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畫面,大概就是如此吧?
父親、母親、兄長和自己,一家四口快樂地在一塊兒用餐,歡樂的場面,有聊不完的話題,再配上發自真心的笑容。
但這樣的情況,畢竟只是個夢。
他們這一家人,每個人心中都藏有一個秘密。
不能說、不能問,只能任由這個秘密永遠藏在彼此心底。
但是——非常嚴重的,就是有人故意一再試探這個秘密的底線,生怕不讓人知道就顯得生活很無趣似的。
那個人現在就坐在他的左手邊,慢條斯理地吃著晚飯,狀似與家人有說有笑,而在飯桌下的腳卻一再撩撥他的自制力。
坐在衛梁宣對面的梁靜雲發覺兒子表情很奇怪。連忙問:「阿宣,你沒事吧?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衛梁宣咬牙切齒地回答。
衛梁宣的眼角余光瞥向那個始作俑者,只要那只腳別再打擾他用餐,他會很愉快地享受這段天倫之樂的時光。
衛琉昉不動聲色,優雅地吃著飯,好似桌面下的動靜完全不關自己的事。
誰教前一陣子他受傷,衛梁宣就趁此機會要他「一個人」好好休息,連偶爾想抱抱他也不獲准,他當然要小小報復一下。
大伙兒都在用餐,衛琉昉脫掉拖鞋,往衛梁宣靠了過去。他的腳趾在衛梁宣的小腿上,緩緩地上下來回磨蹭,衛梁宣雖然躲開他,但他並不甘願放過他,再度找到他的腿,繼續玩這個小游戲,直到衛梁宣生氣,狠狠踩了他一腳,他才專心吃飯不再搗亂。
「琉昉,你已經要上大學,以後每晚有空我會教你公司的事情,讓你及早參與。」衛堂成吃飯也不忘公事地道。
「嗯。」衛琉昉淡淡應了聲表示聽見他的話。「我會好好學習。」
「餐桌上別談公事啦!你們兩個是後天要去露營嗎?」梁靜雲的開口,使得用餐氣氛緩和了些。
「嗯,我們要去山上露營。」
上次因為方雅沁的生日而臨時取消露營,這次為了補償衛琉昉,他便答應多留在山上幾天算是補償。
「東西准備得如何?准備得齊不齊全?」以前家境不太好,因此她沒有多余的錢讓兒子去游玩,現在可以讓他去玩了,她也怕兒子會受傷。
「大哥都准備好了。」
「阿姨,別擔心,我會好好照顧梁宣。」他鐵定會「好好」照顧他。
梁靜雲也不是遲鈍的人,看著兒子與衛琉昉之間的眼神流轉,她在心底略略一歎,既然都已決定成全他們,現在也只能慢慢接受了。
衛梁宣察覺到母親擔憂的眼神,連忙避開衛琉昉的眸光,桌底下又補了一腳,要他克制。
衛琉昉自然了解衛梁宣的擔心,只好安靜吃飯。
用過晚餐後,衛梁宣率先上樓,洗完澡又繼續玩他的拼圖。
前一陣子發生太多事,母親也曉得自己與衛琉防的關系,為此,他才盡量不跟衛琉昉獨處,畢竟他不想太刺激母親,也不想讓更多人發現他們的事,就算衛琉昉說男人愛上男人已不是什麼新聞,可這仍是少數,無論如何都是不能公開的。
十一點多,衛琉昉走入衛梁宣的房裡。
衛梁宣沒抬頭也知道來人是衛琉昉,因為全家人只有他有不敲門的豁免權。
衛琉昉也沒多話,方進門就往床上一趴,自然的當作是他自個兒的房間。
「又生氣了?」
「剛剛在樓下,你干嘛那麼做?」他質問衛琉昉。
「我做了什麼?」衛琉昉好整以暇地反問。
「你……」每次他總是拿衛琉昉沒辦法,好像天生就該被他吃定。「你自己心裡有數。」
「誰要你冷落我好一陣子!」
「你受傷了。」對於衛琉昉為了保護自己而受傷,他至今余悸猶存,而且他也記住自己永遠都欠衛琉昉一條命。
「受傷而已,又不是死了。」
衛琉昉翻過身仰躺著,不過是兩個月前的事情,說要忘記也很難,畢竟他是被自己的兄弟刺傷,即使傷口會好,他也無法遺忘。
「琉昉,你應該更要重視自己的生命,別再擺出那種什麼都不在乎的態度好不好?」有時候,他實在會被衛琉昉那種對任何事都可有可無的心態打敗。
想他過去是私生子,後來多了一個父親,雖然不是他的親生父親,但他依然活得好好的,對未來仍有夢想,可反觀衛琉昉出身富有人家,父母的婚姻雖讓他有個不健全的家庭,但他總算衣食無缺,父母也健在,還有什麼好計較呢?
衛琉昉聽見這番鼓勵的話,又翻身與衛梁宣面對面。
他清楚衛梁宣很關心自己、在乎自己,要不然不會老是把這些話掛在嘴邊,時時提醒他。
「為你更重視我自己嗎?」
比起關心,他更希望由衛梁宣口中聽到甜蜜的情話。
衛梁宣臉色驀然一紅,泰半時候,他仍舊無法習慣衛琉昉那麼直接的示愛,他的內心還是相當保守。
「重視自己是為你,不是為別……」
衛琉昉不讓衛梁宣有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機會,長臂一伸攬上他的頸子勾了回來,封住他的聲音。
既然衛梁宣遲遲不肯說,就讓他以行動來找尋他對自己的「愛」。
衛琉昉不滿意只是唇碰唇的方式,他改以雙手捧著衛梁宣的頭,更欺近他,深吻著他,舌尖靈活地在衛梁宣嘴裡肆意探索,索取他想要的「愛」。
他清楚衛梁宣反應雖然生澀,卻依舊會燃燒自己對他的熱情,進而一再向他索求更多、更多。
衛梁宣不得不老實地說他的確喜歡衛琉昉的吻。
衛琉昉的吻往往會令自己失去理智,最後的下場就是任他為所欲為,但現在不行——因為這房子不只有他們兩個人,而且母親還知道他們的事情,他得更謹慎,免得破壞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
「琉……昉……住手!」衛梁宣慢慢退後想拉開兩人的距離。
衛琉昉才不讓他退離,衛梁宣一往後移動,他連忙補上拉開的距離,就這麼一退一進之間,衛琉防整個身體已經離開床,把衛梁宣壓在地上。
衛梁宣見狀欲反抗,衛琉防便箝制住他的雙手。
「衛琉昉!」
「我想要你,難道不行嗎?」衛琉昉問得很理直氣壯,他又不是「不行」,加上現在躺在他身下的人是他喜歡的人,他何必再忍耐?
「他們都在!」行動阻止不了衛琉昉,衛梁宣只好靠提醒來遏阻他,不過若遏阻有用,衛琉昉就不叫衛琉昉了。
「又如何?以前我們也這麼過,怕什麼?」衛琉昉氣焰高張地反問。
「可是,我怕.」
四個字,道出衛梁宣的擔心。
若是一個不小心,不僅他們兩個人無法在一起,就連母親也會受到牽連,他不希望看見那種情況發生。
清楚衛梁宣也是為兩人著想,衛琉昉只得妥協,但……他仍想要衛梁宣。
「難道你一點也不想要我?」衛琉昉俯下身,氣息吐在衛梁宣耳畔誘惑著他。
「琉昉,別這樣……」
他最無法抗拒衛琉昉這種誘惑,因為他的耳朵很敏感,衛琉昉一靠近,他的全身就會不由自主地有種愉快的感覺。
「不要我哪樣呢?」衛琉昉又故意呵氣。
衛梁宣扳開他的臉。「就是別那樣啦!」
唉,又失敗了。
衛琉昉臉上浮現怨恨的表情。
「後天要出門了,你還是回房間去儲備體力吧。」衛梁宣好心給予建議。
衛琉昉撇了撇嘴,撇出一抹自傲。「你這是在質疑我的『體力』嗎」?
「喂,你腦袋裡就不能裝點象樣的東西嗎」?
衛琉昉抓住衛梁宣的手,親了親他的掌心,「我腦子裡——滿滿都是你,怎麼辦?」
衛梁宣又臉紅心跳地無法自己。
他覺得自己已經夠冷漠了,可沒想到衛琉昉隨便一句話總能拐到他的反應,讓他就像個孩子似的。
衛琉昉低聲一歎,這代表他完全妥協了。
「至少讓我再吻你一次,我就回房,如何?」臨走前,他仍想與他談一次交易。
「好啦。」曉得衛琉昉是尊重自己,衛梁宣心想總不能連一個吻都拒絕他,更何況他其實也希望能與衛琉昉多接近些。
他沒交過女朋友,當然不知該如何對待女朋友,而他的情人是個男人,他更不懂得如何對待,只是他會想了解衛琉昉,也會渴求他的身體,可惜他們的愛情不能見容於社會,因此只好選擇壓抑。
如今衛琉昉只要一個吻而已,他也不想拒絕。
就一個吻而已,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才對……正當衛梁宣仍在思考時,衛琉昉已經開始深吻他的唇。
兩人的吻愈來愈火熱,連身體也是,一個吻,已經造成彼此欲罷不能的局面。
衛琉昉的手緩緩拉下衛梁宣的褲頭,探了進去摸索,衛梁宣呻吟出聲,腦子的理智也全被欲望壓制住。
唇愈吻愈熱、身體也彷佛被火焰點燃,開始燃燒。
不一會兒,衛梁宣雙眼氤氳,神情迷惘地任由衛琉昉擺布。
唇似火,每到一處都引發熾熱的火苗。
下巴、頸子、胸膛、腹部,最後來到私密的部位,衛梁宣可以說整個身體都起火了,當他意識到自己呻吟出聲後,連忙咬牙忍住。
即使他的理智一再警告自己不得讓衛琉昉隨意亂來,但此時此刻,他再也無法自制——因為他的身體也渴望著衛琉昉。
望著衛梁宣全身都留有自己的痕跡,一臉意亂情迷的模樣,衛琉昉有種濃濃的滿足感,以往他就偏愛以情欲駕馭女人,但如今他卻是純粹要衛梁宣感受他的付出。
他一手撥著衛梁宣的頭發,調侃地問:「喜歡我的吻嗎?」
「廢話。」幸好衛琉昉有遵守承諾及時停住,要不然後果大概又慘了。
「我就是喜歡你的老實。」
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
太容易到手的,會棄如敝屣:不容易到手的,偏偏執意要得到,可一旦獲得,又會有兩種結果,一是如前者,到手後又不重視:而他是另一種,一旦得到自己好不容易渴望到的東西,會竭盡所能保護、留住,絕不讓任何人有覬覦的機會。
在得到之後,明明東西已經在他眼前看得見的地方、在他伸手可及之處,他又會擔憂不已,擔心哪天會失去、會留不住。
衛梁宣已經在他身邊,也屬於他了,伹仍有一股不安心的感覺在他心頭徘徊著,那種感覺就好似他會失去衛梁宣一樣。
他不是已牢牢抓住衛梁宣了,為何還會有這種擔憂?
「梁宣,你會離開我嗎?」
衛梁宣穿好自己的褲子,沒好氣地回道:「別問那種我沒辦法預料的問題。」
未來太遙遠,誰能承諾永遠呢?
衛琉昉拉住他的手。
「答應我,永遠、永遠都別離開我!」
「你能說明天我不會死嗎?」他對未來看得很開,假使兩人不能相守,只要知道衛琉昉是快樂的,他也會給予祝福。
衛琉昉聽得出衛梁宣話中的意思。
衛梁宣上次曾說過「我還沒愛上你,只是有點喜歡」的這段話,他一直記在心底。
要到何時,他才能得到衛梁宣的全部?
「梁宣,我在你心中是可有可無的嗎?」
以前,他很瀟灑,總能做到誰也不在乎的地步,可現在已經不行了,他再也無法冷漠地轉身,因為他在意衛梁宣,只要看著他,就會覺得幸福。
「你明知道不是的。琉昉,你今天是怎麼了?」他總覺得衛琉昉似乎有點怪。
衛琉昉沒有回答,雙眸只是定定地注視著衛梁宣。
他要衛梁宣的眼眸裡,永遠只能容納他一個人,誰也別想進駐他的心。
衛梁宣不知道衛琉昉究竟怎麼了,因此也無法做出適當的反應,只能回迎他幽幽的視線。
最後又是衛琉昉先投降。
「梁宣,我很在乎你。我不知道未來究竟會怎樣,但現在至少先答應我——別離開我,好嗎?」
原來是衛琉昉的寂寞感又在作祟了。
衛梁宣拉下衛琉昉的手,抱住他。「我不會離開你的。」
是了,誰也不知道未來究竟會如何,但至少現在,他能給予最真的承諾。
相擁幾分鍾後,衛梁宣覺得躺得有點累,當他轉過頭試圖換個姿勢時,赫然發現他那原本拼約三分之二的拼圖,如今全數散亂一地。
幾乎是立即地,他推開了衛琉昉,暴吼:「我的拼圖!」
一千五百片的拼圖,雖然他拼得並不辛苦,但也是很努力在拼,結果今天卻……
瞥見這種狀況,衛琉昉也很干脆地起身,整理身上的衣服,臨走前,淡淡一笑。「這是你的報應,誰教你不肯讓我碰你!」說完,他很快把門關上。
而回應衛琉昉的是好幾十塊拼圖扔上了門,又掉落在地上的小小聲音。
氣死了!這下子他又得重拼!
***
衛琉昉開著新買的車子,載著衛梁宣上山露營。
婉蜒的山路由寬一路變窄到只剩下小汽車可以通過後,衛琉昉才把車停好,回頭對著衛梁宣說:「從這邊開始要爬山了,你可以吧?」
「廢話。」
「跟不上的話,可別以為我會背你上去。」衛琉昉玩笑性地恐嚇。
「少說廢話!」衛梁宣白他一眼。哼,他每天被籃球社操練也不是練假的。
確定身後腳步不會有拖慢的可能性之後,衛琉昉筆直地往上爬,衛梁宣亦步亦趨緊跟著他。
衛梁宣沒想到平日游手好閒的衛琉昉竟然有這種體力,真是看不出來呀!
前方的衛琉昉像是清楚衛梁宣心裡頭正在想些什麼似的,頭也不回地徑自開口說道:「這座山是我父親他朋友的,那個伯伯他很愛爬山,以前曾帶我來過一次。那時候我父親根本不管我,只有那個伯伯有空的時候會來看我,帶我爬這座山頭,後來我也迷上這座山,等到伯伯年紀大了,他就要我自己來爬。」
「以前每次放假都不見你的人影,你就是來這裡嗎?」
「嗯。」衛琉昉繼續往上爬,腳步一點兒也沒慢下來,「我的個性不如你急躁,就是爬山磨練出來的,因為爬山最忌諱求快,否則就算是識途老馬,也可能會有失策的時候。不能著急,要一步一步往上爬,每站穩一個腳步,再往上攀。」他頓了一會兒才繼續說:「其實,我並不喜歡爬山,只是偏愛這座山帶給我的感覺,明明很孤獨,可往下看的時候,卻有一種壯闊的感覺。你是我第一個帶來這裡的人,因為我想讓你看看我喜歡的地方」。
稍後,兩人停止交談,繼續專心登山,一個小時之後,他們已經登上山腰,山腰上還有一間木造房子。
「在這裡休息嗎?」
「嗯,這是那個伯伯親自蓋的小木屋,現在都是我在使用。先把東西拿進去放吧,我們明天早上再去爬山頂。」
衛梁宣的視線已經開始往四處打量。「這裡其實不算高。」
「是不高,可是能看見的風景卻很多。有人喜歡海,有人喜歡山,我則是喜歡站在高處而已,就算只是一片海,若沒有從高處俯視,也看不見它的遼闊,不是嗎?所以唯有站在最高處,才能掌握全部。」衛琉昉說起這番話,頗有自信。
衛梁宣笑了笑,果然很符合衛琉昉那種睥睨一切的王者性格。
「笑什麼?」
「很像你的作風。」
衛琉昉沒有答腔,因為他不得不承認衛梁宣說的是事實。
以往在沒確定衛氏企業會落在自己手上時,他都抱持著可有可無的態度,但現今已確定未來他將主導衛氏,他喜歡掌控的本能都逐漸地一一顯現,而且他也要實現將衛氏擴展到台灣以外的地方的承諾。
「到時候你會在我身邊吧?」
唉,衛琉昉為什麼又問這麼遙遠的問題呢?衛梁宣不禁輕歎了一口氣。
他們倆本來就都是很現實的人,為何衛琉昉自從受傷之後,反倒變得喜歡用誓言來綁住兩人的將來?
他應該曉得就算發了誓,也不一定能做到啊!
他是在害怕什麼嗎?
衛梁宣並沒有直接問衛琉昉這個問題,因為以他的性格,他是絕對不會坦承的;既然如此,他只好暫時先安撫他的情緒,未來不可測,他也只能盡全力了。
「放心,我會陪在你身邊。」
「那就好。」
得到衛梁宣的承諾,衛琉昉猶如一個得到禮物的孩子,笑得十分開懷。
***
「堂成,阿宣的同學方雅沁跟她的父母來拜訪了。」梁靜雲走進書房對著衛堂成說。她一聽到兒子的同學指名要找他們兩位家長,著實讓她一頭霧水。
在書房裡專心看書的衛堂成抬起頭來,表情顯得嚴肅,他總覺得自己猜得出將要發生什麼事了。
見到丈夫表情不太妙,梁靜雲擔心地問:「堂成,是不是……」
「別想太多,見了面再說。」
衛堂成起身帶著梁靜雲回到客廳,瞥見方家三口坐在沙發上,表情一個比一個凝重,「方先生、方太太,請問有什麼事嗎?」
方先生怒氣騰騰,「哼,還敢問我們有什麼事?你不會去問問你的寶貝兒子干了什麼好事嗎?」
方雅沁始終低著頭不敢抬起來,她雙手緊握住裙擺,十分緊張。
方太太雙手攬著女兒,雖沒有開口,卻也以眼神責怪著衛堂成。
衛堂成頓了頓,沉住氣地再問:「方先生,話要講清楚,要不然我們怎會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他大概猜得出發生什麼事了。
方先生愈聽愈生氣,重重拍了桌子人吼:「叫你的兒子出來!」
衛堂成可不容許外人在自己家裡囂張,「方先生,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這裡是我家,在一切事情尚未厘清之前,請你自重,還有若是你不把事情先說清楚,我是不會讓我兒子出來的。」
「很好,衛堂成,你保護你兒子,我就讓你知道你兒子干了什麼好事!兩個多月前,你兒子趁著我女兒邀請他參加生日派對的時候欺負她。」
衛堂成聽了之後,表情沒什麼改變,因為在看見方家三人出現在自家客廳時,他就猜到會是這種事情,因此並沒有多大意外。
「什麼?」梁靜雲的反應比較激動。因為方雅沁是自己兒子的同學,她很快就把事情聯想到梁宣身上。但……不可能啊,梁宣不是喜歡琉昉嗎?
可現在她又不能問對方確不確定,畢竟那是很傷人的問題。
衛堂成拍拍妻子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方先生,你如何確定是我兒子?」
他們衛家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也曾處理過這類事情,因此除非確定真相,否則難以動搖衛堂成的心。
方先生氣得站了起來,方太太連忙喊了聲:「老公,我們是來處理事情的。」
「衛堂成,別以為我們是貪圖你們衛家的錢,要不是我女兒被欺負了,我們根本懶得前來。上次你兒子喝醉,我們好心讓他躺在客房休息,結果我女兒前去關心他,沒想到卻衣衫不整地跑出來,你說,不是你兒子,會是誰?」
「方雅沁,是真的嗎?」聽完方先生的說明,衛堂成轉而向方雅沁求證。
「衛先生,你竟然還問我女兒?你這是什麼態度?」
實在太欺負人了!方太太也無法接受衛堂成的態度,抱住了女兒,不希望她受到第二次傷害。
「我相信令嬡必定最清楚真相,方雅沁,是真的嗎?」
方雅沁握緊拳頭,重重地點了頭。
「不!阿宣不可能做出那種事!」梁靜雲跳出來為兒子叫屈。
方太太皺了眉,回道:「衛太太,的確不是梁宣,而是衛琉昉!」
是……琉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