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海言悅在海皇面前誇張地揮舞著手腳,質問他為何突然出現。
「我本來就是太學府的學員,為什麼不能在這裡?」海皇無聊地瞥了她一眼,看了看宮少卿桌上的水果盤。
果然,有她在的地方就少不了這樣東西!
「可是……」他不是被……應該在……海言悅順手又抓了一顆蘋果,一邊往嘴裡送,一邊暗自懷疑。
「可是什麼?」海皇的眼中閃過狡黠的光芒,見她皺著眉不說話,便哈哈大笑起來。
「我只是有點事,失蹤一下而已。」這句話,是說給宮少卿聽的,同時凝神看向她。
海言悅感覺到他的注視,抬起頭,看見哥哥的唇微動,無聲的唇形勾勒著:「無罪釋放」!
無罪釋放?海言悅心裡一緊,怎麼會這麼巧?冷煙涼剛把執掌印符拿走,他就被無罪釋放,這中間,有什麼蹊蹺?
「為什麼突然又回來?」宮少卿開口,話是對海皇說的,眼神卻放在她身上。
「小宮,你的口氣聽上去好像不怎麼希望我回來啊,慶典日要到了啊!我記性不錯吧,還記得和小宮你的約定,我們的永恆約定呀!」
海皇突然上前抓住宮少卿的手,他有粗獷不羈的氣質,配著宮少卿清涼冷靜的形象,再加上海皇突然變調的聲音,看上去,還真是有點配……
「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幹什麼!」原本專心啃蘋果的海言悅,不知何時閃到宮少卿面前,一把打掉海皇的毛手。
還小宮呢,噁心!
「唷!你現在敢跑到他面前說話啦,不是躲得遠遠的嗎?」
海言悅一愣,身體一抖,半晌後才回轉身面對宮少卿,臉上是極度懺悔和心虛的表情。
「冰山,我不是惡意要騙你,實在是,我是這個人的妹妹,那時候告訴你,你一定會很生氣吧。你現在……是不是很想扁我啊?」
悄悄瞄了他一眼,見他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靜,她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我知道。」宮少卿緩緩說,唇角上揚,眼中有一絲笑意。
「你知道?你知道什麼?」她納悶。
「我知道,你是海家的人,是海皇的妹妹。」打量她的視線越來越專注。
他有見過她的照片,但見到真面目的那一瞬間,不可否認心中有著震撼。
「你知道?!果然,我就說怎麼老是感覺到你在懷疑我、在試探我呢!不過,你怎麼可能會知道?」
「蠢,我告訴他的啊!」海皇在一旁冷笑。
「哥哥說的?」海言悅的腦袋中再次冒出問號。「你們不是死對頭嗎?」
突然想起什麼,她猛然看向宮少卿!
「也就是說,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在騙你、知道我是誰、也知道我原本的樣子?」
「不,不是一開始。」第一眼看見她,真的很難聯想到是海皇的妹妹。
「從他說出你的名字開始,我才懷疑,以後漸漸確定。」宮少卿指了指倚靠在門邊,獨自站著的京維瑟。
「而且,在遊樂場的時候,你有出手沒錯吧。」
海言悅愣了一下,低下頭沒有說話,感到一隻大掌蓋在自己的頭頂上,她才疑惑地揚眸。
「其實我很感謝你那天出手救那個孩子,你果然是天賦神能者。」
那時候,他有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就算是尚武之首又怎麼樣?同樣有辦不到的事,突然覺得擁有神能是一件不錯的事。
「那你,即使知道這些,卻沒有為難我。」既然知道她是海家的人,也沒有為難她……
「怎麼可能會為難你。」宮少卿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彷彿喃喃自語,收回手偏開頭沒有看她,眼神放在了別處。
海皇看著眼前兩人的互動,揚了揚眉,突然大歎了一口氣。
「海言悅,顯然你的搞怪行為還是有嚇到別人!我警告你,要再敢搞出那種恐怖的造型,我非得把你……」
「我知道,知道了。」她一個勁兒的揮揮手,逕自走到風鏡環面前。
「對不起,嚇到你了。」
風鏡環笑了笑,為自己剛才的失態感到抱歉。雖然他有猜測過,但也沒想到海言悅的真正的模樣,竟然是──
不是一頭亂到無法無天的雞窩雜草髮型,不是一副黑框大眼鏡把整張臉遮得不見天日,不是又矮又圓的冬瓜。
海皇揪著她,把她扔進更衣室,一個小時後,出來的人,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眼前的人,只比他矮了一點,有纖細苗條的身材,長手長腿,太學府的制服穿在身上合身得體。
竟然有人可以隨意變化身高和身材?這些還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
她有一頭直順光亮的長髮,雖然還是喜歡齜牙咧嘴的亂笑,一笑起來眼睛就看不見,還是很放肆的能躺就不坐、能坐就不站。
但那雙眼不笑時,睜開,便讓人移不開眼,是一雙透著五彩斑斕光芒的靈瞳!彷彿集聚了天地間所有的靈氣,看一眼便讓人無法自拔。
「竟然可以變幻形體?」雖然明知尚武和神能原本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領域,但還是有些令人驚訝。
「我哥都長那麼高,我有可能會矮嗎?」海言悅不滿的回頭,正好撞上宮少卿打量的目光。
他的眼中,似乎有一些小小的驚訝還沒有散去,也藏著一些暖暖的欣喜和愉悅,她原本的樣子,他還算滿意吧……
想到這裡,海言悅的臉不由得燒起來,呼呼,有點熱啊!
「能夠這樣,是因為神能嗎?」風鏡環恢復笑瞇瞇的正常狀態。
「是『血引術』,火系能之一。封印自身神能,不讓別人查出自己的蹤息,同樣的,封印之後的行動和形體都會發生變化,可以讓自己處於普通人狀態。」海言悅解釋。
「這是我的修行,我和哥哥不一樣,哥哥的力量很強,金木水火土,合系,都可以信手拈來,而我,卻不具備『合』的資質。」
她轉向宮少卿,臉上是無比謹慎認真的表情。宮少卿察覺到她似乎要說什麼,正了正身體。
「『合生壁』,是天地間萬物歸一的靜力,和其餘幾種動能相互補充,是神能的頂點,幾乎沒有力量可以衝破。」
她的話讓大家想到什麼,紛紛沉默。宮少卿用了流動著藍色的眸光注視著她。
「海言悅,你是擺明著胳臂向外彎,告訴宮少『合生壁』的含義,是想看我輸嗎?」海皇也不再嬉皮笑臉,濃眉張揚著,斜眼看她。
「慶典日不是快要到了嗎?」她走到宮少卿面前,拽著他的手,哇哇叫起來。「我不想看冰山輸啊!冰山的父親那麼凶,誰知道他輸了會對他怎麼樣!」
「喂喂,我不一定會輸……」宮少卿哭笑不得的看著她拽著自己不放。
「不,尚武力量,就算是至高點,也無法打破我的『合生壁』。」海皇的話,讓眾人一愣,緊接著,便是無盡的沉悶。
「但是,或許有一種力量可以。」他突然又冒出這樣一句話。
「什麼力量?」海言悅急忙問。
「這要你自己去領悟,言悅,靜下來仔細的想。」海皇看著自己的妹妹,眼中有希望。
有人不想看見他和宮少卿這一場沒有意義的戰事,為了阻止他們,更為了讓一切有新的開始,他和某人繞了那麼大的一個圈子安排一切,希望出現新的契機。
海皇知道言悅,她是自由自在、沒有強烈目標的人,按自己的性子活著,任何人都不能左右,但這樣的她,只要她認定了什麼人、認同了什麼事,便會產生強大的執著,這種堅持便是一個契機。
海言悅疑惑,不明白海皇的話,為什麼哥哥要她領悟?她領悟了又有什麼用?要和哥哥對決的人,不是她啊!
「尚武和神能是保護太和國的兩種力量,是最初就被上主確定為唯一可以守護國家的力量,應該是相輔相成,而不是互相對立的,如同神能中『合』系與其他五系的關係一樣。」
「海皇,別說了。」宮少卿打斷他的話。「即使我輸了,也不會埋怨任何人,我和你之間的對決,和仇恨無關,只是為了得出一個結果。」
他看了海言悅一眼,神色自若。「一個給我父親的結果。」
「我知道。」海皇神色抑鬱的朝門口走去。「所以我會認真對待,你也是。」
他離開時,將一直倚在門邊,始終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任何人的京維瑟一同拉走。風鏡環也會意的離開。
房間中又只剩下海言悅和宮少卿兩個人。
宮少卿這時才將所有的視線完全放在她身上,饒有興味的看著她。
「你老看著我幹什麼?」海言悅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
「我在想,你好歹也是女人,為什麼可以那樣不在乎自己的外表。」
「不是不在乎,而是我長得本來就不醜,所以裝扮成什麼樣子都無所謂。」她笑了笑。
「反正就是自己開心玩樂,不管別人怎麼想怎麼看,世上只有一個我,所以,盡一切可能讓自己隨心所欲,別人的眼光和看法,老實說,這方面其實挺白癡的。」
「不是因為你平時就很愛搞怪嗎?」他閒閒的接話。
海言悅的額際浮動三條黑線,一定是哥哥在他面前毀她形象!
想起海皇,她心中一動,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哥哥突然冒出來,不符合最初的約定啊!
「不過沒關係,反正你這樣的狀態,也沒有人會討厭。」
她揚起臉,眸光閃爍,亮晶晶的眼看向他,五彩斑斕的靈瞳和冰藍的深海眸子相望,擦出濃濃的溫情流動。
「冰山,你這樣的人其實挺傻的。」她笑著說。「不過,我喜歡。」
聽到海言悅的話,宮少卿眸中大放異彩,溫暖的氣息從他的身體深處漸漸向外蔓延,使他平滑靜謐的美麗面容,開出冰山上最美麗的花。
「冰山喜歡我,我也不會虧待你,我這個樣子,大人您還滿意吧?」海言悅打趣道。
他揚了揚眉,睨了她一眼,不過這樣的姿態沒有保持多久,臉上便盪開愉悅的笑。
「過來。」宮少卿的手指微勾,示意她靠近。
海言悅三兩步蹦到他跟前,突然他長手一撈就將她抱進懷中,她閉上眼,雙手環過他的後背,這是一種依靠和羈絆,世上畢竟不是只有她一個人。
「你倒是很有自信,當初不是還很怕身份被揭穿,我會對你下毒手嗎?」
他的話實在讓她汗顏,不由收緊雙臂,將他抱得更緊,生怕一不留心他就會跑了一樣。
「大人您就原諒我吧,當初我不也是因為不瞭解嘛。」
宮少卿握住她的肩頭,微微將她推開,此舉還引得海小姐有些不樂意,就想在他的懷裡窩一輩子。
什麼時候,對他的感情就這麼深了?
撩開她額前的頭髮,指腹順著她的眉心,流連到那雙亮燦燦,慧黠明亮的眼,這雙眼一瞬間就衝擊了他的心。
而這張笑起來態意暢快,隨心所欲的面容,那一刻僅僅是從無生氣的照片裡,透出欣欣生命感的歡樂氣息便捕捉了他瞬息萬變的思緒。
「言悅,現在你瞭解我了?」
海言悅的笑容微斂,眸中的神采匯聚成一束只為他奪目的光,從沒有一刻會像此時這般,認真的想對某個人承諾點什麼。
承諾這種事,和她的人生觀不符,所以丟棄;如今願意重拾,只是為他。
「瞭解,我知道像冰山這樣的人,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所以如果冰山也喜歡我的話,我就不會放掉,絕對不會。」
她的聲音很輕,語氣卻頗深沉,堅定的決心讓宮少卿有些驚詫,原本以為以她的性情,即使對自己別有情愫,也不會這樣深。
至少,應該不及他。
「我不是喜歡承諾的人,但是,這樣的話既然說出口,便是真真切切的心意,永不悔改的諾言,冰山,你有接受的心理準備嗎?」
「心理準備……」深藍的冰瞳中幻化出異樣的暖,他突然將她攬進懷中,漸漸的收緊雙臂,因為她的話而心潮湧動。
因為她坦誠的情,他想要她這個人的決心更加深刻。冰涼薄軟的唇追尋她的氣息,他用實際行動來告訴她自己的答案。
「我會比你那些人生樂趣,還要重要?」稍稍離開她的唇,他輕聲低語,溫熱的氣流撫過她的面頰。
海言悅臉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這兩個不能比啦,但是在我心裡,冰山是獨一無二的。」
宮少卿的唇角微揚,額頭抵著她的,漂亮的面容,一慣的冷涼靜謐並沒有太多的改變,只是那冰藍的眸色,為她綻放光彩,浩瀚深邃的眸光裡,只容得下她一個人的身影。
「言悅……」他的聲音低沉柔和,暗含著獨有的寵溺,和那份不習慣顯於形,卻深藏在心的情。
「我很喜歡你。」
海言悅止不住愉悅的笑,她很開心,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填滿了快樂。對她說這句話的不是別人,是他,情有獨衷的他。
「海皇曾經說,如果我們兩個人碰在一起,是我先被你的閒散無厘頭搞得抓狂?還是你先被我的嚴重使命感折騰到發瘋。」
「顯然他是個白癡,完全不瞭解狀況。」海言悅立刻不假思索的接話。
「我是那種會強迫別人參與自己生活的人嗎?冰山也不是會勉強別人的人啊,如果喜歡,就會用自己的方式為對方好。」
宮少卿稍稍放開她,看著她的臉說:「或許,海皇是明白這一點的。」
「嗯?」她不明白。
「因為我懷疑……」
「對了!你的執掌印符!」
宮少卿正準備說什麼,還沒說完便被她驚叫著打斷。
「沒有執掌印符,你家那個恐怖的父親,會暴跳如雷吧!」她一想起宮神風那冷颼颼的樣子,就忍不住打冷顫。
「冷美人拿宮家的執掌印符去做什麼?」她蹙眉想了想。「咦?你剛剛說懷疑什麼?」
宮少卿拍了拍她的腦袋,轉身走開。言悅,真不知道該說她聰明,還是天真。
「沒什麼。」
「我會幫你拿回執掌印符的。」她逕自決定,使宮少卿詫異的回頭。
「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執掌印符不見了,對於宮家來說不是件小事不是嗎?你安心準備和哥哥的對決,其餘的事,我來幫你。」說完她便朝門口走去。
「言悅!」宮少卿叫住她,見她回身,才繼續說道:「你不是最討厭麻煩的事?」
她一愣,是啊,最討厭麻煩的事,只要和自己的利益無關,她可是連碰都不會碰一下。
「因為,是冰山的事啊。」不是她變得多麼熱心,而是因為是他,是冰山的事,她也會很認真的對待。
宮少卿看著那扇半開的門,這個傻孩子,恐怕被騙了都不知道。不過……他笑了笑,應該是善意的謊言吧。
傍晚,冷煙涼走出法務部,突然感覺到什麼,身形一頓,微抬眼看向頭頂上方那棵茂密的大樹頂端。
「出來吧。」她的聲音剛落,便有一陣勁風刮來,吹拂她的長髮。
一道光影,從上倏地閃至下方,再定睛看時,人已躍至離她最近的樹上,一個年輕的女孩,坐在樹上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兩條腿在半空中晃蕩。
冷煙涼細長的眼瞇成一條縫,仔細打量樹上的女孩,長手長腳,身體纖細,當看見她那雙明媚的雙眼時,冷煙涼的細目中閃過驟亮!
「海言悅!」
「你果然知道我的底細。」海言悅直起身來,雙足平穩的站立在樹上。
「你這個樣子順眼多了。」冷煙涼沒有一絲緊張,反而笑開。「我不打算和你交手。」
「我也不想和冷美人你打架啊!」她撇了撇嘴,居高臨下無奈的看了冷煙涼一眼。
「但是,冰山的執掌印符在你那裡不是嗎?」
「宮少的東西?」冷煙涼的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塊金光閃閃的東西,手一鬆,指端捏著金線,執掌印符在中間搖晃,劃過道道金光。
「你想幫他拿……」
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見海言悅的左手五指翻轉輪迴,光影一體而生,掌心凝聚微紅淡光,浮雲成卷,指出,袖口翻飛!
「浮雲卷!」
冷煙涼的身體彷彿被牽引著向前傾,她下意識想往後退穩住身形,突然指尖一鬆,執掌印符已移形換位。
「這本來就是他的,我不是幫他拿,而是光明正大的討。」海言悅將手心的小東西握緊,立刻想要閃人。
「你別走!」冷煙涼的戰將神杖一出,發出尖銳的嘯聲,迎面向她襲去!
海言悅果真未動分毫,只是身體靈敏的感受到危險,靈瞳瞬間散出五彩的光芒,週身籠罩在一陣紅霧之中,強大的氣流四散開。
「怎麼會?!」冷煙涼大驚,戰將神杖非但無法打破她的結界,還被狠狠的反彈回來,她用盡全力才穩住反彈回來的力道,身形微晃。
「冷美人你沒事吧?」海言悅眉心微蹙。「你不要出手,和我打對你沒有好處,就算我不想動手,先天神能也會為了保護自身而形成防禦狀態。」
冷煙涼見她從樹上一躍而下,靜靜的走到自己面前。
「我只是來拿回冰山的東西。」她說完便準備繞過她離開。
「你沒有事情要問我嗎?比如國主為什麼派我進太學府?為什麼要對宮少出手。」
身後傳來的飄渺聲音使海言悅停住了腳步,回身,微偏頭,有些懷疑的看著她。
冷煙涼一手把玩著戰將神杖,一手環在腰間,前一秒的戰鬥狀態消失無蹤,看上去氣定神閒,好整以暇。
「你真的是國主派來的?」
「千真萬確。」
這下海言悅真的迷惑了,手指敲著腦袋,齜牙咧嘴起來。
「國主派你來做什麼?」
「攪和。」冷煙涼莫名的笑起來。「對宮少出手,讓大家混亂,拿他的執掌印符。」
「欸?為什麼啊?」她一頭霧水,完全被攪暈。
「因為言悅你遲遲不肯動手呀!」
空間中突然冒出一個悠閒調侃的聲音,在逐漸昏暗的夜色中,卻看不見人影。
這個聲音,好耳熱……結界!
海言悅頓時領悟,大叫一聲:「哥你打開結界!出來!」
瞬間,周圍的空間和氣流彷彿出現錯層,漸漸浮現出形體。
海皇依舊吊兒郎當的仰臉假裝看夜空,旁邊是宮少卿,臉色平靜看不出情緒。
風鏡環、京維瑟都在,但這些都不是她注視的焦點,海言悅的目光,狠狠的,直直的盯著站在哥哥和冰山中間的人。
笑得輕鬆愜意,好像耍別人很好玩一樣,就算他是太和國最尊貴的人,就算他是國主,就可以這樣耍人嗎?!
沒錯,在中間正笑得像只得逞的貓,剛剛悠閒的發出聲音的人,正是太和國的國主眷。
冷煙涼向國主眷行了禮,便退到了後面。
「你、你、你!你這個莫名其妙的人,你到底想幹什麼!」海言悅伸出的手指不停地顫抖。
她早就看這個國主眷不順眼,就是他,仗著自己國主的身份,壓迫她,逼迫她!
「因為言悅你一直都拿不回宮家的執掌印符,我只好讓煙涼來協助你囉。」國主眷的話,讓一旁的風鏡環和京維瑟驚訝。
而海皇保持著瞻仰天空的姿勢,宮少卿的瞳中閃過一抹幽暗的光,依舊沒有明顯的表情。
「你少裝蒜了!冷美人是和我一起進太學府的,你到底安的什麼心?而且哪有這麼巧的事,冰山的執掌印符剛被拿走,我哥就無罪釋放,當初你莫名其妙把他抓起來,難道有病?」
海言悅話中透露的資訊,讓大家再次驚訝,這次連宮少卿也偏頭看向了海皇。
他被國主抓起來?怎麼會?
「姓海名皇的人!你再看天啊!再裝無辜啊!你不要再惹我!我告訴你把我惹火了要你吃不了兜著走!」海言悅幾乎抓狂著張牙舞爪的朝海皇叫囂。
莫名其妙,被人耍了嗎?當她這麼好欺負,被這些人耍了嗎?
海皇聽見自家妹妹歇斯底理的聲音,意識到大事不妙,趕緊朝國主眷說:「趕緊說清楚,她要是瘋起來,會抓狂到讓整個海家的人都來討伐我。」
國主眷斜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想見死不救,被海皇瞪了一眼後,才閒閒的開口:
「好,我將一切來龍去脈都告訴你們。」他看了海言悅一眼,又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宮少卿,看得兩人都感到毛骨悚然。
「其實,這件事要從四大家族的矛盾說起,雖然一直可以平衡,沒發生大事端,但常年在我面前上演對峙局面,看久了也煩啊!」
國主眷的話剛完,便聽見海皇不層的哼了一聲。
「尤其是宮家和海家,下個月的太和國慶典日,正是早就定下的兩大家族繼承人的對決,總理大臣幾乎天天在我耳邊提醒,宮家的大家長,十分盼望著這一場對決。」國主眷的話,讓氣氛微沉了下去。
「結果無論是哪一方贏,恐怕都只會更加深四大家的矛盾。我們的海皇大人,又非常不情願和宮少交手,而我這個可憐的國主,也實在不想看見這些明明是同一國的人,還老在我面前死要面子搞分裂,於是,我們就想了一個辦法。我這樣說,還算正確吧,海皇大人!」
國主眷的最後一聲呼叫,聽上去有些微妙,感覺他和海皇之間有什麼秘密。
「那關我什麼事?你突然把我哥從海家以莫須有的罪名抓走,威脅我到太學府偷冰山的執掌印符,以交換哥哥和我的自由,這樣做,有什麼意義?」
海言悅不明白,國主眷的意思,是要緩和四大家族的矛盾吧,可這和要她偷宮家的執掌印符,有什麼聯繫?
國主眷的眼神突然一變,謹慎起來,這時,身為國主不可替代的威嚴和氣勢,才源源不斷的散發出來。
海言悅情不自禁的正了正神色,認真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