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
是偽善的前奏
是甜蜜般微笑下的尖刀
寬慰
是安撫
也是利用在尋找的短肋
侵蝕
是因為我需要
就算得到了你身體的全部
要不能填滿我
因為已經刻下的痕跡
轉眼看著日曆也到了1月中旬,這幾天我臉色也是越發的蒼白難看。
估計今天期末考的成績要一路紅燈開到底了。
高中的學習跟初中比果然不一樣,我本想臨時抱佛腳一下,晚上開開夜車混個及格的。俗話說: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可惜我平日裡曠課太多,看起書來如同讀天書,一個小時下來就望著一頁紙發呆。
受點罪其實沒什麼,可關鍵可憐了我媽。她還以為我是浪子回頭,開心得差點沒和我奶奶抱頭痛哭。每天又是牛奶又是咖啡的伺候著,讓我那一點為數不多的良心也內疚起來。
有時候我也會打電話給馬進和阿寬,主要是為了尋求一點心裡安慰,因為這兩個傢伙成績跟我一樣爛得長毛。
馬進家裡一直奉行的是「棍棒底下出成績」的方針原則。他從小就沒少挨過板子。
他爸爸在我心目中的印象和森林裡的黑熊差不多,又粗又壯,而且嗓門又大的跟敲缽一樣的。
小時候我還曾因為害怕他爸而不敢去他家玩。
馬進上小學的時候「棍棒教育」好像還挺靈驗,一度讓他連續幾年都是三好學生。可等上了中學,人長高了,皮也厚實了,也就變得不吃那一套了。
於是,他家又出台了一套新政策,既原始又省力,那就是「跪搓衣板」。考得不好,馬進一跪就是一夜,到了第二天根本就站不起來。
我還一度懷疑馬進腿上的肉就是天生長的一道一道的。
和馬進講電話,一開始他還窮精神呢。我一提期末考,他就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一下子就蔫了下去。
這讓我多少感到安慰,反正也不是我一個人會倒霉:「這回又要跪搓衣板了吧?兄弟給你條建議,縫幾塊海綿在褲子裡,少受點罪。」我說得有些幸災樂禍。
「跪搓衣板?」馬進要在電話那頭叫起來,「這回我爸非讓我把搓衣板給吃了不可!」
阿寬那傢伙到是挺鎮定的,說什麼自己都複習的差不多了,幾個沒問題,還對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鼓勵我好好複習,天天向上。
可我太瞭解他了,相信他那胸有成竹,我還不如相信鄭毅會在街上裸奔實在。
果然不出所料,原來他早就找好了「靠山」——隔壁班的優等生吉侗。那人考試時總是坐在他旁邊,阿寬給了那人100塊錢,叫他到時候往自己這傳答案。
阿寬還很厚顏地說:「我野心不大,只要前面的選擇填空,呵,後面的大題抄起來太麻煩了,給我抄還不樂意呢!」
阿寬的牛庇話讓我很是心煩,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比較鬱悶。
他還有希望,我呢?
可到了考試那天,我開心無比。
阿寬實在是太低估了老師們的精明和智商。以前考試都是同年級幾個班打亂了坐一起考,今年據說是為了大力打擊考試作弊,有了創新,整個高中三個年級同時混合考試。
當然,也不是瞎混,不然不好發卷子了。
阿寬此時的位置讓他絕望,向左看,是三年級的;向右看,是一年級的;前後兩個人雖然是同年級,卻同樣和他一樣是差生。
選擇題阿寬用的是橡皮丟的那種,其實如果他覺得這不夠絕望,那麼應該往他右邊那個本該坐著「靠山」的位置上現在坐著的正是本少爺!
緣分啊!
「放心,我一定罩你!」我對阿寬眨了眨眼睛。
「操……」阿寬欲哭無淚。
考卷發下來了。我愉快的寫上名字,接下來第一道題。哇!什麼玩意兒?好難啊!
發呆了一會兒,決定跳過去。
接下來,第二道題。
什麼啊?根本就看不懂題目!什麼意思啊?
就在我詛咒出卷老師的時候,我旁邊不遠的阿寬騰的站了起來。
他竟然交卷了!
開玩笑,才開考幾分鐘而已。
監考老師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阿寬垂著頭,收拾書包走出教室。
看著他挺有些悲涼的背景,我剛剛那一股子得意勁全沒了,心裡有點酸酸的。
低頭看看這張類似於天書的卷子,我心中暗暗想:操,多大點事兒啊!不就是個考試嗎,不會就不做唄!
於是,我也騰的站起來,交了白卷。
「阿寬,阿寬……」我跑出教室追上他。
那小子嘴巴長大的能塞下個西瓜,「大聖,怎麼的你也交了?」
我一拍他肩膀:「反正也是沒戲,抄也抄不到,不如早點出來陪你,嘿嘿,感動了吧小樣兒?」
我說說是說說,不過看阿寬那樣到真是感動得不行,話說的都不連貫了:「大聖……呵……真他媽的夠兄弟,走打檯球去。」
「你請客!」
阿寬一副瞭然於心的樣子:「當然。」他拍拍腰包。
打完球阿寬跟我說:「今天這門我應該能有30分。」
我說:「啥?你不是交白卷嗎?」
「什麼啊,選擇題我當然寫了,我研究過以前的卷子,選C的最多,所以我一口氣全填的C,肯定能蒙上不少……」他突然停住話,用詫異的目光看著我,「大聖,你……該不會什麼都沒填吧?……應該不會的吧,你這麼聰明的人。」
GOD!我真覺得自己是個傻B,自以為是到極點的傻。
歷經3天該死的期末考終於結束了。在返校拿成績前的日子對我來說變得尤為的寶貴。
我又開始變得無所事事,天天在外面遊蕩或是在兄弟家裡面騙吃騙喝。
一天下午,盧靜給我來了個電話,說晚上工人影院有場電影,要我去陪她。
我問:「什麼電影?」
她答道:「《TITANIC》美國大片,可好看了,你哥說了,叫你一定要來。」
鄭毅都發話了我還能有什麼好說的,捨了命也要陪君子唄。
電影7點開場,我6點40的時候就到了電影院門口。
遠遠就看見盧靜等在那兒了,不過今天的她顯得格外的不同,好像是特意打扮過了,化了淡妝,整個人顯得更加得艷麗奪目。
盧靜看見我就跑過來,伸手拽住我就要進去。
我說:「等會兒吧,我哥還沒來呢。」
盧靜晃了下手中的票,只有兩張,眨著眼對我說:「鄭毅他不來了,就我們倆。」
我一驚,說這可不行,給別人看了還以為是我在搶大哥的女朋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堅決不進去。
盧靜咬著嘴唇問:「真的不進去?大聖。」
我點頭。
頭還沒點的盡興呢,就看見豆大的眼淚已經從這女生的眼睛裡啪啦啪啦的掉下來。
不會吧,這就哭了?
盧靜越哭聲音越大,周圍的人都自覺不自覺得往我們這邊看,好像每一道目光都在對我指指戳戳,說我欺負女孩子,覺得自己背上像有千萬根針在扎。
「行,好的,盧靜進去吧。」我手忙腳亂的拿袖子幫她擦眼淚,「我們快進去吧。」
現在的我除了妥協,沒有別的辦法。
我想這電影一定耗費了不少錢。氣勢拍的那個叫輝宏華麗,男主角長得挺帥,美中不足的是女主角稍胖了些。我想一定是當時的歐洲人喜歡豐滿的,軟綿綿的抱在懷裡其實想想也覺得比現在那些個排骨一樣的抱得舒服,而且如果女主角太瘦了,那兩人就可以一起躺在那木板上了,就不會有人死,故事也就賺不到觀眾的眼淚了。
導演果然是深謀遠慮啊!
佩服,佩服……
至於盧靜,本來以為陪了她看電影她就可以不哭的,結果電影看完了,她也已經哭成了位淚人,讓我更加的後悔,應該在入場前給她買筒卷紙的。
「你是不是人啊?怎麼一滴眼淚也沒有啊?」從電影院出來就見盧靜皺著眉盯著我的臉。
我說:「我很少哭的,天生的淚腺不發達,呵呵。」
這可不是唬人,是大大的實話,我老媽說我從小就和別的小孩不一樣,很少哭鼻子的。我想想也是的,除了上次鄭毅打我後狠命的哭了一場外,還真沒有什麼哭泣的記憶。
之後我們倆人基本沒說話,盧靜只是和我默默的走了一段路。
那天的月光很好,但是沒有星星,月亮旁邊有一圈相當美麗的光韻。
天氣沒有前些天那麼冷,不時從我們身上掃過的暗黃色的車燈,拉出的長長的影子,都能讓我覺得無比得享受。
我回憶起那次和鄭毅在火車站吃烤紅薯的感覺,好像就發生在昨天。
「哎……你說……真的有一生一世的愛情嗎?」盧靜突然問道。
我一下子被嗆住了,吱吱唔唔的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似乎也沒怎麼在意,繼續自言自語:「也許Jack才是最幸福的人,他在熱戀的時候死去,從開始到結束也只有他擁有所謂的永恆愛情。」說完盧靜回過頭,也許是看見了我的一臉茫然和無措,她笑了起來:「喂!大聖,你那個叫什麼表情啊?」又問:「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沒……沒有。」我說。
盧靜眼波一轉,靠近一步,忽然蹦出一句話:「大聖,你想不想親親我?」
這麼震撼的話,我可著實的被嚇了一跳,愣住不知道答什麼。
她又嘻嘻的笑了:「害羞了呢,表情很可愛,你說實話,是不是一直有點喜歡我?」
估計是我最近盯著他看,看的太囂張被發現了,我沒敢抬頭:「不早了,快點走吧,我送你回家。」
盧靜從後面一下子抱住我,夢一般的在我耳邊夢囈的說:「如果你能對我好,我就改做你的女朋友,把鄭毅甩了。」
她說什麼?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瞬間我對眼前這個女人極度的厭惡,猛的把她推開。
可能是用力過猛,盧靜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她好像不太敢相信這個事實,先是狠狠的盯著我看,接著就開始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滾,你們這些個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只會欺騙女人的感情,我恨你們,你給我滾,滾……」
她誇張的丟了塊石頭過來,「滾,看見你我就噁心!」
猛然的我意識到可能是鄭毅和盧靜間發生了什麼問題,而我則是輪為了盧靜的出氣筒。
不行,我感覺到一種使命感,這事兒肯定得我管了,關係到我大哥和大嫂的未來呢。
顧不得摔倒的盧靜,我直奔鄭毅家。
但假如那天我知道將會發生什麼事情的話,恐怕我就不會那麼積極了。
一張網鋪開了,而我是被迷惑的小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