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芍芊第一次受到攻擊後,蕭銑便加派人手上山保護她,對於自己親生女兒的安危,他仍然相當擔憂,縱使蕭芍芊很少與他相處,但身為親爹,他心底仍關愛著她,派去的護衛中不少是他的貼身侍衛,其中一人認出李逸,蕭銑便派人悄悄觀察,進而伺機設下圈套。
蕭銑這日問著親信道:「芊兒近日如何?」
「沒有特別的舉動,昨日又到地牢中看過李逸一次,屬下當場鞭抽李逸,眼見公主沒有絲毫不悅的表情。」
「是這樣嗎?」
「屬下親眼所見。」
「很好,下去吧!」蕭銑點了點頭,不過隨即又道:「記得,每日都要幫她取溫熱泉水。」
「是。」
自從蕭芍芊下山後,蕭銑特命人每日專程至山中汲取溫泉水回宮,混入燒好的熱水中,日日清晨讓蕭芍芊沐浴。
蕭芍芊知道蕭銑對她的關懷,內心卻也十分掙扎。她當然不願看見自己的親爹敗在李唐手下,但是偏偏……她愛上了李逸,這個不該愛的人。
她怎忍得下心看李逸這般受折磨,但若不刻意面露冷漠,又怎能瞞得住爹。
昨晚那一鞭,幾乎是打在自己心坎上,她卻要將一切痛楚壓在心底,換上冷漠的表情。遇上李逸之前,她早已習慣冷眼看待一切,這冰冷的面容她再熟悉不過,然而認識李逸之後,她開始懂得什麼是真情,昨晚她瞞住了所有人,然而眼底悄悄洩露出的情感,她知道李逸感受得到。
她坐在偌大的浴桶中,閉上眼想著這一切。
「公主,您的早膳已幫您備好,等您沐浴完後即可用膳。」
「知道了,下去吧!以後我晨浴時不用人伺候。」
「是。」
爹爹近日已經不像以往那樣派人監視著她,看來是漸漸相信了自己。她輕輕歎了口氣,悄悄起身。
只見她不發出一點聲響,披上外衣,緩緩開啟浴堂窗戶。
她每每趁晨浴的時間,悄悄潛進廚房中。
牢中的李逸今日接到飯菜,便知道蕭芍芊一定暗中動了手腳。
這些日子以來,他吃的幾乎都是殘羹剩菜,有時還有腐味,讓他的身子根本好不了。今日菜色雖然依舊糟糕,但發霉的米飯中,卻有股不一樣的味道。
飯中暗自摻了藥末,用霉味掩蓋著,不過李逸一聞便知曉,這是對內傷極有幫助的藥,上好的藥材正是針對他胸口的傷所調製的。
一定是芊兒……李逸不動聲色,一口口慢慢吃完,難掩內心的喜悅,他選擇相信芊兒,看來這決定沒有錯。
往後的日子,李逸的飯菜都悄悄摻入了藥末,他每次吃完便暗自凝神運氣,內傷逐日好轉。
蕭芍芊為了不使父親起疑,不動聲色多日,在眾人面前對李逸,始終表現得毫不在乎。在取得父親的信任後,便趁每日晨浴、身旁無人之時,再悄悄至廚房將調製好的藥粉摻入李逸的米飯中。
在蕭芍芋的用心下,李逸的內傷好得很快,這日他運氣調息,看著守衛將飯菜放在他面前。
每日只有這個時候他會被鬆綁,李逸拿起飯碗吃了幾口,發現飯中另有蹊蹺。
牢裡送來的飯菜從未有過肉片,而今日米飯下卻偷藏著一片肉。
李逸見獄卒沒有看他,便小心地咬開肉片。
裡頭果然夾著一張紙條,和一片小巧卻銳利的刀片。
他將紙條不動聲色地含在口中,又將刀片緊握在掌心,待守衛離開之後,他取出刀片劃開繩子。
鋒利的刀片讓李逸輕易解開繩索,他吐出紙條,瞧見上頭畫的地圖。
李逸滿足感動,芊兒為他做的,他一點一滴記在心頭,無論她是誰、是什麼身份,愛上她,此生他永無悔。
寂靜深夜,他鬆開了繩索,芊兒為他暗中送來的藥粉,讓他身子已恢復大半,他輕易地制伏地牢守衛,取出鑰匙,逃出地牢。
地牢外戒備森嚴,他想回頭找芊兒,卻礙於來回不停巡視的侍衛而無法行動。
芋兒,你現在在何方?這次離去,將不知何時才能再見,李逸很想見她一面,卻無法實現。此時,他一個不留神,踢到身旁的盆栽。
不算小的聲響立刻引起巡視守衛的注意,整隊人馬停住,朝李逸躲藏的方向望去。
李逸藏身在柱後,心忖該如何應付。
「過去看看!」
「是!」兩名士兵朝柱子的方向走來,眼見就要發現他。
緊要關頭之際,他聽見芊兒的聲音。
「你們到後門巡視看看,我剛剛看見可疑的人。」蕭芍芊向這隊士兵們走了過來。「還不快去?」
「是,公主。公主這麼晚還沒就寢嗎?」
「我要回房了。」避免起疑,蕭芍芊說罷便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巡視的士兵成功地被她引至後門,李逸見蕭芍芊轉身離去,多想現身見見她、和她說句話。
他隱忍著,知道自己現在不可輕舉妄動,否則將前功盡棄,說不定還會連累芊兒。
蕭芍芊一步一步緩緩地走著,就在她要離去時,輕輕地回過頭。
身旁還有人,她不能就這樣望著李逸,李逸在柱後,也微微探出頭,迎上了她的目光。
蕭芍芊眸光流轉,宛如秋波,暗暗藏著對他的無盡愛戀,這一剎那,李逸心中悸動,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不能現身、不能說話,只能這樣靜靜看著她轉身離開。
蕭芍芊很快轉回了頭,暗自往花圃中丟下一物,便走向自己的房間,不過這短短的瞬間,兩人眼中的情意,已經足以永駐心底。
李逸在眾人離去後起身,花圃內是一錠銀子,她知道李逸一路上需要盤纏,李逸拾起,按著芊兒給的地圖,很快便找到出路,他手中緊緊握著這張小圖,就像緊緊握住芊兒的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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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過人群,出了江陵城,李逸買了匹馬,往長安的方向奔馳而去。
此次一別,他不知道何時才能再和芊兒相遇,而再見面時,兩人又將如何面對截然不同的身份立場。
「駕!」馳騁在馬背上,耳邊的風呼嘯而過,李逸不斷思索,卻找不到答案。
此時的蕭芍芊,正在房中端睨著手心上的一塊玉珮。
「李……」
「逸……」
她念著,心也懸著。
他應該已經順利出城了吧?會不會被發現?一路上可平安?
縱然對梁國而言,他是相當重要的人,自己身為梁國公主,應該很高興能夠扣住這樣的人以威脅唐軍,無奈她知道自己無法看著李逸被囚禁在地牢中,尤其當日他是為了救自己才會失手……
想著想著,忽然聽到門外有人用力敲著門。
她知道是誰,便迅速將玉珮藏到腰間。
「爹。」她開了門,換上冷沉的面容。
「芊兒!人是不是你放的?」
果然,蕭銑一發現李逸不見了,第一個質問的人就是她。
「爹說的是什麼人?」她不慌不忙地答著。
「李逸!他從地牢逃脫了!」
「此事孩兒不知。」
「不知?」蕭銑語帶懷疑。「他身受重傷,又被縛在牢中,若沒人幫助,怎麼可能逃得了?」
蕭銑顯然相當震怒,蕭芍芊卻沉靜地答道:「爹的意思是,人是女兒放的?」
「芊兒!你!」
「爹無憑無據,為何這樣責問女兒?」
蕭芍芊氣沉語冷,像是在說著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蕭銑一時語塞,他的確只是懷疑,卻沒有證據。
「好,芊兒,爹就當這事跟你無關,我會下令全城大搜索,如果那小子再落到我手中,我會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怒氣衝天的蕭銑往桌上重重一拍,巨大的聲響,震得連門外都聽得到,而後轉身離去。
蕭芍芊在他走遠後,才暗自吁了口氣。幸而她早料到爹爹一定會在事發之後第一個找上她,心中已有準備,否則恐怕瞞不住爹爹。
蕭銑下令全城搜索李逸的消息,很快地由唐軍在江陵的探子回報給李敬德,李敬德大為震驚。
「你說什麼?」李敬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逸兒在蕭銑手中?」李敬德對著趕來報消息的長子大聲說著,神情緊繃。
「爹,您別擔心,二弟已經逃脫,所以現在蕭銑忙著找人。」
「逃脫?他怎麼會落入梁國手中?現在人又在哪裡?」
「爹,您先冷靜,二弟身手一向矯健,不會有事的。」李威安慰著爹,但心中一樣焦急,他根本沒有料到,原以為正在山中採藥的李逸,竟然會落入蕭銑手中。
李敬德神情擔憂,二子雖時常不在李府,但從未身陷危難,蕭銑視唐軍為最大勁敵,對他們敵意甚深,若逸兒落入他們手中,後果不堪設想。
「威兒,馬上安排人潛入江陵城內,打探逸兒消……」
話未說完,就看見一位士兵沖忙跑進廳堂內。
「二公子、二公子……」他說得上氣不接下氣。
「二公子怎麼了?」李敬德父子同聲問。
「回來了!在門外……」
「在門外?」
「是、是!」
李敬德聞言馬上步出廳堂,只見李逸直挺挺地站在門口。
「逸兒!」
「二弟!」
李敬德喜出望外,沒想到李逸竟如此快速安然地回到李府。
李逸靠著蕭芍罕給的地圖,迅速找到逃脫之路,在蕭銑下令全城搜索前,早已順利離開江陵。
「爹,孩兒沒事,讓您擔憂了。」
李逸臉上雖帶著趕路的風塵,但依舊氣宇軒昂,沉穩地說著。
「逸兒,爹聽說你被蕭銑困在地牢,隨後又逃出,正要派人去江陵找你。」
「我沒事了。」
「沒事就好。」李敬德按著他的肩膀,李威則在一旁道:「二弟,你一定吃了不少苦頭,咱們很快就可以找蕭銑算帳去了!」
「逸兒,爹正奉命造艦練兵,屆時你和威兒同我上戰場,一起破江陵城!」李敬德、李威說得豪氣,李逸卻沒有說話。
「怎麼了?逸兒。」李敬德發現二子的不對勁。
「爹,孩兒一向不喜戰事。」
李逸的大哥和弟弟都是戰場上的勇將,大哥馳騁沙場戰功彪炳,三弟足智多謀文武雙全,李家統領的軍隊,屢立戰功,打下大唐江山,就只有他,向來不參與軍事。現在,他還多了一個原因,就是芊兒。
「逸兒,幼時你和其它人一同研讀兵書時,爹就知道你的悟性最高,最有自己的見解,只可惜你從不願意跟爹一起上戰場。」
「爹,這沒什麼好可惜的,孩兒志不在此。」李逸看著爹說道:「一將功成萬骨枯,孩兒還是喜歡研究救人的草藥。」
李敬德看著他,有感而發。「爹知道你的感觸,不過你可知昏庸的君主比毒藥更恐怖?奸臣當道、官逼民反,爹追隨李家,就是希望能早日結束天下紛亂不已的局勢。」
李威也點了點頭道:「男兒志在四方,李淵、李世民都是值得擁戴的人,天下若底定,我們才有資格談別的。」
李逸靜靜聽完父親和大哥的話,沒有反駁。他知道他們說得沒有錯,隋末昏庸的君主早已讓各路豪傑揭竿起義,風雲際會,正是大展身手的時機。
「逸兒,這次你是怎麼落入蕭銑手中,又是怎麼逃脫的?」
「這事往後再說,孩兒一路風塵,先回房梳洗。」他不願多言,藉故回房,李敬德知道他的性子一向如此,也只有由他。
李逸才一跨出廳堂,就看見鄔偌盈急急忙忙地跑入。
她低頭匆忙往內跑,差點撞上李逸。
「二公子,您回來了!」鄔偌盈一見到李逸,喜形於色,接著又忙吩咐身邊下人:「快隨我至廚房準備為二公子接塵。」
「偌盈,別忙了。」李逸道。
「不,我盼你回來盼好久了……」鄔偌盈話才出口,就紅著一張臉沒說下去。「二公子先回房休息,我替您準備去……」
看著鄔偌盈欣喜的模樣,李敬德露出笑顏。「逸兒,多關照偌盈些,若不是鄭國被滅,她也不會委身當你的侍女。」
「嗯。」李逸倒是沒說什麼,入房準備更衣。
鄔偌盈原是鄭國貴族,鄭國被唐滅後,全家落難,淪為階下囚,鄔偌盈以到李家為婢,換取家人性命,李敬德見她手腳利落、熟讀詩書,便答應她的請求。
鄔偌盈到李家後,被分配服侍李逸,她抱著感念的心專心伺候他,由於出身貴族,談吐有物,較其它婢女顯得出色,漸得李逸歡心。
李逸進了房門開始寬衣,鄔偌盈便跟上。
「二公子,讓我來。」李逸沒有拒絕,像以往一樣攤開手讓她服侍。
「您剛回來風塵僕僕,先沐浴休息一下,待廚房準備好晚膳再用餐好嗎?」
「也好。」李逸便往房間後方浴堂走去。裡頭熱氣瀰漫,鄔偌盈早已幫他燒好了水。李逸褪下所有衣服,踏入木桶中閉目養神。
他閉著眼,腦中浮現他在凌閣山的種種,想著他與蕭芍芊的一幕幕。他記得在溫泉旁,也是這樣煙霧瀰漫,蕭芍芊在他懷中,他俯視著她的的萬種風情。
李逸正想著,便聽見鄔偌盈進來的聲音。「二公子,偌盈……伺候您沐浴。」
李逸在李府裡,生活起居都由鄔偌盈照顧,大家都知道鄔偌盈在李府的地位和一般婢女不同。
李逸雙臂攤在木桶邊緣,想著芊兒,沒有答話,鄔偌盈走近他,拿起水瓢舀起水,她發現今天的李逸有些不同。
「二公子在想什麼嗎?我……啊!你的身上……」鄔偌盈到了李逸身邊,驚見他身上一條條的鞭痕。
「二公子……這……你怎麼了?」
「什麼?」李逸答得不甚專心。
「你的身上……都是傷。」鄔偌盈滿臉吃驚。
「這沒什麼,都只是外傷。」
外傷只消數日便可痊癒,重要的是內傷,多虧了當時芊兒日日替他暗中調製草藥,他才得以復原。
「芊兒……」李逸閉著眼,口中不自覺念著。
「芊兒?」鄔偌盈一愣。
「芊兒是誰?」
偌盈一問,李逸才回過神:「沒什麼。」
「二公子,這些傷到底怎麼來的?是蕭銑下得手嗎?」鄔偌盈一邊問,一邊拿起浴巾要替李逸擦背,以往都是如此,今天卻被李逸拒絕了。
「偌盈,我自己來就好,你下去休息吧!」
「二公子……」鄔偌盈稍感意外。
「那偌盈去幫您準備藥,等會敷上。」
「不必了,該擦什麼藥我比你清楚。」
「這……是,二公子,那偌盈去吩咐廚房幫您多準備些補身的東西。」
鄔偌盈仍想為李逸做些什麼,不過李逸卻又合上了眼,她只有默默退下。
她在浴堂門外,躊躇了好一會,以往的李逸不是這樣的。他若回來,所有的生活起居都是她在張羅,李逸並非將她視為一般侍女,他會告訴他這次遠行又遇上了哪些事,甚至會為她帶一些特別的東西回來,這是一般侍女不會有的待遇。
她的心一直懸在李逸身上,然而這回李逸的心,卻懸在另一人身上。
這晚,李府歡欣地替李逸洗塵,滿桌豐盛的菜餚,李敬德打心底高興。
他舉起酒杯道:「逸兒,這次你平安回來,爹真的放下一顆心了!待時機成熟,爹一定領兵滅了他梁國,屆時你再同爹一起上戰場,讓你報一箭之仇。」
李敬德說得激昂,李逸卻沒什麼答話。
他的芊兒是梁國公主,梁國滅了,她將何去何從?
大哥李威也拍著他的肩說道:「爹說得對!還好蕭銑那老賊沒對你怎麼樣,不然不用等到爹發兵,大哥一定先殺進江陵。」
李逸沒有仔細聽他們在說些什麼,不過鄔偌盈卻在此時忙說道:「不!蕭銑下手可毒了,二公子全身上下都是傷。」
她話一說完,李威便怒道:「什麼?全身都是傷?」
「是啊!不信您問問二公子,他……」
李逸濃眉一蹙,打斷了鄔偌盈的話。「誰讓你多言了?」
他從不曾用這種口氣對鄔偌盈說話,鄔偌盈一聽愣住,原本準備替他斟酒的手當下停在半空中。
李敬德和李威沒有注意他對鄔偌盈的態度有什麼不一樣,只忙著問李逸。
「他們怎麼對你的?說給爹聽!」
「二弟,怎麼之前都沒聽你說,原來他們對你這般狠毒?」
父親和大哥你一言我一語地問著李逸,言語中充滿對蕭家的憤慨,李逸臉色逐漸下沉,只淡淡說道:「爹、大哥,這事不用多問,我不是已經平安回來了嗎?」
他不願提及在梁國發生的事情,不希望大家仇視蕭家,因為他的芊兒將是他未來的媳婦。
「爹,您慢慢用餐,孩兒先回房了。」李逸沒有吃下多少東西,便借口要休息就離開了。
鄔偌盈在一旁始終默默注視著這樣的李逸,見他沒有吃下多少自己精心為他準備的飯菜。她跟在李逸身後,心底很是難受。
李逸走到房門前,突然轉身對鄔偌盈說道:「以後,不要多嘴。」
「二公子……」鄔偌盈訝異又難過。
不過李逸只淡淡對她說道:「好了,你也忙一天了,回房休息吧!」
「二公子,我還沒幫您鋪床……」
「不必了,以後這些事我自己來就好。」
鄔偌盈站在原地,看著李逸開門走入房中,再緊緊關上了門,沒再對她說其它的話。門外,她的一顆心不斷下沉,不知道為什麼李逸會變成這樣。
自己說錯了什麼?為什麼他不願讓家人知道身上的傷?她好難過,李逸到底遇上了什麼事,為什麼……會喊著沒有聽過的名字、會不再讓她服侍一切……
而這個夜晚,蕭芍芊也沒有進餐,她獨自面對爹爹的懷疑、悄悄擔心著李逸,忍受著一個人的孤單。燭火搖曳,映著自己的影子。
以往她未曾有過這樣的感覺,就算獨自一人住在深山,也不曾像今夜一樣,倍感孤寂。
蕭芍芊的心全繫在李逸身上,看著地上長長的身影,她多希望這道身影旁,還有一道他的影子。
蕭銑對她仍滿心存疑,認為李逸的脫逃一定和她有關,已經數日沒有和她說過話。
她悄悄拿出懷中的玉珮,心中的思念沒有辦法找人訴說。
她纖細的手指撫著玉珮,看著上頭刻著的字,在心中默念。以往的她早已習慣一個人的日子,獨來獨往,從不曾為誰牽絆。
今夜她體會了心繫他人的感受,她從未怕過什麼,但現在一顆心卻懸著,好似在半空中搖晃。
他順利回到李府了嗎?
他知道我的身份後,又會如何打算?
萬般思緒無人可訴,她只有睹物思人,希望李逸能平安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