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愛(下) 第十六章
    我漸漸在S城又交了一些狐朋狗友,大家臭味相投,都是酒色中人,迅速打得火熱,不愁沒法打發時間。

    但我還是戀舊,不時會想想林竟。

    想得多了,有一天躺在沙發上午睡的時候夢裡就看到林竟賊笑的臉。

    這是什麼夢啊,笑成那種鬼樣子,太丑了。

    我准備翻身,把那張臉趕走,它卻突然整個放大到眼前,而後大叫一聲:「Surprise!」

    我猛然驚醒。媽的,這張臉居然是真的。

    我立刻左右開弓用力捏住他臉頰,往兩邊扯:「你怎麼來了?」

    「嘿嘿嘿嘿嘿……」這家伙笑得好賤。

    「我們要來拍廣告啊,你不記得了?本來是下個禮拜啦,現在提前開工,早點來看你,你有沒有爽到啊?」

    我朦朧著想了一想,方才清醒過來。

    陸風和卓家原本是水火不容的存在,近年來終於也握手合作。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更沒有永遠的敵人,何況卓文揚是程亦辰的兒子。

    兩家聯手在S城投資的房產已漸漸上了軌道,少東們又都是要氣質有氣質要樣貌有樣貌的美青年,這回便用自家人來拍平面廣告,又有說服力又有殺傷力。

    我看了看手表:「你等下就要開工了吧?那快去快回,我再睡一覺,晚上帶你去享受人生。」

    林竟揪住我領子,把我從沙發上拖起來,尖叫:「我平生第一次拍廣告,你不會是沒打算來捧場吧?」

    「唉,我年紀大了,不比你們年輕人那麼精神,等你拍完我會去接你的,乖啊。」

    「你不來就真的太不夠意思了,你的良心呢?啊?良心呢?」林竟邊質問邊在我胸口亂摸。我揮手趕他:「走開走開,我又沒奶給你吃!」

    「嗚嗚嗚……」

    「少來。」

    「虧我還把你當成很重要的人,有了什麼事就想跟你一起分享,經歷的一切重要時間都希望你也能在場見證……」

    明知道他在放屁,我還是聽得骨頭都酥了。這家伙只要他願意,就會很討人喜歡。

    「好吧好吧,我送你去。不過我不看你們拍,免得你緊張,我在外面等你。」

    我帶了林竟去吃飯,把他喂得飽飽的,又教他吸氣收腹大法,而後送他去廣告公司。卓文楊和柯洛已經在試裝了,林竟姍姍來遲,一到就被趕去換衣服。

    我在外面的工作間站著,跟來往的工作人員搭訕聊天,很是自得其樂,如魚得水。

    過了一會兒聽得林竟大呼小叫:「LEE,LEE,快進來看我帥不帥。」

    「……」

    「不看可惜了!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那家伙索性吆喝起來。

    無奈之下我只得探身進去。

    柯洛正轉過頭來往門口的方向看,我沒來得及避開,四目相對,瞬間像被「啪啪」在胸口打了兩槍,心髒爆開來的感覺。

    一段時間不見,他還是沒變,那麼亮的一對眼睛。

    對視了那麼幾秒鍾,柯洛笑了,笑容燦爛的,露出細而白的牙齒:「LEE。」

    我也笑著跟他簡單打了招呼,就去林竟身邊,看他得意洋洋的像只賣弄羽毛的小孔雀,抬手給他整理領子。

    柯洛依舊笑著,看了我們一會兒,也低頭整自己的衣服。

    林竟得意完了,左顧右盼了一番,說:「唉,我還是覺得柯洛穿得比我好看。」

    我捏捏他的臉,寵溺道:「怎麼會。」

    「他是很帥啊,你看。」

    我轉頭看了看,柯洛也正抓著襯衫下擺,看向我。

    打量了一眼,我回頭繼續和林竟小聲八卦:「還行吧。氣質差了點。這是沒辦法的事了。」

    「咦?氣、氣質會差?你以前不是很欣賞他的嗎?」

    「美少年是有保質期的,」我搖搖頭,「他早就過期了。」

    林竟受到驚嚇:「靠!這才多久啊!沒這麼快過期的吧,我起碼還想當十幾二十年帥哥呢!」

    「你又不一樣,你的臉到三四十歲也不會顯老。有的人少年老相,二十看三十,嫩不了幾年的。」

    「但男人不一定要嫩啦,成熟的也很帥吧。」

    「要說成熟,我覺得是卓文揚了。年輕的幾個就他做事最穩當,人又漂亮。」

    林竟嘴角抽了一下:「你不會是看上他了吧。我跟你講,不想死就別亂來啊,他是個直的,脾氣又臭。其實我覺得柯洛比他好多了,又帥又體貼……」

    我淫笑陣陣:「直男才更有誘惑力啊,我喜歡得很。而且我覺得柯洛很一般,沒靈氣,行事又拖沓,更沒手段可言。說實話,他就是袋方便面。」

    林竟立刻正了神色,壓低聲音,有點駁斥我的意思:「你可別亂講!柯洛才不是那種人,他很檢點的,一點也不好泡!」

    「看你這麼義氣。我不是指那個,」我笑道,「我是說,他外表光鮮,看起來美味,聞著也香,但你真的吃了,就會發現只不過是個填肚子的東西罷了。吃多了更不會有興趣。」

    林竟不太高興,還想說什麼,但攝影師已開始催促,我們小聲的八卦也就到此為止。

    柯洛好像什麼也沒聽見,只低頭對付他那顆不聽話的衣扣,我看得見他靜止不動的長睫毛。

    他抬頭的時候,仍然是小獸一樣烏黑的眼睛,看見了我,還是客氣地笑了笑。

    我走到一邊去坐下,看他們開始工作。

    我真幼稚,這樣就能顯得我得勝麼。即使不愛我,他也至少以對長輩的禮節來尊重我。而因為得不到就詆毀戳傷他的我才無恥。

    只是不知怎麼,也無恥得有些傷感。

    等三人站到一起,我什麼傷感都飛走了,差點一口血噴出來,在鼻腔血管爆裂之前趕緊捏住鼻子。

    明明都是衣著嚴實,扣子扣到下巴,連脖子上的皮膚都沒漏,可憐我不知道為什麼,滿腦子都是「三個美男的誘惑」「兩個同志與一個直男」之類的GV片名。

    這是什麼景象啊。三個各具風味的美男在那裡擾亂我們這等寂寞老男人的色心。

    看著柯洛襯衫扣得整齊,抿緊嘴唇的模樣,我漸漸覺得血壓升高,快暈過去了。

    果然是饑渴得太久了嗎。越禁欲越覺得誘惑。

    我心裡大罵自己下流色情猥瑣中年,但視線像被強力膠粘住了,拔也拔不回來。

    拍攝告一段落,中場休息,工作人員拿了點心進來大家吃。柯洛解了幾顆領口的扣子,大概也感覺得到我直勾勾的眼神,有些動搖起來,低頭看了看自己。

    我從側面看著他微微突出的眉骨,很是英挺,但還是個不自信的孩子。

    他突然轉過頭來對著我,拉了拉衣擺:「有什麼不對的嗎?」

    「哦,不會,挺好。」我立刻裝出只是隨便打量他一眼的敷衍模樣,而後就調轉視線去盯著卓文揚看。

    「LEE?」

    我怎麼有點頭暈。屋子裡真要命的悶熱。

    「你,你流血了。」

    我手一摸,鼻下兩行濕。

    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噴了鼻血,我顧不上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卓文揚皺著眉的微微氣紅的臉,趕緊手忙腳亂掏出手帕來塞。

    被柯洛扶著坐到椅子上,我仰著頭,鼻孔向天,還不忘解釋:「是天氣太熱了!天氣!」

    柯洛說:「我知道。」邊讓我的頭枕到椅背上,然後問:「要喝點水嗎?」

    觸到他冰涼的手指,一時都不敢看他俯下來的詢問的臉,只能含糊應著,閉上眼睛。

    瞪了一會兒天花板,漸漸血也止住了,把仰酸了的脖子放下來,大家看著我都是要笑不笑的表情,林竟更是恨鐵不成鋼地把「沒出息」三個大字寫在臉上。我心中悔恨萬千,但也只得若無其事,風度翩翩地吃喝開來。

    點心味道還不錯,只有柯洛沒吃,他坐在一邊繼續擺弄他的衣服,似乎今天就跟那幾個扣子較上勁了。

    頗青年才俊的攝影師略微站了一站,便拿了兩塊點心和一杯水走近過去。我立刻豎起耳朵。出於同類的直覺,光看他瞧著柯洛的那種眼神就覺得他也是同道中人。

    「辛苦了,看來會拍到挺晚,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夜宵?」

    柯洛點一點頭,笑道:「嗯,大家都辛苦了,我來請。」

    「我是說只有我們兩個人。」

    這下連柯洛也明白過來,短暫的沉默過後,我豎立的耳朵便聽到柯洛不大但堅決的聲音:「抱歉,可是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媽的,他就這麼一招必殺。這一句話之下已有多少冤魂啊。

    攝影師果然毫不留戀地走開了。我在一邊打量柯洛,暗自評頭論足。

    他生得漂亮,卻不有心修飾,條件好,可是情場上的手段卻是貧瘠到不行,不會甜言蜜語,沒有玲瓏心肝。

    別人對他有興趣,一上來他就是一句「我有喜歡的人了,我不會變心的」,全然遺傳了他老爹的死心眼。

    其實只要他肯說些稍微好聽的,以他的魅力,哪怕腳踩N條船,甘心上鉤的人也不會沒有。他卻連騙人都不會。

    只有白癡和情聖才會繼續追著他跑,活該他這輩子都要一個人過了。

    我看著他微微側著頭的樣子,林竟還在跟工作人員胡鬧,旁邊的卓文楊一臉淡淡的表情。

    光彩照人的三人組其實童年少年時代似乎都不太圓滿,不過林竟自小坐擁眾多愛慕,卓文揚享受的親情想必也少不了,而柯洛年紀最小,是什麼都缺。

    我和他比起來,也沒太多好自卑的了。年輕人有年輕人的優勢,我也有我的閱歷。他不是十全十美,他也有那麼那麼多的不好。

    柯洛抬頭的時候和我對視了,略微猶豫了一下,對我笑笑。

    嗯,他有那麼多那麼多的不好。只是他的那些不好,我也都覺得喜歡。

    ***

    第二天舒念夫夫倆自然要為他們三人接風洗塵。要表現得有男人風范,飯局和接待我都不能退縮,他們一拍完外景我就親自去把他們接了回來,把三個小年輕放到謝炎的寬敞公寓裡讓他們玩耍。

    「LEE,我們來打球吧∼剛好有六個人,可以三人一組對抗賽喲。」

    林竟從舒念那裡拿來一個籃球,看樣子大概是謝炎少年時候的東西,虧得還能保存這麼好。

    「你饒了我這把骨頭吧。」

    「連舒念都答應要玩,你裝什麼嬌弱。」

    我弟弟居然也在慫恿我:「走吧,難得運動一下,樓下就有籃球場的。」

    媽的,舒念已經被虜獲了,林竟實在很會討人喜歡,誰讓他長著張讓人看著就忍不住要露出微笑的臉。

    我雙拳難敵四手,只得加入。三人籃球對抗賽,舒念和謝炎肯定是一組,不然舒念就只會是那一隊的累贅。他們加上柯洛,而我左擁右抱兩個美人。

    讓我發寒的是,卓文揚連打球都是默默的,面無表情,技術比舒念好不了多少,還好林竟是生力軍,足以和謝炎對抗。我就跟以往在LA一樣,和柯洛對上了。

    我已經熟悉了他一切的搶球招數和帶球路線,即使體力不能硬拼,也不會敗給他。

    半斤八兩的兩組人打球,差不多就是你進一個我進一個,時間差不多了雙方的進球數還在僵持不下,終於球是被我截了過來,但也一路被柯洛緊咬不放。知己知彼,我自然不會讓他輕易得手,迅速傳給在那大呼小叫的林竟,結果那家伙被謝炎的虎視眈眈弄得脫不了身,就又慘叫一聲丟燙手山芋一般傳回來給我。

    和柯洛搶球的時候兩人靠得太近了一些,我本來可以先得手的,但一瞬間差點蹭到他的鼻子,居然為那美色和散發的荷爾蒙而發了呆,僵在當場。

    柯洛閃電般帶走了球,而後姿勢漂亮地一個三分遠射。

    謝炎和卓文揚都用黑線的表情望著我,連得分了的柯洛回過神來臉上也有點茫然,只有林竟噗哧了一聲。

    林竟那一聲笑讓我下不了台,登時就板起臉:「笑啥,你能搶得比我好?那叫殺氣,殺氣!你是沒體驗過,和柯洛對拼看看就知道了,包准你也一樣被震住!」

    結果林竟這個死人,一直到晚上吃飯,他還是一見柯洛就抬手做出被萬丈光芒照得睜不開眼的樣子,大喊「哇,有殺氣!」

    這日子是沒法過了。

    我實在沒臉待得下去,如坐針氈,偏偏一晚上連一個來救急的電話都沒有。

    萬般無奈,我只好找機會在桌子底下給狐朋狗友發了個消息,等他們一打電話過來就立刻接起,裝模作樣「喂」了一聲,而後作驚訝狀,「啊,真的嗎,我馬上過去!」

    舒念關心道:「怎麼了?」

    「我朋友受傷了!需要我過去看看。」

    沉寂了一會兒,林竟說:「朋友受傷你還能說得喜氣洋洋……」

    我咳了一聲,「好吧,其實,是有朋友約去夜店玩,你們也知道的,那種需求就跟吃飯、睡覺一樣,乃人生之本,恕我先失陪一下。」

    林竟大喜道:「沒錯!太有道理了。我憋了這麼久都快變回處男了。我也要去!」

    夫夫們和卓文揚自然不會想去,柯洛也有些尷尬,結果我只得拖上林竟這個油瓶。

    去了幾家都覺得甚是無趣,酒客們面目模糊言語乏味,激不起我的熱情。明明昨天我還鼻腔黏膜脆弱得噴鼻血,現在要來尋歡作樂,身上的情色系統卻像被關閉了一般。

    每到一家,我都是喝完一杯就拖著林竟去結帳。林竟說:「你這不會是在對S城GAY BAR做普查吧?」

    漸漸沒有喝酒調情的耐心,我只想要直截了當的SEX,甚至不要一對一那麼單調。

    最後來的這家BAR,我們進去時台上肌肉男的脫衣舞已經到高潮了,內褲裡塞滿鈔票。台下也群情激昂,燈光隱秘地灰暗著,暗處的那些人在做什麼也是清楚不過的事。

    林竟看了一圈,要杯酒喝了,說:「我覺得我不會想跟醉鬼和嗑藥的上床耶。」

    但是,今晚我想要的就是這個。

    有人從身邊擦過,朝我看看,做了個手勢。我掏錢包的時候林竟睜大眼睛看我,「喂,你不是吧!」

    我笑著付錢,接過小袋裝的藥丸,「偶爾吃吃無妨的。」

    又不是會上癮的東西。只要自己掌握好別過度,不見得有壞處。而我這種方面很懂得分寸。

    來世上走一遭,需要不斷地給自己尋找一些歡樂,規規矩矩的就不是我了。

    況且若不吃這個,我今晚的情緒又如何HIGH得起來。

    舞池裡氣氛熱烈,我被那種逐漸騷動起來的淫靡氣息所吸引,靠近過去,要融入他們當中。

    性愛派對是有些冒險,但非常過癮,而我一定會記得用保險套。

    林竟抓住我胳膊,「喂,你不會真打算那麼淫亂吧?」

    這家伙怎麼突然這麼正派起來,以前我們又不是沒玩過。我笑著拍拍他的臉,「我要過去了,你早點回飯店,小孩子別跟大人混。」

    我就著酒把藥吃了,果然很快便覺得精神振奮,眼前五光十色,身上發熱,知道藥物開始起作用了,心情也變得良好。

    林竟還在跟我拉拉扯扯,我轉頭看他,突然覺得他樣貌也很可愛,湊上去抱著他就親了下去。

    吻了一會兒,林竟喜道:「你這是在對我投懷送抱嗎?」而後又說:「不好,兔子不吃窩邊草,我會被揍的,你等等……」

    我全身的血液都在躁動叫囂,見他囉哩囉嗦的就覺得不耐煩,放開他,轉頭和旁邊另一個靠近的人接吻。

    與陌生人的盲目激情中,隱約聽得林竟在吼:「LEE瘋了!你趕快過來幫我把他拖回去!我們現在在……」

    我到最後也不知道是誰把誰壓在沙發上愛撫親吻,卻被人從背後抱住拖了起來。

    興頭上被打斷的事很常見,這種時候的性愛伴侶都是不固定的,遇到更好的便可以換人,中途想加入的也多得是。

    我一轉身,就把那人一摟,順勢拖過來,重重吻住他。

    那人掙扎了兩下,被我更緊地壓制住,舌頭探進他口腔裡,手也在他衣服下摸索。

    妙不可言,非常好的感覺。皮膚,腰線,嘴唇的觸感,這人的一切都正是我想要的,連氣息都是。

    我整個人都亢奮起來,又是掠奪又是挑逗地吻著他,擠進他兩腿之間,摩擦著,頂著他,一手也伸下去解他的褲子。

    那人力氣了得,這種情勢下居然也掙脫了。按理我本該換個人繼續歡愛,反正滿地都是性愛對象。但偏偏我就是被這個人弄得欲罷不能,摟住他的腰就又要強行壓上去。

    混亂中又多了一雙手來對付我,硬要將我從那人身上扯開。這是要3P嗎?我求之不得。

    摟摟抱抱地出了酒吧,耳朵猶自嗡嗡響,聽什麼聲音都像隔了堵牆。酒吧外光線明亮,我突然意識到那兩人一個是林竟,另一個是……

    清晰的念頭猛地在我腦子裡一閃。

    但理智和清醒也只有那麼一瞬間。等坐進車裡,感覺到那個吸引我的人就在我身邊,我就一把又撲倒了他。

    強行堵著他嘴唇親吻的時候,嗡嗡的耳裡聽得有人說:「哇,有沒有搞錯啊,發情成這樣。你就做做善事忍耐一下好了。」

    一路都在後座上翻滾糾纏,我親過咬過摸過,把他衣服扯得亂七八糟,那人居然還沒被我得逞。

    下了車以後顛顛倒倒的,我滿腦子除了SEX之外別無想法,逮著機會就要去撲那個氣息吸引著我的人,企圖將他淫欲一番。

    另一個人就不停拉扯著我試圖制止,叫嚷道:「喂喂,LEE你克制一點,電梯裡有錄像的……」

    終於進了房間,門一關上,變成只有我們兩個人,我一下就獸性大發地將那人按在牆上。

    親吻和愛撫變得更加肆意,他的上衣被我扒了,褲子也終於讓我剝了下來。

    什麼實際的都還沒做,我就興奮得不行,脆弱的鼻腔差點又要撐不住。緊緊壓著他,熱烈親吻,邊脫了自己衣服,磨蹭廝纏,試圖擠進他兩腿之間。

    緊貼著的胸口感覺得到他胸腔內急速的跳動,掙扎的時候細小的喘息和呻吟更是猶如又給我打了一針興奮劑。我抱緊了他激烈親吻,邊急切地拉下他的內褲。

    終於箭在弦上了,我已亢奮得喉頭發干,胡亂親他脖子,又啃又咬,兩人的性器互相摩擦,身上都快燃燒起來了。

    狂亂至此,他也主動起來,兩人交纏著,綿長地接吻,彼此愛撫,手在對方身上游走,從胸口一直到大腿,我簡直要沉迷於那種觸感。

    我雙手往後滑下他的臀部,探進他腿間。只差臨門一腳,愈發急不可耐。

    這種時候我還勉強能記得安全問題,接吻的間隙裡喘息道:「保險套……」

    兩人略微分開,他去從地上的衣服裡翻出我那盒durex,如我所願拆開一個。

    然而是套在他自己身上。

    我腦子裡的理性之光又是一閃,但很快就淹沒在濃密的親吻裡了,兩人激情地互相磨蹭,親得嘴唇發腫發痛。

    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覺得後方又脹又熱,被堅硬的東西緩緩進入。

    一瞬間有些疼痛和不甘願,但欲望勃發的時候已經顧不得這種誰上誰下的問題了,一場好的性愛才是我想要的。

    身體交迭著靠在門上律動了數次,所有疑慮都被快感壓過,正愉悅地喘息著,腿彎被他的胳膊穿過,而後抬了起來。接下來只記得狂熱的撞擊和扭動,被強勁地頂入的同時也激烈地迎合他,弄得門都淫糜作響。

    但這樣還遠遠不夠,接下去邊走邊狂亂歡愛,撞倒了很多東西。

    隱約知道自己是躺在桌上,由他站著做,下一回清醒的時候卻又是在沙發上,跨坐在他腰上扭動喘息。好像還亂七八糟地在不知哪扇玻璃門上大汗淋漓做了一回。

    等終於到了床上的時候,我還是情緒激昂,藥物和激烈情愛的雙重作用,一直覺得呼吸不過來,眼前鮮艷的色彩閃動,心髒跳動到了最高限度,似乎下一秒就會停止跳動。死亡一般的窒息高潮。

    「LEE?」

    「……」我頭暈目眩,卻還在享受律動帶來的直抵心髒的痙攣快感。

    「LEE,你沒事吧?」邊被親吻邊模糊聽到他在低喘著詢問。

    老子搞不好要死了。

    不過沒事,就這麼死在床上好了。反正遠離他的日子我過得也沒滋沒味,人前風光瀟灑,晚上關了燈睡覺的時候心口就空落落。

    現在這樣多美妙,爽死的!多符合我的作風啊。也不枉這輩子了。

    如我所願地,又繼續享受了好一陣翻天覆地的GREAT SEX,而後在費力的接吻中失去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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