已經很少有人找你麻煩了,凱呂斯也不注意你了,你應該很快熬過這段時間。」
「我只是隨便問問,你不用管那麼多,只告訴就行。」
「好吧,隨便你。」莫奈爾深深地看了特洛斯一眼,點了點頭。
從莫奈爾的口中,特洛斯知道了這所監獄儘管越獄率很低,但還是有人成功逃出去過,後來經過獄內多方的考慮和設計,就形成現在的格局,所以以前那些人逃出去的方法現在並不可取。
莫奈爾還告訴特洛斯,其實越獄雖然不容易到也不是不能做到,難的就是從踏出監獄的第一步起,從變態的凱呂斯逃脫掉。監獄四周除了有限的樹林外平坦開闊一覽無餘,毫無屏障可躲,即使是晚上也依然可見人影,而且還有嗅覺靈敏的犬。追捕對凱呂斯來說是最有趣的遊戲,莫奈爾就曾親眼看見拿著槍的凱呂斯坐在車上不斷圍著拚命逃命的逃犯繞著,直到那犯人無力倒下去,才開槍殺了他。
莫奈爾離開了,走的時候告訴特洛斯讓他再想想,可能會有別的辦法的,特洛斯點了點頭繼續留心觀察。一段時間下來,特洛斯發現每次監獄有決鬥時候,總是有幾輛豪華的車開進來,停在凱呂斯那幢樓內的車庫裡,不過有時候多幾輛,有時候少幾輛,像那樣豪華的車特洛斯認為監獄的那些長官門還坐不起,一定是另外的一些人,說不定是凱呂斯的狐朋狗友,頓時他有了一個計劃。他想起了他以前在車站的事,想起了那個改變他命運的惡魔,想起了那法庭前拿著書和劍的雕塑,他現在不相信什麼人了,他只相信自己,即使是從一來監獄就好心對待他的莫奈爾也一樣,他並沒有把事情告訴莫奈爾,他相信莫奈爾肯定想到他有這個想法,不過對於事情具體卻一無所知。他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耐心等待機會和把行事計劃考慮周密,剩下的就去讓上天安排。
決鬥並不是天天有,如果天天有那監獄早就不是改成病院就是改成墓園了,事實上凱呂斯控制的很小心,並不想讓如此有趣的事變成麻煩事,不過儘管如此,一個月內總有那麼幾次,特洛斯就在等待機會。
機會總是有的,有時候不用刻意去找,也會自動找上門來。
「你就是特洛斯?!」特洛斯正在食堂裡吃晚飯,現在已經很少人這樣打擾特洛斯吃飯了,即使是凱呂斯出現在食堂裡的時候也只是在一邊陰陰的看著他。特洛斯緩緩地抬起頭,看著站在面前面如寒霜的大漢。面前的大漢很陌生,特洛斯沒見過,應該是剛進來的。特洛斯沒有理他仍舊低下頭,吃著自己盤子裡的食物。
「我是威爾,剛從柏散尼監獄轉過來,一來到這裡就聽別人說起你,所以我很想和你認識認識。」一隻大手伸了過來,橫在特洛斯的眼前。
「你好,很高興認識你。」特洛斯抬起頭淡淡的說了句,沒有理會大漢伸過來的手,接著又埋下頭吃著東西。
「哈哈哈。」面前的大漢一把掀翻放在桌上的盤子,一手揪著特洛斯的衣領,猙獰的笑了起來,「我真的很想和你親近一下。」
和其他雜碎一樣,眼前的人也只不過是一個極力迴避從靈魂到肉體的全盤醜陋的可憐蟲,那想借由別人眼中的害怕來取的一絲虛幻平衡的猙獰笑容也依然掩蓋不了自己在這社會上的徒勞和卑微,即使是在監獄,可憐的螻蟻也依然認不清現實。
「你們在期待什麼?」特洛斯轉頭環視了一下四周,發現所有的人都只是怔怔地看著,其中包括一臉期待的獄警。
「那麼想見到血嗎?如你們所願!」特洛斯毫無笑意的笑了起來。
看著特洛斯的面上詭異的笑容,原本期待從特洛斯面容上露出的那一絲膽怯而獲得極大虛榮的威爾非常失望,內心的不甘讓他更加憤怒,他只想把這眼前掛著令他討厭笑容忽視他存在的特洛斯撕成碎片。他這麼想了,也這樣做了,一隻拳頭帶著滿腔的怒火砸向特洛斯的臉上。令所有人驚呼的是特洛斯沒有躲閃,就如往他臉上砸過來的不是拳頭而只是一團棉花,硬生生的挨了這重重的一拳。血流了下來,原本收拾得整潔的面容變的有些讓人慘不忍睹,可是流著血的嘴角還帶著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結束了嗎?」
「你?」威爾接著怒吼一聲再次掄起拳頭。拳頭還沒砸下,腦袋就被一個東西頂住了,轉頭一看,一個獄警正鐵青著臉拿著槍頂在他的腦門上:「這裡不允許私鬥,來人,把他們兩個帶去見凱呂斯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