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郊區的別墅中,風培文也正倚在窗前,腦中不禁想起那天那清旋所說的一字一句。
說真的,他還滿感動的,但他是在不怎麼敢相信,看著那清旋眼中的哀傷及愧疚,他的心也不禁揪痛起來,感覺好像是作夢般。
只是,那清旋從那天起就不曾再出現,他到底在哪裡?
「我該相信他嗎?唉!」
「叩叩」
正當風培文唉聲歎氣時,突然有人敲著房門,他立時心中一驚,心想不會是那清旋吧!_不行!我還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對他!不!我絕不能在他面前失去原本該有的冷靜。
風培文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才開口道:「請進!」
「培文,你起來了嗎?」
啊!原來是福伯,害他嚇了一大跳,他還以為是那清旋呢!
「福伯早啊!」
看見是福伯,風培文原本吊在半空的心立刻放了下來,還對福伯展現了一個甜美的笑容。
「培文,早啊!你今天氣色不錯,太好了!」
福伯笑開了眼,趕緊將他準備好的餐點拿到風培文的面前。
「福伯,我一個人哪吃得了那麼多?」
風培文看福伯為他準備了這麼多的東西,他差點沒昏倒只好一臉無辜地看著福伯。
你看你這麼瘦,要多吃一點,怎麼,還是嫌我煮的太難吃嗎?」福伯故意裝出傷心的樣子。
看福伯這個樣子,風培文只好立刻說陪笑著說:
「哪有,福伯煮的東西最好吃了,只是我一個人實在吃不了那麼多嘛!要不然我們一起吃!」
「好!我陪培文一起吃!」
「唉!」看著風培文吃得那樣高興,福伯卻輕歎了一口氣。
這個家已經多久沒有笑聲了,自從思涵失蹤後,大少爺就很少在家,看著培文就好像看到思涵,他真的很高興風培文的出現。
其實他也看得出風培文和那清旋之間一定有什麼,因為他從未看過那清旋除了思涵外,還對哪一個人如此在意過。
正當風培文吃得高興時,他突然想起他可以同一下福伯,或許福伯知道那清旋在哪兒?已經多少天不見,他不會是躲在哪裡想辦法對付哥哥吧!
不行,他要趕快阻止才行!
「福伯,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你說!」
「就是……就是……」
福伯看風培文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腦中一轉,他想這小子一定是想問那清旋的事吧!
「怎麼了,你想問什麼?」
「就是……」
「你是不是想問清旋去哪兒了?」
聽到福伯突然這麼說,風培文立時瞪大了眼,他都還沒問出口,福伯是怎麼知道的?
看風培文如此驚訝,福伯笑了笑說:
「其實我也搞不清楚,清旋自從那天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麼了,一天到晚都膩在公司裡,拚命的工作,我還真怕他的身體會吃不消呢!」
福伯實在搞不懂,這兩個年輕人既然都喜歡著對方,為何不坦白一點,而非要搞得大家家都不好過呢!
雖然他是怎麼也不會明白那清旋為何會喜歡上一個男孩,但他也不反對就是了,反正只要清旋幸福他就很高興了。
而且思涵好像也是跟一個男人走的,當時他也是很難置信,但如果對方是一個值得托付的人,就算他是個男人又有何不可?
就像那清旋若是真心喜歡眼前這個可愛的少年,他就覺得很好,因為他感覺得出風培文也是很喜歡那清旋的,只是少爺那陰晴不定的脾氣,他反而比較會擔心,怕他會受委屈。
他是衷心地希望能看著兩位少爺得到屬於自己的幸福,而老爺及夫人應該也會贊同他的話才對。
看著風培文的憨態,福伯不禁又笑開了嘴,而風培文則是一頭霧水,他滿臉疑惑地問著:
「福伯,你怎麼了,我吃東西的樣子有這麼好笑嗎?」
「喔,不是啦!只是福伯想起一件好像的事而已,對了,培文,福伯想問你一件事,但你要老實的回答我。」
「什麼事?福伯你問我,我一定老老實實的回答。」
「就是……唉!……」
「福伯,要問什麼你就快問嘛.幹嘛支支唔唔的。」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問你,培文.那天你和清旋是怎麼了,怎麼清旋從那天之後,只交代我要好好照顧你,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說真的,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就算當年老爺夫人意外過世,也沒像這樣過,所以我一直很好奇,你們之間到底是怎麼了?」
當風培文聽到福伯這麼說,他才知道原來那清旋也跟他一樣,父母都因意外而過世,他的心不禁隱隱作痛。
風培文不止很意外,同時還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福伯,你能多告訴我些你家少爺的事嗎?」
「你知道五年前發生的那一場空難嗎?」福伯看了看風培文後,隨即長歎了一口氣說道:
「我家老爺、夫人就是在那一場空難中罹難的,當時少爺也不過才十八歲,思涵也才十二歲……
「老爺留下了一個如此龐大的企業及遺產,想想當時才十八歲的清旋要如何在這到處都是猛虎的商界生存,這個擔子有多重!……
「而圍繞在他周圍的人又多半都是處心積慮的小人,在那個世界呆久了,為了保全老爺所遺留下的財富,又要照顧體弱多病的思涵,所以清旋不得不武裝起自己,因為他知道這個世界難有強者才能生存……
「這也才養成清旋的冷默與無情,其實我知道少爺很苦,只是他寧可自己一個人苦,也不願意讓人擔心,他就是這樣才更叫人心疼……
「一直以來少爺都是以思涵為重,如今思涵突然這樣就離開他,也難怪他會如此生氣,他受不起這個打擊的,對了,如果少爺有做出什麼傷害你的事,請你一定要原諒他,因為我看得出來,你在他的心裡有著一定的地位,甚至比思涵更重要也說不一定……
「其實少爺他是很怕寂寞的,所以請你不要留下少爺一個人,因為除了思涵少爺外,你是第一個進駐他心裡的人,希望你能留在他身邊,就算是福伯求你,請你一定要原諒清旋,也請一定幫他,幫他恢復成以前那個快樂的少爺,好嗎?」
聽完福伯的敘述,風培文已經漸漸不那麼討厭那清旋了,但福伯的請求,他實在不知該如何回答。
風培文的腦中又是一片混亂,原本打算今天要離開的,如今他實在走不開,因為福伯的話,讓他為那清旋感到心疼。
雖然他之前實在讓人恨得牙癢癢的,但他真的沒想到,原來惡魔之前也是一個善良的人,而在那樣充滿爾虞我詐的環境下長大,難怪會如此冷血,尤其小小年紀就得扛起如此龐大的公司,真是不容易!
現在風培文倒是能理解那清旋為何會如此霸道,又為什麼會那樣恨著哥哥,可他也實在想不透,自己有何特別而能影響那清旋。
「福伯,你能讓我想想嗎?」
面對這突然問的轉變,風培文的心真的變得好亂好亂,他實在無法給福伯一個答案,只好皺著眉看著福伯。
看著風培文一臉的懊惱,福伯也知道這是個無理的要求,他也不想逼他,只好笑笑說:
「那我不逼你,你就好好的想想吧!記得要把早餐吃完,我待會兒再來收。」說完福伯便離開房間,留下風培文獨自一個人。
***
「叩叩」
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但此刻那清旋的思緒早就飛到別墅裡,他滿腦子都是風培文的身影,哪還聽得到敲門聲。
而在門外的人也只是輕敲兩下就不請自進,那清旋的耳邊突然傳來一陣輕柔的女聲。
「旋,我來看你了!旋,你怎麼了,一個人坐著發呆?」
不抬頭也知道來者是誰.那清旋一回頭.就看見邵氏集團的千金邵美玲,但他也只是輕撇了她一眼。
「你怎麼會來?」
「清旋,你怎麼那樣說呢!我可是你的女朋友,我來找你也是應該的,而且你說你多久沒來找我了,打電話給你又老是找不到人,我只好來公司找你了……
「你知道在找不到你的這幾天,我可是擔心死了,怎麼才見面你就這樣子,清旋,你這幾天到底去哪兒了?」
邵美玲越說越帶著責問的語氣,因為從她一進門,那清旋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她原本還想撒撒嬌的,見他對她不理不採,她的口氣就變得有點不好。
那清旋卻似乎也不是很在意邵美玲話中的責問,他仍只是懶懶的看了她一眼。
我沒事,只是公司比較忙,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邵美玲聽到他如此冷淡的語氣,心裡又覺得很不舒服,她感覺到那清旋變了,她開始懷疑這幾天那清旋到底做了些什麼?記得幾天前他還很熱情的抱著她,怎麼幾天不見,他就變得如此冷默。
雖然那清旋對自己的口氣不是很好,但她不能表現出來,因為她不想失去他,那清旋可是她打敗多少女人,才坐上那清旋女友寶座的。
她可以說是最有希望當上那氏總裁夫人的,因此就算有多不滿,也不能破壞了她完美的淑女形象,邵美玲趕緊擠出她認為最美的笑容。
「旋,我們已經好幾天不見,你怎麼對人家那麼冷淡!」
邵美玲開始撒嬌似地往那清旋的身上靠去,並用她那豐滿的胸部拚命地往那清旋的身上擠去,試圖引誘他,因為她知道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但她沒想到那清旋不但不為所動,反而輕輕的推開她。
「你不要這樣,今天我很累,你別來煩我!還有,今天我不能陪你。」
邵美玲不信般地又拚命地往他身上靠去,卻被那清旋瞪了一眼,她頓時僵在原地,直到好一會兒,她才收回被嚇到的思緒。
知道再待下去也只是自討沒趣,於是邵美玲只好識趣的理理自己剛才弄亂的儀容,然後笑著說:
「旋,其實今天我來是有事情找你,因為我爸說,我們都已經交往一段時間了,是不是該先訂婚……
「我爸說他也老了,想把把公司交給年輕的一輩,而且他還說,以後我們若是結婚,就要把公司交給你,所以他要我來問你,什麼時候有空到家裡坐坐,也找個時間討論訂婚的事。」
邵美玲高興的說著,完全沒有發現那清旋在聽到她說的事時,臉色有多難看。
那清旋的心情瞬間滑落谷底,但他又礙於還暫時需要邵氏集團的支持,所以也不能露出不好的臉色,於是他能用冷淡的口氣說道:
「我知道了,我會找時間去的,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晚上我要是忙完了,再去找你好不好。」
邵美玲沒想到他會如此冷淡並趕她走,原本還想再說什麼,但一看到那清旋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只好打消她想留下的念頭,並向他展現她最迷人的笑容。
「既然你有事要忙,我就不打攪你,我走了。」說完,她走到那清旋的面前給了他一個輕吻,「那我走了,晚點見,拜!」
等邵美玲一走,那清旋卻愣愣地摸著剛才邵美玲吻他的部位,為什麼沒有以前那種想狠狠吻她的衝動,有的只是厭悟而已。
但他只要想到風培文紅潤的唇瓣及白晰無瑕的身軀,他就不禁全身燥熱,下身一緊,難道他真的愛上風培文了嗎?
那清旋頹喪地閉上雙眼,不想去想這個令他頭痛的問題,他想風培文一定恨他入骨。
想想他在這商界要什麼有什麼,有哪件事是他做不到或是得不到的,可這卻是他第一次有無法掌握的感覺。
那清旋無奈地搖著頭,好幾天了,他已經有好幾天都沒見到風培文了,不知道他有身體有沒有好一點?
這幾天他一直忍住不去看他,因為他只要看到風培文滿身的傷痕及蒼白的臉色,他就會怨恨自己。
他後悔自己明白得太晚,也後悔自己被恨意蒙蔽了雙眼。
「唉!」
那清旋只能望著窗外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