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多是路線中途的一個城市,在特洛斯開車經過基多的時候,一個漂亮的姑娘從基多出口處竄了出來,開的車與克蘭的車幾乎一樣。看見這個姑娘,克蘭拿著照相機又開始了先前的興奮動作,對方看見後疑惑的減下車速,待克蘭示意特洛斯開車趕上準備拍照時,對方卻開著車子突然竄出,本以為她不理會就這樣開車走了,誰知她在不遠的前方又減下車速,克蘭看見後又催促特洛斯趕上,誰知她開著車子又竄了出去,如此反覆幾次,似乎存心逗弄克蘭,克蘭生氣的坐了下來,一扔相機對特洛斯說道:「特洛斯過來,給我開。」
「不用理她,隨她去,過會她就覺的無趣了。」
「不,給我開,你看見沒有,前面那婊子還在揚手,是男人都忍不下來。」
「好吧,不過還是小心點。」
兩人在車上一交換過來,克蘭猛踩油門狂飆了出去,特洛斯還沒來得及綁住安全帶,頭一歪,撞在車邊,伸手一摸,頭上有些黏糊。
「怎麼了?沒事吧,後面箱子裡有藥,自己去找,我給你報仇。」克蘭飛快的轉頭看了眼又轉過去盯著前面的那輛車。
「沒事。」這樣的情況怎麼爬過去拿藥,還好就只是擦破點皮,沒什麼事情,特洛斯搖頭苦笑。
前面的人好像知道這次來真的,沒有再次戲耍而是開著車子也開始狂飆起來。車道上兩輛幾乎一樣的車喪心病狂的在這條鋼鐵洪流中不停的追車,超車。一路起伏的叫罵聲,刺耳的喇叭聲伴隨著時間像風一樣刮過,這一切給坐在車內的特洛斯帶來莫大的刺激和興奮,而克蘭只是雙眼冒火死死的盯著前面那個比他還瘋狂的女人。就在一個彎道處,克蘭漂移要超過那輛車的時候,不知道什麼原因,車身顛了一下,接著一聲悶響,就在聲音響起的同時一股濃郁刺鼻的焦糊氣味傳開來,不用剎車,也剎不住,車子就這樣滑出了道路,在一邊掙扎了幾下停了下來,一動不動。看著後面的那女人的車呼嘯而去還帶著女人得意的放肆尖笑聲,雙眼血紅的克蘭就在車子剛停住的瞬間衝了出去,照著車輪就是重重的一腳,接著又抱著腳嚎叫起來。特洛斯待那顆快要蹦出的心稍稍平復過來才鑽出車子,看了看那個一層又一層死死地絞纏在一起像被上了絞刑的車胎歎了口氣。
「現在怎麼辦?」特洛斯問道。
「沒什麼,只是爆胎了,車後有備用車輪,換一下就行,等等,你聽,聽見什麼了嗎?」
特洛斯不由的點了點頭,此起彼伏撕裂長空的警笛聲,讓人不想聽見都不行。
「讓你這個婊子再瘋!」克蘭一改剛才怒火中燒的神情變的高興起來,平常很少出口的髒話也隨口蹦了出來。
「克蘭,我們不用管她,還是先把車修好。」特洛斯提醒了下還在得意的克蘭。
「嗯,我很快就修好。」克蘭不在乎的看了眼那個爆胎的車輪。
看著克蘭忙活開來,特洛斯不再說什麼,轉頭看著路上一輛輛飛馳而過的車輛。還沒過多長時間,克蘭就喊話了。
「這麼快就修好了?」特洛斯轉頭看著克蘭,有些佩服的問道。
「看來要找人幫忙了,我一個人還不行。」克蘭神情沮喪。
「我能幫忙嗎?你不是說只換個車輪就可以。」
「理論上就是這麼簡單,但是我還缺實踐經驗。」
看著現在變的有些高深莫測的克蘭,特洛斯只好同意由他自己一個人去路上攔車的主意。
也許是那些人太忙或是不方便在陌生的途中停車,也許是克蘭這輛顯眼的車先前表現的太囂張了,也許是特洛斯還不會攔車,一直到夜幕下垂,特洛斯一輛車也沒攔下來,他還不敢捨命攔車。
「休息會,過會再攔,總會有機會。」一邊車內坐著的克蘭開口說道。
「你為什麼不幫著攔,兩個人要比一個人的機會還要大,再說你這個衣著光鮮的人出面機會肯定比我大。」
「你為什麼不說我假扮成女人更好?明天再說,今晚休息。」
「好吧,明天繼續上班,把箱子打開,我有些餓了。」
「嗯,要點酒嗎?」
「這?來點酒潤潤嗓子,我嗓子有些干。」
兩個人坐在車內一邊喝酒吃東西,一邊看著路上一個接一個發光的螢火蟲飛跑而過。晚間的夜空中月光朦朦朧朧,幾個昏暗的星稀稀疏疏的鑲嵌在上面,地面上時不時捲起的略帶些寒意的風輕輕的帶著克蘭偶爾唱起的歌聲飄向遠方,寂靜的曠野,如夢如幻的天地,兩個人都有些迷醉。
克蘭的歌聲很好聽,比起特洛斯要強很多,每次特洛斯很有興致的插上幾句時,總要被克蘭放肆的笑聲打斷。特洛斯認為克蘭的聲音是吸引美麗姑娘的一個重要因素。可是唱到後面已經不是唱,完全是吼出來的,最後克蘭嘟嚕了幾句沉沉睡去。看了看睡過去的克蘭,特洛斯一口灌下完酒,關上車窗躺了下來。就在車窗關閉的同時,外面的世界也好像被隔絕開來,車內變得沉寂,暖和,還有些氣悶。不知過了多久,特洛斯才迷迷糊糊睡去。
一陣輕微的敲窗聲響起,特洛斯被驚醒過來,睜眼一看,天邊的一縷曙光已穿透黑幕,夜已經悄悄的過去。車外站著兩個人,一個有點瘦,耳上穿著一個銀耳環,一個卻很魁梧,留著個寸頭,面色很是凶悍,兩人手裡都提著東西。特洛斯嚇了一跳,連忙推了推一邊的克蘭,克蘭睜開仍有些倦意的眼睛看了看特洛斯,又疑惑的轉頭看了看車外,按下按紐,打開車窗。還沒等克蘭開口說話,那個身體瘦些的人就開口說道:「朋友,有麻煩了是吧,不必擔心,我們會幫你們修好的。」說完那人還揚了揚手中的工具。聽見那人的說話,克蘭明白過來眼前的這兩人是來幫他們修車的,連忙高興的從車內鑽了出來,和那兩個人一道檢查起車來。特洛斯也鑽了出來,由於幫不上忙,只有站在一邊看著。
一直說話的那個人臉上總是帶著笑容,說話聲音也和氣,不過那雙過分明亮的眼睛卻帶著讓人有些不舒服的陰厲,另一個身材魁梧的人跟在後面一直沒說話,就像他們保鏢,同樣讓特洛斯感到不舒服。兩個人都是穿的同樣的衣服,上面印的標記好像是某個搬遷公司的標誌,在不遠處停著一輛應該是他們的車,一輛有些破爛的中型的貨車,很破舊,表面的覆蓋的漆有些都剝落了,車表面還有一些的痕跡,很顯眼。
沒過多久,車輪就換好了,接著三人又圍著車子轉了一圈檢查了一遍,直到車子能正常啟動。看到車子又能跑了,克蘭非常高興,掏出錢包就要給他們錢,那個面帶笑容的人一口回絕:「出門在外的人都會遇到麻煩,見到了就幫一幫,沒什麼大事,能幫上你們,我們也很高興。」說完就帶著那個壯漢開車走了,也沒留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