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眼神告訴阿道夫沒事後,景藜嫿不著痕跡的收回被尼剋夫人握著的手。
「夫人,很抱歉,在回答您的問題前,我想先問您一件事,您剛才的那些問題,跟我能否和阿道夫交往順利有何關係?」膚淺的老女人,擺明是要說她配不上阿道夫,還說得那麼好聽,真夠假仙的。
「當然有,路西弗貴為一堡之主,又是國王陛下面前的紅人,這堡主夫人的身份自然是……我想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吧。」尼剋夫人用扇子掩嘴訕笑。
「懂,當然懂,夫人還真是體玷,那麼關心阿道夫,擔心阿道夫會娶個門不當、戶不對的妻子,想是因為夫人也和大部分的夫人、小姐一樣,都希望和阿道夫有更進一步的關係吧。」景藜嫿嬌艷的臉上始終掛著甜甜的淺笑,出乎眾人的意料,大家本以為她會動怒,或者自覺難堪而落淚。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可是有丈夫的人,你別侮辱我。」尼剋夫人惱羞成怒。
「是啊、是啊!」
其他已經嫁作人婦的夫人們異口同聲的附和。
「侮辱?各位夫人言重了,我不過是說你們想和阿道夫做好朋友、做知己,這怎麼算是侮辱呢?莫非你們認為和阿道夫交朋友是一種羞辱?」景藜嫿佯裝納悶,心裡其實快笑翻了。
「你……我……」尼剋夫人無話反駁,她確實想和阿道夫有更進一步的關係,但不是友誼,而是在床上。
「夫人,您怎麼啦?是不是口太渴、喉嚨太干,所以說不出話啊?」一群笨女人,想讓她當眾難堪?先去秤秤自己幾兩重吧。
尼剋夫人沒有回答,只是氣得發抖。
「哎呀,阿道夫你看,怎麼辦?夫人一直不說話,是我說錯了什麼,惹夫人生氣嗎?」景藜嫿故作著急的問,心裡其實樂得很。
「乖,沒有,你沒說錯話。」就算有,他也不會有意見,這些傲慢的女人確實欠缺教訓。
「真的嗎?那是不是夫人自覺理虧,所以惱羞成……呃,不是啦,我的意思是說……當我沒說。」她故意裝出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別太過分了,好歹我是個伯爵夫人,豈容你這樣羞辱我?」罵完,尼剋夫人仍不過癮,還想出手教訓景藜嫿。
阿道大眼明手快地扯住她的手,並毫不留情的將她甩開。
尼剋夫人就這樣被摔倒在地,其他夫人見狀,趕緊將她扶起。
「你好大的膽子,連我阿道夫的女人都敢動。」阿道夫瞇起雙色魅眸,充滿危險的睨著尼剋夫人。
「我、我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國王陛下,讓陛下替我作主。」尼剋夫人被他看得不寒而慄,卻還是在逞口舌之快。
阿道夫冷冷一笑,完全不把她的話放在心裡。
「夫人,我勸您別白費心機了,我記得您說過,阿道夫是陛下面前的紅人,既然如此,您想陛下會因為您而懲戒阿道夫嗎?況且,阿道夫本來就沒錯,是您先誤會我的話,又想動手打我,阿道夫不過是保護我罷了。」說來說去,尼剋夫人都是輸家,都是理虧的那個。
「你們……」尼剋夫人說不出話來,最後在其他夫人的陪伴下落荒而逃。
「呼,走了,說了那麼多話,渴死了。」景藜嫿轉轉脖子、動動嘴巴,模樣可愛極了。
「你真是太可愛了。」阿道夫忘了在場的客人,情不自禁的吻住了她。
她沒有反抗,勾抱住他的頸子,加深這個吻,看得大家目瞪口呆。
「氣死我了,賤女人、不要瞼。」凱薩琳妒火中燒,咬牙切齒的罵著。
終於他們離開了彼此的唇,景藜嫿踮起腳尖,在阿道夫耳邊說了句悄悄話。
「可以嗎?你的肚子……」阿道夫又是驚喜,又是擔心。
「小心點就好。」景藜嫿方才主動提出共赴雲雨的要求。
開懷一笑,他摟著她離開舞會現場,留下錯愕的眾人。
「抱歉,我家主人有事先離開了,我會好好招待各位的,希望大家玩得愉快。」
歐恩話才說完,大家便紛紛竊竊私語,不只談論阿道夫,對景藜嫿更是充滿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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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過去,景藜嫿現在已是個大腹便便的孕婦,卻不失原本的美麗,反倒多了種初為人母的溫柔。
「天啊,我現在終於瞭解做媽媽的辛苦,挺著這肚子,走沒幾步就好累,真希望快點生下來。」躺在椅子上,她嘟嘴抱怨。
蹲在她的身邊,阿道夫充滿愛憐的撥開她落在額上的髮絲。「乖,再兩個月就生了,到時候你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同時也是他知道答案、她成為堡主夫人的時刻。
「誰說的,寶寶生下來之後,我要減肥,還得照顧寶寶,怎麼會不辛苦?」抱怨歸抱怨,她倒是很開心能生下心愛男人的孩子。
「孩子可以請保母來照顧。」他捨不得讓她太累。
「不行,這樣孩子會和我不親,我要自己照顧。」看過那麼多保母虐兒的事件,她哪敢冒這個險。
「好吧,我陪你。」他也坐到椅子上,眼裡有著滿滿的愛意。
她躺在他的腿上,莞爾說道:「當然啊,你是寶寶的爸爸耶!」
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阿道夫,你覺得啊,我們的第一個寶寶會是男生,還是女生?」她想不管是男或女,一定是個很漂亮的娃兒。
阿道夫尚未回答,敲門聲便傳入。
「主人,很抱歉,打擾兩位休息了,我發現帳目出了些問題。」說話的人是負責管帳的李。
「你乖乖休息,我去去就回來。」低頭親吻她的額頭後,他走出寢室。
目送阿道夫離開後,景藜嫿起身走向陽台,摸著肚子,柔聲低語:「寶寶,你好乖喔,今天都沒踢媽媽。」
就在她打算上床休息時,一道高大的身影閃入阿道夫的寢宮,趁其不備從背後將她敲昏,然後擄走了她,還留下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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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好帳目和一些堡內事務後,阿道夫隨即回到自己的寢宮,不過這已經是兩個多小時後的事了。
進到寢宮後,他習慣性的尋找佳人倩影,卻遍尋不著,反倒在桌子的書本下看到了一封信。
打開信封,內容讓他既震驚又憤怒。
阿道夫:
你真是太天真了,竟然會相信我的話,以為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以為我是真的愛你。才不呢,我是看你有錢,想大撈一筆,好跟我的男人雙宿雙飛。你一定發現無故少了很多錢吧,哈哈哈,那些錢都是我拿的,笨蛋,我走啦,你自己慢慢生氣、慢慢傷心吧,蠢男人。
景藜嫿留
撕碎手上的信,摔破屋裡的東西,阿道夫怒不可遏地咆哮:「該死的女人,竟敢騙我,該死的,可惡!」
湊巧經過的歐恩聽到主人的怒吼聲,焦急地敲門。「主人,發生什麼事了?主人,您沒事吧?」
打開門,阿道夫氣急敗壞的命令:「去把景藜嫿那個賤女人給我抓回來。」
「藜嫿小姐不是在堡裡嗎?」奇怪,主人怎麼會罵她是賤女人,主人不是很疼愛她,甚至可能會娶她嗎?
「聽不懂我的話是不是?」他後悔了,他不該同意她可以自由進出城堡,否則她怎能如此容易就逃走。
雖然一頭霧水,可歐恩還是把主人的命令傳了下去。
拿起酒,一杯接著一杯猛灌,阿道夫好恨,恨自己竟然笨到去相信女人的話,甚至笨到去愛上她。
他早就有想過她肚子裡的孩子可能不會是自己的,但這並不是讓他發狂的最大原因,他認為她可能是走投無路,又因為某些緣故才來投靠他,而因為愛她,所以他願意愛屋及烏。讓他最痛心的事其實是她的不愛、她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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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五個多月,景藜嫿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失去了消息,自那天之後,阿道夫變得更冷、更不近人情。
「阿道夫,你別這樣,人走了就走了,那種女人根本不值得你這樣為她。」哈得斯柔聲勸說,阿道夫現在的模樣憔悴得讓人心疼。
「哈得斯說得對,阿道夫,忘了那個賤女人,你還有我啊。」當凱薩琳得知景藜嫿背叛阿道夫的消息時,高興到差點放煙火慶祝。
「滾!」阿道夫目光冷洌的瞪了兩人一眼後摔破手上的酒瓶。
「阿道夫,你這是何必呢?景藜……」
掐住哈得斯的脖子,阿道夫宛若一頭受傷的狼,迷人卻危險。
「主人,求您放手,公爵是無心的。」歐恩急忙求情,景藜嫿這個名字是格坦利亞堡目前的最大禁忌。
鬆開手,阿道夫冷冷的低吼:「滾!」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女傭戰戰兢兢的走了過來,她在歐恩耳邊說了句話。
「什麼?你確定沒認錯?」聞言,歐恩詫異不已。
年輕女傭相當肯定的搖頭。
「主人,有件很重要的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歐恩左右為難。說了,怕主人動怒;不說,他又覺得不妥,因為他總覺得她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的女人。
阿道夫沒有回應,只是猛灌酒。
「歐恩,什麼事,快說!』哈得斯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歐恩欲言又止,畢竟他的主人是阿道夫,不是哈得斯。
「有事我們負責,快說。」凱薩琳也加入催促的行列。
「是這樣的,景藜嫿小姐回來了,還帶著一個男嬰。」
「你說什麼?那個女人回來了?她竟然有臉回來?」聽到最不想聽到,卻早已烙印在腦海中的名字,阿道夫反應激動的抓著歐恩的肩膀。
「主人,請您冷靜點。」歐恩忍痛勸說。
放開抓著歐恩的手,阿道夫瞬間恢復貫有的冷漠。「叫她滾!」
「主人,這……」歐恩覺得他們有必要把話說開。
阿道夫欲開口斥責,門卻被打了開來,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竟然還敢回來。」凱薩琳首先發難,惡狠狠的瞪著懷裡抱著嬰兒的景藜嫿。
沒有理她,景藜嫿態度優雅的走向阿道夫。
在這同時,哈得斯一臉震驚,沒想到她竟然還活著,他應該做得更徹底,他好懊悔自己竟然如此大意。
「滾,我不想看見你,滾!」阿道夫發狂怒吼,只差沒把酒瓶砸到她身上。
「你冷靜點,等我把該說的說完,你若是執意要我離開,我馬上走人。」景藜嫿一邊安撫被嚇哭的寶貝兒子,一邊對阿道夫說。
「阿道夫叫你滾,你是聾子嗎?快滾啊!」凱薩琳怒氣沖沖,她本以為她不會再回來糾纏阿道夫了,沒想到她竟然又……可惡,太可惡了。
「閉嘴,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雖然遇到那麼大的事,還做了母親,可景藜嫿的個性依舊凶悍。
凱薩琳覺得很沒面子,想動手教訓景藜嫿,卻被阿道夫擋了下來。
「阿道夫,你為什麼要幫她?這個賤……」阿道夫不是很恨她嗎?為什麼,這是為什麼?莫非……
「你要敢再出言不遜,小心我撕爛你的嘴。」阿道夫雖然恨景藜嫿,卻不忍心有人羞辱她。
看到阿道夫挺身保護自己,景藜嫿心裡有說不出的感動,更確信自己回來是正確的。
「阿道夫,請你聽我說,好嗎?」景藜嫿不想無緣無故的被甩,更不想他對自己有所誤解,她愛他,真的很愛他。
「有什麼好說的,滾!」哈得斯搶先發言,她要是把真相說出來,他的前途、他的一切就全完了。
景藜嫿走到哈得斯面前,重重的踩了他一腳。「你們兩兄妹真的很煩耶,我又不是跟你們說話。」
「好,不過我警告你,不許騙我。」阿道夫冷靜下來,決定再給她一次機會,誰教他愛她、無法拒絕她的要求。
「絕對不會。大約五個多月前,就是我無故消失在城堡的那天,其實,我不是自己離開,而是被人敲昏擄走的。當我再次醒來時,人已經在一間木造房屋裡,救了我的那對老夫婦告訴我,他們是從河裡把我救上岸的,我昏迷了三天才醒過來,就在隔天,我早產生下寶寶,後來因為身體和寶寶的緣故,我在老夫婦家住了快半年的時間,現在才能回來這裡,事情就是這樣。」景藜嫿在敘述這些駭人的遭遇時,嬌軀明顯地顫抖著。
「擄走?你沒騙我?」阿道夫驚訝不已,若這一切都是真的,那他豈不是錯怪她了?
景藜嫿篤定地搖頭,她說的全是實話,絕無半句虛假。
「好,那你為什麼要寫那封信?」那封信就像利刃一樣,狠狠的刺傷了他。
「信?我沒有,不管那封信上寫了什麼,都不是我寫的,你想想,如果我真的要對不起你,幹嘛留信給你,直接離開不就得了。」她想那封信應該是那個擄走她,把她丟下河的人所寫的。
當哈得斯準備駁斥景藜嫿的話時,女傭來敲門,她帶著一個全身是傷的女人進到阿道夫的書房。
「路西弗先生,您一定得替我作主,求求您,我受不了了。」一見到阿道夫,女人便跪下求情。
阿道夫擰起俊眉,現下除了景藜嫿的事,他實在沒心力管其他的事。
「這位小姐,你發生什麼事了?怎麼臉上都是傷?」景藜嫿同情心大發,猜想她八成是被男人打的。
女人淚如雨下,哭訴自己的悲慘遭遇。
原來她是李,也就是負責格坦利亞堡帳目的人的情婦,一開始,他很愛護她,可到後來卻是拳打腳踢,忍無可忍又投訴無門之下,她只好來找阿道夫,求他為自己主持公道,另外,她還抖出了一個驚人的秘密。
聞言,阿道夫怒不可遏,狠狠的揍了哈得斯好幾拳,原來景藜嫿會離開,全是他搞的鬼,他甚至還想要她的命。
他不讓他有任何反駁的機會,揍到他快不省人事時,叫侍衛將他關至地牢,並斥退除了愛人和寶貝兒子以外的人。
景藜嫿淚眼汪汪。「你還想要我離開嗎?如果是……」
阿道夫將失而復得的寶貝擁入懷,用行動回答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