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家酒吧附近的街口站了個清秀的東方少年,他有一張秀氣的臉蛋和過於純淨無邪的氣質,與龍蛇雜處的此地有種格格不入之感,看在有心人眼中,更是忍不住想將他潔白的氣息染黑。
「嘿,一個人嗎?」
少年微微蹙起眉,轉過頭看向流里流氣的男人正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當他看見對方正用一臉淫穢的表情逼近自己時,臉上立即泛起驚恐。
「你……你不要過來。」
顫抖的聲音讓對方益加興奮,因而忽略那雙黑眸中的冷靜,與一抹瞬間閃過的精光。
「別怕,我馬上就會讓你快樂子,寶貝。」
「你……不、不要……再過來丁。」即使這麼說著,少年一步也沒退後,只見他的手慢慢伸進口袋裡,握著裡頭的東西。
見對方不聽「警告」仍執意逼近自己,還伸出噁心的狼爪來,少年立即出其不意地腳踢傷對方身為男人最為重要的部位,果然馬上引出一長串淒厲的慘叫。
「我已經警告過你不要再過來子,是你不聽的。」
「你這臭小子!」
男子說完馬上衝上前準備抓過少年好好報復一番時,就在這不過幾秒的瞬間,脖子上已經不知不覺被抵上一把銳利的蝴蝶刀。
「他媽的,你這小子別……」
話都還沒說完便被截斷。
「不要讓我說第二次?」少年手上的刀再略微往下一壓,血絲立即滲了出來。
眼前那張秀氣的可愛臉蛋明明正揚著淺笑,卻讓人忍不住從腳底竄上一股強烈的寒意,立即渾身一顫,不敢再多逗留半秒,像是看到鬼似的飛速逃開。
「討厭,弄髒了。」
少年立即收起那未傳進眼裡的笑意,可愛的嘟起唇,拿出濕紙巾來將精緻的小刀擦拭乾淨。這可是少恩哥送他的第一把防身小刀,他的最愛呢!啪——啪——掌聲由遠而近,接著有人停步在男孩面前。
「小青,不錯嘛,我不過是去停個車,也才五分鐘時間你都能惹事。」
「又不是我的錯。」見刀子上又變得晶亮無比,紀亞青這才滿意地小心翼翼地收藏好,接著馬上眨著水汪汪眼眸,一臉無辜地看向南宮,水漾的眼眸好像隨時都能掉下淚珠來。
南宮見狀忍不住笑出聲來,沒轍地搖搖頭。「你這招對我已經沒用了,如果是二少主說不定還會被你騙,只有他會吃你這套。」
「不好玩。」像是變臉一樣,紀亞青馬上就收起淚光,挑起眉睨向他,「你就這樣站在那裡看我被欺負也不來幫我。」
被欺負?究竟是誰在欺負誰啊?南宮笑著挑起眉懷疑地看向他。
「我知道你能自己解決,不是嗎』」
南宮對紀亞青的身手有一定程度的信任,畢竟他在掣雲堂生活了多年,而且,再怎麼說他也是「影」親手調教出來的,要自保游刃有餘。
「哼!算你有理。」
「走吧,你打工時間已經到了。」
「歡迎光臨。」
一家位於小巷弄內的鋼琴酒吧裡,隨著大門的開合,流瀉出一曲曲帶著淡淡悠揚的琴音旋律。
每個星期的這一天,酒吧裡的客人都會比往常還要多上許多,全都是為了前來聽這位神秘東方男孩的琴音。他的音律中彷彿帶著莫名的魔力,扣人心弦,讓聽過的人不禁都想知道,究竟是誰讓他彈出如此傷心的曲子。
「Bloody Mary,」一名金髮男子落座在吧檯前,視線落在彈琴的纖細背影。
酒保對這名似乎是來自外地,且近期來每星期六都會出現的新客人親切一笑,隨後端上他點的酒。
金髮男子接過酒淺啜一口之後,視線還是停佇在鋼琴台前。他微微瞇起的眼眸,也不知是在打量著什麼,或是沉醉於琴音之中太過入迷。
整間酒吧裡座無虛席,所有客人的目光全都被吸引往演奏台上。
紀亞青唇邊雖然掛著淡淡笑意卻不愛與人交談,每次出場時間一到,他一坐在鋼琴前,那完全融入於其中的專注神情,就像是獨處於自己的世界裡,沒有人能夠打擾到他。
手中彈奏著一曲Dayren Hayes的「I Miss You」,紀亞青這陣子來最愛這首歌,忍不住伴隨著旋律輕輕哼唱起。
直到結束最後一個音律,紀亞青翩然起身向前來聆聽的大家道謝。
才正要離去,不意外又再次被一些前來搭訕的人給攔住,但南宮的動作比他們更快,立即護在紀亞青身前。「回去。」
從前陣子東方娃娃踏進這家店至今,還沒有人能成功攻下芳心的。
儘管有些畏懼眼前這神情警戒像是保鏢的男人,但他們還是不死心地想成為搭訕成功的第一人。「兄弟,別這麼緊張,我們只是想請他過去喝杯酒、聊個天而己。」
南宮沒有搭理他們,只是瞥了他們一眼,護著紀亞青就要離開,卻又再一次被擋下來。
見南宮似乎就要發火,紀亞青拉了拉他。
「事情不要鬧太大。」他還滿喜歡這裡的,如果事情鬧大了,恐怕老闆不會再讓他來打工了。
「滾,不要讓我說第二次。」南宮冷眼一掃,加上他身上那股不自覺所散發出的淡淡戾氣,看得幾個小伙子忍不住打著哆嗦。
就在南宮解決他們之際,紀亞青無聊的環視酒吧一周。
當他視線掃過吧檯時,忽然感受到一道強烈的目光來自於一位金髮男子。
他所站的位置和吧檯有些距離,紀亞青看不清金髮男子的長相。
只見那男子扯起唇角似笑非笑,接著朝他舉起酒杯——一杯裝有著刺目鮮紅色的血腥瑪莉,一飲而盡,還探出舌尖,舔去唇辮上殘留的鮮紅。
那畫面說有多詭譎就有多詭譎,令紀亞青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極力壓下體內湧上的噁心感。
金髮男子將他的反應全看在眼裡,似乎非常滿意,留下一抹別有深意的冷笑後便起身離去。
定定盯著離去的背影,紀亞青雙拳不自覺地緊緊握起。
「怎麼了?」解決了那幾個人,南宮隨即發覺紀亞青的異常,隨著他的視線看向已經緊閉起的大門。
「剛剛……有個人怪怪的。」
「嗯?」南宮立即警覺地微瞇了瞇眼,看向門口一眼,馬上拉著他從後門離開,「走了,我們該回去了。」
才進到車裡,在聽完紀亞青說起剛剛的事情後,南宮原就緊鎖的眉頭更加高攏起。「亞青,你暫時不要再到PUB了。」
南宮的態度讓紀亞青察覺到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擔憂地追問。
「不可能沒什麼,你這陣子一點小事情就全神戒備起來,告訴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少恩哥他怎麼了嗎?」
「真的沒什麼,保護你是我的責任,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我要怎麼跟二少主交代?」南宮是有聽到一點風聲,二少主好像打算要做什麼,可是他也不太確定。
南宮真的有點擔心,跟了二少主這麼多年,他什麼事都不會瞞自己,這次無論他怎麼打探,他一個字都不願多說。
如果不是還得顧著紀亞青,他真的會直接飛回去一探究竟。
紀亞青一臉狐疑地挑起眉,不太相信他的話。
「要你暫時不要來這地方也是為你好,你自己算算,這陣子已經有多少人來搭訕了?我清垃圾都清到手酸了。」
「又不是我的錯,他們自己要來的,不要理他們就好了嘛.』
「別忘了你為什麼到紐約來,不要再讓二少主擔心了。」
「少恩哥才不會擔心我,不然他就不會在我來紐約的這段時間都對我不聞不問。」紀亞青微皺起秀眉,掩不住失落的黑溜雙眼,望向窗外絢爛的紐約夜色。
南宮看向身邊此刻更顯得嬌小無依的身影,想起遠在天邊的那個孤單男人,不禁也眉頭深鎖。「二少主不是不管你,他就是太在意你才會這樣。你應該最清楚你當初堅持要離開,給二少主帶來多大的傷害和打擊。」
直到今日,紀亞青都還清晰記得季少恩臉上那為自己而受傷、失望的黯然神情。
「我後悔了,一到紐約就後悔了,這才深深知道自己究竟錯得有多離譜。」
只是,後悔已經來不及,傷害已經造成,季少恩不再疼他了,否則不會過了這麼久,連一句話都還不願跟他說。
一直到失去之後才真正明白,以前季少恩對他究竟有多好,又是多麼的寵愛他。也才終於看清,一直存在於心中的那份模糊情感究竟是什麼。
不只是季少思對他有情,就連他也是,只是他一直都沒有發現。
原來他所想要追尋的,就近在身邊而己。
「少恩哥,對不起……」
***
「啊——」夜裡,紀亞青驚叫一聲,猛然睜開雙眼坐起身,撫著胸口直喘氣。
又做惡夢了!這夜睡得極不安穩,除了夢到那天自己所做出讓季少恩傷心失望的事外,還夢到許久未再出現的惡夢。
「不曉得是不是因為晚上那件事?」他的心頭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
那個金髮男子讓他有點在意。
甩甩頭,紀亞青要自己別再胡思亂想,起身靠坐在床頭,來到紐約的這段時間他無時無刻不想起季少恩,想起和他的那段生活,還有他最後傷痛的神情。
拿過床頭櫃上的相框,雙眸不自覺地流露出濃濃思念,緊瞧著照片中和自己合影的另個身影。「少恩哥……」
當初是因為莫羽凡也在這片土地上,所以他才離開季少恩、離開那讓自己重新尋回溫暖的棲身之地、離開那棟帶給自己歡樂生活的房子、更不惜讓疼愛他的季少恩為他的決定而傷心、失望。
照理說都已如願來到這有莫羽凡的音樂學院裡,他應該要很開心才是,可惜這些時日來他的心中並不快樂,憂愁的心緒沉沉的壓在心口上,滿腦子裡想的都是遙遠的季少恩。因而從未前去探尋莫羽凡。
「少恩哥,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對不起。南宮哥常說他都搞不清我為什麼來紐約了,但是我很清楚。已經造成的傷害我無法改變什麼,可是我決不能讓傷口愈來愈大,我不可以去找他,這只會讓你更難過而已,對不對?」
紀亞青輕撫照片上頭那張讓自己極為想念的臉龐,以及近在身邊的感覺,季少恩從小對他種種的好也讓他習慣了,反而忽略了許多早就一點點累計下來的真實情感。
「少恩哥,我終於明白了,除了你,我不想依靠任何人,如果連少恩哥都無法帶給我幸福,也沒有人可以。」
剛來紐約的頭幾個月裡,人生地不熟的不安和孤寂,讓他幾乎是每晚都做惡夢,被驚醒的他只能獨自一夜無眠。
雖然現在做惡夢的次數已沒有剛開始那麼頻繁,但仍每每讓他驚醒,格外懷念季少恩陪在身旁的日子。其實,他真的好想回到那個溫暖的家。
紀亞青揚起像是哭泣的難看笑容。
「這是當初自己做的決定,所有的結果都要自己承擔。南宮哥說的沒錯,我真的不能再這麼任性、自私了。」
如果他就這樣任性的回去,季少恩一定會更失望,所以他必須堅強起來,然後趕快完成學業,重新回到溫暖的家中……如果季少恩還願意收留他的話。
紀亞青緊緊握住胸前的項鏈墜子。「對不起。」
一顆顆晶亮淚珠終於忍不住滑落眼角,滴在手中的水晶墜子上。
「我真的好想你,少恩哥……」
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如果季少恩永遠不原諒自己,那他該怎麼辦才好?如果他沒有說要來紐約,他們現在是不是依舊快樂地一起生活著?後悔嗎?是的,他很後悔。如果可以重來,他絕對不會離開季少恩身邊。
***
台灣掣雲堂寬闊的議事廳,現在幾乎聚集滿許多成員。
大家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不久前一向極為低調不愛公開露面的二少主,會忽然一聲令下,召集大夥兒聚在這兒?就在大家還摸不著頭緒時,季少恩丟出一個讓大家措手不及的消息。
「我要退出掣雲堂。」挺拔的身影筆直而立,季少恩非常平靜,心意已決地說。
他環視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銳利的目光直直瞧向坐在正中央的掣雲堂堂主——季少君身上。
「什麼?」
儘管季少君早有所料,但現在毫無預警的震撼消息,仍讓他怔忡住。
雖然他當年的預感沒有錯,季少恩將會為了那娃兒提早離開掣雲堂。
「我相信你聽見了。」季少恩沒有再重複一次,但他臉上寫滿不容磨滅的堅決。顯示出他並不是開玩笑的。
「是聽見了。」季少君皺起眉,手指在椅背上敲打著,凜著張臉深思。
不若二人的沉靜對望,議事廳中滿是嘈雜喧囂,無不是想阻止季少恩,問他為什麼要選擇離開的疑問?再不就是覺得自己受到背叛的怒罵。
大家那麼相信他,願意跟隨著他,為什麼他要丟下出生入死的兄弟?二人視線交接,季少君在那雙如鷹眼般的黑眸中看到了無法撼動的堅決。長長歎口氣後,只是問了這麼一句。「為什麼?」
「我不想再過這樣的生活了,我想要平靜,我不想他老是為我提心吊膽,以前沒有人等我回家,我可以毫無後顧之憂,但現在,我不想讓小青再一次體會那種等不到親人回來的煎熬。」
每一次任務都充滿危險,現在小青最親近的人只剩下自己,季少恩不敢想像,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小青該怎麼辦?這番真情流露的話語著實令人動容,但季少君也不得不點出現實。
「少恩,你別忘了,現在已經沒有人等你回家,小青他已經去了紐約。」
「我知道。」季少恩扯起唇角,苦澀一笑。「儘管如此,我相信小青有一天還是會回來的。無論他回來後會住那個家住多久,只要他在這裡一天,我就不想再讓他生活在擔憂之中。」
這是自己唯一能給他的保證,只要他還需要自己,只要他回到這個只屬於他們的家,自己一定會為他毫無保留地付出。
一直到……他有了自己的歸屬,有了他自己的未來,有人可以照顧他,再也不需要自己之後。
「之後呢?如果他真的離開了你?」
「我不知道。」他還沒有想到那麼遠之後的事,或許也可以說是他不願去想這個可能性。
二十多年來,季少君第一次見到他這般沒有信心,甚至做了一件沒有把握的決定,就為了那個把他搞得不成樣的人!想起在紀亞青剛離去時,季少恩整個人像是陷入瘋狂般,任務一個接過一個。
季少君知道他是想要轉移注意力,想發洩情緒,不要再想起紀亞青已經離開自己的事實。
一個紀亞青就把他搞成這樣,他腦袋裡到底在想什麼?季少君冷冽的黑眸閃過一道帶有殺意的警告寒光,「如果不想小青有事,你就快給我振作起來。」
季少恩也寒起臉,以不畏懼,如冷箭般的目光直射回去,「我不准你動小青!」
「別怨我,他的命握在你手上,如果你不想他有事,就讓我看到以前的季少恩。」
「你根本不明白小青對我有多重要!」季少恩衝上前拉住季少君的衣領,雙眼因情緒過於激動而泛起紅絲,「如果不是小青,我根本撐不到現在,我絕對不允許你動小青!」
掣雲堂二大巨頭的爭執讓原本喧囂的廳中頓時靜了下來,全部看著僵持不下的二人。
一會兒後,季少君輕蹙起眉,帶著憂心問:
「最後一次問你,你真的是鐵了心要離開?」
「是。」
「身為二少主,你應該很清楚掣雲堂可不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
掣雲堂的堂規有著這麼一條:要離開可以,只要能赤手空拳打贏所有反對的人,並承受現任堂主的一刀,若連死神都放過他,自此以後就和掣雲堂完完全全沒有關係。
「我知道。」季少恩毫無遲疑地說。
「很好。」季少君閉了閉眼,當他再睜開眼時,眼中只有一片冷然。揮開季少恩抓著自己衣領的手,走下議事廳上中央。
「大哥,對不起。」
當他經過季少恩身邊時,聽見了這句話.腳步頓了一下,隨後收起過多的情緒,問向所有的人。
「大家都聽到了,現在誰要先來?」
「堂主,你不能答應!」
「不能答應,不能讓二少主離開我們!」
阻止他離開的聲音此起彼落,放眼看去,沒有人是贊成的。
季少恩知道自己若真想離開,這一戰,並不容易。
可是為了小青,他心甘情願。
冷寒著張臉,季少恩絲毫不敢鬆懈,一一環視在場所有的人,沉聲警告。
「今天大家有什麼不滿,現在全衝著我來,日後如果誰敢動小青一根寒毛,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冷寒的聲音令人不寒而粟,隨著這話一出,現場溫度馬上降到零下,氣氛是前所未見的低迷。
「我先來!」
一名女子率先站了出來,她是季少恩所帶領的情報網旗下的組員,湘晴。
言語中有著矛盾的無奈與情感,不想他走,卻又不想他死在這裡。
「想走,先過我這關!如果你今天走不出掣雲堂大門,我馬上殺了那小鬼給你陪葬。」
***
「你今天真的要去酒吧嗎?」
儘管沉寂了幾天,南宮還是不太贊同紀亞青這時候出去。在還沒掌握到那個可疑的男子身份之前,任何風險他都不能犯。
只是……他長長一歎,也真不知紀亞青的固執脾氣是跟誰學來的。
「我今天一定要去!」紀亞青堅定的說道,不給人任何拒絕的機會。
見南宮似乎妥協了,他淡淡一笑,帶著感謝,接著又垂下了頭,幽幽開口。
「對不起,南宮哥,我知道我每次出去時你都得要特別留心,可是,今天我真的不想待在家裡。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要有人陪我一起過,我不喜歡孤孤單單的感覺,會讓我一再想起真的只剩下自己……」他愈說愈小聲,最後幾句幾乎都快要聽不到了。
但南宮還是聽見了,想也沒多想就開口安慰他。「你還有二少主……」
話才一出,他馬上驚覺自己說錯話,連忙止住口,可惜紀亞青還是清楚聽見了,原本只是微濕的眼眶,隨著這句話,豆大的淚珠就這樣滾了下來,滑落臉龐。
糟糕!今天一整天都沒有接到二少主的電話,他似乎完全沒有任何表示……
「對啊,少恩哥不會忘記的對不對?」
紀亞青馬上又揚起笑靨,雙手胡亂住臉上一抹,想讓自己看起來高興一點,今天是生日,不可以不開心,對,少恩哥一定不會忘記的!「南宮哥,你說少恩哥有沒有可能來看我?他是不是會帶著我喜歡吃的蛋糕來跟我說生日快樂?」
「嗯。」南宮不敢肯定。
以他跟了季少恩這麼多年來看,他不認為季少恩這次會反常的完全沒表示。人不來,也至少該有通電話。
而且,他一向會定期向季少恩報告紀亞青的近況,這麼說來也有好幾天沒有二少主的消息了……但現在不可同日而語,也許,他真的太傷心了也說不定。
不開心,不開心!看著酒吧裡滿滿的聽眾和酒客,紀亞青只覺得自己的心愈來愈空虛。
再一次輕彈起他所愛的歌曲「I Miss You」,心中百轉千回。
想起自己的任性離去,想起自己現在的難受,想起過去每每少恩哥離開自己出任務時,想起……現在的他,是否依舊在意自己?入睡前,他腦海中想起的人是誰?好想知道,真的好想!而坐在底下的南宮忍不住蹙起眉,看了看鋼琴前一臉落寞的人,最後還是拿出電話,撥了出去。
嘟——嘟——一聲響過一聲,始終沒有人接聽。