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留下來陪伴官狁,葉肆堯正式接受了石兢妍的勸留,雖然美國總公司那邊有人因此大大發了一頓脾氣,但他身在台灣,天高皇帝遠的,倒是一點也沒放在心上。
「呵……」
在決定市場方向及宣傳手法的行銷會議上,葉肆堯第N度打了一個非常不優雅的大哈欠。
會議解散後,坐在他旁邊的同事兼好友小陳語調酸溜溜地調侃道:「葉哥,你最近怎麼搞的?老是精神不集中,莫不是你那個小情人昨晚又熱情地讓你睡不著了吧!」
現在公司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知曉這號稱公司頭號黃金單身漢的葉肆堯已被某名幸運女子套牢了,碎了一地癡心妄想的女人芳心差點讓公司的清潔工掃不完,也苦了他這與葉肆堯私交甚好的可憐蟲。
之前最愛呼朋引伴拎著酒到他住處去胡鬧一番的行為,因為佳人晚上會蒞臨而被迫中止了將近二個多月,還整天被公司內愛嚼舌根的女人們私下拼命追問他的心上人究竟是何方神聖、模樣如何等等諸如此類的問題,小陳沒被煩死也被氣死了。
她們以為自己什麼內幕都知道嗎?
大錯特錯!葉肆堯這次是鐵了心地不打算洩露任何有關他那神秘小戀人的事情,口風緊到簡直滴水不露的地步!至今小陳連那人是圓是扁,是美是丑都毫無概念,虧他倆還是換帖的好兄弟呢!小陳內心忍不住懷疑是否只有自己自認為他倆交情好?
「也還好啦。」葉肆堯曖昧一笑。
一想起官狁在床上乖巧柔順的癡態,他就不禁心頭一熱,恨不得夜晚趕快來臨。
「哦?」小陳拉了長長尾音。最近葉肆堯總是帶著睡眼惺忪卻又異常滿足的愉快神情來到公司,令已年滿二十八還打著光棍、甚至連一個女友都沒交過的小陳既羨慕又嫉妒。
「笑得這麼淫蕩,你該不會在床上已經被她制伏啦?」
「好了,你別再問了,他不喜歡被人提出來討論。」
「干麼這麼保密!多說點來造福大家有啥不好,搞不好大伙還可以交換一下心得呢!」
「呃,很多事只能意會不能言傳,沒親自體驗過是說不得准的。」冒著被他亂棍打死的危險,葉肆堯說了等於沒說的廢話。
嘖!有時看似好說話的葉肆堯,一但頑固起來誰也拗不過他!小陳知他之甚的,遂歎了口氣,軟下語氣哀求道:「那你只要透露一點你那個……」小陳比比小指,「到底用了什麼樣的方法讓你心甘情願終結情聖生涯就好,瞞了大家這麼久,就趁此機會滿足我們的好奇心嘛!」以退為進,聲東擊西,乃兵家大法。他倒真的很想知道那名令葉肆堯神魂顛倒的情人究竟有何通天手段。
「這……很難說。」
小陳一瞪眼,「什麼叫很難說?」
葉肆堯偏頭想了想,道:「總之,不能說他用了什麼手法抓住我的心,是我自己……心甘情願地想疼他吧。」
聞言,小陳差點抖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我猜,她一定長的很漂亮!」
「是不差。」
「也很主動?」小陳試探地問,對他的回答不抱任何期望。
「呃,他沒主動過,不過,若哪天換他『主動』,我的腰今天早上可能就直不起來了吧。」
葉肆堯語帶雙關,曖昧不明地笑道。
「哇靠!你上哪找來這麼棒的女人啊?求求你教我幾招泡妞散手吧!」小陳涎著臉,苦苦哀求著。
「這……」
「我記得我們應該是好朋友是吧!」他語句中的威脅很明顯了。
葉肆堯見他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狠樣,只好無奈地透露道:「其實,要找一個能滿足你的女人很簡單,選擇標准最關鍵的地方,就是要看『腰』。」
「腰?什麼意思?」這可新鮮了!小陳興致高昂連聲催問。
「嗯……腰嘛,就要纖細但不露骨,皮薄最好帶點韌度,若能鍛煉出一些肌肉更好,用粗俗一點的講法就是……」葉肆堯抿唇神秘一笑,故意吊他胃口。
「是什麼?快說!」只能用「猴急」兩字來形容小陳現在的表情了。
「……這種腰,最『耐操』。」謎底揭曉。
「哇!」轟!的一聲,躲在一旁偷聽兩人談話的公司同仁們登時一片然然,臉紅的臉紅、歎氣的歎氣,大半的人都抵受不住葉肆堯何止「露骨」的形容詞。
「還有呢?還有呢?」小陳意猶未盡代表全體同仁追問。
「恕我只能透露這麼多了,若給我那口子知道我在外面胡說八道,肯定會宰了我當下酒菜的,他的臉皮子薄得很。」葉肆堯用力搖了搖手,拒絕再洩露半句。
官狁若知曉他給自己拿去亂說嘴,不知會發多大的火,他想來就渾身一冷。
「再說一點點就好?」小陳猶不死心地繼續死纏爛打。
「我們也想知道!」
一些男同事索性圍著他起哄,男人只要提起這檔事,就算平常是謙謙君子都會立刻像只發情中的猴子般迫不及待,個個涎著臉打恭作揖請教。
尤其女人緣好的葉肆堯所透露的秘訣更是精粹中的精粹,用所謂「聽他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來形容也不為過。若放過此次請益的機會不知還要再等到何年何月、何時何日,因為葉大師頗為大牌,久久才有心情「開講」一次呢!
「呃,拜托各位饒了我吧!我跟你們好歹也同事了半年多,何必對我如此苦苦相逼呢!」
局面什麼時候成了嚴刑拷打般的審問大會啊?頭痛不已的葉肆堯只差沒跪地求饒。
「再透露一些秘招,我們就放你一馬。」小陳吃了秤鉈、鐵了心,緊咬著他不放。
「是呀!不要這麼吝嗇,好歹有緣在同一個地方共事,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葉哥你就再傳授我們這些光棍一些『靚女術』嘛!」
「這個……」要不要老實跟他們說自己其實只會「靚男術」算了?葉肆堯突然有股想坦白一切的強烈沖動。
「你們不去工作還窩在這邊做什麼!」公司有名的冰山美人石兢妍一出現,眾男人們不約而同立刻「嗖」地一聲作鳥獸散。
得救了!葉肆堯大大松口氣,悄然站起身。
「葉肆堯!」石競妍突然叫住他。
「嗯?」
石競妍正色看著他道:「我並不想管你的私生活,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有所節制。也許你沒有自覺,但你已經隱然是公司那群男同事間的老大了,若是不好好把心在工作上,會嚴重影響大家的士氣。」
最近這一、兩個月,辦公室內詭異地彌漫著一股春風蕩意,少數的女同事們被摸摸小手、開開黃腔之類的性騷擾案例呈直線持續上升中,就連石競妍自己也無法幸免,更為之感到頭痛不已。
葉肆堯微挑眉。
「石經理,你在家中應該是排行老大吧?」
「你怎麼知道?」蹙眉。
果然!訓人的口吻就跟當年那個老愛操心自己的大姊一模一樣。
「抱歉,我明白你的意思,今後我會多加注意的。」葉肆堯真心誠意地表示。
石競妍沒再多說什麼,只是盯了他一眼後,便緩步離開了。
***
四天了。
小舅他已經四天沒找過自己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更何況是已經相隔整整四天了。
官狁表面上無動於衷,心底卻是在暗暗著急。
平常男人最多撐個兩天便會迫不及待跟自己見面,尤其是放寒假之後兩人幾乎天天膩在一起,就算因工作繁忙而只能共進一頓晚餐也好,他從來沒像這禮拜這樣整整四天不見蹤影,甚至連通電話也不打來……雖然是自己曾叫他不要隨便打電話過來的。
久久毫無音訊,難道……他對自己終於感到厭煩了嗎?
令人渾身一僵的想法突然浮現腦海,官狁無意識地緊咬下唇。
由於用力過度,下唇瓣登時被他咬出一抹血痕,襯托得他原本無血色的臉龐更加蒼白。
官狁雖然情感淡薄,但葉肆堯就是能輕易左右他的情緒。
雖然他拼命告訴自己,若要全身而退,對這段關系就不能陷得太深,但,恐怕已經來不及了……官狁想著,臉龐不禁泛起一抹苦笑。
認為已經來不及的證據就是,葉肆堯才四天沒來找自己而已,他就心煩意亂得幾乎食不下咽,徹夜難眠,甚至在讀書時也逐漸難以集中精神,腦海只圍繞著一抹高大而令人安心的身影打轉。
少了男人的體溫陪伴,令他無論如何也靜不下心來。
這幾日遲遲不出現,如果不是厭了,那麼拿是出了什麼意外嗎?
這想法令他懼然一驚。
不!不會的!他不能再這樣繼續胡思亂想下去了,那個人不會有事的!
……但是,若沒原因的話,那他為何還不來找自己呢?篤定,立即又亂掉了。
與男人之間發生了「戀人」般的親密關系,一開始根本是超乎官狁所能預想到的情況,可是,當他驚覺到自己已經深深沉溺下去無法抽身之時,也完全沒有退縮的打算。
早就發現到了,自己對那人除了有親情般的依賴之外,還有著純粹的「愛戀」之情。但他的性格實在太別扭了,不僅愛面子、嘴巴又很頑固,明明只是簡單一句「喜歡」而已,卻無論如何就是表達不出來,還常對男人擺臉色、使性子……可是,自己會那樣無止盡地撒嬌耍任性,全是因為從小到大根本沒有一個人能像小舅般這麼地寵溺自己呀!
如果,他真的厭了的話……
官狁半垂眼眸,空洞的神情,蒼白得嚇人。
咦?對面那個人不正是官狁嗎?
自從「資訊展」發生的那件推人事件後,小繪成了在班上唯一敢跟官狁打招呼及講話的人──雖然只有放寒假前的那幾天而已。原本出來逛街打算買些參考書回家的她,沒想到會巧過好久不見的官狁,不由心頭一喜,舉起右手,想向站在對面街頭的他打聲招呼,不料,卻已經有個人搶先她一步。
「小狁!」
聽到熟悉的呼喚,官狁腳步一頓,倏地轉過頭回應低聲喚他名字的人,瞬間浮現於臉龐上的神情,是小繪在學校從沒見過的,那麼毫不吝惜洋溢在外的欣喜。
可惡,還是忍不住了……葉肆堯原本打算忍耐一個禮拜不去找官狁的,不料開車回公寓的半途,乍然瞄到一抹熟悉的消瘦背影在街上晃蕩的意外之喜,立即粉碎了他的決心。
微風輕輕吹拂,惹得些許柔滑的發絲在少年白皙柔嫩的頸項處來回騷動,隱約散發出一股誘人犯罪的情色魅力。
幾乎可說是迫不及待地,葉肆堯匆匆在路旁停下了車,像個剛談戀愛毛毛燥燥的十七、八歲小伙子般高聲喊住他,期盼看到意中人聽見自己的呼喚而露出驚喜的神情。
「……」小舅!官狁明明一臉很想朝下車走向他的男人飛奔過去的神情,但不知怎地,他的雙腿卻硬生生僵住了,像根木椿般牢牢釘在原地,只能愣愣看著四天不見,模樣仍舊一派瀟灑俊挺的男人邁開步伐,緩步向自己走近。
「整整四天沒見了吧,想我嗎?」
親暱的話語,葉肆堯很自然地便脫口而出了。
官狁沒回話,只是仰起頭,一雙漂亮眸子仍是直愣愣地盯著他。
似乎早已經習慣了他的沉默,葉肆堯接著道:「晚飯吃過了沒?要不要先去……」
驟然回過神,官狁立即打斷他的話,簡潔道:「我要去你住的地方。」
「好,走吧。」
就像呼吸一般地自然了,葉肆堯伸手握住他的掌心,怕他迷路般地牽著他走向不遠處一台停靠在路旁的銀色保時捷,隨後,還體貼地幫他開了車門,替他系上安全帶,動作俐落優雅得就像在指揮樂團一樣。
沉溺在兩人世界之中的葉肆堯和官狁,完全不曉得他們親暱無比的一舉一動已然落入旁人的眼中。
小繪睜大了眼睛看著,右手心不由自主地捂在嘴巴上。
啊……那名男人不就是幾個月前在資訊展看過的那個人嗎?……他真的就是傳說中的那個在包養官狁的變態金主?
「小繪,你在半路上發什麼呆啊!」同樣也是出來逛街的好友小玲,伸手拍一下她的肩膀,喚她回過神來。
「我……呃,沒,沒什麼……」小繪看向已經載著官狁遠揚離去的車影,支支吾吾的不知該說什麼。」
「你臉色怎麼怪怪的?MC來肚子痛嗎?」
小繪臉一紅,「才沒有!你別亂猜!啊……」
「嗯?」
「今天天氣好好喔!」小繪抬頭望向一望無際的蔚藍天空,微瞇起眼眸。
在學校,自己從來就沒見過官狁同學除了面無表情之外的第二個表情,然而,他卻在那名男人面前就像個向大人撒嬌的小孩子般,眼神充滿依賴及信任,所以,自己該徹底死心了吧?
因為,不論自己再怎麼喜歡他,也不可能讓他露出那麼幸福的神情。
呵,沒有結果的暗戀,也許在十歲、二十年後,會變成一個美好回憶也說不定呢……所以,現在請讓我用眼淚哀悼一下吧。
「小繪,你怎麼哭了?」小玲見狀一驚,手忙腳亂地從書包中翻找出一包面紙來,遞給她。
小繪伸手接過,噙淚一笑道:「沒什麼啦,只是突然覺的陽光有刺眼……」
「小繪……」
***
「小舅……」
不知怎地,官狁今晚異常熱情,平常他對自己總是擺出平靜淡然的神情,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不料,今日開車在他逛街半途中攔下他接回自己的公寓後,連澡都來不及洗,他便猛地撲進自己懷裡,無聲撒嬌著要他抱。
忍了足足四天,有些欲求不滿的葉肆堯,情欲也飛快高漲了。
不一會兒,兩人便已渾身赤裸地滾倒在床鋪上。
感覺這回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來得令兩人興奮難耐不已。
官狁雙頰泛紅,熱情如火,甚至跨坐在他身上,大膽地試了以往死都不肯的騎乘位,讓葉肆堯大暈其浪,縱然下一刻死在他撒下的溫柔鄉中也甘願。
跨坐在葉肆堯結實腰桿上,已經充分濕潤過的柔軟地方朝他的硬挺緩緩坐下,這種性愛方式,使得官狁身體內部受到的摩擦感比以往都要來得深入,帶點麻癢痛楚卻又無比刺激的感覺令官狁眉頭緊蹙、喘息連連,在高潮中失神恍惚的媚態,更讓葉肆堯色授魂予,為之目眩神迷不已。
少年特有的潔白無暇的肌膚,觸感柔嫩滑膩得令人愛不釋手,葉肆堯緊緊抓住他的纖腰,狠狠地往上貫穿他。
「啊啊……堯……堯……」深深陷在激情的旋渦之中,官狁喪失了所有理智,不斷自喉嚨深處發出陣陣甜膩的尖叫及呻吟,柔嫩的白皙肌膚緩緩覆上一唇迷人粉色。
「小狁……」
你好可愛,你真是太可愛了……雖然官狁老是擺出一副「我不喜歡你說我可愛」的厭惡神情,但葉肆堯仍是忍不住柔聲在他耳邊低喃了一遍又一遍。
「啊……」似乎被頂到什麼敏感的地方,官狁突然驚喘了聲,全身泛起一陣顫栗。
「唔……」感覺插在他身體深處的硬塊被他柔軔的肉壁用從沒有過的力道緊緊絞住了,葉肆堯不禁舒爽地悶哼一聲。
「不……啊啊……等等……」越發甜膩的呻吟一聲聲自他微張的紅唇中溢出,被男人一次次頂到異常敏感的地方,官狁肌膚不由得泛起一層顫栗。
「小狁?」
「不……不要……」陌生的感覺令官狁眼角濕潤,臉頰通紅不已,他扭動著身子,急忙想從他身上爬下來。
「怎麼了?」葉肆堯困惑地稍抬起上半身,突如其來的移動,登時又摩擦到了官狁敏感不已的地方,瞬間,自他喉嚨發出一聲甜得似乎要融化的呻吟。
「啊啊……」
「嗄……」葉肆堯一臉錯愕,低頭看著被他的白濁體液噴濕的下腹部。
呃,他居然射了?
怎麼會這樣!官狁羞得不敢看他的表情,用雙手緊緊捂住染滿紅暈的臉蛋。
「我……我不是故意的……」
啊啊……怎麼辦?才做到一半而已就……他從沒這樣丟臉過!
官狁羞紅的臉龐伏在他的胸口上,久久不敢抬起頭來。
「沒關系的,咱們……」葉肆堯似是找到什麼有趣的東西,臉龐緩緩浮上一抹邪笑,身子傾前,咧齒咬住他的柔嫩耳垂,柔聲建議道:「就這個位置,再來一次吧?」
「唔恩……阿……」
以往身子總還會感到有絲不適的官狁,經過一段適應期,奇跡似的徹底在今晚綻放了。
葉肆堯雙眼發亮,就像一名突然發現一個心愛玩具而愛不釋手的孩子,充滿了好奇心,積極地用各種角度及方式測驗他的敏感度。
「小舅……不要這樣……啊啊……」
官狁承受不住仿佛堆積了許久的情潮一下子全部一湧而上的刺激感,不住在他結實的身軀上亂抓亂咬,也不再壓抑情緒,大聲地哭喊、呻吟,經過一整夜的耳鬢廝磨,嗓子差點喊啞了。
盡情纏綿搖晃過後,葉肆堯下床到廚房去斟了一杯溫水回來遞給他。
「喝點水吧。」
「嗯,謝謝……」官狁伸手接過,嗓子沙啞得令人不忍卒聽。
「要吃潤喉糖嗎?」葉肆堯坐上床鋪,心疼地探問。
官狁搖搖頭,低聲要求道:「小舅,我想抽根煙……」
「亂來!」葉肆堯忍不住伸手輕捏一下他的柔嫩臉頰,低聲責罵道:「嗓子都啞成這樣了還抽什麼煙!」
「……」早有預感會被拒絕,官狁也不強求,臉龐一側,深深埋入柔軟的枕頭之中。
「生氣了?」
「……」
「怎麼不講話?真的生氣了?」葉肆堯伸手撫摩他柔順的發絲。
現在才察覺到,今晚的官狁,反常得令人有點擔心。
「不是……」官狁埋在枕頭中的嘶啞嗓音顯得有絲悶悶不樂,仿佛強行壓抑住了想哽咽的沖動般,堅強卻又脆弱的矛盾綜合體,令人不由得心生憐惜,想為他解決心中所有的煩憂。
「不是生氣的話那是怎麼了?你不說清楚的話,我一個人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小舅……」官狁深吸口氣,緩緩偏過頭,從枕頭中微露出的眼角閃爍一抹哀愁怨光,難以形容的絕頂艷色,令男人心髒狠狠一跳。
「我還想要……」用鼻音撒嬌著,眼神中的哀愁光芒轉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貪婪的欲望。
葉肆堯一呆,愣愣看著他道:「什麼?」
官狁轉過身,將赤條條的自己毫無保留地曝露在男人目光之下,接著雙手仿佛兩條白色小蛇般緩緩滑入自己的胯下,蓄意要將男人的視覺及情欲挑逗到極限似的,用手指開始撫慰起自己來。
「嗯……啊……」煽情至極的呻吟,令男人瞬間口干舌燥、血脈賁張。
「堯……」官狁低聲呼喚他的名,將膝蓋分得大開,「快進來……把我弄壞也沒關系……」
「夠了!」下意識地察覺不對勁,葉肆堯抓往他的手,阻止他越來越過火的挑印行為,「小狁,你今天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難道你不想要麼?」官狁微偏著頭,用著迷茫的無邪神情,反握住他的右手腕誘惑地帶往自己高挺的下身……
「你鬧夠了沒有?」葉肆堯伸手攬住他纖細的腰只,將他掖入懷中,低沉聲調隱含一絲危險的警告意味。
再被他勾撩下去,難保自己不會真的失去理智傷害了他。
「哼。」察覺男人真的有些火大了,官狁悻然撇過臉去,賭氣的模樣,令男人又好氣又好笑。
「你在責怪我什麼?我做錯什麼事了?我又不是你肚子裡頭的蛔蟲,你不說出來我怎會知道?」葉肆堯試著跟他講理。
「……為什麼不來找我?」
「什麼?」葉肆堯困惑地眨眨眼。
「你這幾天為什麼不來找我?」反正再丟臉的事情都做過,官狁霍出去了,在他懷中自暴自棄道:「我知道我個性既別扭又不好相處,很少人會喜歡,不過,就算你厭煩了也要說一聲吧,我會乖乖離開,不用擔心我會纏著你不放……」越說,他的心髒就像被一雙無形手掌慢慢絞緊似的越痛,以致於到最後他的聲音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地低低啞啞。
原來如此!葉肆堯差點失笑出聲,見他臉一沉,連忙討好地在他柔嫩額頭上印下一吻,見他蒼白的臉色頓時紅潤了些,才開口緩緩解釋道:「小狁,你別胡思亂想,我是因為……」
他說了前幾天公司經理要自己「節制」點的訓誡,被念過後,他也有些自覺到天天縱情似乎會對尚在發育中的官狁有所影響,所以才下定決心要忍耐幾天,只是沒想到憋了苦不堪言的四天之後,卻在回公寓的路上巧遇他而徹底破功,更萬萬想不到,自己的一番苦心居然被官狁誤會自己對他厭煩了,唉,這真是天大的誤會呀!
經他一番解釋兼哄慰,官狁原先愀然不樂的臉色這才逐漸好看了些。
「哼,你公司那位石經理……是在吃醋吧?」
「呃?」他從哪兒得來這個結論啊?
「不是嗎?要不然她干嘛管你的私事?」遲鈍!官狁不悅地橫他一眼。
葉肆堯心胸坦蕩,不但沒跟著猜疑,反露出一臉好笑。
「你別想太多了,她不但人美,工作能力又強,私底下追她的人多如牛毛,她怎看得上我?」
「你也覺得她美?」聽他這麼說,官狁心底登時泛出濃濃酸意。
葉肆堯連忙撇清:「她的美是有目共睹的,也不單單是我這麼覺得而已,別多想了。」
「我才沒多想!」抗議!.
「怎麼?醋味這麼重,那不成你是在擔心有別人會看上我?」
「才沒有!」被猜中心思,官狁登時臉一紅。
他鬧別扭的表情真可愛!葉肆堯伸手摟抱住他的身子,在他耳邊低笑道:「你僅管放心啦,我光是疼你就來不及了,哪還有時間去理會別人喜不喜歡我。」難怪他今晚表現得有些失常古怪,原來是因為這樣!
不過,「小別勝新婚」這句話果然說的不錯,整整分隔四天不見的兩人,居然於今晚嘗到性愛的絕頂滋味,也算是一種意外收獲吧。
「小舅……」每常喊他「小舅」時,就意味著官狁在跟他撒嬌。
「嗯?」葉肆堯愛憐地伸手撫摩少年如蓬松羽毛般柔軟的發絲。
官狁半垂眼眸,反手緊緊摟住他修長的背脊,在他懷中啞聲低愈:「說好了,你不可以突然扔下我……」
雖然已經知曉男人接下來給的答案會是肯定的,但官狁卻完全沒把握他絕對會遵守諾言,畢竟,男人之前急欲逃離自己的絕情模樣早已深深根植在他心中了,但,沒關系的,自己這輩子只要曾經擁有過這一刻的真實就好了。
扔下他?為何會問得這般卑微呢?難道自己這幾個月來的表現還不夠說明他願意正視、且珍惜這段感情的心意嗎?
「嗯,我不會扔下你的。」永遠都不會。
只要可以令他安心,要自己承諾多少遍都行!內心這麼想的葉肆堯,卻悲哀的,完全無法感受到懷中的官狁此時是以何種心情聆聽他的回答。
謝謝,這樣就足夠了。
「這輩子都不可以……」
「好,我答應你。」
「下輩子也不可以……」
「這就有點強人所難……噢!」腹部挨了他手肘一擊,痛得葉肆堯差點說不出話來。
「回答?」
「好好好,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葉肆堯用手心揉著痛處,在內心暗暗警惕自己:切莫惹火懷中這只平時看似柔順的小貓,他的小爪子一伸出來,也是會傷人的!
官狁趴伏在他懷中,唇邊悄悄漾起一朵朦朧得不像真實的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